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正好是沒有月光的朔夜,是有情人幽會的好日子,也是盜賊作案的良辰吉時。黑鷹也是選在今夜,準備潛入段王爺?shù)臅S「翰林齋」一探虛實。
入夜時分,御浪從只有他和黑鷹、傲風及王成夫婦知道的秘道,來到竹屋,出口是竹林公子的臥寢。
「你比約定的時辰慢了些!购秃邡椧积R來的傲風,一見晚到的御浪便說道。
「今天在后出檢查機關有沒有遭到破壞時,被一點小事耽擱了!褂税衙稍谀樕系暮谑薪壍酶o些,省得待會兒夜闖王府時出了差池。
「小事?」已蒙好臉部的黑鷹,忙著將必備的暗器和武器系綁在身上各處。
御浪停頓一下,才道:「我看見龍家邯個小麻煩和她那只豹子。」
「原來是這回事,那很正常,她從今天起暫時會住在這個竹屋!购邡椵p描淡寫的說。
「咦?」
一旁的傲風聞言,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這么說來,這回段王爺請來的名醫(yī)就是她了?真是杰作!」
想到可預見的凄慘未來,傲風便難以自制的猛笑個不停,生性較不茍言笑的御浪也跟著笑起來。幸好他們還算節(jié)制,有壓低音量,省得把竹屋另一端,那位正在和周公打交道的麻煩姑娘給吵醒,游戲可就不好玩了。
黑鷹白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說:「真有那么好笑嗎?要不要我助你們一臂之力,讓你們笑得更『痛快』些?」
「不必,不必,這樣就行了!拱溜L和御浪連忙止住笑,免得招來橫禍,那多劃不來。
一直沉默不語、站在墻邊的王成終于出聲介入他們,「你們真的非去不可?」
黑鷹堅定的表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說著,隨手招呼傲風和御浪準備出發(fā)。
「你們也只是猜測,萬一『翰林齋』根本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那兒又是整個王府防守最嚴密的地方--」明知不可能改變黑鷹的決定,王成還是不死心的極力說服。
「我們會護著黑鷹的!褂舜驍嗤醭傻脑挘笥小竸e再說下去了」的味道。
王成見勸說無效,只好對已進入秘道里的三人叮嚀再三:「你們要小心,萬一情況不對,立刻折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
待秘道不再傳來聲響,王成才將秘道出口關好,蓋上掩護。
負責在隔壁房間把風的成嫂,這才走進竹林公子的臥寢!杆麄內チ?」
她憂心忡忡的望著夫君。
王成無奈的點點頭!笂吺侵浪膫性的--」
「可是再這樣下去--」
「什么都別說了,一切就聽天由命吧!」王成像是在說服妻子,又像在安慰自己似的呢喃。
「但--」
「我們除了靜觀其變,還能做什么?」
他的話讓成嫂無言以對,夫婦倆就在黑暗中沉默下來。
* * *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段王府的主要院落一帶,突然燈火通明,染亮了黑色的夜空,其中還有像火一般顏色的亮光,不時的奔向天際。
王成心頭一震!敢欢ǔ鍪铝!我去看看!」
他握著掛在墻上的劍,臉上蒙了黑布,便迅速潛入秘道救人去。
「記住,別驚醒隔壁那丫頭!
「知道了!」成嫂立即將秘道出口封閉。
另一頭的龍君瑤睡得很熟,沒有發(fā)現(xiàn)外頭的情況,倒是小黑憑著敏銳本能,嗅到空氣中飄來的不尋常味道而醒來。
牠俐落的躍上竹椅透過半掩的竹窗,望向被火光染紅的遠方天際。
接著,牠又從竹椅跳向竹床,老實不客氣的壓在好夢連連的小主子身上,俯下頭,伸出舌尖不停的在龍君瑤粉嫩的臉頰上舔呀舔,企圖弄醒小主子。
龍君瑤先是無意識的伸手抓抓臉頰,繼續(xù)睡,小黑不死心的再接再厲。龍君瑤根據(jù)豐富的經(jīng)驗知道這位「騷客」--騷擾她又不知客氣的人--是何方神圣,連眼睛都沒睜開,便口齒不清的說:「小黑,別吵我,天又還沒亮,想『澆花』或是『施肥』自己出去,我門沒有上鎖!
小黑見舔臉頰無效,便轉移陣地,改攻頸部。
龍君瑤終于敵不過這位「騷客」的「騷功」,醒了過來!冈趺戳?有什么事?」
小黑示意她看向窗外的夜空,龍君瑤尋著牠的視線望去,原來睡意濃厚的雙眼旋即炯炯有神。
她推開身上的小黑,跳下床,蹦到窗邊膲個仔細!敢?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火紅一片?那個方向不是王府主要院落所在的位置嗎?難不成王府失火了?」
龍君瑤想了一下,有了決定:「好!咱們去叫醒成伯,要他帶我們回王府瞧瞧!
也不管門里面的人是不是正在睡覺,龍君瑤便用力猛敲門,并拉開嗓門大吼:「成伯、成嫂開門,快一點,王府失火啦!成伯、成嫂!」
小黑也沒閑著,不停發(fā)出吼聲,并用長長的尾巴,拍打門板助陣。
此時,王成、黑鷹和傲風、御浪正好回來,聽到龍君瑤那足以將沉睡的天地萬物通通叫醒的吼聲。黑鷹立刻示意大伙兒別出聲,也不要王成夫婦應門。
龍君瑤喊了半天,正納悶怎么都沒人搭理她,倏地靈光一閃,兩抹嫣紅迅速飛上她的雙頰。她不再敲門,也不再叫喊,深吸了一口氣,困窘的吞吞口水,才以生澀不自然的聲調小小聲的說:「成伯、成嫂,我實在很抱歉,沒有想到你們夫婦倆可能正在做--那--『那個事』--所以--」這也不能怪她!如果是新婚燕爾的宋千駒和龍君琦她便能理解,誰知道成伯、成嫂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如此「熱情如火」!
「這樣好了,我在大門外等你們,你們趕快把『那個事』辦完!好帶我回王府去看看好嗎?」門的那頭還是沒有動靜,龍君瑤索性自下斷論,「那就這么說定了,我等你哦!成伯!」
外頭不明就里的龍君瑤自以為是的說完,便帶著小黑走人,卻在另一頭的臥寢里,留下滿室的尷尬和濃濃的笑意。
尷尬的是王成夫婦,拼命憋住笑意的是黑鷹、傲風和御浪。
「我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爹和娘平時守在這片竹林里,是靠做『那檔事』消磨時間的哪!」傲風壞壞的揶揄王成夫婦。
黑鷹接著說:「我說傲風,你怎么可以如此失禮,如果成伯、成嫂不夠『熱情恩愛』,怎么會有你和御浪呀!」
御浪雖末開口,卻點頭如搗蒜的替他們助陣。
成嫂老臉紅得連耳根都無法幸免,干脆逃到隔壁臥寢,躲掉令人發(fā)窘的促狹。
王成則沒好氣的白了三個兔崽子一眼,「還笑!也不想想是誰害的?看!把人給氣跑了!」
黑鷹三人互看一眼,覺得玩笑似乎開得過火一點,三人交換眼色后,傲風才走到門邊,對隔壁房里的成嫂說:「娘,您別生氣嘛!我們沒有惡意的,娘!」
成嫂嘆了一口氣,道:「我才沒那個閑功夫跟你們生氣,我是在找藥膏給御浪擦傷口。奇怪,上回那個大夫給我的藥膏,我明明放在這兒怎么找不到?」
「娘,您別忙了,這點小傷不算什么,待會兒就好了!褂藙竦。
「流了那么多血,還說是小傷!」成嫂心疼的薄責。
「成嫂,很抱歉,一切都是我不好,御浪是為了掩護我才受傷的!购邡棟M懷歉意的說。
「這不干你的事!」一家四口居然異口同聲。氣氛霎時又活絡起來。
王成拍拍黑鷹的肩道:「別在意,在江湖上行走,這種事是司空見慣,不算什么,是不是?」
成嫂和傲風、御浪也投給他友善的笑容。
黑鷹感觸良深,信誓旦旦的對王成夫婦保證:「成伯、成嫂,我一定會實現(xiàn)我的承諾,等王爺?shù)氖陆鉀Q,我一定會讓兄弟們,結束海盜生涯,好好的過安定的日子!
王成百感交集的說:「你一定要對付王爺嗎?再怎么說,他總是--」
「成伯!」黑鷹低吼一聲,深吸一口氣,才又說:「我已經(jīng)無法回頭,你也知道,他為了抓我,已殺害了許多無辜的百姓,我一定要他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所以,你什么都別再說了!」
「成伯、成嫂,你們好了沒?」龍君瑤的聲音又來打擾他們,「我不是要催你們啦!我看你們慢慢來好了,王府那邊的火好象已經(jīng)滅了,我們可以不必去了,我只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好了,我要再去睡了,你們繼續(xù)你們的『好事』!」
室內又是一陣尷尬,原先的嚴肅氣氛全給掃地出門。
「這丫頭真是,真不知她那顆小腦袋都裝些什么--」黑鷹打心坎里笑出來,「對了,那丫頭既然是來醫(yī)病的,身上應該有藥膏,不如就向她要點藥膏來給御浪用。」要的方法,當然是讓武功高強的王成去偷!
當事人御浪卻慌張失措的大加反對,「不!不要了!我沒事!絕對不要去拿那個小麻煩的藥,我不要!」
愛說笑!他又不是想早點見閻王,早日投胎去!
黑鷹見狀忍不住取笑他,「瞧你平日老冷著一張臉,不茍言笑,酷勁十足,這會兒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嚇成這樣,你也太遜了,難不成你平常都是裝裝樣子唬人的?」
御浪顧不了他的取笑,保命要緊哪!
他壞心眼的曖昧笑道:「你就盡管笑好了!否則不久的將來,只怕你就要笑不出來了!」
傲風和御浪兄弟倆很佰默契的互視對方,露出詭譎的笑。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黑鷹警覺的問道。
「沒啥意思!」御浪這個關子是賣定啦!
傲風也無意道破。
王成突然插嘴,「天已經(jīng)快亮了!
一夜的喧鬧在王成一句話后落幕。
* * *
砰--!砰--!砰--!
一大早,太陽公公才剛爬上樹梢,竹屋外便傳來擾人清夢的噪音,吵得天將亮才就寢、想要多睡片刻的王成夫婦難以入眠,不得不起床。
王成走出大門的露天涼臺,看見龍君瑤正和小黑在竹蔭下,拿著榔頭和竹釘對著一堆木板敲敲打打。
他才在納悶,她是從何處弄來這么多木板,龍君瑤已瞧見他,大聲的向他打招呼:「早!成伯,昨晚很快活吧!你來得正好,幫我釘木桶子和小木屋!
「木桶子?小木屋?」王成走近她,一看-- 噢!老天爺!難怪他覺得這些木板很眼熟,這些全是他花了個把個月才弄好,放在竹屋后的柴房里,準備運回王府用的上好木材。
龍君瑤壓根就沒瞧見王成那欲哭無淚的表情,自顧自的說:「反正你也閑閑沒事,就幫幫我嘛!」
「妳釘木桶子和小木屋做什么?」王成瞥見她細白的小手,有多處擦破皮泛出血絲,于心不忍,卷起兩管袖子,拿走她手上的榔頭和竹釘代勞。
「我想做兩個大木桶和一間小木屋好替公子治病。」她蹲在旁邊觀看。
「給公子治病?」這話震撼了王成的心弦。
「沒錯,這招可是我四叔的獨門療法,不外傳的哦!」龍君瑤神秘兮兮的眨眨眼。
「是嗎?」
「對呀!我一定會醫(yī)好公子的怪疾,你放心好了!」龍君瑤拍胸脯保證。
「嗯!」王成雖然不知她的醫(yī)術究竟如何,卻被她的滿腔熱忱深深打動。
一惝千金小姐,肯為了不相干、又是宿敵一方旳陌生人如此煞費苦心,著實不簡單哪!
因此!他便奮力的替她造好那兩個大木桶和一間小木屋。
在竹屋外頭另一個角落烹調早膳的成嫂,聽到夫君和龍君瑤的對話,對龍君瑤的好感不禁油然而生--
這姑娘很特別!真希望公子能聽到這番話。
可惜這只是空想,因為她的公子此刻并不在竹屋里。
* * *
三天一晃眼就過去,終于到了和那位竹林公子面對面的緊張時刻,龍君瑤雙手不禁顫抖起來,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太興奮了。
小黑似乎感染了小主子的興奮之情,也興致勃勃的猛搖尾巴。
另一個房間里的王成夫婦,眼看自己的主子那副連最恐怖的惡鬼見了,都可能被嚇跑的丑陋惡心模樣,不禁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
三天的相處,讓他們感受到龍君瑤的熱情和善良,雖然她迷糊又老是搞砸事情,卻不會惹人嫌,所以王成夫婦很希望她能一直留下來,不要被嚇走。
王成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擠出話來,「公子--我是說--我想說--」
結果支吾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口。
反倒是已準備就緒的竹林公子說:「叫她進來!」
成嫂無奈的和夫君互看一眼,不得不照辦。
她才想敲龍君瑤的房門,龍君瑤已先一步打開門蹦出來,雀躍萬分的說:「我等好久了,咱們快走!」
迎著那張教人疼進心坎里的笑顏,成嫂有股沖動想說出一切真相好留住她。
不過,她回心一想,這樣也好,就等她見了公子那丑陋駭人的模樣后,有什么樣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該怎么做也不遲!究竟能不被公子那模樣嚇走的人至今沒有一個,否則那些大夫又怎么會沒有一個待得過七天的?
為了不嚇著竹林公子,龍君瑤特別要小黑待在王成夫婦的臥寢,不讓牠跟進去竹林公子的臥寢。
「你好,我是君瑤。」
她一進門就笑意楹盈的主動示好,笑容隨即僵在臉上。
「妳滿意了吧!滾!」冷漠不帶感情的狂吼,從坐在床緣的男子口中發(fā)出。他整張臉全是膿疤、爛瘡和蟾蜍皮般的肉瘤,裸露在袖口外的兩只前臂全長滿魚鱗形狀的堅硬角質。
見她呆站在那兒,完全沒有動靜,他出其不意的扯開衣襟,和臉一樣可怕的胸膛便一覽無遺的映入龍君瑤的雙眸。他冷冷的譏諷道:「妳不是要替我治病嗎?那就快過來!」
原以為經(jīng)過比見鬼還可怕的驚嚇,龍君瑤這個不經(jīng)世事,在幸福與寵愛包圍下長大的千金小姐會嚇昏,或者哭叫著逃走;沒想到她卻出他意料,輕盈的移向他、愈來愈接近他,這下子發(fā)愣的反而是他自己了。
龍君瑤跪在他的膝前,伸出細白的小手去撫觸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他心頭一驚,吼道:「別碰我!」然而他的身子卻沒有移開。
驀地,他瞥見了她的淚珠!
「你很寂寞,你一直都很孤獨寂寞,對不對?沒關系,我一定會治好你,讓你重見光明好不好?」雖然他的臉被披散的亂發(fā)遮去了一半,所以她只能瞧見他的右半邊臉,但她卻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內心的澎湃洶涌。
他真的柀她那無懼于他這副比腐尸還丑陋惡臭的模樣,而深情流露的純真善良給震撼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在內心深處迅速蔓燒,燒痛了他的胸口,卻溫暖了他冰冷孤獨的心。
「妳--真的不怕我?」他眼神復雜的逼視著她,彷佛要看透她似的。
龍君瑤破涕為笑,哽咽的說:「你希望我怕你嗎?」
他沉默了。
的確,一直到見到她的前一刻,他都堅決的想嚇走她。
但是現(xiàn)在--,他卻亂了方寸和原先的決定。
龍君瑤說道:「這樣好了,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才開始做治療!
在她那雙充滿熱情與純真的靈眸凝視下,他被動的點點頭。
一旁的王成夫婦見狀,不禁相視而笑,非常高興。
龍君瑤見第一步的進攻成功,馬上轉向王成。「成伯,你現(xiàn)在立刻帶我回王府,我要向王爺報告公子的病情,還要交待一些事!
「病情?妳連把脈也沒有,怎么會知道我的病情?」難不成這丫頭醫(yī)術過人,用「目測法」隨便看幾眼就知道眉目?竹林公子大感意外。
不,不對!這太荒唐了,因為他的病是‥‥
王成夫婦經(jīng)他一提醒,才注意到這件大事,大惑不解的望向龍君瑤。
龍君瑤尷尬至極的吐吐舌頭,坦白招供:「我忘了啦!」
一句話引來滿室的笑聲。
龍君瑤亡羊補牢的說:「現(xiàn)在不遲,我現(xiàn)在就替你把脈!
竹林公子暗自忖道:也好,就試試她有多少能耐!
因此便把手腕伸向她。
龍君瑤拉起兩管云袖,一派宗師級的架勢,一雙小手開始在他的腕上來回游走,弄了半天,其它三個人都看得眼花了,還不見她有下一步動作。
竹林公子不禁開口問:「怎么了?」
從她在他那丑陋不堪的手腕摸來摸去這點看來,他更加確信她真的不介意他的模樣,這令他內心深處那股暖意又上升了幾度。另一方面,則百思不解她為何遲遲不為他把脈?
龍君瑤好象沒聽到他的話,繼續(xù)她的動作。
竹林公子心頭一驚,不覺看向王成夫婦倆,三個人產(chǎn)生共同的焦慮--
莫非這丫頭技冠群倫,看穿他們的把戲,知道他這一身比腐尸還惡心的怪疾是騙人的?不可能!他事先吃了紊亂氣血的秘藥,之前的大夫從沒人能視破個中奧妙,沒道理讓這丫頭一眼識破才是!
而且,從她的表現(xiàn)看來也不像是那么回事,于是他不動聲色的問:「妳把脈把得如何了?」
「別吵!我正在找脈動所在,你一吵我又分神了--啊--」
龍君瑤發(fā)現(xiàn)自己給自己「漏風」了,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的脈動很微弱,所以--」這話說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沒說服力,索性說實話:「我‥‥我只不過是把脈的技術比較不熟綀‥‥所以‥‥不過你放心,我其它的醫(yī)術都很好,尤其是調配藥方的能力,真的!」
不知她自己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這番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竹林公子差一點笑場。
真相大白之后,三個人都暗松一口氣--原來這丫頭是「熱心有余,實力不足」!
不知人家已經(jīng)看出她真正斤兩的龍君瑤,還在那兒大言不慚的大放厥辭,「我不是在吹牛,我可是『藥王』唯一的入室弟子哦!我四叔可是不隨便收徒弟的!
她這番話起了不小的作用,三個人再度提高警覺--或許她把脈技術不甚精湛,但藥理方面的功力可能就不容小覷也說不定!畢竟她是「藥王」唯一的入室弟子,底子一定不差!
有了這層認知,竹林公子對她的實力評論又回升一些,「知道了,我完全相信妳,妳不是要去王府嗎?再不動身就要遲了。」
「對哦!我該走了,成伯,我們快走!菇(jīng)他一提,龍君瑤便急急的往外跑,早已忘了把脈診察病情那一回事。
竹林公子無意再次提醒她,反而示意王成即刻跟上去。他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丫頭究竟會如何向那個老家伙報告他的病情?呵!
確定王成和龍君瑤的馬蹄聲走遠后,不知從何時起就躲在秘道里的傲風和御浪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雙雙從秘道出口現(xiàn)身透氣。
「我就知道那個闖禍精沒那個本事!」傲風笑得嘴都快歪了。
御浪也沒有多文雅!肝也庞X得奇怪,那丫頭什么時候醫(yī)術突飛猛進了,原來是連脈動都找不到,真鮮!」
「看來,你們兄弟倆是特地趕來看這一幕的,是不是?」竹林公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兄弟倆直瞧。
「好說好說,我們只是很好奇那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看到腐尸怪物時會是什么反應罷了!」傲風一面說,一面向御浪晃晃手,道:「四兩銀子拿來,我贏了!」
御浪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四兩銀子給他!杆隳氵\氣好!」
原來他們哥兒倆拿龍君瑤看了竹林公子后會不會逃走打賭。
竹林公子沒說什么,倒是成嫂開口了:「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就只會玩這些有的沒有的,人家君瑤姑娘可是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雖然她既不會煮菜、也不會燒飯、衣服也洗不好、連女紅都亂七八糟,所有姑娘家該會的,她全都不會。不過,她確實是個好姑娘呢!」
「嗨!我說娘。呎媸窃诎茄绢^嗎?」傲風認真的問。
「當然是!」成嫂也很認真的回答。
一旁的竹林公子和御浪則率先爆笑出聲。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拱溜L和御浪要忙的事可多著哪!
「對了,你真的要讓那丫頭替你冶『病』?」御浪一腳踏進秘道入口,又語氣曖昧的回眸問道。
「當然,反正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打緊!顾嘈潘偃绾尉ㄋ幚,也不可能識破他的假病。因為他所服用的那種紊亂氣血的妙藥,正是出自「藥王」龍嘯風之手。放眼這世間,只怕是無人能解破。
「那就祝你好運!」兄弟倆不約而同的開口,語氣曖昧至極。
「喂!你們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竹林公子才想追問清楚,傲風和御浪卻已帶著笑聲走遠,他只好作罷。
只是,經(jīng)他們那語意不明的一說,他心中不覺泛起一抹不祥之感。
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才對!只不過看個病而已,何況她又是「藥王」唯一的入室弟子,他樂觀的想道。
不經(jīng)意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方才她初見他的那一幕。心頭那股從未有過的暖意愈來愈濃烈。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期待那丫頭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