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抱著的這個小女孩,她是我們的女兒!”王力仁力持鎮(zhèn)定的說。
沈湘婷不信,她不相信這是事實(shí),一定是有什么人在和她開玩笑,歡歡不可能是……知道歡歡是棄嬰的只有紀(jì)素,但紀(jì)素不會和她開這種玩笑,好朋友絕對不會干這種事。
“沈小姐,在她的左邊屁股上有一塊黑也的胎記,像一元硬幣那么大……”張如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是招搖撞騙的人,她說出女兒身上的特征。
當(dāng)這個叫張如的說出歡歡身上的唯一特征時,沈湘婷知道自己無法再逃避,她必須面對這對不速之客。
“請進(jìn)!”她還算冷靜的說。
“謝謝你、謝謝你……”張如激動的說,好象要跪下來謝她似的。
“我只是請你們進(jìn)來而已!
“沈小姐……”王力仁想要說什么。
“進(jìn)來再說吧!”
后來三個人……加上歡歡,四個人坐在沈湘婷的客廳里,由于各有不同的心情,所以氣氛非常的凝重,沈湘婷無法當(dāng)他們是客人,無法問他們想喝點(diǎn)什么,她的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深怕自己會在他們面前崩潰。
“我可以……”張如帶著祈求的表情。“我可以抱抱我的女兒嗎?”
“歡歡是我的女兒!”沈湘婷想都不用想的就脫口而出!皻g歡是我的女兒,她一直都是……”
王力仁和張如相視一嘆。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雖然你們自我介紹過了,但是你們沒有資格就這么的闖來,說你們是歡歡的父母,我絕不接受!”
“沈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從你把我女兒撿回家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注意你和我女兒的所有動態(tài)。”
“你監(jiān)視我?!”
“不!”張如立刻加以否認(rèn)!拔医^不是監(jiān)視你,我……只是關(guān)心我的女兒,我要知道她是否過得很好、受到很好的照顧,我希望是一個有愛心、有仁慈心的人撿走我女兒,我……”
“如果你怕她出事,如果你怕她受到不好的待遇,那你為什么要遺棄她?”沈湘婷厲聲的問。
“我……”
“我來說!蓖趿θ士戳怂钠拮右谎!安荒芄中∪,不全是她的錯……我們是奉了女兒之命結(jié)婚的,年輕加上經(jīng)濟(jì)又沒有基礎(chǔ),往往為了錢或者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就吵個沒完……”
“這不能算是你們遺棄這個小孩的好借口!”沈湘婷不假辭色。
“我知道!睆埲缂t著眼眶說:“我現(xiàn)在知道了,但是當(dāng)時……當(dāng)時我和力仁大吵了一架,他什么都不說也不交待的就一走了之,我一個人既要照顧小孩,又得張羅生活,實(shí)在是撐不下去!
“是我的錯!”王力仁握著妻子的手!拔覜]有責(zé)任感、沒有擔(dān)當(dāng),碰到挫折和壓力時無法勇敢的面對,我應(yīng)該回頭去找她們母女的,但是一想到那無止盡的爭吵和小孩子的哭聲,我就沒有勇氣回去,一天拖過一天,我……我該死!”
沈湘婷只是聽著,沒有加以評論,她牢牢的把歡歡圈在自己的懷里。
“我實(shí)在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才將我女兒丟棄的,我認(rèn)為她跟著別人可能會比跟著我好些,我什么都無法給她!”張如泣訴。
“你們沒有家人、朋友、親戚嗎?”
“沒有人贊成我們結(jié)婚!睆埲绫У恼f。
“為什么?”
“我們太年輕了!”
沈湘婷再仔細(xì)的看看他們,的確是太年輕了,他們大概是二十歲或二十出頭左右。
“當(dāng)時我們曾經(jīng)想拿掉小孩,但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王力仁一臉狠不下心的表情。
“你們不忍心拿掉小孩,卻忍心遺棄她?!”沈湘婷犀利的逼問。
“沈小姐,如果當(dāng)時我硬把我女兒留在我的身邊,只怕現(xiàn)在這世上就沒有我和她的存在了!睆埲绲偷偷恼f,看著歡歡。
“當(dāng)我回來再找小如和我們的女兒時,發(fā)現(xiàn)小如已經(jīng)把我們的女兒‘丟’了,我曾經(jīng)逼問她,追問她,要她把小孩找回來,但是小如始終不肯告訴我,她只說小如有了一個新的家!
沈湘婷看著歡歡,輕輕的一嘆。
“力仁是回來了,但是依然沒有固定的工作,當(dāng)初我們想得太天真,以為憑我們兩個人養(yǎng)一個小孩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生活的壓力、經(jīng)濟(jì)的困窘、親友家人的不支持,在在都令我們陷入絕境……”張如訴說著他們的苦衷。
“后來我和小如只想快點(diǎn)找到工作,我們一直有個共同的信念,只要我們站穩(wěn)了,早晚可以把我們的女兒接回來!蓖趿θ始拥纳裆
沈湘婷抬頭看著他們,目光一緊。
“那天我就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看著你把我女兒抱走,看著你臉上同情、心痛、憐惜的表情,那時我就知道你會善待我女兒……”
沈湘婷咬著唇。
“你的確是把她當(dāng)自己的女兒,對不對?”
“歡歡是我的女兒!”沈湘婷不停的重復(fù)這句話。
“你叫她歡歡……”王力仁笑笑。
“剛出生時,由于她圓圓胖胖的,我和力仁就叫她‘嘟嘟’,后來給她取了名字叫王海蓮!睆埲缫荒槾葠郾砬榈恼f。
“海蓮……”沈湘婷低喃。
“小如說女孩子的名字一定要有詩意,一定要溫溫柔柔的,湛藍(lán)的海水加上清新、純潔的蓮花,所以我們就叫她‘海蓮’。”王力仁雖然年輕,但是臉上有著為人父的驕傲和滿足。
“好吧,就算我現(xiàn)在了解了整個‘故事’,我很替你們難過、遺憾,但是除了難過和遺憾,我恐怕幫不上什么忙!鄙蛳骀貌⒉粺崆榈恼f。
“我們并不需要你的幫忙!蓖趿θ蜀R上解釋。“我們不是來要錢的!”
“那你們……”
“我們是來要回我們的女兒!睆埲绨蟮恼f。
沈湘婷搖頭,拚命的搖頭,好象他們是毒蛇猛獸似的。
“沈小姐……”
“不!”沈湘婷抱起歡歡,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安!歡歡是我的女兒,你們不能帶走她,不能!請你們出去!”她指著門!拔也幌胍姷侥銈,請你們馬上出去!離開我的屋子!”
“沈小姐……”張如委曲求全的說:“你不要激動,你冷靜下來。”
“你已經(jīng)遺棄了她,你已經(jīng)不要她了,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把她要回去呢?”
“沈小姐,我和小如都已經(jīng)找到了工作,而且我們也都得到了家人的諒解,現(xiàn)在正是我們一家團(tuán)聚的時候。”王力仁也低聲下氣。
“不!”沈湘婷很堅(jiān)決。
“沈小姐,我打聽過了,你是一個單身、未婚的女人,你有絕佳的條件,你為什么不結(jié)婚,生個自己的小孩呢?”
“這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疼嘟嘟,我知道你愛嘟嘟,但她終究不是你的女兒,而且你一個人帶小孩是很辛苦的!睆埲绶浅A私膺^程的說:“即使我們把嘟嘟帶走,也并不意味你和她就不能再見面。”
“是。 蓖趿θ恃a(bǔ)充道:“我們隨時歡迎你來看嘟嘟──歡歡!
“不!”
“甚至可以認(rèn)嘟嘟當(dāng)干女兒!
“你們不要說了……”沈湘婷落淚嘶吼!安灰僬f下去了,歡歡是我的女兒,是我用整個生命去珍愛、去疼惜的寶貝,你們沒有資格現(xiàn)在把她帶回去,我不答應(yīng)!你們休想……”
“沈小姐……”
“你們都知道一個人帶小孩的辛苦,但是我撐過來,熬下來了,歡歡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的懂事、可愛,是該到了我可以喘一口氣的時候,但你們卻厚著臉皮的想把她帶走?!”
“沈小姐……”張如流下辛酸的眼淚。“當(dāng)初我實(shí)在是無可奈何、萬不得已啊,不然我也不會一路跟著你,悄悄的記下你的地址,我就是希望等到自己有能力時,再來將小孩接回去。”
“你太自私了!”
“我是有苦衷的!”
“你們都太天真、太荒唐了!”沈湘婷邊哭邊說:“你們想的都只有自己,你們根本不曾替這個小孩想過,你們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王力仁和張如慚愧的低下頭。
“如果撿走歡歡的人不是好人,那歡歡的一輩子也許就毀了,或者她根本就不存在了……”
“我……”張如泣不成聲。
王力仁擁著妻子的肩,一時也哽咽,但他們情非得已啊!
“你們走吧!”
“沈小姐,我要我的女兒,我要她回到我的身邊,我可以跪下來求你。 睆埲缯f著馬上跪了下去。
“你……”沈湘婷一驚。
“我也給你跪下了……”王力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為了女兒,他什么都可以犧牲。
“你們……”
“沈小姐,把女兒還給我們,求求你……”
“我……”
歡歡終于哭了,本來她在沈湘婷的懷里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但她終究還是被整個環(huán)境的氣氛給感染了,她知道出了大問題。
“不哭……歡歡,媽媽抱抱,不要哭……”沈湘婷哭得比歡歡還厲害。
“沈小姐,讓我抱一下,求求你,讓我抱一下我的女兒,求求你……”張如跪著哀求。
“起來!你們起來!”沈湘婷憤怒的說:“如果你們以為這樣有用,那我跪你們好了,我跪你們,我向你們下跪,我還可以答應(yīng)你們的任何要求,我只要你們把歡歡給我!我要?dú)g歡!”
王力仁終于扶起自己的妻子,他看著沈湘婷,終于讓了一步。
“沈小姐,我知道我們出現(xiàn)得很突然,你一時無法接受,不如……不如我們先留下聯(lián)絡(luò)的電話和地址,過一、兩天,當(dāng)你心情平靜下來后,你……再和我們聯(lián)絡(luò)!彼\摯的說。
“力仁……”張如驚謊的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你怎么……”
“給沈小姐一點(diǎn)時間吧!”王力仁體諒的說:“何必弄得兩敗俱傷、不歡而散……”
“但是……”
“我相信沈小姐會作理性的決定!
“嘟嘟……”張如依戀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現(xiàn)在是歡歡了……”
王力仁和張如并沒有抱到自己的女兒,但是至少沈湘婷在送他們到門口時,讓他們盡情的把歡歡看個夠,她知道這對小夫婦的苦衷、無奈,但她真的無法立刻把歡歡交還他們,她必須再想一想……
半年下來,她和歡歡已經(jīng)建立起一份密不可分的情感,歡歡是屬于她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從她的手中奪走這個小天使……沒有人!
杜可升和王力仁夫婦擦身而過,杜可升正走出電梯,而王氏夫婦正要進(jìn)電梯,張如在踏進(jìn)電梯后又不放心的探出頭來。
“沈小姐……”她叫道:“請你盡快和我們聯(lián)絡(luò),你可以想象……每一分和每一秒都是煎熬,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快點(diǎn)打電話給我,再一次發(fā)自我內(nèi)心的哀求你……”
沈湘婷沒有回答,看了杜可升一眼。
杜可升不解的看著沈湘婷,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沈湘婷,他們……”杜可升指指電梯。
沈湘婷不語的轉(zhuǎn)身進(jìn)屋,她將歡歡放回小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都麻了,她一直將歡歡緊抱在懷中,什么酸、什么麻都忘了,現(xiàn)在繃緊的情緒一過,她忽然覺得好累、好疲倦。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問!”
“那兩個人是誰?那個女孩為什么要說那些話?做母親的心情?!湘婷,請你告訴我!”杜可升直覺有問題,而且和沈湘婷有關(guān)。
“我請你不要問,我現(xiàn)在的心情已經(jīng)夠亂的了!”她藉整理歡歡的新衣服而假裝忙碌。
“為什么而亂?”
“你走!”她趕著他。
“不!你趕不走我,我要知道原因,我知道事情不單純!彼o跟在她的身邊。
沈湘婷知道一旦坦白,那她可能什么都不剩了,上天給她的懲罰要開始了嗎?因?yàn)樗龅闹e?!
“告訴我!”
“歡歡不是我的女兒!”她將手中的衣服一甩,吼了出來!岸趴缮懵牭搅藳]有?!我說歡歡不是我的女兒,我不是歡歡的媽媽,你高興了吧?!你稱心如意了吧?!你還想聽什么?”
“歡歡不是你的女兒?!”杜可升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是!”
“那你……”
“我……”沈湘婷不敢面對杜可升。
“在美國的丈夫?”
“沒有這個人!彼赂业恼f。
“你到底結(jié)婚了沒?”他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以冷靜的口吻問。
“我從來都不知道穿白紗、走進(jìn)禮堂的滋味!
杜可升有一種被人狠狠打了一個耳光的感覺,沈湘婷沒有結(jié)婚、沒有丈夫,她甚至不是歡歡的母親,她到底還有多少的謊言?
“湘婷……”他聲音中的冷漠令人不寒而栗!澳愕降走撒了多少的謊?”
“我……”沈湘婷扶著自己的額頭,不知道從何說起!拔也]有撒多少的謊,我……并不是有存心要撒謊的,杜可升,當(dāng)時的情況,你……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的一些問題,我只好……”
“我不認(rèn)為自己問過哪些令你難以回答的問題!”他質(zhì)問道。
“你的態(tài)度、你的熱心、你的誠懇、你對歡歡的熱愛,在在都令我害怕,所以我……我必須保護(hù)我自己和歡歡,我必須扛出擋箭牌,我……我怕你知道一些我并不想讓你知道的事!
“歡歡到底是誰的女兒,剛才電梯里的那對年輕男女嗎?”他不想追問她的心態(tài),他只要知道事實(shí)。
“是的!”
“你是怎么‘擁有’歡歡的?”他相信沈湘婷還不至于會去偷抱別人家的小孩。
“歡歡是個棄嬰。”
“棄嬰!”
“我在巷口的垃圾堆里撿到的,她被放在一個紙箱里,我聽到了她的哭聲,把她帶回家來,當(dāng)自己女兒般的撫養(yǎng)!彼偷偷恼f。
“難怪……難怪你第一次在她去看病時,對她一無所知,連她的出生年月日都不知道……”杜可升拍著自己的腦袋!拔以撓氲降,我該懷疑的,天底下怎么可能會有不知道自己孩子出生年月日的母親!
“我怕如果坦白,醫(yī)院會追蹤歡歡,最后我得放棄她,把她交到警察局或是棄嬰收養(yǎng)中心,而我不愿這樣……”她看著杜可升,希望他了解。“我……歡歡是一個可愛的小天使,當(dāng)我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無法抗拒她,我……”
“我知道歡歡有多可愛,但是你的行為……你不覺得有些超乎常理嗎?”
沈湘婷不語。
“你是一個未婚的女子……”
“未婚女子就不能有母性嗎?”
“沈湘婷,你一定還有秘密!”
“沒有!”她否認(rèn)!拔覜]有秘密,你問夠了沒有?如果問夠了的話,你可以走了!”
“湘婷,騙不了人的,你不可能再用謊言來騙人,你心里還有心結(jié),不是這么簡單!”
“出去!”
杜可升不但沒有出去,他還逼近到她的面前。
“歡歡的父母已經(jīng)找上門來,你遲早要把歡歡還給他們,這是無可避免的事,而你對歡歡這種超乎尋常的感情,一定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倍趴缮辉佥p易的忽略問題背后所隱藏的真相。
“沒有什么原因,我只是怕……只是怕他們無法承擔(dān)為人父母的重任,我怕歡歡沒有保障,我怕歡歡得不到最好的照顧,我……”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理由,剩下的理由呢?”
“沒有!”她朝他吼。
“一定有!”
“你出去!”她像發(fā)瘋了似的推著他!俺鋈!不關(guān)你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你走!我不需要你,杜可升,我只要你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我不在乎你,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你,你連歡歡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杜可升心痛莫名的看她。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也不愛你,請你不要再來纏我!”她說出難聽的話。
“真是這樣嗎?沈湘婷,真是這樣?”
“走吧!帶著你的關(guān)心、你的熱情、你的愛,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我不要!”她已經(jīng)失去控制了。
杜可升苦笑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必須面對這種羞辱,他不知道在她的眼中,他竟是這么的一文不值,無關(guān)輕重……
“沈湘婷,我不會再來煩你了……”他瀟灑的說,很有風(fēng)度,更有種心死的感覺。
沈湘婷倔強(qiáng)的沉默著。
“最后勸你一句,不該你的,你是怎么也強(qiáng)求不來!彼戳藲g歡一眼。
“滾!”她狂野的嘶喊。
杜可升一個轉(zhuǎn)身,沉得住氣的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走,還有沒有再和她續(xù)緣的機(jī)會,但是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沈湘婷把所有的絕話都說盡了,他……非走不可。
沈湘婷吸了吸鼻子,她希望世界末日馬上來臨,天塌下來都好,讓她毀滅吧!讓她消失吧!為什么只是短短的瞬間而已,她就什么都失去了?歡歡的親生父母出現(xiàn)了,杜可升走了,一切……全完了。
“我懷孕了!
“你懷孕了?!你不是有在避孕嗎?”吳宇榮看著陳婉君,有些意外。
“你自己是醫(yī)生,你不可能不知道,不管是哪種避孕方法,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标愅窬⒁曋,想看他的反應(yīng)。
“你肯定?”他瞇著眼。
“兩個月了!
“你想怎么辦?”
“你的意思呢?”她把問題丟給他,反正她絕不會讓自己吃虧。
“想生下來嗎?”
“看你了!”
吳宇榮看著陳婉君,經(jīng)過一陣子的同居,他知道她并不是一個完美、沒有缺點(diǎn)的女人,但是這年頭哪里去找“白雪公主”?陳婉君的職業(yè)適合他以后自己出來開業(yè),她漂亮、有手腕,在床上……他們又是很能互相配合的一對,想想……
“我們結(jié)婚吧!”他終于說。
“你說結(jié)婚?”
“你不想結(jié)嗎?”
“你……”她竟有些感動,他沒有叫她拿掉孩子,反而提出要結(jié)婚、要娶她?!
“本來我是不想這么早結(jié)婚,但是既然你懷了孕,那也沒有再拖下去的理由。婉君,你不會拒絕我的求婚吧?!”他知道現(xiàn)在的女人都很有主見,不是每個女人都把婚姻當(dāng)做最后的歸宿。
“我……你真的要娶我?!”
“你很意外?”
“我很感動!
“婉君……”他擁著她的肩,展現(xiàn)少有的柔情!拔抑牢医o人的感覺花花的,好象不太負(fù)責(zé)任的樣子,但是實(shí)際上我不是這種人。”
“我現(xiàn)在知道了……”她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結(jié)果比她想的還要圓滿。
“這幾天找個時間,我?guī)闳ヒ娢业募胰。”他不想拖,一切速?zhàn)速決。
“會不會……有問題?”她有些擔(dān)心,有些怕自己構(gòu)不上他家要求的標(biāo)準(zhǔn),醫(yī)生通常會娶個有錢的老婆,好幫自己日后的事業(yè)奠下根基。“我只是一個小護(hù)士,我的家世……”
“只要你身家清白,只要你沒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那就沒有什么能阻止我娶你。”他捏捏她的鼻子。
“宇榮……”
“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你呢?”
“都好……”吳宇榮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做好了當(dāng)丈夫和父親的心理準(zhǔn)備。“如果是男孩,我希望他將來當(dāng)醫(yī)生,如果是女孩……我希望她和你一樣的漂亮。”
陳婉君閉上眼睛,滿足、自得的笑了,她能不笑嗎?
帶著自己的印章和絕望的心情,傅珊又回到曾被她稱為“家”的地方。
李惟農(nóng)終于打電話給她,說他已經(jīng)請律師擬好了離婚協(xié)議書,只要她看過沒有問題,只要她簽了字,那么她就是自由身了。
當(dāng)離婚可能成為事實(shí)時,傅珊反而感到一股惶恐和不安,那天在急診室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有大半是氣話,氣李惟農(nóng)不知道愛惜自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有很多的“氣”,而今……
拿出鑰匙,她自己打開了門,只要她還沒簽字,這里還是她的家,她就還有資格任意進(jìn)出。
走進(jìn)屋里,發(fā)現(xiàn)屋子里又臟又亂,明明有請鐘點(diǎn)工人,為什么屋子會這么的亂呢?
“李惟農(nóng)……”她叫。
屋子里沒有半點(diǎn)聲音,她訝異的站在客廳不動,明明是他約她來的,難道他不在?難道他是騙她的?但沒有理由!李惟農(nóng)不是那種人,他一向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
“李惟農(nóng)……”
李惟農(nóng)打著赤腳,只穿了一條牛仔褲,光著上身,手里拿了瓶酒,微醉的由臥房走出。
“你……”
“你來了……”他將整瓶酒直接往自己的喉嚨里灌,很隨性的表情。
“這屋子是怎么回事?”
“我把……”他打了個酒嗝!拔野宴婞c(diǎn)工人罵跑了,只不過才說她兩句……”
“歐巴桑呢?”
“也走了。”
本來傅珊要發(fā)脾氣的,但是轉(zhuǎn)而想想,她有什么脾氣好發(fā)的,都要離婚了,她又何必在乎這些事呢?
“離婚協(xié)議書呢?”她冷冷的問。
“在房間里……”
“房里……”她猶豫了下。
“怎么了?”他一副使壞、性感的表情,用挑逗的目光看她!澳悴桓疫M(jìn)去?!你在怕什么?是怕我,還是你自己?”
“你無聊!”她一臉的怒容,不去看他光滑、結(jié)實(shí)的胸膛,他的身體她完全記得,她記得他身上的每一個線條,不過現(xiàn)在不是回想那些香艷時光的時刻,她是來辦正事的!拔蚁腭R上簽字!”
“好啊!你先請!”他指了指臥房,又灌了一大口的酒。
“不可以拿到客廳來簽嗎?”她的嗓音有些瘖啞。
“在哪里簽會有差別嗎?”他的眼神若有似無,不停的在她身上來回游走!案瞪海悴皇且粋膽小的女人,協(xié)議書就放在梳妝臺上,我要你先看一遍,看看你有沒有吃虧!
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再回避,抱著慷慨就義的心情,她領(lǐng)先朝臥房走,知道他會跟上來。
來到梳妝臺前,她拿起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實(shí)在看不下內(nèi)容,但是為了她的權(quán)益,她又不能不看,她想知道離婚協(xié)議書里寫了些什么。
當(dāng)她看到第一條……
“你要把房子給我?!”她一驚,她知道他比她還喜愛這幢房子。
“有附帶條件!彼恍,已經(jīng)站到了她的身后,他正由鏡中打量她。
“是什么?”她也藉由鏡子回看他。
“為我生一個孩子!
“什么?”她猛一個轉(zhuǎn)身,沒想到這一轉(zhuǎn),她的身體和他的貼在一起,他只是微微的上前而已,就把她壓在梳妝臺上,她用雙手撐著梳妝臺的邊緣,而這使得他們兩人的身體更加緊密的貼在一塊。
“我聽說你想辭職……”他把酒瓶往她身后的梳妝臺一放!叭绻戕o了職,你就有時間生小孩,你知道的,這幢房子價值兩、三千萬,生一個小孩賺兩、三千萬,劃得來的!”
“你瘋了!”她嗤之以鼻。
“我是很認(rèn)真的!”
“你說有很多女人樂意替你生小孩。”
“我只想要你和我生的孩子。”他的手穿過她的頸項(xiàng),滑到她的胸前。
“李惟農(nóng)……”她抓著他的手,阻止他再往下。
“只要花你一年的時間而已!
“你作夢!”
“傅珊,我可以答應(yīng)離婚,但你應(yīng)該要留一點(diǎn)紀(jì)念品給我!”他反握住她的雙手。
“你真是異想天開,我們現(xiàn)在談的是孩子,不是什么沒有生命的東西,你難道想自己一個人撫養(yǎng)孩子?”她對著他的眼睛罵。
“單親家庭多的是,男人除了不能自己生小孩之外,有什么是我們做不到的?!”
“你……”她發(fā)現(xiàn)他不是在開玩笑,他好象是真的有此意,而她因?yàn)樗哪铑^而……興奮?!
“怎么樣?”他的手指撫摸過她臉上的每一個器官,最后他的手指頭停在她的唇上,頗有一種性暗示的意味!案瞪海@是無本生意,如果孩子生下來你舍不得,我們還可以再結(jié)一次婚。”
“我……”她動搖了,她知道自己不該動搖,不該三心兩意,但是明明堅(jiān)持離婚的是她,這會兒竟考慮起他的提議,她到底是為了房子,還是為了他?生小孩……時候到了嗎?“你……”
他沒有說話,沒有等她回答,直接剝?nèi)チ怂囊路,動作干凈俐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