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安孝文頭回也不回的離開迎新晚會,一向貪吃美食的盈善見突然對滿桌的食物了無食欲。
她心想,或許她是真的過分了一些。 說句老實話,自從安孝文進公司后,他就只有討好她的份,并沒對她做出太過分或是逾矩的行為。 她討厭他討厭得讓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也難怪他要嘴巴壞,凈說一此渾話來污辱她了。
盈美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她就原諒安孝文一次;并打算從第二天開始,不再莫名的把安孝文當作敵人看待。 她就當?shù)厥瞧胀ǖ耐潞昧恕?nbsp; 這么一想,盈美對安孝文便沒有先前的芥蒂。只是,當盈美要對安孝文好的時候,他卻莫名其妙的沒來上班。
這一整天,盈美的心中始終感到忐忑不安,懷疑安孝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會吧!她昨天雖然詛咒了他幾句,但她并不是真心的,她只是隨口說說,她不是真要他去被車子撞,可是,為何她今天的眼皮一直跳?
盈美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
就在盈美胡思亂想之際,同事小方叫道:“盈美,二線電話。”
盈美心驚地接起話筒,怯怯地說了聲,“喂!”
她其實好怕自己會聽到什么壞消息。
“盈美!
“媽!是你!”一聽到是媽媽的聲音,盈美這才松了一口氣!澳阍趺创螂娫挼焦緛?有什么事嗎?”
“家里出事了!”
“出事了廠盈美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中大石一下子又提到她的喉嚨。
“是爸爸嗎?”
“不是你爸,是你老公!
“我老公引”
“就是安之年。”
安之年!咚的一聲,盈美的話筒掉下地。她不是訝異安之年出事,而是慶幸出事的還好不是安孝文。
她這是什么心態(tài)呀?
盈美沒來得及搞懂自己的情緒,便被母親十萬火急的叫回家了。
安孝文是在凌晨三點接到越洋電話,才知道他父親在舊金山跟人撞車,當場死亡,車內(nèi)還有個年輕的孕婦。
那名孕婦有個洋名叫雷瑞秋,是個中美混血兒,年約三十,是個美人兒,聽說跟他父親是在秀場認識的。
雷瑞秋是個過氣的舞臺劇演員,近幾年來已退出舞臺,專門訓(xùn)練走秀的男女名模,偶爾興起,她也會下場客串幾回。
一個演員、一個名模,外加一個美人——
對嘛!這才是他父親的擇偶條件。只是,他不懂他父親既然已有雷瑞秋那樣的美人作伴,干嘛還去招惹楊盈美那個小拙女?
安孝文抽著煙,大廳上,她母親還在跟他幾位大媽、小媽們吵。這些全是他父親下放的女人,以前,她們幾個爭的是他父親;現(xiàn)在,她們爭的則是他父親的家產(chǎn)。
她們不懂的是,為什么他父親要把所有家產(chǎn)的百分之四十外加位于桃園的那座古厝大宅送給一個叫做楊盈美的野女人。
野女人!
這樣的字眼冠在盈美那種長相平凡、個性單純的女孩身上實在是太刺眼了,安孝文實在不敢茍同,但他也同樣質(zhì)疑他父親的意圖。
他父親真的愛上盈美了嗎? 若真的愛,那雷瑞秋呢?雷瑞秋算什么?還有,雷瑞秋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又算什么?安孝文搞不懂。他搔搔頭,努力想從一團迷霧里找出個頭緒。但他母親卻抓著他的手,要他跟她走。
“走去哪?”
“去找那個叫楊盈美的野女人!蹦莻女的今天會去律師事務(wù)所,她們幾個就在那里守株待兔,她們才不怕那個狐貍精不出面。
“楊盈美!你找她做什么?”
“看看她是什么樣的狐貍精,憑什么要分走咱們家百分之四十的家產(chǎn)!”
“媽,那是爸的決定,她怎么會清楚!
“你怎么知道那個狐貍精不清楚?搞不好就是她慫恿你爸把名下的財產(chǎn)過到她名下的!卑布叶簿褪前残⑽牡哪赣H咬牙切齒地說著。
安孝文說不過母親,只好投降。
“好吧!既然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只是,你要去找她是你的事,別把我拖下水!卑残⑽膶λ赣H跟他的女人之間的恩怨一向沒什么興趣。
“你這孩子是怎么想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爸爸一生所有的心血全落在一個外姓人的手里嗎?”
“媽,你別替我洗腦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淌那渾水就是了!彼有更重要的事要厘清,比如說盈美跟他父親真正的關(guān)系,還有他父親對她真正的意圖。
“媽,你快去,省得待會讓大媽、三媽她們搶先一步,到那時候,你不怕你少分了一杯羹?”安孝文挑著重點講。他明白他母親這輩子最不愿意見到自己輸給安家另外兩個女人。
果不其然,他母親一聽到大媽、三媽已經(jīng)出門,便急忙趕著出門,不管他了。
安孝文落得清閑,但他心忖,那個可憐的小老鼠楊盈美接下來可能有苦日子過了,畢竟,安家那三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什么?他已經(jīng)有三個老婆了!”
直到安之年出事,盈美才知道她嫁去安家不是做大,而是當小老婆!這……有沒有搞錯啊?
“媽,你當初是怎么看人的?怎么挑個有老婆的人給你女兒當丈夫?”
“盈美,現(xiàn)在他人都死了,你就別跟你老媽翻舊帳了,你現(xiàn)在該煩惱的是安家眾多的親朋好友,當他們聽到你一個未過門的女人竟然獨得安之年百分之四十的遺產(chǎn)時,他們會怎么對付你?”楊易子急得直在客廳里繞圈圈。
她一會兒站、一會兒坐的,沒個安寧。
還有——“盈美,你曉不曉得安之年還有個兒子?”
“他那種歲數(shù),有個兒子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再說,頭一回見到安之年時,人家不是就說他有個兒子嗎?是媽媽自己沒聽見,這會兒才在那里大驚小怪,活像人家安之年有兒子是有損陰德的事。
“他有兒子的確不是什么新鮮事,可是,我聽隔壁的陳太太說,他那個兒子可邪惡極了,盈美,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專挑他老爸的女人下手?”
“下手!”這是個多么聳動的字眼。盈美馬上聚精會神的看著母親,“他的兒子是個殺人犯嗎?!”
“比那個還恐怖!”
“真的假的引”這世上還有什么比殺人犯更恐怖的?“他做了什么歹事?”盈美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準備聽鬼故事的表情。
她媽媽小聲地說,“他專門搶他爸的女人。盈美——”
“啊?”
“你說,你最近有沒有惹到不該惹的男人?”
“沒有啊!”盈美想都不想的就搖頭。她壓根忘了在她的生命中,浪蕩不羈的安孝文就是那種屬于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楊易子總算是放心了。她可不希望她好好的一個閨女,無端惹到安之年的兒子——那個煞星。
另外——“盈美,媽告訴你,待會兒那些惡人要是真來了,你別怕,媽媽讓你靠!
“媽,我不怕她們的!
不怕!“那最好了!睏钜鬃由筋^一次覺得女兒很爭氣,如此不怕惡勢力。
“媽,我不怕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打算要安家的家產(chǎn)!
“什么?不要!”楊易子尖著嗓音,發(fā)出像殺豬一樣的聲音!澳闶秦i腦袋啊?你到底曉不曉得安家是什么樣的人家啊?安之年的財產(chǎn)沒有上億,也有上千萬,百分之四十的家產(chǎn)外加一間老宅,女兒啊!你的腦子是壞了呀?你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
“媽,我們跟安家非親非故的,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東西?”
“我們跟安家怎么會是非親非故?女兒,你不會忘了你是安之年未過門的老婆吧?”
“那叫未婚妻!彼龐寢寗e一生氣起來,就拽著古文說話,活像個唱戲的,聽起來挺礙耳的。
“是喲!是未婚妻。你都承認自己是安之年的未婚妻了,那拿他百分之四十的家產(chǎn)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楊易子倒是覺得女兒收下那些錢財應(yīng)該收得理直氣壯。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在律師事務(wù)所說一句有的沒的,從今以后,你就別想再叫我一聲媽!
她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生了一個笨女兒,老把到手的財富給往外推!皨尅庇老虢袐寢寗e這樣。
但楊易子是財迷心竅了,一時的利益薰心,她是不管盈美怎么勸,都要分到安家那一杯羹。
盈美迫于無奈,只好順從母意。只是,那安家的家產(chǎn)她拿得好心虛耶!
那是一場混戰(zhàn),盈美從來沒見過這么不堪的場面,想想,那安之年也真是可憐,尸骨未寒,他的妻兒子女已各個臉紅脖子粗的爭奪他的家產(chǎn),至于他的死——他的家人倒是不怎么在乎。
經(jīng)過一場口水戰(zhàn),盈美雖沒讓那幾個女人給口誅筆伐的成了十大惡人之一,卻也被磨得沒什么精力。
還好她媽媽有先見之明,懂得跟她一起來應(yīng)付安家這些豺狼虎豹,否則,此時她絕對不可能完好如初的站在安家古厝前。
只是,她真要搬來桃園,住進安家古厝嗎?
盈美站在大宅前舉棋不定。
依照她媽媽的想法,是希望她能以安家四太太的身份搬進來,這樣,在安家人的面前,她才站得住腳;只是,安之年死都死了,她再怎么努力也當不了安家人,這古厝她如果住進來,會覺得良心不安;可是,她要是不住的話,她媽媽鐵定會照著三餐叨念她,直到她的耳朵長繭為止。
為了讓大伙的生活過得寧靜些,盈美終于勉為其難的搬進來。
這安家古厝美其名為大宅,其實卻一點也不大,只是建筑陳舊,或許是民國初年時的建筑吧!所以堪稱為“古厝”二字。
盈美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這里的環(huán)境了,所以,這里雖然離她工作的地方遍了些,但為了這里難得的清幽環(huán)境,盈美泡不以為忤了。
“大少爺,這是不行的啦!”安家的顧問律師郝正言愁著一張臉,幾乎要跪下來求安孝文高抬貴手了。“你父親的遺囑明明不是這么定的。”
“我沒要占那個女孩的便宜,我只想弄懂她跟我父親的關(guān)系!
“那你就盡量去弄懂啊!”
“可是,她避我如蛇蝎,我連站在她身邊,足足離她五步遠,她都嫌那里的空氣太污濁,這教我怎么調(diào)查起?”安孝文太了解盈美厭惡他的心態(tài)了。
他是不在乎她怎么想他,但他必須有機會接近她。
“你不幫我,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解她是個什么樣的女孩!
“你見過她?”郝正言捕捉到安孝文的語病。
“幾面之緣!卑残⑽谋苤鼐洼p地打算一語帶過他跟盈美之間的事。
他那口氣淡得讓人起疑。
郝正言根本就不信安孝文跟盈美之間只是簡單的幾面之緣就能帶過的關(guān)系。
“你該不會劣根子不改,一聽到楊盈美是你父親的新情人,你馬上就爬上她的床了吧!”
“你放心好了,她的床我見都沒見過,更別說上了!
“這就好!焙抡砸荒樀摹昂美锛釉凇北砬。
安孝文才沒傻到會告訴郝正言事情的真相是他找不到床,而不是不想上,更沒告訴郝正言那該死的楊盈美的眼光詭異到了極點,絲毫不將他的男性魅力看在眼里,一心只想躲開他。
要不是她那么努力的想遠離他,他這會兒需要這么低聲下氣的來求郝正言嗎?
“一句話,幫不幫?”安孝文對好友下了最后的通牒。
郝正言嘆了一口氣。
他是在嘆自己交友不慎哪!“怎么幫?”
“想辦法讓我名正言順的住進安家古厝!
“什么?你要住進去跟那個狐貍精同居?”安孝文的娘一聽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在打什么主意后,當下舉雙手雙腳投反對票。
“我不贊成。”
安孝文的娘太了解自己兒子是什么個性了,他看不慣他父親娶妻納妾、換老婆如換衣服,再加上她打兒子小時候開始,就不斷在兒子面前哭訴丈夫的敗德與寡情,所以,孝文對他父親向來沒什么好感。
他們父子倆打從孝文懂事開始就杠上了。
她知道外頭是怎么傳孝文的,他們說孝文專搶他老子的女人。
她知道兒子之所以這么做,泰半的原因是為了她,因為,她老是在兒子面前說安之年的薄幸,說那些狐貍精的狐媚,有一次,她甚至在十六歲大的安孝文面前割腕自殺,要死給安之年看,沒想到安之年沒受到影響,反倒是正值青春期的兒子有了改變。
好像就是從她自殺那次開始,安孝文的行為就變得放蕩不羈。
安孝文第一個勾搭上的女人是他的家庭教師。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但她卻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她懷疑安之年跟兒子的家教有染,幾次在安孝文的面前哭死哭活的,沒多久,安家便爆出丑聞,有個下人看到安孝文跟女家教上床。
安之年是個很愛自己的男人,他不怎么疼兒子,但卻更討厭不貞潔的女人,所以,那個女家教當場讓安之年逐出家門;在那之后,安之年每交一個女朋友,很快的,安孝文馬上就帶那個女人上床,不管那個女人他老子用過沒有,他都照上不誤。
安孝文雖然從來沒跟她這個當母親的提過他之所以搶他老子的女人的理由,但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他是為了她。
安孝文用這種法子來制止安之年再娶妾,而且,這個法子顯然相當有效,因為打從那次起,安之年雖然還是一樣常常流連花叢,卻不曾再娶任何女人進安家,唯獨這個叫做楊盈美的女人。
“孝文,你父親都已經(jīng)死了,你實在不用再去沾染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媽,你以為我要干嘛?”
“你不是要去勾搭那個叫楊盈美的女人嗎?”
“我沒有要勾搭她!边@是實話,一來是因為他父親已經(jīng)死了,所以沒有必要;二來是因為楊盈美真的構(gòu)不上他的審美標準。
“我進去老家是為了試探敵情,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要回屬于我們安家百分之四十的家產(chǎn)!
安孝文給了母親一個她會點頭的答案。他相信他母親會點頭的,因為在這世上,她母親除了他爸跟他之外,是第三個最愛錢的人。
果不其然,安孝文的娘再三考慮后,終于點頭答應(yīng)冒險讓兒子搬去桃園古厝,跟那楊妖女一起生活。
安孝文!
當盈美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回桃園的安家古厝時,萬萬沒想到她一打開門,見到的竟是失蹤了好幾天的安孝文!
盈美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見他全身上下完好,沒有任何掛彩的跡象,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安穩(wěn)下來。
他沒死,也沒事,真是太好了。
盈美吁了一口氣。這才想到——“你怎么會在這?!”
“這里是我家。”
“你家?!”她杏眼圓瞠,她的小腦袋瓜還是沒弄懂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叫安孝文。”
“我知道你叫什么。”她又沒得老年癡呆癥,打從他進公司的那天起,她就把他的一言一行刻在心板上,要自己小心這個人。
所以,她記得他做過的很多事、說過的很多話,當然也包括他的姓跟名。
他叫安孝文嘛!她知道。
等等!安……安孝文!
盈美的眼睛突然張大,像是想到了什么。
“很好,算你有得救。”安孝文點頭稱許。
“你真是安之年那個浪蕩的壞兒子?”
“別說得那么咬牙切齒,活像我多么十惡不赦似的。”安孝文對浪蕩兩字沒什么意見,只是壞兒子嘛!“我承認我不是個人人稱贊的好兒子,但我那老爸也不是什么好人!敝辽僭谒难劾,安之年從來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跟丈夫。
“你別詆毀你父親。”盈美不喜歡安孝文用這么輕蔑的口吻提起安之年。
安之年好歹是他父親,他不該如此說話;更何況在盈美心中,安之年是頭一個不會取笑她長相的人,從這點看來,安之年就遠比他兒子來得好多了。
“你認識我父親多久?別一副你知他甚深的表情。”安孝文最討厭那些眼睛沾了屎沒擦干凈的女人了。
“我、我雖不懂你父親,但……但我懂你。”對于安之年,盈美說不過安孝文,但若是提到安孝文這個人,盈美可是知他甚深。
“你懂我?!”這倒有趣。
他長這么大,還沒個女人敢站在他面前,大言不慚地說她懂他呢!
而她既然是頭一個,那他就洗耳恭聽,聽聽她是怎么說他的。
安孝文站回原位,兩手插在褲袋里,兩腳呈三七步地站著,他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踊钕駛痞子似的。
他唯一的缺點是,他雖站得像個痞子,但看起來還是個很迷人的痞子。
“你說你懂我?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么懂我的?”
“你說話惡毒,沒有同情心,光是這一點,你父親就比你不知道要好上幾十倍!闭f起他的嘴巴壞,盈美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陣痛。
她永遠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他是怎么取笑她胖,又十分惡劣且沒風(fēng)度地用屁股撞她下車;而更可惡的是,第二次見面他顯然是忘了她。
他一進公司就跟個沒事人似的跟她說說笑笑。
她知道她長相平凡,身材更是不怎么樣,但是,他過目即忘的功力卻讓她氣得咬牙切齒。
“還有,聽說你專找你父親的女人下手!惫馐沁@一點,他就足以被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了。
“你跟她們上床,怎么不覺得惡心?”盈美嫌棄地皺起眉。
安孝文不在乎她眼中的嫌棄,只是露齒一笑,反問她,“想知道那樣惡不惡心還不簡單?你好歹也算是我父親的女人,跟我上床,你不就曉得個中滋味了嗎?”
他的提議讓盈美的心口一窒。
她趕緊以雙手環(huán)胸,好像他剛剛用言語強暴了她一樣。
拜托!她還真當他會對她來強的呀?別污辱他了好不好!
安孝文翻了個白眼,從她的包包里翻出一面鏡子遞給她。
“照照鏡子,看清楚你自己的長相吧!我雖然喜歡搶我父親的女人,但對于看女人的眼光,我自認為比我父親還行。”他是明著暗示她,他根本不想碰她,要她別杞人憂天了。
而盈美并沒有接過安孝文的鏡子,她只知道自己又自取其辱了一次。
她就知道他只要一張嘴,便沒什么好話,是她笨,才會傻傻的站在這里讓他污辱。
盈美轉(zhuǎn)身就想走。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安孝文伸手去攔她。
盈美停下來!澳阌窒胝f什么了?”
“我只想問你一句,我父親若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品德高超,那么對于他娶三妻四妾的行為,你又怎么解釋?”安孝文問。
盈美的背脊一涼,因為,他點到她不想去正視的問題了。
安孝文看到盈美的反應(yīng),心里不禁感到痛快,卻繼續(xù)不動聲色,臨門補上一腳!澳阒恢牢腋赣H出事時是跟個女人在一起?”
果然,盈美吃驚地回過身子,訝然地瞪著安孝文看。
很顯然的,她是不知情。
安孝文惡劣地咧嘴一笑。“那個女的以前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雖然年過三十,但卻風(fēng)韻猶存,而你——你比不上她!彼x在這個時機說出這些話,分明存心想氣她。
盈美的臉在瞬間刷白。
她不為自己比不上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她先前看過安之年的三個老婆,她們各個都有一定的歲數(shù),卻一個比一個有韻味,就像電視上她的偶像歸雅蕾、韓湘琴等人,都是做奶奶的人了,卻保養(yǎng)得像個貴婦人似的。
看到她們幾個,盈美就知道自己長得比不上她們,但她早就對自己的相貌不存任何幻想,所以,安孝文的惡言惡行傷不了她。
她之所以受傷是為了安之年的出軌。
他都已經(jīng)跟那個小有名氣的女人在一起,為什么又要來招惹她?
盈美的臉乍青還白。
“現(xiàn)在,你還覺得我父親是個好人嗎?”安孝文丟下一個問號,讓盈美自己去厘清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真理。
是非黑白不是絕對,很多事不能光看一面。
他承認他是浪蕩子,可是,她怎么就不問問他為什么浪蕩?又為什么專愛搶他父親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