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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游戲 第八章
作者:宛宛
   

  「可可!可可!」胡紫芛開心地大叫,抱著可可在甲板上跳來跳去。  

  可可看著胡紫芛肩上的白色繃帶,低低地嗚咽了兩聲,深灰色的頭在胡紫芛  身上同情地轉(zhuǎn)了幾圈。一定很痛哦!  

  「你怎么上來的,千里尋主人?」胡紫芛放下可可,跪在地上抱著它的頭,  高興地笑瞇了一雙美目,「我好想你哦!靈犬可可!  

  「哼!挂宦暸c溫暖氣氛不協(xié)調(diào)的冷哼冒了出來,藍提斯環(huán)著雙臂靠在桅桿  上。  

  胡紫芛放開和可可嬉戲的手,唇邊有道極其溫柔的笑。用未受傷的肩膀撐起  自己,她朝著他走去。  

  受傷能帶來什么結(jié)果?讓一個男人轉(zhuǎn)性?  

  天知道他走到她床邊探視時,說起話依然夾槍帶棍的;也常不顧她虛弱的身  子,把人吻的幾乎暈厥。  

  受傷讓他多了份愛人的心?  

  他連續(xù)幾通要人毀了傷害她的中東歹徒的電話,嚇得她冷汗直流。原來,戰(zhàn)  爭是可以用嘴談的,那個傷害她的政府已經(jīng)被推翻,因為有人贊助反對軍大量的  新型武器!  

  那他改變了什么?  

  胡紫芛看著他身后的藍天,艷陽光線折射在他依然少有表情的容顏,但他肩  上那灰黑的羽翼卻已不見蹤影。除了冷傲了些,他不再那么與世隔絕。  

  「謝謝!顾龓е鰦傻纳ひ糍N上他的胸口,早已習慣與他的接觸。  

  「吃藥了嗎?」挑起她的臉,看著她的喜悅。她是個容易快樂的女人!  

  「吃了。連吃了一個月,身上都有藥味了!顾鋸埖靥舾呙,學藍欽若說  話:「不想留疤就乖乖吃藥!  

  「汪!箍煽勺叩剿磉吙粗菐缀跸駱湟粯痈叽蟮纳碛啊  

  「可可,他是藍提斯。」胡紫芛拍拍藍提斯的胸口,看他不以為然地又哼了  聲,「你怎么知道可可在哪里?」  

  「我知道你所有的資料,從狗住在哪間寵物旅館到你身上的胎記。」藍提斯  的手滑入她長袖線衫的下擺,撫摸著她腰間軟滑的肌理。  

  「沒有我的允許,他們怎么會讓你領(lǐng)他?」她按下他不安分的手。即使這一  個月與他同枕共眠,依然會迷失在他燃起的熱情中。  

  兩人之間的引燃點,幾乎是一觸即發(fā)的。她知道——他等待的是她的痊愈。  

  「我打了一通電話,狗就送來了!顾p描淡寫,眼中的欲望卻一點也不輕  松。  

  「他叫可可!顾銎痤^,在他的下顎印上自己的吻,「可可是哈士奇犬,  我的好朋友也有一支哦!」  

  「盛子薇。」他摟住她的腰往艙房走去。她今早坐在甲板上一個多小時,身  子有些熱了。  

  「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她停下腳步,紅唇震驚地微張。  

  藍提斯拉著她閃到艙門的陰影內(nèi),他伸手撫著她溫熱的頰邊,皺了眉頭,「  下回別在外頭待那么久,皮膚都盼紅了。」  

  才說完,他健壯的身子就覆住了她,親吻著她,要求她的回應。  

  「關(guān)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顾拇交了厍,隔著衣衫愛撫著她!  我甚至知道你——」他攔腰抱起她,將她的身子全然伏貼在他身上,讓她直接感  受到他因為她而悸動堅硬的身軀。  

  「你還是處女。」  

  「你——色狼!」胡紫芛的臉脹成火紅,朝著他咧嘴。她亂動著身子,在他  漾著欲望的眼神中,火紅一路燒到脖頸間。  

  「我是不是關(guān)你什么事!你——也不是處男!」  

  怕她掙扎弄痛了傷口,他放下了她,輕松地把她定在艙門上。古畫中的女子  容顏,甚且不及她生動的笑嗔嬌顏。他凝睇著她,逗弄著她的羞怯。  

  「何以見得我不是處男?」  

  「因為——呃——」我那天偷看到你和別的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尷尬留在喉嚨—  —要她怎么承認嘛!心頭不舒服地浮上一層疙瘩,惱火他對于男女關(guān)系的隨便。  她很兇地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知道!」  

  「說不出理由就別說了,我承認我早就不是了!估∷氖郑柚顾胱  的意圖。  

  藍提斯明白胡紫芛在想什么,她憶起那天從錄影系統(tǒng)中看到的一切。  

  而他也同樣開不了口告訴她,他根本把她那時面紅耳赤的情形,還有她在望  見他對著照片喊出她名字時的震驚及動搖,全部看在眼里。  

  他從不因為自己的壞而自形慚穢,但她卻讓他心懷愧疚。  

  「你不要碰我!」她拍打著他的手臂,吃起乾醋。雖然那是她還沒喜歡上他  以前的事,可是還是讓人生氣。  

  「不碰你,難道叫我碰那條狗嗎?」他慢慢地縮短兩人的距離,在她忍俊不  住笑出聲時,倏地抱起了她。  

  「你干什么?我很重!」長大后就沒人這樣抱過她了。  

  「答應我一件事!顾毁M力氣地抱著她穿過長廊,踢開一扇門,不客氣地  把那條狗關(guān)在外頭。  

  「什么事?」兩支無處閑晃的手臂,悄悄地勾住了他的頸子。  

  在他的臥室前,他將拇指印在辨視系統(tǒng)上,打開了門。沒有直接回答她,他  將她放在床上,將雙手撐在她頸部的兩側(cè),說出他并不熟悉的要求:「留在海神  號!  

  「你想要我留下嗎?」纖麗五官中乍現(xiàn)了光采。  

  「這是唯一保證你安全的方法。」白色的繃帶上早已不再有血染的顏色,卻  仍舊是記憶中抹不去的鮮紅!改愫臀以谝黄鸬南ⅲ幻襟w吵得火熱。所有與  我有仇的組織都會找上你。」  

  「除了這點?」她扳回他突然不再正視人的臉龐,認真地問。  

  「我想回藍島,也許找不到結(jié)果,也許事情的真相,一如我原來所預料的。  反正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嗎?」他長吐了一口氣,以  指尖梳著她一頭披散在肩上的烏絲,暗藍眼瞳閃過迷惘,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  問題。  

  胡紫芛用手肘撐起自己,拉下藍提斯的身子,讓他平躺在銀色綢布上,她則  坐起了身子,主客易拉地俯看著他。  

  沒有從這種角度看過他,散落在枕間的亂發(fā),讓他顯得格外性感。  

  這人一點都不羅曼蒂克,鐵血與柔情想來是無法同時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她以  前還一直幻想自己會有一個浪漫過頭的男友。  

  「為什么不說話?你不答應?」把濃眉蹙成兩道小山,他實在不明白她這種  舉動究竟是拒絕或答應。他動了下身子,想坐起身。  

  她用手壓住他的胸膛,不讓他起身!肝揖褪巧担艜贤kU里鉆,偏偏  人家又不會哄哄我,要我怎么安心呢?」  

  藍提斯不自在地輕咳了兩聲:「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會讓人保護你的安  全!  

  胡紫芛故意大聲地嘆氣,小手蜿蜒至他的額間,他那雙眼又開始冒火光了。  

  「我不會說那些話!顾胙銎鹕,不客氣地把她捉往自己身上,讓她跨坐  在他腰間。這丫頭!  

  「呃。」她突然閉起嘴,覺得姿勢異常不雅、極度「開放」,于是她正襟危  坐地不敢亂動,沒好氣地看著他戲弄的眼神。  

  他故意的!  

  「沒有意見了嗎?」雙手撫上她的臀,看著她細白的肌膚泛起小疙瘩。  

  「別人最少也會說一句我喜歡你——什么的。 剐『愕钠庖黄,她耍  賴地嘟著嘴,身子愈俯愈低,如蘭的氣息卻有嬰粟的誘惑姿態(tài)。  

  「怎么說?這樣說嗎?」他拉下她的頭,唇舌交纏至兩人氣息混亂。大掌則  游移到她身子,不客氣地解開衣扣,露出她一身的凝脂。  

  「還是要我這樣說?」撫弄出她的嚶嚀,將她柔軟的胸推至唇邊,以舌尖徹  底地品嘗她嬌嫩的蓓蕾。  

  胡紫芛抱住他的頸,身子在一波一波的快感中淹沒,她無力地任由他支撐著  她。迷濛的眼眸有些退卻,也有著無法自制的激情。  

  「還是要我這樣說?」他氣息沉重地放開她撩人的香肌,忽地將她推倒在床  上,注視著她陷入激情中的臉龐,再度用吻攫去兩人的呼吸。  

  昏亂之間,她沒注意身上的衣服全然卸除,只覺得他的身子抵住自己,肌膚  相觸的摩擦感,像在全身燃起一把火,只有他的觸摸能帶來一絲平緩,然則他的  觸摸又往往讓她更難耐苦痛。  

  她迷亂地轉(zhuǎn)動著頭,雙手碰觸著他的胸口,無力的吟哦讓他停止了逗弄。捧  住她的臉,輕拂她紅潤的唇瓣,在小心地確定了她傷口的完好后,他的身子覆住  了她,結(jié)合了彼此。  

 。  

  胡紫芛皺皺鼻子,蹙著眉心,身上陌生的痠痛感讓她自睡夢中驚醒。  

  她動了動身子,忍住疼痛的呻吟,眨了眨眼看著室內(nèi)的一片黑暗。  

  現(xiàn)在幾點?是凌晨還是深夜?她到底和藍提斯在房間待了多久?  

  她脹紅了臉,覺得自己是三級片中初嘗云雨而無法自拔的墮落女主角。都是  藍提斯害的!  

  慢慢起身,讓自己的視線習慣黑暗,她望著身旁熟睡的他——那冰冷的容顏  此時是放松的,平緩的呼吸證明了他正處在好眠的狀況下。藍提斯已經(jīng)能在正常  人入睡的深夜讓他自己進入夢鄉(xiāng)了。  

  胡紫芛輕輕地用指尖拎起被子的一角蓋住他的胸口,唇邊帶抹溫柔的笑。  

  不敢自認為他是因為她在身旁才能如此安心地入睡,然而前些天福斯坦曾含  蓄地對她說——自從她到「海神號」之后,藍提斯的睡眠狀況一直是很好的。  

  胡紫芛挪開他放在她腰間的霸道雙手,把枕頭放到他的懷中。  

  口有些乾渴!她趴在地上搜尋著那被他丟了一地的衣物,小小聲地穿著起來  。真是過度縱欲!她丟開那不屬于她的貼身衣物,再次尷尬地紅了頰。明天一定  要好好整理一下他的睡房,否則前來打掃的福斯坦看到這一地的凌亂,不胡思亂  想才怪!  

  她踮著腳尖走向門口,靜靜地打開了門。  

  「赫!」胡紫芛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大叫出聲,她用氣音問道!改阍趺丛谶@  里!」  

  福斯坦抱歉地朝她點了下頭,幫她悄悄地關(guān)上門!缚焯炝亮,我習慣這時  候就起床,先去整理一下書房!  

  「你一早起來都是這么整齊的啊?」她不好意思地攏攏自己的發(fā)。與福斯坦  漿直的白襯衫及一絲不茍的樣子比起來,她甚至比「聊齋」里頭的鬼還像鬼!  

  福斯坦點點頭,動了動唇彷佛想說話,卻又閉了起來。  

  「你有事想告訴我嗎?」她揉著眼睛,忍住一個哈欠。  

  「是的。我的確有一些事情想和您談一下,只是沒想到您這么早起床!  

  「我其實是起來喝水的!顾脟烂C哦!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嗎?  

  「書房里有。」福斯坦指指藍提斯臥房旁的一扇門,「如果您方便的話,我  可以現(xiàn)在和您談談嗎?」  

  「好啊!」在辨視系統(tǒng)上按下指紋,她推開書房的門,打開了所有的燈。  

  福斯坦想和她說什么事?在某部分的意義來說,福斯坦就像藍提斯的母親一  樣。  

  「您的水!褂盟⒘艘槐,看胡紫芛咕嚕嚕地全數(shù)飲下。他突然有些  手足無措。  

  「福斯坦,你不必每次都用敬語「您」來稱呼我。我一直把你當成藍提斯的  親人,你這樣稱呼我,我實在是承受不起!购掀Y把水杯放在一邊,甫睡醒而  印有睡痕的臉頰紅撲撲的像個小女孩。  

  福斯坦安靜地不答話,只是專心地注視著胡紫芛,那種執(zhí)著的視線著實讓她  感到不安。  

  「福斯坦?」胡紫芛輕咳了聲,不露痕跡地往門口退了一步。  

  「對不起,我嚇到您——不,是嚇到你了!垢K固寡劭糁芯谷挥行駶櫍  「我只是——你剛才的樣子——讓我想起——」  

  「想起什么呢?」放下猜疑的心,她溫和地問道。福斯坦對藍提斯來說,是  十分重要的親人,她當然希望借助自己的專長來幫助他。  

  「想起我妹妹——艾莎。她喜歡騎馬在草原上奔跑,而臉頰常常就是像您—  —你這樣紅蘋果似的!顾麕е貞浀男θ,慢慢地說著。  

  「你跟藍提斯的媽媽感情很好羅?!不然怎么會在她結(jié)婚后,還到她家?guī)兔?nbsp; ?」  

  「我和她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是父親在迎娶艾莎母親前和家中女仆生  下的小孩。而在整個重視血統(tǒng)的家族中,只有艾莎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因為難產(chǎn)而過去了,但每次的母親節(jié),艾莎都會陪我到母親的墳地前獻花,即使她后來嫁到了藍島后,依然每年陪我飛回英國本島。艾莎是我唯一的親人!垢K固拐f話的表情時悲時喜,他甚至必須扶住自己的手臂,才能夠不發(fā)抖地說完這些句子。  

  「我想她在天上一定會很高興有人這么懷念她!购掀Y上前一步,安慰地  拍拍她的肩,「提斯說,你因為照顧他而終身未娶?」  

  「一個無名無財?shù)墓芗沂菦]有人會看上眼的。不是每個女人都像艾莎一樣,  對我的私生子身分視若無睹!顾麆恿藙幼旖,鷹勾鼻顯得有些憤慨。  

  「在某方面來說,你也算有個家庭。∷{提斯就像你的兒子,不是嗎?對了  ,藍欽若說過提斯和藍媽媽長得很像,到底有幾分像呢?」  

  「真的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福斯坦從皮夾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  片中的母子抱著一顆足球開心地對著鏡頭微笑。  

  胡紫芛接過照片,不免驚嘆了聲,「他們兩個人的眼睛、嘴巴,幾乎長成一  個樣子。」  

  藍媽媽是很嫵媚的女性美麗,而藍提斯則是男孩子式的耀武揚威。神情雖不  同,但卻沒人能否認兩者之間的相像。胡紫芛望著照片中藍提斯那種單純的快樂  ,突然難過了起來。  

  她嘆了口氣,照片不小心從指縫間滑落。  

  「你做什么!」福斯坦大吼一聲,傾身在照片落地以前接住它。  

  「對不起!购掀Y咽了口口水,根本沒想到他會有這么強烈的反應。  

  她以前似乎不曾注意到福斯坦的情緒,因為他一逕是標準英式管家的客客氣  氣——他也是把情感壓抑在心中的那種人吧!  

  他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收入皮夾后,再次抬頭看到的卻是她臉龐上的驚訝與納  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大聲驚嚇你——只是,這是我們離開藍島時,我所  帶出來的唯一一張照片。我一直小心地保存著,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留給提斯的  孩子!  

  「我懂你的意思,你毋需道歉。不過——或許你最近就可以回去藍島,找其  他更多有紀念價值的東西了!顾⑿Φ卣f道。  

  「回藍島!」福斯坦睜大了眼望著她,彷佛她嘴里吐出的是一條毒蛇。  

  「我們可不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慢慢說?」她的精神現(xiàn)在好得不得了!  

  胡紫芛走到圓型酒吧邊,很期待地看著福斯坦——他煮咖啡的手藝一流!清  晨聞到咖啡香特別讓人精神振奮。  

  福斯坦低著頭走到酒吧里頭,打開冰箱拿出一塊蛋糕擺到她面前。「先吃塊  蛋糕吧!」  

  胡紫芛高高興與地挖了口蛋糕到口中,體會起士的柔軟在口中散開的感覺。  她抬頭看了福斯坦身后的鐘——五點半。她突然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拉開了所有  的窗市,讓早晨的陽光灑進房間。  

  她留戀地望了眼窗外閃爍的刺眼波光,滿足地伸了個懶腰,身后咖啡豆在磨  豆機中轟隆隆的攪碎聲是這個早晨的第一個聲音。  

  深吸了口咖啡研磨的香味,她轉(zhuǎn)過身走回酒吧。天。  

  她反射動作般握住自己的手,不能置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低著頭的福斯  坦正用右手點燃烹煮咖啡的小型瓦斯爐,而當爐火沸騰冒起之時,手仍心不在焉  地抹在爐火之上。  

  事實上——他的拇指正燃著火!  

  福斯坦一無所覺地收回雙手,直到他舉起手想拿杯子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  灼熱發(fā)火的手指。  

  「你要不要緊?」胡紫芛大叫著沖入吧臺之內(nèi),一把提過他的手放到水龍頭  底下。  

  「不要緊的。」福斯坦的臉上出現(xiàn)痛楚的表情,他苦笑地說:「麻煩你從冷  凍庫里拿些冰塊給我!  

  她將冰塊包里在乾凈的棉布中,輕輕地敷在他的手背上。「還痛嗎?」  

  怎么有人被火燒到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這支手早就沒有痛覺了?」福斯坦看出她臉上的疑惑,長嘆了口氣,「  二十年前為了救那個即將滑下懸崖的吉爾斯,死命地拉住他的手,沒想到卻因為  施力過度而傷害了痛覺神經(jīng)。就算有人拿刀砍我的手,我可能也要看到手流血才  知道自己受了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要不要再去檢查一下?」她恍然大悟的眼中有著尊敬與佩服。  

  「不需要了!顾麚u搖頭后,突然說道:「你別告訴提斯!我不想讓他再  內(nèi)疚一次!  

  「有你在他身旁,他是幸運的!顾袆拥亟o了他一個擁抱——即使他全身  僵直。  

  福斯坦退后了一步,點點頭表示接受她的關(guān)心。「對了,你剛才說最近可以  回去藍島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回去看看當時那些意外發(fā)生的現(xiàn)場,同時尋找一些證據(jù)。他和藍欽若  認為那一切意外有可能是羅特事件的重演。」這些事情全是藍提斯在耳鬢廝磨過  后,對她說的。  

  「不可以回去!顾秃鹆寺暎凵窕艁y起來。  

  「為什么?我覺得這是突破他心理障礙的好時機,唯有真正面對陰影,才能  找出心理的恐懼從何而來。」胡紫芛不解地看著他的不悅。為什么?  

  「是藍欽若要你們?nèi)サ模瑢Σ粚?」福斯坦的口氣著急且明顯不安,「是他  對不對?」  

  「是不是藍欽若說的,有什么關(guān)系嗎?」她也變了臉色,腦中一閃而過福斯  坦曾告訴過她的那些話——他說藍欽若會對提斯不利。  

  「當然有關(guān)系。他從小就不喜歡他弟弟!他希望所有他弟弟喜歡的人都消失  在這個世界上?死蚪z汀——就是藍提斯的家庭老師,她死去的隔天,我在半夜  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附近,那孩子當時也不過十五歲,卻像惡魔一樣在月光  中潛伏在兇案現(xiàn)場。」福斯坦幾乎歇斯底里地說道。  

  「不會的——」她抱住自己的雙臂,福斯坦描繪的情景讓她毛骨悚然。  

  「我一直懷疑那個孩子。你瞧,我們離開他二十年,提斯都好端端的沒事。  奇怪的是——藍提斯才一和他見面,你就受了傷!」福斯坦的眼光迫切地要求她  的認同。  

  「不可能!是中東那邊派來的殺手,不是嗎?」藍欽若那天看見她坐向靠窗  的位置時,目光的確是有些異樣。  

  胡紫芛用力地搖著頭,彷佛如此可揮去心頭的恐懼。不可能!不可能!他和  藍提斯擁抱的模樣是那樣令人感動。  

  「未免太巧了。從提斯下船到他們兩人約定的地點,并不是很長的時間,中  東方面真能動員如此快速?我認為他們一定是幾天前就知道了!胡小姐,我拜托  你千萬不要讓他們一塊回藍島。否則悲劇會再次產(chǎn)生的!」福斯坦將雙手交握在  胸前,神情頓時衰老了許多!肝覑厶崴鼓莻孩子,我不希望他再度失去心愛的  人。」  

  「你的意思是——」不敢說出口的疑問鯁在喉頭。  

  「你要保重,你現(xiàn)在是提斯最在乎的人。換言之,你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不要說得那么可怕!」她微微顫抖著。  

  「算我拜托你好嗎?」福斯坦看著胡紫芛勉強地打起精神。  

  「我會把事情弄清楚的,也許只是誤會!顾嘈χ。  

  「你稍等一下,我把提斯這些年調(diào)查藍欽若的資料拿給你!垢K固箍觳阶  到一整面玻璃窗前,按下窗臺邊的一組數(shù)字鈕。  

  一整列的書櫥憑空而降,大小正好是玻璃窗的高度。  

  胡紫芛睜大眼,驚訝取代了先前的驚嚇。乖乖!難怪稱為書房卻又沒有書,  原來全藏起來了。她好奇地上前一步,打量著「從天而降」的書櫥及玻璃窗旁的  數(shù)字鈕!竿!還要密碼啊!他的所有機關(guān),你都知道密碼嗎?」  

  「只知道書櫥的密碼。關(guān)于機密武器的柜子,只有藍提斯一人知道。」福斯  坦拉開松木書櫥外的透明門,拿了個藍色卷宗夾,卻不小心將旁邊的一疊錄影帶  甩到地上。  

  胡紫芛馬上幫忙撿起那些散置在地板上的錄影帶。「這是什么錄影帶?」  

  「不可以!垢K固箵尰厮种械膸ё樱樕魂嚽嘁魂嚢。他的手微微發(fā)  著抖,腳一軟坐到地上。  

  「你別那么緊張嘛!沒想到那家伙也看三級片!箍吹礁K固够艁y的反應,  她直覺把錄影帶歸為清涼的那一類,「我還以為是什么自行錄制的帶子哩!  

  帶子上只用中文寫了時間、片名,她當然會以為是自己錄的帶子嘛!  

  「這里還有一卷!乖诟K固惯來不及反應時,她又撿起了一卷錄影帶——  中國娃娃!  

  「這是什么?」胡紫芛變了臉色,憤怒與不安同時在心中成形!镐浻皺C在  哪兒?」  

  「胡小姐,你誤會了。他錄那些東西不過是想多了解你對他的感覺而已!  

  「是嗎?里頭真的是我了?」她抽走福斯坦手中所有的帶子。有一卷的日期  是她初上海神號、一卷是裝錄影系統(tǒng)那天、一卷是諮商、一卷是夜半時刻——

  胡紫芛咬住自己的唇,瞪著錄影帶上藍提斯龍飛鳳舞的字體,腦中因為震驚而一片空白。  

  她根本掉入了他精心設下的網(wǎng),藍提斯這個變態(tài)的人!  

  她抓起一卷,冷冷地問:「錄影機在哪里?你不說我拆了這個地方!」  

  福斯坦搖著頭,一向正經(jīng)的臉孔此時卻脹紅如火。  

  「在哪里?再不說,我就把你剛才說的話全說給那家伙聽。我不在乎他是否  會受到什么該死的傷害!」  

  福斯坦拖著踉蹌的腳步,走到書桌前按下一個鈕,全套的錄影機器再度降下  。  

  胡紫芛握緊手中的帶子,走到書桌前,將它放入錄影機內(nèi)。坐在沙發(fā)中,她  甚至祈求過上天,希望一切只是她多慮。  

  一片螢幕在閃著灰白雜訊之后,漸漸出現(xiàn)了影像。  

  她的希望落空了,兩串眼淚滑落下她的眼眶。  

  螢幕中的她,正偎著枕頭睡得香甜,而她房內(nèi)的四十寸螢幕正出現(xiàn)他的臥房  。  

  她寧愿藍提斯一刀刺向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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