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獅子女 第七章 作者:文逸晴 |
清晨,沒在兩人的眼中來臨,因為一張眼,已經是下午三點。 先醒的人是白靖月,他愛憐地看著她,那眼光跟過去這一陣子有些雷同,但卻又有所不同,她終于是他的了,而且該死的就算他不在意,他也很高興,不用去幻想著她曾經被一個什么樣的男人占有過。 她是他的,全然是他的。 吻的經驗,做愛的經驗,都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未來,她也全會是他的,他要她的身、她的心、她的一切。 這樣的渴望,對于向來不需渴望任何事物的他來說,簡直是種完全新鮮的體驗,生命對他來說,向來都是那種看得到的未來,那絲毫毋需奮戰就能到手的權力頂端,無謂無用的金錢財勢。 直到現在,他第一次了解何謂希望與未來…… 而他,也決定盡快地鏟除掉任何阻擋他希望與未來的人事物,第一步就是帶米嬋娟回去取得父母的支持與同意。 “啊——” 慵懶如貓咪般的嬌嘆聲響起,白靖月閉著眼都能看到她起床的步驟。 眼前的人兒,先輕輕地喟嘆了一聲,那一聲里,充滿了叫人忍不住微笑的滿足、幸福,她淺淺地伸了個懶腰,眨了三下眼,接著是那彎月似的濃睫緩緩抬起,一雙迷蒙而燦亮的水眸,宛如太陽初醒,乍然照亮了世界。 “早……” 望著眼前那張英俊溫柔的臉龐,她粉嫩的頰紅了起來,昨夜的溫存,甜蜜得叫人感到不可思議,痛感只在一瞬間,接著幾乎都是天堂般的感受。 “不早了,下午三點! 他說話的內容依然如常般理智,可口吻里的那絲寵溺,叫人想不甜蜜都不行。 “那……只能去超市買菜嘍……” 米嬋娟笑瞇了眼,生平第一次,覺得買菜是件如此值得期待,充滿幸福感的事。 “嗯……” 白靖月的口吻似乎有些遲疑,米嬋娟揚了揚眉,“怎么啦?” “我沒去買過菜,而且……” “怎么樣?凡事都有第一次嘛!陪我去買菜不好嗎?買了菜,才能喂飽你咕咕叫的肚子呀!” 才說完這段話,米嬋娟立刻被自己說的話嚇到,老天!她剛才是在撒嬌嗎? “當然好,不過……比起買菜……” 白靖月的眼神黯了下來,邪惡的勾痕也跟著攀上他的唇,“我更想先喂飽我某個地方! 米嬋娟眨了眨眼,臉龐瞬間發熱泛紅,“哪……哪個地方?” “你明知故問! “啊……呃!” 就這么一搞,等到兩人真正離開床,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的事情了,米嬋娟先讓白靖月去洗澡,因為這種單身小套房的浴室,實在是小得離譜,等白靖月洗完后,她才跑進去洗,留他一人在外面等她。 “對了,你還有年假嗎?” 邊洗邊對著鏡子傻笑的米嬋娟,突然聽到外傳來這樣的聲音。 “有呀!我今年都還沒請過! 她看到了自己胸前的吻痕,臉忍不住又紅了,用手指沾起泡沫,在上面畫著圈圈。 “那你有去過加拿大嗎?加拿大簽證到期了嗎?” “美簽?”米嬋娟繼續陶醉在自己身上那些歡愛過的證明上,她直覺地回答著白靖月的話,“我不知道耶!我放在書架頂層上那個小鐵盒里,你幫我看一下。” “喔!” 門外傳來一些移動家具,翻找的聲音,米嬋娟毫不在意,甚至忘記追問他看過她美簽的狀況,也沒想過要問他為什么要問自己這些問題。 她只是慢條斯理地洗著澡,邊洗邊傻笑,等到她走出浴室門后,已經又是快要半小時以后的事情了。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 * * “這是什么?” “嗯?” 洗好了香噴噴的澡,腦子里正在盤算著要買啥菜來吃的米嬋娟,一抬頭,看清楚白靖月手上的東西時,“啊”地驚呼一聲。 她看到白靖月正坐在她的床上,腳邊放著小鐵盒,手里拿著那張她這陣子幾乎已經完全遺忘,有點泛黃的即可拍照片。 瞬間,不要說滿心的熱情,就連全身的血液都瞬間冷凝了下來。 冷靜!冷靜!再冷靜!她深深地呼吸著,提醒自己要小心面對此刻的白靖月。 他看著她深呼吸,眼神黯了下來,再開口,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冷漠。 “這是誰的照片?” 白靖月那宛如一個眼神,就能操縱他人生死的冷酷,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古時候在陰暗深幽的殿堂上,那種高高在上,令人望而生畏的帝國之君。 “啊?照片?” 過往那小老鼠般的諂媚神情不由自主地又浮了上來,嘿嘿陪笑的臉上除了冷汗涔涔之外,不見絲毫笑意,“沒……沒有誰呀……這是……這是以前我迷過的一個偶像而已,他誰也不是!” 白靖月瞇了下眼,她的畏懼他看在眼底,心悄悄地擰了一下,她這愛說謊的習慣真該好好的改一改。 “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 “啊?” 她抬頭,白靖月那緊凝不放的目光,幾乎能讓人窒息的陰沉臉色,讓她知道他并沒有相信她。 “我這輩子拍的照片少之又少,不會連自己拍過的照片都忘記,那照片是誰幫我拍的我都記得。” 是重陽叔,一個在他心底永遠的痛!那是他出事,也是重陽叔為他而死的前一天拍的。 “呃?欸……” 米嬋娟的眼神溜來溜去,慌得手足無措,她并不想讓他知道那件關于“她是他的”事,更不想在這樣溫柔纏綿過后,去思考自己可能會一輩子守著他,卻永遠只能是個護衛的可能性。 “關于這件事……我想……” “鈴——” 電話聲突然響起,聽來就像是天使的呼喊,上帝的垂憐—般,米嬋娟就差沒涕淚縱橫地沖上前去接電話。 “電話!我接電話……喂?” “喂……”那看準時機打來的大英雄,是好友秋海媚有氣無力的招呼聲。 “喂?阿……媽!” 突然靈機一動,米嬋娟把阿媚的“媚”字,硬生生地轉成了“媽”字。 “媽你個頭!我是阿媚啦!”秋海媚的壞脾氣,立刻在電話的另一頭爆發,“你有沒有空?出來一下,陪我啦!” 性子向來溫和的秋海媚,難得有這樣煩躁的心情跟語氣,聽得米嬋娟一時忘了自己的危機,眉頭直皺。 “是怎么啦?” “別問,陪我就是了。” 秋海媚的口氣跟十年前從美國去見青梅竹馬展劭佟,然后再回來時一模一樣,就是那次,義無反顧地陪著秋海媚去喝酒;從此把她喝成了酒癡——喝了酒就會變成白癡。 一想到這兒,她又想起自己的危機,眼神忍不住溜溜地朝白靖月望了過去,剛才叫秋海媚“媽”為的就是想要找到解脫此刻的機會。 “什么?這么嚴重?’她的口吻故作驚訝,神情凝重,“天呀!喔……好、好!是嗎?好……好……我知道了!” “你在說什么呀?我只是要你出來陪我!鼻锖C男那橐呀泬蛴糇淞,沒想到還得聽米嬋娟發神經。 “我知道了啦!我會的。” “唉!”憑著多年好友的默契,秋海媚知道米嬋娟一定有古怪,所以講電話不方便,她也不再駁斥她那怪里怪氣的口吻,“好啦!一個小時后,老地方見! “嗯,知道了,我會小心! 電話收了線,米嬋娟轉頭看向一臉狐疑的白靖月,她故作傷心地嘆了口氣,主動解釋道:“我媽,我曾爺爺這幾天狀況不對,叫我要有心理準備! 曾爺爺曾經虐待她多年,拿他老人家來當謊言,米嬋娟可一點都不會覺得有什么愧疚,再如上他已失蹤多年,所以她也不擔心謊言被揭穿。 “你……”本想繼續追問照片,但現在似乎不適合,“老人家的身體很嚴重嗎?” “我不知道耶!”米嬋娟的眼神閃了一下,刻意將眸眼幽幽垂低,俏麗的臉上成功地蒙上一層刻意制造出來的悲傷神色,“我晚點可能要坐飛機回老家一趟! “是嗎?我陪你回去好了! “咦?”米嬋娟愕然地看著他。 “怎么了?” 白靖月理所當然的,連自己都沒發現這樣的說法有何不對。 “我想遲早有天得認識你的家人,你的美簽沒過期,所以等你家事忙完,請個假,我要你陪我去一趟加拿大,見我的家人! “什……什么?!” “什么什么?”白靖月臉一沉,眼神凝著她,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擺在小鐵盒里,就在她美簽跟護照旁邊的舊照片。 “嗯……沒有!我是說當然好!” 米嬋娟傻笑著,心里直冒冷汗,為什么他要帶她回他家,回那個幾百年來,他們米家的恩人家?難道他已經知道她真正的身分了嗎? 思及此,她突然感到恐懼,她跟白靖月之間那樣甜蜜相處的日子,是不是注定有一天一定會失去? 她并不想面對那一天的到來,可是他跟她之間算什么關系?她只是他的假女朋友,一個不小心越過朋友分際,上了床的假女朋友而已。 心猛然一陣擰絞,好痛!痛得她無法言語。 再說,照片的事情只要不解釋,她就一定得在他發現真相之前逃離。 因為她不想,也不愿失去自由,去當某人的手下一輩子呀! 就算這個某人是白靖月,就算這個某人是她會想留在他身邊,聽他呼吸,看他沉睡的白靖月,可她也不愿 “過來!” 他對她招手,要她坐到他的身畔,米嬋娟依言坐下。 形狀優美結實的手掌,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細細端詳,她絞痛的眉心看在白靖月眼里,美麗的臉龐上,那仿佛逐漸遠離的神情叫他漸感不安。 他淺淺地吻上她的唇,那形狀完美性感的紅唇,在他的呼吸下輕輕顫抖,小心翼翼,輕而柔軟地輾轉過她的唇,他放開了她,輕嘆了口氣。 “這樣吧!照片的事情,你想說再說! “咦?”她抬起眼看向白靖月,那雙詫然怔忡的大眼,閃著水漾的波光,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就放過她? 白靖月決定轉移話題,讓米嬋娟高興得想跳起來歡呼,但她忍住了,因為她知道危機并未解除,只要跟白靖月繼續在一起,她有一天就得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過,我還是要你跟我去一趟加拿大! “去加拿大?”米嬋娟眉一皺。 “嗯,我先跟你回你老家一趟,然后你再跟我去加拿大! “回老家?”米嬋娟的眉皺得更厲害了。 要跟她一起回老家?她可沒打算回去,那只是想請幾天假,躲開他的借口呀!再說她要怎么變出一個“身體不太好”,實際上還失蹤多年的曾爺爺給他看呀? “你打算坐幾點的飛機,我叫人去訂機位! 白靖月的堅持顯然不容輕易打發,米嬋娟瞇了下眼,心生一計。 “啊!”她猛然從床沿跳起,“糟糕!我忘記今天跟一家廠商約好晚上要去看戶外場地。” “那取消掉不就好了?你不是要回去看曾爺爺?” “取消?不……我是說當然要取消,可是現在搞不好他們已經去會場了,我看我最好趕快過去! 說完話,不給白靖月再有質疑的機會,一個翻身跳起,她從衣柜中翻出套裝,迅速地穿著、化妝,拿出慣用的大袋子,掃人一堆日常用品的一連串動作,簡直媲美特技一般,動作流暢快速得叫人目不暇給。 “你……” 她看著有點愣住的白靖月,心里暗叫好險,機會來了,她采得及跑了。 “這樣吧!你慢慢弄,回飯店拿幾件換洗衣物,我先去會場跟客戶說一聲,再坐計程車去機場,一個小時后,我們在松山機場的柜臺見。” “等等……嬋娟……’ “我來不及了啦!鑰匙記得幫我放在腳墊下唷!” 隨著話聲落下,米嬋娟已經沖到門口,揮了下手,瞬間沖出大門。 * * * 白靖月從來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受辱,也從來不懂得什么叫做聽話。 不過當他在松山機場等了半個小時,手機也一直沒接通后,他發現他剛才竟然真的“乖乖地”聽了米嬋娟的“話”,信了她那擺明就是在落跑的舉動,還蠢蠢的來到松山機場接受人來人往的注目禮。 “該死!”他這才想起方才的狀況有問題。 米嬋娟再怎么急著趕回老家,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整理行李的打算,就這么沖出門,再加上她突然提到那某個不知名的客戶,而該死的今天明明是假日,她偏偏又是個討厭別人加班,更討厭自己加班的人。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去下自己的行李,直接驅車前往米嬋娟的住處。 在門口,凱蒂貓的腳墊下已經沒有鑰匙的蹤影,他只好叫來鎖匠開門,一打開門,那散了一地,顯然是在慌亂中尋找衣物用品的“遺跡”,證實他的猜測。 這女人故意支開他,讓他乖乖地“聽話”跑回飯店收拾行李,去機場蠢蠢地等人,然后自己乘機溜回住處,收了行李就跑回老家,好跟他劃清界線。 混蛋!他都打算要正式認識雙方的家族了,她竟還如此的避諱他?寧愿自己一個人東躲西藏的回到老家,也不愿讓他陪著回去? 抑或是…… 不!不可能!他拒絕承認。 但……米嬋娟放他鴿子,自己溜回住處收拾行李的事實,卻叫他不能不承認,壓不住那某種更深刻的酸楚,絲絲地涌冒上心頭。 在經歷了這一個多月后,在她那樣對他坦然開懷大笑后,在兩人分享了無數舒服貼心的夜晚,更在昨夜那甜美悸動的美好,她把女人獨有的第一次,那樣溫柔熱情地獻給他之后,他以為兩人之間已經培養出了情感、有所默契,但是現在看來,米嬋娟那顆蠢腦袋,想的跟他可是出入頗大,再加上那張充滿疑點的照片…… 難道說,她真的從來就沒把他對她的情感當成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