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爺大宴賓客那日,天還沒亮,莫非就被人從被窩里拖了出來。
已經(jīng)快要冬至了,天氣越來越冷,縮著身軀,跟著幾個姊妹,莫菲走進(jìn)廚房,開始起火,準(zhǔn)備膳食。
一大早,就不停有禮品送進(jìn)寧王府內(nèi)。
不過這寧王爺真的是個奇人,他一點都不把這些珍貴的東西看在眼里。反而只要看到幾個順眼的下人,就把東西賞了下去,一點都不心痛,也不在乎送禮之人感受。
陳大娘也從王爺那里得到了件毛皮,冬天蓋著這具睡覺,可暖和了。
幾個婢女圍在陳大娘的身邊打量著,口氣有著羨慕。
莫菲見狀,微微一笑,她沒去湊熱鬧,今日有許多皇室成員會到,她只求自己能夠不被認(rèn)出來就好了,至于其他,她才不敢多想。
才入夜,賓客一個個的上門。
莫菲依然在廚房里忙得昏天暗地,她不敢出廚房半步,其實她這般任勞任怨在這個時候最好用,有誰想偷懶出去看看外頭的熱鬧,只要把工作交給她就好,她一定將之處理妥當(dāng)。
莫菲一雙手不停的在洗洗刷刷,一直忙到午夜,客人漸漸離去,她依然沒有辦法喘息。
她擦了擦汗?jié)竦念~頭,獨自一人在井邊清洗。 幾個婢女嘻嘻哈哈的從她這個方向走來。
“莫菲你看!”一個叫做小春的婢女興匆匆的拿了支花鈿在莫菲的面前,“王爺賞給我的。”
“很漂亮!”分心看了一眼,莫菲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你不上前頭看看嗎?”小春拿著花鈿在頭上插著。
莫菲搖了搖頭。
“你真傻!”小春蹲了下來,“要不要我?guī)兔??nbsp;
“不用了!”莫菲笑道,“你去看看廚房里,陳大娘還有什么事好了,這里我一個人就可以忙得過來!
“好吧!”小春站了起來,“今天你不上前頭看看真是可惜,你知不知道,安王爺帶了個絕世美女來。聽說那是——”
“興安城第一名妓——楚妍兒!”一旁的小冬趕著插嘴,“不愧是名妓,長得果然還不錯!
“聽你的口氣,你是在嫉妒啊!”小春恥笑的看著小冬,“就憑你那五短身材,人家安王爺就算沒有楚妍兒也看不上你!
“你這是什么意思啊?”小冬最不能忍受別人恥笑她的身材!澳,你還不快幫我說句話!”
莫菲擠出一抹苦笑,連忙低下頭,她心酸的一句話都答不上來。果然,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她不該意外,但卻感到很心痛。
“若說要嫉妒,我情愿嫉妒那個恭王妃!”小冬冷哼了一聲。
容姊姊!莫菲猛然抬起頭,“恭王妃有來?”
小冬搖搖頭,“聽說身體不適,所以沒來,恭王爺早早就走了。他們才叫鶼鰈情深,她才值得人羨慕!
耿昭容是值得人羨慕,就連她都不例外,莫菲在心中嘆了口氣,用力的洗刷著碗盤,她還有很多活要干,她不能再去想其他的事,想著,她洗碗盤的力道更加重了許多,好像跟這些碗盤有仇似的。
她要累得什么都不去想,這樣她就可以繼續(xù)這么過日子下去。***
原本莫菲打的如意算盤是在寧王府里過一輩子,誰知道上天好像覺得對她還不夠差勁似的,突然一項惡耗傳來。
一大早,一群侍衛(wèi)沖進(jìn)下人房,將二、三十個在廚房里掌差的下人們?nèi)甲ネ乩卫铩?nbsp;
大家都不知所以然,最后才打聽到,昨兒個夜里,突然幾位王爺中了劇毒,而一切的證據(jù)都顯示問題出在寧王府內(nèi)廚房里的下人們身上。
皇上大怒,一聲令下,便將一切有嫌疑的人都抓進(jìn)地牢里,等待發(fā)落。
就這樣,陳大娘一干人等全被抓進(jìn)了地牢!
“怎么會出這種事。俊标惔竽锊挥傻煤籼鞊尩,“我是冤枉的。
莫菲神情慘淡的縮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她怎么也想不到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她只是想平靜的過日子,誰知道,現(xiàn)在別說是過日子了,就連小命都可能不保。
不過她的命不重要,她的一顆心全都懸在李君佾的身上,她擔(dān)憂著李君佾的情況,吃不好也睡不好不過不管她怎么問,都沒有人可以給她回答,所以她更是擔(dān)憂。
“到底是誰會做這種缺德事?”過了幾天,陳大娘的眼淚都幾乎哭干了,“我在廚房做了幾十年,可沒害過人,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那些達(dá)官貴人下這等毒手,這下怎么辦?” “對了!是莫菲!”
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莫菲意外的成了眾人的焦點。
“我!”莫菲不知所以然的回視著眾人的目光。
“對了!”一個在宴會當(dāng)天拜托莫菲幫忙將菜呈盤的小丫鬟小凈,立刻言之鑿鑿的嚷道,“一定是你,不然那日你為什么要那么好心幫我們這些人做東做西!
“對啊?”小冬忙不迭在一旁答腔,“我叫你去看熱鬧,你也不去,一個人就這么安份的待在廚房里,現(xiàn)在想來,你當(dāng)時一定是不安好心眼,那毒藥肯定是你放的!
“我沒有,你們不要冤枉我!”莫菲慌張的搖著手。她是真沒做過這種事,她不知道她們?yōu)槭裁匆┩魉?nbsp;
“這么說來,對了、對了!”陳大娘立刻在一旁俯首稱是,“我怎么沒想到你,你這個狠心的丫頭,”她將莫菲從角落中拉了出來,“一定是你!不然當(dāng)時寧王爺回來,要你去服侍其他幾個王爺,你為什么不要?偏偏要縮在又忙又累人的廚房里,原來你早有計謀!
“不——不是這樣的——”
“來人!快來人!”
打了莫菲一個巴掌,陳大娘的舉動讓莫菲驚訝的閉上了嘴。
陳大娘對著牢外看守的守衛(wèi)囔囔著。
守衛(wèi)滿臉不悅的走了過來,“又怎么了?一整晚就聽你們在窮囔囔!
“守衛(wèi)大哥,我們抓到兇手了!标惔竽飳κ匦l(wèi)說道。
守衛(wèi)聞言,臉色一變,“是誰?”
“就是她!”陳大娘老實不客氣的推了莫菲一把,莫菲整個人跌在堅硬的石頭地板上。
她痛得皺起了眉頭,還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就已經(jīng)被一左一右的架了高來。
“你們要做什么?”
她驚恐的看著幾個守衛(wèi)將牢房給打開,兩個侍衛(wèi)打扮的壯漢進(jìn)來將她給拎了起
“帶你去見王爺!币粋侍衛(wèi)冷冷的開口,便將她給架離了地牢。
難道她的命就此結(jié)束了嗎?莫菲掙脫不了侍衛(wèi)的掌握,只平白討了皮肉痛,被丟到大廳上時,她臉頰上的紅腫清晰可見。
她被壓跪在大廳中久久,李君晨才珊珊來遲,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次在他宴席之上出了這種事,連他自己也難逃毒手,他們中的毒是塞外少見的紅降銀,無臭無味,毒性甚強(qiáng)。要不是因為這次回京,他恰好帶了個久居于邊塞的軍醫(yī)回來,身上的太乙混元丹可以解此毒,才使他們逃過一劫,不然他們幾個兄弟都難逃死神的毒手。
“你們說的下毒者便是她?”李君晨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莫菲,有些懷疑的問。
“是的!”侍衛(wèi)恭敬的回答,“地牢里的下人們都指證歷歷!
李君晨打量著莫菲,“把頭抬起來!”
莫菲沒有動作,侍衛(wèi)踢了她一腳,莫菲痛呼了聲,依言把頭抬起來。
“是你!”李君晨對她還算有點印象,畢竟拒絕服侍眾王爺這種好差事的人并不多見。
“王爺,奴婢沒有下毒!下毒的人不是我!”莫菲可憐兮兮的搖著頭,她怎么有可能會下毒害自己最親的人?
“那為何在廚房當(dāng)差的下人們對你指證歷歷?” “這之中有誤會?”
李君晨有些疲累的靠在椅上,他真在不相信堂下跪的這個丫頭會是下毒之人,因為她看起來太過單純,不像是有這種壞心眼的家伙。
“有何誤會?”李君晨有些虛弱的靠在太師椅上,“你快說來聽聽,不然我就得定你罪了!
“那日,”莫菲仔細(xì)的說道,“廚房的姊有找我一同上前廳來看熱鬧,但我不愿意,所以我?guī)退齻冏鍪,讓她們到前廳,她們就這么以為我是因為想下毒,所以才這么好心!又加上……王爺初回府,奴婢受王爺抬愛,命在宴會當(dāng)日一旁服侍其他幾位王爺,卻被奴婢拒絕,她們就以為……”
她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其實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想躲李君佾,但她當(dāng)然不可能明說。
“其實她們的懷疑也沒錯!”李君晨實事求是的說,“不然你倒是說說,你還有什么理由可以證明毒不是你下的?”
莫菲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搖搖頭,“沒有!”
“你該明白,如果你不替你自己脫罪,你就有罪!
“可是真的不是我!”莫菲百口莫辯。
“王爺!”張桓在李君晨的耳際說了幾句。
李君晨點點頭,“皇上已經(jīng)將此事交由刑部恭王爺處置,將她交由刑部大牢。我累了!”他站起身,“這事不管了!
“王爺!”莫菲慘白著臉看著他離去。“王爺,請您留步!”
李君晨停下自己的腳步,看著匍匐在廳里的莫菲,“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奴婢有一事想請問!
他起眉頭,他還以為她是要跟他喊冤,“什么事?”
“王爺……安王爺可好?”
“子安?!”他走到她的面前,仔細(xì)的打量著她,‘為何問到他?”
莫菲看到他試探的眼神,不由得一驚,將頭給垂下,“與安王爺有過幾面之緣,所以想知道他好不好?”
“他恢復(fù)得很好!”李君晨淡淡的回答。
“是嗎?”莫非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李君晨疑惑的看著她。
“王爺。”張桓在一旁提醒的叫了聲。
李君晨立刻回過神,“押下去!”
他不想去細(xì)思,他似乎在無意間,見到這個丫頭眼底閃過一絲對李君佾的情愫,畢竟他么弟一向風(fēng)度翩翩,姑娘喜歡他,也不令人意外。
莫菲就這樣被人從寧王府中帶走。她的命在李君晨的眼里根本就如一只不值錢的螞蟻似的,她不發(fā)一言的被押往刑部大牢。 ***
接連好幾天,莫菲除了替她送飯送水的獄卒之外,什么人都沒見到。
“喂!吃東西了!”
今天的飯萊里有個年糕,莫菲側(cè)著頭,將年糕拿出來咬了一口,難道……
“守衛(wèi)大哥!蹦茊咀≌x去的獄卒。
“什么事?”獄卒有些不耐煩的走過來。
“今天是冬至嗎?”
獄車點了點頭,“是。
“冬至了!蹦泣c頭道謝。
她拿著年糕縮回角落里,冬至陽生,萬物蘇醒,雖然還處于寒冷的季節(jié),但是春天的腳步已經(jīng)近了。 每年冬至是家人團(tuán)聚的節(jié)日,若她沒有離開安王府,她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是在王府里過節(jié)而不是這么一個孤零零的待在這里。
可待在王府里又如何?李君佾回來了,也帶著楚妍兒回來,她該如何自處,看著他倆雙雙對對,她又將情何以堪?
突然之間,她覺得有點冷,便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tuán)。這地牢本就陰冷,又加上天寒地凍,那寒意更是透進(jìn)骨子里去。
這里別說床了,就連件像樣的被子都沒有,畢竟一個帶罪之身,誰還會顧念她有沒有吃得好、睡得暖。
吃完了午飯,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模糊之中,她被人給粗魯?shù)膿u醒。
她一時不知所以然的眨了眨眼睛。
“別睡了?”獄卒一把將她給拖起,“王爺要審問你了!
她帶出地牢,突然入目的光明令她有些不能適應(yīng),她已有許多天沒有看到陽光了,她踉踉蹌蹌被半拖著走,走進(jìn)大堂里。
她用力的推在地上,她動作遲緩的跪了起來,她抬起頭,與堂上的人四目相接。
看到堂下的人,李君霖的震驚自然不在話下。
“莫菲?!”李君霖激動的從堂上站了起來,他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太座天天掛在嘴邊的義妹。
京城上下為了找她一人可鬧得雞飛狗跳,就連那一向溫文儒雅的李君佾也全然失了分寸,三天兩頭就有些令人意外的脫軌演出,弄得人仰馬翻,而這一切都只為了她一人。
“你怎么在這?!”
他們一群人,死都想不到他們苦苦找尋的人,竟然會被關(guān)在刑部的大牢里。
“莫菲已經(jīng)在這里很久了!蹦锹冻鲆粋苦笑,“好像有 六七天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李君霖連忙繞下桌案,步下階梯,將她給扶起,“怎么回 事?!”“寧王爺以為我是在宴會期間,下毒毒害王爺?shù)娜,所以便將我交由刑部審理!?nbsp;
“寧……寧王爺!”這又為何扯上他二哥?真是一團(tuán)亂,“你又為何與我二皇兄扯上關(guān)系。”
“莫菲賣身為奴入了寧王府。”
李君霖震驚的雙眼大睜,賣身為奴?!堂堂一個安王妃竟然賣身為奴到別人府里當(dāng)差,這若李君佾知道,他不氣瘋才怪。
“這是誰的意思?”他有些呆楞的問。
“莫菲自己的意思!
李君霖覺得不可思議,“你為何要這么做?”
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莫菲覺得莫名其妙。
“離開安王府,我身無分文,要嘛就是餓死街頭,要嘛就是找份事做,剛好寧王府要請人,所以我就簽了二十年的賣身契,進(jìn)王府為奴!
李君霖?fù)u了搖頭,“真是荒唐,你們夫妻倆在搞些什么?照你這么說來,你離開安王府這一段時日,你都待在寧王府?”
“原本是!彼龂@了口氣,“但寧王爺認(rèn)定我是下毒害眾王爺?shù)膬词,所以才將我交由刑部發(fā)落!
李君霖沉默的看著她。
“王爺,”她想起自己是待罪之身,忙不迭的跪了下來,“莫菲真的沒有下毒,我再怎么該死,我也不會下毒害任何人! 這話不用她說,他也知道!李君霖皺起眉頭,以她一向膽小怕事的性子,要她下這種毒手比登天還難。
更何況已經(jīng)查出問題是出在西域進(jìn)貢的酒上頭,他們想毒死戍守邊關(guān)的子山,好令我朝軍士大傷,一舉攻下,跟寧王府的下人們根本沒什么關(guān)系,這次他來,也不過是要告知查明了真相,要還她一個清白,讓她回寧王府去,可現(xiàn)在——他當(dāng)然不可能放她回寧王府。
“還押大牢!”最后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下了這道命令,“本王將你交給安王爺處置!
莫菲一聽到這個,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若要她與李君佾打照面,她不如被砍頭算了,反正下場不一定會比較差。
“這里沒有你說不的立場。”李君霖硬下心腸,轉(zhuǎn)身離去。
聽到莫菲在他身后苦苦哀求,他不禁搖著頭。
奇怪這對夫妻是出了什么問題,莫菲看來擺明不愿見李君佾,可這一陣子李君佾為了找尋她所吃的苦頭,他看在眼里,若說他這個么弟對自己的妃子無情,這點他萬萬不信。***
李君霖上安王府里找不到李君佾,只好交代了聲,回府等待他到來。
耿昭容三言兩語就問出了在刑部發(fā)生的一切,而一聽到她的義妹尋獲,想也不想的要前往刑部。
“你別急!”李君霖止住了太座慌張的動作,“你是該去見她,但最該見她的人不是你。”
“你這是什么意思?”耿昭容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夫君。
“等子安來!
“子安?!”提到李君佾,耿昭容的臉色拉了下來,“等他來 干么?他沒把莫菲照顧好,難不成你還打算讓莫菲跟著他 嗎?”***
“莫菲再怎么說也是當(dāng)今圣上賜婚,子安用大紅花轎迎進(jìn)安王府的,她是安王妃……”
“少跟我說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耿昭容冷哼了聲,“莫菲的性子那么膽小,要不是子安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離開安王府一步,更何況是賣身為奴!”
一想到莫菲最近的遭遇,她不由得心頭一酸。
“好了!”李君霖見她難過,連忙安慰著她,“現(xiàn)在不是好了嗎?人找到了,一切都沒事了!
“那你為何還要將她還押大牢?”耿昭容不解的問,“現(xiàn)在天氣這么寒冷,她肯定在牢里沒吃好也沒睡好,你怎么忍心又把她留在那里?”
“我原想將她帶回府,但又怕她逃了,她擺明了不愿見子安,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
“她不想見就算了,帶她回恭王府不就好了,我自會照料她照料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容兒,莫菲與子安兩人畢竟是夫妻!崩罹貙λ龘u頭,不愿她去這淌渾水。“他們的事情還是交由他們兩人去處理!
“可是…”
“王爺,安王爺求見!”
李君霖聞言,連忙坐直身軀,將耿昭容的手給放開,“快請!”
“皇兄找我有事?”若說莫非不好過,那李君佾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因為中毒又因遍尋不到莫菲,他整個人足足瘦了一大圈。
“我找到莫菲了!”不拐彎抹角,李君霖直截了當(dāng)?shù)谋硎尽?nbsp;
他的直接,讓耿昭容氣急敗壞的打了他一下。
李君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容兒,別鬧!”
“你干么這么快告訴他,你好歹也要吊吊他的胃口吧?”耿昭容口氣不悅的瞪著他。
“容兒……”
“皇兄,你們要吵等會兒再吵,莫菲現(xiàn)在人在哪里?”李君佾才顧不得他們兩夫妻的小口角,著急的詢問。
他幾乎要將京城的每寸土地翻遍了,依然尋不著她的下落,派到她老家查訪的家丁也說她沒有回去過,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她會上哪里去。
“她在……”
“先告訴我,你跟莫菲之間出了什么問題?”耿昭容大刺刺的打斷了李君的話,在這恭王府里,她才是真正的主人。
李君佾一楞,然后皺起了眉頭,“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任何問題?”她冷哼了聲,“沒有問題,她會在你離京后立刻離開安王府,你別把我當(dāng)成三歲孩子,當(dāng)初你們成親之時,我有告訴過你,希望你能善待莫菲,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李君佾沒什么耐性的說道,“我也不知她是哪根筋不對,突然失去了蹤跡,等我見到她,我會好好問仔細(xì)的,”他看向李君霖,“皇兄,她到底在哪里?”
“刑部大牢。”
“刑……”他錯愕的看著李君霖。
“我是說真的,”李君霖嘆了口氣,拉住張牙舞爪的耿昭 容,“她現(xiàn)下真的在刑部大牢,你帶著我的令牌,快去把她帶回安王府吧!”
毋需更多的話語,連聲謝都來不及說,李君佾轉(zhuǎn)過身,疾步的離去,火速前往刑部。
他的妃子竟然在刑部大牢成了階下囚,這是怎么一回事?他冷著一張臉,這幾日遍尋不著她蹤影的憂心,更緩緩的轉(zhuǎn)化成怒氣,直冒心頭。***
從被還押大牢開始,她就沒辦法好好思考,莫菲緊張兮兮的在牢里走來走去,恭王爺將她交給李君佾發(fā)落,她會怎么樣?是否能夠全身而退,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
門外響起了吵雜聲,她一點都不意外的看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李君佾。
“將牢房打開!”他一雙眼直視著她,冷冷的下達(dá)命令。
莫菲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他的目光像是要殺了她似的,她不自覺的往角落中縮了縮。
門打了開來,李君佾動也不動,似乎沒有進(jìn)牢里的打算。
“你還不出來!”
他的吼叫聲幾乎使她跳了起來,她倒抽一口冷氣,無法思考,只能在他目光逼迫底下,一步步的走出牢房。
“該死的你,”突然,他一把攫住了她,“你最好給我一個好解釋,不然我就將你五馬分尸去喂狗。”
她聞言,全身發(fā)抖,眼睛眨啊眨,她就知道,若方才在大堂上,李君霖下令將她砍頭,她的下場也會好點!
“不準(zhǔn)哭!”他警告著她,“若讓我看到你掉一滴眼淚,我就先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她緊咬著下唇,一點聲音都不敢發(fā),一滴眼淚也不敢掉,淚水就這么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
“王爺,”一旁的福安心軟的勸道,“王妃娘娘被您嚇住了!
“她既然能夠膽大到離家出走,又豈會我三言兩語嚇。 彼浜吡寺,拖著她便走。
現(xiàn)在肯定是家丑外揚了,一個堂堂安王妃竟然關(guān)在刑部大牢這么些天,他越想越氣;越走越快。
她跌跌撞撞的被拖著走,委屈得不得了。
見她動作緩慢,他索性轉(zhuǎn)過身抱起她,他的舉動讓她驚訝的雙眼大睜,但他一張冷峻的臉,還是讓她不敢說一句話。
他一點也稱不上溫柔的將她丟上馬,曾經(jīng)——她滿心幻想的與他共騎一匹馬,但天可憐見,她所要求的可不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