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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睛寫上愛情 第二章
作者:陳美琳
   
  天已全然亮了!唐母一大早送先生出門後又睡了個回籠覺,這會兒才剛起床,正在梳妝臺前梳頭抹粉。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嚇得她把梳子都給掉了。

  唐母生氣地皺眉。

  這該死的如意,一大早就在那鬼叫鬼叫的想嚇?biāo)廊税。?br />
  唐母站起來正想出去說說她,忽然門被推開,有人沖了進(jìn)來。

  唐母眉皺得更高。她一向是看見這個女兒就頭痛,這會兒見她頂著頭超級短發(fā),兩只眼睜得老大,嘴巴抖著抖著,比手畫腳的不知道想表達(dá)些什麼,看得她怒火直冒。

  「我說吉祥啊!你這是在做什麼?臉沒洗頭沒梳就跑到我面前大呼小叫,成什麼樣子!平常我是這麼教你的嗎?你——你真想氣死我是不是?」

  吉祥心一縮,隨即想起自己的任務(wù),臉部表情更顯緊張。

  「媽,對不起!我太著急了所以沒有多想什麼。」吉祥低頭說。

  「你根本從來不用腦袋想!」唐母瞪著她。「從小我就拿你沒辦法,要你往東你就偏要往西,要你這樣你就偏要那樣,若不是你跟如意長這麼像,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孩子」

  「媽!」吉祥神情黯淡。「你先別罵我了,現(xiàn)在不是時候!

  「喲!我要說你還得挑時候?你這孩子真是……」

  「你是我媽,當(dāng)然什么時候都可以教訓(xùn)我!辜槌冻蹲旖恰!钢皇潜绕鹞襾恚缫鈶(yīng)該更讓你關(guān)心吧?她留書出走了,我不以為在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管我洗臉了沒,梳頭了沒。」

  「什麼?」唐母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改阏f什麼?如意怎么了?」

  「她留書出走了,媽!」

  唐母的尖叫真是一點也不輸自己的女兒,甚至更尖銳,更具沖擊性。

  「你這個死孩子在胡說什麼?」唐母幾乎扭掉了吉祥的耳朵!改阍诟闶裁垂戆?如意好好的在房間里對不對?你睡昏頭了跑來這里跟我胡言亂語,想嚇我?」

  吉祥好不容易掙脫母親的手,揉著疼痛的耳朵大聲說:

  「我沒騙你!如意真的不見了。」

  「也許在屋里其他地方……」

  「在屋里其他地方有必要留書嗎?喏!你看看她寫的!辜榘岩粡埣堖f給母親。

  唐母睜大眼楞了幾秒!接著用手扶著頭說:

  「我都快昏頭了,哪還看得下?如意寫些什麼你就說出來吧!有沒有說她到哪兒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吉祥拿起紙張,裝模作樣看了看,皺眉道:

  「如意說她受不了你老要支配她的生活,尤其是逼她結(jié)婚這一項……」吉祥眨眨眼睛,一派無辜地說:「媽!你逼如意結(jié)婚嗎?她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沒有嗎?」唐母懷疑地盯著地。「如意沒膽子離家出走的!是不是你慫恿她?是不是?」

  「媽!不要什麼事都賴給我好不好?這些天我老看見如意在哭,問她嘛她又什麼也不肯說,我哪里會知道她在煩什麼?又怎麼想得到她會離家出走?」

  「你——真的不知道?」唐母依然半信半疑。

  吉祥堅決地?fù)u頭。

  唐母先是雙唇不住顫動,繼而放聲哭了出來。

  「天!她怎么可以這樣?有什么事好好說嘛!就這麼不告而別,叫我怎麼跟你爸爸交代?跟人家相親的日子都約好了——哎呀!這不是要急死我嗎?」

  「媽!你真的給如意安排相親?她才二十多歲……」吉祥細(xì)聲問。

  「你懂什麼?」唐母拭著淚!高@跟年齡有什么相關(guān)?好機(jī)會可是稍縱即逝的,有好對象當(dāng)然得好好把握,我是為她好。∧敲春玫膶ο竽睦锸请S便就找得到的?這死孩子不懂我的苦心,真是……」她說著,哭得更大聲。

  吉祥扯扯嘴,輕嘆一聲。

  如意啊如意,恐怕你一時半刻是回不來了。

  ☆☆☆

  火車搖搖晃晃,唐如意的心也跟著晃蕩不已。

  一些簡單的隨身物品,一張吉祥給的住址及人名,一本地圖,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毅然決然離開了生活二十多年的家。

  其實她一離開家就後悔——不,應(yīng)該說害怕比較合適,畢竟她還是舍不得家;而即將前往的地方對她而言又是全然的陌生。再說對方是吉祥的朋友,跟她并不相識!吉祥甚至沒有時間跟人家打個招呼,她這樣貿(mào)然前去,萬一人家無法收容她該怎么辦?

  盡管有太多猶豫和恐慌,但只要一想起留在家里就可能得跟一個陌生人共度一生,先前的恐懼與之一比都微不足道了。她可以讓母親為她安排任何事,獨獨這件事不行!她不希望自己婚後依然毫無自由。

  於是她還是上路了,硬下心來買了車票搭火車南下。臺中到高雄說遠(yuǎn)也不遠(yuǎn),她卻緊張得一刻也不敢闔眼!深怕坐過了站,忘了下車。

  如意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離家後的事。不用說母親跟父親一定很著急,但有吉祥在,她說她會處理。當(dāng)然她偶爾也會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問問母親是否改變了要她相親的主意。如果是,她立刻就回家,如果母親依然執(zhí)意如此,那麼她——她——哎呀!她難道一輩子不回家?

  唉!現(xiàn)在想這些做什麼?已經(jīng)踏出第一步就得走下去,也許正如吉祥所說!這是她生命中一個重要的轉(zhuǎn)折點。這麼想讓她好過多了,二十多年千篇一律的日子,該是做點改變的時候了吧!只是——希望一切改變得令她能夠接受。

  ☆☆☆

  雖然不是盛夏,南臺灣的太陽依然非常惡毒;尤其是正午,陽光總是跟著你到任何地方,躲都沒地方躲。

  林德覺得自己是全臺灣最倒楣的人了。

  這個星期的第四次,他的超人拳又輸給哥哥林泰,於是他得撐著花傘,頂著大太陽走到兩條街外的市場去買便當(dāng)。

  原來他可以不必走路去的,當(dāng)然更用不著撐著碎花洋傘;只不過老板把他們唯二部代步的機(jī)車給騎丟了,而天氣又是這麼的熱,他可不希望把自己曬成了大黑人。一白遮三丑這句話并不是只有女孩子才適用。

  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著,也許是傘撐得太低了,才轉(zhuǎn)了個彎就和人迎面撞了一下,對方發(fā)出一聲尖叫,林德的傘則脫離他的手,掉在一旁。

  林德揉了揉被撞痛的胸口,抬起頭正想破口大罵,張開嘴,眨了眨眼硬是擠出了個頗不自然的笑容對對面的人說:

  「老板娘,是你。窟@麼巧!

  「巧什麼?」一個年約五十,打扮怪異的婦人皺眉嚷著:「你是怎麼了?撞得我疼死了!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沽值屡阒δ槪钚抛约菏堑沽耸畮纵呑拥拈苟疾恢。

  「算了!箣D人揮揮手。「這大熱天的你上哪兒去?」

  「買便當(dāng)!沽值抡f。

  婦人嬌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們還沒吃中飯。來,不用買了,我給你們準(zhǔn)備了涼面和綠豆湯,既清涼又對胄口,這麼熱的天,吃外頭的東西很容易生病的!

  「可是老板還交代了要買菸……」

  「別給他買。菸抽得這麼兇干嘛?想早點死啊,」婦人停了停,又?jǐn)[出笑臉!高!我跟你一道走,至少你有把漂亮的傘,和我這身衣服正相配。你知道嗎?我也很怕曬太陽,可惜家里四、五把洋傘都跟我的衣服顏色不相配!

  林德楞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呃——老板娘喜歡的話就拿去用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婦人呵呵直笑。

  「阿德!你真是個討人喜愛的乖孩子,這麼體貼,傘真的要送給我?」

  林德只有點點頭。這下好了,沒了機(jī)車,連傘都給了老板娘,下回他猜拳又輸了的話就得讓太陽烤著去買便當(dāng)了。

  「那麼我來撐傘,你替我提著涼面跟綠豆湯!箣D人笑著說。

  林德當(dāng)然只有照做,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個倒楣鬼。

  婦人撐著傘左右擺著姿勢。

  「好看吧?真的很配對不對?」

  「是!很好看!沽值曼c頭。

  「太好了,我總是煩惱這套衣服沒飾品可以搭配呢!謝謝你,阿德!箣D人說著,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林德并不訝異,他早知道這是老板娘表示感謝和喜愛的習(xí)慣動作,就在上個星期吧!他還看見她親吻一只天竺鼠。

  「好了,快走吧!綠豆湯不冰可就不好吃了!箣D人說罷,踩著浪漫的步伐前進(jìn),林德只有長嘆一聲跪在後頭。反正他是全臺灣最倒楣的人!

  ☆☆☆

  他其實早就醒了,只不過因為昨夜喝多了,頭有些疼,想在床上多躺一會兒。他是這麼希望,但當(dāng)聽見腳步聲和那獨一無二的嘀咕時,便知道無法如愿了。

  果然,她不一會兒就上樓來了,裝扮時髦一如以往的每一天。她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jìn)屋里,回頭深吸口氣,明顯地是想叫醒他,卻看見他已半坐在床上盯著她瞧了。

  「你醒了?」她皺眉問。

  「早就醒了!顾麘袘械卮。

  「醒了怎么不下樓去工作呢?阿泰阿德他們忙得臉都青了!你卻在這兒偷閑睡大頭覺,不要說你是老板,我這個老板娘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是我媽,又不是我老婆,還老讓人叫你老板娘!官R鷹風(fēng)抓了抓過長的頭發(fā),找了根鞋帶胡亂扎在頸後。

  「咦?我是老板的娘沒錯。∽屗麄冞@麼叫我有什麼不對?等你討了老婆再來討論老板娘給誰當(dāng)這個問題吧!」賀母在沙發(fā)上坐下!覆皇俏覑壅f你,小鷹!你那頭長發(fā)也該剪了,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有兩個女兒呢!」

  「最近太忙了,沒有時間上理發(fā)院!官R鷹風(fēng)說,并伸伸懶腰下床,隨手拿起一件襯衫套上。

  「沒時間?我看你是玩瘋了。昨天一定又喝醉了吧?不然怎么會睡到現(xiàn)在?」

  「同學(xué)結(jié)婚總免不了要喝幾杯嘛!我沒喝醉,只是頭有點痛,可能是感冒!

  賀母嘆了口氣。

  「媽!你怎麼了?嘆什么氣?」

  賀母不勝唏噓道:

  「老是去參加同學(xué)的婚禮,什麼時候才輪到媽發(fā)發(fā)帖子請人家來參加你的婚禮呢?」

  賀鷹風(fēng)躲進(jìn)浴室中,拿起牙刷擠上牙膏使勁刷起牙來。

  「你以為躲進(jìn)浴室就有用嗎?」賀母可不吃他這一套!敢粋母親想看見兒子成家哪里錯了?你這麼不把老媽的心愿放在心上才是不孝。阿德對我都比你對我來得重視,他甚至把他那把漂亮的花傘都送給我了,顏色跟我這身衣服差不多——嗯——好像更淺一點;總之很好看,尤其跟我的衣服一搭配……」

  「媽!你離題了!官R鷹風(fēng)滿口泡沫卻仍不得不開口提醒,盡管他不愿母親叨念他的終身大事,但聽她說兩個小時的服裝搭配同樣會叫人生病。「你不是特意來跟我討論洋傘和你的衣服吧?」

  「我是給你帶午餐來,你梳洗完就快出來吃。」賀母終於回到正題。

  「午餐?不是讓阿德去買了嗎?」

  「我在半路上遇見他了。天這麼熱,你們當(dāng)真吃得下那些雞腿飯排骨飯?」

  「肚子餓了什麼都吃得下!官R鷹風(fēng)走出浴室,嘆氣道:「阿德讓你攔下了,那我要他買的菸……」

  「我已經(jīng)放話出去了,那對雙胞胎兄弟誰再敢?guī)湍阗I菸,我就扣誰薪水!

  賀鷹風(fēng)識相地點點頭沒有說話。他不會這麼就戒了菸,但以後恐怕得自己去買了。

  「下去吧!我餓了,午餐吃什么?」他問。

  賀母微笑。

  「我做了涼面和綠豆湯,這種天氣吃這些最棒了,又涼快又衛(wèi)生!

  這種軟綿綿的東西喂得飽阿泰阿德嗎?

  涼面他還可以忍受,至於綠豆湯——賀鷹風(fēng)厭惡地皺起眉,為什么他母親總是忘了他最討厭吃的東西就是甜食?

  ☆☆☆

  稍後,在樓下機(jī)車修理廠一旁的小桌上,賀鷹風(fēng)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涼面,林泰林德兩兄弟則已經(jīng)吃飽繼續(xù)修補(bǔ)著破胎。

  「你邊吃邊聽我說好不好?」賀母說。

  賀鷹風(fēng)點點頭,推開涼面,皺著眉舀了匙綠豆湯到嘴里。

  「我告訴你啊小鷹……」

  「不是告訴你別叫我小鷹嗎?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鷹風(fēng)啊!媽又感應(yīng)到你生命中的伴侶了!官R母眉開眼笑,彷佛中了統(tǒng)一發(fā)票第一特獎。

  賀鷹風(fēng)將口中的綠豆湯噴了出來,又懊惱地撕了張面紙擦拭著自己的褲子。老天!明知甜食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難以下咽的東西,為什么要在他吃綠豆湯時把這種話題拿出來說?

  「求求你,媽!別又來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說的是件好事,你那個樣子活像我翹辮子了!」

  「別這麼咒自己!官R鷹風(fēng)放下手中的碗!笅專∧憔烤褂指杏X到什麼讓你認(rèn)為我『又』該結(jié)婚了?」

  「這回是真的,我看得很清楚,一點都不像在作夢。媽有信心,一定錯不了。」

  「你總共夢見十多次,哪一次準(zhǔn)過?」賀鷹風(fēng)嘆氣!笅專∧阆矚g這一套可以去算別人的命,別老拿我開刀好不好?我不是說過了嗎?現(xiàn)在我一點想結(jié)婚的念頭都沒有!

  「你這么說真是侮辱了媽,媽的預(yù)言是很準(zhǔn)的。上回林太太的貓咪不見了,還不就是因我的夢找回來的?」賀母委屈地看著兒子!敢郧笆啻沃圆粶(zhǔn)都是因為你不肯照我的話去做,否則我孫子都不知道幾個了呢?」

  「你要我拿朵玫瑰花站在馬路中央,再不然就是到某超級市場買一打啤酒,可是不能付錢,要轉(zhuǎn)身就走。媽!這麼怪異的事我怎麼做得出來嘛!」賀鷹風(fēng)幾乎吐血,想找根菸抽才想起菸早就沒有了,恨恨地將空菸盒往垃圾桶一扔。

  「為了一生的幸福怎麼犧牲都是值得的。當(dāng)年你爸不就是我閉上眼睛從一數(shù)到十挑中的?」賀母露出夢幻般的眼神!付嗄甑幕橐錾钍俏疫@輩子最甜蜜的回憶,雖然你阿爸已經(jīng)過世快十年了,在我心里他永遠(yuǎn)是唯一的愛。聽媽的話,鷹風(fēng)!你也會有一個永生難忘的甜蜜婚姻!

  賀鷹風(fēng)微笑。

  「媽!我知道你跟爸的幸;橐鍪鞘篱g少有,但那可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尤其你們的開始是那麼荒謬。算了啦!我不可能去做你要求的那些丟臉可怕的事,你何不放過我?」

  「哎呀!這回你什么也不用做,她自己會來找你!箍匆妰鹤討岩傻难凵,賀母忙再保證:「真的,我夢見她自己來找你,你甚至連站起來都不用!

  「就算她出現(xiàn)又怎么樣?感情這種復(fù)雜的東西可不是互看一眼就能產(chǎn)生的。!」

  「我知道你不會一眼就愛上她,但總得給彼此一個機(jī)會嘛!鷹風(fēng)!你答應(yīng)媽,如果她真出現(xiàn)了,把她留下來,一定要把她留下來!

  「你瘋了啊媽?我總不能綁住她吧?」賀鷹風(fēng)好想抽菸,好想抽它個十幾二十根。

  「媽只是希望你別老是板著個臉,任何一個女孩子見了你這副樣子都會嚇走的……」

  「我就是這個樣子,要我沒事就擠出個白癡兮兮的傻笑我可不干!

  「你你這樣就是完全不考慮媽的心情嘛!」賀母眨眨眼,似乎要流下眼淚!改惆肿吡诉@麼久,你也長大了沒空多陪我。你早日交個女友,組織自己的家庭,那不只是我,相信也是你爸的心愿,我只是代他催你,誰知道你一點也不把我的話當(dāng)一回事……」她說著說著,傷心地趴在桌上痛哭,在一旁修車的林泰林德則好奇地想看又不敢看。

  賀鷹風(fēng)將臉埋入手中。

  又來了!她想順?biāo)煨囊鈺r最愛用這一招,他要不就順了她的意,要不就視若無睹讓那對雙胞胎兄弟以眼光指責(zé)他不孝。

  想了又想,他終於還是無奈地嘆氣。

  「最後一次了,如果你說的那個女孩沒出現(xiàn),你就去算別人的命,再也別管我什麼時候戀愛什麼時候結(jié)婚,好不好?」就再依她一次吧!反正他從來也不信他母親那一套,林太太的貓咪向來都是在一定的地方出現(xiàn)的。老天垂憐,至少這回他什么也不用做,夠幸運的了。

  賀母的笑容出現(xiàn)極快,雙胞胎嚇了一跳,趕忙轉(zhuǎn)頭繼續(xù)修車。

  「聽媽的話沒有錯啦!一定會出現(xiàn),一定會的!」賀母笑著拍拍兒子的肩。

  賀鷹風(fēng)扯扯嘴角。

  「好了,親愛的媽媽,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怎么樣才知道哪一個是我『未來的老婆』?她有什麼特徵讓我一看就認(rèn)得出來?」

  「這個啊——這個暫時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我一看見她一定會知道的,看見就知道了。呃——我約了林太太摸八圈的,先走了,你笞應(yīng)我的事別忘了,要記得喔!」

  幾秒鐘光景,賀母已走得不見人影,留下眉頭揚(yáng)得老高的賀鷹風(fēng)和一旁不斷聳動肩膀偷笑的林氏兄弟。

  ☆☆☆

  「小姐!到了,你說的住址就是這里,車資是兩百七十五元!购孟襁^了一個世紀(jì),計程車終於停了下來,而這里離高雄市區(qū)其實已經(jīng)挺遠(yuǎn)的了。

  唐如意打開小皮包付了車資,提著行李下車,看著眼前一間臟亂烏黑的機(jī)車修理行,心里枰枰直跳。

  就是這里嗎?吉祥大學(xué)死黨的家?

  天!她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情況?只憑吉祥的一封信就能讓人家收留她嗎?

  想著想著,唐如意更加裹足不前。她連走進(jìn)去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如何開口,可能的話,她真想原車回車站,再搭火車回家。

  她正想著,就聽見身後計程車開走的聲音,驚得她回過神來。她是怎麼了?難道真想回家去,在母親的安排下隨便嫁人?

  不!吉祥說這是她新的開始,她不能退縮,她不能總是這麼膽小。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想朝里走,看見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其中一個還指著她大叫。

  「你——你一定是……」

  他的語意不明,唐如意一點也聽不懂。她靦腆一笑:

  「先生!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會不會就是我們老板娘剛才說的那個自己會送上門來……」林德話沒說完,一塊沾滿油污的抹布已經(jīng)啪的一聲蓋上了他的臉,扔抹布的人正是賀鷹風(fēng),這家修車行的老板。

  林德扯下臉上的臟抹布,用袖子不停地擦著臉。

  「老板!干嘛用那麼臟的抹布扔我?你看看我的臉黑成這個樣子。」他不滿地抱怨。

  「下回你再做這麼蠢的事情,也許我扔過去的就是老虎鉗了!官R鷹風(fēng)狠狠瞪他。

  林德委屈道:

  「是老板娘離開前交代的!說是一看見年輕的女孩子就問一問,我也是奉命行事嘛!」

  林泰看著弟弟搖搖頭。

  「說你是豬你還真是豬,有人像你這麼問的嗎?不給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才奇怪了。」

  「老板娘說事關(guān)老板一生的幸福,所以我才——」面對兩個人的指責(zé),林德的頭越來越低。

  「我媽沒大腦也就算了,你也跟著少根筋?」賀鷹風(fēng)嘆氣!肝乙呀(jīng)夠煩的了,你們兩個別跟著我媽瞎起哄,省得我火大起來揍人!

  「老板娘說怕你錯過了,要我們幫忙注意一下——」

  「用不著!官R鷹風(fēng)又瞪他!改汶y道也跟我媽一樣,白癡地以為有女孩子會自己找上門來,要求留下?」

  他們在店里爭執(zhí)討論些什么唐如意其實聽不清楚,只是從店外看見一個表情兇惡的人似乎在指責(zé)長相相似的另外兩個。

  這里真是吉祥說的地方嗎?這麼久了沒看見半個女孩子,吉祥的大學(xué)死黨究竟在哪里?

  也許她在外頭站太久了,終於引起屋里三個人的另一次注意。

  賀鷹風(fēng)一回頭看見剛才跟林德說話的女孩子還站在原地,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揚(yáng)了揚(yáng)眉,向她走去。

  「你有什麼事嗎?」看她提著行李,不像有機(jī)車拋錨在其他地方的樣子。

  看見眼前魁梧且表情并不友善的男子,唐如意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呃——請問——請問賀莉娟小姐是不是住在這里?」她告訴自己忽略過快的心跳,只是說話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莉娟?」賀鷹風(fēng)皺眉!改阏宜惺颤N事?」

  「我——我是她大學(xué)同學(xué)的……」

  「我沒問你是誰,只問你找她有什麼事!

  唐如意又後退一步。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說起話來這麼兇?她咽咽口水,抖著聲音說:

  「先生,我……」

  「小姐!我拜托你好不好?說清楚你的來意,我們很忙,沒時間跟你這麼耗著!官R鷹風(fēng)不耐地說,只想快些知道這個畏畏縮縮、活像只小老鼠似的家伙究竟找莉娟干什麼。

  林德在此時猶豫地走上來,拉拉賀鷹風(fēng)的袖子。

  「老板,你答應(yīng)老板娘要對女孩子和顏悅色,你忘了?」

  賀鷹風(fēng)咬著牙回頭,後悔自己當(dāng)初怎麼會答應(yīng)讓這對雙胞胎到店里來工作,尤其是這個白癡林德。

  「你是太閑了還是嫌薪水太多?還不快給我滾回去工作!」他幾乎在咆哮。

  「可是老板娘交代……」

  「我媽的話你還當(dāng)圣旨啊!不會有那種女人的你懂不懂?根本不會有人找上門來,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

  他的吼叫讓唐如意害怕。她又一次不由自主往後退,這回卻絆住了行李,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踉蹌地就要往一旁倒。

  賀鷹風(fēng)一個箭步上前攔腰抱住了她,她卻因為想像中的惡人就在她身邊靠著她而臉色蒼白,頭昏目眩。

  怎麼辦?現(xiàn)在該怎么辦?找不著吉祥的同窗死黨,又不能回家隨便嫁人,她到底該怎么做才對?沒有人能幫她了嗎?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沒受傷吧?」林德焦慮地喊著。

  唐如意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發(fā)現(xiàn)三個人男人圍在她身邊,昏眩的感覺又涌向她,彷佛搭了一天車卻在現(xiàn)在才開始感受到什麼是暈車。

  唐如意喃喃說著,她其實也不很清楚自己竟真的說了這些話。

  「讓我留下來,不要趕我走,求求你……」她望進(jìn)抱著她那個人的雙眸,含淚要求。

  「哦!哦,就是她了嘛,她拜托你別趕她走。老板娘實在厲害耶!她真的有超能力!沽值鲁绨莸卣f,而這是唐如意所能聽見的最後一段話,即使她并不十分明白其中的意思。

  然後,黑暗包圍了她,生平第一次,唐如意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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