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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難和 第八章
作者:章庭
慕情
  
  
  我只聽見自己的叫吼聲,
  以及你微乎其微的淺薄吸……
  不準你離開我,永遠都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只因我終于明白對你的感情是什么。
  
  
  新娘休息室里,一群造形設計師忙著幫情做頭發、上妝。換禮服。
  
  長發被高盤在頭頂,插以粉色玫瑰做裝飾,呼應著她手中同色系的花束;一串粉紅色的珍珠掛在她的頸際,和耳環是相同的光澤、款式。
  
  她像洋娃娃般在此靜坐了三個小時。
  
  “好了!”造形設計師在她的頗邊留下兩絡卷絲,更添高雅!澳雌饋碚媸敲罉O了!”
  
  她美?情但笑不語。
  
  另一名造形設計師注意到胸花位置有些偏斜,正欲伸手調整——
  
  “砰”的一聲!門被強悍地打開來了。
  
  一房間的女人當下瞠目結舌,瞪著那名有如黑色魔神般的不速之客。
  
  “出去!”西村難和簡單地用手指往身后比!敖y統給我出去!彼豢粗椋瑢W⒌梅路鹨。
  
  沒有人敢反對或出聲,大門很快又被合上。
  
  西村難和大步的走向情,雙手攫住她的肩膀。
  
  “你怎么敢?!你是我西村難和的,不是那個臭小子的,不是!”他猛烈搖晃著她。
  
  她的肩膀似乎要被搖散,發型在瞬間散開,連整個胃部都在翻騰。
  
  他在夏威夷的時候,總想著她絕對不會是認真的,會打退堂鼓的,會重新回到他的懷里。但是,當他接獲消息說婚禮就在兩個禮拜后舉行時,他幾乎要發瘋發狂了,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商業的問題,他便搭機返國。
  
  該死的!他總覺得必須阻止這場婚禮,雖然他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情婦多的是,街上隨便都可抓到一把,為什么他下意識就是這么執著于情呢?
  
  “我不是你的!”去他的西村難和!輕輕的,情發現自己居然笑了出來,有點干澀、有點沙啞!拔覍⑹鞘谫t一的妻子!彼犚娮约哼@么說。
  
  “啪!”
  
  無法克制狂怒的西村難和重重的甩出一巴掌,情應聲如破布娃娃般的傾倒,過大而多層的白紗瞬間翻滾成裙花。
  
  她往后,腰際撞到齊高的桌角,一股刺痛火速的蔓延而上,從脊椎的尾端下至臀間。
  
  “不!你不會是石黑那小子的!”
  
  他非但不憐香惜玉,反而順勢將她釘牢在桌邊與自己的身軀之間!罢f你是我的!”
  
  如果西村難和還有些理智,他就會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有兩個字來形容——暴行。
  
  如果西村難和不是被火氣沖昏了頭,那么他就會注意到情平靜的小臉上有著一抹壓抑不住的疼痛。
  
  如果……如果……如果!
  
  就是有太多的如果,世間才會有著眾多挽救不回的憾恨。
  
  但此時,怒火、恨火、欲火三把中燒的烈焰毀去了西村難和的理智。
  
  “該死的!我要毀了它!”大手開始拉扯她身上的禮服!澳悴粦撌撬男履铮瑧撌俏业!我的——”
  
  “你的妓女是嗎?”冷著眼、寒著心,情冷冷的吐出話語。
  
  伏在她軀體上的男人一僵!
  
  以肘撐高自己,他瞪著身下的人兒——
  
  “情?你在里面嗎?”外頭傳來石黑賢一的腳步聲,他在大喊,著急無比!拔乙M去羅!”
  
  “不要!”她陡然厲聲尖叫,“不要——不要進來!我的妝還沒化好,太丑了,不能見人!
  
  “好、好、好!”石黑賢一被她嚇住了,乖得像只小狗,不敢再有動作。
  
  西村難和有些困難地直起身軀,暴戾迅速被迷惘取代。他仿佛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或者是為什么這么做。
  
  化妝室是個華麗的小包廂,房間四道墻各有一扇門。
  
  “你從這里出去,”情很快打開身后的一道門!斑@里不和通往大廳的走道相連,它是通往載貨用的電梯間!
  
  他順從地走了出去,驟然回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不懂她為什么要幫他?他剛剛差一點還——
  
  她立刻從他的眼底看出那個脆弱的問題。“我幫的不是你,是我自己!彼摹⒗淅涞恼f,卻又比絕情更加絕情地開口,“賢一是個善良的人,不應該受到任何傷害,尤其現在就要舉行婚禮了。從今以后,我們之間就什么都沒有了……”合上門前她再輕輕丟下一句,“什么都沒有了!
  
  ☆     ☆     ☆
  
  就要舉行婚禮了,新娘從頭到腳被一群造形設計師重新瘋狂的“趕工”中。
  
  情合著眼端坐。
  
  她知道沒有人敢刺探或是多說什么,不過,眼神總會在她身上徘徊不去。
  
  她沒有理會,心房在緊縮,小腹里像是打了千百個死結,一扯,就會痛!她必須忍耐及抵抗那種從小腹深處開始擴散的疼痛,現在還沒有正式脫離西村難和的陰影,說什么她都得撐下去!
  
  “老天爺,求求你……”她在心中說道。求求你,讓我順利完成婚禮吧!
  
  “夫人!”負責婚禮程序的女中匆匆跑進來,“請您入會場了!
  
  情微微頷首,緩緩站起身。
  
  ☆     ☆     ☆
  
  該死!
  
  臉陰沉著,眼陰沉著,心情更是陰沉著!
  
  一名手捧香擯托盤的侍者從西村難和身旁經過,他順手拿了一杯。
  
  頭一仰,一干而盡。
  
  “難和……你沒事吧?”陪在他身邊的玉山綠,有些遲疑地問。
  
  西村難和的眼神冷冷脫了過去,她立刻脖子一縮,不敢再開口。
  
  他會有什么事?
  
  我幫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看來,情這回是真的決定徹底逃離他的掌握,甚至不惜用結婚為逃脫的手段。
  
  太好了!西村難和幾乎要舉杯敬她了。
  
  從今以后,我們之間就什么都沒有了。
  
  心,是為了什么在痛呢?他應該感到歡欣鼓舞的。∫驗,至少他成功地將一個姓孟的女人趕出西村家了!
  
  哈哈!他這樣算不算是替母親報了一箭之仇?
  
  快意。
  
  快意……
  
  “西村先生,恭喜令妹……”
  
  幾個想攀親帶故的家伙趨上前,卻又紛紛被西村難和臉上駭人的神情嚇得倒退三步。
  
  一陣接一陣,人們嗡嗡的耳語愈傳愈廣,顯然有人把先前在新娘化妝室里所發生的事傳了出來。
  
  謠言傳播的頻率媲美病毒,很快的,眾人均不約而同以西村難和為中心點,圍繞在他四周等著看熱鬧。
  
  婚宴采自助餐式任人取用,擺有一組組華麗的沙發桌幾,眾人可以在中間偌大的舞池內走動。
  
  天花板上的燈光驀地暗了下來,這是新人即將登場的暗示。
  
  掌聲不約而同的響起,穿著白色禮服的石黑賢一像一只驕傲的小公雞,含笑接受眾人的祝福,當他就定位后,便一臉期待的看向身后仍然敝開的大門。
  
  等一下情就要從那道大門走進來,嫁給石黑賢一——
  
  默視正在進行的事實吧!唯有如此,西村難和才能勉強自己站在原地,僅僅握緊雙拳垂在身側,而不是掄起來沖鋒陷陣地打人。
  
  他多想狠狠的一拳揍掉石黑賢一臉上的笑容!
  
  情是他的!他的!這種理所當然的想法震撼了西村難和,他咬緊牙關,心中一片澄明,一個重要的事實隱隱約約浮現臺面——
  
  但是太遲了!
  
  掌聲再一次響起,燦亮的聚光燈投射到門口,一道雪白娉婷的倩影刺痛了西村難和的眼。
  
  情微微笑著,卻沒有人看出她每往前走一步,小腹里頭的疼痛就增加一分,就像是又被刀給劃了一道似的。
  
  勉強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雙唇已然發白。
  
  難道這已經是極限了嗎?她的眼神有些渙散了。不……她得保持平衡,她必須找到個焦點……
  
  ☆     ☆     ☆
  
  焦點、焦點、焦點……奇異的,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越過了新郎石黑賢一,反而偏了角度——
  
  刀子又劃下一道!
  
  汗水一滴滴流下額頭,滑過她的眼角……已經是極限了,情腳步微顫地停頓了下來。
  
  “您還有兩步路。”伴在新娘身旁引路的女中有些急了,趕快出聲提醒。
  
  兩步……情又深吸一口氣,腳尖輕輕抬起……
  
  刀子又劃下了一道!
  
  已經是極限了——
  
  “啊——”女中驚得大聲叫喊,眼睜睜的看著新娘猝暈厥倒地。
  
  “不——”
  
  兩記男性嗓音驀地大吼,兩道男性身影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倒在地上的雪白身影——
  
  ☆     ☆     ☆
  
  孩子沒了。
  
  頂著一張素臉,張著失神的眼瞳,她已沒有時間觀念。情凝望著刷白的天花板,一瞬也不瞬的看著。
  
  很簡單的事,不是嗎?她問自己。
  
  孩子沒了,婚禮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然而,她的日子卻永遠無法再重新來過,她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就這樣,任憑身體的疼凌虐著自己,任憑心靈的創疤傷害著自己。
  
  好累……人為什么要思考呢?
  
  病房內的設備干凈且明亮,好像在諷刺著她寒冷且黯黑的心情。
  
  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幾點了?
  
  呵呵!幾點了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的床邊除了醫生及護士輪流來為她檢查及喂藥、送飯外,就沒有人跟她交談了,總是來匆匆去也匆匆。
  
  她的孩子沒了。
  
  她的婚禮完了。
  
  愛她的人以及她所愛的人……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掀開覆蓋在身上的白被,裸著雙足準備下床。
  
  腳尖才點地,一股疼痛就從腹部往下擴散,以致雙腿直打哆嗦,整個人險些摔在地上。
  
  “唔——”
  
  她強迫自己先扶著床、扶著桌子、扶著墻面,慢慢地在房間里邁步走動著,但卻是半拖著、半跛的走。她纖細的身軀裹在醫院過大、過寬的白色病服里,又長又亂的發絲未經梳理地不停遮蓋住她的視線。
  
  軟綿綿的……手才握及門把并打開一道細縫,整個人就又沒了力氣,狼狽地坐回地上。
  
  “真是沒用……”她以氣音罵著自己。
  
  一陣腳步聲接近,在病房門前停下,然后走了進來。
  
  是他?!
  
  有點意料之中,卻又有點意料之外……她往上仰的視線對上他好一會兒,牢牢地盯著他,不曾移開。
  
  反倒是他,莫名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是心虛嗎?
  
  她低啞的笑了。
  
  怎么可能……
  
  “你——”西村難和似乎被她笑得有點惱怒,唇緊抿著,卻小心而溫柔地抱起她。
  
  情微微一僵,在他懷中扭了一下,然后安靜下來,任他將她放到病床上,任他默默的替她蓋好被子。
  
  不是不想反抗,她這樣告訴自己,但請容許她在再次武裝起自己,面對他之前,先讓她享用一點他這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吧!
  
  這一刻,請天上的神明將時間拉得再長一些、再長一些……
  
  “對不起。”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他遲疑的將大掌覆上她的!拔摇
  
  這是太多的愧疚?還是太過的震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看見她穿著一身染血的白紗時,已經再也無法分辨出自己的心緒。
  
  他只能狂吼的奔過去,一把抱起她柔軟的身軀,卻又怔忡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凍結著他的四肢百骸,他只剩下一對眼珠還能滴溜溜的轉動,就看著被血紅暈染開來的面積變得愈來愈大。
  
  他不解的是,那么纖瘦的身子,怎么能流得出那么多的血;那么纖瘦的身子,怎么能流得出那么多的血?!
  
  “情?情!”他不停拍打她的臉頰,好怕她那雙合上的眼眸再也不會睜開,他的西褲上都是血,從她身子里流出的珍貴生命泉源,如今卻以那么快的速度在流失——
  
  除了她,他看不見其他,所以,他沒看見眾賓客先是迷惑,繼而恍然大悟的臉色。他只聽得見自己的吼叫聲,以及情微乎其微的淺薄呼吸聲,以致他沒聽見更大的喧嘩與野火般燒開來的耳語聲。
  
  “快點張開眼睛醒過來!你以為裝死就可以逃得過我嗎?別做夢了!不論死活,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的身邊!”是的,他終于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是什么了,但是太遲了嗎?
  
  似乎有人去叫救護車了,也似乎有人去通知飯店人員了——似乎,是的,因為他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只除了眼前的這張嬌容。
  
  她的氣息是那么的小聲,卻讓他如聽天籟,激動的想一把抱緊她,確定她仍是活著——不是……
  
  “喂!我說救護車已經來了!你還抱著她發呆做什么?!”
  
  失神中,另外一雙同樣急切的手臂在拉扯他;另一聲兇狠的口吻在用力地吼著他!
  
  “把她給我!快點!她需要立刻送醫呀!”
  
  是石黑賢一對著他吼,對著所有的人吼著。
  
  沒有人看過這么激動,似乎想砍人的石黑賢一。
  
  但話又說回來,也沒有人看過冷血且嚴峻無比的西村難和會呆住、傻住……
  
  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難道……
  
  “流產了!
  
  送醫后,醫生宣布了一個令眾人震駭的消息,更開始像句詛咒一樣的纏住了西村難和。
  
  西村難和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情沒有血色也沒有眼淚的臉龐,他覺得有個東西哽在他的喉嚨里,上上下下的,他苦澀地發現自己吞咽不了也嘔不出口,仿佛非要哽得他窒息而亡。
  
  “對不起……對不起……”
  
  以為平靜得沒有動靜的情已經入眠,西村難和終于放縱自己百味雜陳的情緒,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最普通的道歉詞中有著最深切的痛楚,以及最柔軟的溫柔……
  
  但是不是已經遲了?是不是已經……
  
  “對不起——”握住柔荑的手掌近乎痙攣的一緊。
  
  “為什么對不起?”原以為已經入睡的人兒,自薄冷的小嘴中吐出淡淡的質疑。
  
  西村難和的臉色倏然一凝。
  
  仍是合著雙眼,情繼續問:“我認為自己沒有什么值得你‘對不起’的地方。二少爺,你的這聲‘對不起’,我承受不起!
  
  “情?!”
  
  “請二少爺出去!
  
  “不,”他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他聽得出來的,她是要他“出去”,退出她的人生的那種“出去”!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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