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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鞋 第二章
作者:朱拾夜
   


  秋天的中午,空氣里揉進新鮮薄荷的感覺,風徐徐吹著,清爽微涼。



  安楷手上抱著幾包厚重的牛皮紙袋,趕在午餐休息時間回到公司。



  二專畢業(yè)后,她已經(jīng)在這里上班兩年多了,名義上她是這家會計師事務(wù)所的助理會計,實際上她跟個跑腿的小妹差不多,能安然悠閑的坐在辦公桌后敲電子計算機的機會,少得可憐。



  今天一早,她就跑了三家公司收作賬資料,雖然現(xiàn)在已是秋天,但這么跑下來,抱著重物的她已是香汗淋漓,額上滿是汗珠! 



  所幸她年輕又天生麗質(zhì),有著不用上粉就晶瑩剔透的好膚質(zhì),免去還得尷尬補妝的困擾!



  一進公司她就敏感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空氣有點沉悶安靜,在她通過走道時,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看她一眼,眼神怪異。



  安楷開始納悶起來,加快腳下的步伐。



  來到她直屬會計師的辦公室前,她吃力的騰出一手來敲敲門!



  才剛要扭轉(zhuǎn)門把,整扇門就霍地一聲從里面用力拉開,她只來得及看到站在門口胖胖的中年婦女,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女人的一巴掌就摑上了她的臉頰!



  那巴掌準確且又狠又重,瘦削的安楷被打得跌倒在地,手上的資料全散在地上!



  安楷捂著臉,滿臉掠嚇,見那胖女人又殼氣騰騰的朝她走來,她害怕的不停往后爬著。



  她受驚未退,胖女人輕易舶就抓到了她,體格是安楷兩倍大的她像持小雞般的將她從地上拎起后,又是一個巴掌打下來!



  “狐貍精!”她邊打邊罵。



  安楷尖叫的抬起手來擋在自已面前,阻止她繼續(xù)施暴于她。



  打不到她的臉,胖女人開始朝她身體的其他部位進攻,打她的頭、捏她的手臂、她的身體,劈頭猛打! 



  就在安楷以為自己會被打死時,公司里的其他人終于看不過去,男同事上來撞開胖女人,女同事將安楷往后拉,讓兩人空出個安全距離。



  安楷從沒這么被毆打過,嚇得眼淚直流。



  她的臉被打得失去痛覺,頭發(fā)也被扯得慘不忍睹;身上的衣殷更是凌亂不堪,她的身體痛得讓她直抽氣,但更痛的是她的自尊心!她并不認識這女人,為什么她要像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般的打她?



  胖女人仍是臉紅脖子粗的激動萬分,氣憤的指著她。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為什么要勾引人家的丈夫?你為什么要勾引許義財?你是看我女兒現(xiàn)在懷孕了比較好下手是嗎?你還要不要臉呀?你是存心想害死我女兒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吧?我告訴你,你沒機會,我現(xiàn)在就先打死你!”大聲嚷嚷完,她又作勢要沖過來,幸好被男同事阻止。



  安楷腦子里忽然一片空白,昨晚許義財與許太太和她在羅卡的情景又倏地跳回她眼前。



  她是許太太的母親?!



  可是昨晚不是說明白了嗎?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而且也已經(jīng)跟他劃清界限了,許太太沒跟自己的媽媽說清楚?



  “……我不知道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的聲音顫抖,聽在外人耳里反倒是顯得心虛了。



  “一句不知道就行了嗎?你這跟先捅人一刀再說對不起有什么差別?我女兒心腸好,讓你的幾句活哄得服服帖帖,我可不,有本事當狐貍精就要付出代價,我要讓你的同事、家人、朋友,知道你是怎樣誘拐別人老公的!”



  她的話像一記悶雷,打得安楷痛徹心扉,卻又啞口無言。



  這的確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抹去一切。



  她絕望的站立著,一只只護衛(wèi)的手離開她的肩膀,她不敢抬頭,怕看到輕蔑鄙視的眼神。



  她清楚且明白的知道,這是她在識人不清的情況下所付出的代價。



  而在她無法為自己辯駁的這一刻,她已經(jīng)失去了這份工作! 



  ※  ※  ※  ※  ※  ※  ※  ※  ※



  趕在午餐休息時間之前,平無懼將車停在安楷上班的會計師事務(wù)所附近,下車走向事務(wù)所,打算接她一起吃午餐! 



  還沒走到大門,他便隱約感覺到怪異的氛圍,接著就聽到里頭傳來女人的怒罵聲,他蹙眉悄然走進,看到背對他圍成一團的人。



  因為安楷在這里上班的緣故,那女人惡毒刻薄的咒罵聲令他感到有些不安。



  當他聽到安揩那句夾著顫抖與懼怕的無力辯駁時,他的心往下沉去。



  利落的撥開圍觀的事務(wù)所員工,他看到被刻意隔離,整個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著的安楷。



  他繞到她身前,輕輕握住她的肩膀,當她抬起受到驚嚇的臉龐時,平無懼頓時覺得自己的喉嚨仿佛被只看不見的手給緊緊扼住,無法呼吸!



  她原本白皙紅潤的臉頰現(xiàn)在全腫脹成暗紅色,鮮明的五指還完整清晰的留在她臉上;她的嘴角被打破,滲著血珠;雙眼濕潤。不停的流著淚。



  當她認出是他,淚掉得更厲害了,自我厭惡的捂住臉! 



  平無懼拼命克制自己想殺人的沖動,用手指梳整她凌亂的發(fā)幾下后,他已能克制自己。



  他轉(zhuǎn)身對著仍然怒焰高漲的胖女人,一步步走向她,高大的身軀帶來的壓迫感比不上他陰驚眼眸里的寒刀之氣。



  “是你動的手?”



  對著他打量了一會兒,胖女人開始有了顧忌,但仍中氣十足的說:“沒錯!就是我!像她這種狐貍精,打死她都不過分!”她惡狠狠的比著安楷。



  仿佛有著無形的推力,安楷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有什么證據(jù)?”平無懼寒著臉。



  胖女人愣了愣,但馬上又火了起來!



  “證據(jù)?!我還需要什么證據(jù)?你要證據(jù)就問她,她會告訴你她是如何勾引我女兒的先生的!”



  “你女兒的先生?他長得如何?”



  胖女人又是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問,,想起許義財,她的尖牙利齒瞬間全頓了。



  “我不認為楷兒有了我這個男朋友,還會去勾引個其貌不揚的已婚男人,我了解她,沒有人比她更單純了。”他冷笑道。



  安楷放下手,眼里有著驚愕,但臉上的腫脹讓她看起來顯得遲頓。



  “她單純?”胖女人又叫了起來!八龁渭兊恼,世界上就沒有狐貍精這三個字了,她根本就是個不知羞恥……”



  “我認識不少律師,”平無懼聲音高揚,硬是壓下她的,“你要是繼續(xù)說下去,除了傷害罪,還會多一條毀謗罪,我勸你話說出口之前最好先想清楚!



  胖女人心頭一驚,暗自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她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看得出西裝的好料子。皮鞋的品等,及從內(nèi)在自然散發(fā)出來的氣勢。



  也看得出這男人的堅決與言出必行,以及強制壓抑住的憤怒。



  再怎樣她也不想吃眼前虧,現(xiàn)在她已明顯落于下風,還是先走為妙。



  她在離去時,還惡狠狠的瞪了安楷一眼。



  平無懼回到安楷身邊,看她的模樣。心里的憐惜有多深,心頭的怒火就有多熾烈。



  “我先送你去醫(yī)院擦藥順便驗傷,然后我們再去吃飯。”他輕聲說道,伸手再次爬順她的頭發(fā)。



  “不用了,我們走吧!彼值拖骂^,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葉會計師喊住她。他是她的直屬上司,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



  “安小姐,你下午不用來上班,好好休息!



  那明天呢?她還要來嗎?心里又升起一絲希望,安楷才要回話,卻被她頭頂上方響起的低沉嗓音給搶先豈步。



  “在一旁只會袖手旁觀,冷眼看著自己的同事被陌生人毆打的公司上班,我想不只下午她不用來,以后她也不會來了,我代她向你提出辭職。”平無懼摟著安楷,犀利的對著葉會計師說。



  安楷沒出聲。這樣也好,發(fā)生這種事,她已無法在這里立足了。



  葉會計師面色凝重。“平先生,這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我們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才會讓安小姐受到傷害,但是后來我們立即制止了那位婦人,保護了安小姐……真的沒必要搞到辭職這么嚴重的地步!



  安楷還是頭一次見到自負的上司跟人說話是如此低聲下氣,而且他還認識平無懼?他們有幫他作賬嗎?就算有,葉先生也不曾跟客戶這樣說話過。



  “保護?”平無懼突然吼了一聲,指著安楷的臉!澳憧纯此F(xiàn)在的樣子,你還敢說保護?”他深吸了口氣。“有人會來收回我的賬,安楷多謝你的照顧了!彼麡侵部白。



  圍在一起的員工自動讓出條路讓他們走過,就算有人想開口要安楷留下來,見到她身邊冷著臉的平無懼,也只能將到嘴邊的話再吞回去。



  而安楷則是自覺沒臉見人,一路低垂著頭走出公司。



  ※  ※  ※  ※  ※  ※  ※  ※  ※



  “特別助理?”安楷握著湯匙的手停頓,不解的看著對面的平無懼!拔矣X得特別助理這個職位只是某種掩護色,像是安插給情婦的虛位,不然就是給敗家子的,當他利用這權(quán)勢欺人時,又像瞎子般著不到!彼袣鉄o力的說,對他的提議顯然沒什么興趣!



  從醫(yī)院回來后,他們就來到羅卡,平無懼親自下廚為她做了道奶油通心面,讓臉頰受傷的她好人口。



  她費了好多唇舌,才讓他打消驗傷控告許太太的媽媽的念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這種事不值得再擴大。



  將脫下的西裝放在椅背上,袖子挽起的平無懼兩手環(huán)胸,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神色委靡的她,靜靜聽完她對特別助理這四個字的偏見!



  “你擔心會被人家當成是我的情婦?”這想法倒也不錯,他笑了起來。



  安楷瞧他一眼。“你自己都覺得好笑,別人哪還會這樣想?”他們兩個一點都不搭,氣質(zhì)差那么多,哪還有可能聯(lián)想到情婦去。



  情婦?她倒是在腦子里描繪起他可能喜歡的情婦模樣……美麗、大方、溫柔、云譬的長發(fā)、含笑的大眼、玲瓏的身段、風情萬種……安琪就是情婦型的女人。



  平無懼聰明的不去解釋讓他發(fā)笑的原因。



  “跟在老板身邊的不是只有特別助理這個職稱而已,你的工作比特別助理重要多了!



  安楷困惑的張大眼!澳墙惺裁?”



  “美食記錄員!边@是他三秒鐘前想出來的新職稱。



  “美食記錄員?”那是什么?



  平無懼肯定從容的點點頭!懊朗秤涗泦T的工作很重要,必須將師傅丟進鍋里的食材快速的記錄下來,作法步驟也’是,空閑時得四處去吃美食,分析每道菜的材料與作法,這不是普通人做得來的!



  安楷一聽完,立刻宛如有個大鐵塊從天而降,作勢要無情的壓扁她般的恐懼。



  “不不,不要!我做不來的!我只會吃呀,什么食材我根本就不懂,像這盤面。除了奶油跟意大利面我知道外,根本就吃不出它里頭還加了什么呀1而且我連面粉跟太白粉都分不出來。”



  這是真的,她不像他,她從來就沒有做菜的慧根,自小到大吃的就是婆婆跟平無懼煮的萊,要她去記錄和用味蕾分辨食材,他太看得起她了。



  ”你說的那些太難了,難怪你會分不清楚,這盤奶油通心面我用了十幾種材料,每種都讓你吃出來的話,那你就真的是天才了!還有面粉跟太白粉,我偶爾也會搞錯的。”他一副這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真的嗎?”她懷疑的斜睨他。



  “當然是真的!”他的表情宛如新生嬰兒般的純潔無辜,搖搖頭,還嘆了口氣!斑@是有點難度的,有次我還錯把整罐痱子粉當太白粉倒進鍋子里!



  安楷噗哧一笑。“我有次吃魷龜羹,還把醬油當烏醋,倒了整碗!闭f完,她自己笑得前俯后仰,捂著臉喊疼又忍不住要笑!



  平無懼也跟著笑,他說的是自己杜撰的,而他相信她說的是真實的。



  “不過這工作也不是很輕松,所以我得先問你一個問題!钡人ν,他又恢復(fù)正經(jīng)。



  安楷立刻正襟危坐!班!



  “番茄蛋炒飯的材料有哪些?”



  “嗯……白飯、蛋、番茄醬、沙拉油、鹽,再一點點胡椒粉!彼孕艥M滿的,這是她最愛吃的,婆婆常做給她吃,簡單得很。



  “真不簡單,安楷,你得到這份工作了,以后就跟在我身邊吧,工作時要認真點,否則我還是會開除你的!彼男θ堇锊亓它c心機。



  安楷不笨,知道他是想讓她從失業(yè)的沮喪中走出來。



  “謝謝你,我會努力的!彼矍坝制鹆遂F氣,連忙拿起叉子低頭吃面。



  “跟我不需要那么客氣。”看著她,平無懼心里又升起無限柔情!安徽摪l(fā)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身邊!薄 



  安楷低垂的頭拼命點著,吸吸鼻子。



  “你會不會覺得很倒霉?老是在收拾我留下的麻煩!彼靡浑p楚楚可憐的眼睛瞅著他。



  他真的嚴肅的思考了起來,雖然只有幾秒,但安楷卻覺得自己就像被個怪物整個高高舉起,隨時要被丟下懸崖般的可怕! 



  “我記得安婆婆帶你跟安琪到這里來時,你是什么都不吃、不睡,記得嗎?”他突然問。



  “那時我還是個小嬰兒呀,這很正常!币驗閶寢屔滤,姐姐跟她就被趕出蕾絲國了,就為了要保護那只僅存的蠢玻璃鞋; 



  “還是小嬰兒就有這種怪癬!彼脑捜莵硭粋白眼。“總之,你就只會睜著大眼睛看人,就算發(fā)燒也不哭,變成肺炎也不哭,就只會張著眼睛拼命喘氣,拳頭大的臉漲得通紅,看了多少醫(yī)生都沒用,他們叫安婆婆死了心,因為你活不成了!



  他的話讓她驚訝不已!



  “真的嗎?可是我現(xiàn)在很健康呀!”她完全不記得有這種事。



  “安婆婆就抱著你在門口掉眼淚,那時你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安楷聽得旨瞪口呆。



  “當時安婆婆也放棄了,要我看著你,她好進去拿塊布把你給包起來。我偷偷把我喝的奶瓶放到你嘴里,你不喝,我就打了你一巴掌,然后捏住你的鼻子,硬要你喝,沒想到你居然哭了,而且還是邊哭邊喝,我還記得當時安婆婆看見這情形的表情像見了鬼一樣!薄 



  “什么?我當時都快死了,你居然還打我?還捏我鼻子?”安楷為小時候的自己打抱不平。



  “就因為你快死了才打你,而且當時我也才三歲,哪懂那么多!彪m然那時候他才三歲,這段記憶他倒是清晰無比!澳阒牢耶敃r的奶瓶里裝的是什么?” 



  “是什么?”她還真好奇了起來。



  “我自己打的巧克力加香蕉!彼媛兜靡庵



  巧克力加香蕉?聽起來就覺得惡心,她小時候居然喝過這種東西?



  “你別那副表情,從喂你那次后,你每次都非巧克力香蕉不喝,還邊喝邊哭,像要把以前沒哭夠的分,全給補回來似的!毕氲剿∝惐葧r的模樣,他又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這時安楷卻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喝過的奶瓶再給她喝,雖然動作有虐待的嫌疑,但這不就是人家說的……間接接吻?!



  意識到這件事,她的震驚多過于羞怯。



  天呀,她居然跟他接過吻。



  這種事是不能發(fā)生的,她跟他差太多,跟他發(fā)生這種事是罪惡!他是神圣的天才、偶像!她一點也不想跟他發(fā)生這種事。



  還好她一點記憶也沒有,還好當時她是個瀕臨死亡的小嬰兒,還好他們只是間接的而已……她努力找理由讓自己從窒息感理解脫出來,成功的松了口大氣。



  “那么可怕的東西,誰喝了都會哭!彼f得心虛。



  平無懼沒忽略她的異樣。



  “總之,你這條命算是我撿回來的,所以不管你的麻煩多大,我都會把它扛下!彼麘B(tài)度沉穩(wěn),像座山般堅定篤實,值得依靠。



  “嗯,雖然不是,但我覺得如果我有哥哥,他也不會像你對我那么好,你比我的親哥哥還要好。”不只是哥哥,對她來說,他簡直就是太陽般的天神。



  平無懼皺起眉頭,瞪著努力將面條送進嘴里的安楷。



  哥哥?什么見鬼的哥哥?她當他是哥哥,他可從沒將她當妹妹看。



  好吧,或許小時候有過,但當時她就像個跟屁蟲,要他對她視而不見實在不是易事,但妹妹?他對她的欲望可不適合妹妹這名詞。



  好不容易將面全吃進肚子里,安楷邊擦嘴邊抬頭,不經(jīng)意的瞥到他的臉色不對,心驚,又縮回椅子里! 



  她說錯什么了嗎?她膽戰(zhàn)心驚努力的回想。



  “吃完了,就走吧,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逼,無懼嘆了口氣,站起身。



  同時,羅卡餐廳的門口走進兩位身材高挑的男女,一進門就東張西望的,無視彬彬有禮的服務(wù)生。



  見他臉色舒緩,安楷放心不少,將餐巾放回桌上后也起身。



  她一起身,就聽到了聲短暫的尖叫,還來不及看清楚,就被一道迅速欺近的人影給緊緊摟住。



  “總算找到你了!總算找到你了!”女孩才說完,嘴里就發(fā)出痛苦的呀呀聲。



  與她一起進來的男人正粗魯?shù)淖ブ郎\棕色的長辮子,將她扯離安楷身上!



  目的達到,他立刻上前,五官深刻的俊臉閃著迷人的微笑——雖然在看見安楷的臉時閃過一陣錯愕! 



  他執(zhí)起她仍在怔愣中的手。



  在他的唇即將印上安楷手背的剎那,她的手滑出他的掌握,他懊惱的抬頭,看到冷著一張臉的平無懼。安楷被推到他身后。



  面帶挑釁的站直身軀,兩個一般高的男人都在暗自打量對方,空氣中充滿看不見的火光。



  長發(fā)女郎屈起手肘,朝男人的腹部擊去一拐子,男人被迫往后退了幾步。



  長發(fā)女郎笑般盈的看著平無懼,徑自熱情的抓起他的手便是一陣猛搖。



  “你好、你好!我叫杜仙子,大家都叫我仙仙, 后面那個不起眼的男人叫——”她硬被撞到一旁。



  “謝謝你,我可以自己介紹自己!蹦腥似ばθ獠恍Φ膶ο上烧f,回頭面。對平無懼的態(tài)度優(yōu)雅又自負。“你好,我是李奧,漫波國王子殿下婚姻對象的鑒定人!



  仙仙對他的話翻了個白眼,沒說什么。



  “漫波國?”安楷從平無懼身后探出半個身子,好奇的問。



  李奧的笑容里注入暖意。



  “楷兒很小就離開蕾絲國了,難怪不知道,漫波國與蕾絲國一直比鄰著,兩國有非常友好的外交關(guān)系!



  他直接親密的叫楷兒的名字,讓平無懼很不悅。眉間皺折突起。



  “請叫我安楷,我不喜歡人家叫我楷兒,況且我們又不認識。”安楷這幾句話讓平無懼的眉間又舒展開來。



  李奧對這個軟釘子倒不以為意。



  “以前不認識,現(xiàn)在可以開始認識呀,就當是在為以后成為漫波王子妃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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