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廣季冷然地深凝展少昂不放,換做別人早凍成冰柱。
展少昂卻依然故我,完全不受他的寒氣影響。
"最新研發(fā)的T-16型電磁槍設(shè)計檔案和實驗槍被英國國防部偷走了。"
伊藤廣季并未吭聲,不動聲色地等著展少昂往下說。
"這是極機密的事,我今天早上才查到的,眼前最重要的是把電磁槍的設(shè)計檔案和實驗槍偷回來,愈快愈好。但英國國防部的電腦最近剛換了一套全新的反入侵系統(tǒng),所以需要一位厲害的駭客高手才能順利得逞。"
"英國那套反入侵系統(tǒng)是不是委托'終結(jié)者'設(shè)計的?"夜明珠忍不住興奮的插嘴。
"正是'終結(jié)者'沒錯,所以才需要一位駭客高手負責破解。"
"你的意思是要這女人和我去偷?"伊藤廣季滿臉不同意。
"本來我是打算親自出馬,但我手邊還有一件一樣重要的事要解決,所以需要一個代替 我的高手。明珠是有名的'網(wǎng)路神偷',她的實力我親自測試過,可說是不二人選,除非她本人不愿意。"
"我當然愿意,能挑戰(zhàn)'終結(jié)者'可是每個網(wǎng)路駭客夢寐以求的事呢!"夜明珠興致非常高昂。
凡是網(wǎng)路族的玩家都知道全球網(wǎng)路有號稱"四大天王"的駭客高手,分別是:
網(wǎng)路神偷、網(wǎng)路殺手、網(wǎng)路怪客和終結(jié)者。
其中又以"終結(jié)者"最神秘高竿,所以駭客高手們莫不以挑戰(zhàn)"終結(jié)者"為最大的心愿。
"同時又可以從中竊取T-16型電磁槍的設(shè)計檔案和實驗槍,一舉數(shù)得你當然愿意,可惜我不會讓你如愿,送客!"伊藤廣季態(tài)度非常強硬。
展少昂阻止行動,"明珠已經(jīng)知道這個秘密,你現(xiàn)在趕走她無異是縱虎歸山,讓她自己去偷更劃不來,不如讓她在你的監(jiān)視下和你一起行動,你說是不是?"
經(jīng)他一點,伊藤廣季當真重新審視盤算起來--讓這女人和他一起行動不但可以就近監(jiān)視,又可以讓她遠離少昂,還可以奪回T-16型電磁槍的檔案和實驗槍,一石三鳥,確實可行。
"我沒異議。"
"不怕我東西到手就逃走?"夜明珠打趣的挑釁。
"我不會給你機會!"伊藤廣季冷漠的眼神透著篤定堅決。
入夜,伊藤廣季和展少昂并肩坐在吧臺前共飲睡前酒。
伊藤廣季整夜都像個悶葫蘆,面色十分凝重。
"你在怪我?"展少昂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不!"伊藤廣季淡淡的回應(yīng)。
"英國國防部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檔案是被美國國防部偷走的。"展少昂云淡風輕地道破真相。
伊藤廣季一陣詫異,淡漠的神情溶化許多。
展少昂瞇起笑眼,以自己的酒杯碰觸伊藤廣季的:"不生氣了吧?夜深了,我們該睡了。"
"嗯!"
凝睇展少昂的睡顏伊藤廣季不覺怔忡。
開始行動后,又有好一段時間得在沒有少昂共枕下,與惡夢長期抗戰(zhàn)了。
不過能把那女人帶離少昂身邊,這個代價很值得。
為免夜長夢多,伊藤廣季翌晨交待好所有的公事后,便將夜明珠帶離傲龍島。
在飛往歐洲的途中,伊藤廣季算是開了眼界。
他一直深信這世上很難找到和少昂一樣的多嘴公,沒想到這女人的聒噪功夫居然和少昂旗鼓相當。
自上飛機至今從沒安靜過。
"喂喂,你別不說話,我知道你們'傲龍記'的情報網(wǎng)所向無敵,你們既然查得到我是 '網(wǎng)路神偷',一定也知道'網(wǎng)路殺手'、"網(wǎng)路怪客'和'終結(jié)者'的真正身份,你就別 那么小氣,快告訴我嘛!"
伊藤廣季一逕以沉默應(yīng)對,任她自個兒去唱獨角戲。
夜明珠眼看他不理她,又黏過去想更進一步糾纏。
伊藤廣季朝她丟了一個旅行袋,阻止她接近他。
"再三十分鐘就到西班牙了,快喬裝打扮。"冷然公事化的口吻擺明拒絕她的熱情。
"啊,你要戴及腰的假發(fā)?"看著他手上的黑色假發(fā),夜明珠充滿期待。
伊藤廣季寒氣逼人的和她劃清界限。
"你搞清楚,除了任務(wù),我一點也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二十分鐘內(nèi)喬扮好來見我,我會告訴你接下來的計劃。"
語畢,他連給她回話的時間都不留,即旋踵進化妝室和她隔離。
夜明珠有點受傷。
他就這么討厭她?因為他像傳言一樣討厭女人?還是因為她是"哈雷"的人?
不,不管如何,她不會輕易死心,反正時間還很充裕,她一定會進駐廣季的心。
順利潛入西班牙南部的馬拉加之后,伊藤廣季公式化的對夜明珠說明接下去的行動。
"我們以兄妹的身份找機會混進吉普賽人的群體作掩護,以迂回法往英國前進。"這是避開攻擊、隱藏行蹤最好的方法,又可斷絕這女人和"哈雷"取得聯(lián)系。
"為什么我們要扮兄妹?"她希望是情人或夫妻的身份。
伊藤廣季給了她一記冷眼,"你只要乖乖合作就好,我不需要你任何意見。"
"你--"
河堤上傳來的騷動吸引了夜明珠的注意力。
放眼望去,竟是三個惡形惡狀的男人欺負一名女子的劣行敗跡。
生性好打不平的夜明珠二話不說沖過去,打算演一出"英雄救美"。
伊藤廣季快她一拍卯上三個惡徒,沒三兩下就打得三個惡徒落花流水,逃之夭夭。
理所當然的,他成了那名黑發(fā)美女的救命恩人。
從黑發(fā)女郎的妝扮便知她是個吉普賽人,名喚莎蕾的她很熱情地邀請他們回她的族里作客。
夜明珠不覺悄聲問伊藤廣季:"你是為了混進她的族里才救她?"她但愿是,否則她會吃醋。
伊藤廣季照舊相應(yīng)不理。
到了莎蕾族里,他們才知道莎蕾是這群吉普賽人族長的情人,也因此他們被視為上賓, 熱情招待他們住下,他們因而順利達到混潛的目的。
"你們是--"
"未婚夫妻。"夜明珠搶著回答,"所以讓我們睡同一個帳蓬就行了。"
伊藤廣季白了她一眼,她當沒看見。
于是他們?nèi)缫姑髦樗傅谋凰妥鞫,住在同一個帳蓬里。
當帳蓬只剩兩人獨處,伊藤廣季立即興師問罪:"誰準你擅自變更計劃?"
"那是你單方面自己下的決定,我可沒有答應(yīng)要聽你的。"論賴皮,她最在行,不怕會斗輸。
"你最好放明白點,再有同樣的事發(fā)生,一定會要你付出代價。"強硬冷漠的態(tài)度,全然沒有玩笑成份。
夜明珠完全不受他那足將人凍成冰棒的淡漠看進眼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說:
"反正不論扮情人或兄妹,你都會要求我們睡同一個帳蓬,好寸步不離的監(jiān)視我,既然殊途同歸,情人睡在一起當然比兄妹自然多了。或者你怕像我這樣的美人當前會把持不住, 所以才急著和我劃清界線?"
伊藤廣季又來個相應(yīng)不理,轉(zhuǎn)身做他自己的事去。
再碰釘子,讓夜明珠有點泄氣,不過她不會讓這樣不利的情勢持續(xù)太久。
萬籟俱寂的深夜,照理早該入睡。
伊藤廣季和夜明珠之間的戰(zhàn)爭卻方興未艾。
"滾開!"伊藤廣季對蜷著被毯,偎在他背后的夜明珠下驅(qū)逐令。
"不要。"夜明珠效法水蛭,黏住就不放。
伊藤廣季索性起身,換了另一個位置重新坐定,哪知夜明珠又黏了過來。
伊藤廣季又換,夜明珠照跟,同樣的情節(jié)不斷重復上演了一個多小時。
"你究竟想怎樣?"
"睡在你身邊嘍!"夜明珠笑得好賴皮。
伊藤廣季極不友善的寒著臉瞪她。
夜明珠毫不在意地繼續(xù)磨蹭他的背,道:"我們算是未婚夫妻,睡在一起天經(jīng)地義,是不是?"她一語雙關(guān),想趁機探探他對兩人婚事的態(tài)度。
"你不必再白費心機討好我,我不會給你機會。"你配不上少昂!
夜明珠心中頗不是滋味,你就這么討厭我?
那我就賴皮到底--"反正我只要和你睡在一起!"才說著,又吸附住人家的背。
伊藤廣季決定改變策略,聲調(diào)變得性感危險:"既然你這么想伺候我,我就勉強接受。"一轉(zhuǎn)眼已將她撲倒在床。
"住--住手--你想做什么?"夜明珠驚愕得張口結(jié)舌,拼命掙扎不讓衣服被脫。
伊藤廣季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邪惡的道:"你一整晚不停勾引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反正我沒損失,何必硬拒美人,嗯?"
眼看她嚇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滿是快感!看你敢不敢再惹我!
"不--不要......"夜明珠不知是伊藤廣季的退敵之計,當真嚇得拼命掙扎。
她原意只想鬧著玩,在廣季愛上她之前,她一點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一夜情的游戲她玩不來。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欲拒還羞?"
"不--唔......"
"安靜!"伊藤廣季突然捂住她的嘴,氣氛變得詭譎緊張。
有人夜襲!?夜明珠也注意到外面的動靜,趁機穿好衣服。
伊藤廣季松開牽制她的手,冷絕的道:"你最好祈禱夜襲的不是'哈雷'的人。"
夜明珠抓住他的衣角,和他一起行動。
"做什么?"
"和一起去探究竟,好讓你就近監(jiān)視我啊!"
伊藤廣季面無表情地睨一眼,便專心行動。
夜者老人數(shù)不少,約有六、七個,是下午在河堤挾持莎蕾的同伙,這回的目的又是劫持莎蕾。
夜襲人數(shù)雖增多,依一眨眼便被伊藤廣季全數(shù)擺平。
"給我記住,敢和'哈雷'作對,你們就等著領(lǐng)死!"夜襲者逃竄到安全距離后才丟過來馬后炮。
夜明珠攀附伊藤廣季臂膀的手不禁僵硬了一下。
"謝謝你們......還有對不起......把你們拖下水......你們快逃吧......"
在族長和莎蕾的說明下,伊藤廣季和夜明珠才知道,原來"哈雷"西班牙分部的領(lǐng)導看上莎蕾的美色,執(zhí)意要把莎蕾奪去當情婦,否則便要挾血洗他們一族。
"豈有此理,我去宰了那群惡徒!"夜明珠氣得一身發(fā)抖,風馳電掣地追擊落荒而逃的惡徒。
伊藤廣季一下子就追上她。
"你想做什么?別在我面前演戲。"
夜明珠咬了咬下唇,義憤填膺的大吼:"我要殺了那群惡徒--他們好可惡,簡直不是人--"
伊藤廣季冷冷地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對她激烈憤怒的反應(yīng)感到納悶。
若說是演戲未免太逼真,而且她沒必要刻意在他面前和"哈雷"的人撇清關(guān)系。
夜明珠漸漸平復激動,哀哀的說:"或許你不信......我一直以為哥哥他們不會侵擾普通平民,沒想到實情不然......太過分了,我討厭這樣,我一定要替莎蕾他們出一口氣,你不要阻止我......"
伊藤廣季對她真正的心思感到意外。
"放手啦,我要去教訓那群沒人性的敗類!"
"憑你?"
"論武力我當然斗不過那些臭男人,我才沒那么笨,智取才高竿。"狡獪的邪氣爬上她嬌俏的小臉。
"怎么智?"她轉(zhuǎn)壞心眼的樣子很有東邦家族的味道,令他印象深刻。
"忘了我是'網(wǎng)路神偷'嗎?當然就善用本事,抓住那個色魔領(lǐng)導的把柄威脅他不準再對莎蕾出手,然后再借刀殺人的給他一點懲罰。"
"點子不錯,那就走吧!"
"你要幫我?"夜明珠很意外。
"不是幫你,懲罰違反游戲規(guī)則的叛徒,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之一。"伊藤廣季硬是劃清界限。
夜明珠不想和他爭辯,能和他一齊行動已令她喜不自勝,目前這樣就夠了。
在伊藤廣季和夜明珠天衣無縫的聯(lián)手出擊下,報復行動漂亮成功又神不知鬼不覺,他們 也揮別莎蕾一族人繼續(xù)往英國迂回前進。
經(jīng)過這事件,伊藤廣季對夜明珠的評價加了些分。
抵達法國巴黎,他們選擇了龍蛇雜處的貧民區(qū)作為掩人耳目的藏身處。
入夜,夜明珠又黏到伊藤廣季身邊。
"又來投懷送抱?"他以為上次的驚嚇已足以嚇退她。
"你不會,所以我不怕。"夜明珠眨眨靈活秋水,自信地淺笑。
上次事出突然,她因一時亂了陣腳才給他唬去,這回可不同了。
伊藤廣季暗自皺眉,另想退敵新計。
夜明珠則是乘勝追擊:"這樣閃來躲去了一晚你不累?你是男人怎么比我這個女人還婆婆媽媽,況且我們還是未婚夫妻,睡在一起有何不妥?"
"別把在西班牙玩的那一套又搬出來,滾開。"
"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不是嗎?你這么反對我們的親事?"
伊藤廣季神色更加森冷:"你以為我會同意像你這么行為不檢的女人當少昂的未婚妻?"這招不怕治不了她。
"這關(guān)少昂什么事?我相親的對象是你,只要你喜歡我就成了。"
"你說什么?"伊藤廣季突生不妙預感。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婚事?"夜明珠聰明機靈的點出可能關(guān)鍵。
"少昂這小子......"伊藤廣季頓時明白整個來龍去脈。
展家那對大小惡魔居然聯(lián)手設(shè)計他!
夜明珠趁機又纏上他,鉆進他懷中霸住不放。
"滾開!"
"我不反對你用強的,生米煮成熟飯也是締結(jié)良緣的好方法。"既然知道他先前一直誤以為她是展少昂的未婚妻寸對她那種態(tài)度,這會兒當然得重擬策略。
"你--"好狡猾的女人!伊藤廣季為之氣結(jié)。
夜明珠知道勝利在即,討好的安撫他:"你別想太多啦,佳人在抱你一點也沒吃虧是不是?夜色已深,明天還得趕路,咱們不如就此休兵睡嘍!"說著就厚臉皮的在人家懷里睡去。
這女人莫非是少昂從小失散的妹妹?否則個性怎么和少昂如出一轍--超級無賴,臉皮又厚兮兮!
瞧她睡得那么香甜又無防備,想擺脫她,她的手偏無意識地緊抓住他胸口的衣襟不放。
最后,伊藤廣季只好妥協(xié)不再趕她。
罷了,先完成任務(wù)回去再和少昂算這筆帳!
初曉,曙光綻放,溫柔的陽光吻醒沉睡的伊藤廣季。
惺忪間,腦海乍現(xiàn)的警戒讓伊藤廣季猛然清醒,他像受了很大驚嚇,以不敢置信的眼光 瞪視著在他懷里酣睡的夜明珠。
他居然在別人面前毫無防備的熟睡,而且一夜無惡夢的睡到天明?
除了和少昂共枕外,這樣的事從未發(fā)生過的。
這丫頭究竟是--
夜明珠適時轉(zhuǎn)醒,朝他綻放陽光般的笑顏。
"早安,親愛的廣季。"
剎那間,伊藤廣季的心一陣輕顫。
下一秒鐘,他已丟下她起身,背對她冷淡的發(fā)號施令:"準備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