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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袖問情 第六章
作者:左晴雯
   
  次日一早,董賢破格升遷一事立即傳遍整個(gè)宮中,尤其是覬覦董賢美色的那位王氏侯爺,更在聞言之后便十萬火急的找上王公公。



  “你給我說清楚,皇上封董賢為議郎一事可是屬實(shí)?”那侯爺一臉“屎”相,大有心中肉被割去的味道。



  王公公暗笑在心中,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很識(shí)趣的表現(xiàn)出一副遺憾無奈的模樣,“侯爺息怒,阿賢之事確實(shí)屬實(shí),請侯爺恕罪!”



  “怎么會(huì)這樣,皇上為何會(huì)看見董賢?!皇上不可能見到董賢的,除非……”



  “圣旨到!”侯爺?shù)脑捝形凑f完,門外便傳來響徹云霄的聲音。



  “董賢何在?”傳旨太監(jiān)一進(jìn)門便問道。



  王公公這才不得不派人將董賢傳喚出來,一見到貌美如花的董賢,那侯爺便又色心大起,眼見就要抓著董賢,幸好傳旨太監(jiān)適時(shí)宣旨。



  “圣旨在上,何人膽敢不跪!”



  侯爺這才心有不甘的罷手。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議郎董賢即日起再晉升為諫大夫,宣旨完畢,接旨!”



  “吾皇萬歲,萬萬歲!”



  “董大人,請即刻隨我去晉見皇上,皇上正在御書房等您呢!”傳旨太監(jiān)客氣的說道,不無奉承之意。



  侯爺當(dāng)場灰頭土臉的氣走,臨走之際,還惡聲惡氣的撂下一句,“賤人!你可真行,竟找了皇上當(dāng)你的靠山,也難怪皇上寵你,祖?zhèn)黢焙茫『!?br />


  董賢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罢埓笕宿D(zhuǎn)告皇上,要他收回這道圣旨,就說微臣無功不受祿!”



  “董大人萬萬不可如此莽撞,皇命不可違,否則恐有殺身之禍!”傳旨太監(jiān)和王公公齊聲說道。



  “可是……”董賢也不是傻瓜,豈會(huì)不明白這層道理和嚴(yán)重性,但他實(shí)在氣不過那位侯爺?shù)男呷,簡直太欺?fù)人了。



  “請董大人即刻隨奴才前去晉見皇上,皇上正等著您哪!而且還托囑奴才,務(wù)必將您帶去,請大人不要為難奴才!”說這話時(shí),傳旨太監(jiān)不忘向王公公投以求援的目光。



  王公公也夠義氣,連忙幫著勸說:“阿賢……不,董大人不妨先去見皇上,有事也好當(dāng)面秉告皇上,讓張公公得以交差!



  “王公公我……”董賢就是見不得別人因自己而受累!爸懒耍疫@就隨張公公去見皇上!”



  “謝謝董大人!”傳旨太監(jiān)張公公連忙致上感謝之意。







  ※                              ※                                  ※







  一見到心愛的人兒,劉欣便眉開眼笑的走下座位,迎上前去!百t卿總算來了,朕盼得好辛苦呢!”



  古人所謂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正足以說明劉欣此刻的心境。



  瞧他那欣喜若狂的神情,原本滿腔怒氣的董賢,一時(shí)之間也不好怒顏相向,只好保持緘默。



  劉欣發(fā)覺他原有的朝氣不見了,便關(guān)心的緊握住他的雙手追問道:“賢卿怎么了?”



  董賢定定的凝視他半晌才說出心中的想法!盎噬希⒊枷胝埢噬鲜栈胤馕⒊紴橹G大夫的圣旨!”



  “為什么?!賢卿不滿意這個(gè)官職?!那朕可以再給你更高的職位,只要賢卿開口,朕什么都答應(yīng)你!”劉欣神色緊張的表示。



  董賢一臉正色的截住他的話。“不是的,皇上!微臣只是認(rèn)為無功不受祿,皇上破例升遷微臣為議郎,微臣已深感榮幸,不敢再有更踰矩的貪念,所以……”



  “朕乃一國之君,想封誰就封誰,賢卿如不接旨,就是沒把朕這個(gè)皇上看在眼里,和那班只知討好太皇太后的勢利之徒又有何兩樣?!”劉欣負(fù)氣的怒道。



  朕待他如此厚寵,他居然還這般不識(shí)好歹!



  董賢連忙下跪極力解釋,“微臣絕無此意,請皇上息怒,微臣只是不希望皇上因?yàn)閷ξ⒊嫉穆《,而落人口?shí),請皇上明鑒!”



  他說的全是實(shí)話。



  劉欣因他的話而受到強(qiáng)烈的震撼。“賢卿快起來!是朕錯(cuò)怪你!”



  他不忍極了,也不管什么禮教,一個(gè)俯身便將董賢給扶起緊抱在懷中不舍松手。



  “賢卿不必?fù)?dān)心朕會(huì)受到非議,一切朕自有定奪,賢卿只管接任諫大夫之職,只要你今后一直跟隨在朕左右,恪盡諫大夫之職,又有誰敢說你是非,說朕不是!”劉欣一心說服他。



  見他如此執(zhí)著,董賢知道再多說也無益,便改口說:“微臣遵旨便是,但請皇上今后勿再無端封賞微臣,微臣恐怕?lián)黄!?br />


  “這么說來,賢卿不再反對朕的封賞了?”連劉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自己居然會(huì)因此而心情大好。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按禮制論之,像這般不識(shí)抬舉的愚臣,早就貶官、勒令辭官,甚或給他套個(gè)“以下犯上”的罪名,將其處死,豈容得他如此撒野。



  然而,此刻他卻甘之如飴,一點(diǎn)也不以為忤。



  “皇上,請放開微臣!”董賢愈來愈不了解他的行徑了。



  莫非皇上有擁抱著臣子說話的奇怪習(xí)性?



  遺憾的是,劉欣正沉醉在幸福海里,根本聽不見他的話語。







  ※                              ※                                  ※







  這天,董賢和往常一樣,于入夜后奉召到御書房陪讀。劉欣一時(shí)興起,命人傳來酒與小菜,和董賢兩人趁興暢飲闊論。



  “朕將來親自掌政時(shí),一定要一改現(xiàn)在宮中奢靡浮夸的風(fēng)氣,并任用清廉的賢臣,以造福蒼生萬民!”劉欣帶著幾分醉意,侃侃談起自己的抱負(fù)。



  一向不勝酒力的董賢,才一杯下肚,精神便已開始恍惚。“皇上一定可以實(shí)現(xiàn)心愿的,微臣相信您一定可以成為一代賢君!”



  “到時(shí),朕一定要封你為大司馬,成為朕最重要的心腹賢臣,協(xié)助朕共同治理天下!”劉欣信誓旦旦的立下宏愿。



  這些全是他的肺腑之言,終有一天,他定會(huì)實(shí)現(xiàn)今日所許下的承諾。



  董賢直覺醉意愈來愈濃!胺叛厶煜,比微臣才識(shí)更淵博、才能更雄厚的人才多如過江之鯽,皇上切不可妄下斷論,微臣只要能一直在皇上身邊,為皇上分憂解勞便心滿意足了!”



  好個(gè)不慕榮利的賢卿,放眼天下,又有誰能像他如此淡泊名利,一心只是為朕著想呢?



  一股暖流緩緩悄悄的流竄過劉欣的心扉,令他激動(dòng)不已,對董賢更加深愛難舍。



  “再陪朕喝一杯吧!”他好喜歡他那醉酒紅暈的嬌俏模樣,看得他心湖波濤洶涌,全身愈來愈熱,一股濃烈的欲念在不知不覺中占滿了全身的每一個(gè)細(xì)胞、每一根神經(jīng)。



  “微臣已不能再喝了……”董賢醉眼惺忪的婉拒。



  誰知他那不勝酒力的嬌羞模樣,激得劉欣更加欲罷不能的勸酒。“再陪朕喝一杯,最后一杯,好嗎?賢卿!”



  董賢推拒無效,便順了他的意,喝下滿杯的酒。



  結(jié)果,酒方一下肚便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體一軟便向側(cè)邊傾倒。



  劉欣順勢拉了他一把,讓他躺倒入自己懷中。“賢卿,賢卿,你還好嗎?”



  董賢已醉得不省人事,好不容易吐出一句,“沒事,只是很想睡覺……”



  之后,便紅著一張醉顏在劉欣懷中睡去。



  “賢卿……”望著懷里的可人兒,劉欣心中的熊熊欲火早已將自己灼燒得體無完膚。



  不知不覺中,他燙熱的唇已貼近他微張的紅唇邊。



  “賢卿……”劉欣再也無法遏止的吻上他柔嫩的雙頰、秀挺的鼻尖、飽滿的額、可愛的下巴,然后,終于吞噬了他那嬌艷欲滴的朱唇……。



  “唔……”董賢呻吟了一下,隨即又昏睡過去。



  劉欣的理智因而回復(fù)了數(shù)秒鐘,但也僅止于那曇花一現(xiàn)的片刻,之后,他心中難以壓抑的狂熾愛火便讓他不顧一切的輕輕挑開伊人的衣襟……



  然后,他傾注所有的深情與溫柔,沿著他那白里透紅的粉頸,由上而下的吻遍他胸前的每一吋肌膚——



  “皇上……”由睡夢中驀然驚醒的董賢,慌亂的反抗劉欣的“異常熱情”,奈何醉酒的他根本無力拒絕劉欣那排山倒海而來的“熱情”,只能無助的叫嚷。



  “不要……皇上……”



  遺憾的是,欲火焚身的劉欣根本聽不進(jìn)他那彷若游絲般的叫嚷……







  ※                              ※                                  ※







  清晨,當(dāng)劉欣從甜美的夢中醒來時(shí),竟意外的發(fā)現(xiàn)董賢已不在他身邊!百t卿?!”頓時(shí),他睡意全失,一躍而起,忙著四處尋人。



  “賢卿?”



  正當(dāng)他遍尋不著伊人蹤跡,心急如焚時(shí),董賢赫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皢⒎A皇上,微臣有事稟奏!”



  他的聲音聽來相當(dāng)平淡,臉上則是沒有表情的蒼白。



  劉欣心疼極了,二話不說便上前去攙扶他,董賢卻向后瑟縮,拒絕他伸出的援手。



  “賢卿?”劉欣這才發(fā)覺他態(tài)度有異。



  “請皇上恩準(zhǔn)微臣辭官返鄉(xiāng)!”董賢低首說道。



  “什么?!”劉欣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連忙沖過去,“你想離開朕?!”



  就在他的手即將攫獲他纖細(xì)的手腕時(shí),董賢像只驚弓鳥般,慌亂的叫了一聲,“不要碰我!”



  他的身體更在說話的同時(shí)逃離劉欣數(shù)步之遠(yuǎn)。



  “微臣啟奏完畢,請皇上恩準(zhǔn),恕微臣先行告退!”語畢,不待劉欣反應(yīng),董賢便自顧自的匆匆離去。



  “賢卿,回來!賢卿!”好不容易從驚愕中回神的劉欣,沖到門邊對著早已遠(yuǎn)去的人兒大叫,只可惜董賢早已不見蹤跡。



  半晌,劉欣終于放棄無濟(jì)于事的吶喊,退回房中,開始思索更有效果的良策。



  “朕絕對不會(huì)讓你離朕而去的,絕不!你盡快覺悟吧!我的愛卿!”劉欣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面,以表示絕不更改的堅(jiān)定決心。



  是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絕不會(huì)讓董賢離開他的身邊,尤其在經(jīng)過昨夜的纏綿之后,他對他的獨(dú)占欲和愛意更加瘋狂而難以收回、無法制止。







  ※                              ※                                  ※







  王公公在皇上的緊急召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去見董賢。



  一進(jìn)門便見到正忙著收拾衣物的董賢。



  “董大人!”王公公忍不住喚了他一下。



  董賢這才注意到他的到來!巴豕是叫我阿賢吧!我實(shí)在不適合當(dāng)什么大人!”



  說話時(shí),他手上的動(dòng)作并作稍作停歇。



  看著他那張失去笑顏的蒼白臉龐,王公公不禁一陣心疼——他所擔(dān)心的事終究還是發(fā)生了。



  “咱家剛從皇上那兒回來!”王公公有些困難的開口。



  董賢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不帶感情的應(yīng)了一聲,“哦!”



  王公公懊悔極了,原本天真開朗的美少年,才經(jīng)過一夜,居然變得如此冷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都是咱家的錯(cuò),一切都是咱家的錯(cuò),如果那時(shí)咱家不將你派去值漏刻,那一切便沒事了……”



  董賢見狀,立即放下手邊的動(dòng)作,走到他身邊安慰他!巴豕f別自責(zé),阿賢一點(diǎn)也不怪你,這并不是你的錯(cuò),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如果那時(shí)……”



  往事已矣,昨夜的傷痛令他無法順利的說完全部的話語。



  “阿賢……”他的溫柔體貼,讓王公公更加愧疚不已!澳惝(dāng)真要辭官返鄉(xiāng)?”



  “莫非王公公不同意或覺得不要?”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方法中,最適當(dāng)?shù)囊粋(gè)了。



  王公公嘆了一口氣才說:“此法是沒什么不好,怕只怕你無法如愿啊!”



  “難道皇上不準(zhǔn)?!”董賢頗為激動(dòng)。



  王公公的雙手重重的放到他瘦弱的肩上,語重心長的提出心中的觀點(diǎn)!鞍①t,你冷靜聽王公公說,相信聰慧過人的你,和咱家一樣清楚,以目前的情況而言,皇上是不可能讓你辭官返鄉(xiāng)的……”



  “那我該怎么辦?!難道要我繼續(xù)若無其事的伺候皇上,陪伴皇上,萬一哪天,皇上又……”董賢說不下去了。



  他也知道皇上不會(huì)就這么輕易罷休,但他實(shí)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一直到現(xiàn)在,他還不大能接受昨夜的事是真實(shí)的,他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場惡夢,他真的好喜歡和皇上在一起的感覺,談心、玩笑、討論國家政事、古圣先賢的治國之道及各種論著,那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方式!



  尤其皇上的想法和他是那么的相似,不謀而合。他多么希望就那樣的永遠(yuǎn)待在皇上身邊,誰知……



  “阿賢,請聽王公公一言,皇上他是十分喜愛你的,所以才會(huì)……”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詞句了嗎?王公公一面說一面暗嘆不已。



  “就算皇上再如何厚愛阿賢,也不該……”他顯得十分激動(dòng)。



  王公公豈會(huì)不明白他心中的痛楚!盎噬纤恢笔呛芄陋(dú)、很寂寞,身邊的人全都是唯太皇太后之命是從,就連皇后和嬪妃們也都只為一已私利,根本毫無情分可言,在如此治國、情感兩方面皆失志不如意的情況下,皇上的無奈和悲痛可想而知,這些你也完全明白,不是嗎?而今,皇上好不容易遇到了你,遇到一個(gè)讓皇上完全信任,打從心坎喜愛的臣子,也難怪皇上他……”



  “王公公說的阿賢都明白,但是阿賢是個(gè)堂堂男子漢,皇上怎么可以……阿賢實(shí)在無法接受這樣的遭遇啊!”董賢幽幽怨怨的說出心中真正的感受。



  “王公公明白……王公公完全明白,這一切真是太委屈你了,但是,事到如今,恐怕已非咱們能隨心所欲的決定一切了!”雖然事實(shí)殘忍無奈,但人總是要面對現(xiàn)實(shí)的。



  “王公公……”董賢當(dāng)然明白王公公所說的事實(shí),就是因?yàn)橥耆靼,他才?huì)更難以自持。



  正當(dāng)老少兩人處在一片愁云慘霧中時(shí),張公公又帶著皇上的圣旨找上門來了。



  “諫大夫董賢接旨。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即日起,諫大夫董賢晉封為將作少府,董氏一族亦同時(shí)另行封賞,欽此謝恩!”



  董賢一聽,腦筋頓時(shí)呈現(xiàn)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



  “阿賢!阿賢!”王公公拚命搖晃他略嫌冰冷的身子,企圖拉回他的注意力。



  “皇上怎能這樣?!皇上怎能這樣?!”這么一來,他豈不是完全沒有退路了?!



  尤其他的爹爹董氏是那么的貪慕榮利,又善于見風(fēng)轉(zhuǎn)舵,一旦皇上大行封賞之后,就更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王公公見事情已演變到無法挽回的局面,因此轉(zhuǎn)而勸諫董賢!鞍①t,你冷靜的聽王公公說,你不是一直想當(dāng)皇上身邊的賢臣,盡力輔佐皇上,以造福萬民嗎?現(xiàn)在,機(jī)會(huì)終于來了,這可是別人盼也盼不到的天大良機(jī),你實(shí)在該好好把握,何況皇上他或許只是一時(shí)沖動(dòng)……”其實(shí)他心里十分明白,皇上在提起董賢時(shí)的眼神,絕非以“一時(shí)沖動(dòng)”四個(gè)字便可帶過,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狂熱眼神,是熱戀中的男人才會(huì)擁有的眼神。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這么說了。



  也不知道董賢是不是真被王公公一番話所說服,只見他倏地沉默不語。



  經(jīng)過了半晌,董賢依舊不動(dòng)也不說話,于是王公公又喚了他一聲,“阿賢!”



  這次他總算有了響應(yīng)!拔疫@就去見皇上!”語氣是堅(jiān)決而不容改變的。



  “阿賢?”王公公頗為意外,眼中有藏不住的擔(dān)心。



  較之方才,此刻的董賢顯得相當(dāng)冷靜。“王公公不必?fù)?dān)心,阿賢自有分寸!”



  聽到他這番話,王公公才安心了些!耙埠!皇上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                              ※                                  ※







  “微臣叩見皇上!”董賢很快便到了御書房。



  劉欣一見到心上人便眉開眼笑。“賢卿不必多禮,快起來,到朕身邊來!”



  說話的同時(shí),他已手口并用的伸出熱情的雙臂,企圖攙扶董賢,將他擁抱入懷。



  董賢巧妙的回避了他的熱情,退到離他稍遠(yuǎn)的角落!拔⒊加惺孪雴⒆嗷噬!”



  “賢卿有什么話就直說!”劉欣當(dāng)沒瞧見他的反應(yīng),又向他走了過去。“喜歡朕給你的封賞嗎?”



  董賢又倒退了幾步。“皇上,記得您曾答應(yīng)微臣,不再無端封賞微臣的!”



  “那是……”約定的話言猶在耳,令劉欣一時(shí)之間找不到話說。“你的意思是不高興朕的封賞?”



  難道如此厚重的賞賜,也留不住他的心?!



  這想法讓劉欣原有的信心開始動(dòng)搖。



  “微臣說過,無功不受祿,或者皇上認(rèn)為微臣立了什么大功,才賜與微臣如此厚重的賞賜?”言語中有難掩的諷刺味道。



  明知如此以下犯上是大大不敬,但他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放肆!這是你對朕說話的態(tài)度嗎?”劉欣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huì)如此待他。



  他已經(jīng)盡力去彌補(bǔ)昨晚的“失禮”,他居然還如此不領(lǐng)情,不識(shí)好歹!



  董賢毫無畏色的回道:“既然皇上不滿微臣的態(tài)度,就請皇上辭了微臣的官,讓微臣返鄉(xiāng),如此皇上便可不再因微臣而動(dòng)怒!”



  劉欣這才明白他的目的,他先是呆愣了幾秒鐘,旋即縱聲狂笑。



  倏地,他冷不防的攫住董賢的身子,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語氣鏗鏘有力的表示,“你以為你這樣說,朕就會(huì)上你的當(dāng),稱了你的心意讓你辭官返鄉(xiāng)嗎?你休想,朕現(xiàn)在就明白的告訴你,在朕有生之年,你永遠(yuǎn)是屬于朕的,誰也不準(zhǔn)將你從朕身邊奪走,你認(rèn)命吧!”



  他的語氣和他臉上的表情一樣瘋狂而激動(dòng)。



  董賢怎么也沒想到他會(huì)說出這樣的話來!盎噬喜皇窃陂_玩笑吧!”



  “你看朕是在說笑嗎?”他將自己的臉更加逼近他一些。



  董賢慌亂的別開臉,避免和他“正面沖突”!拔⒊妓煜さ幕噬喜⒉皇沁@樣的!”



  “是你讓朕變成這樣的,否則你告訴朕,究竟朕該如何做,才能讓你永遠(yuǎn)留在朕的身邊?”劉欣的語氣混雜著恐懼、憤怒與激動(dòng)。



  “只要皇上答應(yīng)微臣,今后都不會(huì)再發(fā)生像昨夜一般的事,微臣便會(huì)一如往常般,一直待在皇上身邊,服侍皇上!”這便是他最后的抉擇,除此之外,他已無更好的法子可想。



  意外的轉(zhuǎn)變讓劉欣欣喜若狂。“朕答應(yīng)你,朕答應(yīng)你,所以,你絕對不可以離開朕!”



  他此刻的表情彷佛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般,讓人狠不下心責(zé)難他或棄他于不顧!



  董賢的心因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語氣也跟著和緩了許多。“皇上貴為天子,是人中之龍,怎能有如此這般的表情。”



  “只要賢卿不再生氣,答應(yīng)永遠(yuǎn)陪伴朕,朕便不會(huì)再有如此不適的神情!彼駛(gè)執(zhí)拗的小孩般,賭氣的說道。



  “微臣已說過不會(huì)離開皇上,除非皇上又破壞約定!”就算他是皇上,他照樣有什么說什么,且對自己的原則堅(jiān)持到底。



  “不再有昨夜的事和大行封賞是嗎?”此刻的劉欣是只要能留住心上人,什么條件都會(huì)不假思索的應(yīng)允。



  “嗯!”迎著他那雙寂寞恐慌的無助黑眸,董賢實(shí)在不忍心再責(zé)難他。



  “賢卿……”劉欣忘情的低喚,擁抱住他的雙臂,因而更加熱情如火。



  而董賢則在心中不停的默禱著——



  但愿皇上今后能信守承諾,如此,他便會(huì)盡快把昨夜的“不愉快”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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