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鳳虛凰 第十章 作者:子纓 |
紫寇和小梅又出來逛市集了,不過這次的情形有點不同,她的身后跟了四位鷹翔堡里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名為東西南北。 “上一次是兩個,這一次是四個,拖著一群人逛市集有什么樂趣呀!”紫寇的櫻唇翹得半天高,足足可以釣上半斤的豬肉。 “小姐,若不是你的話,我們原本只要帶兩個就行了!毙∶沸χf道。 “是!是!我知道全都是我的錯了,請別一再提醒我的愚蠢!”紫寇無奈地說道。真是自作孽喔!她在心里想著。 “小姐,來瞧瞧這個飾品,做得挺好看的!”小梅走到一處在賣繡品的攤販。 “是呀!挺好的!”紫寇無所謂地應道。 “姑娘,看看!喜歡的話,我算你們便宜一點!毙∝溞ξ卣f道。 “這件看起來很適合楊大哥,我想買回去送給他!毙∶吩谒欣C品里東挑西撿的,好不容易找了一件上頭繡著鷹的飾品。 “是挺不錯的!”紫寇說道。一想到她從沒有送東西給冷翔,她不免有點愧疚,順手從繡品里找到了繡著一只龍加了塊玉佩的繡品,冷大哥一定會喜歡的。她喜孜孜地想著,從懷里拿出了五兩銀子!耙黄鹚悖〔挥谜伊。”她笑著說道。 “謝謝你,姑娘!”小販笑著收下了銀子。 紫寇收下了繡品,不經(jīng)意地將視線移至前方,這一看卻叫她怔住了。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連手中的繡品掉了都不自覺。 “小姐!小姐!”小梅著急地喚著她,她服侍了紫寇這么多年,從未看過紫寇這種情形,紫寇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魂魄般,而雙眼卻充滿了傷痛和忿恨。 紫寇看著眼前的四人,其中一對中年夫婦是她想忘也忘不了,想恨又無法去恨的人。 “娘,我們這次來北方要做什么呀?”黃宗諺好奇地問道。黃宗諺是黃家的長子,是在紫寇兩歲時生下來的,今年十五歲。 “你們不是一直很想見見鷹翔堡的少堡主冷翔嗎?爹是特地帶你們來的,據(jù)說他不久后就要成親了!秉S錦富笑著說道。 “真的嗎?”黃凱諺問道。打從十歲起他們兄弟兩人便對冷翔崇拜不已。 “是呀!冷堡主可是你們爹爹的好友,你們一定可以見到冷翔的!苯涡χf。坦白說,在紫寇離去的頭幾年里,她著實輕松了不少,畢竟心里的疙瘩已經(jīng)完全地拔除了。但這幾年,不知怎的,她竟然對紫寇起了一份歉疚的心理。她深怕她餓著了、冷著了,也擔心她一個年僅十歲而且身無分文的小女孩無法在外頭生存。她真是不懂,自己當年為什么要如此殘忍,既然決定要生下她,為何不好好養(yǎng)育、照顧她。其實今天她們夫婦會來北方,除了兩個兒子想見冷翔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請冷翔幫她找出紫寇的下落,以鷹翔堡的勢力,這種事應該難不倒冷翔。 “翔兒一定可以替我們我回紫寇的!秉S錦富拍拍江水湮的手,安慰她。當江水湮提出想找回紫寇的念頭時,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 “娘,那里有位姑娘一直在看我們!”黃宗諺手指著紫寇的方向,對著江水湮說道。 “是嗎?”江水湮往黃宗諺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窈窕的身影令她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不禁將視線停留在紫寇的身上。 “今天就逛到這里吧!我們回堡里。”江水湮發(fā)現(xiàn)她了!紫寇迅速地轉(zhuǎn)過身,不想與江水湮交談。 “為什么?我們不是才剛出來嗎?”小梅不解地問道。 “我說回去就回去!哪來這么多話?”紫寇煩躁地回她一句。 “是的!小姐!”小梅唯唯諾諾地說道。紫寇從未對她大聲過,而紫寇今天如此反常,令她有點害怕。 “對不起!小梅,我太暴躁了點!弊峡懿煊X到自己的行為嚇到了小梅,愧疚地道歉。 “沒關(guān)系的!小姐!” 一行六人正準備離去時,卻被一個聲音給喚住了。 “姑娘!請留步。”江水湮走到紫寇的身前,攔下了她。 “這位夫人,有何貴干?”紫寇不悅地說道!叭绻麤]事的話,請不要擋住我的路!笨唇芜@種樣子,紫寇可以確定她根本認不出她是她的女兒,因為江水湮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早在她離開黃家時,她早已沒有任何家人了。 “我們見過嗎?”江水湮笑著說道。 “沒見過!弊峡艿卣f道,不想理會江水湮!靶∶、東、南、西、北,走了!” “喂!我娘在和你說話耶!姑娘,你怎么這么不懂禮貌呀!一點家教都沒有!”黃凱諺氣;5卣f道。 黃凱諺的話,深深刺傷了紫寇脆弱的心,真可笑!同母異父的弟弟竟然說她沒家教。 “凱諺,怎么可以對這位姑娘說這種話!”江水湮斥責著!翱煜蜻@位姑娘道歉!” “這位公子說得一點都沒錯!這位夫人,你沒有必要叫你的兒子道歉,一個沒有父母的人,哪來的家教可言!”紫寇吸了口氣,挺直了腰,勉強地笑了出聲。 “大膽!竟然敢說我們鷹翔堡未來的少夫人沒有家教!”小梅看不過去,擋在紫寇的身前,而東、南、西、北則將小梅和紫寇圍了起來。 “小梅,算了,他們說的是事實,我本來就沒有家教了,我們回堡里吧!”紫寇疲憊地說道。 “稍等,姑娘,你是鷹翔堡的少夫人嗎?”黃宗諺急忙說道。 紫寇淡淡地點點頭。 “少夫人,得罪了!”黃錦富微微打了個揖。“我們也是要往鷹翔堡,既然順路的話,可以一起走嗎?”黃錦富笑著說道。他對紫寇也有種熟悉的感覺,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見過她。 “幾位原來是鷹翔堡的客人呀!”紫寇微笑說道,但心中的苦澀卻是無法言喻!凹热豁樎返脑挘蔷鸵黄鹱甙!” “小姐……”小梅實在是看他們不順眼。 “他們是客人。”紫寇無所謂地說道。 鷹嘯廳。 “好久不見了,冷堡主!”黃錦富笑著說道。紫寇將他們四人帶到鷹嘯廳后,便徑自回了凌逍院。 “是呀!差不多有十年了吧!翔兒下個月十日就要成親了,黃老弟,你們不妨待到下個月十日以后再走吧!”冷傲大笑地說道!翱旖袕N房準備酒菜。”冷傲對仆人吩咐道。 “當然!當然!” “這兩位是你的公子嗎?”白雪問道。 “是呀!凱諺、宗諺還不快叫人?”黃錦富對著兩個兒子說道。 “冷伯伯!”兩兄弟異口同聲地叫道。宗諺拉拉黃錦富的衣袖!暗,怎么沒有看見冷大哥?” “你們要見翔兒呀?”冷傲好奇地問道。 兩兄弟重重地點點頭!袄浯蟾绯鋈チ藛幔俊 “他在凌逍院。”白雪說道。 “那我們可以去找他嗎?”凱諺說道。 “這個……”冷傲為難地皺了下眉,冷翔一向不準外人踏入凌逍院的。 黃錦富看出了冷傲的為難,緩聲說道:“沒關(guān)系的,冷堡主! 兩兄弟的肩瞬間垮了下來。 “他午膳時就會出來了!卑籽┬χf道。 “冷堡主,實不相瞞,我們今天會來到鷹翔堡,實在是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的!秉S錦富說道。 “哦!說來聽聽!”冷傲說道。雖然他名為堡主,但他早已不管事了,所有的事全都交給冷翔來處理,所以他并未立即答應。 “我們想請鷹翔堡幫我們兩夫婦找出離家七年的女兒。”江水湮急忙說道。 “黃老弟,你們何時有個女兒的?”冷傲疑惑地看著江水湮。 “我們本來就有個女兒了,如果她還活在世上的話,應該有十七歲了!”江水湮感傷地說道。 這句話令在場的幾人都感到震驚,連凱諺、宗諺也都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他們從不知道他們有個姊姊。 “她叫什么名字?”冷傲問道。 “黃紫寇!苯伟卣f。 “黃紫寇?”冷傲和白雪對看了一眼。“這件事還是等翔兒過來再說吧!”冷傲說道。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未來的媳婦也叫黃紫寇,年齡也正好是十七。這件事非同小可,還是等翔兒過來再做決定吧! “寇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冷翔踏進紫寇的廂房,微笑地問道。剛才小梅已經(jīng)將市集上所發(fā)生的事告訴他了。 “冷大哥……”紫寇哭哭啼啼地撲進冷翔懷里。“我遇見他們了,他們來到堡里了!” “他們指的是黃錦富夫婦嗎?”冷傲已派人到凌逍院請他至鷹嘯廳一趟了。 “我該怎么辦?”紫寇點點頭,摟著冷翔的腰。 “別哭了,先換件衣服吧!瞧你這件衣服縐成這樣!我叫小梅進來,等會兒我們得先到鷹嘯廳一趟! “不去行不行?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們!” “你一定要去的!我會在你身旁的!崩湎栌H了紫寇的額頭后,便喚來小梅,要小梅幫紫寇梳妝打扮。 “爹娘,黃伯伯、黃伯母,歡迎來到鷹翔堡。”冷翔摟著紫寇出現(xiàn)在鷹嘯廳。 “翔兒,你都這么大了!”黃錦富說道。 “寇兒,坐呀!”冷翔讓紫寇坐在自己的身旁,挾了些菜到紫寇的碗里!岸喑渣c!彼⑿Φ卣f道。 “謝謝!”紫寇低下頭,大口吃著碗里的菜,鴕鳥的心態(tài)讓她不愿去正視那對曾經(jīng)遺棄她的父母。 “你就是冷翔嗎?”宗諺興奮地問道。 “有事嗎?”冷翔看著宗諺,淡淡地說道。 宗諺和凱諺皆被冷翔淡漠的氣質(zhì)所震懾住,冷翔的身上散發(fā)著天生的王者氣息,令人不敢逼視。 “我們兄弟倆從小就聽過你的大名,我們都很崇拜你。”凱諺怯怯地說道。“我們想拜你為師! “是嗎?”冷翔掃了凱諺一眼,便將視線收了回來,轉(zhuǎn)向身旁的紫寇。“寇兒,吃慢一點,別噎到了!”冷翔寵愛地說道。 “翔兒,我們今天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秉S錦富鼓起勇氣說道。他現(xiàn)在已不確定冷翔會不會看在冷傲的分上幫他們夫婦倆找回紫寇了。 “什么事?” “我想請你幫我找回我的女兒黃紫寇!苯握f道。 紫寇聽到他們夫婦倆所說的話后,一下子被飯噎到,她滿臉通紅,轉(zhuǎn)過身,用力地咳著。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的!”冷翔拍拍紫寇的背,笑著說道,倒了杯茶給紫寇,讓她喝下。 “你們說的是七年前離開黃家的黃紫寇嗎?”冷翔說道!凹热灰獙⑺妥撸瑸楹我M力將她找回來?你們夫妻倆看到她不會覺得礙眼嗎?”冷翔說出紫寇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痛楚。紫寇在一旁嗆出眼淚來,但她分不清那是心痛,還是…… “你……”江水湮看著冷翔。“你怎么知道我們黃家的事的?” “因為我知道你們夫婦倆想找的人在哪里,我也派人調(diào)查過她的身世!崩湎栉P起唇角,無所謂地說道。他感覺到身旁紫寇的身子微顫,伸出手,摟著她的腰,企圖給予她溫暖和勇氣。 “翔兒,你真的知道?”江水湮雀躍地說道。她終于可以把紫寇給找回來了,可以彌補多年的虧欠了。 “當然知道,只恐怕見到了面,你們根本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崩湎璩爸S地說道。 “怎么可能?她是我的女兒,我一定可以認出她的!”江水湮情緒激動。 “你從未將她當過自己的女兒看待,你們所選擇的不就是漠視她嗎?怎么可能會認得她?”紫寇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認不出來呢?”江水湮說道。 “呵……如果說我就是你們從小忽視,最后只能連夜跑走的黃紫寇!你們相信嗎?”所有不滿的情緒全在一瞬間渲泄出來,她激動地握緊了拳頭!凹热簧挛,對你們來說是一種恥辱的話,當初為什么不拿掉?我從小就不敢奢望你們會喜歡我,我只要你們將對兩個兒子的愛,施舍一點給我就行了!你們知不知道!”紫寇嘶喊著,失控的情緒讓她承受不住所有的哀傷,她軟軟地往后倒了下去。 “寇兒!寇兒!”冷翔眼明手快地接住了紫寇,輕輕拍著她的雙頰!澳銈儾粦搧淼晋椣璞さ。”冷翔冷冷地說道,抱起了紫寇,對身旁的楊毅道:“請謝大夫到凌逍院來一趟!崩湎枋┱馆p功,快速地離開了鷹嘯廳。 江水湮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她就是紫寇?她盼了、找了那么久的紫寇? 她一定是在市集就認出他們了,虧她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認出她!她更沒想到紫寇對她的怨恨這么深。 “這些不是你的錯!”黃錦富拍拍江水湮的背,安慰著江水湮。 “不!這是我的錯!紫寇說得沒錯!我自私!如果我要這么對待她,當初就不應該生下她!早就應該在懷她的時候就打掉她!”江水湮猛搖頭,哭倒在黃錦富的懷里。“錦富,你還記得剛才在市集凱諺說紫寇沒家教嗎?她一定早就認出我們了!我……” “娘,剛才那個姑娘就是我們的姊姊嗎?”宗諺擔心地問道。 “是!她是你們同母異父的姊姊!”江水湮痛苦地說道。 “黃老弟,別想那么多了,我們以后就是親家了!崩浒琳f道。 “我去看看寇兒怎么了!卑籽⿵囊巫由掀鹕,沒想到紫寇的身世竟是如此的令人神傷。 “謝大夫,怎么了?”冷翔著急地問道。他實在不應該勉強紫寇到鷹嘯廳的,他后悔地想著。 “少堡主,紫寇沒事,只是虛弱了一點,好好調(diào)養(yǎng)就行了。還有,她懷了一個月的身孕了,得小心一點才行!敝x運說完,便走出冷翔的廂房。 冷翔初聽完大夫的話,還愣了下。 我要當?shù)?這真是個天大的喜訊!冷翔高興地想著,快步走到了紫寇的身旁,握緊了紫寇的雙手!翱軆海阋瞿锪!”他撫著紫寇蒼白的面容,疼惜地說道。 “對不起,冷大哥,又讓你擔心了。”紫寇的眼緩緩張開,望進了冷翔擔憂的雙眼里。 “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經(jīng)要做娘了?”冷翔協(xié)助紫寇坐起身,他坐到紫寇的身側(cè)問道。 “怎么可能?”紫寇不敢相信地睜大眼,撫著仍舊平坦的腹部。“我真的要當娘了嗎?”紫寇喜悅地說道。 “是呀!以后可不能這么皮了!”冷翔捏捏紫寇細致潔白的雙頰。 “少堡主,堡主和夫人來了。”小梅通報。 “請他們到小廳!崩湎枵f道,撫著紫寇的額頭!澳阆人幌掳桑〉镌谕忸^等我。”冷翔走出了內(nèi)室。 “爹娘!”冷翔對坐在桌子前的父母說道。 “寇兒沒事吧?”白雪擔心地問道。 “沒事!謝大夫說寇兒身子較虛弱了點而已!崩湎枵f道。 “真沒想到,紫寇就是你十年前在黃府遇到的小女孩。”冷傲說道。當時冷翔告訴他想娶紫寇為妻時,他壓根兒不相信冷翔會做到,畢竟冷翔那時才十二歲而已,縱使他已經(jīng)將冷家傳媳不傳子的玉佩給了紫寇。 “我遇到她時,她全身瘦得只剩下皮而已,當時她自卑地不敢告訴我她就是紫寇,直到我看到她懷中的祥鳳玉!崩湎椟c點頭,淡淡地說道。 “但她畢竟是你黃伯伯的女兒呀!”白雪說道。 “那是以前了!早在紫寇離開黃府時,她就沒有任何親人了,她是鷹翔堡的人,和黃府沒有任何瓜葛! “翔兒,我們知道你所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改變,但她是你黃伯伯的女兒呀!你應該讓他們相認的!”冷傲勸道。 “我尊重紫寇的決定!”冷翔頓了下。“紫寇懷孕了。”他露出一抹驕傲的微笑。 “真的嗎?”白雪和冷傲說道。 “是呀!你們再九個月就可以抱孫子了! 紫寇坐在凌逍院的亭子里,她身前還坐了小梅,而桌子上則擺了酸梅和雞湯。 “小姐,喝吧!這是少堡主特別請人燉的!毙∶窇┣蟮卣f道。 “先放著吧!”紫寇揮揮手,無精打彩的。 “黃夫人,少堡主禁止任何人來凌逍院的,請不要為難我。”阿財慌亂地擋在江水湮的身前。 “我只要看到紫寇和她說幾句話就行了,求求你!”江水湮懇求著。今天她好不容易趁著冷翔到靜廳和冷傲及黃錦富討論婚事時,才來到了凌逍院。 “不行的!” “阿財,讓她過來吧!”紫寇冷淡地說。 “這……”阿財猶豫著。 “我會告訴冷大哥,是我讓她來的!弊峡苷f道。 “那好吧!阿寇,別聊太久了!卑⒇斦f完便離開了。 江水湮走到亭子里,站在紫寇的身旁。 “請坐!小梅,替黃夫人倒茶。” 小梅聽到紫寇所說的話后,連忙從石椅上起身,替江水湮倒了杯茶后,便站在紫寇的身旁。 “孩子,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江水湮頹然地坐在石椅上,顫抖地說道。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過我很慶幸上天并沒有遺棄我!她讓我遇上了我命中的兩個貴人,一個是老乞丐,另一個則是冷翔! “你是說……你做過乞丐嗎?”江水湮一下子老了數(shù)十歲,覺得自己的心在發(fā)痛。 “這不是你的希望嗎?只要不出現(xiàn)在黃府,當乞丐、偷兒都無所謂!”紫寇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嘲諷地說道。“既然不要我,為何還要這么矯情地來找我?”紫寇嗤笑道。 “孩子,娘知道錯了,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江水湮哽咽地說道。 “你錯了?那時你為什么不會這么想?我給你十年的時間難道不夠嗎?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無辜的?以前發(fā)生的錯誤不該讓我來承擔?”紫寇冷冽地說道。 “我知道!你走了后,這幾年我一直睡不好!每天都會夢到你用含恨的雙眼指責我,說我是個失職的母親! “哦……原來是受到良心的譴責!”紫寇無所謂地說道。 “別這樣啊!紫寇,好歹我也生下你,我不求什么,我也知道你恨我,只希望你能叫我一聲娘就行了。”江水湮跪在地上,乞求地看著紫寇。 “起來吧,堂堂一個黃夫人跪在地上,讓人看到會笑話的!弊峡茑丝诓!皠e忘了我是個沒家教的人,說白話一點,就是沒有爹娘教的孩子! “娘,你在做什么?”宗諺連忙將江水湮扶上石椅坐下,他雙眼瞪視著紫寇!澳氵有沒有良心呀!讓一個長輩跪在你的面前,竟然還無動于衷!” “是!可我就算是沒有良心,你也沒資格批評我!我從小就羨慕你們兄弟倆過得比我好,最重要的是你們擁有我十幾年所盼不到的,那就是親情!你懂不懂?我還住在黃府時,天天都會從柴房偷跑到主屋偷看你們一家天倫之樂的情景!你根本沒資格批評我!”紫寇冷然地說。 小梅從沒想過活潑、樂觀的紫寇,從小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雖然她是被好賭的爹賣到鷹翔堡的,但是她比紫寇幸福多了,至少在她娘還沒去世之前,她們家是幸福的。 “希冀了十年的親情,等到最后竟然是一場空!告訴你!江水湮,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沒有你們的日子,我過得更好! “是!這全是我的錯!就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行嗎?”紫寇的話,句句刺入了江水湮脆弱的心。 “你值得嗎?”紫寇諷刺著。 “我要打醒你!”宗諺狠狠地甩出了一巴掌。 紫寇的臉竟沒有預期的疼痛——她望著江水湮紅腫的臉頰,是江水湮替她擋下了這一巴掌。 “娘!你這又何必呢?她根本不當你是娘!”宗諺不解地說道。 “紫寇說得沒錯!這全是我們欠她的!” 坦白說,紫寇有點訝異江水湮會替她擋下這一巴掌,她已經(jīng)記不起幾年以前了……她只要伸手想觸碰江水湮,江水湮便會閃開,仿佛她是多么不潔、污穢的東西,也許……她真的變了,紫寇在心里想著。 “大膽,這里是鷹翔堡,容不得你在這里放肆!”小梅厲聲說道!斑好那一巴掌你娘接下來了,否則你是會被處以鞭刑的。” “小梅,別說了!”紫寇疲憊地說道。她看向江水湮盈滿哀愁的雙眼!拔以從銈兞耍鼙,‘娘’這個稱呼我現(xiàn)在叫不出口,也許以后你能聽到,我的孩子出世后,我會讓他叫你‘外婆’的!彼揪筒皇莻硬心腸的人,也許早在江水湮要找回她時,她的心就軟了。 “謝謝你!紫寇!這樣就足夠了!真的!這樣就足夠了!”江水湮淚流滿面,高興地說道。沒想到她真的能再找回女兒,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