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微笑著不對我說什么,我覺得這就是我等侯已久的。
泰戈爾
※ ※ ※
“你說什么?”裴琴認(rèn)為自己聽錯了。
靳阜凡很誠實,“我說我要你當(dāng)我的女人。”
裴琴張大眼瞎瞪著他,仿佛他得了失心瘋。
“為什么?我不會笨到以為你是在為我的第一次負(fù)責(zé),但如果你真的是這念頭的話,我勸你省省,雖然那是我的第一次,但不表示我此后就沒人要。”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她莫名的生氣。
“我不是在為你的第一次負(fù)責(zé),不過知道那是你的第一次,我的確是挺訝異的!彼麑λ龤⑷税愕哪抗庖暼魺o睹!耙阕鑫业呐,沒什么為什么,只是因為我喜歡,并且認(rèn)為我們兩個在床上很契合,而且有你在我身邊,我想仰眉跟楊挽龍也不敢輕舉妄動,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相信你也樂于看到我與何鎮(zhèn)遠(yuǎn)和平相處?傊,你當(dāng)我的女人后,我會省掉很多麻煩!
“如果我拒絕呢?”裴琴問,他說的很理所當(dāng)然,所以此刻她的心情實在是五味雜陳。
靳阜凡看了她一眼,“雖然你有拒絕的自由,但我勸你想清楚,我沒接受拒絕的習(xí)慣。”
真是個自大狂妄的混蛋,裴琴深吸口氣。
“我可以任你隨傳隨到,但不想當(dāng)你的女人!
“我說過你可以拒絕,但我不接受,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后果自負(fù)!彼翢o轉(zhuǎn)圜余地。
“為什么?憑你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沒有,為什么一定要我?不怕我在半夜給你一刀?別忘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仍然存在。”裴琴“好心”提醒他。
靳阜凡笑了聲,“那我也只有認(rèn)了。我只要你。”
簡單的答案,裴琴整個人卻渾身一陣輕顫,一股暖氣直奔四肢百骸,喉嚨里像梗了什么。她連忙垂下眼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太荒謬了!區(qū)區(qū)幾個字就想讓她感動嗎?少來了!
“如果我答應(yīng)了,我們的確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煩,但你在床上可能會多很多麻煩!彼嫠,試圖忽略感動的情緒。
“我知道,你沒經(jīng)驗,不過這無所謂,我是個好老師!苯贩矊⑺^的麻煩故意當(dāng)成她在暗示自己沒經(jīng)驗。在裴琴漲紅臉意欲反駁時,他又開口了。
“不過如果你不想時,我不會勉強你!
“你可真大方!迸崆僬Z帶諷刺!熬退闶沁@樣,我還是覺得自己跟妓女或男人的玩物沒什么兩樣!彼怃J的說。
靳阜凡聽了她的話,很不給面子的立刻回以嘲諷。
“我不認(rèn)為有哪個男人會笨的找個沒經(jīng)驗的處女來當(dāng)玩物,而妓女在完事后是要拿錢的,若你真的有需要,可以跟我拿,但我不會主動給!彼f。
裴琴秀眉微蹙,想了片刻。
“好吧!我答應(yīng)你,不過我得先跟你說清楚,我答應(yīng)后你得保證不再找我身邊的人的麻煩,還有……我這么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們,我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也沒有任何感情,是你自己堅持的,我這么做只是想……總之,我是被迫接受的,你最好要記得這點。”發(fā)覺自己開始有語無倫次且愈描愈黑的趨勢,裴琴別開臉。
靳阜凡站起身來。
“這也是我找你當(dāng)我的女人的緣故,現(xiàn)在我不需要感情的牽扯!彼恼Z氣又恢復(fù)冷漠。
他的話宛如一盆冷水,對著裴琴兜頭潑下,冷卻了她臉頰上的紅,也冷回了她的理智。
當(dāng)然是這樣,她還在期待什么?站起身來,她同樣變的冷然。
“我知道了,沒事的話我想先回去,大田還在等我!彼D(zhuǎn)身想走。
“等等,”靳阜凡喚住她!拔蚁M忝魈熘形缰鞍徇M(jìn)來,還有,既然當(dāng)了我的女人,就得跟其他男人保持距離,包括那位大田先生,明白嗎?”
“我會在明天中午之前搬進(jìn)來,也會跟其他男人保持距離,除了大田!彼⒁暼羲!凹热荒隳馨盐也榈靡磺宥筒幌嘈拍銜┝舜筇,他真正愛的人并不是我,我想你也明白,既然如此你就沒有什么好顧慮的。大田是我特別的朋友,我不得要跟他保持距離!闭f完,她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走。
靳阜凡則一語不發(fā)的跟在她身后。
跟到大門前時,裴琴葛地轉(zhuǎn)過身來,心里全是拼命壓抑的怒氣。
“還有什么事?”她討厭他跟在身后。
靳阜凡兩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掛在俊酷臉龐上
那抹邪氣的笑更是讓裴琴氣得牙癢癢的。
“關(guān)門!彼戳搜鄞箝T,希罕的展出無辜的眼神。
裴琴狠瞪他一眼,腳一踩手一甩,厚重的大門“砰”地一聲被甩上。
門外的裴琴氣呼呼的招了輛計程車,而門里的靳阜凡則是開始熟練的整理起花圃。
“以后應(yīng)該不會無聊了!彼。
他一個人太久了,開始期待對他不假辭色的裴琴的到來。
※ ※ ※
自從家中出發(fā),到靳阜凡家的這段路,坐在計程車上,裴琴的手機一直沒空閑過。
“大田,我從沒把你當(dāng)作外人過,只是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必須考慮到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彼Ω筇锝忉屗龝饝(yīng)住進(jìn)靳阜凡家的緣故。
“……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把你再卷進(jìn)這問題里,這件事……”天呀!“大田,你先別激動,我還是會跟你聯(lián)絡(luò)的,只是……這是我跟他的事。”
“我當(dāng)然當(dāng)你是朋友呀!大田,你不冷靜點的話我是無法跟你談的。這樣好了,等我安頓好后會再跟你聯(lián)絡(luò),就這樣,拜!彼奔睊炝穗娫挕
有些事會愈說愈不清,尤其是大田的情緒正處在罕有的激動狀態(tài)中時。
手機又響起,她無奈的接了電話。
“大田,我……邱柏學(xué)?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問題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了個笨問題上算了,我不想知道。你不是在日本嗎……那就不要講太久,越洋電話費很貴!
裴琴告訴他,直覺知道他打電話來的原因。
她翻了個白眼,“我是要去他家,現(xiàn)在你該不會也想勸我別去吧?”
“不用了,他要我今天中午前搬進(jìn)他家,我正在照做中……等你回來?邱柏學(xué),他是你老板,你曉得違抗他的命令的后果是怎樣,而且我不認(rèn)為他會窮兇惡極到吃了我,所以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你放心。”
“你不要問我,我不會告訴你的!边@臭小子,
居然問她靳阜凡叫她搬過去做什么,她哪說得出口。
“別像個女人般碎碎念,我快到了,不跟你說了!彼杆俚膾斓綦娫挷㈥P(guān)上電源,將這麻煩丟進(jìn)皮包里。
“喔,快到了!彼緳C先生透過后視鏡好奇的看著她,當(dāng)裴琴不悅的視線對上他的時,他立刻說道。
裴琴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靳阜凡的家門口前停了一輛黑頭大車。她納悶,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并不喜歡這種車,覺得這車又大又蠢。
將行李拖下車后,她邊打輛黑頭車邊打開大門進(jìn)入宅邸中。
主屋的大門同樣敞開著,一進(jìn)屋,只見兩男一女端坐在客廳里,隨意的仿佛是在自己家中,而靳阜凡則是不見人影。
“你是誰?”坐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傲慢的問,帶著廳怪的腔調(diào)。
她穿著一襲無肩低胸紅洋裝,頂著一頭火熱的紅卷發(fā),是個性感的美女,可惜驕傲了點。
“你又是誰?”裴琴靠在行李旁,同樣語帶傲氣。她確定這女人是外國人;她不喜歡她,而她對不喜歡的人同樣不使用好語氣。
美女憤怒的站起身來,顯然不喜歡她的語氣。
“我是阜凡的女人!怎樣?”她挺起有人工造假嫌疑的大胸部,對裴琴挑釁。
裴琴嗤笑了聲,“又是個自稱靳阜凡女人的人。”她說,仿佛這類的事已多不勝數(shù)。
美女聽不出她話里的嘲諷。
“當(dāng)然,而且我還是靳伯伯認(rèn)定的未來兒媳婦,所以請你以后別再來糾纏阜凡!彼恍嫉那屏伺崆俸退男欣钜谎。
這倒稀奇。“你是靳璽選的兒媳婦?想不到那么多年了,他的眼光與品味真是愈來愈差,他當(dāng)靳阜凡是跛腳缺手還是斜眼歪嘴?連媳婦都要幫他選!碧崞鸾t,裴琴的臉就罩了層寒霜,語氣也苛刻起來。
“你這女人太沒禮貌了,居然這樣批評靳伯伯!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叫人把你趕出去!”美女手擦腰的怒道。
裴琴只是秀眉微挑,“真奇怪,現(xiàn)在居然是做賊的在喊抓賊,沒想到我才出門幾天,靳薄就搞了個狐貍精回來勾引靳阜凡,真是夠了!”她一副無法再忍受下去的表情。“跟你說,我是靳阜凡的老婆,F(xiàn)在是你們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叫警察來把你們丟出去?”她從皮包里拿出手機。
美女因裴琴的話而瞠目結(jié)舌。
“你是阜凡的老婆?!不可能的!靳凡如果結(jié)婚了,靳伯伯不會不知道!”
“喔,我們剛結(jié)婚不到一個禮拜,他爸爸當(dāng)然不知道!迸崆倌槻患t氣不喘的繼續(xù)撒謊。
“我不相信你,除非阜凡親口承認(rèn)你是他老婆,否則我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美女快要歇斯底里了
“好呀!”裴琴大方應(yīng)允!澳锹闊┠阏业剿髱臀腋嬖V他,他親愛的老婆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很想他,請他快點回來。”她走到沙發(fā)旁坐下!昂!真累!還是自己的家里好!”她邊咕噥邊捶背揉肩。
美女氣得像要哭出來了,跺跺腳就往外走,裴琴不理會她,揉著“酸疼”的腳。美女還沒走出門,就委屈的喊了一聲。
“阜凡!”她奔進(jìn)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的靳阜凡懷里。
而裴琴則是當(dāng)場停止動作,身子無法自抑的開始僵硬起來,她緩緩站起。
高大英挺的靳阜凡就佇立在那里看著她,裴琴盯著他深邃的黑眼珠。他什么時候來的?聽到她剛撤的謊?
因為保全公司的通報而回家的靳阜凡,在裴琴前腳剛進(jìn)他后腳就跟上來了,所以屋子里頭所說的每一句話全都一字不漏的傳進(jìn)他耳里。
“阜凡,這女人說她是你的老婆,是不是真的呀?”美女涂著艷紅蔻丹的食指不客氣的指向裴琴,大發(fā)嬌嗔!八窃谡f謊的是不是?”
她甜得發(fā)膩又惡心十足的說話聲與先前兇悍質(zhì)問裴琴的語調(diào)簡直是判若兩人。
裴琴瞪了她一眼,看到她貼在靳阜凡身上,忍不住又給靳阜凡一個白眼。
“我先回房間休息了。”她挺直背脊,拉起行李打算離開現(xiàn)場,眼不見為凈。
她不需要害怕他聽到她的謊言而可能會有的反應(yīng),最好他在一氣之下推翻他之前說過的話。
然而靳阜凡卻不打算放過她,只見他上前伸出
大手握住她右臂,避開她受傷的肘部,另一手則接過她的行李。
“辛蒂,你先在這里坐一下,我先送我老婆回房!彼χ鴮γ琅f,然后在美女大受打擊的目光下牽走裴琴。
一路上他都沒說什么,直到來到房間,關(guān)起房門。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也沒話說,你可以跟外頭你的那位準(zhǔn)媳婦說我剛說的全是假的,不過我堅持等她不在時我再離開,我不想再跟那位傲慢又外黃內(nèi)白的Banana打交道!迸崆僮笫植逖劝l(fā)制人,而且不得討價還價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謊言被拆穿后的愧疚模樣。
靳阜凡平靜的接受她的敵意與對峙。奇異的,每次見到她,他都會有種特別的感覺,可能是她的勇氣,可能是她的尖銳,也可能是她的不服輸……
“你為什么要離開?你不是我老婆嗎?”他問,嘴角有些上揚。
裴琴的臉頰有些發(fā)紅,卻拒絕在他挪揄的目光下逃開。
“剛是因為她的態(tài)度我很不喜歡,所以才那樣說的!彼f!艾F(xiàn)在既然有個美女自己送上門來當(dāng)你的女人,還是你父親親自挑選的,我留下來就變成多余的了,不走還留著被她趕嗎?”她沒好氣的說。
靳阜凡很篤定,“我說過了,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就算是我父親也無法左右我的決定!彼f,然后拉起她的手,住房間中央那張大床走去。
到了床邊,靳阜凡伸手拿下她腦后的發(fā)夾,長發(fā)一瀉而下時,裴琴才如夢初醒的后退一步。
“你做什么?”他該不會是想……天呀!她才剛來耶!
“當(dāng)然是履行夫妻義務(wù)呀,不然你以為呢?”靳阜凡半真半假的說。
裴琴知道他是說真的,他那雙因欲望而變的深沉的眼眸在她面前不斷放大,直到他吻上她的唇,她頓時渾身發(fā)軟,無力反抗。
靳阜凡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不停在她臉上落下綿綿細(xì)吻,而裴琴則是乖乖接受。
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反抗,不能那么輕易便棄械投降,尤其外面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女人。
但她沒辦法,在床上,靳阜凡的動作常令她有種被愛的感覺,可以讓她放棄一切,忘了一切。
原來她還是一如十年前的不聰明。她想,伸出雙臂環(huán)繞住他的堅實頸項。
可能是帶著幾分故意,他們都忘了還有人等在客廳里,雙雙沉溺在激情的烈焰中。
※ ※ ※
他們都以為在那天后,辛蒂會知難而退,回法國去,但她并沒有,反而在靳阜凡家里大咧咧的住下來,因為有靳璽當(dāng)她的靠山。
靳阜凡也沒說什么,大概是家里房間多,不差她一人,也就由著她去。
但裴琴就很不舒服了,她實在是不喜歡辛蒂,她也知道,辛蒂更不喜歡她,因為她“搶走”了她未來的老公,那位有名的黃金單身漢。
只是,在這種充滿火藥味的氣氛下,裴琴和辛蒂居然也能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個月,雖然辛蒂一直試圖勾引靳阜凡。
辛蒂還是不相信她跟靳阜凡結(jié)婚了,裴琴倒也干脆。
“沒錯,那是我騙你的,不過我是他的女人則是事實,有本事的話就要他找你當(dāng)他的女人,那我會二話不說馬上離開。”一天吃早餐時,她這么說道。
辛蒂聽了,氣得煞白了臉,手邊煙灰缸一抓就朝裴琴丟了過去,閃避不及的裴琴被煙灰缸打中左臉頰,當(dāng)下又紅又腫。
當(dāng)辛蒂看到裴琴憤怒的舉起刀叉時,早就心生罪惡的尖叫著跑回房間。
晚上靳阜凡問起她臉上的傷,裴琴冷冷的告訴他自己與辛蒂的沖突。
“你不會閃嗎?”他很不高興。
他的不高興讓裴琴更不高興,“你為什么不去問她為什么要丟呢!”她氣沖沖的從衣柜里拿出衣服,準(zhǔn)備洗操。
“我給她買了機票,明天她就回法國了!苯贩舱f,這已算是他最大的讓步。他將領(lǐng)帶松開丟到衣架上。
“何必?當(dāng)初不讓人家走就讓她繼續(xù)留下來;我無所謂,你的泄欲工具還是會克盡己職的!迸崆僬f完,狠狠甩上與臥房相連的浴室門,發(fā)出砰然巨響,顯示出她內(nèi)心里的憤怒程度。
沒人敢如此對待靳阜凡,而他這回也真的被她給惹毛了。
他大步走過去,用力拍門,一下子,浴室門被拉開,憤怒的貓兒眼對上充滿火氣的黑眸。
“你如果不滿意,可以選擇離開,讓辛蒂留下。”
他的話讓裴琴幾乎無法呼吸,盯著他看了片刻后,她步出浴室,拿出行李箱,開始將自己的東西擺進(jìn)行李箱里,拼命忍住淚水。
靳阜凡則是大跨步的步出房間,使勁甩上房門。
就算他離開了,裴琴仍然不愿讓自己掉下眼淚。
算了!只不過是兩個月的和平共處,她自以為的甜蜜;毫無感情的夜夜同床共枕,沒什么好牽掛的,她認(rèn)為可以擁有的美好只不過是癡心妄想。
但是……他曾經(jīng)在她背后的傷疤上印下無數(shù)的細(xì)吻,像心疼、像愛護(hù)。
“我不后悔幫我爸挨這一刀,只后悔曾經(jīng)愛上你!奔で檫^后;她曾躺在床上背對著他這么說。
他結(jié)實的手臂圈住她的纖腰,聞言并未發(fā)怒。
“但你仍會愛上我!彼Z帶雙關(guān)。
當(dāng)時她沒答話。
他說的沒錯,就算明知會后悔;她仍無法控制的愛上他。
現(xiàn)在……她不想再多說什么,他既然選了辛蒂,那她就走。
闔上行李箱,她撫摸一下腹部,之后便挺直背的步出房間。
直到走出大門,她都沒見到靳阜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