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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追 第九章
作者:陳毓華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即使婚禮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月,喜宴的食物早不知道消化到哪去了,那依舊是筷子山今年最轟動的大事。

  隨便幾個男人聚在一起,就能聽到嘖嘖的稱奇聲--

  「真厲害的婆娘,三兩句話『杯酒釋兵權(quán)』,輕松的拿回曹家牧場的監(jiān)事位置,你們都沒看到那個監(jiān)事的臉色,比踩到大便還難看,喜宴沒結(jié)束就落荒逃跑啦!拐f得口沫橫飛的男子就像親眼看見那場面似的,比手畫腳,只差沒說他跟王角有著什么無法告人的關(guān)系。

  「說到底,那是他們曹家的產(chǎn)業(yè),她拿回經(jīng)營權(quán),沒有人敢說不對。」一個老鄉(xiāng)親點(diǎn)點(diǎn)頭,也表示贊同。

  「可是那曹家小女兒也夠剽悍,大喜日子出來一桌桌敬酒不說,還當(dāng)著鄉(xiāng)親父老的面討回家產(chǎn),不畏懼眾目睽睽,有氣魄,有膽量!」她的美麗和潑辣一并出名了。

  「可惜了是一朵好花插在牛糞上,美人配塊咸豬肉,那樣的美女要是來嫁給我,就算叫我每天幫她端洗腳水我也一百個愿意!

  「呸,你幫她端水,人家還嫌你手賤呢!

  想免去二十年奮斗的人比比皆是,充滿護(hù)羨的聲音此起彼落,其中作白日夢的也大有人在,還為數(shù)不少。

  「人的運(yùn)氣一來擋也擋下住,誰叫我們沒有賜天官那小伙子的好運(yùn)氣。」人總是以為別人的幸運(yùn)是老天爺給的,不用努力就會從天上掉下來。

  在喜宴上見過曹瞞一面的小伙子一講到她雙眼就發(fā)直,自以為是的替美人打抱不平,也不管是不是多余。

  不管流言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卻影響不到曹瞞跟賜天官的生活。

  賜天官平常被壓落底的生活沒人看到,問他悲慘嗎?那可不,他可是很享受這樣的妻奴生活。

  回到牧場工作的他說得上是如魚得水,他沒日沒夜的與馬廝混在一起,忙得是不亦樂乎,壓根忘記自己還是新婚。

  若有人問他這樣形同入贅的感覺如何?他只會神情不變的回去繼續(xù)工作,因為這是他們的家務(wù)事,不需要同誰交代!

  這一日,曹瞞從乍覺中醒來,手一摸,枕畔是涼的,枕邊人早就不見蹤影,中午好不容易把他拉回來吃飯,順便小憩一下,那個馬癡肯定拗不過她只好敷衍的來「陪睡」,趁她入眠以後就落跑了。

  她的魅力比不上那些懷孕的母馬。

  算了,反正現(xiàn)在曹氏牧場當(dāng)家的是他,往後她想吃好、睡好每天打混過她的太平日子,稍微犧牲霸占丈夫的時間是必須的。

  可是……她還是很想他ㄟ,怎么辦?

  雖然說,牧場之前呈現(xiàn)無人管理狀態(tài)留了一堆呆帳給她,她也秉持好東西要跟好丈夫分享的原則,推了一半給工作狂的他去整理,剩下那些還是叫她心煩。

  她後悔當(dāng)時為什么不全部推給那棵大樹,這樣,她不就能夠更輕松自在的享受小娘子的優(yōu)閑時光。

  她那「閑妻涼母」的極致生活,不要是遙遙無期吧……

  「夫人?」門外傳來一陣柔軟的聲音聽了叫人渾身舒暢。

  「我醒了,默娘。」

  這段日子以來,要說變化最大的人就數(shù)默娘了。

  現(xiàn)在默娘同奶奶都一起住在牧場里。

  「制傘廠的溫老板想見你,我讓他在偏廳等著。」進(jìn)來的默娘體貼的為曹瞞加了薄外衣,還打來一條溫?zé)岬慕碜咏o她醒臉。

  曹瞞胡亂抹抹,并不想起來。

  「我不要起來啦,你陪我溫存一下!

  往日要是開這樣的玩笑,默娘肯定燒紅一張臉,不知道要鉆到哪個洞里去比較好,現(xiàn)在只見她氣定神閑的接過曹瞞遞來的巾子。

  「我很忙,下午還要到制傘廠,月底了,要結(jié)帳!

  如今的默娘不僅是溫駝子的得力助手,還掌管了牧場里里外外的事務(wù),幾乎取代了總管的地位。

  曹瞞并不怕她攬權(quán)自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她能夠從處處看人眼色的小媳婦蛻變成一個自信的女子,曹瞞樂見其成。

  「我這里一切都在兵荒馬亂的草創(chuàng)時期,你就舍得舍我而去,你說,到底是那個溫駝子重要,還是我?」

  「ㄟ,你講理好不好,我已經(jīng)在牧場幫忙了大半個月,難道你要我賣身給你,乾脆你幫我養(yǎng)老好了!

  「我去跟溫駝子說把你還給我!共幌裰髂傅娜诉在耍賴。

  默娘啼笑皆非,也不管涼被上的人,抽起被褥,俐落的摺疊。

  「你再不起床,我不來幫忙了!

  「哇,我起來就是了!狗瓊身,曹瞞總算離開午睡的床,嘟嘟嚷嚷的穿上繡花鞋,出門見客。

  ***

  事實證明,曹瞞把綢傘事業(yè)交給溫駝子是對的,制傘坊在他的奔走下,不只籌措的資金等倍增加,也因為勤於開發(fā)各式各樣的傘類品種,像舞蹈演員、走鋼絲雜技、婦女挨打西式的洋傘……綢傘越作越精良,也提高了制傘人的技術(shù),從本來十幾個人的工作坊變成了百馀人的制傘廠。

  「溫老板最近來我這來得勤快呢!沟溲诺幕◤d是她一手布置,鮮果缸子用說一定有的,一幅八駿圖氣勢驚人的吊掛在主墻面上,窗明幾凈,四方景色一目了然。

  拿起當(dāng)季特產(chǎn)的鮮果,她喀啦、喀啦的送入口中。

  至於客人,只有喝茶的份。

  「我有事想來拜托夫人。」看得出特別梳理打扮過的的溫駝子有些支吾,不像之前的橫行惡霸,眼光溜過穿素衫子的默娘,手腳放來放去,就是擱不到一個安穩(wěn)處。

  至於默娘則是面無表情,靜默的喝茶。

  曹瞞想不出來有什么事能使他擺出這樣的低姿態(tài)。除非,他把越來越進(jìn)入情況的制傘廠做倒了。

  可是依照他的個性,廠子倒閉,他不可能呆蠢的回來受死。

  「說啊,你有什么非要上門同我面對面說的事?」

  「我……」

  「我去重新沏壺茶好了!鼓镛ベ|(zhì)蘭心,藉故退下。

  明明茶才泡好送上來。雖然心里頭凈是嘀咕,曹瞞也不作聲,她很想看看這兩個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默娘一走,溫駝子好像立刻活了回來。

  「我想把默娘的孩子贖回來。」

  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時間寶貴,便開門見山的說。

  曹瞞挖挖耳朵。

  「我最近有些耳鳴,溫老板再說一遍好嗎?」

  她可不會以為他這么好心一點(diǎn)目的也沒有。不是她小人,而是她太了解商人,商人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無商不奸就是這道理。

  這女人真是難應(yīng)付,下只難應(yīng)付,是他根本對付不了,要不然也不會因為她幾句話,就把自己賣給了她。

  溫駝子想來想去,真的又一字下漏的說了一遍。

  「那可是一筆為數(shù)不少的銀子喔,你舍得?來!摸著你的心口說,要不然我還是會覺得你口是心非,誰叫你以前的紀(jì)錄不良、信用差勁,我也很怕你趁機(jī)要脅默娘什么的,那我不是把默娘又往火坑里推?」

  連珠炮炸得溫駝子沒有還手的力量。

  嗚,他會不會找錯商量的對象?  「我承認(rèn)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也沒有壞到那種地步,夫人真把我給看扁了!」他不敢發(fā)脾氣,求人,要卑微、謙虛。

  「你別生氣,我是怕你看上了我家默娘,這樣我就虧大了。」她只是隨便說說。

  但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溫駝子像被雷劈了似的張口結(jié)舌,頹然的坐回椅子,好半晌才發(fā)出聲音。

  「她常常想孩子,看她哭,我的心也不知怎么地……就像隔夜沒洗的衣服,糾成團(tuán)……」

  難不成,這老家伙思春了。

  可是默娘那小羊般的個性,跟了他不又像羊入虎口?

  「君子有成人之美,可是這件事我不能給你拿王意,也不能答應(yīng)你什么,你對默娘的誠意有多少,要你自己拿出來給她看見,她會不會感動,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她沒有在默娘的臉上看到任何愛情來到的痕跡,怎么可以隨隨便便答應(yīng)下來。

  二百兩銀子要買默娘的心,也太便宜了!

  「默娘跟夫人親如姊妹,不如你幫我敲敲邊鼓,撮合我們。」揣測上意,他還是不死心。

  「你要用什么來報答我?」就著杯子邊緣,曹瞞覷著溫駝于著急的表情。

  他認(rèn)真的模樣叫人有些同情,不過她的同情下值錢。

  默娘的同情才有用。

  「我愿意一輩子為制傘廠做牛做馬,不會有貳心!顾麌(yán)肅的并攏五指,對著天發(fā)誓。

  「發(fā)誓不能當(dāng)飯吃,再說制傘廠你也算半個主人,你要把它弄臭、弄垮可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幫你東山再起,你的腦筋可要想清楚,人一旦把工作跟感情混在一起胡涂了,可就成不了大事的!」

  這不是紙上談兵,她也必須把溫駝子壓至底,才能確保她的制傘廠不會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宣告被人搞垮,然後欲哭無淚。

  「不然,我該怎么辦?」他無措了。

  「好吧,我就幫你問問默娘的想法!挂菧伛勛诱婺茏屇镏厥靶腋R参磭L不是一樁好事。

  但是經(jīng)過一段不愉快,甚至是沉痛的夫妻生活,她不確定正在逐漸調(diào)適自己的默娘會愿意接受新感情?  「大恩不言謝。」

  「只要你幫我做牛做馬,讓制傘廠賺錢就是報答我最好的方法了!挂蛉艘蛭锏默F(xiàn)實,也沒什么不對。

  「一定、一定。」溫駝子點(diǎn)頭如搗蒜。

  那么她可能需要花點(diǎn)時間好好的去找默娘聊上一聊了。

  寄  帶  寄

  曹瞞的心緒隨著夜的加深,越發(fā)接近爆發(fā)的邊緣。

  熱騰騰的菜肴從香味四溢到逐漸冷卻,她一個下午不見,或許應(yīng)該說她午睡前還見著人的相公,至今還忙得不見人影。

  都掌燈時分了。

  「夫人,要把菜肴撤下去重?zé)釂?」廚娘不安的問。

  「不用,撤下去賞給需要的人吃吧!」她本來要說撤下去喂狗的,可是習(xí)慣了節(jié)儉,怎么都浪費(fèi)下下手。

  「是,夫人!

  「你叫管家拿個燈籠來,我要出去。」拉起裙擺,她倒是要去見識見識,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讓那個二楞子都忘記要回來和她共進(jìn)晚膳!

  拍了下桌子,她逕自出了膳房。

  這幢主屋建造以堅固耐用為主要考量,所以,沒有江南時興的假山流水設(shè)計,為了不讓大宅院太過呆板倒是種植了許多綠色植物,一路行來,長廊里外綠意盎然,非常具有牧場的大器。

  夜空下的牧場實在遼闊,河流貫穿整個草原,水草豐美,牧童們已經(jīng)把放牧的豐豐馬趕進(jìn)了廄房,正在做最後的清點(diǎn),為了不讓他們分心,曹瞞特意繞過,半晌才來到培育戰(zhàn)馬的馬廄。

  她站了好半天,看著賜天官專注照顧馬匹的背影,一肚子火更旺了。

  「娘子。」突然覺得背部一陣灼燒,經(jīng)過這段日子的相處,遲鈍的他總算沒有笨拙得太徹底,知道要回頭看一下。

  他吶吶回頭,娘子怎么一臉怒容?

  「你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嗎?」看他一臉無辜,怕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的吧。

  「什么時候?」果然他兩眼茫茫然。

  「吃飯的時候!挂@樣的人生氣實在需要堅強(qiáng)的心臟,還有堅定的意志,要不然遲早會犯下休夫的沖動來。

  「可是我不餓,這批馬都在待產(chǎn),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生,我要是走開,它們會不安……」

  「好,」曹瞞不怒反笑!改悄憔痛谶@里,愛待多久就待多久,不會有人不識相的來煩你了!

  他的心里面只有工作,只有馬匹,真要排個名次,她恐怕是排最後的那一個。

  以前就知道他不是個浪漫的人,她也不曾貪心的要求過……那么,她現(xiàn)在為什么會覺得傷心?就因為嘗到被冷落的滋味?

  或者,他根本不曾愛過她?

  是啊,這樁婚姻的確從頭到尾都是由她主導(dǎo),他只是配合她而已。

  「我是想說販馬的利潤極高,這批母馬的素質(zhì)很好,生下來的小馬可以賣一筆好價錢,我在這里守著也是應(yīng)該的!官n天宮看曹瞞不發(fā)一語,每次她這樣的神情都讓他為之心疼。

  除此以外,他當(dāng)然還有很多計畫,可是這節(jié)骨眼好像不是暢談計畫的好時機(jī)。

  「我問你,你愛我嗎?」

  「怎么突然問這個?」他不放心的轉(zhuǎn)頭回去看馬。

  「我想要答案!

  「什么答案?」這樣的對話其實對賜天官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不得了了,經(jīng)過他娘子的特訓(xùn),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有問有答。

  可是這樣對曹瞞來說是不夠的。

  人跟人在一起為什么會越變越貪心?得到他的人還奢望想得到他專一的目光,她……太貪心了!  「我說,你愛我嗎?」她鼓起勇氣又問了一次。

  這時候馬群里發(fā)出不尋常的聲音,賜天宮連忙回過頭去查看。

  曹瞞就這樣站著。

  好半晌,賜天官發(fā)現(xiàn)她還站在後面,夜晚的風(fēng)似乎很涼,她不應(yīng)該站在那里。

  他正要開口。

  「什么都下用說了!共懿m截住他的話,往後退,退入燭光照不到的地方,最後連衣角也隱沒不見。

  「娘子?」

  雖然覺得她的樣子有點(diǎn)奇怪,但是娘子也叫他什么都不用說,那好!他就專心顧著這些馬匹,等母馬們過了這段不穩(wěn)定期,他再回去吧。

  寄  辛  辛

  足足七天,賜天官每天吩咐人把換洗的衣物送到馬廄,就連吃飯也在那里解決,至於牧場舉行的賽馬他也無心顧及。

  雖然說這樣的分開對新婚夫妻不好,可是主母什么也沒說,做下人的也只能靜觀其變。

  這天早上鮮艷奪目的旌旗掛滿牧場周邊,本來只是小地方的賽馬,不料涌入的人卻出乎意外的多。

  來自各路的好漢,自然也有一等一的騎術(shù)好手,經(jīng)過仔細(xì)刷洗、打扮的馬匹踱著馬蹄,接受圍觀人群的歡呼注視。

  參賽的每個人都想拿到最高獎金,一匹最上等的蒙古戰(zhàn)馬。

  它純正的血統(tǒng)可以幫助任何一個牧場孕育出最出色的幼馬,這對小牧場的主人們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

  王於這匹蒙古母馬的來源,自然是她兩個姊夫的饋贈。

  曹瞞一身俏綠,當(dāng)她策馬出去時,就像一道綠色的狂潮,鮮艷奪目的奪去了群眾的目光,她比任何的閨女都要美麗,當(dāng)她獲得最初的勝利,牧場邊小伙子們的齊聲暍采,幾乎要響徹天際。

  名為獎賞的戰(zhàn)馬她也想要,想到一別數(shù)天的丈夫愛馬如癡,他要是知道有這么一匹好馬可以交配出更優(yōu)秀的品種,一定會欣喜若狂的,而她就大人大量,先幫他保住良駒。

  想到他那憨厚的笑容,她覺得全身充滿力量,知道自己一定要贏。

  「少爺,那個女子很眼熟ㄟ。」獵艷之意大過參賽的男子搖著檀香扇,他身邊的隨從指點(diǎn)他道。

  「哪里?」

  「就那個穿綠衣裳,滿場飛舞的姑娘啊!股贍?shù)难劬﹂L哪去了,只瞧身邊來來去去的村姑,真正的好貨色在場子里面呢。

  說是四處走走散心,其實是不得已。誰叫他家少爺在應(yīng)天闖的禍?zhǔn)乱粯督右粯叮緛砭蛺好颜玫娜,最近又多造一筆冤孽,不小心逼死那府臺大人的夫人最倚重的丫頭,府臺夫人得知以後震怒非常,纏著府臺大人硬是上奏朝廷,非要以命抵命不可。

  康父為此頭痛異常,只好讓老捅樓子的兒子暫時離開好避風(fēng)頭,而康獨(dú)夫尚垂涎曹瞞的美色,縱使她已嫁做人妻,聽聞曹家牧場有賽馬便來碰碰運(yùn)氣。

  拭乾微汗的曹瞞把全身黑亮的自家駿馬交給馬夫,正要向看臺上的姊姊們招手,不意被人攔了下來。

  「唷唷,是曹家的小小姐呢,好久不見了!箍氮(dú)夫排開人群,嘻皮笑臉的攔住去路。

  曹瞞看清楚來人,沒好臉色的拉住一邊維持場子秩序的工人,指著眼前討厭的蒼蠅。

  「趕他出去,隨便用你想得到的方法,然後到帳房領(lǐng)賞!」

  「是,夫人!」

  外表剽悍、粗獷的工人往前一站,氣勢驚人。

  康獨(dú)夫身邊就帶一個隨從,自己又不濟(jì)事,下場當(dāng)然只有被當(dāng)眾掏走一條路了。

  「可惡的女人,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少爺?」

  「你過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附著隨從的耳朵,他的面容邪惡,心思?xì)埲痰慕淮?br />
  隨從聽了他的吩咐,趁隙鉆進(jìn)了賽馬休息的馬廄……

  寄  辛  辛

  事情就這樣發(fā)生。

  中午時分,正是比賽最熱鬧的時候,曹瞞也站在起跑的位置上,在裁判高舉著旗幟於半空劃下一個圓弧以後,柵門打開,數(shù)百匹馬等待出發(fā)指示,馬兒的鬃毛迎風(fēng)飛揚(yáng),令下後,爭先恐後的奔馳出去。

  稍微有常識的人都該知道,奔馳中的馬匹性子暴躁狂放,比賽中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xiàn)被馬蹄踩成肉醬的意外,自然騎士們個個小心翼翼。

  曹瞞選擇的當(dāng)然是牧場中最好的馬匹,四蹄踢踏如腳底生云,去勢極快,外圍的群眾鼓噪,看得是熱血沸騰。

  這是他們一輩子也難得看見的景象啊。

  馬兒快速的奔跑著,這時候就算要勒韁繩命其止步恐怕也是一難事,馬兒跑得正歡暢,但是,事情就這樣發(fā)生……

  本來勇往直前的黑馬突然躓踣了下,碰撞了隔壁跑道的馬,它不停的長嘶,口中吐出了白色的沫狀物體,眼神發(fā)直,用盡全身力量,似乎是想把馬背上的人摔下來。

  曹瞞緊緊勒住韁繩,緊得繩索都陷入了手心,可是這樣也不能阻止馬兒瘋狂的行徑,她的五臟六腑幾乎要移位,整個人都快散了。

  她不記得後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記得在很多很多的尖叫中,她的身子飛了起來,在半空中重重的摔下來,對了,她還記得那掉落地上時骨頭斷裂的痛……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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