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這門親事,你要三思。”封震一看到封戎與心茹消失在眼前,立刻看著堂上的封天懷說道。
封天懷淡淡的瞥了封震一眼,問:“此話怎講?”
“這個男子古怪。孩兒雖說不上這男子何處古怪,但孩兒可以肯定的一點便是,這門親事你當真得想清楚!狈庹鹫酒鹕恚B帶的拉起顯然有一肚子話想要反駁他的宣夢寒,“請爹、娘仔細斟酌,我同寒兒先回房了!
“震哥……”
“我要你跟我說實話!狈庹鹩彩前炎约旱奶o拉出“遠香堂”,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
“你指什么?”宣夢寒原本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封震的一句話立刻讓她給堵住了嘴。
“你與封戎又扯了什么麻煩?”封震在回廊中停住腳,轉身面對她,“老實招來!
他的直覺告訴他,朱茹的表現不像是在說謊,那么說謊的人當然就是封戎跟自己的娘子了。
有時,他實在是不知該拿自己的寶貝娘子怎么辦?都當娘了,還是那么沒個定性。不曉得是否是成親的這幾年間將她給寵壞了,雖然懂得收斂,但闖禍的功夫還是一流。
“其實……”宣夢寒有些心虛的咬著下唇,“也沒有。
“我沒什么耐心。”封震有些警告的看著她,“說實話!
宣夢寒抬起頭,把手一攤,把心中的心虛給拋到一旁,理充辭沛的說道:“沒錯!或許我是隱瞞了一些事,但是,總而言之,雖然繡球是被封戎不小心給踢到帳外,而恰好進了朱茹的懷里,可是朱茹接到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就是咱們封家的東床快婿了。”
“把繡球踢出帳外?!”封震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最后竟被封戎弄得如同鬧劇一般。
“你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宣夢寒伸出手,輕拍了拍封震的胸膛,安撫似的說道:“數天前,我曾經見過朱茹,雖稱不上了解他,但單就他的言談舉止,我可以肯定他不是惡人。人說五百年姻緣天注定,當時人如此之多,球哪里不好滾,卻偏滾進他懷里,所以他得認命。你放心吧!我相信一切都會十分完美、如意的,上天如此安排自有其道理,我們毋需再去探討這個問題,不是嗎?別杞人憂天了,你煩心事過多,小心早生華發。”
封震無奈的伸出手,拍了拍宣夢寒的臉頰,“真佩服你總能將事情想得如此大而化之,為夫的不信你看不出朱茹根本就無意娶仙兒!
“我是看出了他的不樂意,但我相信,那是因為他還沒有看到仙兒!毙麎艉苡邪盐盏恼f道。
在宣夢寒的心目中,仙兒的柔美是平常人所不能抗拒的,所以她看朱茹也不會例外。
“算了,就讓時間證明吧!”封震看著她,搖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在心中暗嘆了口氣,只希望這次是當真只是求來一個東床快婿,可別求來個“麻煩”。
“好。 毙麎艉恢娜闾孤实难凵窳钏矏,所以不在乎的回答,“就讓時間證明啊!”
“我要警告你,”封震拉著宣夢寒的手,往兩人的寢房而去,基于對宣夢寒的了解,他不忘叮嚀道,“別去打擾人家,徒增風波!
“知道了!”宣夢寒沒好氣的說道,“我會那么不懂事嗎?我現在可是一個孩子的娘了!
生了孩子可不代表懂事,封震雖不認同宣夢寒的話,但也識趣的不回話,以免給自己找麻煩。
他現在只盼,這個有著大明國姓的男子,別令一向平靜的封府起風波。
***
“二少爺。”仙兒的貼身丫鬟珂兒,遠遠的看到封戎走近,連忙行了個禮,“小姐在休息……”
“我們會很小聲的。”封戎舉起手,打斷珂兒的話,指了指身后,“這位就是未來的姑爺。”
珂兒聞言,才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連忙一福,“姑爺。”
心茹聽到對方給她的稱謂也不能說什么,只好無奈的一翻白眼,手隨意一揮,要珂兒起身。
珂兒微低著頭,退了幾步,輕聲的將房門給打開。
“進來吧!”封戎率先踏進房里,縱使不太情愿,心茹也只好無奈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踏進房里,心茹便被房里布置之典雅所震懾,她的目光投注在書案上一副畫作上——荷花,十分秀雅的荷花。
“好美!”心茹忍不住的嘆道,“好像真的似的!
“當然。”封戎站在她身旁,目光與心茹一般投向同一個方向,“我姊姊不僅人長得美,更是個天下無雙的才女!
“既是美女又是才女?這天下會有如此佳人?”心茹此刻把自己投身入這場鬧劇的煩惱給忘了,一心只想要看看封戎口中所言,天下無雙的才女。
“要看可以,”封戎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中央,“不過我姊姊正在休息,所以你得小聲點!
心茹點點頭,表示沒問題。她躡手躡腳的跟在封戎的身后,看著封戎小心翼翼的把紗幔給拉開。
她好奇的把目光給移到床上躺著的人,好美!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臉上細致的五官透露了靈氣,但是臉色卻透露著異于常人的蒼白,南方女子獨有的嬌小身材,實在看不出她的真實年歲。
“我仙兒姊姊很美吧?”封戎把心茹的表情給盡收入眼底。
“嗯!”心茹點點頭,躺在床上的女人很美,但卻美得給人感覺不像是真的,說是人,倒不如說是美麗的瓷娃娃來得貼切。
“現在總愿意娶我姊姊了吧?”
心茹聞言,點了下頭,隨即腦海接收到封戎的問話,頭立刻像博浪鼓似的猛搖著。
封戎見了,不由皺起眉頭,“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心茹將手握拳,有心理準備封戎可能會因她的話而隨之而來的反應,“你的姊姊是很美,但是我……我不能娶她!
“為什么?”封戎克制不住的大嚷。
心茹早有心理準備的用手捂住耳朵,隔開了封戎聲如洪鐘的大吼。
“封戎?!”躺在床上睡得不很安穩的仙兒,被封戎的大吼聲給嚇醒,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下,隨即睜開。
“對不起,姊姊!吵醒你了!狈馊挚粗蓛恨D醒,忙著道歉,還不忘指控似的看了心茹一眼。
“無妨。”仙兒作勢要坐起身,封戎連忙伸出手扶著她。
仙兒的目光緩緩的移到房中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這位是……”
“朱茹!狈馊终f道,“是今日繡球擇婿接到繡球之人,也就是姊姊的未來夫君。”
“未來夫君?”仙兒聞言,有點疑惑的打量著心茹,“我的未來夫君?!”
“是!”封戎肯定的點點頭。
“她怎么會認不出我?”心茹疑惑的側著頭,方才的繡球不就是她丟給自己的嗎?
“我姊姊怎么會認得出你?”封戎伸出手,壓住想要起身的仙兒,“姊姊,你毋需起身,朱茹不會介意的。”
“是!毋需如此大禮。”心茹對眼前嬌弱的女人,不知不覺的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一種想保護她的感覺,長這么大,腦中還是第一次冒出這種念頭,而且還是對個女人,這感覺可新鮮了。
仙兒原本感覺不像真實的美麗臉龐上,現在多了明亮的雙眸點綴,仿佛賦予了這張臉一股精神,雖然疾病纏身,但眼睛卻透露出精神奕奕的晶亮。
仙兒聞言,緩緩的又靠回床上,看著立在一旁的珂兒,“去膳房拿些茶點來,請姑爺和二少爺享用。”
“不用忙了!”心茹連忙說道,“我……”
“我姊姊要請你,你就恭敬不如從命吧!”封戎打斷心茹的話,揮了揮手,“珂兒,你就照著小姐的話做!
“是。”珂兒領命,不敢遲疑,連忙辦事去了。
仙兒半坐半臥,看著她柔弱的神情,心茹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許的心動,這個女人若入宮,肯定能集三千寵愛于一身。
她若真身為男兒身,能有幸娶得這等女子,她敢肯定會感到欣喜,但偏偏也是個女人,怎么有可能與她婚配?更別提京城中還有個等她完婚的未婚夫君。
現在這場鬧劇該如何了結?心茹苦著一張臉,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成了一個女人口中所言的“相公”,她就頭皮發麻。
“朱茹,你坐下。”封戎用腳勾了個小圓椅,雙手如千斤鼎般壓在心茹纖細的肩膀上,逼得心茹不得不坐下。
“我已經說過,我不準你對我動手動腳的!毙娜銡獠贿^的轉過身,看著一臉無辜的封戎。
封戎坐在仙兒的床沿,一臉心茹在無理取鬧似的表情,“又不是女人,碰一下會怎么樣嗎?”
“你……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毙娜愕哪_一蹬,站起身,雙手叉腰,瞪著封戎怒道,想她的手、身軀豈有被男人碰觸過?這個臭男人碰了她,還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模樣,看得她怒氣沖天。
仙兒半臥在床上,皺起眉頭看著心茹的舉動,奇怪怎么……她突然抬起手摸著額頭,一臉痛苦的表情。
“姊姊?!”封戎察覺到仙兒的不對勁,放棄跟心茹吵嘴,急切的彎下身,“你怎么了?”
得不到仙兒的回應,封戎更急,他抬起頭,連忙站起身沖到房門口,派人去找大夫。
心茹被仙兒驀然變得慘白的臉色給嚇得愣在當場,她忘了自己的男裝身分,急切的拉住仙兒的手,“你……你沒事吧?!”
“沒事。”仙兒搖搖頭,“突然有點暈眩!毕蓛罕犻_眼睛,抬起頭,仔細的梭巡著眼前的面孔,最后才道:“好多了,謝謝……相公。”
心茹接觸到仙兒疑惑的目光,連忙把手一松,退了一步,強迫自己不要抬手摸自己的臉頰。
她到現在還沒讓人懷疑她是女扮男裝,連封戎她都瞞過了,怎么有可能瞞不過一個終日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真對不住,我的模樣嚇壞你了吧!”仙兒柔柔的開口說道。
“沒有!毙娜銚u頭表示,“你如此柔弱,怎么會嚇到我?”
仙兒聞言,露出一個笑容,有些疲累的深吸了口氣,“相公,妾身累了,可否請你……”
“當然、當然!毙娜惆筒坏泌s快離開,現在仙兒開口,可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她微點了個頭,連忙轉身離去。
“對了!”仙兒突然開口。
心茹身體先是一僵,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轉過身,“還有何事嗎?”
似乎意識到了心茹的緊張,仙兒連忙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只希望你若看到封戎,就請叫他別忙了,我身體已經好多了,不用再請大夫了,謝謝你。”
“哦!”心茹聞言,不敢遲疑,連忙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而去,沒看到仙兒疑惑的目光一直跟著她離去。
***
“喂!”心茹站在封戎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你做什么?”封戎皺起眉頭看著心茹,“我要去給我姊姊請大夫,你別擋路!
“你姊姊現在已經睡了!毙娜阏f道,“她叫你別忙了,她只要休息一下就成了!
“是嗎?”封戎拿著懷疑的目光瞅著她看。
“信不信隨便你。”這根死木頭,竟然敢質疑她的話,真是膽大包天,心茹氣憤的轉頭離去。
“生氣?!”封戎深感荒謬,這個未來姊夫脾氣跟個女人一樣,“你等等,你知道你住哪個廂房嗎?”
心茹聞言,腳步一頓,不過隨即轉過頭,理直氣壯的大嚷:“我不要住這,我要回我的客棧。”
“我想,這可能由不得你。”封戎幾個大步便來到她的面前,手一伸,便拉著她,半強迫似的將她往西廂房的方向帶。
“喂!你放手!”心茹氣急敗壞的要擺脫封戎的手,但封戎握得死緊,打定主意不讓她給掙脫。
“就是這里!狈馊謱⑿娜爿p推進一個小院中,“你自己找間中意的寢房住下吧!”
封戎雙手抱胸,像是門神似的站在心茹的身后,一方面是防止她像呆子似的亂跑,另一方面是等著心茹接下來的動作。
“我說過我不要住這,”心茹轉過身,雙手叉腰,一臉堅決的面對封戎,“我要回我原本住得好好的客棧!
封戎低頭看著她,露出一個笑容,“我也說過你得住在這里,這事兒沒得商量,所以自己挑間中意的寢房吧!”
“喂!你未免顯得太過霸……”
“封戎!”
“。俊毙娜阋粫r不能理解封戎突如其來冒出的話語。
“我不叫喂,我姓封,單名一個戎字,”封戎輕推著心茹,帶她進入小院中,一邊打開一向就打掃得十分潔凈的客房。
“封戎。”
封戎點點頭,繼續說道:“大哥單名震,嫂嫂閨名宣夢寒,還有個小侄子單名烈,剛滿兩歲,小小的人兒可好玩了!不過,”他頓了一下,“若他是個女娃兒,可就更臻完美了!
“你的想法還真怪,”心茹被封戎低沉的嗓音所吸引,沒注意到封戎正在擅作主張幫她挑選寢房,“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當然這無后是指男兒,你竟然喜歡小女娃,不覺有些荒謬嗎?”
封戎聞言,露出一個笑容,“我也深知不娶無子,絕先祖祀是不孝中最重大,但我封家已有烈兒,不會無后,那也就更別說絕先祖祀,所以若當真娶妻生子,生個小女娃也無可厚非。”
“古怪的人。”心茹看到他的笑容,無意識的也輕扯嘴角,“果然有古怪的想法。”
封戎推開最靠庭院深處的寬敞客房,看著房里的格局,滿意的點點頭。雖說是久未住人,但定期有下人打掃,環境還算清潔,遠處還能遠眺封府他最喜愛的一隅——荷風四面亭,怎么看這環境都是居住的上上之選。
“好!就決定這里!狈馊譀Q定了。
“你是什么意思?”才剛營造出的和善氣氛霎時被打得煙消云散,心茹的臉色丕變,“什么就決定這里?”
“意思就是我幫你挑好寢房,就是這里,”封戎舉目將房里給掃視了一遍,“這間客房最為寬敞,你的小廝可以睡在對房,就近照顧。而這里遠離前堂,環境也較為清幽,若你不愿有過多人打擾,我可以下命令,不經傳喚,不得擅入,你認為如何!”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
“噓!”封戎將食指放在唇中央,“我一向沒什么耐心的,我也不若南方的眾多文人雅士一般懂得進退之道,所以不要惹火我,不然我若動怒,你也不會好過的,不是嗎?”
心茹皺起眉頭,不甚滿意封戎的口氣。
“喂!封戎!”心茹抬起頭,雙眼微瞇,“難道你的夫子沒有教過你尊重之道嗎?”
“當然教過!狈馊謱⒋皯艚o推開,使空氣流通,一邊淡淡的回答,“不過我夫子說我生性頑劣、資質駑鈍,不受教,所以縱使他雖教過,但我沒學進腦子里。這‘尊重之道’四字,常聽人道,但做到的我也看不到幾個,所以,尊重之道太難,我學不來,還請你包涵了!
心茹聞言,不曉得該用何言以對,她還真沒見過有人當著她的面,承認自己生性頑劣、不受教的,她忍不住啐道:“你這個莽夫!”
“莽夫?”封戎在窗戶前轉過身,驚訝的說道,“莽夫,這詞兒挺不錯的,似乎適合我。”
她快暈倒了!心茹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像呆子似的在與封戎對話,這個男人的口才當真一流,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說不過他。
“公……”小蘭闖進大開的房門,看到窗前的人影,立刻將到口的話給吞回肚子里,“公子,奴才回來了!
心茹無精打釆的瞥了小蘭一眼,小蘭見了,不由擔心的問道:“公子臉色怎么如此難看?該不會是身體不適吧?!”
“不是!毙娜阌檬謸沃^,“我好得很,更何況有封二少爺的細心陪伴,開心都來不及,怎會身體不適?”
封戎看著心茹明明恨他恨得牙癢癢,卻能說著違心之論,臉不紅、氣不喘的,不由一笑。
“既然你的小廝已回,我便不打擾了!狈馊志従徸呦蚍块T,“等會兒我會請總管派些人到你房里來,你就休息會兒吧!”
“謝謝二少爺的好意,”心茹淡然的說道,“我有我的小廝照顧便成,毋需再加派人手了。”
“是嗎?”封戎輕挑著一邊的眉峰,最后才道:“就如你所愿。”他微微點著頭,有風度的離去。
心茹沒好氣的看著封戎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公主,現在如何是好?”小蘭一臉擔憂的問。
心茹嘆了口氣,她也不知現在能如何?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瞥了小蘭一眼,“你開心點吧!反正凡事既來之則安之,橫豎短期間已然是逃不掉了,不如冷靜下來,說不定還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也只能如此了!小蘭沮喪的點點頭,這個時候,只好相信自己聰慧的主子能想出個好辦法,她這個奴才也只好安靜的聽話行事了。
心茹在客房里思慮了半天,終于決定她得早點結束這場鬧劇,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所以她帶著小蘭信步的走向“娟云樓”。
畢竟要下嫁予她的人是仙兒,只要仙兒一句話,相信這場鬧劇便能落幕。而鬧劇一結束,她便立刻啟程回京;認命的等著自己即將到來的大婚之日。
現在,她惟一的希望便是希望仙兒能夠明白事理,不要向她大演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可怕戲碼。
心茹站在一旁,看著小蘭輕敲著仙兒的房門。
未幾,房門打開,珂兒一看到房門外的兩個人,連忙一福,“姑爺!
“小姐在嗎?”心茹問道。
“在,但是正在休息!
“這么不巧!毙娜阌行┛鄲赖陌櫰鹈碱^,“可否請你通報一下,就說我有急事找她。”
“這……”珂兒一陣遲疑,“小姐正在休息,更何況,姑爺與小姐還未拜堂,若孤男寡女相處一室,與禮教不符!
“我了解你的顧忌,”心茹拿著闔起的扇子,輕輕拍打著自己的手掌心,“但是我真的有急事要和小姐談,若你真不放心,不如同我和我的小廝一塊進去,這不就成了嗎?”
“這……”珂兒考慮了一會兒,才道:“姑爺請在外頭等等,待我知會小姐一聲。”
心茹點點頭,等著珂兒去通報。
“姑爺請進。”須臾,珂兒把仙兒的房門打開,請心茹進門。
“相公請坐!毕蓛喊胍兄差^,一臉和悅的看著入門的心茹和小蘭,指了指放在床旁的圓木椅。
“謝謝!毙娜憔従彽淖讼聛恚ь^萬緒,看到了仙兒的臉,卻不知從何開始談起。
“有事嗎?”仙兒看著心茹一臉的為難,不由先主動開口。
“其實……其實也不是什么要事!毙娜銍@了口氣,拿起珂兒放在她面前的清茶啜了一口,然后放在一旁的梳妝臺上。
仙兒看著心茹一臉欲言又止,不由善解人意的開口道:“你該不會是為了婚事而煩躁吧?”
心茹聞言,略顯吃驚,“你……你怎么知道?”
仙兒露出一個淺笑,“其實打從一見面,我便隱約有所覺,相公似乎并不想要這門親事!
“小姐,請別誤會,我不是不想要這門親事,而是……”心茹忙著想解釋,只見仙兒舉起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知道你有苦衷,”仙兒覺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而我也比任何人都深知我爹爹和哥哥還有封戎的個性,所以這一陣子,當真是為難你了!
“小姐,請別……”
“別叫我小姐,若不嫌棄,就同封戎一般叫我姊姊吧!”仙兒柔柔的打斷心茹的話。
“姊姊?!”心茹露出驚奇的表情。
這可絕了,縱使她不想要這門親事,但她現在好歹也是掛名的“姑爺”,而她未來的“娘子”竟然要她叫——姊姊?!
“這么叫,不好嗎?”仙兒笑道,“我較你年長,稱我一聲姊姊應當不為過吧?”仙兒側著頭,打量了她一會兒,繼續說:“你叫朱茹,那我就叫你小茹好不好?”
怎么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名字?心茹雖然感到遲疑,但還是點點頭,緩緩的開口說道:“姊姊,其實,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你很美,且才藝雙全,”她看到仙兒聽到她的話后微搖著頭,她不由肯定的說道:“真的,姊姊,你長得美,談吐有禮,如此佳人,誰不憐愛?但我真的不能與你結為連理!
“不能?!”仙兒側著頭,疑惑的問道:“是不愿抑或是不能?”
“當真是不能!”心茹微嘆了口氣,“我不能與你成親這檔子事,我已經跟封戎說了無數次,”心茹提及封戎,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誰知道他這個莽夫,根本就不把我說的話當作是一回事,硬逼著要我跟你成親。”
仙兒聽到心茹忿忿不平的話語,不由輕笑出聲。而心茹見到她的反應,眼睛不由大睜,這實在不像是個被人“拋棄”所應有的反應。
“姊姊?”她疑惑的喚了一聲。
“讓你見笑了!”仙兒止住自己的笑聲,“封戎的個性便是如此,真是對不。
“不關你的事,何必道歉呢?”心茹沒想到仙兒比她想像中還要講理多了,孿生——心茹一想到仙兒與封戎是雙胞胎,不由感到難以置信,兩人的個性還真是差之千里。
仙兒緊盯著心茹瞧,瞧得心茹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仙兒見了,微微一笑,突然說道:“姊姊有個疑惑,不曉得該問不該問?”
“姊姊請問!毙娜惆l現與仙兒相處沒啥壓力,于是說道,“若是我所知,定當不相瞞。”
仙兒思慮了一會兒,才道:“你的真實身分!
心茹聞言,身體微微一僵,訝異仙兒竟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我……”心茹不曉得該不該實話實說,若讓仙兒知道自己是大明王朝的朝明公主,可能會嚇壞她。
“若你覺得為難,那就罷了!毕蓛捍瓜伦约旱哪抗,思慮了一會兒才道:“不曉得你認為封戎這個人如何?”
心茹聞言,差點被方入口的溫熱茶水嗆到,站在她身后的小蘭連忙伸出手幫她拍了拍背。
“我好多了!毙娜闩e起手要小蘭停手,她急急的順了口氣,才問:“姊姊為何突出此言?”
“我自有我的目的,”仙兒抬起頭,一雙美目柔柔的看向她,“我覺得你與封戎似乎很談得來!
“談得來?!”心茹強迫自己不要輕哼出聲,她跟他談得來?她又不是心智不正常。
“封戎很欣賞你。”仙兒又突出驚人之語。
“不會吧?”心茹壓根不相信,“他把我從頭到腳批評得一無是處,若這是他表達對我的欣賞之意,那我還當真是無福消受!”
看著心茹的表情,仙兒再一次忍不住的輕笑出聲,直視心茹的眼,語帶深意的說這:“與封戎相處久了,你自然會了解他,封戎在看似輕松的外貌底下,他可是個睿智之人!
心茹聳聳肩,對仙兒的話不置可否。
“姊姊,很抱歉,我不想與你談論封戎,我只想知道這門親事,你可不可以……”心茹一臉祈求的看著仙兒,她想這門親事轉圜的余地應當頗大。
仙兒考慮了一會兒,“給我一旬的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這樣可好?”
心茹忙不迭的點著頭,她早該來找仙兒的,這么一個識大體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
就在此時,仙兒的房門被輕敲了幾下,隨即被推了開來,封戎不請自來的大步走進仙兒的閨房。
“你這只侏儒果然在這!狈馊志従彽恼径ㄔ谛娜愕纳砼裕澳阍趺磥泶驍_我姊姊?”
“什么這只侏儒?!”心茹不甘示弱的站起身,雙手叉腰,抬頭看著封戎,“講話客氣點!”
封戎拉著心茹,硬是要將她往外帶,“反正名字只是一個代表,別那么小器,連個綽號都不準人叫!
“喂!我說過了,別動手動腳的!毙娜忝χ霋昝摲馊值氖,“我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以后我會要你好看。”
“不要喋喋不休的!狈馊值哪抗鈷吡诵娜阋谎郏詈髮⒛抗舛ㄔ谙蓛阂粡垘Φ哪樕,“姊姊,我有事想同姊夫商量,所以……”
“你們去吧!”仙兒表示無妨的搖搖頭,“小茹來此好久沒出去了,不如你帶著他出外走走!
“是的,姊姊!狈馊指揪筒唤o心茹有反駁的機會,硬拉著她便離去。
小蘭看著兩人走遠,無奈的搖搖頭,她家公主一個黃花大閨女,竟跟個男人拉拉扯扯,偏偏她又不能多說什么,真是苦了她這個做奴才的。
“你等等!毕蓛和蝗婚_口叫住小蘭。
小蘭聽到身后響起的聲音不由一愣,恭敬的轉過頭,“小姐!
“你幫我去膳房拿些糕餅點心來。”
“奴才……是。”小蘭縱使想緊跟在心茹的身后,但仙兒的命令又不得不聽命,所以只好乖乖的去做事,放心茹與封戎兩人獨自相處。
仙兒的目光看到小蘭的身影消失,才緩緩垂下。
“小茹與封戎很相配!毕蓛亨哉Z道。
“小姐,你在說什么?”一旁的珂兒聽了,吃了一驚,“姑爺與二少爺可全都是……”
“我知道、我知道。”仙兒抬起手打斷珂兒的話,她低下頭,一臉沉思,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