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席湘兒踏出浴室之后,迎接她的竟是空無一人的寂靜空間。
‘小烈!小烈!你在哪里?’
一種幾近本能的恐懼,讓她未加思索地便沖出房間門口。莫非小烈真的走了?!
‘嗨!終于等到你了!’
她一踏出房間門口便聽到熟悉而悅耳的聲音,那是來自坐在吧臺邊高腳椅上的南宮烈。
直到確定那張令她喜愛的笑臉不是幻影之后,席湘兒才松了一大口氣,淚珠乘機滑下雙頰。
‘怎么了?湘兒!’
對于此番意外的情景,南宮烈可心疼了,連忙自椅子上躍下,來到席湘兒身邊,輕擁著她。
‘我以為你不告而別了,趁我在浴室的時候──’
席湘兒真是害怕極了。經過這一次,她更加確定自己已經不能沒有他了,失去了他,她真的會──
‘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不會,除非──’南宮烈的語氣是那么真情流露,但在深情之后,卻隱藏著隱隱約約的無奈與傷痛。
‘除非怎樣?’席湘兒緊抓住他的衣襟追問道。
南宮烈眼眸霎時黯淡了些,深刻的看了眼前的可人兒一眼之后,才用復雜的語氣表示:‘除非你不再愛我,打算離開我!’
‘不可能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是的!永遠都不會!她這輩子是跟定他了,這樣的決心在她的內心深處迅速成長茁壯。‘我會努力賺錢,讓你一生都衣食無缺,我一定會努力做到的,我保證,所以你不要離開我,絕對不要!’
南宮烈先是一愣,旋即情不自禁的笑出聲音。
‘你不要笑,我是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的,你要相信我!’
席湘兒臉上的表情再認真不過了。
‘好!不笑!不笑!我相信你,百分之百相信你,可愛的湘兒!’他忘情的將她緊擁入懷。
好可愛的女孩!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居然以為我是怕她養不起我?!
想著想著,他不禁又泛起了深刻的笑意。此時此刻,他真的相信湘兒絕不會離開他,無論發生什么事,她絕不會像她們兩個……
瞬時,他的眼底又流竄過一抹無奈和感傷。‘順其自然吧!’
‘呃,什么?’席湘兒沒聽清楚他的話。
他語氣出奇的溫柔醉人,‘我是說,如果將來湘兒對我有什么不滿,或者有更喜歡的人,絕對不要顧慮我,大可大大方方的離開我,無論如何我會祝福你的,懂嗎?’
誰知席湘兒的反應再度跳出他預定的動作之外,竟然哭成梨花帶雨的淚人兒。
‘湘兒?!’
南宮烈可心疼不忍極了,他知道自己愈來愈無法承受可愛的湘兒在他面前傷心落淚,他真的不能。
‘你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人家是真的喜歡你!你以為人家是那么隨隨便便就和一個男生住在一起,隨隨便便就愿意無怨無悔的養任何一個男生當情夫的嗎?那一切都是因為對象是你啊!你竟然一點也不明白人家的心意,還說那種話,我──’說到最后,她已泣不成聲,無法再接續下去了。
‘湘兒!可愛的湘兒!’南宮烈顯得相當激動,雖然他已竭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傾注所有的熱情,用自己燙熱的唇封住她的小嘴,久久不放。
再也找不到如此令他心動的女孩子了,絕對沒有第二個!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而不可思議,當初在街角替她解圍時,純粹是正義感使然,而接下來之所以會在她身邊‘賴定’,也只是因為她那番‘酒后真言’讓他感興趣,加上她那可愛單純的反應──,他并沒有打算愛上她的,至少在一剛開始時,他的確只是把她當成一個令人疼愛又有趣的小妹妹般看待,一個二十歲的小女孩。
然而,他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背叛了他,漸漸的、悄悄的為她所吸引,而且愈陷愈深,直到千真萬確的愛上她!他的心居然被一個小了自己十歲左右的少女給偷走了!
明知道對小女孩的感情是無法期待它天長地久的,但是面對著她那毫無矯飾的真情,他卻無法說服自己快刀斬亂麻的結束這段感情,他寧愿自己騙自己,相信湘兒的確和她們兩個不同,不會像她們兩個那般,要他做‘選擇’,要他只能有一個‘最愛’。雖然他知道這是無法被期待的,尤其湘兒才二十歲……
一直到湘兒幾乎喘不過氣,南宮烈才戀戀不舍的將自己的唇自她的小嘴上移開。
‘我們去吃消夜吧!今晚的同學會沒吃到什么東西,肚子餓了吧!所以我趁你在浴室的時候,做了兩份三明治和兩杯咖啡牛奶,快來嘗嘗吧!’
說完,他拉起她的小手,但席湘兒卻緊張兮兮的反抓起他完美修長的雙手,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又一遍,當然也沒放過他那張超迷人的臉蛋,就只差沒藉助放大鏡的威力而已。
‘太好了!沒有一丁點兒傷痕!以后不準你再接近廚房,你要吃什么盡管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弄,絕對不準再自己下廚,聽到沒?!’她一副儼然是‘主人’命令‘情夫’的口氣。
然而,不能怪她如此緊張,如臨大敵般,她可受不了小烈那超迷人的容顏和四肢有什么閃失,否則她鐵定會哭倒十座長城!
從她那單純的臉蛋,他輕易的讀透了她的想法,不禁泛起難掩的笑意。
‘我會記住的。好了,我們去吃消夜吧!’
‘嗯!’
。 。 。
酒足飯飽之后,心情百分之百放輕松的席湘兒,沒頭沒腦的開始訴說自己心里的話,那是她放在心中好久好久的心事了。
‘我第一次的“異性過敏癥”是出現在剛上國一的時候,一剛開始,我以為只是湊巧,但是一次、兩次之后,我就發現情況不對,確定之后便愈來愈嚴重,尤其上了?浦,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今晚找我談話的那個男生是大我兩屆的學長,也是我進入?坪蟛痪帽阆矚g上的初戀情人。剛開始交往,一切都相安無事,直到兩個星期后,他想牽我的手,我的過敏癥便一發不可收拾,而那次正巧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學長他當場就氣走了。
‘隔天到學校之后,那件事便幾乎傳遍學校,從此同學們都把我當成惡心的怪物般看待,只有佩玉不介意,一直把我當成好朋友;但是在異性交往方面就愈來愈糟糕了,學校的男生甚至把我當成賭博的對象,假藉追我為名義,賭我在和對方交往幾天后會發作,或者對哪個人免疫……,于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戀──’
她吐了一大口氣才繼續說道:‘說起來是我自己不好,只因為對愛情的憧憬便來者不拒,對于對方追求我的動機,從未多加思索,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害,真是太笨了。直到遇見你,我才發現憧憬和真正的戀愛是絕對不同的,我一眼就喜歡上你了!
‘和以前那些追我的男生在一起時,我會很興奮,但卻不是因為對方的關系,而是因對戀愛的憧憬所致,純粹只是為了想談戀愛而談戀愛,不論對方是誰都無所謂;但是對你卻不同,我總是無法讓自己的眼睛離開你,和你在一起,我總是一顆心不規律的狂跳不已,白天上班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你,連晚上睡覺時,夢中也全是你……
‘于是我發現我是真正的戀愛了,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的意念愈來愈強烈,愈來愈害怕沒有你的日子,我……,你明白我的心意嗎?小烈!我真的愛你,好愛好愛你,絕對不是在辦家家酒,或玩票性質的,我是真的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可以離開我,好不好?’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離開你,而且會想辦法治好你的過敏癥。你放心,我有一個堪稱“華陀再世”的神醫好友,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我愛你,湘兒,和你一樣不是開玩笑的,我真的愛你!’
如果心可以掏出來,此時此刻他一定會照做,以表示他的真心。
他是真的陷下去了!他知道。因為湘兒的純情告白,無瑕的真心,所以他愿意再為愛情下一次賭注。
是的,賭桌上的‘東方不敗’,情場上的‘獵愛圣手’,事實上只談過兩次戀愛,而且兩次都失敗,全是以無言的結局收場,只是這個秘密只有‘東邦人’知道,別人根本無從得知。
而他在第二次戀愛失敗之后,對愛情便不再抱任何期望,也不再動情,多年來一直如此,雖然他的身邊始終圍繞著許多異性向他主動投懷送抱。直到他意外的遇上了湘兒……
‘你不可以說謊哦!打勾勾!’
席湘兒一雙淚眼楚楚可憐的盯住他,似乎還不太敢相信方才所聽到的話語。
南宮烈愛死她那天真可愛的模樣了!!打勾勾!’他真的完成了她孩子氣的‘約定’。
席湘兒這才笑顏逐開。
南宮烈心血來潮,將手巧妙的動了一下──
‘喏,這花束送給你!’
望著無中生有的姬百合,席湘兒真是大開眼界!酴ぉぴ趺磿谢?!’
‘當然是特別為你而出現的了!快收下吧!’
南宮烈眼中有抹若隱若現的惡作劇光芒,可惜席湘兒沒有發現。
‘嗯!’席湘兒好開心的伸手去拿……‘咦,怎么不見了?!’
‘不會吧,明明在我手中!你瞧!’
瞧她那一臉呆相,南宮烈都快笑出來了。
‘可是──’席湘兒又伸手去試試,那束花還是在她即將碰觸之際消失了。然后,她瞥見他嘴角的笑意,頓時恍然大悟!冒!原來你在耍我,尋我開心!你壞死了!’
有了這層認知之后,席湘兒便開始不平的嚷嚷,外加捶打他的胸膛,以示薄懲。南宮烈則笑得好開心,絲毫不做反抗。
‘我只是想變個魔術讓你高興啊!’仍是百分之百無辜至極的語氣。
‘變魔術?!’對!我怎么沒想到,能那樣無中生有,又突然消失的,一定是魔術啊!她開心的想著!冒舭!那你還會變什么東西?’
這問題問得真蠢!不過她實在太興奮了──她又發掘小烈新的‘特殊才能’啦!
南宮烈在她額上輕吻了一記,才深情款款的說:‘只要你想看的東西,我都可以變出來給你看!不,不只變魔術,只要是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我都會想辦法實現你的愿望!’
席湘兒感動得紅了雙眼,方才的興奮也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認真與深情。
‘我只要你永遠在我身邊,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湘兒……’
他感動得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兩人深情的依偎在一起,彼此都舍不得放開對方。
此時,收音機正巧揚起一首動人的旋律──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 聽聽音樂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愈來愈溫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 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后坐著榣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里的寶
。ㄗ罾寺氖,詞/姚若龍)
‘你知道嗎?我最大的心愿就像這首歌的歌詞般!’席湘兒心有戚戚焉的傾訴。
南宮烈笑得既深情又溫柔!昧耍@也正是我的愿望,我一定會為你實現的,我保證!’
席湘兒感動得再度落淚。
‘就算我有惡心的過敏癥?’
‘我說過那不是問題,我會治好你的!’
‘就算我將來變成滿臉皺紋,沒有牙齒又禿頭的老太婆?’
‘別忘了,那時我也是一個滿臉皺紋,又禿又無牙的老公公了!’
‘你真的不會嫌棄我?’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最珍藏的瑰寶!’
‘小烈──’
她激動得哭倒在他懷中,他則傾注所有的熱情與深情包裹住她。
而收音機里依然播放著那首‘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里的寶
* 。 。
美國.弗羅里達州
如果一定要用花來形容坐在大廳里那三個魅力四射的女人的話,冷艷絕俗的曼姬夫人,正是白蘭的化身;而艷光四射,亮麗高傲的茱莉亞,無疑是一朵盛開的紅薔薇,也因此她一直有個封號叫‘薔薇公主’;雪莉的溫柔婉約、清逸靈秀,則宛如一朵芬芳的白百合。
‘兩位大美人不約而同的來訪,讓弗羅里達增艷不少,真是令人興奮,是吧!茱莉亞、雪莉!’曼姬夫人以迷人悅耳的嗓音說著客套話。
有著一頭金色鬈發及碧綠眼眸的茱莉亞向來直話直說,不吃這一套。‘曼姬夫人,我想你和我們一樣清楚,我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而不是來度假的,所以我就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吧。請你告訴我們,烈在臺灣和一個臺灣女孩同居好一段日子了,這個消息是真的嗎?’她的口氣百分之百是咄咄逼人的那一種。
不等曼姬夫人回答,淡棕色頭發的雪莉便開口為茱莉亞幫腔。‘曼姬夫人,我知道你一定清楚事實的真相,請不要隱瞞,否則我們就自己去證實這個消息的準確性了!’她說話語氣之堅定及氣勢,和她那柔順娟秀的外貌簡直是背道而馳。
曼姬夫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靜靜的、很優雅的啜了一口伯爵茶之后,才緩緩的開口。
‘關于這件事我是早有耳聞沒錯,但是我最近事情較多,所以并未進一步去證實,而打算等烈回來之后,再當面問問他。不過──’她頗有深意的看了看眼前兩位約二十五、六歲的大美人,才繼續說道:‘就算烈真的和女人同居,也是他個人的自由,應該不犯法吧!畢竟他是個單身貴族,也沒有任何婚約在身,是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兩個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茱莉亞和雪莉豈會不明白曼姬夫人話中的含意,但是要妒恨攻心的女人講理,根本是天方夜譚。
‘沒錯!烈愛怎么樣是他的自由,但是我要怎么做也是我的自由沒錯吧!曼姬夫人!
從她說話的語氣,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茱莉亞這個女人是屬于攻擊性強,個性又激烈鮮明的典型。而就是因為了解茱莉亞的個性,所以對于她狂傲的態度,曼姬夫人并不以為意。
‘你究竟想說什么呢?茱莉亞!
‘我希望曼姬夫人不要干涉我們和烈之間的恩恩怨怨!’茱莉亞倒是快人快語。
貼身近侍正要為主子說話,卻被曼姬夫人給阻止了。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和烈之間應該早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是吧!’
‘什么沒瓜葛!關系可大了!’兩個年輕女孩語氣激昂,異口同聲的表示。
曼姬夫人笑得有些冷漠!粫,你們都各自有了論及婚嫁的對象了,何況當初是你們拋棄烈的,烈應該不欠你們任何感情債了吧!
‘我不允許烈愛上其他的女人!’兩個大美人再次異口同聲,而且臉上的表情一樣的充滿怨妒和憤恨。
曼姬夫人又啜了一口茶才做下結論。
‘我可以不管你們做什么,但是希望你們別忘了我的原則,我不會原諒傷害烈的人,不管對方是誰,懂吧!’美麗迷人的笑臉在說這句話時,轉變成充滿威嚇力的表情。
兩個年輕美人不禁瑟縮了一下,互看了一眼之后,才說:‘我們會記住夫人的話的!’
曼姬夫人畢竟是曼姬人人,就算茱莉亞和雪莉再如何目中無人,也不敢不敬她三分。
‘很好!那我恐怕要失禮了,待會兒我有個重要的約會!’
傻爪都聽得出來,她是在下逐客令。
茱莉亞和雪莉倒也很識相,立即起身準備離去。
‘很抱歉打擾夫人了,我們先走了,下次再來探望你。’
‘代我向你們的父親問候一聲。’
送走了兩位不速之客后,貼身近侍即刻追問道:‘曼姬夫人,需不需要我處理一下?’
‘先暗中觀察她們的行動就行了,萬一她們真有什么對烈不利的行動,你再視情況行動。畢竟她們的父親都和我們有生意往來,總是要給他們兩位老人家留點面子,是吧!’曼姬夫人以優雅溫和的口吻表態。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請夫人放心!’
真不愧是貼身近侍兼心腹,果真和主子心靈相通。
‘好了!我們該去赴約了!
‘是的,夫人請!’
* 。 。
臺灣.臺北
再一個星期南宮烈就要回美國去了,所以席湘兒才會瞞著他在下班之后又兼差打工,想要多賺一些錢,買禮物給南宮烈。
雖然說她是‘主人’,南宮烈是她的‘情夫’,而且南宮烈口口聲聲說‘主人該負責供養情夫’。然而,事實上,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這一段日子里,他們的一切生活開銷全都是由南宮烈支付的。
并不是她想占便宜,賴皮不肯付帳,而是因為南宮烈的口才實在太好了,和他理論根本毫無勝算;若和他賭桌見輸贏的話,想贏他就更是笑話一則了。
最重要的是,席湘兒不想因非堅持己見不可,而搞個不好失去了他,那才真是得不償失,虧大了哩!所以絕不是她想占便宜,而是不得已才‘委曲求全’的。
但是,她想買東西送給自己心愛的小烈的心意卻未曾稍減。問題是,每次她買了一樣東西送給小烈時,他一定在次日就回贈她至少雙倍價值的禮物,這么一來,送他禮物就好像是‘變相’要他送禮物給自己的‘手段’了。
雖然她知道南宮烈并沒有這種想法,但她就是不喜歡這樣,所以才會趁著即將出國前不到十天的日子里,做一個短期的兼差打工,買一樣禮物,打算在上了飛機之后,再送給小烈,這么一來他就沒機會‘回贈’了,呵呵!
幸好南宮烈最近似乎較忙,所以沒有對她的晚歸多加過問,加上好友柯佩玉的‘掩護’,她才能順利的瞞著南宮烈在這家花店打工。
至于南宮烈本身究竟在忙什么,席湘兒也不清楚。沒辦法,因為自他們共同生活起,就曾經‘約法三章’,絕不相互干涉對方的個人隱私,所以她雖然知道每天早上南宮烈送她去廣告公司上班之后,便像失蹤了般,整天都不在家,不過他總是會在她下班回家之前,先一步回去。因此,她根本無從得知他究竟在做什么,而且也不敢過問,因為她怕‘答案’將出乎她的意料。反正只要她的小烈一直在她身邊,她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都不再那么重要。
不過,她和柯佩玉都相信,南宮烈真正的身分絕不僅止于‘情夫’這么單純而已!
‘湘兒,你把這幾束花送到飯店去!
花店的老板娘是個難得的好人,給了席湘兒相當的時間彈性,允許她趁午間休息和下班之后,分段來打工。為了感激老板娘的好意,席湘兒更加賣力的想把工作做好。
‘嗯!我這就送去!’
。 。 。
將花束順利送到飯店柜臺簽收之后,席湘兒便準備趕回花店,繼續下一份工作,卻在轉身離去之際,不經意的掃到一個隱沒在角落的熟悉身影──
小烈?!席湘兒不禁向前走了幾步,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走眼了。
真的是小烈!
更令她震驚的是,他的身邊竟然坐著一個金發大美女!
不會錯的,是那個金發大色女,上次和佩玉、哲夫一起吃飯時,跑來向小烈搭訕的那一個!
她絕對不會看錯,尤其是對她的小烈有‘不良企圖’的人,就算化成灰,她都會認得。
為什么小烈會和她在一起?莫非自從上次以后,他們一直有往來,只是我不知通?!席湘兒愈想愈心慌,愈想愈激動。而接下來那觸目驚心的一幕,更讓她差點兒嚇出心臟病來!
那一個不要臉的金發八婆,居然和她的小烈靠得那么近,而且似乎交給小烈一疊厚厚的東西,還一副很神秘的樣子。莫非那是──鈔票?!
她為什么給小烈鈔票?!一股可怕的念頭倏地襲上她的心頭……
不!不可能的,小烈沒有理由拿那個八婆的錢,除非……。不會的,小烈說過他現在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應該不會再接受別的女人的‘收買’,可是……
‘不!不會的,我應該相信小烈,他不會騙我的,不會的──’席湘兒拚命的說服自己,然而她的心卻愈來愈往下沉。
問題是,像小烈這樣人見人愛的國際級大帥哥,就算他原本無意,但是對方可不見得就肯因而放棄呀!何況小烈實在很適合吃‘情夫’這行飯呀!
偏偏另一個可怕的關鍵證據,挑在這個節骨眼跳進她的思緒中──
小烈并沒有一份正當的工作,但是這些日子來的一切開銷都是他全數支付,而且還買了許多價值不菲的禮物送我,難道那些錢是……?!
‘不會的,小烈不會的……’
若非場合不對,她的淚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奪眶而出。她恨不得就這么沖到小烈身邊,問明故事的真相,奈何她的雙腳卻像生根了般,杵在原地動也不動。
她怕!她知道。她怕若這么莽撞的沖過去,事情恐怕將一發不可收拾,而她很可能會因而失去了小烈!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絕對不能沒有小烈!絕對!席湘兒的心狂喊著,幾乎震碎了她的每一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