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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保鏢 第五章
作者:左晴雯
   
  初醒的晨光,以它最溫柔的光輝親吻世間萬物,將他們一一從昨夜的酣夢中喚醒,展開全新的一天。



  忘憂小筑四位正在工進早餐的男男女女,也是被和熙的朝陽吻醒的一群。



  「大哥的意思是說,這個綠眼珠的苦瓜艾森是大哥特地從風谷請來的特殊保鏢?」



  為了展現夸張效果,君莫憂刻意把音調提高八個音階。



  「艾森不只是風谷的特殊保鏢,同時也是我多年的摯交!估畛绣攘艘豢邗r橙汁,順口補充道。



  「我不管他是不是大哥的朋友,我在意的是他來干什么?」



  「我剛剛不是跟妳說得很清楚了,艾森是我特地請來當妳的貼身保鏢的。」



  「又沒人要殺我,干麻要什么貼身保鏢,我看是監(jiān)視吧!沒想到大哥也幫起承嵐哥哥來對付我了!咕獞n一臉沮喪--當然是裝出來的。



  「如果我真幫承嵐,妳還能這么自由的在這里出入嗎?」李承瀚淡淡的說。



  君莫憂顯然是相信了他的說法,「那大哥請保鏢來做什么?」



  「當然是防止妳再做傻事!」傻事自然是指自殺。



  「我--」



  「另一件事就是要艾森說服妳登臺,當我們李氏國際揚聲和飛訊合作的第一炮。」



  「我說過我不可能登臺的,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登臺恐懼癥﹄!咕獞n受傷的大吼,「難道大哥也非要像承嵐哥哥那樣逼迫我不可?」



  李承瀚放下手中的鮮橙汁,吐了一口氣道:



  「我這樣說吧!這是最后一次,只要妳答應這陣子和艾森同住在忘憂小筑,讓他當妳的貼身保鏢,三個月之后,如果艾森還是沒有辦法說服妳改變心意,我保證今后絕不再提登臺演唱的事,同時我也會讓承嵐不再迫妳。」



  「此話當真?」君莫憂俏麗的臉蛋亮起一片光采。



  「大哥什么時候騙過妳?」



  「那--承嵐哥哥那邊怎么辦?」



  「只要妳乖乖的遵守約定,和艾森待在這兒,我負責擺平承嵐那邊的事!



  「看來大哥對艾森很有信心。」君莫憂側著頭,挑戰(zhàn)似的打量坐在李承瀚身邊的李承烈。



  「他是我最后的王牌,我當然有絕對的信心!



  「很好,沖著大哥這句話,我答應就是了,不過--」她刻意加重語氣,把視線投射的焦點轉向李承烈,「想當我的近身保鏢得讓我心服口服才行。」



  很奇怪的感覺,在他記憶中的莫憂從沒有用這樣的神情看過他,她動人的星眸里,總是充滿天真和夢幻的色彩,而眼前的莫憂,眸底少了幾分的天真和夢幻,卻多了幾分引人犯罪的危險魔力和叛逆,令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君莫憂曖昧的吃吃笑道:「也不算什么考驗,只不過你得想辦法取信于我,否則我沒有必要和一個我所不信任的人共處一室,沒有沒道理?」



  「我明白了,我會做得讓妳信任我的!」他以懾人的氣勢立誓。



  他因他的篤定氣勢而芳心輕悸,不過她掩飾的很好,若無其事的回他一個「盡管放馬過來」的笑。



  始終在一旁靜靜觀戰(zhàn)的范修羅實在很同情自己的好兄弟--



  承烈想打嬴這兩個演技派的高手,難啰!



  君莫憂的精湛演技是無需贅言的,至于李承瀚雖然演技不及君莫憂那么登峰造極,但已經屬于高級程度量,再加上承烈對他的信任,無異是替李承瀚加了一層護身符。



  不過話說回來,承烈的固執(zhí)在他們「狂黨」里也是出了名的,任憑李承瀚和君莫憂如此精于算計,想要改變承烈的決定,只怕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總之這場戰(zhàn)爭有得打了,他就樂得看好戲,然后挑個天時、地利、人合的時機切入戰(zhàn)場,向李承烈報一箭之仇,嘿……



  他當然液不會忘記找機會問明TCM的總裁夫人娜薇亞和他們究竟有什么恩恩怨怨。



  *****



  李氏國際揚聲頂樓,從三天前君莫憂第N次的宣告失蹤起,便火山爆發(fā),怒雷頻鳴,火藥味四處彌漫。



  「飯桶!都已經四天了,居然還沒有莫憂的下落,你們還敢回來見我。」僅管今天是圣誕節(jié),李承嵐的怒火并沒有跟著放假,反而更嚇人。

  一固屬

  「我們昨晚曾經一度找到莫憂小姐,但--但是莫憂小姐她--」

  其中一個屬下期期艾艾,詞不達意的抖著。



  「快說清楚!」



  「莫憂小姐被一個長發(fā)的陌生男人帶走了!箍赡艿脑挘麄冋娌幌胝f這件事,但不照實報告又不行,真是命苦。



  「莫憂跟一個陌生男人走?」李承嵐看來像要吃人。



  「不--是被帶走--」



  「那你們還不快去找!」



  「是!」幾個部屬像逃命似的,一個跑得比一個快。



  李承嵐的心思全集中在同一句話上:



  莫憂被陌生男人帶走?是誰!難道是綁架?不,應該不是,一定又是莫憂認識的那一群三教九流的鼠輩干的好事!



  他會這么想實在無可厚非,最近一年來,他發(fā)現君莫憂不知在那兒結交了一票狐群狗黨,老是幫著君莫憂逃開他,害他這一年來捉回君莫憂所需的時間愈來愈長,所以他才會認定這回也是那群惹人嫌的家伙干的好事--那些家伙正是「花間集」的成員,只是李承嵐不知道。



  「可惡!」一想到君莫憂為了逃離他身邊,不惜和他不知道的男人一起走,他就火冒三丈,重重的把腳邊的椅子踹向門口去。



  叩--咚--!很不巧的,當椅子撞上門板時,門正好被打開,相對加速的結果,椅子小姐和門板先生這一「會」格外的「熱情火爆」。



  相較于椅子小姐和門板先生的「熱情互擁」,進門的男子顯得冷漠許多,「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大老遠就聽到你的吼叫聲!



  「大哥?你不是在德國開會嗎?」對于李承瀚的出現,李承嵐有點意外,怒氣滅了許多,從小他就對這個冷漠沒有什么表情的大哥有種敬畏的疏離感。



  「會議比預訂的時間提前結束,我回去巴伐利亞探望了爺爺,又繞道瑞士看了一下爸媽,就提前回來了。」相當冷淡的口氣,面對李承烈時的溫和此刻一點蛛絲馬跡也見不著。



  「原來是這樣!估畛袓共惶栽诘膽獙,每每和這個冷得像冰的大哥共處一室,他就會產生一抹局促不安的情緒。



  「莫憂又不見了?」



  李承嵐不情愿的點點頭,可能的話他并不想讓大哥太過介入他和莫憂的事。



  「我在機場大廳遇見莫憂,她告訴我要和朋友出國去玩幾天!



  「她出國了?」不等他說完,李承嵐便忍不住驚叫出聲。



  「你不知道?」他故做驚訝狀,對于自己所編派出來的謊言一點地沒有心虛的樣子。



  「我--」李承嵐臉上的高傲瞬時垮了下來,不再多發(fā)一言。



  室內陷入一片沉寂。



  須臾,李承瀚才率先出聲,「別老是把莫憂逼得那么緊,她并不是你的所有物,她有她的生活方式和自由--」



  「大哥還有事嗎?」李承嵐擺明了拒絕收聽。



  李承瀚相當識趣不再多言,帶上門離去。反正他這趟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



  君莫憂今天特別起了一個大早,想在和李承烈之間的「戰(zhàn)爭」正式開打之前,把另一件讓她放不下心的事解決掉。



  只見她睡眼惺松的生起身,掀開靠近墻壁一測的床單,從床側的抽屜取出一部兼具計算機和翻譯機功能,且經過「改造」的掌上型翻譯機,以及一個超迷你型的Moden,將它接上電話線,完成網絡連接的手續(xù),進入「花間集」會員專用的專用網絡「F2」,根據屏幕指示,輸進自己在「花間集」里的正確「代號密碼」,順利上網。



  她在屏幕上敲了簡短的訊息--



  給花間集丁會長:



  我愛上「風谷」的人,所以今天起正式退會,請批準!



  忘憂草



  「這樣就行了!顾芸焓掌鸱g機和Moden。接著又躺回柔軟舒適的被窩中,悠悠哉哉的等李承烈來敲她的門,好進行下一個步驟的計劃。



  不久,李承烈便帶著晨曦的腳步,來向她道早安。



  她「當然」還在「熟睡」中,李承烈輕敵幾下門板,始終沒有回音便自己悄悄進門。



  她的睡顏是那么天真無邪,他不忍心喚醒她,索性走到書桌邊,輕輕拉開椅子坐下,靜靜的欣賞她的睡顏。



  白皙的面龐上有兩排濃密翹長的睫毛緊闔著,畜著瀏海的黑色長發(fā)披散在雙肩、在枕上,嫣紅的唇像早紅的櫻花花瓣,彷若黎明前天際的第一縷曙光,幽柔中綻放著亮麗,清雅中透著靈慧,比他記憶中那個小小的她更加撩惑人心。



  他的心激動得輕顫,他倒抽了一口氣,費力的把依戀的視線強迫移開她,否則下一秒鐘,他一定會失控的撲上去,不顧一切的物上她的唇、吻遍她的心。



  噢!神。槭裁词郎蠒腥绱肆钏殡y磨滅的忘憂草?



  不經意的,他被書桌前玻璃書櫥里的擺設嚇了一跳。



  是我?全是我的蠟像?他瞪大了雙眸,看個仔細--



  玻璃書櫥里那二十個左右的小蠟像,每一個都約莫易開罐可口可樂般大小,而且每個表情都栩栩如生,有拉小提琴的、有拿指揮棒的、有坐在鋼琴前沉思的、有騎在馬上的--,從那二十來個活靈活現的蠟人身上可以知道,雕塑他們的人是如何的用心,投注了多少情愛在上面。



  他看得癡癡呆呆,不禁垂下眼簾,就怕再看下去,會情不自禁的淚灑當場,誰知垂下眼簾后,又在案頭厚厚的玻璃桌墊下,看到一首字跡絹秀的詞,那是莫憂的筆跡,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把那首詞看了一遍:



  真心相愛過的人  為何終究還是離分

  對你用情那么深  我從來不知要悔恨

  驀然回首望前塵  你總是對我萬般心疼

  如今你人去樓空  徒留清風笑我太認真

  別笑我癡傻

  別說聰明的人該學會遺忘

  就算紅顏會老

  就算青春已逝

  我依然那么認真

  盡管窗外雨紛紛  卻洗不盡我滿臉淚痕

  盡管窗外雨紛紛  卻褪不盡我滿腔癡情



  「莫憂,妳這個傻瓜--」他心痛如絞,眼眶紅熱,泛起霧氣。



  「你說誰是傻瓜?」君莫憂眼見已達到她想要的「舞臺效果」便「適時」醒來。



  背對她的李承烈心頭一驚,連忙調整紊亂的情緒,力持鎮(zhèn)靜的開口說:「妳醒了!勾_定自己的表情不會很奇怪后,他才敢回眸再一次面對她。



  「是醒了,一醒來就聽到有人罵我傻瓜,而且這個人還是沒經過我允許就擅自闖進淑女閨房的大色狼!顾室忄街鞀A槍帶棍的說。



  「我是因為--我有先敲門,結果--妳沒回音,門又沒鎖--我就自己進來了,對不起!顾Z無倫次有些心虛,以前和她在一起養(yǎng)成不敲門就自由進門的習慣,讓他一時忘了自己現在是「艾森」不是「承烈」,沒有承烈獨有的「特權」。



  「好吧!看在你沒有惡意的份上不和你計較,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原諒你!顾焚M苦心設計的結果,就是等著說這句話。



  「妳說!



  「陪我出去逛逛,放心,我知道你有私人因素,不便以真面目見人,所以不方便外出,不過我有的是辦法,來,坐下,面向我!」她興奮的下達命令。



  他乖乖照做,莫名所以的問道:「妳想要我做什么?」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別動,否則一切免談!」她拿出早準備好的大箱子打開,里面盡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化妝用品。



  李承烈見狀,不安之感頓時升起,才要再問,君莫憂就先聲奪人,「你只要再多吭一聲,就拉倒免談!」



  這下子李承烈心中再有多少個「?」或「!」,也只有暫時當超靜音冷氣機--安靜無聲--的份兒了。



  時間在君莫憂拿李承烈的臉當「塑材」精心「雕塑」中,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已是艷陽高照的時刻。



  「完成了!」君莫憂高興得跳起來,拿了一面鏡子放在李承烈面前。雀躍萬分的連聲嚷嚷:「你自己瞧,夠帥吧!而且完全看不你原來的模樣,對不對?」



  「這是--妳--」李承烈瞥見鏡中那個完全是另一張面孔的自己,吃驚的一時有些口齒不清外加結巴,「妳--妳會﹃易容術﹄?」



  好巧的技法,不輸風谷那幾個高人哩!她什么時候學會這招?又是跟誰學的?



  他記憶中那個瀾漫天真的小莫憂,不應該會這種特殊絕技!



  君莫憂不可一世的自吹自擂,「你現在知道本大小姐不是泛泛之輩了吧!」



  「佩服之至!」他衷心贊美。



  看來,分別的四年間,一切都改變了,他已不能再用記憶中的印象來看待眼前的她,他深切的體認到這點!甘钦l教妳易容術的?」



  「就是你身后那些蠟像嘍!」



  「呃?」



  「我因為對承烈念念不忘,有一天在電視上看見介紹世界各國蠟像館的節(jié)目,望著那些栩栩如生的蠟像,我一時心血來潮,決定自己做些蠟像試試,結果就玩出心得和與趣來了,慢慢的就把那套塑造蠟人的技術應用到自己臉上,再參考研究相關書籍和技術,用來做為逃家的妙方,我的易容術就是在那種情形下,無師自通的,我很了不起吧?」



  「是很了不起!」他更深切感受到她和記憶中的不同,也更舍不得她。--或許是在風谷待久了,見多了才氣縱橫的女子,加上長年擔任「特殊保鏢」冒險犯難的結果,讓他變得對才女型的女子情有獨鐘之故,他靈光一閃,道:「如果可以,我在這兒期間,要外出時,能不能都請妳幫我﹃打造新面子﹄?」



  「唔--好吧!」她故做不屑,事實上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负昧,你先下樓等一下,該我﹃打扮﹄了。」



  李承烈挺合作的,二話不說便帶上門下樓去,想趁等她的時間,向范修羅和李承瀚「現」一下莫憂為他打造的「新面子」,可惜未能如愿,他到達客廳時才想起昨天深夜,李承瀚和范修羅特地溜到他房間對他說過的事--為了替他和君莫憂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好讓他能盡快取得君莫憂的信任,所以他們一大早就會各自借故離去,把這一方小天地留給他和莫憂培養(yǎng)感情。



  因此,他沒能見著他們,一個人坐在客廳等待佳人下樓。



  君莫憂在他離開房門后,馬上坐到梳妝臺前,不浪費分秒的為自己「打造」一張和李承烈那張「新生俊臉」相襯的俏臉。



  她心情好得快飛上天了,這可是她四年來第一次和她的承烈約會哩!一想到這點,她的大嘴就笑得合不攏。不能笑,不能笑,否則破相就得重來了!她雖然這么告訴自己,還是壓抑不住滿臉笑意。



  *****



  君莫憂大好的心情在和李承烈上街不到一個小時就轉為陰天,而且怒雷頻鳴。



  失算!真是失算!



  她不該為她的承烈打造一張如此俊逸非凡的俊臉的,F在好了,滿街的色女都頻頻以「色線」向他做「精神性搔擾」,甚至是「精神性強暴」,太可恨了,承烈可是她一個人的耶!



  都是那些討人獻的花癡害她玩興大減,連去上個洗手間都不能安心,一個不小心,那些自以為漂亮的八婆就三八兮兮的跑來勾搭她的承烈,實在太危險了,害她連一秒鐘也不敢輕忽。



  李承烈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從來不知道自已是個如此善妒的男人,面對那一雙雙對君莫憂投以傾慕眼神的「狼眼--」色狼之眼--他恨不得能一人賞他們幾針,弄瞎他們的色眼,看他們還敢不敢再用那種下流無恥的眼神看他的莫憂,哼!



  如果范修羅此刻再問他一次,他是不是把親情和愛情混為一談了,他一定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不是!」他還不至于有那么嚴重又變態(tài)的「戀妹情結」。



  「中午了,我們到餐廳去吃飯,地點我挑,你得聽我的。」君莫憂有「王牌」在手,神氣活現得不得了。



  李承烈好喜歡她那生動活潑的一舉一動,雖然和記憶中的她截然不同,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魅力吸引著他,讓他像上了癮般,為她無怨無悔的迷醉。



  君莫憂可聰明了,挑了希爾頓飯店當午餐的地點,原因是可以「以價制量--」利用希爾頓飯店的天價,隔絕那一票忝不知恥的色女搔擾。



  雖然高級飯店里也有色女,但比起人來人往的大馬路和其它許多地方可就少多了,而且在這個飯店用餐的色女,也比較收斂一些,總不好在眾目睽睽下露出「衣冠禽獸」的本色,跑來向她的承烈搭訕,真有那么不要臉的狐貍精,她也可以治得她趴在地上找洞躲。



  「妳經常到忘憂小筑住嗎?」李承烈啜了一口酒問道。



  「也不是經常啦!只不過一個月平均會有一個星期偷溜到這邊來。

  」君莫憂順順自己柔美的長發(fā),「說實話我很感謝大哥,他怕我老是在外面蹓韃不安全,才把那兒借我住,并幫我瞞著承嵐哥哥,讓我每次逃家都有地方可藏身!



  故事的真相并不是這樣,她知道忘憂小筑真正的位置并得以自由進出,是在知道李承烈沒死的秘密之后才開始的。



  「妳難道不能再試著去接受李承嵐對妳的深情嗎?」過度專注于嘴邊的話,讓他沒有注意到李承瀚不可能讓她知道忘憂小筑的事實,否則他使會發(fā)現事有蹊蹺。



  她瞬間面罩寒霜,壓抑著怒氣,冷冷的、低聲的說:「感情的事又不是善心大拍賣,如何能隨便施舍?」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怎樣?!」她冰冷依舊。



  無情的男人!你就這么巴不得把我和別的男人送做堆嗎?!她既傷心又怨恨,卻不能表現出來。



  李承烈竭盡所能的壓抑自己真正的感情,對她說:「莫憂,我們先不談這事,好嗎?」



  「你本來就沒有資格和我談!」為了不讓他看到她受傷的表情,她側開了臉。



  他知道她受傷了,若非為了她的幸福著想,他又何嘗愿意那么說?他也想自己親手給她幸福啊!但是他卻不能。



  早在四年前,他離開她,放開一直牽著她的手后,他今生今世就再也沒有資格愛她、讓她幸福了。



  這是他給背叛她的自己,最深最重的懲罰--讓自己永遠失去她、無法擁有她。



  無如何他也不能「破戒」,就算得抱憾終生也決不改變,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他的愛情觀,他始終認為愛是要有資格的。



  「我們來談別的事好嗎?」為了不讓氣氛更加惡劣,他改變了話題。



  這話打動她的心,「說!」她命令式的響應。



  他眷戀的凝視她的身影片刻,才說出重點:「妳真的不想一圓星夢?」



  「你是什么意思?」她并沒有看他,只是豎直雙耳,小心謹慎嚴陣以待。



  「就是妳大哥向妳提過的那回事,妳可能還不知道,我也是搞音樂的,從在天橋初見妳,我就覺得妳是塊值得開鑿的璞玉,之后又聽妳說了許多事,我就更想栽培妳,你大哥對我說過,只要我能說服妳,他會全力支持,所以我希望妳給我機會。」



  「你該知道,除了承烈,我不想在別人手中成為明星!顾o他一個軟釘子。



  「我知道,但還是請妳給我機會,沖著我這張像承烈的臉,好嗎?」他企圖說服她。



  「你以為你那張臉很值錢,還是萬用許可證嗎?」她最初的目的就是要他開口說要栽培她,好順理成章的留下他,不過,如果她太輕易點頭,只怕會令他生疑,所以她當然得和他玩玩捉迷藏的游戲,「假」一下比較妥當。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好險!差點說溜嘴,李承烈暗叫糟糕,莫憂比他預料的還難纏,該怎么才能說動她呢?



  大傷腦筋之際,他的耳畔蕩進意外的人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立即向發(fā)聲源看過去。



  等他回話的君莫憂發(fā)現他的視線竟然跳過她,往她身后的特定目標聚焦,便沿著他的視線回眸望過去--嘿!居然是娜薇亞那個三八女人!  



  可惡!難不成他還對她戀戀不舍?君莫憂吃味的用高跟鞋踢了他的小腿骨一記。



  「噢--」李承烈低叫一聲,「妳干嘛踢我?」好無辜的口氣。



  「誰教你眼睛亂瞄,我告訴你,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已經名花有主了,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  TCM  總裁夫人,你這只丑蝦蟆就別妄想了。

  」哼!難道我就比不上那個老女人嗎?她愈想愈嘔,恨不得再踢他一腳。



  「我不是在看她,我是在聽她和那兩個男人的談話內容!估畛辛医忉尩耐瑫r,雙耳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娜薇亞她們那桌。



  「你聽--」君莫憂滿面狐疑,她知道承烈有一雙比平常人敏銳的耳朵,但是,她一直以為他只是音感較好,聽力較好一點罷了,難道他真有這么神?



  「她們在談什么?說的是那一國話啊?」她試探著。



  「德語,內容是--」他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下去,在可能的情況下,他不想讓她卷入商場丑惡的爭斗。



  見他不說話,她疑心更重,沒好氣的嗤哼,「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該死,他果然是在看那個八婆女人!



  他不想讓她不愉快,討好的說:「我沒有騙妳,我只是不想說。」



  「不想說?」她憑自己那「花間集」成員超高級的演戲天份,判定他是不是在說謊--通常擅長演戲的人也都擅長看穿別人的演技。



  「對!」



  確定他不是在說謊之后,她便往另一個方向推敲:「是和大哥事業(yè)上有關的事嗎?」君莫憂才不笨,她雖然很少過問李家的事業(yè),但這并不代表她就對李家的事全然不知,她所加入的「花間集」就免費提供了她不少一手消息了。



  「妳--」李承烈又被她嚇了一跳。



  君莫憂得意洋洋的摸摸鼻尖,「我早說過不要小看本大小姐,倒是你,真的聽得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嗎?」她不是不相信,而是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從她們這一桌到娜薇亞那一桌足足有二十公尺的距離,而且周遭人聲此起彼落,娜薇亞他們又不是大聲公,也沒有拿擴音器說話,他如何從吵雜的人聲中,分辨她們的聲音,而且把談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李承烈一點也不怪她有這種疑問,人之常情嘛!



  「待會兒再告訴妳。」



  君莫憂老大不服氣的說:「那我要和你換位子,快!」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就硬拉他交換。



  嘻!這么一來看你怎么再偷瞄那女人﹗君莫憂暗自竊喜。



  調換位子后,若莫憂便很配合的不再打擾他,專心吃她的午餐,間或抬起眼偷偷觀賞他那張出自她巧手的「人造俊臉」幫助消化。



  李承烈因專注于「竊聽」,并未發(fā)覺她的色女視線。



  記得范修羅曾特別提醒她注意承烈過人的聽力,「袖耳承烈」的威力比她想象得還驚人。怪不得每回背著承烈說話時,范修羅都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君莫憂愈想對他的過人聽力就愈感興趣。



  不經地又想起范修羅的另一個忠告:不要用四年前的印象看待現在的承烈!



  承烈的確和四年前不同了,大大的不同,但是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卻有增無減。



  地想得出神之際,李承烈突然站起來。



  「怎么了?」她問。



  「那兩個男人要走了,我要準備去劫人!



  「呃?」他一直沒有回頭怎么會知道?看來「神耳承烈」真的名不虛傳哪!她今后真得小心一點才行!肝液湍闳!」她興致勃勃的湊上一腳。



  瞧她那副非跟不可的氣勢,他知道反對也沒用便不反對,「走,小心一點,跟著我,OK?」



  「安啦!」



  和娜薇亞同桌的兩個男人在李承烈和君莫憂結帳時已先行離去,當他們兩人結好帳時,留在原位的娜薇亞也準備離開,李承烈和君莫憂便守在電梯口等她。



  一進電梯,李承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指輕輕在娜薇亞右耳彈了一下,娜薇亞立即全身酥軟的癱靠在李承烈身上。



  由于事情發(fā)生得太迅速突兀,君莫憂看得目瞪口呆,來不及阻止,只聽見李承烈在娜薇亞耳畔輕輕的呢喃:「妳是自己開車來的嗎?」



  「嗯!」娜薇亞兩眼無紳的點點頭。



  「很好,那現在帶我到妳的車子上去!顾终f。娜薇亞再次順從的點點頭。



  君莫憂當然跟上去。



  上了車后,在李承烈的指示下,娜薇亞把車開到一處隱密的角落停妥。



  李承烈便開始探問在飯店聽到的事,「妳想設計陷害﹃飛訊﹄的董事們再嫁禍給﹃李氏﹄,然后TcM再適時出現當﹃飛訊﹄那些董事們的救命恩人,好讓﹃飛訊﹄和﹃李氏﹄決裂,改和TcM合作對不對?」



  處于被催眠狀態(tài)的娜薇亞點頭招認。



  「很好,現在把詳細的計劃告訴我。」他順勢往下探問。



  娜薇亞一五一十的細說從頭。



  好歹毒的女人!君莫憂聽得咬牙切齒,若非情況不許,她早踹扁她。



  李承烈示意她別輕舉妄動,君莫憂更加氣憤--這個該死的東西居然還護著她!



  問完想要的答案,李承烈又在娜薇亞右耳輕彈了一下,并在她耳畔說了一些話便拉著君莫憂下車。



  他們下車后,娜薇亞便乖乖的把車開走。



  一下車君莫憂就發(fā)飆,「你竟然護著那可惡的女人,反正你已把她弄成催眠狀態(tài),讓我K她幾拳會怎樣?」



  「我不是護著她,只是不想打草驚蛇,相信我,我絕對是﹃報復主義者﹄,不會因為小K她幾拳就滿足的,要玩就要玩大一點、狠一點的游戲,對嗎?」他雙胖眸流竄過極具危險氣息的眸光--帶點瘋狂、讓人背脊發(fā)涼的那一種。



  君莫憂卻看得很心動,頻頻點頭,「有道理,我就辜且相信你。對了,你剛剛用的那招是什么絕招啊?」



  「妳是說這個?」地彈彈修長好看的指頭。



  「對!」她好奇斃了。



  「這是我從中醫(yī)的經絡理論和針灸學研究出來的﹃彈耳催眠法﹄!



  「彈耳催眠?!」好鮮的詞!君莫憂愈聽愈興奮。



  「沒錯,說穿了,它和西醫(yī)的催眠術差不多,只不過我運用的是中國醫(yī)術的原理罷了!估畛辛医忉尩。



  他還打算找個機會和范修羅那個擁有「仙女彈珠」絕技的老婆方芷云切磋切磋,看看他的「彈耳催眠」和她的「仙女彈珠」的「指法」有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融會貫通,互相增長彼此的功力呢!



  「原來是這樣,那和我的﹃忘憂草﹄功效差不多嘛!」



  「忘憂草?」



  「不久之后你就知道了!顾首錾衩氐男Φ,「好了,我們再去逛逛!



  這回她學聰明了,避開了人潮洶涌的鬧區(qū),往陽明山上逛去,恣意倘佯在滿目青翠之中,時光好象回到了兩人朝夕共處的那段日子,君莫憂那與生俱來的熱情奔放,依然和陽明山的景色那么相襯。



  哦!不,比以前更為適合而吸引他目光。



  李承烈在君莫憂的天真笑聲中迷惑了。他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當別離再度到來時,他真的能走得像四年前那么灑脫嗎?想到這點他的心就一陣酸楚。



  「轉到沒?」君莫憂在他出神時,跑到距離他五十公尺外的前方,小小聲的說話。



  「聽到啦!」李承烈大聲的回答她。



  「那這樣呢?」



  她又試一次。「……」



  「我是君莫憂。」他覆誦一遍。



  她壞心一眼轉,又道:「……」



  「娘--」他一出口就驚覺上了大當。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君莫憂痛快的大喊:「乖兒子!」接著便毫不客氣的笑翻天。



  「妳耍我!」李承烈馬上追上去。



  兩個人便在旖旎的風光中,展開另一次的追逐,歡樂的笑聲蕩滿山墊。



  在夕陽余暉下,君莫憂終于開口說:「好,我答應給你機會讓你捧我,不過我不保證我的﹃登臺恐懼癥﹄不會發(fā)作!



  李承烈如獲至寶般欣喜若狂,連忙道:「妳放心,我有辦法治妳那個毛病!



  「真的?」



  「妳那個病在中醫(yī)上可歸為「瘖病」的一種,是一種神經官能癥,具有高度暗示性和自我暗示性的特點,通常患者可以透過暗示作用而使這種毛病的癥狀發(fā)作或好轉,例如有些歌手參加重要比賽場合,因為信心不足,過度緊張,很可能就會有發(fā)不出聲音或聽不見的癥狀出現,藉以逃避上場比賽的壓力,那就是﹃瘖病﹄的一種!



  「你的意思是我的﹃登臺恐懼癥﹄是一種自我暗示引起的結果?」



  「是不是妳心里有數!拐且驗槊靼姿“l(fā)的真相,他才更無法原諒自己。



  君莫憂用力一咬舌,淚珠便大顆顆的掉下來,她故做哀怨的嗚咽,「或許是吧!在我內心深處或許一直存有那樣的傻念頭--」



  「莫憂--」他忘情的緊摟住她,她則乘機大亨他的呵護寵愛。



  李承烈好想就這么摟著她,永遠都不再放開她,不去管他是害死她雙親的間接兇手,也不去管承嵐的感受,老老實實說出四年前,他之所以棄她而去的真相。



  然后告訴她,他愛她,從她很小的時候,他就一點一滴的愛上她了。



  但是他卻不能!他固執(zhí)的心和原則都再再宣判他出局,沒有愛她、擁有她的資格。



  所以現在,他只能以艾森的身份,實現和她的「十七歲之約」,然后--他不敢也不愿往下想……



  享受夠他的溫柔之后,她便繼續(xù)未竟的約會行程--



  「為了感謝我給你機會,你必須暗我去買CD!闺m然她不愿意別的女人分享他的「美色」,但是她實在好想再和他兩個人多逛逛才回去,所以只好讓那一票不要臉的女人占點便宜,反正就只有今天,不會再有以后了,呵……



  「是,君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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