看完了這篇“作文”,花茴香轉向難得步入書房的花番紅。
“怎樣,我寫得不錯吧?”花番紅自信的揚首,率性的將椅子反過來坐,抱著椅背一搖一晃的,笑得很快樂。
“既然的既寫錯了!被ㄜ钕阒赋鰜斫o她看。
“哦,幫我改過來。”花番紅瞥了一眼,不怎么在意。“我是問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可能登在下期的??”
花茴香看她一眼,又將視線調到她的大作上。
“怎么樣嘛?”花番紅實在沒耐心。
“你是認真的?”花茴香將作文簿傳給一旁的花櫻,而后神情平淡的看著花番紅,“你打算要這樣交出去?”
這看起來比較像是一則長篇笑話。
“當然,我難得想要寫作業。”花番紅答得理所當然。
“番紅,你的老師應該會氣昏!笨偹阌辛司湓u語,不過給的人是才看了一半的花櫻!胺t,你已經十八歲了,怎么寫作能力……”
花櫻實在找不出詞句來形容,一方面也不忍心批評自己的妹妹,因為這作文看起來只有國小程度。
“櫻,你到底想說什么?”花番紅一臉難解,還是轉向花茴香“茴香,你說比較快。”畢竟她是公認的優等生,老師們的“口味”她最清楚。
花茴香看著她,搖了搖頭。
“你想聽聽所有人將會有的反應嗎?”
“想呀想呀!被ǚt很有興趣,“你快說。”
“老爸呢,應該會好好的稱贊你一番,因為你夸贊他魅力不減,不過你說他克妻,小心被他丟到房里反省。”
“可是那是事實呀!”花番紅頗覺不滿。
花茴香瞟去一眼,但是沒表示意見,只是繼續說:“大姐如果看到你寫出這種‘作文’,應該會拎著你去補習班惡補!
“怎么,每個人都得是文圣嗎?寫得白話一點不是很自然?”花番紅說得理所當然,事實上她就是故意要寫得這么白話,或者該說是白癡。
算了;ㄜ钕忝蛎蜃欤岸銜涯愕牟咀又苯铀毫,再給你一頓好打!
“大不了我不給她看!”
“番紅,如果你想聽,就給我閉嘴。”花茴香受不了一再被打斷。
“好嘛,你繼續!
“三姐會很高興你強調她的美麗與能干,不過她可能會要求你加上她的三圍兼照片或征友。櫻的話……”她攤攤手,畢竟花櫻剛才已經發表過她的意見了,“至于我的想法就是,羅老師會退回來叫你重寫。”
“為什么?”花番紅皺眉。“我寫得不好嗎?”
“六姐。”也看完的花忍冬怯生生的喚住她,帶著一絲感動!澳悴挥脫模也粫黄圬摰睦。”
“哦,對了,我還想說一件事。”花茴香挑眉一笑,將花番紅的椅子轉向自己!澳銓θ潭前撞傩牧耍驗檎漳壳暗那闆r看來,忍冬絕對會比你早畢業!
花番紅連年留級,小她兩歲的花忍冬都快和她同年級了。
“花茴香!”
“你自己說了我嘴巴毒的。”花茴香不以為意的將作文簿重新交回花番紅手上,將注意力轉回自己的課本上。
“番紅,如果不想讓茴香的話成真,這篇作文你還是重寫吧!笨戳丝床黄降乃,花櫻柔聲勸道。
“不,我就是要這么寫!被ǚt鼓著腮幫子堅持道。
花櫻看向花茴香,后者只是聳肩。
“隨她吧,反正結果都一樣,有交總比沒交好。”
“茴香,你說那什么話!”花番紅抗議,“做什么說得好像我這篇作文一定會被退回來的樣子?”
“事實如此,我看你干脆別念書了。”看她這么個玩法,無心于學業上,花茴香很認真的建議,畢竟父親也未硬性要求她們這幾個女兒一定要有什么出息,要有多高的學歷!罢覀人嫁了,讓爸了一樁心愿也算是你的孝心!
“找個人嫁了?”花番紅才想好好的反唇相稽一番,卻想起一件事,當下笑得可樂了。
“既然是你自己先說的,那就別怪我殘酷的提醒你事實了!被ǚt搖頭晃腦的,重新又坐了下來。“你和櫻今年就滿二十了,這代表爸爸的相親活動會隨時展開,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月。”
花家的女兒們一滿二十歲,花父就會舉辦一場生日宴,公開介紹他的女兒后,連著一個月拖著她們參加各式聚會,也就是變相的相親宴。
這件事在花家或外頭皆已經是公開的事情了,唯一覺得掩飾得很好的,就只有花父自己。
而這相親宴邀請的對象,姐妹們也心知肚明,不外乎是些黑道大哥和他們的孩子;只因為父親喜愛、崇拜“大哥”的事情早就是人盡皆知了。
沒能生個兒子混黑社會,有個當大哥的女婿也不錯。
而原本這第四屆選婿大會,應該是在老四花櫻滿二十歲的時候舉辦,但因為花茴香與姐姐只差了不到十一個月,兩人感情又好,所以花父便決定將花櫻的生日宴延后,與花茴香的一起辦理。
另一個可能是,花少東完全無法說服花櫻,只好等著花茴香一起——
現在距離花茴香的生日只剩一個月,想來花少東應該有所行動了。
看著花番紅的幸災樂禍,花茴香似笑非笑的回答:“你想在歷經大姐們三次悲慘的教訓后,爸還敢玩這種游戲嗎?”
她可忘不了,大姐在相親宴的第三天爆發,父親付出的代價是一個月無法到外頭去過他多采多姿的夜生活。
二姐更不用說,生日宴當天就差點沒將父親的書房給砸了,最后是摔了只古董花瓶。
而三姐石竹就更陰了,她是很聽話的跟著父親“跑場”一個月,不過四處示好的結果是讓父親被那些有意求婚的人吵了三個月,而她小姐則課照上,只當沒這事發生。
所以說,父親極有可能怕到了。
“當然敢啊。”花番紅不是不知道之前的三次教訓讓父親有多后悔,但這次可不一樣!澳愫蜋延譀]有大姐她們可怕,爸當然敢辦。更何況由于大姐她們已經沒希望了,爸說不定會將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原本預定為期一個月的‘宣傳期’,會一下子拉長成兩倍!
“聽你的話,好像很期待的樣子,或許到時候我該讓你參加!被ㄜ钕悴粦押靡獾亩⒅
“不用了,我想再等兩年,我自己也會有一場!被ǚt不以為意。
“事情發生的話再來討論吧。”開口的是一臉平靜的花櫻!耙苍S爸
爸已經改掉這習慣了,畢竟我的生日都過了這么久,也沒見他有什么動作!
“那是因為他在等茴香!被ǚt解釋:“而且這樣說來,說不定爸也不會正好訂在茴香生日那一天,說不定會提前”
“閉嘴!”花茴香真受不了她那個八婆樣!芭c其有時間說這個,你不如去把那篇作文重寫一遍。”
“才不,我就要這么交。”花番紅依舊堅持。
“算了,隨你。”花茴香放棄了。
喜歡的話就隨她去好了,不然還能怎樣?
至于相親,等事情發生了再來討論該如何面對還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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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的國際機場,由于非假日,游客并不多,但在出境處卻有一方人馬占據著;除了引來人們的觀望外,那票特立獨行的“非善類”,更讓航警們投以關愛的眼神。
“喂,你看那群人是想干嘛?”警衛甲撞撞自己的伙伴,悄聲發問。
“誰知道?”警衛乙聳肩,“不過看他們那身打扮,絕對不是普通老百姓啦!可是說也奇怪,怎么看起來又像分成好幾派的樣子?”
警衛乙眼尖的看出,那三、四十個人雖然站得很近,但卻很明顯不是同一掛人,因為彼此之間還有小小的火花擦出。
“不是同一群的嗎?”警衛甲意外的又看了好幾眼!霸趺磿@樣?他們該不會是想在機場火拼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也許該先閃遠一點。
“看他們的樣子又不像。”警衛乙搓著下巴猜測,“我想,說不定他們是來接機的!
看幾個人頻頻注意著航班的樣子,應該是在等人。“他們?你不是說他們不同一派嗎?”警衛甲懷疑!鞍。摬粫幸慌耸莵斫訖C,另一群人是想來劫機吧?”
看這情況,如果真的發生幫派大火拼,自己該怎么處理才好?
“可那也說不通啊?”警衛乙搖搖頭!叭绻麄兪撬缹︻^的話,要接的人還沒到,就應該先打起來了,哪有可能對看那么久?”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那他們到底想做什么?”警衛甲開始緊張了。
“噓!”警衛乙連忙拉拉他的衣袖,要他小聲一點。“看,他們動了!
警衛甲連忙噤聲;和警衛乙兩個人往那批人的方向看去,只見他們有志一同的迎向一名剛入境,身材高大、穿著輕便的男子。
“奇怪?”警衛甲喃道;“他們真的是來接機的!
“最近有什么大哥回國嗎?”警衛乙也很難相信,因為那群人看來就像隨時會大打出手,為什么會對同一個人這么必恭必敬?
不過依他看,該說是各派人馬在玩搶人游戲,而他們的共同目標,就是那個居中的年輕男子。
“我也不知道!本l甲搖搖頭,“你認識那個人嗎?”
“不認識!本l乙相信自己沒見過那個年輕人。
難掩心中的好奇,警衛乙拉了名看來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問:“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位大哥是什么身份啊?這么大的排場!
少年看了兩名警衛幾眼,覺得告訴他們應該無妨。
“說出來可別嚇到了,‘制刃盟’聽過沒?他就是我們聯盟的盟主。”
“制刃盟?”兩名警衛一愣,喃喃的重復。
少年不悅的瞪了他們一眼,對于他們的反應相當不滿意。
為了讓他們知道這號人物有多了不起,他繼續解釋:“制刃盟是我們道上的一個中立組織,權力很大,是道上糾紛的仲裁者,幾乎所有的幫派弟兄都想加入聯盟,不過我們盟主很挑剔,可不是每個都收的!”
說到這里,他不由得驕傲起來,雖然他和制刃盟還扯不上什么關系,可是與有榮焉啊,能見到趙盟主真是太好了!
“哦——”兩名警衛拉長了語尾,“原來是這樣啊!
聽起來好像真的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耶。
“知道就好!”少年又看了他們幾眼,沒時間再說什么,因為一群人已經簇擁著他們歸國的大哥離去,他自然也得跟上。
兩名警衛只能把這當作機場新鮮事中的一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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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國的趙東云并沒有接受其他人的邀請,婉拒了所有接機的幫派弟兄,他直接回到制刃盟,畢竟離開三個月,等著他做的事應該不少。
“回來啦!”趙東云的左右手谷勵由內廳走出,就看到剛進門的趙東云!皻g迎回家!惫葎罡みM他房內,順手將門關上。
“歡迎?”趙東云環臂而立。“沒去接機的人居然有臉說這句話?”
“接機?輪得到我嗎?”谷勵自己找出酒和酒杯,完全當在自己家一樣往沙發一坐,笑得別有深意!皩α耍嘎饵c來聽聽,去了多少人?”
趙東云看了他一眼,也跟著坐下。
“沒多少。是誰把我的班機時刻說出去的?”
谷勵聽了連忙撇清。
“我知道你最討厭那種場面,所以我可是守口如瓶,為了怕被跟蹤,我干脆連去都不去了,我是清白的!
“不是你,那會是誰?”自己的行程,全聯盟里只有訂機票的他知道。
“他們不會查嗎?注意你動向的人多得是好不好?”谷勵拔開木塞,倒了兩杯酒。“我早就聽說他們要去,所以我更不敢去。怎么,有沒有給人臉色看,嚇得他們膽戰心驚的?”
“你知道他們要去卻沒阻止?”趙東云皺眉。
“我有什么資格要人別去?”谷勵看向他,“更何況就我淺薄的了解,少說就有四派人馬要過去。我又不是你,四處吃得開,說話又有分量,憑什么去阻止他們?”
他才不想因為這種事與四個以上的幫派為敵,他可沒那么大膽。
趙東云看了他一眼,不再追問,接過他遞來的酒杯。
“對了,晚上有幾場洗塵宴?”谷勵問。
“我全拒絕了!壁w東云喝著酒,沒多解釋。
谷勵點頭!拔蚁胂竦玫健_@么說來,你晚上有空噦?”
趙東云瞥向他,眉頭微皺,“有是有,但與你何關?”
“是和我沒什么關系,不過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這個……”他從身上摸出一張邀請卡!皯摼陀赡闳チ。”
趙東云沒伸手去接,只是看著上頭眼熟的草書,那是個“花”字。
很眼熟,因為這五年來,自己就收過三張類似的卡片,這次,算來應該是第四張了。
”老四?”趙東云不感興趣的問!安唬、五,你沒發現上頭的花有兩種嗎?”谷勵指著邀請卡上的圖案。趙東云輕哼二聲。誰會去注意那種事?谷勵只是將請帖放下!坝浀萌グ !
“有什么特別原因嗎?”趙東云飲著酒,要他給答案。
“當然有啊!惫葎钣袉柋卮。“花家在做什么生意你不是不知道,而且花少東和各幫各派間的關系都不錯,所以一直沒什么問題?删筒恢罏槭裁,前陣子花家旗下的幾家舞廳、酒店卻讓人給砸了。”
“是誰做的?”趙東云皺眉。
“還沒查到,但基于維護秩序原則,我們是有責任出面了解一番,看看是哪個幫派這么大膽,敢在我們管理的地頭上做這種事。”谷勵攤攤手。“所以羅,請你去看一下吧。”
“何必要我去?”趙東云懷疑,“你就很合適啊!
“我那天正好要下去南部處理幾個小幫派搶地盤的糾紛,沒空。”谷勵聳聳肩,看起來頗覺可惜!盎矣谐杂泻扔钟忻琅矗绻梢缘脑,我哪會讓你去?”
趙東云看著他,也只有搖頭。
“我知道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吧?”扯了一堆,不就是要他答應。
“可以,不過一個小時后請到小事廳去,我要和你說一下最近的事,順便給你看看新的勢力圖。”達到目的,谷勵恢復了正經模樣。
“很好!壁w東云終于聽見人話了。“一個小時后見!
谷勵向他舉杯致意,一飲而盡,笑著出去了。
趙東云拿起桌上的請帖,迅速的看過一遍,又將它扔回桌上,進浴室梳洗。
他的事情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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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消息!大消息!”花番紅扯開嗓子,一路由門外喊到門內,緊急的程度連門都是用踹開的。
“番紅,大家都在做功課!被ㄜ钕泐^也沒回,反應冷淡,只因她早已明了花番紅“起浪”的能力,實在不想分神注意她。
“你們不好奇是什么消息嗎?”花番紅看向書房中的其他兩人,可惜只有最小的忍冬給她一點面子,稍微回頭看了一眼,但是也沒搭話。
“這很勁爆耶!”花番紅對她們的反應相當不滿意。
“是,然后呢?”花茴香依舊做著自己的事,勉強應話。
“茴香,你好歹也回個頭嘛!被ǚt施以哀求政策!斑@和你有重大關系耶!”
“等我覺得有必要時,我會的!被ㄜ钕愕幕卮鹗且回灥睦涞膊慌禄ǚt不說,因為她既然會這么沖進來;就是藏不住話了,更何況一旁還有個小善良呢,不怕聽不到的。
花番紅鼓起腮幫子,相當不情愿。
“六姐,什么事讓你這么驚訝?”果然,不忍心看著她唱獨腳戲的花忍冬配合的開口發問了。
花番紅的臉霎時明亮,快樂的看向小妹。
“爸要辦生日宴了!”
“什么!真的嗎?”花忍者驚呼,“什么時候?”
“大后天!被ǚt得意的朝回過頭的花茴香一笑!霸趺礃樱晃伊现辛税!”
“番紅,你有沒有考慮去當算命的?”花茴香淡問。
“大后天?怎么會這樣,爸怎么都沒說?”花忍冬直呼不可能。
“大概是怕茴香和櫻反對,所以一切偷偷進行吧!被ǚt只能朝這個方向猜,畢竟以父親的個性,這是很有可能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花茴香問。
“我剛才在樓下偷聽到爸在和王伯伯講電話,內容就是這個啊!奔词故峭德犨@種不光明的行為,花番紅也能說得理直氣壯。“而且爸還打了電話給服裝行,要人過來幫你們做新衣!
“番紅,我想你休學去調查局工作,也許會有一番成就!被ㄜ钕阌洲D回身,看向自己的書本。
“茴香,你有什么打算,要整爸嗎?”花番紅不理她的奚落,湊近問:
“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
“番紅,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哪!”花櫻忍不住出言斥責。
“好玩嘛!被ǚt一點也不覺得不對!霸鯓勇,茴香?”
“就這樣啊!被ㄜ钕慊卮鸬迷俸唵尾贿^。
“就這樣?”這答案令花番紅相當的不滿意。“你沒有什么反抗的想法嗎?”
“你不是都說我是個沒用的人丁,哪敢反抗?”花茴香拿她的話堵她
的口。
“可是……難道你就乖乖去相親?”花番紅真是不敢相信。
“反正沒有人會笨到選我的!敝灰蜋言谝黄,向來不會有外人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岸鴻崖铮矝]有人有辦法選她的。”
任何人只會覺得站在她身邊是冒犯了她,所以只會遠遠的欣賞、仰慕,不會有所行動的。
所以,她們兩個人都能全身而退。
“番紅,兩年后看你的了!彼o了妹妹一笑,充滿了鼓勵與期待。
花番紅不禁氣結。“不好玩!”花茴香很順的回了一句:“不好玩就別玩,去寫功課了!
想湊熱鬧?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