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到儀安學校接不到人,嚴允濤滿懷不安急切地開車回家。
一回到家卻只有一室的空蕩,讓他不安的心益發焦急。到底怎么回事?儀安去哪兒了?
奇怪了,不管她去哪里,儀安都會告訴他她的行蹤的,從來沒有一次就這樣消失無蹤!
還是她發生什么事了?
正當他滿心焦慮之時,電話這時響起,嚴允濤火速接起電話!拔梗績x安嗎?”
“學長?儀安還沒回去!?”電話那頭的玉柔,聽到學長接起電話時著急的聲音,就知道她不安的猜測真的發生了!
“儀安還沒回來,我去學校并沒有接到她!”嚴允濤皺著眉頭,連玉柔都不知道儀安的行蹤?那她到底去哪了?不安的因子在心里快速滋長。
真的慘了!真的完蛋了!事到如今,就算儀安交代過不能說,這下子不說都不行了!“學長,今天我陪儀安去看婦產科醫生,已經確定儀安懷孕了!”玉柔誠實招供。
“你說什么?”
笨學長,做了壞事,一切都是他的“杰作”,他還能裝傻!“學長,儀安真的懷孕了,恭喜學長詭計徹底成功!”玉柔不忘好好諷刺一番。
“儀安懷孕了?儀安懷孕了!”他總算反應過來,嚴允濤興奮地大吼大叫。
“我要當爸爸了!我可以結婚了!我可以娶儀安了!”先前的焦慮這下全沒了。
玉柔必須將話筒拿開好遠好遠,免得耳膜被學長的大叫聲給震破!
“學長……”學長真的興奮過了頭,根本沒想到儀安可能會有的反應。“學長……學長!你聽我說!”玉柔大吼。“你聽我說啦!”
“啊?!”嚴允濤繼續發愣,沉浸在快樂的情緒里,尚不知頭疼的事正等他。
“學長,儀安不見了!如果你再不找到儀安,我保證你不但沒了老婆,連小孩也別想要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玉柔厲聲威脅。
“不會啦,儀安等一下就會回來的,然后我就要向她求婚。玉柔啊,儀安不可能在發現自己懷孕之后,反而離開我的,你就別擔心了,我保證肯定沒事!你就等著當我們的伴娘和娃娃的干媽好了。”
這下玉柔真的火大了,她快被這只徹徹底底的笨暴龍、笨學長、笨男人給活活氣死!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滿腦子結婚、結婚!”玉柔深吸口氣,平靜一下自己的怒氣。
“學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儀安的行徑可以用‘道理’兩個字來解釋,那么對于‘結婚’她就不會有這么多的堅持、這么多的不安。學長,儀安怕結婚,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怕結婚,她怕結婚所帶來的責任和不安!”
玉柔嘆了口氣,然后繼續說道:“當年魏爸和魏媽相繼離開她,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所以她才不想要婚姻。不想要再有可以讓她害怕的事、可以再讓她每天掛心的人,她會跟你談戀愛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事了。如果真的因為小孩而必須走上結婚這條路,就算她不把小孩拿掉,我還是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情?我是說真的,我真的很害怕,學長。”
聽了玉柔的這一番話,嚴允濤這下可真的著急了,他差點忘了自己所愛的女人,她的脾氣有多么的倔強、多么的固執。
“玉柔,你知道儀安會去哪?”他心急地問。
“我哪知道?”玉柔沒好氣地說!八男袆与娫挷煌ǎ矝]回你們家,我想她可能回她新店老家去降!毕M牟聹y是對的。
“新店?”嚴允濤的眉頭深深打了個結。“你知道住址嗎?”
玉柔緊接著念了一串地址,嚴允濤仔細地抄在記事本上。
“學長,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彼掌鹆擞浭卤。
“好,那看怎么樣,你再跟我聯絡!边@事還是得兩人自己解決,說清楚。
“好!
掛上了電話,嚴允濤拿了外套和車鑰匙火速出門,前往新店找人去!
。??
娃娃?儀安坐在窗前輕撫著平坦的小腹,震驚于生命的奇妙,她的肚子里懷著一個她和學長共同創造的娃娃?
娃娃會有學長和她的外貌,會有學長和她的個性,會有小手、小腳、小小的身體和可愛的小臉,然后再長成美麗動人的翩翩女子或者是高大帥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的娃娃……她和學長的娃娃……剛知道答案的震驚已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源源不斷由心頭涌上來那種愛的感覺,對,就是愛的感覺。
回到老家是想平靜自己的心情。看看自己熟悉的環境,心情的確是平靜多了,也才會有這樣的體會。
她看著自家落地窗外那棵好老好老的榕樹,腦海里自然浮現和父母親嬉鬧玩樂的畫面。
父親最喜歡在那棵榕樹下烤肉泡茶了,媽媽總是在樹下說故事給她聽,這些都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回憶中的畫面轉到父親病危,母親在加護病房里悲痛哀嚎,緊接著母親相繼與世辭別……他們就像鴛鴦蝴蝶一樣,一方垂死另一方也不愿獨活。這樣的強烈愛情,是痛苦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卻也讓人的心好疼好疼……就因為如此 ,所以她逃避婚姻、逃避那種心痛的感覺。
但和學長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竟早已是她的全部,她所有的掛念……學長會驚訝于他將為人父的事實嗎?搞不好他還會沒良心的指控她走私呢,畢竟他們之間的“避孕措施”是這么的“滴精不漏”……如果學長膽敢懷疑娃娃的生父是誰,她不但打算拆了他的醫生執照,順便連他全身的骨頭一起拆掉!
她又笑了,心中蘊藏著密密麻麻幸福的感覺,這感覺讓她有鼻酸、想哭的沖動。
突然一道明亮的車燈自遠而近在家門前停駐,而后是大聲用力的關車門聲,沒幾秒鐘尖銳的電鈴聲就爆炸性地響起!
他“聽”起來相當生氣!
儀安起身應門。一打開大門,果然看見學長怒氣沖天地站在門口,一副恨不得把她掐死的模樣!
“你好像不告而別?”
像從地獄里發出來的冰冷聲音!儀安突然想到好幾年前,她送玉柔“愛的蛋糕”給他時,他就是這副德行——一只外表像人的冷血畸形動物!這是他給她的第一印象。
“我覺得你應該有些事情要跟我說清楚,我想你大概忘記說明就落跑了!”他繼續用著嚴厲的語調對她說話。
落跑?!她魏儀安從來不做落跑的事……當然除了這一次之外。
“你要回家,還是打算在這里說個清楚?”他再次逼問。
儀安仍舊平靜著一張臉,只是看著他不言不語。
“你什么都不想說,我怎么知道你想怎么樣?”著急的嚴允濤已有些許的不耐。
真的太過分了!他怎么可以用這種說話方式對待一個情緒敏感的孕婦,虧她還打算跟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看來是不必了!
先前情緒的波動再加上現在所受的委屈,儀安所有的不滿全化為淚水奔流出來。
“你這么兇干么,就算我沒爹沒娘了,難道我就不能回家看看嗎?你憑什么管我!你只會對我兇,一點都不體貼我,玉柔還說你疼我、你愛我,全都是騙人的啦!你只會欺負我……”
嚴允濤當場傻眼,他手忙腳亂地安慰儀安,這個女人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輕言掉淚,怎么今天他只是說話語氣比較重一點,她就哭成這樣?難道說孕婦真的是情緒多變化!
嚴允濤輕輕地抱住儀安。“別哭了,對不起嘛……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儀安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不斷掉落,她所有的眼淚、鼻涕全灑在嚴允濤的高級襯衫上!巴邸液孟胛野职、我媽媽……”
天啊,怎么愈哭愈傷心?!嚴允濤緊緊抱住儀安,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脊,細聲安慰著。
“乖,別哭哦,你這樣子哭法,肚子里的娃娃怎么受得了……”
一句“娃娃”馬上止住儀安奔騰的淚水,她抑著頭,怯怯聲地問著:“你知道啦?”
“玉柔擔心你,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也真是的,發生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第一個跟我說嗎?我好歹也是娃娃的爸爸!”他的語氣里有說不出來的怨。
“喂,我們一直都有用保險套,可是我卻懷孕了……你不怕我秘密走私。俊
秘密走私?!虧她想得出來!拔覍δ愫芊判牡睦玻愣家呀浭俏业娜肆,我看你插翅也難飛嘍,況且……”況且他還有秘密武器,呵呵呵,他終于可以抱得美人歸嘍!
“況且什么?”儀安環著他的腰,好奇地問著。
“況且我戳洞了啊……”
完了!他太得意忘形了!嚴允濤趕緊閉嘴,卻已經無法挽回!
真的完了!他竟然在自己興奮過度,毫無知覺之下把這么一件天大的秘密全盤分布出來!
果然,儀安臉色馬上大變,她抽離偎在嚴允濤懷里的身子,雙手叉腰,臉色寒得像冰塊!
“你戳什么洞?”她厲聲問道。
嚴允濤只能打哈哈,強裝無辜!皼]……沒有啦,走吧,我們回家了。對了,還要趕緊打個電話給玉柔,她很擔心你呢!”他避重就輕地說著,手臂試圖摟住儀安的肩膀。
儀安馬上閃開!澳愕降状潦裁炊窗?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沒有啦……”嚴允濤作賊心虛,眼神飄浮不定,看都不敢看儀安一眼。
“嚴允濤——”儀安眼里的火焰就快冒出來了!澳阍俨唤忉屒宄褪裁炊疾挥谜f了,再見!”
儀安轉身準備走進家門,嚴允濤火速拉住了她,玉柔說對了,看來他這次膽敢在母老虎嘴邊拔毛,的確得付出相當慘烈的代價!
唉,怪只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落得這種吃不完兜著走的凄慘下場!
“儀安……我愛你啊,我想娶你啊……”
儀安仰頭冷冷看著他,其實她心里早有答案。什么百份之十的漏失機率?分明是有人搞鬼!
她耐心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認了!眹涝蕽龥Q定說出這一件天大的秘密!拔以诒kU套上面戳洞!
看吧,果然有人在搞鬼!
儀安氣極了。雖說早就猜到他耍弄的小把戲,雖說也滿同情他為了想結婚所做的努力,不過心中那把怒火就是無法控制,反而愈燒愈熾!她快要氣死了,這個臭男人、臭學長、臭暴龍!害她擔心得快死掉,甚至還以為自己是不是更年期提早來了!
“儀安,我真的好愛你啊!彼喙卦噲D摟住她。還裝可憐兮兮樣。
“再見!”
話不多說,閃過魔手,儀安退回屋內,大門一甩,準準地打在嚴允濤俊挺的鼻子上。
“唉唷喂——儀安!聽我解釋啦……”
嚴允濤開始在門外大呼小叫、大喊冤枉、大聲解釋!拚命吶喊著真愛告白!
儀安無力地“爬”回屋里,最后終于不支倒地,笑倒在地上。
“儀安!開門!我知道是我不對,你聽我解釋嘛!……”
“儀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開門啊……”
“儀安……”
這時,遠處竟然傳來警車的聲音,而且警鈴的響音似乎愈來愈近。看來是有鄰居不堪其擾,報了警,哇!好好笑哦,活該!
“放手!我要找我老婆!……”
“放手!……儀安啊!你開門啊!聽我解釋啊!我愛你啊!警察要把我抓走了啦,你開門!……”
巷道里的狗吠聲,學長的哀嚎聲,鄰居的責罵聲,警察的勸阻聲……又一陣喧騰之后,外頭總算恢復要靜,沒聲音了。
儀安坐起身,撫摸著笑到發痛的肚子,擦掉笑出來的淚珠子。顯然學長因為妨礙社區安寧被警察伯伯請回警局泡茶喝咖啡,聊聊天去嘍!
娃娃啊娃娃!等你長大之后,媽媽一定要記得告訴你你的制造過程,到時候你可別忘了,去找你爸爸,替老媽我好好再修理他一頓!
哦,天!她又想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