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有塊地呀,咿呀咿呀喲——
要在地上蓋大樓呀,咿呀咿呀喲——
請來建筑師,全交人處理,
這里量、那里敲,動了工、成大樓。
王老先生有大樓了,咿呀咿呀喲——
“老王,恭喜啊,樓仔厝總算蓋好了啊!”大樓完工之際,左右鄰居紛紛跑來跟老王道賀,每個人臉上都掛滿羨慕神色,其實是歡欣以后不用再聽到任何施工的嗓音,也不須再呼吸滿是灰沙塵士的空氣。
“謝謝!謝謝!”老王笑著和各位鄰居道謝,但心里可是不斷地直犯嘀咕。
搞什么鬼!他好好的一塊地本想蓋成現代化的大樓來賣,誰知道那個天兵建筑師不曉得是怎么設計的,竟然把他完整的一大塊地硬是分成兩小塊!?一條礙眼的防火巷由正中間一刀劃開,當場變成兩幢相望的“袖珍型雙子星大樓”,樓高只有四層。
看著那條兩臂寬的防火巷,他的心簡直在倘血,而且血流不止。
都怪他太相信那個“兩光”的建筑師,把所有的決定掉都交由他來負責,才會搞成這個樣子;早知道讓他把防火巷擺在最左邊或最右邊不挺好?擺在這中間成什么樣子?
事實上也怪他太放心了,連施工時都不曾來查看過,搞成這個樣子也怪不了別人,要不是那建筑師是經由他拜把好兄弟介紹的,自己大概會謹慎點吧?
哎——原本預估的每戶四、五十坪居家型的豪華住家,因為那條礙眼的防火巷的介入,現在每戶成了不到二十坪的套房,又因為建坪的關系,不能蓋超過四層樓,可是這種半大不小的坪數連小家庭都住不下,現下看來也只能租給單身男女了。
老王委屈的嘆氣兼撇嘴,把帶來的鞭炮掛在竹竿上燃放,好討個吉利。
隨后老王便晃到書店買了現成的紙筆,在一張A4大小的紅紙上,用黑色麥克筆寫了個大大的“租”字,當然,免不了加了些條件之類的文字;下面四分之一的部分則用刀片切割成流蘇狀,寫上自己的聯絡電話,之后悻悻然地將紅紙貼在大門上
嘿!吉屋出租嘍!
第一章
沖個溫涼的澡后,沐沁汶走回客廳嗑完洗澡前沖泡的泡面,然后便舒服地窩在客廳里的懶骨頭里,滿室充斥著慵懶的藍調音樂,舒服得令人想睡。
就在她渾身酥麻得連半點移動的欲望都沒有時,耳邊卻斷斷續續傳來惱人的細微聲響,不很大、也不很小,剛剛好讓人無法安心入眠,挑釁她敏感的聽覺神經,令她不得不睜開眼尋找聲音的出處。
她住在這棟公寓的四樓,上層就是頂樓了,她記得老實的房東老王并沒有在頂樓上加蓋鐵皮屋之類的違章建筑,也就是說這聲音不可能是從樓上傳來的了。
既不是樓上傳來的,更不像是由樓下傳出來,那這奇怪的聲音到底由哪兒冒出來的呢?她有點毛骨悚然地左右環視,最后,視線停留在客廳面對防火巷的那扇大窗上。
會是它嗎?聲音會是從那兒傳來的嗎?她咬咬唇,終究耐不住好奇地緩緩走近那扇窗。
由于室內點燈造成反光的關系,窗外是一片漆黑,但看得出來對面樓層的燈是亮著的,而且恍惚間仿佛有個人影站在窗邊。
那里有人搬進來了嗎?她住進這里已經兩個禮拜了,不記得對面公寓的那個樓層曾亮過燈。
拉開窗,還來不及看清心中的疑慮,她的前額便結結實實地被某種物體打中;她悶哼了聲,下意識撫著額際低頭尋找攻擊她的兇器,然后在腳邊找到一塊淺灰色的軟質球體。
“抱歉,我沒想到會打到你,真的很對不起!”她莫名其妙地撿起那顆球體,才在上面捏出一個凹陷的指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便由窗戶外面傳了進來,她的注意力倏地又被拉了過去。
“那是黏土,會不會很痛?”男人在相距她兩臂遠的那扇窗口向她揮手,她瞇起眼想看清他的臉,可惜近視三百度加上逆光,使她看得并不清楚。“Sorry,我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
他頭一天搬進這幢新公寓里來,任何休閑娛樂的電器都還來不及買,實在無聊得差點沒抓蚊子來辨雌雄,正當耐不住寂寞想溜到外頭去晃晃時,恰巧看到隔著防火巷的對門窗戶里亮著燈。
燈亮表示屋里有人。他一向認為敦親睦鄰也是件滿重要的事,況且手邊正好有用剩的油性黏土,便手癢地將它揉捏成一坨坨小球體,拿來丟擲對面的窗戶,想借此引起新鄰居的注意,不僅可以打發時間,最好還可以順便聯絡、聯絡感情。
連續丟了好幾球黏土,可惜都遭到陳尸防火巷的悲慘命運;剩下最后這一小坨,他原本想說丟完就算了,沒想到對方突然打開窗戶,更無巧不巧地扔中她的額頭,這下倒顯得有點弄巧成拙了。
“沒、沒關系,井不是真的很痛!敝皇穷~頭上恐怕會留下一個球狀紅印!澳闶莿偘醽淼膯幔俊泵摽诙龊,她有點沮喪,這不是白癡問答題嗎?不然他在那里做什么?唉,真是豬腦袋!
“是!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我叫熊煜熙,很高興認識你!蹦腥说穆曇袈犉饋硐袷窃谛Γ廊煌耆床磺宄。
“呃……我是沐沁汶,請多指教!睉撓冉榻B自己沒錯吧?畢竟對方已經主動地告知姓名,這是社交禮貌。
“木?木頭的木?”男人問道。
“呃,不,是水木沐、水心沁、水文汶!彼挥勺灾鞯亟忉尩,因為很多人都搞不清楚她的名字怎么寫,因為諧音的字實在太多了。
“很特別的名字,你的命里缺水么?”男人的聲音又充滿笑意。
“嘎?”她一愣,從沒想得那么深入。
“不好意思,我似乎問得太多了!蹦腥寺柭柤纭K皇且乐袊嗣韺W上的常理判斷,并無心探人隱私,或許這個女孩也會忌諱這個。
“沒、沒關系啦,我自己也沒注意那么多,大概是吧?”這個名字是爺爺取的,她并沒有特別去對號人座。“你的名字也很特別!”姓熊?特別又有趣,他是自己第一個遇到姓“熊”的人。
傷腦筋,光是想到那個姓氏,很容易便聯想到那種動物。她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既然看不清他的長相,倒是可以依姓氏來揣測他的五官,這讓她有很大的想像空間……
噢!老天!她有種惡作劇的罪惡感!
“是!如果你是命里缺水,那么我的命盤里就是少了火,所以才會三個字都帶火。”男人似乎沒發覺她的心態,一逕地站在跟她窗邊攀談。
“你似乎……滿喜歡研究命理學?”不就是個名字嗎?他想那么多不挺累人的嗎?
“也不是,只是依常理推斷罷了!蹦腥嗽俅温柤纾l現他好像滿習慣這個動作的!澳惆醽磉@里很久了嗎?”
“才兩個禮拜!边@是新大樓,她能搬來多久?
“這樣。 蹦腥它c了點頭!澳潜硎疚覀冞滿有緣的嘛!”
“呃……”這該怎么回答?說是嘛,好像不夠矜持;若說不是,又顯得太拒人千里,她索性閉嘴來得安全。
“你不要不說話嘛,我剛搬來,什么電器都還沒買,既沒音響也沒電視,無聊得要命,才會突發其想地找你聊天!彼D了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拔疫@樣一廂情愿,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也不曉得她有沒有事要忙,他這樣好像不大尊重人家。
“啊?沒關系啦,我也是閑得發慌!卑ァ@種個性是否太過鄉愿?
“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對以后我們可以經常像這樣聊天?”他的聲音透著幾許興味、滲著淡淡的笑意。
“唉,你要這么想也沒關系……”她莫名地紅了臉,因他語氣里明顯的調侃意味。
“嘿!我發現你很喜歡說‘沒關系’這三個字!边@是她的口頭禪嗎?那么她的個性一定不很強勢,否則不會習慣把這三個字掛在嘴邊。“我們才聊沒多久,這三個字已經從你口里出現……四次了!蹦腥祟D了頓,原來是在數這句話出現的次數。
“是嗎?”她愣了下,真的不曾發現自己的口頭禪!拔、我不曾注意耶!”
“你真有趣!”這次清楚地聽到他的笑聲!半m然我們一個水、一個火,但看來我們還不至于會‘水火不容’。”說不定還會上癮呢!
“是、是嗎?”她虛弱地笑了笑,就這么呆呆地跟個幾乎完全陌生的男人站在窗口邊聊天,聊了好久、好久……***
沐沁汶匆匆忙忙沖到公車站牌,剛好她要坐的公車正在搭載最后一個乘客,她急忙趕在公車關上門之前跳上車,不然下一班車不知還得等上多久才會出現。
她今天醒得太晚了,平日這個時間,她早就在半路上,而不是才剛跳上公車;不過還好,趕上這班車還來得及在上班之前打最后一分鐘的卡,不致淪落到遲到的命運。
由于是上班時間,車上幾乎塞滿了上班上課的人潮,她在下一個站牌被上車的人潮往車內擠,正好被擠在人群之間動彈不得,更別提企圖碰到座椅邊的扶手了,她只得踏著腳尖,吃力地拉著頭上的活動扶手,好穩住隨車晃動的身軀。
可惜她的噩運并未因此結束。公車往前駛不到兩站,她敏感地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臀部——
色狼!她遇上公車之狼了!
她一張粉臉頓時刷白,卻連回頭看看是誰這么大膽的勇氣都沒有。
那只令人作惡的手掌恍若發現她不敢聲張的心態,更是肆無忌憚地越來越囂張,順著她渾圓的臀部往下滑,游走在她玲瓏的曲線之間。
她驚怕得渾身顫抖,無助的水眸瞟向車上一張張陌生的臉孔,每張臉上都掛著一成不變的冷然和淡漠,似乎沒有人發現她急需救助的窘境。
怎么辦?到底有誰可以救救她?大大的眼眶蓄滿無助的水霧,正當她再也忍受不住,想大聲尖叫之際,那只惡心的大手竟像平空消失了般,霍地由她發顫的身上離去……
“你很愛摸人家的身體是不是?”一個低沉嚴厲的聲音由她的頭上響起,她陡地發現身邊站著一個穿襯衫的男人;他長得好高大,她的視線竟只達到他的胸口,迫使她不得不仰起頭來看向解救她的那個男人,愕然的發現那人手上還抓著一只肥短的手掌。
“來!我讓你摸!”穿襯衫的男人突地卷起袖子露出健壯的手臂,將那只肥短的手掌放在他光潔的手臂上!懊!隨便比較看看,我和這位小姐摸起來的觸感哪個比較好!”
車上瞬時起了一陣騷動,輕輕淺淺的笑聲伴雜著竊竊喁語,讓那只肥短手掌的主人羞紅了臉。
“放、放手!”那做壞事的男人面紅耳赤地想掙開箝制,可惜力不如人。
“司機先生,麻煩你將車子開到最近的警察局!币娏x勇為的男人根本不理會那色鬼的惱怒,逕自扯開嗓門對著司機朗聲大喊,并誠懇地向其他乘客道歉。“很抱歉耽誤各位的時間,但這種人若不給他一點懲罰,他勢必會再犯且樂此不疲,相信這不是大家愿意見到的結果!
“對啦!這種人就是要給他一點教訓!不然他會食髓知味!
“是咩!以前他也犯了很多次啊,可惜都沒有人像你那么勇敢地把他抓出來了人!”
“就是嘛!這種人最惡心了,司機先生,給它開到警察局棄啦!我們浪費一點點時間不要緊的啦!”
沐沁汶看著車上的人個個仗義執言,感動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她感激地看著身邊高頭大馬的男人,將他義勇的形象加諸在對他的第一印象里,瞬間感覺那個男人如天神般俊美,令她心頭小鹿亂撞且崇拜得五體投地。
男人在發現她對自己投射出崇敬無比的視線后,低頭對她微微一笑,和煦的笑容深深震撼住沐沁汶的心;她無措地低下頭,微微咬著下唇,卻止不住唇角上揚的弧度。
公車司機一時也熱血奔騰了起來,當真依言開往離“案發現場”最近的警察局,由于有一整車的乘客當現成證人,很快地,那個色狼便被收押起來,而其他乘客則乘著原車繼續往原定的行進方向前進,留下了那個路見不平的男人和沐沁汶做筆錄。
“真謝謝你的幫忙,不然我真的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便迩咩牒湍莻男人在做完筆錄后雙雙步出警局,她靦腆地出言道謝。
“遇到這種事本來就該蓄意引起大家的注意,你越怕,對方就越得寸進尺,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蹦腥苏{了調領帶的位置,瞳眸帶笑地望著她!澳愕膫性得改一改了,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可別不敢求救哦,‘沒關系小姐’。”
沐沁汶呆愣地眨了眨眼!斑溃医秀迩邼h,不叫‘梅冠西’!边@個人怎么隨便幫人家取名字,而且還是好怪異的名字,她才不要呢!
男人霍地瞠大眼瞪著她,半晌后,輕握拳頭,擋住唇邊輕咳了聲,嘴角帶著藏不住的笑痕!翱磥砟悴徽J得我了!闭Z氣里透著淡淡的失望。
“?我見過你嗎?”沐沁汶焦急地搜尋自己腦中的記憶庫,可惜對他的記憶仍是一片空白!氨,我不記得曾經見過你!彼仓^皮老實回答。
“嗯,忘性不錯嘛!”男人還是笑,調侃的意味更濃了。
他越說,沐沁汶是越糊涂,她真的完全想不起來自己跟他見過面的場景,這樣下去該怎么答腔?總不能讓救命恩人一個人自說自話吧?
她陷入自我厭惡的矛盾情緒當中,眉心深深皺起。
“真的想不起來?”男人狐疑地看她一眼,在確定她沒有任何心虛的神情后,大大地嘆了口氣!皼]想到我這么容易讓人遺忘,虧我們昨晚還站在窗邊聊了那么久!”沐沁汶聞言心臟一縮,兩只眼睛瞪得比廟前的石獅子還要大。她深吸口氣,飛快地將視線定在男人臉上,不敢置信地說:“你、你就是那只……呃,那個熊、熊先生?”
他……他長得一點都不像熊嘛!
略呈方正的臉龐輪廓,英氣逼人的兩道濃眉下是漂亮的大眼,高挺的鼻管配著飽滿的鼻翼,弧線優美的唇瓣噙著似笑非笑的微勾弧度。若真要論他全身上下稱得上像熊的部分,大概就屬那副高壯結實的體格;整體而言,應該是個極引人注目的男人。
熊煜熙在聽到“那只”的刺耳量詞時,挑高右眉,然后在她發現錯誤,并作過“適度修正”之后,很快地放松臉上的線條!笆前。逍〗!
“你、你早就認出我了?”所以才伸出援手?
天!她是走了什么狗屎運。烤贡徽J識不到一天,而且還是“長相不清”的人所救?真是感謝老天!
“嗯哼!毙莒衔跤帽强纵p哼了聲,仍是對她沒認出自己一事感到不滿!霸缰滥愀菊J不出是我,就不該一時心軟救了你。”
“嘎?”果然,他救人還是有選擇性的!澳闶钦f,倘若今天我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你就不出手搭救了?”油——原來這男人如此小心眼!
熊煜熙睨了她一眼,看出她眼里滿是譴責的光芒,忍不住又笑了。“你認為我是這么沒風度的男人嗎?”這妮子對他的誤解還真深吶!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誰教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天呢?
“我怎么知道?”她嘟起紅唇,頓時對他的好印象打了折扣,而且是折扣后再打折,成了次級促銷品。
“哎——”他故意夸張地嘆了口氣!艾F在就算我說破了嘴,你恐怕也都不會再相信我了,看來我得給你個好機會,讓你重新認識我才行!”最起碼得讓她記住自己的長相。
“你……莫名其妙!”她脹紅了臉,小手緊握成拳。
對!她是沒什么脾氣,但就算是泥娃娃也總有三分土性,他這么將落難的人自動分類,聽起來就教人生氣!
難道他也和時下都會人一般勢利,對陌生人遭遇麻煩可以等閑視之?或許就因為她是鄉下來的女孩子,所以怎么也無法茍同他這種自私的論調!
“嘿!生氣啦?”他好笑地看著她紅得像顆富士蘋果的俏臉蛋,心頭莫名地有股騷動!拔沂情_玩笑的,你可別當真!”
基本上,他承認自己對她的感覺還不賴,畢竟在雙方還不算熟識的情況之下,她愿意花時間陪他聊一個晚上的“義舉”,就足以令他感激涕零;加上他現在身邊又沒有任何異性的牽絆,他很樂意跟她玩一場無傷大雅的愛情游戲。
噢!他喜歡這個主意!
“你這個、這個……”沐沁汶惱怒地瞪著他的嘻皮笑臉,實在不曉得該對這個鄰居兼救命恩人怎么辦!
“嗯?”這個什么?干么不一次說完,難不成想故意吊人胃口?
“算了!”沒關系、沒關系,反正除了鄰居的身分之外,他跟自己也不會再產生任何交集。她不斷地深呼吸,心中再三告誡自己要穩定情緒,轉頭便跨開大步準備離去。
“喂!你就這么走啦?”三、兩步趕上她,他堵在她面前倒著步伐走。“我還想跟你多聊一會兒咧!”
沐沁汶睞了他一眼,半點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們上班都遲到了,不如一起蹺半天班,怎么樣?”這種突發狀況不知道能不能請公假?好歹他也算除暴安良吧!
沐沁汶的腳步明顯加快,這次連賞他一記白眼都懶。
“也不好?”他這個人沒什么特殊長處,但起碼的察言觀色,他還懂!澳遣蝗缥宜湍闳ド习喟?”他可是退而求其次,不僅是退一步,還退了好幾步,就希望她可以賞個臉,讓他能多爭取些跟她相處的時間。
沐沁汶一言不發地往前走,熊煜熙只得摸摸鼻子走到她身后,一路跟著她的腳步向前走。
過了將近十分鐘,她終于忍不住轉身面對他!靶芟壬,你不用上班嗎?可不可以麻煩你別再跟著我?”他就這樣跟著她是什么意思?她真的真的不想帶只跟屁蟲到公司上班!
只見熊煜熙聳了聳肩,臉上是一副無辜的模樣。“我可沒跟著你哦,只是正好我的公司也是往這條路走,所以才‘不小心’讓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任何不良企圖!
奇怪了!他原本該是個英雄,怎么這會兒在她眼里倒成了狗熊?落差可真大,害得他一時心理有點調適不過來。
“真的?”雖然她的公司位處商業黃金地段,可不知怎地,她就是對他的說辭有些懷疑。
“天地良心!”他忙作出發誓的手勢,一時間氣氛變得有點詭異。
沐沁汶有點想笑,但她努力維持面無表情,轉過身又往公司邁進。
她其實不想那么咄咄逼人,只不過不希望讓他因這莫名其妙的堅持而誤了上班的時間。但既然他都這么保證了,她也不好再說些什么,畢竟他們是鄰居,往后見面的機會還很多,閉僵了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她就這么一路胡思亂想且神經兮兮地注意身后的腳步聲,直到兩雙腿同時踏進同一棟大樓,她又忍不住回頭瞪他。
“你該不會正好在這棟大樓上班吧?”微瞇的眼已由狐疑轉變成不信任,她連禮貌的稱謂都省下了。
“是。 焙俸俸!他也不知道怎會這么巧,老天爺安排的事,哪輪得到他這個凡人來做主?
“我以前不曾在這大樓里見過你!彼缚。
“我也不曾吶!”他這禮拜才由洛杉機調來這分公司,今天第一天報到。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今天是頭一次來這里上班的吧?”雖然在這大樓里上班的人,她不見得每個人都見過,但她就是覺得事有蹊蹺,不禁嘲諷的加了句。
“我是!”瞧他回答得多無辜啊!但事實就是事實,他想說謊都沒機會。
沐沁汶習慣性地蹙起眉心,對他的不信任又加了一分;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她薄怒地按下電梯鍵,然后在步入電梯后,安靜地站在角落。
“幾樓?”他問。
“你先按!彼軌蛄怂摹扒珊险摗,索性等他先行選定樓層再說。
他聳了聳肩,無所謂地按下“18”這個數字,心里還直感嘆這女人的防備心太重!
“你到幾樓?”他好心地又問一次,由于是背對著她,因此沒發現她有任何異樣。
“你……你確定你的公司……在十八樓?”她有點結巴,完全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這么巧的事,她的公司就在……十八樓。
“怎么?不行。俊崩媳凰芙^兼懷疑,說真的他心里實在也老大不爽,自然語氣也變得不耐。
“不、不是不行……”她撫著額際,驀地覺得自己有點精神耗弱。
她是惹到了什么災星?不然為何老跟這個人牽連不斷?
“你到底到幾樓?”他終于慍怒地回頭瞪她。
這電梯的速度不慢不快,眼見就快到達十八樓了,難道她就連給他一點服務的機會都不肯么?小器死了!
“……十八樓。”極小聲且不情愿的,她緩緩報出公司所屬樓層,然后沒意外地見他呆愣了下,一個極刺眼且陽光燦爛的訕笑在瞬間躍上他的嘴角——
噢!老天!讓她“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