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不祥的開始,當天的如茵以「行尸走肉」四個字來形容都猶有不足,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在發(fā)呆,飯煮得有點焦也就罷了,幾盤菜炒得根本下不了肚子,令一干姐妹是敢怒卻又不敢言。
「惡!這盤蒜苗豆腐是甜的耶!你們說如茵今兒個是怎么回事?」趁著如茵離席去端湯,梅花首先開口問了。
「這盤青菜是酸得入不了口,她究竟放了多少醋?差點沒把我嗆死!股徎ㄒ哺f,放棄青菜改去夾了塊豆腐往嘴里送。「甜的還好,合著大口大口的米飯至少還不至于讓人鬧肚子疼!
「鬧不鬧肚子又不會馬上知道!固m花輕嘆了聲:「我看大家這一餐就多吃米飯少配菜,湊合著應(yīng)付過去吧!」
「哎呀!」梅花忽然驚呼,還壓低了聲音道:「如茵端湯過來了,我看見上頭浮著塊抹布耶!這……這能喝嗎?」
「那……大家就勉強喝兩口,都不喝的話會傷如茵的心的!构鸹ㄊ状伍_口,才說完就引發(fā)眾怒。
「別開玩笑了,桂花姐,誰知道那塊抹布擦過什么東西?我死都不喝!姑坊⒖贪l(fā)難。
「就是!萬一是擦地的呢?喝下去會死人的耶!」蓮花跟著道,蘭花則是捂著嘴一副要吐的樣子。
這時候如茵心不在焉地把湯擱在桌上,總算是察覺了現(xiàn)場氣氛有些異常。
「怎么了?姐姐們好象吃得很少--」她才開口,桂花已經(jīng)站起來一把將她拉到一旁。
「我說如茵,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啊?」桂花問,眼角瞄到梅花正端起那碗湯往窗外倒。
「我?我沒什么不舒服!」如茵回答,但隨即就垮下臉來長嘆了聲:「怎么辦?桂花姐,萬一那位大爺決定離開百花閣呢?這都是我的錯!
桂花聽了一怔,敢情如茵這副失了魂的模樣是因為那位貴客?
她干脆把如茵拉到外頭,確定其它姐妹們都聽不見她們的談話后才開口問:
「怎么?你得罪那位爺了?」她說著,忽然瞪大了眼睛:「今晚的飯菜你已經(jīng)給那位爺送過去了嗎?」
如茵搖頭。
桂花也松了口氣:
「究竟是怎么了?剛才我在前院碰見那位大爺,他沒提起要離開的事!」
「我看他遲早都會提的!谷缫疬是垂頭喪氣。
桂花一聽,皺起眉:
「為什么這么說?你做了什么把人家給惹惱了嗎?」
「這個……」如茵歪著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著你們教我的說,希望他能在外頭幫我們多宣傳宣傳。」
「然后他就生氣了嗎?」
「他很突然地就生氣了,我怎么都不明白那位爺兒在氣什么!
「就這樣?」
不僅是這樣啦!還有其它的事。
這話如茵沒說出口,因為爺兒沒提過可不可以把那張畫像的事跟其它姐姐們說,也就因為如此她覺得自己仿佛身負重任。
「我好累!桂花姐!谷缫饑@了口氣說。
看著這樣的如茵,桂花不由心生憐惜,這么個單純不解世事的小女娃,她們會不會給她太多壓力了?
「你回房去休息吧,我看你的臉色真的不好!构鸹ㄕf。
「可是那位爺兒的晚飯--」
「我會讓人送過去。」
「其實我也不困……」如茵才說著就打了個呵欠,桂花見了不禁露出笑容。
「去休息會兒吧,你一副隨時會睡著的模樣哪!」桂花拍拍她的臉頰,然后進去和其它姐妹們一塊「解決」如茵那幾道「杰作」。
原本還猶豫著的如茵又打了個呵欠,于是就決定聽從周公的召喚,轉(zhuǎn)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 § §
看見送飯來的是個胖女人,應(yīng)無涯雖然心情極差,但終究也只是挑了挑眉,然而當那胖女人露出諂媚的笑容往他懷里擠時,應(yīng)無涯再也無法忍受了。
他倏地起身走開,梅花哎喲一聲,跌倒在地上。
「爺!您怎么……梅花摔得好疼哪!」
不理會梅花的嗲聲撒嬌,應(yīng)無涯開口冷冷道:
「出去,我要用膳了!
「可是人家是來服侍您的--」
「不用,看著你我會食不下咽!
兩句輕描淡寫卻惡毒至極的話把梅花氣得哭著跑出去了,應(yīng)無涯這才坐下來拿起筷子享用晚飯。
送了塊魚肉進嘴里,應(yīng)無涯的眉高高地聳了起來。
飯菜也不是她做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擱下筷子不再進食,就算那個胖女人已經(jīng)不在,這樣的飯菜依舊是讓他難以下咽。
小廚娘怎么了?本以為她是為了躲他才不送晚飯過來,沒想到連飯菜都是別人煮的,出了什么事嗎?
整個晚上應(yīng)無涯都在想著這些,皇上交代的任務(wù)倒是一次也沒有進入他腦中,直到夜色深沉、月娘爬起,他的情緒也緊繃到了最高點。
何必在這里猜測假設(shè)呢?她不來,他去找她不就行了?
于是應(yīng)無涯來到了如茵的房間,他輕推了推門,鎖著的,所以他來到微微開著的窗邊,不費吹灰之力,自然也未驚動熟睡中的如茵,就進入了她的房里。
小廚娘睡得并不安穩(wěn)哪!
看著床上的如茵,應(yīng)無涯這么想著,因為她正皺著眉,一副作了惡夢的表情。
是讓他給嚇的嗎?
應(yīng)無涯想,注意力卻在一瞬間拉往另一處。
小廚娘的手腕上有紫黑色的瘀青,猛然一看還以為上頭掛著個玉鐲呢!
他靠近了些,仔細地看著那道瘀傷,然后,應(yīng)無涯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他曾經(jīng)使勁地抓住了她的手。
是他?是他弄的?
應(yīng)無涯伸手去碰觸那道青紫色的痕跡,很輕地,輕得他都能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動。
是他留下的痕跡。為此他竟有那么點心疼,另外還有那么點滿足,仿佛他就因為這道瘀傷而擁有了她一樣。
這荒謬的念頭令應(yīng)無涯驀然一驚,在她肌膚上輕撫的手也倏地收了回來。
他在想什么?她不可能屬于他,至少絕不是以他希望的那種方式,再怎么說她都只是個孩子,而他究竟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一個黃毛丫頭產(chǎn)生非分之想?
應(yīng)無涯鐵青著臉,再次惱怒于自己的失去控制,他開始考慮是否該離開百花閣。繼續(xù)住在這里,他也許永遠都無法完成皇上托付的任務(wù)。
盡管心里這么想,應(yīng)無涯還是不自覺把視線移往那張普通到了極點的睡臉。
為什么會是她?老天爺在開什么玩笑?
應(yīng)無涯在心里怒罵著,卻又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那細膩的臉頰。
她的五官雖然極為平凡,皮膚倒是又細又白,這點想必會令其它那些個女人既羨慕又忌妒吧!
他扯了扯嘴角,指尖在她臉頰上滑動,然后,很突然地,躺在床上的如茵睜大了眼睛,繼而發(fā)出一聲尖叫坐了起來。
應(yīng)無涯下意識捂住了她的嘴,而如茵就這么盯著他看,仿佛在想他為何會在這個地方。
「別出聲!箲(yīng)無涯低聲說,在看見如茵微微點了頭才松開了手。
「爺!您……您怎么會在我房里呢?」因為瞪著他看了太久,如茵舉手揉著有些酸疼的眼睛。
「我嚇若你了?」應(yīng)無涯沒有回答,反倒問道。
「啊……是有一點……」
「只有一點嗎?你叫得好大聲呢!
「那個不是--爺?」如茵的聲音后來變得有些困惑,因為應(yīng)無涯的手指撫上了她的唇。
「我還捏傷了你的手!箲(yīng)無涯啞聲說道,接著就俯身將唇貼上了她的。
§ § §
隔天早餐的稀飯鍋里有一只繡花鞋飄在上頭,最早去盛稀飯的蘭花一見就昏了過去;之后來盛稀飯的蓮花則是摔破了碗,愣了半晌后,張大了嘴嚷了起來。
梅花跟著進來了,她臭著張臉,逕自往椅子一坐,并不耐地開口問:
「一大早的,你在雞貓子喊叫什么呀?還有,這蘭花是怎么回事?睡在這兒能看嗎?裙子都掀到腿上了。」
「稀飯……稀飯……」蓮花受驚過度,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引得梅花更為煩躁。
「稀飯?我不吃啦!被人說什么見了我就食欲盡失,你以為我還吃得下東西嗎?」她應(yīng)道,卻已經(jīng)拿起筷子夾著桌上的醬瓜往嘴里送。
然后是桂花打著呵欠走進來,摸著發(fā)髻對里頭的人說:
「杏花姐的早膳準備好了嗎?好了的話就快給她送過去喔!」
她說完才看見蘭花以一種不怎么優(yōu)雅的姿勢躺在地上,大鍋子旁又杵著個雕像似的蓮花,這教桂花有些摸不著頭緒了。
「這……怎么回事。俊顾诿坊▽γ鎲査。
「誰知道?我一進來就是這個樣子了。」梅花吃了醬瓜又去夾了一大口素菜送進嘴里,不一會兒卻見她皺起眉從嘴里拉出一塊布來!高@個……這個是什么鬼東西?」
「咦?」桂花湊過頭來仔細看了看!高@上頭的綠色碎花挺眼熟的,很像你那條手絹不是嗎?」
梅花一聽,臉也變「綠」了。
「我的手絹……我的手絹怎么會在這盤炒絲瓜里面呢?昨兒個那只笨貓把我的手絹當玩具玩了半天,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氣才把它搶了來交給如茵去洗干凈的!
「這么說……如茵又不對勁了?」桂花皺著眉喃喃說。
「有鞋子……有繡花……鞋在鍋子里!」旁邊的蓮花也在這時候嚷了起來,因而吵醒了昏倒在一旁的蘭花。
餐房里霎時亂成一團,桂花頭疼不已,只得找機會溜出去,再把那始作俑者抓過來問了問。
此時,渾然不知自己引發(fā)軒然大波的如茵正在池塘邊看魚,她拿著根樹枝攪動著池水,皺著眉一臉認真,似在思索什么人生道理。
桂花遠遠地看見了她,邊以手絹拭汗邊喘噓噓地朝她跑來:
「如茵!你……你蹲在這兒做什么?這……這池里的魚是觀賞用的,你可別抓來下鍋啊!」
桂花雖嚷得大聲,如茵卻壓根兒就沒有聽見,她仍拿著樹枝攪拌一湖池水,時而搖頭、時而嘆息,直到桂花來到她的身邊,喘息著拍了她一下。
嚇了一跳的如茵倏地站起來,差點沒把累得站不穩(wěn)的桂花給撞進池中。
「你怎么會在這里?桂花姐!谷缫鸨牬罅搜劬。
抱住一旁大樹才幸免于難的桂花瞪了她一眼:
「你還問呢?我大老遠就一直喊你,你頭都不回一下,在發(fā)什么呆?這池邊很危險的,你忘了杏花姐的遭遇了?」桂花說著打了個冷顫。
「對不起,桂花姐,我真的沒聽見你喊我!谷缫鹫f著,嘆了口氣:「我在想事情!
桂花聽了皺眉:
「你想什么?這兩天老見你魂不守舍的!
聽桂花這么一問,如茵仿佛見到佛祖似的,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原來你看出來了,桂花姐,其實我真的很煩惱,可是又不希望讓大家擔心,所以一直在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大家已經(jīng)『非!粨牧!构鸹ɡ缫鸬揭慌缘男鐾ぷ!竵恚鸹ń阏f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心不在焉的?」然后她問。
「就是那位大爺!」如茵皺著眉說:「不知道為什么,他昨兒個晚上到我房里來,還咬了我的嘴。」
桂花聽得瞠目結(jié)舌,好半晌后才跳了起來嚷道:
「你說什么?」
「你沒聽清楚。磕俏以僬f一次……」
「咦?」桂花又嚷:「是真的嗎?那位大爺真的進了你的房間?」
如茵認真點頭:
「而且還咬了我的嘴!沽硗膺補充道。
桂花難以置信地坐回椅子上:
「你是不是作夢了?那位大爺進你房間做什么呢?」她說著,忽然一拍手:「他是進了『桃花』的房間對吧?哎呀!你怎么會跑『桃花』房里去睡呢?他是不是看見你的臉了?你有沒有想套說辭蒙混過去?」
如茵聽了,忙搖頭道:
「不是。」鸹ń悖夜怨运谧约杭悍坷,哪兒也沒去!
桂花依舊無法相信,盯著如茵看了許久,見她不像說謊的樣子,這才百思不解地蹙眉低語:
「難不成是那位大爺睡迷糊了,鉆錯了門?」
如茵一聽也皺起眉:
「你的意思是爺兒錯把我的房間誤以為是他的房間了?」她問。
「我想他八成把你的房間誤當成『桃花』的房間了。」
「他大半夜的到『桃花』房里去做什--」如茵話問了一半已經(jīng)恍然大悟,于是臉紅地嚷道:「!難怪他要咬我的嘴了!
桂花這才想起還有更嚴重的狀況,急忙開口問: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他發(fā)現(xiàn)咬錯了人,氣呼呼地走了,從窗口走的。」
「咦?」桂花嚷得更為大聲!高@……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看那大爺不像是會半夜偷香的下流胚子!」
「啊!」如茵忽然驚呼了聲,桂花的話讓她想起了另一件事!肝抑懒!桂花姐,他是來找我的,來找我問答案哪!」
桂花閉上眼睛長嘆:
「拜托你把話說明白講清楚,我這會兒是頭昏腦脹的,已經(jīng)沒精神跟你玩猜謎游戲了!
「是這樣的,那位大爺曾經(jīng)要我?guī)退覀人!谷缫鹫f。
「找人?」
「嗯,找一個漂亮的女人,他拿了畫像給我看。」
「托你找人有什么用?你這丫頭認識的女人加起來只怕十根手指頭數(shù)都還有剩!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一直就覺得畫像里的女人有點面熟,好象在什么地方見過!
「所以他深更半夜到你房里就為了問你那女人究竟是誰?」桂花搖著頭。「這太扯了,我不相信!
「還有更扯的,桂花姐!谷缫鹗箘抛プ」鸹ǖ氖终f:「我睡著睡著,忽然教我給想起來那女人是誰了,嚇得我從床上跳起來耶!」
§ § §
杏花坐在梳妝臺前,盯著銅鏡看了良久,終于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伸至腦后打算拆開裹在臉上的白布。
碰地一聲,門在這時候被推開了,桂花和如茵風一般沖了進來。桂花還高聲嚷道:
「別動!杏花姐。」
杏花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直拍胸:
「你們--你們也敲個門!我還以為有人打劫哪!」
「你……」如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剛剛想做什么?姊姊。」
「我?」杏花眨眨露在白布外的眼睛!赴!我想了想,桂花說得沒錯,人活著就得面對現(xiàn)實,我總不能一輩子裹著臉見人吧?所以--」
「你千萬別聽我胡說!杏花姐。」桂花嚷叫著打斷她的話!高@……裹著臉就跟桃花被著面紗一樣,有一種神秘的味道,已經(jīng)變成咱們百花閣一大特色了,我說杏花姐,你這個……我想你還是暫時別把裹臉布給拆下來比較好。」
「咦?」杏花聽了也嚷嚷起來!改阏f這像話嗎?明明是你天天勸著我要拆下這裹臉布的!
「呃……話是沒錯,問題是--」桂花看了如茵一眼,支吾其辭、面有難色道:「總之現(xiàn)在不是你以真面目示人的好時機,你就再忍耐幾天,先保持這個樣子吧!」
「你愈說我愈糊涂了,難不成我要拆下這裹面布還得求神卜卦問時間?」
「哎呀!你聽我的就是了,問這么多做什么?」桂花跺著腳說。如茵則扯扯她的衣袖。
「算了,桂花姐,我覺得我們還是把事實告訴姊姊比較好。」她說。
「究竟出了什么事了?瞧你們鬼鬼祟祟、神秘兮兮的。」杏花瞇起眼睛盯著她們倆看。
「你還好意思說呢!我們這還不是擔心你!构鸹ɡ藦堃巫幼拢動手替自己倒了杯茶。「誰要你年輕時做了虧心事,現(xiàn)在人家找上門來了,多虧你大難不死后福無窮,把臉給摔成了另一個樣子,否則這會兒你還有命在嗎?」
杏花一雙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線。
「我說桂花妹妹,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點,我陶杏杏這輩子什么時候做過虧心事來著?」
「還說沒有?你問如茵嘛!她最清楚了!构鸹ㄕf著灌下一杯茶,還被熱水燙得直吐舌頭。
杏花轉(zhuǎn)而看向如茵:
「你說,我做了什么虧心事了?」她問。
「我不知道。」如茵搖著頭。
「你不知道?」杏花嚷:「桂花不是說你最清楚嗎?你……你們兩個究竟在搞什么鬼?我真要給你們氣死了!」
「你先別氣,姊姊!谷缫鹈Π矒釟獾靡а赖男踊ā!甘虑槭沁@樣的,那位大爺--就是在咱們這兒住下的那位,他拿了張你的畫像四處找你啊!」
如茵把事情經(jīng)過又詳細地說了一遍,臉上也露出擔憂的神色:
「你是不是得罪過那位大爺?姊姊,我看他很氣你的樣子。」
杏花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那位大爺--我壓根兒就沒見過他,又怎么會得罪過他呢?一定是你看錯了,畫像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這……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但我愈想愈覺得像你,是你年輕的時候,姊姊。」
「你姊姊我現(xiàn)在也還年輕!」杏花嘀咕道,繞著房間走了好幾圈!笡]道理,實在沒道理,我向來對顧客最為重視,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得罪什么客人呢?怎么想都沒道理!
被杏花繞得頭昏,坐在一旁的桂花忍不住又開口了:
「如茵不是說了嗎?畫像里的你還年輕,也許是沒進百花閣以前的事了,你再想想,年輕時是不是曾經(jīng)因為肚子太餓偷了人家饅頭包子,還是在哪家店里吃了東西沒給錢--」
「喂!喂!」杏花用力拍了桌子,打斷桂花的一番揣測。「我說你原來不是這么蠢的,這會兒是怎么了?誰會為了這種小事記恨到現(xiàn)在,還畫了畫像千里追殺我?拜托你用點腦子想想好不好?」
「我只是舉例,誰知道你是不是做過什么更嚴重的事呢?」桂花皺著眉道:「既然如茵都這么說了,小心點總是好的,你就暫時別拆那裹臉布,等我們?nèi)ヌ竭^虛實以后再說!
「什么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哪!」杏花抱怨,也坐下來替自己倒了杯茶!改俏淮鬆斈?干脆我自個兒過去找他問個清楚算了!
「你瘋了?人家說不定要剝你的皮,你還自己送上門去?」桂花馬上說了。
「那位爺兒--忠哥說他一早就出去了!谷缫鹫f著低下頭!赴l(fā)現(xiàn)房里是我而不是桃花,他肯定很生氣!
杏花聽了瞇起眼睛,她看了看如茵,然后將視線移向桂花:
「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問。
「這個嘛--」桂花長嘆了聲:「說來話長,而且情況復雜、詭譎難辨,還是讓如茵自己跟你說吧!」
杏花于是將視線又移回如茵臉上:
「怎么回事?」
如茵紅了臉,深吸了口氣正想開口,杏花的房門又碰地一聲被推開了。
杏花再次被嚇了一跳,閉了閉眼睛后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們一個個都想嚇死我是不是?進人家房間之前至少先敲敲門!」
「對不起!杏花姐!箒淼娜耸敲坊,她一臉嫣紅,豐滿的胸膛因為急跑而上下起伏著!肝抑缿(yīng)該先敲門,但我太急,一時間就給忘了。」
「急什么?哪里失火了嗎?」
梅花拼命搖頭:
「不得了了,杏花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廳忽然來了好幾位客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