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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朵玫瑰 第九章
作者:葉小嵐
   
  一路上以抓犯人、查重大刑案的速度趕到了方芝芝家,鄧中威看看表,近一個小時  的車程竟花不到半小時,這對生活在臺北市區(qū)的人而言簡直是不可思議,但他終究辦到  了,只因?yàn)樗恍南胍姷郊畏啤?nbsp; 

  方芝芝開門一見是他,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上樓,不一會兒,徐嘉菲大方的出來見他。  兩人就近走到附近一座社區(qū)公園,徐嘉菲臉上的表情是平靜的,顯然在經(jīng)過種種事件之  后,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不經(jīng)世事、滿腦子天真想法的小女生。  

  “你找我有事?”她客氣地問他。  

  “你……好像有一陣子沒回去了!币粫r之間不知道和她說什么好,他只好隨意扯  些日,嵤隆  

  “我回去過,只是你太忙不在家。我知道你訂婚的日子近了,在忙訂婚的事情吧。  ”她沒有張牙舞爪地和他算帳,反而淡淡地對他笑著。  

  “嘉菲……”  

  “有沒有我?guī)偷蒙厦Φ牡胤剑俊?nbsp; 

  “不要這樣……”  

  “我說錯了?”她馬上改口,“或許你根本不需要我?guī)兔,也或許你根本不想見到  我。”  

  “不要折磨我,嘉菲……”  

  “折磨你?”她還是慢條斯理的語調(diào),“我哪有折磨你的本事,你不要高估我,我  不要被你折磨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嘉菲,你一向不是刻薄的人,說話不要酸溜溜的好嗎?”  

  “你一向也不是冷酷的人,這次為什么對我這么狠心?”她學(xué)他的語氣質(zhì)問他。  

  “我是為了大家好!  

  “哪一個“大家”?”在徐嘉菲的臉上看不到憤怒,但是她內(nèi)心正有一股怒火熊熊  燃燒著。“是你、是我、是二哥,還是那個女老師?鄧中威,你到底是在為誰好?真的  有哪個人因?yàn)槟愕臎Q定而受惠嗎?”  

  被嘉菲這么一說,鄧中威啞口無言。  

  嘉菲的話好像沒有錯,他不快樂、嘉菲不快樂,連中平也一副憂郁、不想搭理人的  樣子,至于陳虹,她應(yīng)該是快樂的,但是她也沒有,甚至和他攤了牌……總之,沒有一  個人快樂,連他媽媽也成天哀聲嘆氣的。  

  徐嘉菲沒聽到他的回答,所以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寫信給我爸爸了!  

  “你寫了……”  

  “他現(xiàn)在生意做得不錯,很想接我過去!  

  “但他已經(jīng)有新家庭……”鄧中威并不鼓勵。  

  “爸爸總是爸爸!彼脆囍型谎,希望他能留她下來。  

  “其實(shí)父女團(tuán)圓……”鄧中威忍著胸口那股莫名的刺痛,依舊顧全大局地說:“嘉  菲,如果你爸爸真想彌補(bǔ)他對你的虧欠,或許你該去美國!  

  “這樣你才能“眼不見為凈”!”  

  “求你……”他這個一向不輕易求人的鐵漢,這回真的被打敗了。  

  “我爸已經(jīng)開始為我辦手續(xù),連學(xué)校都替我申請好了,還幫我找了一個家教,說要  幫我補(bǔ)習(xí)英文,使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克服語言方面的問題,我還開玩笑要他找一個帥  一點(diǎn)、風(fēng)趣一點(diǎn)的男生!毙旒畏迫魺o其事地說。  

  “像中平這樣的男生。”鄧中威加了一句。  

  “鄧中威,不要再把我和鄧中平扯在一起,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哪怕你今天要  和陳虹結(jié)婚,也不能把我逼到二哥的懷抱!彼焓ツ托粤恕  

  “他很痛苦,嘉菲,如果你……”  

  “如果我勉強(qiáng)和他在一起,他會更痛苦!  

  “和他在一起,比你千里迢迢到美國去來得好。”  

  “我寧可到美國!  

  如果嘉菲決定到美國去,那就枉費(fèi)他的一番苦心了。他放棄自己的幸褔,為的就是  成全嘉菲和中平,如果嘉非不領(lǐng)這份情,那他真是白白犧牲了,而陳虹得到的也是一個  并不愛她的男人。  

  “嘉菲……”他想叫她不要走,想叫她再仔細(xì)地考慮一下,但他實(shí)在沒有立場。他  憑什么叫她不要去?憑哪一點(diǎn)理由留下她呢?  

  “如果沒有辦法喝到你的喜酒,我也會遙寄我的祝褔給你,祝你和那個女老師百年  好合,白頭偕老。”  

  “這是諷刺嗎?”  

  “你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  

  鄧中威知道嘉菲有令他心碎的力量,也知道她有擊倒他、毀滅他的能力,而他居然  任她為所欲為,沒有一點(diǎn)保護(hù)自己的措施。  

  在忍無可忍的情緒下,他把嘉菲拉進(jìn)自己的懷抱,將她的雙手反剪在后,一個微傾  的姿勢,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吻了嘉菲,釋放了他所有的熱情、心聲、愛戀和感覺,對  這個十年前走進(jìn)他們家、走進(jìn)他生命的女孩,他有無盡的依戀。  

  徐嘉菲的手雖然不自由,但是她的心和精神是自由的,她盡情地?fù)肀,盡情地狂  吻他,好像這是他們最后一次接吻,過了今天,他們就沒有未來,只能在這一刻擁有彼  此……良久,鄧中威松開了她。“我……嘉菲,我不是有意……”  

  “如果你敢跟我說對不起,我會……”  

  “我不該吻你!彼载(zé)。  

  “那你下地獄好了!”  

  “如果我能下去,早就下去了。”他的表情愁苦。“我寧可一個人下地獄受苦,也  不愿意看到這么多人一起受罪!  

  “你真善良啊!毙旒畏坡犃怂脑捴螅鷼獾啬ㄖ约旱拇,好像后悔被他吻  了。  

  “嘉菲,回家好嗎?”鄧中威脫口而出。  

  “哪個家?”她自憐地一笑!拔业募以谀睦铮苦囍型,你要我回哪一個家?”  

  “回鄧家。”  

  “然后看著你和那個女老師從此過著快樂幸褔的生活?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我  沒有那么好的修養(yǎng)。”她皮笑肉不笑地說。  

  “何苦呢?嘉菲……”  

  “我要回去了!彼略僦v下去會抓狂、崩潰。“什么時候你想通了,再來找我,  不過你的動作要快,因?yàn)槲也粫饶阋惠呑樱撟叩臅r候我就會走,你不要后悔莫及。  ”  

  “嘉菲……”  

  徐嘉菲掉頭就走,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堅(jiān)決。  

  不想喝醉的鄧中平,終究還是無法避免的醉了,在他被攙扶著走進(jìn)一個房間后,稍  稍清醒了些,看著扶他進(jìn)來的女孩,覺得既陌生又熟悉,好像很遙遠(yuǎn),又好像近在眼前  。  

  “方芝芝……”  

  “你吐了!  

  “我……”  

  “你醉了,吐了一身,我想帶你到飯店來清洗干凈!狈街ブソ^沒有邪惡的念頭,  她只是不想讓鄧中平狼狽、骯臟、一身怪味地回家,她不要讓鄧媽媽傷心、難過。  

  “你……”鄧中平還沒有醉到忘了方芝芝喜歡他,所以仗著酒意,他露出一抹有些  邪惡的笑容。“你居然敢把我?guī)У斤埖昀。?nbsp; 

  “我沒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誤會……”方芝芝有些被嚇到了!拔抑皇窍M阆磦  澡,換件干凈衣服!  

  “洗澡?!”  

  “在你洗澡的時候,我可以把你的衣服交給飯店的清洗部,他們應(yīng)該能很快處理好  !  

  “方芝芝,你真是一個細(xì)心的女孩!彼笮Α  

  “我不希望你以現(xiàn)在這樣子回家。”  

  鄧中平低頭看看自己,他現(xiàn)在的樣子的確是見不了人,渾身的酒臭,加上嘔吐后的  穢物,像是剛從臭水溝里爬出來似的,也多虧方芝芝想得出把他弄到飯店里,否則他媽  媽見到他這樣子,鐵定會嘮叨不停。  

  “方芝芝,我想我該謝謝你!  

  “我……”她不太好意思,明明已經(jīng)跟他說過不會再煩他,但她就是忍不住,就是  克制不了自己,感情的事不可能說放就放、說忘就忘。  

  “你又跟我了?”他問。  

  “是的。”地?zé)o法否認(rèn)。  

  “這么晚了,你實(shí)在不該……”鄧中平擔(dān)心她的安危,她是個漂亮的女孩,而  PUB里什么樣的人都有,一個不小心,可能連怎么被強(qiáng)奸的都不知道,她不該跟他的  ,不能再有這樣的舉動。“方芝芝……”  

  “你先去洗澡好嗎?真的不好聞!敝浪雽λf教,她催促他。  

  “你要留下來?”  

  “難道你要把我趕出去?”  

  “你不怕……”他打了個酒嗝。  

  “如果怕我就不會送你到這個地方來。鄧中平,我知道你有點(diǎn)醉,但還沒有醉到不  省人事或是會酒后亂性的地步,如果我都信得過你了,你為什么不相信自己,又為什么  要嚇我?”她老神在在地看著他。  

  方芝芝沒有說錯,他是醉了,但還沒有醉到什么事都不知道、理性蕩然無存的地步  。  

  “你進(jìn)去脫了衣服,再把衣服放在門邊,我會交給飯店的服務(wù)人員的!彼s他進(jìn)  浴室。  

  除了照她的話做,他好像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當(dāng)鄧中平在浴室里洗澡時,方芝芝就把臟衣服交給服務(wù)生,然后坐在床上看電視。  和鄧中平獨(dú)處一室的感覺很奇妙,又好像很自然,似乎他們就是應(yīng)該在一起。但方芝芝  沒敢忘記一件事,那就是鄧中平心中愛的人是嘉菲。  

  差不多十分鐘光景,鄧中平就出來了,他的腰部圍著大浴巾,頭發(fā)還滴著水,但是  在洗過頭、洗過澡之后,他看起來神清氣爽,而只圍了條浴巾的男性身軀,看起來陽剛  味十足,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塊贅肉。  

  方芝芝的心失速地狂跳著,她不敢看他,只專心地看電視。她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完了  ,現(xiàn)在剩下的全是他自己的事。  

  “衣服什么時候可以送回來?”他在她的身邊坐下,邊說邊擦濕發(fā)。  

  “飯店人員說……要一個小時!狈街ブフ笪W  

  “這么久!  

  “要不要我催催他們?”方芝芝站起身。  

  “不用了!编囍衅讲⒉皇呛茉谝狻!爸皇悄阋粋女孩子,待會萬一碰到警方臨檢  ……”  

  “你說什么?!”方芝芝著實(shí)一呆。  

  “不過,我們應(yīng)該不會那么倒楣!彼恍。  

  “萬一……”她開始坐立難安。  

  鄧中乎以嘲弄的口吻,不太正經(jīng)地說:“不然我們可以說我們是夫妻,只不過忘了  帶身分證。”  

  “鄧中平,你居然還有心情說風(fēng)涼話!”她急得跳腳,好像警察馬上就要來臨檢似  的。  

  “沒做虧心事,你怕什么嘛!”  

  “你真……”方芝芝瞪著他,竟不知該從何罵起。是她自找的,不是嗎?  

  “不會有事的,芝芝,我不該嚇你!彼^來坐下。  

  “你渾球!”  

  “這個渾球謝謝你!笨粗芍缘卣f。  

  氣氛瞬間轉(zhuǎn)變了,本來活潑、打情罵俏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凝重。鄧中平看方芝芝  的眼光世不再是好玩、單純的,他的眼神中有欲望、激情和狂野。  

  “你……”方芝芝感受到了。  

  “拒絕我,方芝芝!  

  “我……”她的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著,她雖愛鄧中平,但她不想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賭注,  共賭這場毫無勝算的“情”局。可是她的心要他、她的身體要他,不管她和他會不會有  結(jié)果,她希望將第一次獻(xiàn)給他。  

  “你可以馬上走!编囍衅讲幌朊銖(qiáng)她,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么做,只能把理智  的判斷交給她。  

  “你真的希望我走?”她咬著唇問。他真的是這個意思嗎?還是……“方芝芝……  ”  

  “你沒有叫錯!彼牢、感動得幾乎濡濕眼眶。  

  “我……”  

  “告訴我,我并不是嘉菲的替代品!本退阋プ约簩氋F的貞操,她也要給得甘  愿、給得值得。  

  “你不是。”這一句話,鄧中乎可沒有昧著良心說,嘉菲是嘉菲,方芝芝是方芝芝  ,他從沒有把這兩個女孩混在一起。  

  “那你還等什么?!”盡管她可能會在事后后悔,盡管她可能會恨自己、恨鄧中平  ,但至少她可以擁有這一刻的激情,可以假裝鄧中平是愛她的,可以暫時陶醉在迷人的  夢境里。  

  “芝芝……”鄧中平的聲音喑。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被況珍妮掃地出門的李承志并沒有對她死心,相反的,他立誓要嬴得她的心,他要  和她生兒育女,和她一起走過每一天、每一年,一起變老。  

  帶了一大堆嬰兒用品和嬰兒衣服,他再度造訪她的辦公室,他已經(jīng)放棄送她花的念  頭。  

  有到李承志帶來的東西,況珍妮差點(diǎn)昏過去,不知他是發(fā)了什么瘋?!  

  “你要不要看看?”他一臉熱情,好像他們之間沒有距離、沒有爭吵、沒有隔閡,  也沒有冷戰(zhàn)似的!坝心唐、奶嘴、尿布、小嬰兒的衣服,有圍兜、襪子、手套、帽子  ……”  

  “住口!”她大叫。  

  “我說太快了?”  

  “李承志,你一定是瘋了!”她毫不客氣地說:“你這種人已經(jīng)不適合當(dāng)警察,我  應(yīng)該建議你的上司讓你停職!  

  “你是從哪點(diǎn)看出我瘋了?”他笑著問她。  

  “你如果正常,就不會去買這些東西。”她譏諷的說。  

  “我是買給小孩,又不是買給我自己。”  

  “你沒有小孩!  

  “但我很快就會有,說不定已經(jīng)有了!彼粗母共浚錆M了期待。  

  “我沒有懷孕。”她澆了他一大盆冷水。  

  “真的沒有懷孕?”他很失望。  

  “李承志,很抱歉不能如你的愿,不過這也是可以預(yù)知的,如果老天讓我因強(qiáng)暴而  受孕,那不是人沒天理了嗎?連上天都會看不過去的。”她說話可以不這么惡毒的,但  她管不住自己的舌頭。  

  “那不是強(qiáng)暴!”他已經(jīng)不知說了幾遍,還是沒用。  

  “如果你現(xiàn)在還要爭論這個問題,我馬上請警衛(wèi)來把你“請”出去。事實(shí)上我應(yīng)該  馬上攆你走的,我們之間根本無話可說。”  

  “問題出在你身上。”  

  “如果不是你……”  

  “珍妮,我不是圣人,只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男人,想要你,想和你上床,想用我  所知道的每一個姿勢和你做愛,是因?yàn)槲覑凵夏懔税!我現(xiàn)在不只是想照顧你,我還愛  上了你!彼麑λ谛奶头,直言不諱。  

  況珍妮的心底有一絲的感動和悸動,但她不敢愛他,不敢再愛一個警察。  

  “珍妮,你不是木頭,你的血也是紅色的,你一定有感情,為什么不表達(dá)出來呢?  ”  

  “我表達(dá)得還不清楚嗎?”她好笑地啾著他。  

  “是還不清楚。”  

  “是你自己不肯面對事實(shí)。”  

  “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他就是不信。  

  況珍妮對他當(dāng)然有感情,她心底早已承認(rèn)那不是“強(qiáng)暴”,她知道他愛她,也明白  他對她好的那顆心,但是李承國的殉職給了她心理很大的負(fù)面影響,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也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李承志,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個深愛你的女人,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了。  ”  

  “我就不信你是鐵石心腸的女人!  

  “沒有用的,如果我能愛上你,早就愛你了。”  

  “你為什么“不能”愛我?”  

  “你自己慢慢去想吧!彼闷鹨环菥碜,準(zhǔn)備離開辦公室!按龝䞍何矣幸粋重  要的會議要開,沒有辦法陪你閑聊。”  

  李承志沒打算讓她這么輕易脫身。“珍妮,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彼(dāng)然不會讓他知道她心底深處的恐懼和懦弱、無助。  

  “你是怕我會跟我哥一樣?”他猜測。  

  “李承志……”  

  “你怕我也因公殉職?”看況珍妮的表情,李承志知道自己沒猜錯!罢淠荩  有命,富貴在天,我承認(rèn)警察這一行有極大的風(fēng)險,但不是每一個警察都會因公殉職。  ”  

  “不要再說了!”她又恨又怕地看著他。  

  “不當(dāng)警察的人也可能會意外死亡,像是車禍、溺水、天災(zāi)、人禍,什么事都可能  發(fā)生,你不能因噎廢食。我熱愛警察這份工作,絕不放棄它,珍妮,我希望你能諒解。  ”  

  “那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況珍妮的眼眸透著傷心。“我承認(rèn)我脆弱、不堪  一擊,行嗎?你能放過我嗎?還我平靜好不好?”  

  “珍妮,如果你肯踉我一起努力,我們可以克服那一層心理障礙……”  

  “我不想!”  

  “你難道想孤單、寂寞的過一生,讓無謂的恐懼把你擊倒,永遠(yuǎn)活在沒有人愛、沒  有人關(guān)心、沒有人在乎的日子里?這就是你想要、你所追求的嗎?”他厲聲質(zhì)問她。  

  “不要管我!”  

  “我是可以不管你,但是你管得了自己嗎?你能照顧好自己嗎?”他真想狠狠地?fù)u  晃她,看能不能把她搖醒,她就是太自我、太好勝、太大女人主義,才會這么冥頑不靈  。  

  “不要高估你自己,也不要小看別人,沒有誰失去了誰就會活不下去。”她好強(qiáng)地  辯道。  

  “我哥剛死時,你不是一副快要活不下去的樣于嗎?”他喚醒她的記憶。  

  “李承志……”她真想給他一個耳光。  

  “珍妮,走出你封閉、悲觀的自我吧!”  

  “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彼轮鹂土。  

  “很遺憾的,我不能如你的愿!彼晕此佬。  

  “滾出去!”  

  陳虹見過徐嘉非,但是她們并沒有真正地交談過,而當(dāng)她準(zhǔn)備和鄧中威訂婚時,徐  嘉菲已不住在鄧家,這更加深了陳虹心中的疑慮,也使她深信徐嘉菲就是讓鄧中威失常  、失控的主要原因。  

  在校門口等到徐嘉非后,陳虹邀她去喝杯咖啡,而徐嘉菲也大方地點(diǎn)了頭,好像她  早就等著陳虹來約似的。  

  看到徐嘉菲鎮(zhèn)定、坦然無所畏懼的眼神,陳虹的心不禁往下墜,她已經(jīng)輸了嗎?已  經(jīng)不戰(zhàn)而敗了嗎?  

  “我……該怎么稱呼你?嘉菲,還是徐小姐?”陳虹詢問。  

  “陳姊,”徐嘉菲很有分寸地喚她,“你叫我嘉菲好了,鄧家人都是這么叫我的,  而你……馬上就要成為鄧家人了!  

  “我不敢肯定!标惡缣寡浴  

  “訂婚的日子不是已經(jīng)挑好了嗎?”  

  “但是有一個人的心還沒有準(zhǔn)備好!  

  “希望不是你。鄧中威是個好男人,嫁給他不會錯的!毙旒畏频恼f。  

  “看來你很了解你哥哥!  

  “陳姊,我必須更正一件事,鄧中威不是我哥哥,我們只是曾有親如兄妹般的感情  !  

  徐嘉菲不知道陳虹那么說是何用意,她一字一句的解釋。  

  “曾有?那你們現(xiàn)在是……”抓到了徐嘉菲話里的隱喻,,陳虹急切地追問。  

  “陳姊,你到底想問什么?”  

  “我想知道鄧中威是不是真的想和我結(jié)婚!  

  “很抱歉,這點(diǎn)我無法替他回答,你必須自己去問他。”徐嘉菲顯出一副愛莫能助  的表情。  

  “我問過,但他無法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  

  “我也不能。”  

  陳虹不希望這一次又無功而返,她已經(jīng)受夠了,鄧中威對他突然離開禮服店的事并  沒有一個很完整的交代,只說突然有急事,非走不可。  

  是什么急事?什么事讓他突然非走不可?她一定要弄清楚才甘心。  

  “嘉菲,我知迶我的某些問話可能顯得突兀、不尋常,但是……”陳虹自嘲地一笑  。  

  “但是怎樣?”  

  “但是我不希望婚禮當(dāng)天是我一個人站在圣壇前,而新郎缺席。嘉菲,我不希望這  樣的結(jié)果出現(xiàn)在我身上,所以我如果問了什么你不愛聽的話,希望你不要見怪。”陳虹  冷靜地祈求道。  

  對陳虹的敵意消失了,徐嘉菲終于意識到陳虹也不過是一個想要人愛、想追求幸褔  、想抓住幸褔的平凡女人,她不能因?yàn)殛惡鐞坂囍型蛯﹃惡绯錆M敵意,這不是陳虹的  錯,追求自己所愛并沒有錯。  

  “陳姊,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毙旒畏频膽B(tài)度軟化了。  

  “謝謝你。”  

  “只怕答案會令你難過。”  

  “嘉菲,我寧愿面對事實(shí),也不愿做駝鳥!标惡绫憩F(xiàn)出成熟女性該有的態(tài)度。  

  “那很好。”  

  “你……”陳虹沉吟了一下,嘆了口氣!澳愫袜囍型降资窃鯓拥年P(guān)系?”  

  “曾經(jīng)是“兄妹”的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關(guān)系不明”!毙旒畏茡(jù)實(shí)以告。  

  “什么叫“關(guān)系不明”?”  

  “就是我無法向你解釋的關(guān)系!毙旒畏泼蛄嗣虼。“陳姊,我愛鄧中威!  

  “你愛他……”  

  “這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鄧家的人都知道。本來事情還不會這么膠著難解,偏偏鄧中  平也不把我當(dāng)妹妹,他愛上了我,所以……這是一道很復(fù)雓的“多角習(xí)題”。”  

  “那鄧中威呢?他對你……”陳虹追問。她發(fā)現(xiàn)自己因知道真相而稍稍釋懷,盡管  難過,也比被蒙在鼓里,當(dāng)個無知、愚蠢、令人同情的人好。  

  “我無法替他回答!  

  “難怪他一點(diǎn)都不積極,沒有要當(dāng)新郎的喜悅,原來他根本就不愛我,也不想跟我  結(jié)婚!  

  “陳姊……”  

  “我終于證明了,”陳虹勇敢地一笑,“我終于證明自己并不是多心!  

  “陳姊,鄧中威絕不是有意要傷你,他……”  

  “我知道他不是有意要傷我,他是為了顧全大局,想“犧牲自己,成全兄弟”,但  他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陳虹強(qiáng)忍心中受騙、被傷害的感覺,繼續(xù)說道:“  我是愛他的,至少我是真心想和他牽手一生,白頭到老。”  

  “現(xiàn)在還是可以!毙旒畏浦勒鎼劢^不是占有,如果鄧中威和陳虹結(jié)了婚,她會  祝福他們。  

  “在我知道這其中的……”  

  “你不能放棄,說不定……”  

  徐嘉菲不敢隨便做建議,萬一陳虹只是空等一場,那她豈不是罪過?而且陳虹的問  題應(yīng)該由鄧中威自己解決,她無權(quán)替他說任何話或做任何事,于是她對陳虹做了個聳肩  的動作。  

  “嘉菲,我會好好考慮,想想自己該怎么做!标惡绺屑さ乜粗。  

  “不管你作出什么樣的決定,我相信那都是正確的!毙旒畏葡嘈抨惡,她發(fā)現(xiàn)陳  虹不是膚淺、自私、短視的女人。  

  “那你呢?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住在鄧家,那以后……”  

  “我可能會去美國!  

  “美國?”  

  “我爸媽都在美國,我想總有我容身之處!  

  鄧中威、李承志這兩個一向小心、謹(jǐn)慎的人,畢竟還是敵不過歹徒強(qiáng)大的火力,警  用手槍根本無法和烏茲沖鋒槍相比較,所以當(dāng)他們化身軍火商去查一樁軍火走私案而被  識破時,馬上就嘗到了子彈的滋味。  

  要不是支援來得及時,他們這組的隊(duì)長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立刻撤退,他倆恐怕早已命  喪當(dāng)場。雖然沒有送命,但是大量失血也使得他們的情況非常危急,在送到醫(yī)院后,醫(yī)  生也不敢做任何的保證。  

  接到消息的鄧家和李家家屬徹夜守在手術(shù)室外,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沉痛。  

  在二兒子鄧中平的扶持、安慰下,顏秀卿才沒有崩潰,她的一顆心這會全懸在大兒  子的身上,只求中威能平安無事。  

  “媽,是不是該通知嘉菲?”在哥哥動手術(shù)的這段期間,鄧中平想了很多,不只是  想哥哥、想嘉菲,還想方芝芝,哥哥的出事令他頓悟了很多,許多事在瞬間都豁然開朗  ,不再有困惑。  

  “我……”顏秀卿早已沒了主張。“我不想讓嘉菲擔(dān)心,因?yàn)橹型沒有脫離險境  。但是萬一中威……他一定會想見嘉菲最后一面的。”說著,她痛哭失聲,無法再掩飾  悲傷、憂慮的情緒。  

  “哥不會有事的!  

  “但是醫(yī)生說……”  

  “吉人天相,我相信哥只是在鬼門關(guān)前虛晃一遭,他還是會回來的!编囍衅桨参  母親。  

  “真的?”  

  “哥不像是短命的人,你不是也幫哥算過命嗎?算命仙說他可以活到八十好幾。再  說醫(yī)生答應(yīng)我們會全力搶救傷者,哥絕對不會有事的。”鄧中平露出笑容。  

  顏秀卿破涕為笑,“對,你哥一定會沒有事的。”  

  “我去通知嘉菲。如果不讓她知道,我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們。”  

  “你和嘉菲……”  

  “媽,我已經(jīng)想通了。”鄧中平露出一個真正釋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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