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子,張詩蕓差點被口水嗆到。
“你可以在這里,我為什么不能?”江云昕好脾氣的說,“我跟書尉來吃午飯。”
她皺眉看著他,不想去猜測他來這里是巧合還是故意,他該不會是聽到她跟林庭怡講電話吧?!
“書尉!被诙Y貌,她跟江書尉打了聲招呼。
“嗨!”強壓下打哈欠的沖動,江書尉對她一抬手。“蕓蕓!
假日他這個人是非得狠狠睡到日上三竿才會甘休,但今天偏偏被二哥硬拉起來,說要帶他來天母吃飯,原本他還搞不清楚為什么,但一見到張詩蕓,他明白了大半。
“對不起,我遲到了!绷滞モ⌒囊硪淼淖呓鼜堅娛|,一雙眼不停的打量著站在桌旁那兩個令人眼睛一亮的大帥哥。
“沒關系!睆堅娛|不自在的挪了挪自己的身體,站起身,尷尬的替彼此介紹,“庭怡,這位是我的新老板江云昕先生,另一位是我們公司的副理江書尉先生!
“你們好。”林庭怡連忙跟兩人握手,原來是大老板,難怪氣度和打扮都那么得體。
“你是——”江云昕迷人的眼睛看著林庭怡,彬彬有禮的發出詢問。
“我叫林庭怡,”她被他的眼神看得暈陶陶的,“是詩蕓大學的同學,大學時代就在一起打工,一直到她去你們公司上班前,我們還維持著良好的同事關系。”
江云昕坐了下來,比了個手勢請林庭怡也坐下。
她坐下時,還瞄了張詩蕓一眼。
張詩蕓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想也不想的要到別桌坐。
江云昕眼明手快的拉住她,讓她坐到他的身旁,他的手緊握著她的手腕,臉上卻噙著微笑的看著林庭怡。
林庭怡有些詫異眼前的這一幕。
“坐吧!林小姐!苯瓡疽舶l揮其迷人的風采。
“喔,好。”林庭怡坐了下來。
“聽你這么說來,你跟詩蕓認識很久嘍!”江云昕的手指在桌下無意識的把玩著張詩蕓的手掌心。
張詩蕓惱怒的想要將手給抽回來,但他根本就不放。
“對!好多年了!
“那——你該很了解她?”
“這是當然,別的我不敢說,她的個性我一定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绷滞モ攀牡┑┑恼f。
江云昕露出好奇的神色,“那你可以跟我談談她的個性嗎?我覺得我的助理小姐常對我發脾氣,這是為什么?”
“不會吧?!”林庭怡懷疑,“她的脾氣一向很好的,她這個人就是死腦筋,好險遇上了你們這么好的上司,所以真的要請你們好好關照她。老實說,她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是嗎?”
“對阿!就拿她那輛破車來說,你有沒有見過?”
他點頭,用眼神鼓勵她繼續。
“你看過,那你覺不覺得那輛破車老得應該可以進古董店了!
“庭怡!”張詩蕓有些不悅的喚了聲。
“你閉嘴,讓我說完,”她說得興味正濃,這個帥哥顯然很喜歡聽她說話,看著他英俊的五官,她仿佛被蠱惑似的欲罷不能,“你知道她為什么還留著那輛破車嗎?”
“為什么?”
“因為五年前,她的車壞在馬路正中央,然后出現了一個男人幫她叫了拖吊車,她便暗戀人家五年,你說她蠢不蠢?!”
“真的嗎?!”江云昕轉頭看著張詩蕓,目光若有所思,“你說過那輛車對你很特別,原來是因為一個男人?”
張詩蕓的臉色潮紅,“不關你的事!”
“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是過往云煙了,”林庭怡繼續道:“反正她已經想通了!
“怎么說?”他好奇的問,“她打算把車賣了嗎?”
“這倒不是,是因為她答應我來相親!
“相親?!”他的表情有些錯愕。
“她今天是來相親的?!”江書尉嘲笑的看著江云昕,“你聽到了嗎?她來相親的——”
“不關你的事!”江云昕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冷冽的眼神令他安份的閉上了嘴。
“他們來了!”林庭怡指了指窗外一輛車走下來的兩個人,“你們看,就是左邊那個男的!不錯吧?!”
“跟你不能比!苯瓡驹诮脐康亩H說。
他的話又惹來江云昕一個白眼。
“詩蕓,你到底有沒有在看?”林庭怡轉頭看到張詩蕓心不在焉的樣子,喊了她一句。
她這才回神,將自己的目光從江云昕的俊臉上移開。
“不錯吧?”林庭怡笑著問。
“比你的差了點。”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別這么說,我替你介紹的也不差!绷滞モB忙對自己的男友揮了揮手!爸窃,我們在這里。”
簡智岳見狀,露出一個笑容走向他們。
“怎么第一次見面就讓人家等,真是沒禮貌!彼麄円蛔呓滞モ⒖檀蟀l嬌嗔。
“對不起,我們的男主角總要打扮一下嘛!”簡智岳將身后的同事給推了出來,“陳柏豪!
“她就是今天的女主角!绷滞モ噶酥负糜眩皬堅娛|。”
“你好。”陳柏豪一面對張詩蕓便露出一個有禮的笑容。
“你好。”張詩蕓伸出手與他一握,她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她總覺得一旁的江云昕看著她的眼神很犀利。
“這兩位是——”簡智岳疑惑的問。
“是詩蕓的新上司,可都是大老板喔!”林庭怡笑道,“好巧,他們也剛好來這里吃飯。”
“那要一起吃嗎?”簡智岳有禮的問。
“不要。”
“好。”
張詩蕓和江云昕同時出聲回答,兩人的回答引起眾人側目。
江書尉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強忍著笑意看著張詩蕓和江云昕,對眼前的情況感到有趣。
“你不想跟我吃飯嗎?”江云昕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問。
張詩蕓一愣,也跟著起身,“也不是!只是——不想打擾你跟副總,而且,這是張四個人的桌子。”
“別理會我,我一點都不會覺得被打擾,而且桌子小是小事,”江書尉回答,“一起吃飯好,我喜歡熱鬧,更喜歡看戲!
“坐下。”江云昕再次坐了下來,還一把將張詩蕓給拉坐下。
這可尷尬了!簡智岳跟林庭怡對看一眼,不知道要將陳柏豪安排坐在哪里。
“不如你跟我坐一起吧!”江書尉站起身,將自己的位子讓給簡智岳,然后大方的拉著陳柏豪坐到另外一張桌子。
“這……”陳柏豪莫名其妙的跟今日相親的女主角分坐兩桌,一雙眼求助似的看著簡智岳。
簡智岳更是一臉茫然。
張詩蕓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情況。
“我去跟副總坐一桌!彼蛩阏酒鹕。
江云昕的手一伸,阻止了她,“坐下,陪我吃飯!
“你——”她怎么從不知道他有這么不講理的一面,“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江云昕,你在害我丟臉!”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他神色自若的招來侍者,“今天我本來就要你陪我吃飯,是你不肯,我才出此下策。”
“破壞我的相親,對你有什么好處?”她咬牙切齒的問。
“沒好處,”他聳肩,“但也沒壞處。吃牛肉嗎?”
她沒有答腔。
“不說話,”他無所謂的將菜單給交給侍者,“牛小排、德國豬腳,不吃牛的話就吃豬,設想周到吧!”
“我吃素!彼闪怂谎邸
“無所謂,待會兒我的沙拉給你吃!彼娌桓纳幕卮稹
“王八蛋!”
“好女孩不該講臟話!彼B眉頭都不皺一下,轉身對她一笑,此時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對不起,你們現在有人可以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嗎?”林庭怡鼓起勇氣詢問。
“我知道就好了!”張詩蕓悶悶不樂的回答。
“我可是要幫你相親,介紹對象,現在——”林庭怡一臉莫名其妙,“我要怎么跟人家交代?”
張詩蕓嘴巴開了開,最后無奈的一嘆,閉上了嘴。
“她那么好的女孩,不需要人家替她介紹對象。”
“是嗎?”林庭怡皺起眉頭,“可是她好不容易答應讓我替她介紹對象,這幾年來我一直勸她,她都拒絕了我,現在好不容易她肯了,怎么……怎么會突然冒出你這號人物?”
“你可以暫時不要理會我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來,”江云昕喝了口水,“我倒是比較好奇那個解救她那輛可悲車子的男人?你可以告訴我更詳細的情況嗎?”
“庭怡不要告訴他!”張詩蕓忙不迭的說。
江云昕沒有理會她,徑自看著林庭怡,“麻煩你。”
“也沒什么,”林庭怡想也不想的回答,一下就背棄了多年的好姐妹,“就是大四那年的寒假,我跟詩蕓在她剛離職的這家公司打工,有一天下班的時候,那輛老爺車壞在馬路中央,有個如神一般的男人出現了,幫她解決了問題。這幾年來,她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不過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人家,哪是那么容易,可她就是這么死腦筋!
“原來如此!苯脐奎c了點頭,瞄了詩蕓一眼,“你倒真念舊,那個男人叫什么名字?”
林庭怡對天一翻白眼,“我們知道就好了!
他轉頭看著一言不發的張詩蕓,“你為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花了五年的光陰?”
張詩蕓的臉霎時漲紅,“我現在知道不值得了!
畢竟她將人家掛在心上多年,而對方卻早將她忘得一干二凈,她若還覺得值得,那她真的是只大笨豬。
“對啊!”林庭怡答腔,“就是因為她想通,現在她才會在這里,不然以前要她相親,求她她都不點頭。”
“很感謝你,林庭怡小姐,是嗎?”江云昕對她露出一個足以融化冰山的笑容。
“叫我庭怡就好!彼男θ菘吹昧滞モ鶗炋仗盏。
“好的,庭怡——”江云昕點頭,“以后詩蕓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至于對象,我有一個非常好的對象打算介紹給她,而那位先生——”他指了指跟江書尉坐在一起的陳柏豪,“你叫他死了這條心。”
林庭怡因為他的話而顯得有些錯愕。
“江云昕!”張詩蕓火了,“你現在是想怎么樣?”
“跟我交往嘍!”
“我不要!”
“為什么?”
“我為什么要和一個擺明看不起我的男人在一起!”她火大的回答,“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高攀!
“為什么你還在為我以前說的話生氣?”
“我為什么不生氣?若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而你卻傷了我的心的話,你就會知道我為什么那么生氣。”她猛然站起身,不在乎自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你最好滾離我遠點。”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她沖了出去。
“哇!第一次有女人給你難堪。”鄰桌的江書尉見狀發出不可思議的贊嘆聲。
“你給我閉嘴!”江云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跟了出去。
“喂!你走掉,我怎么回家。俊避囎予匙在他那邊呢!他急忙站起來,把面面相覷的三個人丟下,跑出了餐廳。
***
轉角的地上有些不平,沖出去的張詩蕓沒有注意,腳一扭,整個人跌坐在人行道上。
“該死的!”她火大的詛咒著。
江云昕見狀,連忙上前要扶她。
“你不要碰我,”她拿著皮包打著他,“都是你害的!”
“好!我害的,現在隨你高興怎么樣!”他好脾氣的安撫,“可是先起來好不好?”他硬把她給拉了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忍著淚水站起來。
“怎么這么不小心?”他替她拍了拍沾了灰的裙擺。
“地不平!”她惱羞成怒的回答。
“自己走不好,還怪地不平!彼麩o奈的說。
“你混蛋,誰說我走不好,是地不平!”
他微笑無言的看著她。
“干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張詩蕓的手指著人行道,堅持己見,“本來就是地不平。”
“好吧!”他強忍著笑意,“是地不平!
“你覺得我是呆子,”她聽出他口氣中的取笑,眼眶泛紅,“你一定很想恥笑我對不對?”
“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他的拇指滑過她的紅唇,連忙收起臉上戲謔的神情問。
“先是跑去跟你告白,被你拒絕,然后厚臉皮的跟你朝夕相處,故意把你當隱形人,不理會你!
“你沒有厚臉皮跟我在一起,是我要你來跟我一起工作的——”
“可是這份工作是我跟你要來的,而且你還要給我十九萬的薪水!
他笑了笑,“我心甘情愿。
“為什么!”她忍不住問,“你現在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我跟你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好難聽,現在對我的態度卻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你是搞什么?難道自己送上門的就不值得珍惜,得不到的你才會想追求?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嗎?”
“不!”他搖頭,“你是個很有趣的女人,我真的喜歡你,很抱歉之前對你說了些混賬話,我一直希望你原諒我,但你好像打算記恨一輩子!
“我是這么打算!彼櫫税櫛亲樱耙驗槲腋静恢滥阍诖蚴裁粗饕,我很怕你會跟書尉說的一樣,只是想花錢包養我,從我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之后就一腳把我踢開。所以我情愿我們從來沒有開始,當朋友比較好。”
他皺眉,“可是我不想跟你當朋友!
“不,我只打算要跟你當朋友!彼A苏Q劬,“書尉說,當朋友比當情人來得長久。”
“若要我說,我會說那個小子欠揍。”她無助的神情使他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的臉。
接下來,毫無預警的,他充滿濃情蜜意的吻住她的嘴唇,溫柔得令她難以看信。
這一吻沒有她所想象的那樣竄出熊熊火焰,有的只是深情款款,還有希望時間永遠停留的深切渴望。
她愣住了……他竟然會吻她,而且就在大庭廣眾之下。
她的手臂不自覺的繞過他的脖子,感覺他的手指滑過她的發際,把她的頭固定在他的嘴唇下。
她曾幻想過很多次他碰觸她的情況,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深刻與甜蜜,為了這個,她可以付出一切。
“這是大馬路旁!彪m然嘴巴是這么說,但張詩蕓的心中可一點都不介意。
“誰在乎!”他低聲說,“你愿意原諒我了嗎?”
她垂下眼瞼。
“為什么不說話?”
“你曾經說過很傷人的話。”可盡管她依然沒有松口,但她的眼神卻柔情似水,像無言的告訴他,過去的事,她會試著將它給丟到腦后。
突然,他們聽到一陣掌聲!
兩人一驚,同時將目光移向聲音來源。
“恭喜你們盡釋前嫌!”江書尉殺風景的擠到他倆中間!斑@樣代表你們是一對了嗎?”
“這不關你的事。”
“要你管。”
兩個主角異口同聲的回答,張詩蕓更把他的手給直接拍開。
“別再趁機摸我!”她語帶譴責的指控。
“喂!天地良心,我是個君子……”
“偽君子!”她打斷他的話,糾正道。
“蕓蕓——”
“你叫得太親熱了。”江云昕干脆將張詩蕓一把給拉到自己身旁。
他對她充滿占有欲的舉動使張詩蕓整個人像是輕飄飄的浮在地上。
“真是,一副暈陶陶的樣子!”江書尉見狀,忍不住取笑,“當初在PUB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都已經過去了!彼芍F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下午我帶詩蕓去逛逛。你怎么來的?”江云昕看著她問。
“開車。”
他皺起了眉頭,“那輛破車?”
“它是舊了點,但是它還能動!闭f到她的車,她忍不住替它說話,畢竟是因它才讓她認識了他。
“你開回去!”江云昕對江書尉吩咐道。
“什么?”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順便將它處理掉!
“你是什么意思?”她緊張的問。
“你該換車了!
“不!”她堅定的表示,“它還會跑,我暫時不換!
江云昕皺起了眉頭,老實說,他對那輛車有些耿耿于懷,她留著車是否代表她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另外一個連她都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你們自己慢慢為這個問題吵,”江書尉對張詩蕓伸出手,“鑰匙拿來。”
她搖頭,她不想他們自作主張真將她的車給賣了。
“你放心吧!沒你的同意,我不會擅自作主的。”他給了保證。
在他的目光示意底下,張詩蕓將手中的車鑰匙交了出去,遲疑的告訴他,她停車的地點。
“你要小心點!彼环判牡慕淮。她的車很脆弱,可禁不起任何一丁點的蹂躪。
“放心吧!大不了賠你一輛!”
“那才不一樣!彼狡鹆俗臁!澳銘摵苊靼!
江書尉對天一翻白眼,“我是很明白!彼榱私脐恳谎郏耙驗橐粋迷人的男人嘛!”
“不要亂說!彼行饧睌牡恼f。
江書尉笑著對兩人揮了揮手離開。
“為什么不把車賣了?”半晌不吭聲的江云昕拉過她問,神情嚴肅。
“它還會動,”張詩蕓皺眉,“而且我現在也沒錢換車!
“我可以——”
“拜托!別讓我覺得自己像是被包養的女人!彼浪胝f什么。
“我只是先借你錢!
“不用!彼芙^,“總之我要留著我的車!
“為什么?你還忘不了他?”
“他?”看著他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嫉妒嗎?”
“我從不嫉妒人!彼励喿幼煊病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管我想怎么處理我自己的財產!
“那輛破車也能稱之為財產?!”
她指了指他的胸口,“不準你侮辱我的車。”
江云昕有些不悅她的堅持,有機會,他會私下處理掉她的車子,反正那輛車也老得該休息了。
“那男人是怎么樣的人?”
她笑著搖頭。
“為什么不說話?”
她吻了他一下,“跟你很像的一個男人!
他愣愣的看著她,“我不懂?”
“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吧!”她得意的看著他惱怒的神情。
她為他失神了五年,現在換他吃點苦頭,也不怎么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