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夜梅若穎都睡不好,一方面是擔心自個兒的安危,一方面又掛念著楚天越的處境。
楚天越一定沒有想到他一心為鄉(xiāng)為民最后竟然得不到信任,每個人全都防著他,認 為他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采花賊。
愈想,她就愈為楚天越不值;愈是替他不值,她就愈睡不著。
老是這樣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是辦法,梅若穎索性將被子一翻,被了件篷子、拎著 鞋,想出去透透氣。
才走到門邊,梅若穎就被外頭的黑影給駭著了。
三更半夜的,怎么會有人站在她門外?!
莫非是——是郡賊子想來殺人滅口。
該死的楚云奔,不是說要當她保鑣的嗎?
現(xiàn)在呢?
他人跑去哪了?!就說那小子是不可靠的嘛,爹娘還不信。
拿了根木棍,梅若穎決定靠自己。
她墊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無聲無息的接近那個背對著她的身影舉起那木 棍,就要狠狠的往下一敲。
那人回過頭來——“。 彼暭饨。
我的媽啊,是楚云奔。
她急忙的要收回往下敲的手勢,但因剛剛的力道太強、太急,所以現(xiàn)在踩煞車也來 不及了,因此那一棍是硬生生地敲在楚云奔的肩膀上。
楚云奔原本是躲得開梅若穎的攻擊,但只要他的身子一跳開,梅若穎的身子就會因 為太過用力而向前傾。
前頭是蓮花池,單憑若穎的身手是躲不過往下栽的厄運,所以他用他的身子替她擋 去了那一劫,可——她的力道可真不輸給一般的男子,那一記棒棍可真結實得不含糊。
悶悶的,他痛呼出聲。
“很痛是不是?”梅若穎急忙拋下手中的兇器,心慌地用手揉揉他的肩膀子!斑@ 么晚了,你不睡覺,杵在我房門外干么?我看見人影,當然會以為是壞人啊,你也真是 的,都看見棍子了,怎么也不跳開?”
她一邊念,還一進幫他揉傷處!巴床煌矗俊彼龑λ年P心因為太在乎他的傷勢而 傾泄。
楚云奔晃了晃頭。“不疼。”
“才怪!彼哪槜l然垮下!拔仪玫媚敲从昧,你又不是鋼鐵做的,怎會不疼? !”她輕柔的揉一揉,拉著他不避諱地就往自個兒的房里跑。
到了燭火處,拉下他的衣襟,瞧見了他奮張的肌肉紅腫了一大片。
心沒來由地揪得疼疼的。
她氣呼呼的對他吼:“你也真是的,三更半夜不睡覺,來我這兒干么?”這下好了 吧,被她用棍子打到了,算他活該。
她抬起眼來瞪他,這才看見他的面容有些蒼白。
很直覺的,她拿手去測他的體溫。
是燙的。
“你發(fā)燒了!”
他拉下她覆在他額前的手,揣在掌心里,強打起精神,告訴她。“沒事的,你甫擔 心!
“是,我是不用擔心,反正這身體是你的,是死是活根本就與我無關,但你要生病 ,要受寒大可去別處,別讓我瞧得心煩!
如果他真要她別為他操心,那他就得照顧好自己,別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杵在她屋 外來受涼。
屋外?受涼。
梅若穎的腦子突然清明起來。她條然抬頭,望進他兩眼深邃里。
“你這些天來都沒回房睡覺是不是?”
他別過頭去,回避她的兩眼清澄。
這個傻子,他竟然為了保護她的安危而沒敢合眼,這也難怪這些天來,她總瞧他精 神不大好,老是在大白天打瞌睡。
“你這是何必呢?”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所以他便不會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暖暖的感動襲上了梅若穎的心口,她的眼眶微微地發(fā)熱。
這個男人呵,是真心的在乎她。
“你在這等會兒,我去一趟醫(yī)館,待會兒就回來!彼∨褡拥囊陆罂,就要出 門。
他的手扯回了她!斑@么晚了你要去醫(yī)館干嘛?”
“替你抓帖藥來;你不能放任著自己的身子這么燙著,縱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佳。 ”
“我陪你去!
“不用了。”他都已經(jīng)受了寒,干么還要這樣折騰自己!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讓你獨自出門的!鄙弦换厮芙俚氖掠洃洩q新,他怎可能放 任她一個人往外跑。
他的堅決,她看得見。
“好吧,不過你得多披件衣服!彼祷貎(nèi)屋,拿了件斗蓬給他。
是小了點,但聊勝于無,這件斗篷總能多多少少為楚云奔遮些風。
※※※
“燙、燙、燙!”在半個時辰后,梅若穎好不容易將草藥熬成汁,雙手捧著碗,卻 怎么也沒料到這剛熬好的藥會這么燙人。
楚云奔連忙的將碗給接了過去!盃C著了哪里?”
她的螓首晃了晃!澳憧彀阉幒攘,涼了,藥效可得折半了!痹掚m如此,可她卻 也怕這藥燙著了楚云奔的嘴。
她的小臉湊了過去,舀起一匙匙的藥汁,對著碗內(nèi)吹了吹。
“你小心一點喲,這藥很燙口的!
他的口就這么就著她的手,將藥給喝了。
一邊喝還一邊看著她娟秀的臉蛋因為熬藥而被煙給蕙黑了。
他抬手扯著衣擺輕輕的拭去了她臉上的污黑!跋麓蝿e這么忙了。”瞧她一個千金 大小姐從小十指不沾湯水的,這回為了他的病竟親自為他熬藥,這份心意,他心底自是 泛著感動,但感動之余卻也有不舍。
瞧瞧這雙小手,為了捧那碗湯藥,此時是紅紅熱熱的。
“等你病好了,收你看護費不就得了,你干么這么小氣,連這點銀子都不讓我賺。 ”她故意將自個兒的辛勞說得輕松。
她熬藥的辛苦若跟他徹夜不眠的守候比起來,只怕是微乎其微,不足為外人道了。
她舀起了一湯匙的藥,又往他嘴里送。
她從沒想過伺候人的滋味竟是這般酸甜。
酸的是他得承受病痛之苦;甜的是,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在。
這是一種關心,一種占有。
只怕,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有點吊兒郎當、有點儒弱又有點怕事的男人了;但,這 又如何呢?
他若真心愛她,這個小男人也是可以變得很英勇的不是嗎?
瞧瞧,為了她,他不也挺起胸膛,撐著一夜又一夜的無眠。
今夜,梅若穎覺得自己實在是好幸福。
※※※
一夜的幸福過后是什么?
嘗到了情愛之后又是什么心境?
——是擔心。
梅若穎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處境有多艱難,也知道云奔若老是待在她身邊,最后終究會 受她牽累。
她不要他為她受劫,不要他因為她而有任何的傷害;所以,她要甩開他的跟前跟后 。
“你!”一根玉指指上楚云奔鼻頭!皠e跟在我后頭!泵啡舴f沖著身后的楚云奔 吼。
這個渾球,他知不知道往前走的路是多么的危險。
他為什么就不能安分點,讓人不用老是替他擔心。
梅若穎條然停下腳步,狠狠地回眸,瞪了楚云奔一計目光。
楚云奔臉皮厚,硬是咧著嘴角笑!霸蹅儌z打個商量,你生你的氣,我跟我的路, 咱們互不干涉好不好?”
“不好。”她一口回絕。這個時候,他還跟她嘻皮笑臉,真是想把她給活活氣死是 不是?!
“唉喲,不能不好啦;我拿你爹的錢財,當然得辦好你爹交代的事,你不能斷我財 路,頂多我待會兒走在你身后一尺外,別跟得你太近,這樣總成了吧?”他與她討價還 價。
梅若穎怒氣沖沖地覷著兩怒眼看他。
真不曉得他是天生樂觀的性子,還是真不知道事情的重大;不然,都在攸關生死的 邊緣了,為何楚云奔依舊像平時一樣開朗,像是沒什么要事發(fā)生。
算了,不理他。
她扭頭就走。
他急急跟上。“你要上哪去?”怎么若穎的腳邁向大門外?!
“逛大街。”她要在那個人擠人的地方甩掉楚云奔,讓自己落單;唯有她落單,那 個歹人才能乘機下手。
“逛大街!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跟你去逛大街了!彼麪钏朴H匿地跟她手拉著 手。
梅若穎又發(fā)飆了!俺票,你的手在干什么?”
他眨著無辜的眼。“我只是要拉你,沒干么啊!币擅匆膊荒茉诖蟀滋炖铮遣 是?“我怕我沒拉著你,便會沒法跟上你的腳步,你一眨眼就會“咻”地不見了。”
聽著他的謬論,她氣呼呼地甩開他的手!案桓蒙衔业哪_步是你家的事;你— —”手指著她身后一尺處!熬椭荒茉谖疑砗笠怀咄飧,不準你踰近一小步,聽到了 沒有?”她兇巴巴的。
他狀似可憐,怯怯地點頭。
看他這個死樣子,梅若穎就禁不住的又要懷疑;她是怎么看上這個男人,會覺得他 好,而讓他入侵她的心,甚至還深入到威脅楚天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喚!她瘋了。這個男人是她最不屑的懦弱型,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他吸引, 甚至為他的安危而掛心。
她應該不要再理他,管他跟在她身后會不會受她牽累,被那賊人逮去;反正當她貼 身保鑣是他自愿的,她又沒拿把刀子押著他。
他會不會死,是他家的事,她干么這么多事?!
梅若穎氣呼呼地暗問自己。
答案只有一個,不管他楚云奔個性如何的懦弱、怕事,他在她心中莫名地占有一席 之地的事實是不可置疑的,所以,她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受難。
神經(jīng)病,她竟然會在乎這個男人。
梅若穎又跟自己生悶氣,而腳步不曾停地步向門口,走往大街。
后頭,楚云奔嘴角噙著笑跟著。
※※※
“梅子。”楚云奔那個大嘴巴又在叫她了。
打從他們倆走出她家大門開始,那個楚云奔就扯開喉嚨,前前后后叫了她不下百次 。而她若回頭問他有什么事,他也總咧開一張大嘴笑說:“你看,這個美不美?”或“ 你看,這個好不好玩?”
諸如此類的回答。
討厭的臭男人!澳銊e老是跟在我后頭,梅子、梅子叫個不停成不成?”她突然轉 身,對著后頭的他吼。
然而對上她的怒氣沖沖,卻是他高舉起來的一只布做的小玩偶。
他不在意她的叫囂,依舊笑著臉,問她:“你看,這個可不可愛?”
梅若穎沒法子對個可愛的玩偶生氣,她張手將他手中的小玩偶奪了過來。“可愛, 你買這個做什么?”
他笑開了眼眸對她說:“送給你的!
梅若穎深深深呼吸,企圖平穩(wěn)自個兒的怒氣。她一字字地問他:“你到底是跟來干 么的?”存心找碴嗎?
他知不知道那歹人可能隨時抓走她,他沒有絲毫的警戒,卻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玩鬧 ,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態(tài)的嚴重?
梅若穎一雙圓大的杏眼狠狠的瞪向他。
他知道若穎心中的焦躁與不安,但甘心作餌的人是她,她縱使緊繃了所有的神經(jīng), 依然解決不了眼前的難題。
他裝瘋賣傻,只為了讓她好過些。
“咱們既是來逛大街的,就應該有逛大街的悠閑,梅子,放輕松點!彼呐乃 肩,要她別太緊張。“不管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就是因為他堅持待在她身邊,所以才讓她不好過。
“我喜歡的人是楚天越!
她說了謊,希望他走,希望他不要因為她的緣故而讓自己落進危險里;她不要欠他 這份情。
“為什么會喜歡上那個被朝廷通緝的人?我哪一點比不上他?”他想問出若穎之所 以喜歡楚天越的理由!半y道,就因為他是咱們芙蓉鎮(zhèn)里的義賊,所以他便能光明正大 的進駐你的心。”
“是的!彼齽e過眼,不看他眼中的失落。
“可是崇拜不是愛!
“在我心中,崇拜就是愛!睘榱俗尦票甲,什么謊她都可以說得出口。
“你有沒有想過,跟著楚天越注定得過一輩子見不得天日的生活!背煸綄儆诤 夜,他只能在月光下過日子。
“想過!
“但你仍舊堅持心中所愛!
“因為有他在,所以在哪兒生活便不重要!
楚云奔無話可說了,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他是徹徹底底輸給了另外一個他。這種感覺好 奇怪,明明若穎愛的人還是他,可是他卻為了她愛“他”而心生妒意。
嫉妒“楚天越”什么都沒付出,光拿出了一塊玉,便可以將若穎的心牢牢綁;而 “楚云奔”天天糾纏著她,告訴她,他在乎她,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
“告訴我,如果沒有楚天越,你會不會接受我?”他想知道的是楚云奔在她心中是 不是只輸楚天越一點點。
梅若穎閉口不語。
別說沒有楚天越,她會接受他;就算今兒個楚天越站在她跟前,她想,她的心、她 的人都會選擇楚云奔,跟著他走。
可這話在生死的節(jié)骨眼上,她怎能開口對他說?!
說了,他豈不更是義無反顧的跟在她身邊了嗎?
她的不語,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我會等,等到自己成為你心中的想望。”他要讓若穎愛上楚云奔,而非一天到晚 只能戴著面罩,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楚天越。
梅若穎試著想開口要他別為她傻,但是口才張開,眼才抬起,迎上的卻是他一臉的 堅定神采。
她知道她勸不了他。
既然勸不了他為她冒險,那她也只有盡力地甩掉他,不讓他掉進危難中。
“幫我一個忙,我想吃廟口那家蒜爆蝦,你幫我買回來好不好?”
“廟口!那要走很遠耶。”
“為了我,你不愿意!
“愿意,只要是你要我做的事,我都愿意,只是——”他眸中閃爍著對她的了解。
“只是什么?”
“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嘴饞,我想你差我去買蒜爆蝦只是想將我調(diào)離你身邊,不讓我 纏著你!
“多心!彼R他!拔野涯阏{(diào)開對我有什么好處?”
“至少少了我在你跟前,你行動自由些不是嗎?”他一語勘破她的伎倆。
梅若穎惱羞成怒了。“你到底幫不幫?不幫就拉倒,我自己去買,甫求你了!彼 扭身就走。
他急急的拉住她。“好,我去幫你買,但你得答應我,你絕不亂跑!
梅若穎笑了,她指著前頭那個茶館說:“我在那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瞧她直趕他走的模樣,楚云奔信她梅若穎的話這才有鬼。
他也知道若穎是存心想讓自己落單,好讓那些惡人下手逮她,畢竟抓出真正的兇嫌 才是他們的目的,所以他只好配合著若穎演戲,他只希望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若穎不會 受到任何傷害。
梅若穎瞧楚云奔走遠了,她停也不停地往郊外走去。
在那里,那些歹人才好下手。
而就在楚云奔離去之際,兩個陌生人突然出現(xiàn)在梅若穎的身后,緊跟著她。
他們終于等到梅若穎落單的時候,現(xiàn)在他們只要等到人少時,將梅若穎點了啞穴, 就可以押走她。
※※※
“梅大夫!
梅若穎人才到十里坡,身后便傳來叫喚。
她回過頭,卻硬遭兩個陌路人的挾持。
呵!真沒想到她人才剛到了郊外,這兩個人就迫不及待的現(xiàn)身,想抓走她。
搞什么,她都還沒弄清楚他們的身分,她怎么可以隨隨便便被抓著,要是他們只是 覬覦她的美色,而不是那個假楚天越的爪牙,那她怎能傻傻地跟他們走。
“喂,你們是誰?你們抓我干什么?你們放手,放手。 彼龔堁牢枳Φ叵霋觊_兩 人的禁錮,為的是想演好一個被抓之人該有的慌亂。
“救命啊、救命啊!彼彰睾。
兩個歹徒受不了悔若穎高聲的尖叫,才想點她啞穴,突然又撞進一個人——“梅子 ,你的蒜爆蝦要不要辣?”
楚云奔的突然出現(xiàn)震驚了相互糾纏的三個人。
梅若穎怎么也沒想到本來已經(jīng)被她甩得遠遠的楚云奔會在她被抓的時候折身返回, 而且他折回的緣由不是為了什么重大事件,只是為了要問她的蒜爆蝦要不要加辣。
她忘了自己要驚惶失措,她只記得楚云奔這個笨蛋好不容易可以逃出這班惡人,可 他卻又傻傻地跑回來自投羅網(wǎng)。
“你這個笨蛋!彼蛔〉囊R他。“你回來干什么?”他知不知道為了遣離他 ,她費了好大的勁。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蒜爆蝦要不要辣?”楚云奔好委屈。
“不要、不要、不要!彼B連說了三個“不要”,只差沒氣得跑到他的耳朵旁大 叫。
“好嘛,不要就不要,你不要那么生氣嘛!彼麩o辜得像個小媳婦!拔疫@就去幫 你買,你等等!彼凵砭团。
兩個歹徒是看的一愣一愣地。
他們從來就沒見過有人不把綁架當一回事的,而眼前這兩個怪胎就是——竟然還在 他們綁匪的面前討論蒜爆蝦要不要加辣。
“梅子!背票寂芰艘欢温,就在梅若穎慶幸他走遠了之后,他卻又折了回來。
“你又怎么了?”梅若穎就要暈倒了。
“我是想問你那蒜爆蝦要幾份?我怕你肚子太餓了,一份會吃不飽!
“楚云奔!泵啡舴f抓狂了。
“好啦,一份,就買一份,你別生氣!
第二次,楚云奔又要光明正大的從兩個歹徒身邊跑走。
他們兩個當他們是死人。∷麄兪菈娜、是綁匪耶。
“連他一起抓回去!笨匆院筮敢不敢漠視他們的存在。
兩個壞人一個抓著梅若穎,一個騰空躍去逮住楚云奔的衣領。
“你要干么?”楚云奔當場被他的騰空跳躍“嚇”白了臉。
“你要錢是不是?錢、錢、錢……”他急忙的掏著自己的腰間,找出荷包,抖出銀 子來!拔业你y子全給你們,你們別嚇我呀。”
楚云奔膽小、怕事的模樣讓梅若穎簡直是寒透了心。
她的眼珠子到底是長哪去了?為什么她會覺得這個男人好呢?
“楚云奔,你長點志氣行不行吶!你這樣哪像個男子漢?”
“像不像男子漢都無所謂了啦,我只求你我能活命!背票歼呎f,涕淚還加交, 只差沒雙膝一跪,給人磕頭!皟晌淮髠b,你們行行好,我們的銀兩就只有這些,求求 你們放了我們吧!
楚云奔的模樣讓兩名壞人都看不過去,他們倆齊聲開口道:“我們才不為銀子干這 種事呢!
“那你們抓我們是為了什么?我們只是一般平民,既無用又無害啊!背票荚囍 在套他們兩人話。
“我們主子下的命令!
“抓我?!”楚云奔用手指著自己的鼻頭。
“是抓梅大夫。”
“而你是自己倒楣,無故被扯進來。”
“既然他是無故被扯進來,那就放他走,別為難他。”梅若穎挺身為楚云奔說話。
雖然先前楚云奔的模樣讓她看了很不舒服,但他到底是因為她而被扯進這場紛亂里 ,況且要不是楚云奔的出現(xiàn),她也無法得知他們兩個就是她要找的人。
現(xiàn)在知道他們兩個就是那個假楚天越派來抓她的,那她往后的處境就愈加艱難了, 她不希望楚云奔還在她身邊瞎攪和。
“放他走!眽娜死湫!斑@怎么可能,他都瞧見了我們哥兒倆,我們怎么可能放 他走,讓他去衙門控告我們!
“走!彼麄儍磹旱耐浦啡舴f與楚云奔!八妥吡四銈儍蓚,我們就好交差了。 ”
這次,楚云奔沒了剛剛的喳呼,逕是乖順隨他們押著他走。
梅若穎狠狠瞪了楚云奔一眼。
這個沒用的男人,就連逃命都比別人遲鈍,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讓她見著了,還 惹她生氣。
然而,她的杏眼這才一瞪,卻不期然的撞見楚云奔嘴角噙著一抹笑,一抹類似她算 計別人時才有的笑意。
都什么時候了,這個二楞子還有心情笑。
惡狠狠地,梅若穎又睨了楚云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