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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情濃 第十章
作者:董妮
   
  「不要、不要……」泣聲如老猿喪子,聲聲催人心肝!冈瓢住雇2蛔●R車的袁紫葵哭得淚流不絕。

  「停下來、停下來,我要回去……云白……」馬車奔得飛快,顛簸得她連站都站不起來,但她仍執(zhí)著地爬著,非要爬出車廂、拉住韁繩,將馬車掉回頭去救匡云白不可。

  「!」強(qiáng)風(fēng)掃過她粉嫩的頰,險些兒將她纖細(xì)的身軀給刮落馬車。

  「停下來--」她喊,一聲接著一聲,喉嚨都快給喊出血來了。

  「可惡!」突然一個不小心,她被翻飛中的車簾給打中了眼睛,疼得淚珠兒掉得更兇。

  但她仍不放棄,那兩個字她沒習(xí)過,不懂、也不會寫。

  咫尺的距離,她卻爬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捉住了韁繩。

  「停下來!」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拉扯韁繩。

  但狂奔中的馬匹已然發(fā)狂,根本不受駕馭,只是不停地暴跳,企圖甩脫束縛。

  袁紫葵軟弱的抵抗在此時看來無異于螳臂擋車。

  奔馬猛烈的力道透過韁繩扯裂了她的虎口,迸出的鮮血瞬間染紅她一雙白玉般的青蔥小手。

  自車廂內(nèi)探出頭來觀察情勢的翩翩夫人,看得嚇白了一張臉。「快點(diǎn)放手,紫葵,你的手會被扯斷的!

  扯斷也沒關(guān)系,她一定要停下馬車,她要回去,回到匡云白身邊。

  「紫葵……」淚水滑下翩翩夫人的眼眶。

  「停下來!」袁紫葵咬牙大喊。

  也許是馬匹跑得累了、也許是上天受她摯情感動引發(fā)奇跡……總之,奔馬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

  袁紫葵精神大振。「給我停下--」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拉扯韁繩,然后……

  一炷香、兩炷香,直過了三炷香的時間,馬車終于完全停止。

  袁紫葵一雙手也傷痕累累了。

  「紫葵!」翩翩夫人忙爬出車廂來到她身邊!改愕氖纸o我看一下!顾奶鄣乜粗浑p蔥白玉手給扯得崩裂,鮮血猶自滴著,她忙取出手絹為袁紫葵做了個簡單的包扎!高@得看大夫才行。」

  「等我救回云白就去看。」袁紫英邊說、邊跳下馬車,走過去解開四匹拉車的馬。

  「紫葵,你想干什幺?」翩翩夫人問。

  袁紫葵拉過一匹馬,跨身騎上!肝乙ゾ仍瓢住!

  「等一下,那我們……」她想自己去嗎?那幺危險的事。

  「你們走吧!這里還有三匹馬,應(yīng)該還拉得動馬車,雖然速度會慢一些,但你們只要撐到下個城鎮(zhèn),就可以再買到新馬補(bǔ)上,然后就直趨京城,找到『隱園』,那就是我家,你只消告訴他們是我要你們?nèi)サ,我爹娘自會照顧你們,再見!拐Z畢,她策轉(zhuǎn)馬頭,往來時路奔去。該死的馬有財、該死的匡云白、該死的一切,她姓袁!袁家人生出來就是要違反世俗的,她娘可以與人私奔、教皇帝舅舅斷絕關(guān)系,她姊姊可以愛上一名殺手;有什幺道理她不能與匡云白這個西荻皇子做夫妻,誰都休想阻礙她;休想--

  「紫葵!」翩翩夫人無力阻止,只能望著她的背影吁嘆!脯F(xiàn)在該怎幺辦?」

  「我不想一個人逃!钩:捞匠鲱^說。

  「我還沒勾到小冤家呢!就這幺讓他死了多可惜!苟棠虘(yīng)聲。

  「我們還是回去吧!」老祖宗說。

  「可是……」翩翩夫人說!肝也粫{車。」而他們其它人也都不會。

  「唉!」四記唉嘆輪流響起。

  「走路吧!」結(jié)果駿馬被放養(yǎng)、馬車被丟棄,四名常家人選擇走路回去。



  匡云白殺紅了眼,一身的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殺得氣喘吁吁,一張青白俊臉透露出他已成強(qiáng)弩之末的事實(shí)。

  好累!雖然只傷人、不殺人,但這樣長時間的拚斗下來,他的劍鋒也給砍得卷翻起來了,握劍的手抖個不停,想必再也撐不了多久,差不多該找個合適的機(jī)會撤退了。

  「偷襲是最卑劣的作法喔﹗」一劍砍倒來自背后的偷襲者,他很清楚該如何重傷對手,卻不取對方的命。

  給人追殺久了,累積了太多的拚殺經(jīng)驗(yàn)嘛!這一生中,死在他手中、或因他而死的人早數(shù)不清了,他只覺得好累,不想再為地府多添任何枉死冤魂,因此盡量不害人命。

  這不是善良,只不過是滿身的血腥奪去了他屬于年輕人的朝氣,只剩下暮氣沉沉、讓他連殺人都懶。

  直到遇見袁紫葵,那永遠(yuǎn)不懂「放棄」二字如何寫的千金小姐,她笨拙的堅(jiān)持強(qiáng)拖著他重新體驗(yàn)了世俗的喜怒哀樂,為他疲累空乏的心靈再度填入七情六欲。

  他愛上了她,夢想著與她相依相伴、孕育兒女,織一匹幸福的綢錦,足足兩人分享一生一世。

  這段時間真是快樂。他唇角彎起一抹夢幻般的笑,只嘆夢醒得太快,他最終還是得面對現(xiàn)實(shí)。

  他的身世帶來的危險足以連累周遭人同遇不幸,所以他不能再接近她了,唯有遠(yuǎn)遠(yuǎn)地守護(hù)著她的安全,才是他應(yīng)盡之責(zé)。

  該走了!他想,正準(zhǔn)備抽身遠(yuǎn)退。

  忽然--

  「云白!」熟悉的呼喚聲自遠(yuǎn)而近!冈瓢祝

  是夢吧?他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官道的另一頭,一匹駿馬漸馳漸近。

  該死的!馬上的人兒竟然是她--袁紫葵。

  一瞬間,他忘了呼吸,體內(nèi)早已用光的氣力霎時間又充盈了起來。

  「你為什幺要回來?」他咆哮,險險避過一記致命的攻擊,立即翻掌擊飛偷襲他的官兵,并飛身掠向奔馬的方向。

  「你為什幺要趕我走?」她的火氣不比他小。

  「你--」他氣得全身冒出了火焰,這笨女人的愚蠢行為使他全部心血盡付東流了。

  她來到他面前,勒住馬匹,跳下地面,直撲他懷里!肝也灰惆装姿退,我們是被冤枉的,我們根本沒要謀反,你為何不開口解釋?」卻要用這幺笨的方法保護(hù)她,難道他不知道失去他,她也活不下去了嗎?

  「紫葵!顾嘈Α=忉屓粲杏,他早說了。但這世上有些事情是怎幺也不可能說得通的;譬如他的身世。「你快走,」他趕她!肝疫可以再撐一陣子。」

  「我才不走!顾龘]開他的手,奔向躲在后頭的府臺大人!肝医^不認(rèn)輸。」

  府臺大人給她一番氣勢逼得面色微白!改銈冞楞在那里干什幺?快把反賊捉起來啊﹗」他駕著馬,一步步往后退,打算若是有個什幺萬一就先逃;畢竟馬有財給的千兩黃金,還是比不上他的小命重要。

  「紫葵!箍镅┌酌︼w身擋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護(hù)著她。

  「你怕什幺?」袁紫葵不屑地瞪了府臺一眼!肝也贿^是想跟你講講道理!

  「你們企圖謀反,還有何道理可講?」

  「你憑什幺說我們要謀反?證據(jù)呢?無憑無據(jù),你休想定我們的罪!

  「就憑那家伙是西荻國皇子,這還不夠當(dāng)證據(jù)嗎?」西荻與北原交戰(zhàn)已久,西荻皇子到北原國來還能干些什幺好事?肯定是謀反了!

  「誰說云白是西荻皇子?天下人皆知西荻國有五名皇子,通稱『五方奇?zhèn)b」,這其中有匡云白之名嗎?」袁紫葵咄咄逼人!改銈冋f啊!誰聽過西荻國有匡云白這名皇子?」

  匡雪白眨眨眼,這也能拗?

  「這……」確實(shí)是沒人聽過,不過……「他姓匡啊!『匡」是西荻的國姓!

  「哈哈哈……」袁紫葵仰頭大笑!感湛锏木褪腔首,那全天下姓匡者何其多,全是西荻皇子嘍?」

  「你……」府臺大人辯不過她,不由得惱羞成怒!盖裳粤钌,來人!將這名刁婦給我拿下。」

  「你敢?」袁紫葵敢來就有把握;她家每個人頭上的封號都比這小小府臺大上百倍不止,誰敢捉她?「府臺大人,馬有財請你出兵的時候,大概沒有告訴你我的身分吧?我姓袁,袁紫葵是我的名字,也許你不認(rèn)識我,不過我哥哥們你一定曉得,他們?nèi)朔Q『風(fēng)雷雨電』。」

  「袁氏四兄弟!」府臺大人驚呼,視線轉(zhuǎn)向馬有財。「你敢欺騙本官?」

  「冤枉。〈笕。袁家小姐何其尊貴?金枝王葉一朵,怎幺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種荒涼的邊城小鎮(zhèn)里?她準(zhǔn)是冒充的!柜R有財?shù)炙婪裾J(rèn)到底。

  「但袁紫葵逃家一事,天下皆知,誰知她會不會……」

  不給府臺大人繼續(xù)質(zhì)詢下去的機(jī)會,馬有財掩袖塞過去一錠黃金!妇退阍〗闾与x家門好了,她也還是名尊貴的千金小姐啊﹗豈會為一間半倒閉的鏢局打雜?這怎幺想也說不通吧?」

  「有道理!垢_大人收下黃金,不知死之將至地笑開了懷!复竽懙髬D,竟敢冒允袁小姐,待本官將你拿下、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你……」這可惡的貪官!眼見氣氛再度緊張,手持兵器的官兵步步進(jìn)逼,袁紫葵氣得幾乎吐血。

  「我早說了解釋無用,你偏不信!箍镌瓢椎伤谎。

  她氣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些混帳硬要指黑為白,真是棋差一著。

  面對將起的攻擊,匡云白小心翼翼地將她護(hù)在身后!复龝䞍何医心阕撸憔土⒖套,知道嗎?」他打算再一次引開攻擊,為她殺出一條生路。

  「我不要!挂崴(dú)活,她死也不肯。

  「不許再任性了!顾R,絕不準(zhǔn)她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想想你的爹娘,你要就這幺死了,他們會有多難過?有機(jī)會逃就快逃,別做無謂的犧牲!

  「你們誰也別想逃!垢_大人高喊。「給我捉住匡云白和那個冒牌的袁小姐,再敢反抗,格殺勿論。」

  「遵命!贡姽俦曨I(lǐng)命。

  匡云白舉劍橫胸,小心以待。

  「她是冒牌的袁紫葵嗎?」一個悠悠然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缚赡潜客迌赫媸俏颐妹靡!」

  聽見那熟悉的聲音,袁紫葵猛然跳了起來!甘撬母,四哥來了,我們有救了!

  袁青電嗎?匡云白住聲音來處望去,卻被乍然出現(xiàn)的人影嚇得目瞪口呆!复蟾?」匡云發(fā)怎幺會在這里?

  「何方匪類?竟敢妨礙官府捉拿反賊,還不速速離去?」府臺大人大發(fā)官威。

  「我是匪類嗎?」遠(yuǎn)遠(yuǎn)走來的白衣公子一臉興味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乍見親人,袁紫葵喜不自勝地飛撲進(jìn)他懷里!杆母,哇……」

  不料袁青電卻側(cè)身閃了開去。「你臟死了,不要污染我,笨娃兒!

  兄妹做了十幾年,袁紫葵早適應(yīng)了袁青電的怪異,一點(diǎn)兒也不將他的推拒放在眼里,兀自纏著他撒嬌。「四哥,你好厲害,怎幺知道我有困難,還適時出現(xiàn)救我?」

  袁青電輕哼一聲不說話。

  「厲害的是匡云發(fā),不是他;匡云發(fā)打聽到匡云白的消息,堅(jiān)持要來找弟弟,我們不過是跟著一起來湊湊熱鬧,誰知就這幺恰巧地遇上了!乖嚯娚磉呉幻裁佬造`的女子快樂地開口揭他瘡疤,同時不忘自我介紹!肝沂窃V心,久仰紫葵小姐大名!

  袁癡心!姓袁的?袁紫葵眨眨眼,恍然大悟地輕「噢」了聲。「是四嫂吧?」

  袁癡心微聳肩,不說話,換來袁青電一記占有欲十足的摟抱!笡]錯,她是你四嫂!

  「四嫂!乖峡皂樀貑玖寺。

  「別叫這幺快,我們還沒拜堂。」袁癡心嗤笑。

  「甭說拜堂了,即便你想洞房也沒問題。」袁青電唇角彎起一抹輕邪的弧。「擇期不如撞日,就現(xiàn)在吧?」他威脅。

  袁癡心渾不在意地低頭把玩著十指。

  反而是袁紫葵狠狠地倒吸口涼氣。四哥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難說,四哥那人行事一向沒個準(zhǔn)兒,萬一他真想現(xiàn)場拜堂洞房,十萬匹馬兒也拉不回他的決定。

  她急忙開口,用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轉(zhuǎn)移袁青電的注意力!杆母纾桥斓捌圬(fù)我,你一定要幫我教訓(xùn)他們!

  「哦--」袁青電長吟一聲,心甘情愿被轉(zhuǎn)移注意力,因?yàn)樗业礁腥さ耐婢吡恕!妇尤挥腥烁移圬?fù)袁家人?」

  「又來一名冒牌貨,來人啊!一起捉起來。」府臺大人相信馬有財?shù)脑,以為尊貴的袁家人絕不可能來到這偏遠(yuǎn)小鎮(zhèn),豈料……

  「大膽!」自袁青電身后沖出一名書生,俊美更勝天上謫仙人。他就是言芹,此刻手中正高舉著皇上御賜金牌,環(huán)視眾人!富噬蠚J賜金牌在此,見牌如見圣上親臨,還不下跪?」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情勢乍然轉(zhuǎn)變,詭異得教人心驚。

  想不到竟踢到鐵板了!府臺「咚」一聲,自馬上栽落,昏過去了。



  因馬有財勾結(jié)官府的一場變故,常勝鏢局護(hù)鏢進(jìn)京的行程二度被延遲,全體人馬索性重回鏢局,另選佳期護(hù)鏢上京。

  是夜,燈火通明的鏢局內(nèi)大擺宴席,歡聲如雷地慶祝常家再次順利度過危機(jī),以及匡云發(fā)和匡云白兩兄弟在各自亡命多年后,平安無事的相逢。

  宴席上杯觥交錯,酒瓶子倒了一地。

  上回宴會,老祖宗和翩翩夫人他們?yōu)樵O(shè)計匡云白和袁紫葵生米煮成熟飯,不敢喝酒,以免誤事。

  這回沒有顧慮了,大伙兒紛紛卯起來大喝特喝,就連常豪都變成小酒鬼一個,在宴席開始半個時辰后,四名常家人,除了二奶奶不在席上外,其余三人就全喝得醉倒在地;剩下匡家兩兄弟及袁紫葵還一杯沒一杯地飲著,順道聊天敘舊。

  「大哥,這些年來,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我找得你好苦啊!」匡云白眼眶泛紅,昔年那場大火后,他們兩兄弟確實(shí)吃了不少苦。

  「我也一直在找你,但你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每每我得到你的消息,兼程趕去,你又奔向另一個地方,這回若非你在此停留超過一個月,恐怕我們?nèi)允且e過。」匡云發(fā)苦笑。

  「原來如此。」匡云白一拍額頭,大聲嘆道!肝也煌5刈分愕哪_步、你又追我,難怪我們永遠(yuǎn)也碰不著。」

  匡云發(fā)微笑頷首,目光移向匡云白身側(cè)嬌美如花的姑娘,對于袁紫葵,他一直是只聞名不見其人,想不到她會跟匡云白碰在一起。

  「想來也是巧合,我被言芹所救,遂一直與他和袁青電一同行動;而你卻在這里遇上袁小姐,并為她緩下腳步,這才促成我們兄弟今日的相會,說來一切都是緣!

  匡云白望了袁紫英一眼,古銅色的臉龐閃過一抹紅潮!复蟾,我和紫葵……我們兩情相悅,所以……」他說著,傾過身去牽住她的手!改悴粫磳Π?」匡云發(fā)都能跟著袁青電共為北原國效力而無礙了,匡云白對于自己和袁紫英的未來,又有了一些信心。

  匡云發(fā)楞了下!改阍鯐J(rèn)為我反對你們成親?」

  「因?yàn)樵嚯姾孟蟛淮蟾吲d!鼓窃嚯娋攘怂麄兒螅D(zhuǎn)身就走,連同他們說上一句話都不肯,匡云白不禁擔(dān)心袁家人是否會介意他的身世,而反對他與紫葵的親事?

  「四哥不是不高興!乖峡鰦傻剜狡鹱!肝腋嬖V過你啦!四哥性子詭異,總將玩游戲視得比性命重要,他只是找到更有趣的玩具,等他玩過癮,自然會回來!

  說是這幺說,但叫匡云白怎能相信?這世上哪有成年男子會愛玩到連妹妹的親事都不管?

  「紫葵姑娘說的極是。」匡云發(fā)以過來人的經(jīng)驗(yàn)附和道!冈嚯姷男宰哟_實(shí)不同常人,不能以常理論之,而且他對門戶之見一向嗤之以鼻,所以他不可能反對你們成親的!

  真有這幺奇怪的男人?匡云白不免好奇!妇烤故鞘茬蹡|西能讓他感興趣至此?」

  「自然是設(shè)計陷害匡公子與袁小姐的三名主嫌嘍!」言芹自屋外走進(jìn),腳步踉蹌,因?yàn)橛幸粋人一直巴在他腳邊,讓他舉步維艱!改銈冋l行行好,幫我把這位婆婆拉走好嗎?」

  「情哥哥,你怎幺叫奴家婆婆呢?人家要你喊我心肝妹妹。」二奶奶打出娘胎頭一回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這要追不上手,豈不枉費(fèi)她過往的名妓之稱?

  言芹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钙牌,以你的年紀(jì)來看,恐怕不適合做我妹妹吧﹗」都比他娘還大了,還想占他便宜,這世上沒天理了嗎?

  「婆婆,請你放手好嗎?」匡云發(fā)心疼言芹受苦,起身相勸。

  「大公子,你吃醋?沒關(guān)系,奴家服侍完情哥哥,就來服侍你!苟棠探o了匡云發(fā)一記「消魂蝕骨」的媚眼。

  匡云發(fā)白眼一翻,真的險些兒魂魄盡消,榮登西方極樂世界了。

  「對付她,說之以理是沒用的!菇(jīng)歷過無數(shù)的慘痛經(jīng)驗(yàn)后,匡云白深明要除去二奶奶的騷擾只有一招,他揮手、彈出一記指風(fēng)點(diǎn)住她的穴道,將她徹底擺平在地。「只有這樣才能擺脫她的糾纏!

  少了牽絆,言芹松下一口氣后,又忍不住對躺在地上的白發(fā)老嫗投以同情目光。「就讓她躺在這里嗎?要不要扶她回房去?」

  「除非你希望今晚睡到半夜,床邊突然多出一個人,否則我勸你最好學(xué)會硬起心腸!箍镌瓢谆卮稹

  難道她還會夜襲?言芹機(jī)靈靈打個寒顫,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二奶奶。但來到宴席邊,又看到了三具「挺尸」,還是會打酒喝的那種。「他們沒事吧?」

  「沒事,只是喝醉了!箍镌瓢l(fā)搖頭,為他拉開椅子,布上碗筷!改氵沒吃吧?先填填肚子。」

  言芹點(diǎn)頭,舉箸夾了筷釀茄子送進(jìn)嘴里;同時,匡云發(fā)又為他盛了碗鴛鴦魚翅。

  言芹邊吃邊道:「主子說,你難得與弟弟相會,暫時不必跟著他了,就留在這里幫忙重建常勝鏢局吧!同時也多些時間跟弟弟相處。」

  「那我四哥和四嫂呢?他們不回來啦?」袁紫葵插口問。

  言芹搖頭!敢?yàn)楦_和知縣他們罵主子是『匪類』,所以主子說啦!他決定在府臺大人官邸里蓋座山寨,專搶他們的東西,如果他們能在十天內(nèi)緝捕主子歸案,主子就既往不究,否則他們就等著進(jìn)宮做太監(jiān)!

  匡云白、匡云發(fā)和袁紫葵不約而同楞住半晌,而后,呆滯轉(zhuǎn)成轟天大笑。

  「天哪!這幺缺德的主意虧他想得出來!

  對于袁青電的「詭異」,匡云白總算是見識到了。

  「我真服了妳四哥了!顾@。

  「經(jīng)過四哥這幺一搞,相信日后再沒人敢欺負(fù)常勝鏢局了!顾麄兙鸵l(fā)達(dá)了,袁紫葵笑開了懷!笧槌夔S局美好的未來,咱們來干一杯!顾e起酒杯,一口飲光。

  「紫葵姑娘好酒量!箍镌瓢l(fā)佩服的也跟著喝了一杯。

  「你們這樣喝很容易醉的。」言芹勸道。

  「沒關(guān)系啦!」匡云白想起袁紫葵醉酒后的嬌態(tài),一顆心不禁怦然而動。「再喝一杯吧﹗」他為紫葵再斟上一杯酒。

  「好,干杯!」她爽快地又飲一杯酒。

  那豪爽態(tài)度教言芹看呆了眼,然而匡云發(fā)卻不停地拍手叫好!溉绱司茋媾,我還是頭一回遇見!

  「真的嗎?」 人贊美,袁紫葵不禁又喝得更爽快。

  只要她的酒杯一空,匡云白立刻再為她斟上。

  不知不覺間,她已飲下一整斤的茅臺,一張如花嬌顏紅勝天上彩霞,酡紅欲滴。

  「再……再來……」再大的酒量也有到底的時候,在飲進(jìn)第十八杯酒后,袁紫葵的舌頭開始打結(jié),說起話來結(jié)結(jié)巴巴。

  看她已經(jīng)喝得差不多了,匡云白扶她離席!复蟾纭⒀怨,紫葵醉了,我先扶她下去休息,你們慢用。」

  「好,你們走吧!」匡云發(fā)毫不在意地?fù)]手。

  匡云白頷首向他們告辭后,再度將酒醉的袁紫葵扶到西廂自個兒的睡房里。

  屋內(nèi)布置如此熟悉,昔日的恩愛纏綿重在匡云白腦海里復(fù)蘇,情潮翻涌,幾度欲爆裂他的身子。

  「紫葵,你要睡覺嗎?」他將她放在床上。

  「不要!顾o緊攀著他,像只八爪章魚。

  「那你要干什幺?」

  「喝水!雇瑯拥膶υ,使他整個人都燃起火來了!负!」既然是她的提議,他自然沒理由拒絕,抱著她來到桌案邊,倒了杯水送到她唇邊。

  「你喂我。」她撒嬌。

  連這點(diǎn)都同上回一模一樣,他咧開嘴,笑得傻傻呆呆的。原來她一喝醉酒就特別「熱情」是習(xí)慣;那幺,他不響應(yīng)她豈非太對不起她了。

  「我不會,你得做一遍給我看!」

  「就這樣嘛﹗」她以嘴哺了口水、送進(jìn)他唇內(nèi)!改阋@樣喂我。」

  他搖頭,決心忠實(shí)地呈現(xiàn)上回的歡愛。

  匡云白抱著她回到床榻!杆晃液冗M(jìn)去了,你來取回去吧!」他說,自動脫下全身衣衫,躺在床上!竵砣∷!」他四肢大張,一副任憑「蹂躪」的樣子。

  「你賴皮!顾櫭,粗魯?shù)匚巧纤拇,用力吸吮!赴阉我!

  「唔唔唔……」他搖頭半晌,才擺脫她的唇。「水不在這里,你再往下方一點(diǎn)尋!

  她是個聽話的好學(xué)生,立刻遵循他的指示放棄他的唇,找水的目標(biāo)轉(zhuǎn)向他的脖頸、鎖骨、胸膛……

  然后……

  「哇!你干什幺?」怎幺不是用吸的,而是用咬的?他掙扎的想要起來。

  「紫葵餓了!顾f,狠狠地咬上他的胸膛。

  「啊!」他慘嚎,胸膛上的肉快被她咬下一塊了。

  「不好吃!癸@然他的胸膛仍無法滿足她,她繼續(xù)往下移、往下移……

  「住手!」他瞪大眼。

  她來到了他的大腿根部。

  匡云白隨即三魂飛去了七魄。「救命……」

  怎幺會這樣?跟上回的結(jié)果完全不同﹗        

  她看著他,張開嘴。

  「紫葵,妳快醒醒!箚琛@人哪!果然不能心存邪念,否則報應(yīng)臨頭就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不能咬。!紫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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