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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富家女 第十章
作者:朱拾夜
   


  “阿顥!”她困惑的喊。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她的心開始往下沉,他應該在高雄的不是嗎?



  關顥抬起頭,紅紅的眼看著臉色發(fā)青且毫無血色的朱拾夜,她看起來就像個幽靈。



  他站起身想擁抱她,卻被她給避開了。



  “陸大哥呢?”她發(fā)痛的喉嚨問出這句話,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關顥陰郁的看了她一眼。



  “醫(yī)生正在開刀房里為他急救!彼f。怎么會這樣呢?關陸甚至還沒恢復記憶,現(xiàn)在又在開刀房里生命垂!咸鞝敚∧憧床粦T有情人終成眷屬嗎?非要拆散他們你才甘心是嗎?他憤怒不平的一拳捶向堅硬的墻壁,指關節(jié)處立即滲出血絲。



  開刀房?急救?那么這一切是真的了?朱拾夜環(huán)抱住自己的臂膀,突然覺得寒冷。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想問關顥關陸的情形,但話到喉嚨又咽了下去。



  不!陸大哥會沒事的,她腦子里又閃過關陸倒在血泊里的畫面,不!她猛力搖頭,想搖掉腦海里的畫面。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椅子,將自己縮成一團,蒼白脆弱的樣子,使人看了不禁心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朱拾夜始終動也不動的,而關顥則心亂如庥的踱來踱去,焦躁不已。



  經(jīng)過了漫長的等候,開刀房的門終于開了,穿著手術袍的醫(yī)生走了出來。



  關顥率先跑過去,而朱拾夜卻在急忙中跌了一跤,她的腳麻掉了。



  他扶著她走到醫(yī)生面前。



  “醫(yī)生,我堂哥他怎樣?”他期待又緊張的問。



  醫(yī)生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由于他的傷勢嚴重,雖然安然的度過了手術,但未來這一個星期是危險期,假使他安全的度過危險期,那情況將會樂觀許多!毕蛩麄兘庹f完畢后,他欠了欠身就走掉了。



  關顥始終吊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謝天謝地!”他感激的祈梼著。



  而朱拾夜則蹲在墻角哭了起來。



  關顥走過去扶起她,掏出手帕擦去她的淚,卻招惹來更多墜落的水珠。



  “醫(yī)生不是說關陸沒事了嗎?不要哭了!彼麑Σ煌?奁乃膭畹男α诵,“走!我們?nèi)タ此。?br />


  朱拾夜抬起滿眶淚水的盈盈大眼憂傷的看著他,緊緊的擁住他。



  都是她害的!全都是她的錯,要是自己不跑過馬路,要是自己在那時能夠跑開,要是自己不放開陸大哥的手,他也不會性命垂危的躺在病床上,全都是她!她是個禍害!



  “我是個禍害!是我害了他……”朱拾夜泣不成聲。



  關顥震驚的拉開她,憤怒的盯著她,渾身無力的朱拾夜像個破娃娃般的了無生氣,他看得更氣了。



  “你說得是什么話?難道你認為關陸奮不顧身的救你是錯誤嗎?”他咆哮,額上青筋暴跳!翱纯茨阕约,什么鬼樣子!”他推開她,力道之強使得她摔進一旁的塑膠椅上。“關陸還在里頭做著生死掙扎,而你呢?只會哭、哭、哭!你希望他死嗎?你希望嗎?”他怒吼著,一寸寸的逼進她。



  “不、不、不!”朱拾夜激動的甩著頭!八粫馈⑺粫!”



  關顥默默的看著她一會兒,然后將手帕硬塞進她的手里。



  “把眼淚擦干,整理一下自己,關陸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跟他說話,讓他知道他并不孤單。小夜!去喚醒他吧,但首先你要堅強!彼淅涞恼f。



  朱拾夜緊緊捏著手中的手帕,捏得手指泛白。



  是的,她要堅強!陸大哥會聽到她的聲音的,她不要他聽見自己哭過的聲音,她要堅強!



 。



  于是朱拾夜將醫(yī)院當成了家,她常握著關陸的手低聲的說著誰又來看他啦、王秘書又來啦、她今天又做了些什么事等等,隨興所至的說著、講著。



  但有時候講著講著她的眼淚就會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不知不覺的伸出顫抖的手摸著關陸蒼白無血色的五官,他渾身上下被繃帶包得緊緊的。她第一次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就是這樣孤伶伶的,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那毫無生命力的模樣,使她好不容易才偽裝起來的堅強一下子就崩潰了。然后,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四天,一個禮拜過去了,身上的管子已被拔去,但他還是沒有醒。



  “陸大哥,你為什么還不醒呢?”她輕撫著他的五官,關陸卻還是一動也不動。“難道你真的這么狠心要丟下我嗎?我知道你一直是疼我的,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她無聲的哭泣著,將臉埋在關陸的大手里。



  趴在病床上,盈盈大眼看著透明窗戶外深沉的黑夜,她覺得自己不像一個才十九歲的少女,反像一個心境蒼老的老太婆,活得好累,好疲倦。



  陸大哥,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帶我一起走吧!她的手仍握著關陸的大手,慢慢的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人喚醒,她睜開眼。



  距離她五步左右的地方站了兩個人。



  “羅修默?”她喊。迷惑的看著另一個美得不像真人的紅發(fā)女郎。她是誰?為何自己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及親切感?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奔t發(fā)女子柔柔的開口。她的聲音好美,像輕風般的吹過她的心房,奇妙的紓散了心中的郁悶。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這里?”紅發(fā)女郎——紫衣的紫眸定定的凝視著朱拾夜,朱拾夜依然一臉茫然。



  紫衣對迷惑的她淺淺一笑。



  “你的心里一直深深的責怪自己,認為是自己害關陸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嗎?”她問。



  朱拾夜被動的點點頭,她已經(jīng)驚呆了。



  紫衣立即流露出憐惜的眼神。



  “其實你不必自責,所有事情的發(fā)生都是有原因,前世你救了他兩次,使他躲過了兩劫,今生他得多受兩劫,才能安然的與你白首偕老,假如他能安然度過這次劫數(shù),你們將會在往后的日子里平安快樂的在一起!



  朱拾夜聽得模模糊糊,但她的意識捕捉到最關鍵的一句話。



  “等等,你說“假如”,你的意思是說陸大哥有可能會……死?”她萬般艱難的吐出那個字。



  在紫衣同情的輕點下頭后,朱拾夜的臉色倏地變得死白。



  “紫衣!”一直沉默不作聲的羅修默突然爆出聲低喝,銀灰色的眼眸憤怒的看著她。



  朱拾夜被他突來的怒喝嚇了一跳,視線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像看到救星般奔到他身前捉著他的手。



  “羅修默,你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你告訴我!”見他一直攏眉不語,她更慌張了,死命扯著他的手。“你說呀!為什么不說話?”



  他銀灰色的眸子為難的看著她,朱拾夜不害怕反而眼露哀求的盯著他看。



  “小夜……”看著她哀求的臉,教他如何開口。



  朱拾夜絕望的放開他的手,腳步不穩(wěn)的往后退了幾步,她已從羅修默的臉上找到了答案。



  “為什么?為什么?”她邊搖頭邊絕望的呢喃。“為什么你們要這么殘忍的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為什么?”



  她像個幽魂般飄移到關陸的病床前,腳一軟的就跪在地上,她執(zhí)起他的大手,“別害怕,陸大哥,有我在,我不會議你孤孤單單的自己一個人走!彼脺厝帷⒑脠远ǖ恼f著她的誓約,神態(tài)是一片令人心碎的安詳。



  羅修默不忍的走向前,卻被紫衣給拉住,她對他搖搖頭,但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用力甩開她的手,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朱拾夜,讓她坐在椅子上。



  “別擔心小夜,我會幫你!彼麍远ǖ恼f。



  朱拾夜只是回他一個恍惚的笑。



 。



  “小夜?醒醒,小夜!”關顥搖晃著趴在病床上的朱拾夜。



  被搖醒的她立刻反射性的跑到羅修默及紅發(fā)女郎站的地方,但如今卻空無一人。她連忙回頭問關顥,“阿顥,你剛進來有沒有看到誰在這里?”



  他被她緊張的模樣搞得一頭霧水,“沒有。∥疫M來時見你趴著睡著了,怕你著涼,才會將你搖醒。怎么?作夢啦?”他關心的問。



  作夢?難道剛剛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如果真是,那未免也太逼真了。



  “阿顥,這么晚了,你還來干么?”她走到一旁的小床坐下后,看看手上的表。“都一點多了,護士怎么會放你進來?”她好奇的問。



  關顥露出個得意的笑,坐上剛剛朱拾夜坐的椅子!鞍!人帥就是這樣,處處通行無阻!”



  “哼!”她冷哼一聲,懶得聽他臭屁,向后一躺,準備睡覺!俺裘,等你哪一天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一半,你就有苦頭吃了。”



  “哈!不可能的,能拴住我的女人只有兩個,可惜一個已經(jīng)不在了,一個還沒出生!



  開玩笑!他又不是腦袋“秀逗”了,找個女人來拴住自己,如果真的遇到那把鎖,他早就第一個“落跑”,哪還會有給她拴住的機會。



  見他得意的樣子,朱拾夜懶得跟他拌嘴,她準備小睡一下,待會起來再繼續(xù)跟關陸講話。



  ***



  “你真的是很殘忍,難道你就不會選些安慰的話跟小夜說嗎?”羅修默已夠森冷的銀灰色眼睛,此刻更是散發(fā)出陰冷的目光瞪著紫衣。



  一出朱拾夜的意識中,他立刻質(zhì)問她,他真的不明白,一個外表如此美麗的人,居然會這么冷酷的對待自己的妺妺。



  “難道你沒感覺到嗎?”



  “感覺到什么?”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有人在偷聽!



  這下?lián)Q羅修默訝異了。



  “我沒聽錯吧?有人偷聽?誰會有這種膽子、這種能力呀?你少騙人了!彼麎焊恍拧S腥送德牭脑捤y道會感覺不出來?他的道行可不是假的。



  “你的道行的確是真的,但你感覺不出來也是真的!弊弦虏患膊恍斓恼f。



  “你……”羅修默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一進紫蔓的意識之后,整顆心都放在她身上,甚至還那么有義氣的說要幫她,怎么還可能感覺得出來?不過也得謝謝你,你也真的幫了她!彼Z帶玄機的誽。



  “怎么說?”他沒好氣的問。雖然知道她說得都是真的,但被人看透的感覺真不好受,不過他還是好奇。



  “你讓她說出了她心底的話!



  “心底的話?”



  “她不是說假使關陸死了,她也會跟著去嗎?”紫衣提醒他。



  “關陸不能死。”他嚴肅的說。只有關陸活著,紫蔓才不會傻得結(jié)束自己的命。



  “沒人說他會死呀!”



  “可是你說……”他被搞胡涂了,這狡猾的女人。



  “我只是說了假如。”



  “那到底是誰在偷聽?”



  “玉帝身邊的人!



  “玉帝?那老頭?”羅修默提高嗓子叫,沒辦法,他實在是人驚訝了。



  紫衣瞪了他一眼,“說話小心點。唉!”她幽嘆一聲!捌鋵嵶下恢笔怯竦圩钐蹛鄣男∠膳,否則你以為她小時候常跑到黑暗城市去找你玩,或時常偷溜下凡的這些事玉帝當真都不知道嗎?他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因為他知道她的調(diào)皮愛玩,可他千算萬算卻沒發(fā)現(xiàn)她會遇到將軍,所以當事情爆發(fā)時,他氣得將紫蔓丟進大牢。”她又嘆了口氣,談起悲傷的往事總是感觸特別多。



  “等紫蔓真的消香玉殞,他又后悔了,他暗中主意我將紫蔓的本命根化作嬰兒,送到凡間去,所以我知道他還是關心她的。這下他該知道關陸的事,說什么也不會讓他死。”



  “哼!我看這老頭是在愧疚吧!”他不以為然。



  這時原本氣候怡人的夜空突然劈下一道閃電打向羅修默,隨后又響起一聲悶雷,幸好他閃的快,否則真的會被打成肉餅,他心存余悸警戒的看著夜空。



  “叫你不要亂說話吧!”紫衣毫不同情,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他不悅的問,對她的反應很不舒服。



  “是呀!不過只有你有榮幸見到!彼龑λ傩σ宦,隨后立刻被金光包圍,瀟灑的離去,留下羅修默在原地氣得跺腳。



 。



  “醫(yī)生,為什么都兩個多禮拜了,陸大哥還沒醒呀?”朱拾夜緊張的問著正在幫關陸檢查的醫(yī)生。



  醫(yī)生拉好關陸的衣服,糾著眉頭的模樣讓她心驚膽跳,天!該不會有什么變化吧?



  “他的復原情況很好,或許是他年輕吧!復原的情況簡直好得不可思議。”



  “那他為什么還不醒呢?”朱拾夜焦急的問。



  醫(yī)生推推眼鏡搖搖頭。



  “由于他在遭受撞擊的時候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雖然我們已為他開刀取出里頭的血塊,復原的情況也很好,但腦是個很精密的東西,現(xiàn)今的醫(yī)學還無法對它完全了解!



  他拍拍沮喪的朱拾夜的肩膀,為她打氣的說:“別灰心,你每天跟他講話,我相信他都聽到,也許他明天就醒來了也說不定!



  送走了醫(yī)生,她又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



  她摸著他長出新胡髭的下巴。關陸的確好多了,頭上的繃帶已解開,只留下額前尚未愈合的傷口上的一小塊方型紗布;身體也不像剛進來時捆著全身的繃帶,除了左手及左腳上還裹著石膏外,他簡直就像睡著了般,卻又不知何時會醒。



  “陸大哥,我愛你!”她在他耳畔低訴,并在他高挺的鼻上印下一吻。



  “小夜!”關顥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手上提了早餐!霸鯓,關陸有沒有好些?”他將早餐遞給朱拾夜后,俯身看了看依舊沉睡的關陸,但就在他移開目光時,關陸的眼皮動了動。



  朱拾夜勉強的笑了笑。



  “還是一樣!



  關顥眼底閃過一抹哀傷,但被他很快的掩飾過去。他也很怕關陸會就此一睡不醒,可是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怕如果一表現(xiàn)出來,朱拾夜會跟著一起崩潰。



  他看著關陸說:“關陸,你這個懶鬼,該起來運——”突然,他住了嘴,兩眼大睜的直直盯著關陸,屏住呼吸等待著。



  又一下!天啊!他的眼皮在跳動!



  “小……小夜,關……關陸他……”他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關陸他的眼皮在動!”他興奮的大叫。



  她尖叫一聲,拋開手中的牛奶及面包,沖到病床旁。



  “陸大哥、陸大哥,你醒醒,我是小夜,陸大哥!”她雖盡量的壓低聲音,卻抑制不了熱切的語調(diào),關陸的眼睛微微睜開,但卻又馬上闔上,幾次以后,終于習慣了光線,微皺著眉的將焦點凝聚在病床旁,兩張混合了緊張、期待、興奮、熱切的年輕臉龐上。



  他松開了眉頭,扯扯嘴角,“我睡了很久嗎?”



  朱拾夜與關顥兩人相視歡呼一聲,相擁著又叫又跳又流眼淚的,興奮之情表露無遺。



  她放開關顥,沖到病床上,抱住關陸的臉一陣猛親,眼淚鼻涕弄了他滿臉。



  “是呀!你睡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彼挚抻中Φ闹比轮。



  關陸虛弱的一笑,費力的抬起右手為她抹去淚痕。



  “我不要你?在我差點被撞死之后?不,小夜,恐怕你得一輩子待在我身邊,才能補償我的損失了!



  “我愿意!我愿意!”她將臉埋進他的脖子里,嚎啕大哭起來。



  關陸勉強的擁住她,卻不忘對著在一旁偷偷拭淚的關顥,頑皮的作了個V字型的勝利手勢。



  關顥也做了個勝利手勢,兩個堂兄弟交換了個會心的微笑。



  ***



  “陸大哥,我削蘋果給你吃好不好?還是梨子?香蕉也不錯!彼q豫著該選哪一樣。



  “蘋果好了!”關陸解決了她的問題。



  他醒來已經(jīng)三天了,但朱拾夜從他一醒來就像現(xiàn)在這樣,怕他吃不飽、怕他睡不好,怕他這,怕他那的,偏偏關陸就是不喜歡她這樣,經(jīng)過這一連串的風波后,她原本還算豐腴的臉頰硬是給擠扁了,看得他好心疼。



  “哪!”朱拾夜不一會就削好了蘋果,笑得好甜的切了一片送到他的嘴邊。



  他張嘴吃下,但當朱拾夜又迫不及待的切了一塊送到他嘴過時,他搖頭了。



  “不,小夜你吃!彼谜(jīng)的說。



  她搖搖頭!斑@是要給你吃的!



  關陸伸出已能活動自如的右手心疼的撫摸她的臉頰。



  “看看你,瘦了這么多,怎么那么不會照顧自己?”他的眼中滿是憐惜。



  “乖!把蘋果給吃了,要不然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這樣我們的感情就永遠不會散!



  他本來是要逗她開心的,沒想到她卻垂下手、低下頭,開始嚶嚶啜泣起來。



  關陸被她突來的淚給嚇到了,他說錯了什么嗎?



  “怎么啦?怎么哭了?”他慌張的挪動自己靠近她。



  朱拾夜淚流滿面的抬起頭來,聲音悲凄的說:“陸大哥,我總是做錯事,上次如果我堅持不讓你去日本,你就不會喪失記憶,甚至差點沒命,這次你會出車禍,也都是因為我,如果我能及時跑開的話,你就不會被撞了……一切都是我,我是個禍害!”她哽咽的說,自責甚深。



  “小夜,你怎么會有這么荒謬的想法呢?”他心里絞痛不已,難道她一直活在自責里?



  “這些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命運早已安排好了,如果我注定要經(jīng)過這兩個劫數(shù)才能與你長相廝守,那我甘之如飴!彼钋榈哪抗庵敝蓖M她含淚的明眸里。



  “事實上,我認為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將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誰,如果不是你日以繼夜的守著我,跟我說話,那我將永遠無法醒來,所以對我來說,你是仙女、你是安琪兒,不是禍害!彼鎿吹恼f。



  “真的嗎?你真的有聽到我在說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救了陸大哥嗎?



  關陸皺緊眉頭,佯裝沉思一下。



  “這個嘛……”



  “怎樣?”



  “是有聽到啦!可是你不覺得在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時,該吻的是我的嘴巴而不是鼻子嗎?”他故意不滿的說道。



  朱拾夜一聽,立刻滿臉紅暈,害羞的掄起拳頭輕輕捶打他,不料才捶了兩三下,關陸馬上痛苦的閉緊眼,并大聲呻吟,嚇得她白了臉,天!自己明明沒有使上力的,怎會這樣?她慌張的傾身上前。



  “陸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滿臉賊笑的關陸給抱了滿懷,朱拾夜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你騙我!”她有些不高興的喊,但甜蜜的感覺早已盈滿心頭。



  “哦!親愛的老婆,請原諒我,因為我實在克制不住一親芳澤的沖動。”他性感低沉的聲音惹得朱拾夜咯咯直笑。



  但當關陸的唇愈來愈靠近的時候,她開始笑不出來了,只能讓泛濫的情感掌控這令人意亂情迷的一刻。



 。



  在醫(yī)院待了一個多月的關陸,今天終于要出院了。



  “我從來沒見過復原情況像你這么快的病人,簡直就是奇跡,否則像你這么嚴重的傷患進來,少不了要住上半年,年輕人,你可真是幸連。 边@是醫(yī)生的話。



  關陸也深深覺得自己很幸運,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幫他似的,否則要他在醫(yī)院里躺上半年,他的骨頭不都生銹了才怪。



  雖然他左手的石膏還沒拆下,腳上還裹著繃帶,但這都只是小問題,只要按時回醫(yī)院來復診就好了。



  “嘿!小夜,你總該幫我提一點吧!”全身上下大包小包的關顥抗議說,雙眼直看著只背了個小背包的朱拾夜。



  她趕忙跑到關陸右手邊,將他的手拉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要扶陸大哥!”她理直氣壯的頂了回去。



  “你……”關顥氣得橫眉豎目、頭頂生煙。



  關陸立刻笑著打圓場!八懔!阿顥,能者多勞嘛!要不然那袋水果給我,我提好了!



  關顥豈是那么殘忍的人!安挥昧!我提得動。”嘴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還是悶悶的。他沒好氣的瞪了朱拾夜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正在對他做鬼臉,差點讓他氣得捉狂。



  忽然關陸停下腳步,糾著眉頭看著前方。



  一位看護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雪莉,旁邊跟著程東。



  要不是關陸緊扣住朱拾夜的肩膀,一見到雪莉就紅了眼睛的她早就沖上去將那張美麗的臉抓得稀爛了。



  關陸看看程東,又看看雪莉,內(nèi)心有說不出的復雜。



  程東走向前,蒼老憔悴的臉飽含歉意的看著他們。



  “關先生,”他沙啞的聲音無奈至極。“發(fā)生這樣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不是你的錯,程伯伯!标P陸實在不忍心看一個老人家如此的卑躬曲膝的懇求自己!把├蛟鯓恿?”他問。



  他很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深處并不怪也不恨雪莉,他相倍是過去的陰影促使她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雖然他曾在生死之間徘徊,但他現(xiàn)在還不是又好好的了,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忍再去苛責一位飽受精神折磨的可憐女人呢?



  程東眼里流露出悲傷,看著一臉茫然的女兒。



  “也許是傷到腦子,也許是受到刺激,也許是她把自己封閉起來了,總之,她現(xiàn)在誰也不認得,只會癡癡的看著天空,唉!”他嘆口氣,神態(tài)顯得更蒼老了。



  “或許這樣對她反而比較好,至少她不必再陷在回憶里受折磨!



  關陸、關顥、朱拾夜不約而同的細細打量著輪椅上的雪莉,她瘋狂的眼神已被一片安詳所取代,白皙的臉上一片柔和,嘴角甚至還漾著一抹淺淺的笑。



  “堂哥,你不追究了嗎?”離開醫(yī)院后,坐在駕駛座上的關顥沉默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問出口。



  “為什么要追究?他只是個孤獨的老人,而雪莉的情形你也看見了,你認為我有追究的必要嗎?”透過后視鏡,他見到關顥贊同的笑著。



  朱拾夜則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陸大哥,你的肚量真大!”



  其實無論她有多想抓花雪莉的臉,一見到她坐在輪椅上的模樣,心里再大的氣也都消了,所以一聽到關陸不打算追究,她真的很開心。



  關陸揚揚眉道:“我的肚量當然要大,否則早被你給氣死了!



  話一出口,立刻爆出兩陣大笑聲,及朱拾夜哇哇大叫的抗議聲。



  “堂哥,你要回公司還是高雄?”



  “先回公司吧!我要先召開會議,正式將權責移交給其他股東,順便宣布我跟小夜的婚訊!彼侵焓耙沟念~頭,后者卻皺眉看他。



  “這么快?我們什么都還沒辦好,這么快就宣布好嗎?”她不贊同的說!皼r且我們都還沒去看結(jié)婚禮服、買結(jié)婚戒指。”她扁扁嘴。她可不想要一個倉卒陽春的婚禮。



  “喲!小夜,你不是一直很想嫁關陸的嗎?怎么這會兒居然啰唆起來啦?”關顥嘲笑的說。



  朱拾夜伸長手打他。



  “小夜!”關陸拉下她的手。“我只是先宣布,等回到高雄后再跟你父母商量。上次我在你老家附近看到有房子要賣,我索性就買了一幢,以后你要看他們也比較方便!彼蚕M芫徒疹檭晌焕先思。“至于結(jié)婚禮服,我們可以飛去法國購買,還有戒指,上次我買訂婚戒指時就買好……”他臉色微變。“小夜,我買的訂婚戒指呢?”他看著她空蕩蕩的修長玉指。



  “在這!”感動得不得了的朱拾夜,立刻將掛在脖子上用紅線綁住的戒指給拿了出來。



  “陸大哥,你恢復記憶了嗎?”她緊張期待的問。



  “不然你以為我怎會知道戒指的事?!我甚至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對我破口



  大罵的樣子。”關陸沒好氣的說。



  朱拾夜高興的尖叫一聲,抱著他的臉又親又叫。



  “堂哥,你確定你要娶她嗎?”關顥滿臉恐懼的問。



  他的頭上立刻浮起兩個大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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