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吾徒,此去江湖一切珍重,師父已將畢生所能盡數傳予,而你天資聰穎也不負為師重望,此次要你下山除了見外頭世面,亦有一事委托!鄙瞎倩卮簭膽阎忻鲆槐拘宰,上頭題有“天機”二字,“將這本冊子交予閻羅劍神風勝衣!
“這本冊子是啥東西?”南宮試劍俊臉上有著好奇。
“這本天書是為師無意中發現的,想是一本能知未來、能卜過去的奇書,為師于天象方面無所專長。對于里頭所記的一切也不甚明白,而你那位風師父于天文地理、陰陽八卦無一不精,想他能理解里頭所言。”接著他又說:“我與你風師父已十多年未曾謀面,亦不知他可安好?”沉吟了一下,上官回春道:“若是……若是此書不能當面交予他,就將它交予閻羅門的新任掌門!
“閻羅門新任掌門?可知其姓名?”
“這可能要你花一番工夫去問明白了。”
“不會吧?”南宮試劍一臉錯愕,“這分明是大海撈針!痹詾榇舜蜗律侥芡纯斓赝鎮夠哩,畢竟這深山中他所能“玩”的就只有野獸飛禽,他已經“整”到那些老虎、黑熊、野豬、狐貍一見到他就躲的躲、閃的閃,沒事出來散步見到他,逃得比飛得還快,連耳朵都能向后豎。
“你也是閻羅門的閻羅六君之一,也該是你回去見見你那些師兄弟的時候了!
南宮試劍是上官回春向風勝衣硬“拗”來的徒弟,這小娃兒從六歲時就對于岐黃之術表現出優異的天分,因此他第一次在閻羅門見到他時就愛不釋手,想盡辦法說服好友把這個徒弟“讓”給他。
說好說歹,風勝衣就是不答應,最后終于在上官回春承諾,等到南宮試劍藝成下山時,仍會讓他回閻羅門,也就是他除了是上官回春的徒兒外,他也是風勝衣的徒弟。
“我回閻羅門不會要穿著這包袱里的衣服和面具回去吧?”南宮試劍問,那一張鐵制的閻王笑臉面具,笑得有夠猙獰的。
“那倒不必,那只是個信物,證明你是閻羅六君中的笑面閻羅!
“我為什么要是笑面閻羅?”他十分不服氣,莫非他天生就是個笑話,亦或他比較搞笑?
“你那些師兄弟的信物是下山前由你風師父親自交予,我不知道他依何特色將另五面面具分別交給其他人,但是在我要帶你下山前,他就交給我這笑面閻羅的面具。”上官回春解釋道,其實他給的也沒錯。
“你風師父是個精于八卦卜算的活神仙,八成料到你以后是個搞笑天王,因此才賦予你這面具,可惜哦,我想閻羅門是沒有整人閻羅這面具,要不,這面具的主人絕對是閣下!币粋人把整座山的野獸整得七葷八素,只只見到他都如同見到鬼一樣。
“不談這些了!币徽經]有一只有膽識的野獸,這也怪他嗎?“師父,除了以上你所提的之外,還有沒有什么尚未交代的?”南宮試劍問,他這師父除了功夫了得、醫術高明,那念人的功夫也令人不得不佩服。
上官回春提醒道:“下山之后性子得改些!彼呛猛娴男宰尤舨桓模真要為他四周的人掬一把同情淚。
這天才徒弟別的本事沒有,整人的本事一把罩,再加上他天資聰穎,反應絕佳,因此向來只有他整人整得團團轉的份,別人可占不到他便宜。
“你是指人心險惡,要我多照顧自己嗎?”南宮試劍笑著說,難得他這師父那么關心他。
“我哪是要你多照顧自己?”上官回春搖了搖頭,“對四周的人手下留情些吧!”
“又是這句話!彼讼掳籽,“我走啦!”他向上官回春揮了揮手,神情有了短暫的嚴肅,“自己保重!
“去吧!”
望著徒兒漸遠的身影,上官回春胸口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這孩子終究離開這里了,他也在這里待了十七個年頭吧!年輕的歲月等待他盡情去揮灑哩。
他試輕拭了下眼角的淚水,唉!人老了,特別容易傷感。
☆ ☆ ☆
明明就是女兒身嘛!干啥打死不承認地說自己是男兒漢?小翠看著正在蕩秋千的閻鏡觀。
打從前些日子她落水,小翠替她親自更換干的衣服時就知道了,結果她醒來后第一句話是什——我是男的。
“女的!毙〈錈o奈地說,不明白當女孩對她而言真的是那么痛苦的事嗎?
“男的!
“女的!”頓了一下,她說:“我替你換的衣服,早看過了!
在各執一辭之際,閻鏡觀忽然“哇”地一聲哭出來,她哭得如此傷心,連小翠都愕然了。
“閻姑娘,你怎么啦?”她擔心地問,當女的是如此奇恥大辱的事嗎?
“我……”閻鏡觀伏到棉被里哭,“我……我不要讓小王爺知道我是……是女的。”那色魔要是知道……咦,他好像知道,可是只要他未驗明證身,又加上她打死不承認自己是女的,他也無可奈何。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當初你來這里穿著一身男裝,我還以為你是個秀氣的公子哩,若不是小王爺說你是女扮男裝的女兒身,我也差些被瞞過了!
“我不管,你要替我保密就是!彼肽亲儜B王爺八成是二十世紀的Gay,他堂堂一個小王爺,若讓人發覺有“斷袖之癖”那多丟人哪!因此他才在看上她這“男寵”之后,強迫她穿女裝,然后對外供稱她是女子,唔……一定是這樣,可是他一定沒想到在陰錯陽差下,她居然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娃。
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小翠也只好口頭上答應她的請求。
看著閻鏡觀坐在秋千上,雙鬢上結著的蝴蝶結在風中輕揚的嬌俏模樣,這女娃兒長得多可愛。
她來王府也有一段時日了,這段時間小王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許久沒到這里來了。而在這段時間,閻姑娘似乎又長大了一點,臉上的神韻愈來愈有令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下了秋千之后,閻鏡觀從腰際掏出手帕,輕輕地在額上按了數下,“真好玩!”她笑得天真爛漫,“小翠,你要不要也玩玩?我幫你推!
“閻姑娘,莫要忘了,你是主,我是婢。小王爺要是知道,那可不得了!毙〈鋾敲纯煜矚g上她,正是因為她的平易近人,不端大小姐架子,可這似乎太不合禮數。
“不怕!遍愮R觀笑了,這段時間他八成又看上其他人了,因此沒跑到這里嚇她,而她的心情也因此變好了,“他好久沒來,八成已忘了我的存在!辈湃绱苏f時,一個充滿魅力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誰說我忘了你的存在?”這聲音才結束,管御樓就從一棵樹后走出來。
“這個摸壁鬼!”閻鏡觀看到他仍是一肚子火,“你……你怎么又來了?”
“這里是王爺府,如果我不能來,誰才有資格來?”這娃兒倒乞丐趕廟公來了,他打量了她一下,“一段時日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他這句話是誠心地贊賞,可聽在閻鏡觀耳中,卻非同小可,她快速地躲到小翠后面,仿佛只要稍接近管御樓,立即就有麻煩上身似的!拔摇是個小孩!
看她緊張的模樣,管御樓又忍不住地想捉弄她,“再不到兩個月就滿十五了,不是嗎?”他還是“風梵樓”的身份時,她告訴過他。
他怎么會知道她再兩個月左右就滿十五?閻鏡觀心中十分納悶,不過此刻她正處于“驚弓之鳥”的狀態,對于此疑點倒沒有想太多。
“就算十五還是太小!彼弁劢校?十五歲在二十世紀還是國二學生而已哩。
忽然她看見小翠擋在她和管御樓之間的尷尬樣,于是她說:“小翠年芳十八,正是青春年華時候,她比較適合你啦!”
“閻姑娘……”小翠一陣奇窘,一張臉倏地紅起來,以她的身份怎敢高攀。
“小翠,”管御樓命令,“你先退下去吧!”
“是。”
“喂……”看著小翠走遠的身影,閻鏡觀急了,“回來呀,你怎么可以丟我一個人在這里?喂!”
“又剩我們兩人了!惫苡鶚嵌酥粡垑牡每梢缘男θ菘粗,他的身子輕倚在一棵柳樹下,那姿態既優閑又充滿魅惑力,只要他愿意,又有哪一個女子逃得過他的輕輕一笑?“其實……你無須如此怕我!
“你天生一臉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一個人看到一只老虎不會怕嗎?”閻鏡觀不怕死地說,把他比喻成虎,真是太恭維他了。
“小鏡觀,你的比喻表時令人叫絕!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對這小王爺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喂,你把我留在這里干么?這王府貴地我這種人住不慣的!
“我看你住得挺好的嘛!”風家堡的堡主已經出關了,他一向是個酷愛安靜的人,管御樓擔心生性活潑好動,且有些聒噪的鏡觀會打擾到他,因此才將鏡觀暫且安置在王府。最近自己也忙透了,沒啥時間顧及到他。因此,覺得將他放在王府是最妥當的方法,既有得吃住,又沒人敢欺負他,惟一的麻煩就是他堂堂一個男兒漢,得成天穿著女裝,想來真是委屈他了。
“這里再怎么舒適,也比不上大哥那兒好!
“對了,你曾把我誤認成你大哥,世上真有人和小王長得如此神似的嗎?那可真是無可饒恕的事!
“他比你好看多了!
“是嗎?”他把眉毛挑得高高的,心想,原來換了個名字之后,他的樣子還可以看起來順眼一些呢!這小兄弟的眼光果然獨到,“世上真的有如此俊美的人?有機會我倒要見識見識!
“你見不到他的,就算見到了,看到人家的軒昂風采,你也只會羞得想一頭撞死,何必呢!彼街叺臋跅U,看著碧綠的水波,心想,她到這里好久了,為什么大哥仍不來救她?莫非他忘了她嗎?亦或……他此時正和小喬姑娘飲酒作樂,忘了她的存在呢?
“喂,你別又太靠近湖邊,屆時落了水,那可不怎么好玩!睂α,說到這兒,管御樓才想到,上一回鏡觀落水時,是由小翠幫他換衣服的,照理說,她一定發現了他男兒身的身份,可是她卻不曾對自己說些什么,這……到底是什么緣故?
小翠一向善解人意,莫非她真以為他對“男寵”有興趣,既然主子對這“斷袖之癖”有興趣,她也不說什么,兩人成了心照不宣,真的是這樣嗎?
閻鏡觀回頭瞪了他一眼,“我下一次要逃走,不會再笨得想凌湖而過了!
“聰明!
“反正我要逃多得是方法,誰也阻攔不了我。”她皺了皺鼻子,十分有自信。真可惜,這古代她不知道到哪兒找得到硫礦?要不,以她這種天才少女,遲早把這座王府夷為平地,屆時,她就不信這小王爺還笑得出來。
唉!說到化學她就很難過,想她在二十世紀堂堂一個物理、化學碩士,竟也會淪落到這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地步,哀怨哪!
還有哪,她從老哥那里學來的二十世紀醫學,在這古早時代好像也沒有用。上一回她看到王府中的一個小丫鬟,腳被利物劃了好大的一道刀口子,她原本雞婆地想替小丫鬟縫合的,可又怕別人不信任她,于是,就眼睜睜地看那丫鬟亂涂了一大堆東西在上頭,結果那傷口非但沒好,還發炎腐爛了起來。
她的醫術是從老哥那里學來的,老哥還是實習醫生時,她也常常跟在他的身邊“實習”,雖沒有通過正式管道的檢核,但是好歹連老哥都夸過她。只是她的志向不是當醫生,要不,耶魯醫學院的門隨時為她開呢!
呃,怎地莫名其妙地又想起這些事了呢?唉!
管御樓雙手環胸道:“你的話未免夸大了,這王府若是由你來去自如,這兒也配稱王府嗎?”光是他這一關,她就逃不了了。
“信不信由你!彼涯槣惤,“你最好把我看緊一些,要不然……你會知道我的厲害的!
“看來很具刺激性!
看著管御樓的那張笑臉,閻鏡觀心想,等著瞧吧,等她逃亡成功后,她看他這張臉還能不能笑得起來。
☆ ☆ ☆
呵呵……她終于等到這一天啦!
在王府門禁森嚴,又有小王爺的忠心“親衛隊”小翠的監視下,想逃出王府真的很不容易。
不過,這天小翠突然發覺她的衣服和頭飾實在太少了,且又逢元宵佳節,小翠打算到城里幫她買些東西,在熬不過她的淚眼攻勢下,小翠終于肯帶她上街上,但她必須乖乖地坐在轎子里,不準到外頭拋頭露面。
唔……只要出了王府,她多得是逃亡的契機,小王爺,等著看他變臉吧!
從鎮王府到南北貨云集的街上要經過一處人煙罕見的林子,到了半途中,小翠臉上微微一變,“糟糕,怎會這樣?”
呵呵,藥效發作了嗎?閻鏡觀探出半顆頭,“小翠,你怎么啦?臉色好難看耶!”方才她在小翠的茶中放了一些特制的瀉藥,太久沒配藥,原以為生疏了呢,沒想到仍是寶刀未老。
“閻姑娘,我……覺得肚子不太舒服,想……”
“去吧。”閻鏡觀表現出相當地了解,“唉!可憐的小翠八成吃壞肚子了!
待打發小翠之后,接著她又對四個抬轎的轎夫說:“呃,我的肚子好像也不太舒服,你……們看著這轎子,我去方便了!闭f完就匆匆地下了轎,逃也似地沒入林子。
在這林子中,她找到一處極為隱密的地方躲起來,打算到天黑才出這座林子。
在失蹤后不到半個時辰,她就聽到小翠和轎夫們的呼喊聲,他們八成急壞了,可是她可不能因為同情又跑了出去,那王爺府她才不要待呢!小心哪一天被那色魔王爺啃得連根骨頭都不剩。
她躲的地方雖隱密,但是有好幾回都看到小翠和那幾個轎夫從她身邊搜索而過,哇!真是太可怕了,他們打算“地氈式”的搜查嗎?
天色漸黑后,找尋她的呼叫聲終于暫歇,八成不是放棄找尋就是回去搬救兵。
不管是哪一種,此時正適合逃亡,她得快快地走出這林子,回風家堡去。
但一切似乎想像得太美好了,原以為待小翠他們離開后,她就可以找到出路回到大哥身邊。
唔……結果,最烏龍的事發生了,她居然……居然迷路啦!
在沒有火把的指引及路況又不熟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法子走出這座樹林。
誰來救她呀?小翠,你快來吧,我……我愿意跟你回去了啦!閻鏡觀在心中呼喚著。
聽說這種古早時代多的是一些妖魔鬼怪,而這林子又安靜得出奇……不會吧?誰來救她啊?
忽地,有一個黑影從她身邊以迅速絕倫的速度閃過去。這不會是她有兩次一面之緣的那黑衣人——玉面閻羅吧?這玉面閻羅她雖不知其是敵是友,可是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對她沒有惡意。
她想追出去,要他帶她出這林子,可是他每次速度都那么快,連身形都未辨得清楚時就不見人影了。
在沮喪之時,閻鏡觀發現地上有個白白的東西,拾起一看,光線不足看不清楚,感覺好像是玉佩。
方才那黑衣人掠過她面前時,好像有塊白色東西掉了下來,嗯,這玉佩是他的吧?
說到這黑衣人,她不由得又想起在風家堡那禁地的事情,玉面閻羅和風梵樓大哥……她閉上眼睛冥思想來,反正這黑夜她是鐵定沒法子出這林子了,總找些事情來做吧!
現在想起來,赫然發覺玉面閻羅的背影和大哥的背影真的好像,不只是像,簡直是一模一樣,且兩人的眼神太像了。
想起她在禁地看到風梵樓走出屋子時,腳上有新沾上的泥土及干枯的竹葉……,大哥若是剛起床走出屋子,腳上不可能有那些東西,但如果玉面閻羅即是大哥,那么那天清晨,玉面閻羅越過竹林,回到屋子里時,腳上沾了竹林里的軟泥和竹葉自無可厚非。
如此一想,風梵樓即是玉面閻羅嘍!忽然間,閻鏡觀心中的一些疑點似乎都化開了。
大哥……莫非不信任她嗎?要不然,為什么連身份都要隱瞞她呢?望著手中的玉佩,閻鏡觀不由得感慨萬千。
☆ ☆ ☆
黑幕漸撤,晨曦取代了夜幕。
閻鏡觀一夜沒睡好,到三、四更天時才累極地靠在一棵樹干上沉沉睡去。
遮在她頭上的一大片山芋葉,經過一夜的山霧水氣凝聚,在葉子中央聚集了一大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微風拂動了山芋葉,水珠在一陣左右搖擺之后,一古腦地沿著葉片斜度滑落。
“唔……”被水潑中,閻鏡觀很快地清醒了,她伸了下懶腰,瞇著眼看著樹葉縫隙透過來的晨曦。
現在她只要守株待兔地待在這里,等到林子里出現人,然后她只需跟在他們后頭就可以出林子了。
等一會兒,她聽到一陣陣夾雜著衣袂聲音的風聲,是一個會武功的人,這么早……會是誰?
正如此想時,接著她朝思暮想的人出現了,是大哥!真的是他!他來找她了。
“鏡觀。”管御樓昨夜化成玉面閻羅的身份出去了一趟,回王府時就看見小翠和四個家丁跪在門口,詢問之下,才知道這鬼靈精又逃亡了。
昨夜,他原要出來尋鏡觀,可偏偏這段日子娘的身子又欠安,昨天她宿疾復發,他整整在北園守了她一夜,到清晨情況好轉,他才出來找尋鏡觀。
這回他以風梵樓的身份要來規勸鏡觀,請鏡觀暫且“委屈”地住在王府一段時日,因他最近化身為“風梵樓”的機會少之又少,實在沒有多余的心力兼顧到鏡觀。
他相信“風梵樓”說的話,以鏡觀崇拜他的程度,一定會乖乖地聽話,他的話比小王爺管用多了,所以,他此刻才以風梵樓的身份見鏡觀。
“大哥!”閻鏡觀激動地撲進他懷里,一面抱緊他,一面又哭又笑,“你怎么到現在才來找我?我以為……以為你不要我了!
這孩子,怎么這么依賴他?鏡觀此刻的樣子真是教人又心疼又憐惜,像個無助的小孩一樣。
“我事情忙,這才沒能立刻到王府救你。”
“不怪你,你能來就好了。”她一想起從今以后就能脫離小王爺的魔掌,打從心底地開心起來。她抬起頭看他,他那張俊俏得令人意亂情迷的臉實在令人百看不厭,呃,從這個角度看他,仿佛小王爺重現,這兩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像。
“鏡觀,你看什么?”在她看著他的同時,管御樓也正看著她,有幾秒鐘,他居然有一親芳澤的沖動,而這幾秒的短暫情緒令他倏地松開了她。
他……他是怎么了,怎么會對一個同性的男子生出如此……如此齷齪的沖動?
小喬的美教他欣賞,可是也從來沒有想一親芳澤,而對于這男扮女裝的兄弟,他居然……居然難掩心中澎拜激動的心情,老天,他是不是瘋了?男人對男人,他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大哥,你怎么啦?”他干啥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之后,又立即一臉罪惡地松開她?
“沒什么!惫苡鶚堑卣f。他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有這種不正常的舉動,只要讓他多些時間休息就會恢復正常的。
“大哥,咱們回風家堡。”閻鏡觀牽著他的手,開開心心地想回那個令她無憂無慮的地方,那里有她熟悉的人、熟悉的房間,最最重要的是,那里沒有小王爺。
經她如此一提起,管御樓才想到他今天要告訴她的話,她暫時仍暫居鎮西王府。正要開口之際,一隊人馬朝著他們走過來。
一看到那群人,閻鏡觀嚇得花容失色,那群人不正是小王爺的狐群狗黨?
“糟了!他們追來了,一定是要捉我回去的,大哥,咱們快逃……”她還來不及說完話,那群人已經拜倒在數步外。
“小王爺,請速回王府,王妃娘娘她……她又病發了,王爺要我們找你回去。”
管御樓霎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大哥,”閻鏡觀扯著他的手,“快!快逃啊,他們認錯了!
忽地,她的身子被攔起,然后被抱上王府侍從的馬,接著管御樓也跨上了馬。
“回府!彼丝绦那楹艹,一跨上馬便往馬腹上一踢,馬兒飛快地往來時路奔。
回府?!閻鏡觀一臉愕然,“怎會如此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哥要帶她回風家堡,可是這大哥卻跨上了敵方的馬兒,號令著敵方人馬回府?此時到底是什么情況,她聰明的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
不一會兒“鎮西王府”偌大的四個字即出現在眼前,管御樓下了馬之后把閻鏡觀也抱下馬,然后快步地往母親所居住的北園走。
“喂!慢一些!爆F在情況很亂,不過好像有嚴重的事要發生了,她一身女裝跑得慢,且管御樓步伐又大,不一會兒就不見了。
“喂,這位小哥,可知王府發生了什么事了?”她隨便捉了一個家丁來問。
“你不知道嗎?鎮西王妃病得很重,可能……唉……”小家丁看著她,“你一定是新來的,所以不知道。”
“鎮西王妃是……是小王爺的什么人?”她天真地問。
“他親生娘啊!
“是嗎?”閻鏡觀想了一下,如果可以治好鎮西王妃,那么也許自己可以求她叫她兒子放了自己,呵,這也許是個好法子耶!不過,治得了治不了她也沒把握,看了才知道,“小哥,可否煩請你帶我去看看王妃的病?也許……也許我能救她!
“你?”小家丁用一種不信任的眼神看她,“大內御醫都束手無策,別傻了!
“試試看嘛!”
“這……好吧!
☆ ☆ ☆
看著母親漸漸松開的手,管御樓的淚水沾濕了眼眶。
王爺看著愛妻蒼白的臉色,也不禁老淚縱橫,“白首之約,她終是要先走我一步。”他看著站在一旁的御醫,“大國手,這……難道沒別的法子了嗎?”
御醫撫著胡子,人都已斷氣,還有什么法子也枉然哪!“王爺,恕臣……無能為力。”
“讓我進去看看嘛!”閻鏡觀被擋在門外,急得哇哇叫。
“是什么人在這時候還在外頭大吼大叫?”王爺的情緒已經低落到極點,此時,他不容許任何人打擾他的王妃長眠,“拖出去關在大牢里!”
“父王……”小王爺聽出是閻鏡觀的聲音,“那是兒臣的一個朋友。”他頓了一下,開了口,“讓外頭的閻姑娘進來!
閻鏡觀氣呼呼地看著被握疼的手腕,“沒人性!边M到屋子之后,她明顯地感覺到沉肅的氣氛,然后她望向躺在床上約莫四十左右的大美人,莫非這位就是鎮西王妃?
“你來這里做啥?”管御樓心情差,語氣也嚴肅起來。
“我……我也許可以……”她看了冷硬得如同雕像般的王爺一眼,困難地吞了口口水,“我也懂得一些醫術,也許……幫得上忙!
“就憑你?”御醫十分不以為然地看了她一眼,一個乳臭未干的女娃?“王妃已經斷氣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彼钠鹩職饪粗偽魍,“王爺,我……我可以試試嗎?”
此時就算一線希望也得試,王爺雖然也十分懷疑,但是仍點了頭。
閻鏡觀走向前探了探王妃的呼吸,然后又探一下王妃的脈搏。她先對王妃做壓胸舉臂人工呼吸,不見效之后,她開始為王妃清除口中異物,打算口對口人工呼吸。
她嘴巴才觸及王妃的唇,立即給管御樓一把抓下來,“喂,你干什么?”這動作如何可以,這小的鬼是男扮女裝,這親吻動作如何使得。
“你……你放手!彼Φ貟暝,總算讓雙腳著了地,“你……謀殺呀?”她現在忙著救人呢,“告訴你,我現在不是非禮王妃,是為她做人工呼吸,你這樣誤了我救人,屆時死了娘可是你的損失!彼拄數卣f。
人工呼吸?鏡觀在說什么呀?管御樓皺著眉,目前這種狀況,他似乎也不能說什么。
閻鏡觀在沒有人干預下,總算得以實施口對口人工呼吸,努力了好久,王妃總算稍有回應,接著嚶呢一聲,呼吸恢復正常。
“哈!成功了,她呼吸了!”閻鏡觀開心地雀躍著。
“王妃……王妃……”王爺趕緊向前看看夫人的狀況,緊握著她的手,“你現在覺得如何?身子很不舒服嗎?”
“我……我是怎么了?”王妃一醒來發覺屋子里都是人,“樓兒……你怎么也來了?”她虛弱地看著管御樓,然后視線停留在閻鏡觀身上,“這位姑娘是……”好美的娃兒!
“王妃,方才你……你忽然斷了氣,是這位姑娘救了你。”王爺這時總算有了笑意,“姑娘,你救了我的王妃,本王要如何謝你?”
“且慢謝我!彼徊贿^幫王妃恢復呼吸,“我再替王妃把把脈!彼诖簿墸瑔柫送蹂陌Y狀,然后又用二十世紀的診斷法,這才要了文房四寶開方子,一下筆寫的全是英文藥名。
“她寫的是什么?”御醫不解地問,他的醫術竟輸給這娃兒十分不服氣,于是他要看她開的方子,誰知……天!那寫的是啥?鬼畫符嗎?
呃,對了,經御醫那么一提醒,她才想到這群古人是看不懂英文處方的,于是閻鏡觀改用中文,然后想了下中藥材中,有哪些是含有相同成分。
唉!多虧那時老哥強迫她背,且拖著她上山下海去采集藥材植物,要不,她空有一身不錯的醫術也沒用。
御醫看了一下她開的方子,“這方子你認為有效?怕不要要了王妃的命!狈讲胚@女娃兒也不知用了什么妖術使王妃起死回生。
“我這方子也許不見得管用,可是相信比你開的方子要有效!遍愮R觀向他吐了吐舌頭,扮鬼臉。
“鏡觀,不得無理。”方才始終沉默的管御樓這時開了口,他這小兄弟的驚人方法是怪了些,可是,也許她有真本事。他把藥方交給王府總管,“把這方子拿去捉藥!
“小王爺……”御醫打算阻止,可卻被王妃阻止了。
“我想,也許我和這位姑娘有緣,吃了她開的方子也許就好了也說不定!彼缓靡馑颊f御醫的醫術差,可是,她服了他開的藥方也好些時候了,但卻一直不見效,因此,也許她該試試其他的。
“既然王妃如此說,老夫也無需多說,這……告辭了!
待御醫離去之后,王爺開了口,“樓兒,可否請你這位朋友暫居北園,照顧王妃的病?”
“這……”可鏡觀是男兒呀,管御樓臉色有些不對,可是又不能說什么。
“是啊,由我搬來北園就近照顧王妃,相信她的病會很快痊愈的!蹦懿缓蜕鯛敼簿幽蠄@,她安全多了。
“那么……你就留在這里吧!彼懔,他一個小男孩應該不會對母親心懷不軌的。
這段時間就把他留在這里,并要小翠“監視”他,到了母親痊愈之后,便要他搬回南園,對,就那么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