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上的樹綠了,公園里的花開了,紐約的風貌染上溫柔的春意。
“沒錯,你是開始發病了!痹诮涍^足足五個小時的一連串檢查,白梵天緊抿唇線,不復平常的嬉皮笑臉,反而更有一股冷然的俊美與邪魅,猶如他的綽號“夜叉”。
“接下來我會變得如何?”全裸地從檢查臺上下來,葉暗羅的男性肌肉結實完美,一如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
“你遽痛的次數將會愈來愈頻繁,時間也會愈來愈長,后果會愈來愈嚴重。”白梵天抓亂了滿頭金發,走過來,停步,走過去,再停步!坝捎谀愕摹α俊强恐p眼來發揮,最糟糕的是,你喪失的不只是‘力量’,嚴重一點還有可能失明,最完蛋的是……”他朝頸子比個手勢!澳憔瓦@樣玩完了!
“是嗎?”葉暗羅一邊穿戴著衣物,似乎對任何東西都視而不見了,空洞的喃喃著。
死嗎?想來諷刺,那是五年前他最求之不得的事,五年后竟變成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事?
“拜托,別再使用你的‘力量’了,阿修羅!卑阻筇旆浅`嵵氐鼐嫠!罢娴,一次都不要,好嗎?”
“我自有分寸。”不必白梵天提醒,他會的。也許以前的葉暗羅對這樣的忠告根本不會聽入耳,不會在乎,但現在他有了喬喬,自己這條命陡然顯得珍貴且重要起來。
白梵天坐到電腦前,迅速打開電源并打開庫存檔案,KEY入葉暗羅最新的身體檢查報告。
葉暗羅也走到電腦旁觀看著!斑有人也‘發病’了嗎?”這一點發現讓他有意外。
“欸!”白梵天頭也沒回的應道!安贿^,那家伙也停止使用‘能力’了,也想和自己的另一半多快活個幾年呢!”說著、說著,他就有幾分感嘆了。
瞧瞧他們這群“異類”……呃,同伴,其他人幾乎是每個都找到自己的阿娜答,雙雙對對去了,怎么就獨獨英俊又瀟灑的他還孤家寡人一個呢?
難道人長得太帥也是一種美麗的錯誤嗎?
。 。 。
東哈林區,午后晴朗。
幾個衣著隨便的人聚精會神的湊成一處,在老舊卻干凈的墻面上涂鴉,隨便幾筆就成藝術,燦爛鮮明。
街頭上的幾座籃球場是連成一氣,沒有間隔的,少年、小孩、青年等各種年紀的健將,正熱烈地進行著球賽。
“快!把球傳過來,把球傳過來啦!”喬喬混雜在一群黑人及西班牙少年之間,運球、傳球、閃人、蓋火鍋,玩得不亦樂乎。
“啊!”
球漏接,飛出球場白線外邊了,滾到街道的路面,再從磚墻上反彈回來,跳了幾下,滾到一雙男人的皮鞋旁。
“嘿!阿修羅,把球丟回來呀!”一頭鬈發亂得在空中飛散,灑出滴滴晶亮的水珠,喬喬只穿著一件無袖T恤,一舉一動皆是活力。“你也一起下來玩咩!阿修羅,你偶爾也要運動一下才行啦!”
依舊是一副墨鏡與板起的臉孔,葉暗羅輕輕搖頭,看著喬喬重新殺回籃球場內的戰局。
他早知道喬喬有時候會跑來洛克公園這里玩幾場籃球,但是幾年來他卻不曾觀戰過,每每總是陰錯陽差地錯身而過,直到現在。
“嘿咻!”喬喬看著別人自豪地秀著換手運球及胯下運球,馬上也不甘示弱地玩了起來,她雖然是名女紅妝,但是在這些塊頭高大粗魯的少年中,卻是一點也不遜色,反而占了嬌小玲瓏、動作迅速的便利性,可以在好幾個人的夾殺攻擊中從隙逃竄。
“他媽的!”一名西班牙少年眼看一直攻不下喬喬,不禁口出惡言,沒了運動家的風度,猛然伸腿想絆倒喬喬。
“噢!”喬喬吃痛地倒地,西班牙少年頗為得意地想補踹一腳,頸后衣領卻被一只手掌一扯一拉,整個人就向后頭飛了出去。
“你沒事吧?”葉暗羅動作快如旋風、一氣呵成,雙臂在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喬喬輕柔地抱起,檢視她身上是否有任何的傷害。
“FUCK YOU!”
不爽了!西班牙少年手中亮出瑞士小刀,從后頭撲來,但是葉暗羅就像是背后也長了眼睛,在千鈞一發之際帶著喬喬往旁一閃,倏然站立的同時長腿伸出勾絆少年,腳尖先朝跌得狗吃屎的少年腦袋一踢,再狠狠踏碎他一邊的肩膀!
“哇啊——”
全場的人都戰栗地安靜著,聽著那記痛得很慘的叫聲,怎么樣也沒想到,這個長年居住在東哈林區的沉默男人,一出手就是高檔的麻利殘忍。
“阿……阿修羅……”
一只小手軟而虛弱,卻及時制止葉暗羅狂暴的下一個動作,否則這個少年碎的恐怕就不只一邊的肩膀了。
“阿修羅……肚子……”
血,一大片地滲濕了喬喬的運動褲底,一滴滴地鮮紅流下來。
二話不說,葉暗羅開始拔足狂奔!
這段籃球場上所發生的小插曲,立即在口耳交接中沸騰起來。
。 。 。
“來、來、來!阿修羅,”將醫療室的門關上,白梵天隨手將無菌手套脫掉,確實地朝垃圾桶投籃,再朝葉暗羅用力招手!拔覇柲,你怎么照顧小妞的?”
“什么病?什么傷?”一顆男人的心,不免開始緊張著慌,葉暗羅確定自己非常不喜歡這種什么情況都不曉得的無知狀態。
“她沒病,也沒傷!
騙人!葉暗羅這下子可是拿白眼瞟人了。喬喬說得對,這家伙果真是個蒙古大夫!
“這個……嗯!可以說是一種女人才會有的生理現象。”白梵天一字一字的斟酌,思索著該如何開口,才最不傷人。“我問你,阿修羅,這個……喬喬她……嗯……嗯嗯……”很難啟齒呢!“她有沒有交男朋友啦?”
這是什么跟什么的問題?和喬喬現在的流血狀況又有什么關系啊?葉暗羅這下子不只是用白眼瞟人,濃眉還挑到半天高!皼]有。”
喬喬是沒有男朋友,但是有他。葉暗羅心忖。
“那……嗯……”白梵天心想:依照目前狀況來看,有男朋友還比較好,沒有就想哭了!澳撬拧罱鼪]有遇過什么不好的事情?”拜托、拜托!喬喬可千萬不要是被人給“強”去的。
“沒有!睂θ~暗羅來說,白梵天的問題可是愈來愈撲朔迷離了!耙共,你究竟想說什么?說清楚!”
好吧!兄弟,這可是你要我講出來的喔!“懷孕,她懷孕了!”豁出去了,白梵天把眼睛一閉,用吼的。
沒有聲音?阿修羅這是在震驚中嗎?
“阿修羅?”眼睛還是不敢睜開,白梵天怕看見那雙魔鬼眼睛在冒火!澳氵在生氣嗎?”他很自以為是的推斷。“那個……我想她一定是有交個小男朋友啦!她今年也十八歲了,交個小男朋友,做了愛做的事……呃!很正常的,亞當和夏娃都會做……別生氣,頂多你在見到喬喬的小男朋友時,K他個幾拳,踹他個幾腳,踢他個幾下屁股……”
糟糕!阿修羅怎么還是不出聲呢?實在受不了這種亂嚇人一把的氣氛,白梵天只好偷偷張開雙眼,赫然看見一張白癡版的笑臉。
咦?咦、咦、咦?“阿修羅?”這下子白梵天兩顆眼珠子都看得要掉下來了。“你沒事吧?”
“哈……”葉暗羅先是低低微微的笑,驀地又是仰首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了!一定有事。白梵天開始認真地胡思亂想。呃!有一種情況叫“樂極生悲”,那氣極時呢?氣極時會生什么東西出來?算了,他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懷孕?太好了!太好了?”葉暗羅笑得眼淚都跑出來了。
白梵天瞪著他的極盡失態樣。
“那她怎么會流血……”突然不笑了,葉暗羅一把緊抓著白梵天的肩膀。他想起先前在籃球場上的風波!笆遣皇莿拥教饬?”
“對!睌科鹪屓唬阻筇旎腥恢珴u漸浮現。“阿修羅,那個小孩該不會就是你的吧?”
笑聲終于慢慢靜止,葉暗羅的唇角依舊是上揚的弧度,這是默認了。
“天!”老老的牛還真的啃掉嫩嫩的草了!
不是沒看見白梵天滿臉的疑惑,葉暗羅先簡單說明在籃球場上發生的意外,白梵天更能判斷她的情況。
“好,我想她應該沒什么大問題,雖然她現在懷孕才快兩個月,還沒有很明顯改變,不過你要知道準媽媽通常食量都很大,搞不好還愛吃一些奇奇怪怪、有的沒的東西,此外……”白梵天像個老媽子,開始叨叨念念起一大堆有的沒的,都是懷孕相關事項。
又過了足足一個鐘頭,終于挖出葉暗羅以及喬喬的“戀愛過程”,葉暗羅才得以順利步入喬喬目前暫睡的房間。
喬喬,他的小女生,他的小女人,他的孩子未來的小母親。
輕輕坐在床邊,他輕輕執起她一只手,他想要就這樣跟她共度以后每一個日子——
這會不會是太遲的奢望?在他已經如此滿身頹廢及血腥的這個時候?
“嗯……阿修羅?”其實喬喬睡得不是很好,也許是知道自己有孕,她下意識不停感覺到肚子里有這么一個孩子的存在,所以根本是合眼不到兩分鐘,眼皮便會像撐了彈簧般睜開,正如此刻,黑眸就又圓又亮的看著葉暗羅,心中滿是亢奮。
葉暗羅,她的監護人,她的父兄,她的孩子未來的父親!
“你不打算對我說些什么嗎,阿修羅?”嘿嘿!蒙古大夫應該跟他都講過了吧?她可是“有”了喔!
“你懷孕了!比~暗羅摘下墨鏡,金綠雙眼無比專注、灼熾的凝視著她,沒頭沒腦地發問:“會留下來吧?”
“喂!你在說什么屁話?”喬喬一怔,繼而雌威大發,“可惡!你沒像什么電視上演的,一邊抱我親我,說什么‘我愛你’也就算了,居然還問我這種狗屁倒灶的爛問題?我告訴你,阿修羅,你他媽的不要孩子就拉倒,我、要!”語畢,她忿忿地想翻身下床,卻被葉暗羅搶先一步抱住,男性的唇瓣覆上她的。
葉暗羅用他唯一知道令女人安靜的方式,深濃、迫切、饑渴地“對付”著她。
啊!不公平,他耍賤招說!這樣教她怎么氣得下去?喬喬好想把抗議給用力吼出來,但她的唇被堵得太緊,這個吻嘗起來太熱,舌尖舞動得太激烈了。
喬喬拚命在心中找借口來原諒自己——所以說,千萬別怪她沒志氣,居然在享受,她也是不得已的。
好半晌,葉暗羅才放開她,垂眸低望只及他肩膀高度,身材嬌小只及他身高一半的小女人。她是什么時候起變得對他如此重要的呢?
情不自禁的,他又吻起她頰上的點點雀斑。
“嗯~~會癢哩!”喬喬肌膚柔嫩,禁不起他這種惡作劇,沒幾下就嬌聲嬌氣地討饒了。
看著他冷峻的五官,小手十指滑入他如墨的黑發中,感覺他結實且剛硬的高大身軀微微壓迫在她身軀上方,修長的大腿分開了她的雙腳。
“嘿!”她咬咬唇,露出一抹淘氣的笑容,將小手搭上他的鎖骨,指尖又輕又巧地撫弄起來。
“喬喬!”不行,白梵天剛剛才警告過他的,她的身子狀況還不是很安定,他不能……在為了她的愛撫微微戰栗時,葉暗羅發現她那種惡作劇的表情,頓悟她是故意的。
金綠雙眼光彩一閃!很好,小女生,以為他沒辦法“碰”她,就當真“治”不了她了是嗎?
“咦?”就看著葉暗羅莫測高深地一笑,喬喬的頭皮還在發麻之際,他的大掌無聲無息溜到她的腹下,隔著衣物布料,粗硬的手指模仿起做愛的頻率……
“不哇!不要啦——”這招太狠了!喬喬驚叫不到一半,旋即被一涌而上的情欲給取代,變成最銷魂蝕骨的媚聲。
“你這個小女生……”是笑睇,卻也是愛與欲的凝視,在那雙金綠雙色的眼中,從此再也容納不下比她更美的女人。
“你……”終于,整場對她惡作劇的“懲罰”,在她的戰栗哆嗦下結束。
嗚……她已經不行了啦……喬喬虛軟地靠在他的臂彎里。
就這樣,葉暗羅抱起立即陷入昏睡失神狀態的喬喬,步出房間。
“你們要回去了?”白梵天揚眉看著這一對,心中一陣好生羨慕嫉妒,旋即堅定的壓下!澳氵@樣怎么開車?我送你們一程!
“鑰匙在我襯衫口袋里!比~暗羅頷首。也好,他能夠多享受一下抱著喬喬的甜美滋味,又有個免費的司機,何樂而不為?
。 。 。
“我從來沒想過會看到我們這群人中,有人要有下一代呢!”打著方向盤,白梵天的口吻是恭賀揶揄有加。
“我在擔心一件事!比~暗羅心想:剛剛是被太過的喜悅沖昏了頭,現在才想起來,會不會太遲?“我們這種人有了下一代,‘能力’會不會也跟著遺傳到孩子身上?”
“呿!”白梵天倒是想得比準爸爸還開!熬退愫⒆佑羞@種‘能力’又如何?一定也是要會像我們一樣,活得好好的啦!更何況,阿修羅,與其視這種‘能力’為詛咒,不如說是當初研究所中那群老家伙免費送給我們的禮物,這樣不是更好嗎?瞧,就像你,沒事拿眼睛瞪瞪人,就可以要對方為你做牛做馬,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便利的事嗎?對吧?
嗯!這種想法倒是值得思索。葉暗羅從未如此想過,白梵天對此還有這種新鮮的“解釋”。
“你說得很有道理。”葉暗羅這下子倒對這個同伴刮目相看了。
“哼!人家本來就是很會說道理……呃!阿修羅,那幾個在你家門口旁邊的家伙是誰?看起來都是一副條子樣,你認識他們嗎?”
什么?原本在后座懶洋洋地半躺半坐,葉暗羅立即打直背脊,不忘將喬喬輕巧從膝頭上挪開,墨鏡下的雙眼迅速瞇起。
條子。白梵天說得對,除了兩個一看就知道是菜鳥的家伙,還有一個看起來就相當干練的灰發男人——
不,這幾個人,他誰都不認識。
灰發男人似乎也感受到在打量他的眼光,警覺地轉身,身上的風衣里、腰際側邊明顯的微微鼓起。
“夜叉,待會兒我下車后,你必須不動聲色把車開走。喬喬拜托你照顧了!
“了解!卑阻筇煲裁靼自撛趺醋龅。兩個男人互有默契,在車子后視鏡中對彼此點了個頭。
車子停了,葉暗羅下車,車子又開走。
華杰警覺地看著一個踏著夜色與路燈燈光而前行的高大身影,雖然對方只是不疾不徐的邁步,但是身為警察的那種被磨出來的第六感,卻在全身澎湃著,緊繃的神經更是拉起最激烈的警報。
能夠找到東哈林區這里來,是因為他找出了那名在希爾頓飯店的死者克里斯的接班人把柄,并逮捕了他,經過重重關卡,清查他瑞士帳戶的動向,好不容易找到一筆在新年期間支付出去的款項,再經過重重關卡,找到了被匯人的指定帳戶——葉暗羅的帳戶。
為什么克里斯的接班人要付錢給一個在他的生活中似乎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呢?會是某個洗錢用的空戶頭嗎?也不是,是真的有這個人存在,而且也只有這么一次天文數字的匯款后,就再也沒有動靜。
那么,是不是可以這么想像:這個人,或許是為那名接班人除去克里斯的殺手,這筆錢自然就是“傭金”啰!
調查愈來愈深入,然后,“葉暗羅”這個名字就引出他更高度的興趣。
這個名字、這個人,一個仿佛從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來的身分,不是從哪個國家來的偷渡客,但所有有效證件上的紀錄卻是一片的空白。能夠辦到這一點的,是什么樣的人呢?如果不是身分證上必須要登記一個地址,恐怕他根本不會知道的直往大海里的哪個角落撈針呢!
然后,他找到了東哈林區里最資深的線民——
“耶?這個人不就是那個姓葉的,叫什么羅的……”
“誰?”華杰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線生機,盯著五十幾歲的街頭線民。“他叫做葉暗羅,你認識嗎?”他從皮夾中掏出一疊鈔票,故意在線民眼前晃動。
“對、對,對!葉暗羅……哎呀!我不是很確定啦!”線民兩眼直直亮亮地盯著鈔票,當一張鈔票被塞入自己的掌心中時,就“不知不覺”說得更多了。
“我也只是知道一點點啦!我是住在區東啦!不過區西那里住著一個有點名氣的怪人,沒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也沒人看過他有做生意或上班什么的,也不是混幫派或販毒什么的,卻有錢可以養了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同居,那個女人叫什么喬來著的……”
線民一骨碌講完這些話,趁著華杰微怔之際,出其不意地想從他手中搶走其余鈔票,卻被華杰及時回神閃開。
“再多告訴我一些,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他有著什么名氣?”
“那個姓葉的,大概在七、八年前冒出來的吧?沒人知道他原來是在哪里混的。因為他總是獨往獨行,所以感覺上很囂張,一住進東哈林區就被當時最大牌的‘尼克幫’盯上,有一回就故意用圍攻的方式騎機車堵在他家門口,沒日沒夜地在房子周圍飆來飆去,然后呢……我聽說……聽說的啦!那個姓葉的就一個人站在‘尼克幫’所有的人面前,用他那雙可怕的一金一綠魔鬼眼睛瞪著他們,說他們吵了他的安靜,要全部的人當場自殺謝罪……結果你猜怎么樣?”線民講得興勁,還要條子陪他玩賓果。
華杰才沒有心情猜,只是抽出五張鈔票遞出去。
“嘿!謝啦!”線民貪婪地笑了笑,然后語氣轉為不可思議以及認真。“然后!我敢說你一定沒有聽說這種機車的鳥事,‘尼克幫’在頭頭的帶領下,立即集伍飛車去撞加油站玩自焚呢!”
想起那名線民所說的話,華杰忽然有些后悔如此冒失前來確認這名嫌疑犯。如果打草驚蛇做得過甚了怎么辦?不過現在才想到已經太遲了。華杰告訴自己,沒關系,總會有辦法應付的。
“你好,請問你就是葉暗羅葉先生吧?”華杰問道!拔沂羌~約警局的華杰警探!
“我不認識你,警探。”右邊的眼皮微微跳動著,這意味著什么呢?葉暗羅警覺而冷然地盯著對方。
“是這樣的,我們有一件案子,想請你幫忙!睂⒕漳贸鰜鞸HOW了一下,華杰決定要開門見山,他判斷對方絕不會跟他裝腔作勢、拖泥帶水。
在華杰的示意下,在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間,迪克及詹姆斯立即一左一右包抄在葉暗羅身旁……
。 。 。
頓失男人體熱的陪伴,相當不情愿的,喬喬幽幽轉醒,她全身上下還有一股獲得滿足的余韻。
“耶?”但,當眼睛一張開時,她馬上知道不對勁了!懊晒糯蠓,阿修羅呢?”入睡之前,他明明就是陪在她身邊的!
“出事了。”白梵天一改平素的裝瘋賣傻,格外的嚴肅模樣讓他看起來又冷又酷。
“什么?”喬喬驚呼一聲。
“喬喬,你在這里等著!卑阻筇炀徒谌~暗羅公寓外離一條街遠的地方停下車,也來不及解釋,便迅速鉆出車外跑人。
怎么回事?看白梵天那模樣,該不會是阿修羅……喬喬哪肯乖乖等著,白梵天前腳才邁步,她后腳就跟著追上去……
。 。 。
“大致上來說就是這樣!比A杰簡略說著在新年時,希爾頓飯店所發生的北美大毒梟死亡案件,一邊細細審視葉暗羅的神色。
對方仍然是平平冷冷的,一絲最細微的肌肉牽動都沒有,好像將他所說的案件,當成是一樁蚊子跳蚤般大小,且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新聞。
“你認識克里斯吧?”華杰試探性地問道。
但是,葉暗羅又怎么可能會回答,他正不吭聲地準備將“力量”聚集……一股刺痛頓時流竄到他的四肢百!該死!他微微蹌了一下腳步。
華杰還沒有什么動作,但是年輕菜鳥的迪克就先沉不住氣地叫了起來,“喂!快回答我們的問題呀!”似是決定要下點馬威,猝不及防的,迪克一掌將葉暗羅的墨鏡打掉,一雙金綠雙色的眼赫然呈現,直勾勾地瞪著他。
。 皭骸瓙耗А钡峡瞬挥傻猛萄手谒;詹姆斯也臉色微變,只有華杰最為鎮定。
相傳惡魔路西華就是有這么一雙詭譎的眼睛——一金一綠,妖惑人心!
葉暗羅微微勾唇,面對三個大男人的持槍陣勢,他沒有一絲畏怯。
殺機,的確借由眼神露骨出來,他緩慢地掃視……除了華杰鎮定如常,兩名菜鳥居然不約而同往后退了一大步,立即羞愧地又迅速向前。他們可是堂堂的紐約警探呢!丟臉。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崩渲暬氐溃~暗羅再一次開始將“力量”聚集凝結,一股輕微的刺痛立即產生,在腦海內部迅速擴張勢力范圍。他的身形立即不穩地往后退步,旋即緊握拳頭站得筆挺。“我……不認識什么克里斯……”
不要再使用你的“力量”了,阿修羅。白梵天的警告,歷歷在耳。真的,一次都不要,好嗎?
好嗎……當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哈哈!葉暗羅笑著自己。這句回答真的是說得太狂妄、太早了……
蓄意對愈來愈遽烈的疼痛不予理會,葉暗羅不停的集中“力量”,用盡全身力氣。汗水滑入了他的發梢,滲濕了脖背的肌膚,一路往下蔓延到肩膀、背脊。
因為用力的關系,所以他的一雙眼睛瞪若銅鈴,額際則是爆起明顯的青筋,臉頰的肌肉僨起,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像是在忍受無邊的痛苦,所以顯得這么猙獰駭人。
“咕嚕”吞口水的聲音,這下子就連華杰也開始莫名地恐懼起來。
突然,仿佛一只氣球被人放了氣,葉暗羅整個人就像是神經被人松弛發條,安靜了十幾二十秒再陡然站直身子,猛然抬起臉。
“看著我。”
金綠雙色相互交織出詭譎光芒,三人才覺得刺眼時,腦袋中的意識就突然被不知名的力量抽空,舉槍的手臂也自動垂下,呆滯在當場。
是的。
三人在心中重復了葉暗羅的命令。
看著我。
三人齊齊看著他。
“你們——”才說了兩個字,葉暗羅就無法再繼續。頭痛又來了!像是蝗蟲大批過境,又快又猛又猝不及防,他再一次將之狠狠地壓抑下來!鞍熏F在的事情全部都忘了,離開這里,別——”
語音第二度倏然中斷!
這一次,葉暗羅再也無法抵抗這股強悍的痛楚,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力量”大半頓失,三人的表情也馬上恢復些許清醒。
“怎么回事……”華杰也許是年紀大了些,所以還在微微甩動腦袋以恢復清醒,較年輕的兩人已經警覺地再度舉槍,瞄準葉暗羅——
“阿修羅!”目睹這千鈞一發的一幕,喬喬忍不住放聲尖叫!
“不——”情勢本來就很緊張了,再加上喬喬突兀的吼叫一駭,迪克的手指反射性地扣下扳機,子彈朝葉暗羅的胸部射去!
“不——”這一回,連跑在較前面的白梵天也吼了起來。
那一幕,爆天裂地的,也應該是相當迅速的一刻,卻又顯得如此漫長——葉暗羅捂著狂噴鮮血的胸口,朝喬喬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倒下。
“你在做什么?”華杰也是又驚又恐,第一個反應就是罵人,罵那兩只菜鳥!氨康!你把人都打死了,我們還能問什么?”他趕緊蹲下來,測量著葉暗羅的體溫、心跳、呼吸。“該死的!”
葉暗羅的呼吸快停了,心跳也幾不可測,也許很快的就連體溫也會消失了。
“該死!”又是一聲咒罵,華杰正準備站起來,另一道森涼的語氣已然從他背后響起——
“該死的應該是你們,親愛的警官大人們。”
往前跨了一步,白梵天露出邪氣血腥的笑容。
“夜叉”已經很久沒有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