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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胎的戀人 第九章
作者:溫妮
   
        他不知道自己何以會失控至此。

  當他在這無聊的婚宴上,發(fā)現(xiàn)那抹火色的身影后,他的視線就不受控制地跟著她轉(zhuǎn),即使身旁的女伴,嬌嗲地抱怨他的冷落,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直到他注意到她身邊另有護花使者時,熊熊的怒火讓他幾乎理智頓失,只想沖上前把她身旁的男人一腳踢開。

  他看著她淺笑、他看著她微嗔、他看著她為另一個男人的話語臉紅……

  那兩人親昵的模樣,教郁綮被妒火燒得暴怒欲狂。

  像是所有物被人搶走般!

  突來的霸道想法,教郁綮愣了下,他對閻初初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嗎?

  不待郁綮厘清思緒,閻初初像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似的,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倏地,兩人的視線對上了。

  閻初初大吃一驚的表情,運相隔十來公尺的郁綮,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犯得著這么吃驚嗎?!胸口隱隱泛著不是滋味的氣泡,翻攪得都緊心情更加惡劣,尤其是他從閻初初的表情中,讀到了排拒。

  郁綮火氣一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著女伴,往閻初初的方向走。他不知道這種亟欲來到她身邊的情緒是什么,但郁綮仍是依著心之所欲,一步步走向閻初初。當兩人的距離越接近,回憶就越不受控制地翻騰而上,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驚艷、他記得第一次吻她時的甜美、他記得他們相處的每一個場景……

  即便,他們是在那種難堪的狀況下分手,但那些美好回憶卻完全不受污染,相反地,竟是更加鮮明地活躍在他腦海中。

  為了排解這些揮之不去的記憶,郁綮開始頻繁地與不同女人交往,這些各式各樣的女人中,有的嬌、有的俏、有的甜美可人、有的性感惹火,但往往在郁綮回過神時,卻會發(fā)現(xiàn)自己正試圖從那些女人身上,尋找閻初初的影子。

  而在午夜夢回時,他尤其察覺自己竟是這般想念她。

  當母親回國后,發(fā)現(xiàn)閻初初竟已離開,則是氣得要他非找回人不可。

  可他是如此驕傲的男人,郁綮經(jīng)不允許自己先回頭找她,因為在分手時,她是那么地冷漠無情,仿佛他們之間的美麗記憶,都是他一個人的幻想。

  但現(xiàn)在……他再也管不了那么許多。

  他無法忍受她為其他的男人展現(xiàn),她是屬于他的!察覺閻初初顯而易見的慌亂,教官關心地問道:“怎么了?”

  “不、不……沒事,我們走吧!遍惓醭趵坦,決定來個眼不見為凈,但她的動作卻慢了一拍,因為郁綮已來到她眼前。

  “好久不見了,初初。”郁綮勾著淺笑問候,平靜的面孔,已不復閻初初先前所看到的極度不悅。知道自己躲不了,閻初初也只得選擇正面應戰(zhàn),大庭廣眾之下,他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的確是好久不見,卻先生!

  教官瞧瞧眼前詭譎的情況,再看看閻初初死撐出來的微笑,隱約猜到閻初初這段時間的反常,應該是與這男人有關。

  這個男人很眼熟……教官瞇眼細想了會兒,立刻想起這男人叫郁綮,是閻初初上回任務中的標的物。

  看這兩人表面上平靜,但私底下卻暗潮洶涌的樣子,他只想了一秒鐘,教官決定也下場攪和攪和。開什么玩笑,他們現(xiàn)在可是在工作中,怎么可以讓這個男人,再次打亂閻初初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的心?!要打亂也得等他們工作結(jié)束才行!

  “初初,這位先生是誰?”教官刻意摟住閻初初的小蜜腰,將人往自己的懷里帶,示威的意圖不言而喻。

  閻初初雖然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她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因為教官的動作看似親昵,實際上卻沒真正碰到她,了解教官是想幫自己脫身,她隨即鎮(zhèn)定心神,嬌滴滴地說道:“他啊……只是個普通朋友罷了!

  “原來我和你的關系,只稱得上‘普通朋友’四個字!庇趑鞄缀跏且а狼旋X地吐出這話,絲毫不掩飾口氣中的濃濃怒氣。

  “綮,她是誰啊?”被扔在一旁當花瓶的女伴,終于忍耐不住開口問道。身為女性的直覺,讓她對初次見面的閻初初,下意識懷著敵意。

  郁綮壓根沒打算理會,這個他連名字都記不起的女伴,他只是直勾勾盯視著合初初的男伴,問道:“那他又是誰?”

  他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知道她的本名,為什么這個男人竟如此理所當然地喚著她的名?!這男人和她是什么關系?

  “郎先生,我想……我們的‘交情’,還不足以互相介紹彼此的情人!遍惓醭趵渎曊f道,在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僵硬時,心底小小地有些滿足。反刺郁綮一記的愉快,稍稍填補了她在看到他種種花邊新聞時的心痛。

  “情人?!”郁綮在聽到這個名詞時,額上的青筋瞬間暴突。才一個月而已,她卻已經(jīng)有新情人了?

  “綮,你還在這里聊什么?有幾位先生想見見你,跟我過來吧?”也來參加婚宴的楊弘日,適時打破這劍拔弩張的一刻。

  當他走到這個小圈圈,才注意到許久不見的閻初初赫然在場,頓時,楊弘日只覺得不安。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她不是已經(jīng)和綮分手了嗎?為什么這兩人還會見面?!一個個疑問壓得楊弘日喘不過氣來,郁綮從頭到尾都沒對他說明過閻初初的身分,因此,楊弘日心中的不確定感,更讓他擔心受怕。

  “好、好久不見。一直到幾秒鐘過后,楊弘日這才能以平常的神色,向閻初初打招呼!昂镁貌灰娏耍瑮钕壬。”閻初初微微淺笑,知道郁綮很快就會被楊弘日拉走的。如果再不離開郁綮,她就無法再撐著這滿不在乎的表相,她必須馬上離開他!這時候,郁綮的女伴因為在場的四人都無視于她,一氣之下,徑自跑開了!坝粝壬,你的女伴跑掉了耶。你不去追她嗎?”閻初初微笑問道。

  “她不重要。”郁綮現(xiàn)在的心思,全在眼前的閻初初身上,又怎么可能分神去理會一個,他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

  “郁先生,你真是太無情了!遍惓醭鯏宽@句話,不只是對郁綮說,更是對她自己說,他可以這般冷漠的對待其他女人,不代表他不會如此對待她。

  該死心了……閻初初轉(zhuǎn)身,扯著教官抬腳欲離開。

  “因為她不是你!”看她又要離開,郁綮一回神,話已然沖口而出。

  聞言,閻初初的腳步硬生生頓住,她回過身,張口正要說什么,楊弘日卻正巧開口道:“啊婚禮要開始了,我們先去觀禮吧?有什么話,等一下再說。”

  教官冷眼看著楊弘日,覺得他的話插得也太剛好了。

  閻初初見眾家賓客,紛紛往庭院正中央所布置的花拱門走去,知道兒女私情得暫且擺在一旁,現(xiàn)在還是該以工作為重才對。

  “有什么話……等會兒再說!闭f著,四人一同往花拱門移動。

  悠揚的結(jié)婚進行曲響起,新人踏在由花瓣鋪成的紅球上,準備走到花拱門下;神父等待的圣壇面前,宣誓他們的婚約。

  這絕對是動人的一刻,天很藍、云很白、秋風涼爽、新人看起來又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賓客們微笑地向新人的家長道賀。

  正當新人的紅球才走到一半,忽地,一道凌厲的女聲響起——“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允許你去娶別的女人!”

  伴隨著這尖銳的叫喊,圍在走道邊的賓客像是摩西分開紅海般,自動讓出一條走道,讓一名手持利刀的紅衣女子沖上紅毯。

  “你這個賤女人,我要你的命!”女子舉起手中的利刃,就打算在新娘身上刺出一個大窟窿。

  一聲尖叫響起,所有的人害怕得捂起雙眼,以為會見到血濺三步的慘狀,沒想到再睜開眼,那紅衣女子卻被人制伏了。

  紅衣女子被人強行壓倒在地,壓在她身上的,正是閻初初。

  閻初初在紅衣女子舉起刀子的瞬間,甩出手中有著長鏈的宴會小包,絞住紅衣女子的手腕,讓她失去準頭,再沖上前乘其不備,將她壓制在地。

  “為一個腳踏兩條船的爛男人去殺人,然后背負殺人罪名而坐牢,這樣會讓你快樂嗎?”閻初初冷聲問道,她扣住紅衣女子的手腕,迫使她放開手中的刀。“你不懂!我愛他啊……”紅衣女子像是突然崩潰了般,大聲哭喊著。

  “以愛為名就可以傷人嗎?你真是太傻了。”對紅衣女子的憐憫,使閻初初軟了聲。愛情該是這樣的嗎?當?shù)貌坏綄Ψ綍r,就使盡一切手段,甚至不惜殺人?身旁走來幾名迅雷保全的保鏢,閻初初站起身,將紅衣女子交給他們,她自己則拎著那支差點成為兇器的利刃,回到教官身邊。

  “今天大概就這樣了!遍惓醭醢淹嬷种欣,不甚專心地說道。依一般的情況來說,宴會上只要發(fā)生一次事件,往后大概就安全無虞了,所以他們的任務差不多可以說是完成的。

  閻初初看著手中的利刃,不理解是怎樣強烈的感情,竟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成為亟欲傷人的可怕夜叉。

  “你實在太胡來了,怎么可以這樣突然沖上去?如果對方傷了你怎么辦?!”閻初初一呆,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郁綮正一臉氣急敗壞地瞪著她。

  “你在說什么啊。我是個保鏢耶!如果不能自保的話,豈不滑稽?”閻初初擰著眉,覺得這男人的怒氣實在莫名其妙,她當保鏢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怎么可能會這么簡單就受傷?

  “我……”郁綮愣了下,但隨即又道:“我不管你是不是保鏢,總而言之,你不該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中。”

  他是在關心她嗎?暖暖的感覺充塞閻初初的胸口,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把自己的感情也同時吐出。

  這時,負責押解紅衣女子的保鏢,正準備從他們的眼前走過,紅衣女子以滿是不甘的表情瞪著閻初初,像是怪罪因為閻初初的出現(xiàn),才讓她沒殺成情敵。

  本來該是順利結(jié)束的事情,在該保鏢突然停腳時,出現(xiàn)了大逆轉(zhuǎn)。

  許是瘋狂的人,都會擁有莫名的怪力,紅衣女子居然推開了那壯碩的保鏢,她猛地沖向閻初初,像是要報復閻初初破壞了她的計劃。

  “你們都該死——所以你也該死——”紅衣女子以自殺式的姿態(tài)沖過來,與閻初初糾纏成一團,并試圖搶下閻初初手中的刀子。

  閻初初抓住紅衣女子的手腕,正當她即將再度制伏紅衣女子時,突然閃出的人影,讓她不小心失了神,錯失制伏紅衣女子的良機。

  郁綮從紅衣女子的身后,硬生生將她扯離了閻初初。

  “該死的!”見到郁綮突然插手,教官不由得低咒了聲,閻羅本來已經(jīng)要制伏對方了,這男人是來鬧場的啊?!見其他的保鏢也想上前,教官對他們使了個眼色,決定讓閻羅自己解決!胺砰_我——你放開我——”紅衣女子暴怒地踹了郁綮一腳,正好擊中他的膝蓋,郁綮一時吃痛而松手將紅衣女子摔下地面,自己則因痛楚而屈起一腳。

  “你為什么要阻止我?!你是不是也站在那個負心漢那邊?!”紅衣女子隨手從擺設點心蛋糕的桌上,抓了把餐刀,雖然刀口不甚銳利,但不代表無法傷人。

  紅衣女子直直沖向郁綮,郁綮卻因膝蓋受創(chuàng)而站不起身。

  “綮——”見狀,閻初初心一驚,便飛撲上前,撞倒了紅衣女子,又抱著她在草地上滾了一圈,讓兩人身上都沾了草屑。

  閻初初悶哼了聲,左肩處傳來的刺痛感,讓她想起第一次出任務時所受的傷,真是倒霉,事隔多年后,居然同一邊的肩膀又被刀刺傷。

  “啊……啊——”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傷了人的沖擊,讓紅衣女子嚇壞了,她完全僵住,不敢動彈,刺入閻初初肩部的刀子,還緊緊握在她的手中。

  “把、把手拿開!遍惓醭跤X得自己快要痛死了,紅衣女子拿著刀也就算了,偏偏她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抖得她的傷口好像快要擴大兩倍。

  “你……你沒死?”紅衣女子張大了眼,非要確定自己沒殺死人不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還趴在閻初初身上。

  “你再不把手拿開,我比較可能會死!遍惓醭蹴槃菖拈_紅衣女子的手,再一翻身,利落地站起身,只是肩上那支刺眼的餐刀,實在駭人。

  紅衣女子則在閻初初腳邊不斷顫抖,想來已經(jīng)不再具有攻擊性。兩名保鏢迅速上前,把紅衣女子押走,這一回,他們再也不敢大意。

  “閻羅?”教官走到閻初初身旁,而郁綮更是緊張地飛奔到她身邊。

  她的肩膀不斷涌出血液,染紅了她身上的禮服,雖然餐力還插在傷處上,減低了出血量,但閻初初的臉仍因失血而蒼白。

  “教官,接下來就麻煩你了……”話才剛說完,閻初初眼皮一翻,雙腳也跟著軟倒,要不是教官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恐怕她又要多一道傷了。

  “初初——”郁綮緊張地上前,想要仔細看看她的情況,但教官卻只是一把抱起閻初初,把她交給其他保鏢立刻治療。

  “你記住,她肩上這刀是為你而受的!贝D(zhuǎn)回身,見郁綮還僵在原地,教官雙眼直直盯著他,冷聲說道:“要不是你突然跑進來攪局的話,她早就把那女人制伏了。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知道!庇趑斓拖骂^,抓住自己的左肩,那里是她受傷的地方。

  天!他只是想幫她而已,卻沒想到他竟幫了倒忙。

  教官沒再說話,見其他保鏢已將閻羅送走,隨手抓住一個留下來整頓場面的保鑣,問道:“閻羅的傷勢如何?”

  醫(yī)療班的人也在場,閻羅至少可以得到立即性的治療。

  “她還好,傷口雖然深了一些,但傷勢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嚴重,只是血流得多了些,應該很快就能復原。我們已經(jīng)把她送到醫(yī)院,而醫(yī)療班的人也在車上,閻羅的狀況預計不會再惡劣!

  “傷得不重嗎?”教官沉吟了會兒,隨即一彈指,做出了決定。“你去吩咐醫(yī)院那方面,把閻羅包成木乃伊,看她的傷口能包得多嚴重,就包得多嚴重,最好是包到讓人一看,就會認為她快死了!

  “?”

  醫(yī)院 某單人病房“見鬼的,我只是被刺一刀,犯得著包成這副德行嗎?!”閻初初水媚的杏眼,此時卻燃著熊熊怒火,任何人在自己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被包成木乃伊的話,大概也會像她這么生氣吧!

  “閻羅,火氣別這么大,畢竟你現(xiàn)在是重傷傷患!苯坦贈鰶龅卣f道,他們還真是聽話,閻羅現(xiàn)在根本是不得動彈,整個上半身被固定得死死地,要不怕會讓人起疑,他還真想叫護士,連閻羅的下半身都順便固定在床上。

  “重——傷?”閻初初瞇起眼,非常懷疑之前插在自己身上的那把餐刀,是不是抹過劇毒的,否則,她怎么可能會受重傷?!“你愛那個男人對吧?”毫無預兆地,教官話鋒一轉(zhuǎn)。

  “誰、誰、誰會愛、愛他啊?!”閻初初漲紅了臉,急急否認。

  一時間,閻初初的冷靜、理性全都離她而去,半絲不留。

  “如果不是的話……閻羅,回答我,你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解決問題,為什么你要用身體為他擋刀?”

  “那、那、那是因為、因為……”閻初初還想辯解,但在教官了然的目光下,全成了無聲的嘆息。

  “那男人就是讓你表現(xiàn)失常的原因?”

  “嗯!遍惓醭鯚o法再開口,只能輕輕點了下頭。

  “想知道他是否也同樣愛你嗎?”

  聞言,閻初初的神情黯淡。

  “不用了,他……只把我當成打發(fā)時間的備胎,我們之間……已經(jīng)過去了!痹秸f,閻初初就好想把頭理到棉被里,大哭一場。

  明明就說好該忘了他的,但當他身陷危機,她仍是在第一時間沖到他身邊,為他擋的刀……她不后悔。

  “是這樣嗎?”教官非常懷疑地挑起眉,怎么他一點都不這樣覺得。一開始誤以為他是閻羅的情人時,那男人的眼光可兇狠得很,像是恨不得把他分筋錯骨。如果是他,絕不可能相信那男人并不愛閻羅。

  “教官,請你叫護士把這些多余的紗布松開好嗎?我的手完全不能動了!遍惓醭蹩嘈,她明明是肩膀受傷,為什么要連整只手臂起包扎?

  “紗布的事等會再說。”教官頗有興味地回想那男人,被他拒在門外的怨恨表情,該是放那男人進來的時候了。

  “閻羅,如果你想知道那男人的真心話……”

  教官輕聲說道,莫名地,閻初初一顆心也被吊得高高地。

  “怎么樣?”她忍不住追問道。原來,在她心中仍是沒有放棄希望阿!即使嘴上的話說得再漂亮,什么該忘了他、什么花花公子沒有真心,但只要他有一絲喜歡她……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她就無法真正對他死心。

  “等一下記得裝虛弱點。”說完,教官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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