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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維納斯 第三章 情迷心竅
作者:葉小嵐
  華薇和芝薇兩姊妹早早出門上學去了,秦英華等到中午,才盼到英薇起床好和她說話。

  “寶貝,昨天晚上瘋到幾點才回來?玩得高不高興?”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情況。

  “沒什么。》凑褪俏钑。”

  英薇伸著懶腰,只覺發麻的小腿還沒有恢復過來。

  “這是什么話?人家佑實是專為給你洗塵才辦的!怎么樣,你們談得不錯吧?他有沒有提到未來有什么計劃?他有沒有送你回來?”

  英華連珠炮般問了一大堆。

  “媽咪,你又來了”英薇一邊在盥洗室洗臉,一邊回答。

  “媽怎么不對了?你的終身大事還掛在半空中晃蕩,我能不著急嗎?快告訴媽咪,他有沒有送你回家?你們怎么敘舊的?”

  “媽咪,我給你兩個正確的答案,第一,他送‘我們’回家,妹妹和我。第二,我們什么也沒談,就是這樣!”

  英薇洗完臉,從盥洗室走出來,英華不禁盯著她抱怨道:“什么?去他家玩一個晚上你們什么也沒談?你這個孩子究竟是怎么搞的…”

  正抱怨著,張媽在外面問。

  “大小姐,你的電話要不要接?”

  “是誰?”

  英薇問。

  “是一位先生!

  張媽回答。英華立即接口道:

  “一定是佑實,快給大小姐接過來。”

  英薇拿起話筒,那廂傳來一個似曾熟悉的聲音。

  “喂,是英薇嗎?”

  “是,我是,你是?”

  “英薇,是我,你真的認不出來了?”

  英薇怔了一下,才說。

  “你怎么知道找到我的?”

  “有人通報啊。你太狠了,說走就走,可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過的?”

  “別提這個,你就是為了算舊帳才找我嗎?”

  “絕對不是!薇,我要見你,現在就要見你!”

  “現在?”

  “對!現在!十分鐘之內我就要見到你!絕對不能多等!你準備好馬上出來,我就在你家大門口!”

  “什么?喂……”

  電話決斷地掛掉了,英薇簡直不知所措。

  英華一旁聽著,問說:

  “誰。坎皇怯訉嵤遣皇?”

  “不是,是一個找我敘舊的人!

  英薇開始打開衣櫥準備換衣服。

  “到底是誰?你可不能隨便和男人約會!”

  英華失望又生氣,擔心地又是質問,又是警告。

  “是李尚遠!媽咪知道他不是什么隨便一個男人!

  “啊?李……尚遠?不準去!媽咪不準你去!”

  聽見是女兒昔日舊男友找上門來,秦英華簡直是大驚失色。

  “媽,他現在就在大門口,你是讓我出去見他呢?還是讓他爬墻沖進來?”

  英薇已經迅速換好衣服,隨手攏了攏長發,邊說邊走出房間。

  她聽不進媽咪的聲音還在嘮叨些什么,只想著尚遠如今變成了什么樣子,他和自己同年畢業,算下來,已經出來工作了。

  想當年離開他,自己也曾偷偷拭過許多眼淚……她打開庭園大門,猶在思憶著,卻冷不防被緊緊抱個滿懷。

  “薇!我的伊莎貝拉!”

  如果不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著她,當年在學校使用的英文名字,她簡直不能確定這個縱情擁抱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她所熟悉的?她甚至還沒有看到他的臉!

  “伊莎貝拉,我火紅色的薔薇,你還是回來了!”

  是李尚遠沒有錯,沒有人比得上他的開朗熱情和青春奔放,他是一個像水洗石子般可愛的男孩子!除了他,還有誰會叫她伊莎貝拉?

  她讓他抱了一會兒,才把他推開。

  “你這么莽撞,當心被指控性騷擾!”

  她習慣性地甩一甩頭發,笑著打量他。

  他變得削瘦而白晳了,穿一件雪白襯衫、深色西褲,使他原本唇紅齒白的臉龐更顯斯文。

  看來,他已經不是個學生的身分。

  “性騷擾,我還要吻你……”

  他盯著她不放,突然就吻住她。

  “坐遠點,不要……”

  她閃躲著,卻還是被他吻了個抵死纏錦。

  當他灼熱的嘴唇離開了她的,卻仍把臉頰貼著她的額鬢,緊抱著她動也不動。

  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感覺鬢邊濡濕起來。

  她推開他,抬頭看他的臉,看見他哭了。

  他掛著眼淚,含笑看著她,狂吻后的喘息還沒有平息下去。

  “尚遠,你這是做什么?怎么還是這么傻?”

  她愛憐地看著他,替他抹去眼淚,強顏甜笑著。

  向來,他愛她遠甚于她愛他,他們是再投契不過的知己和伴侶,但是,那份愛情對她而言并不是入骨深刻,盡管她和他是那么親密。

  她怎么能否認,在校園共亭青春的那段日子,她和他不是親密愛人?

  他的眼淚教她驚覺,她的離去給了他無情的傷害,雖然明明知道,他開朗如朝陽般的個性和心胸不會對她心存怨恨,也因此她才決絕地離開了他。

  她,對不起他。

  “在你面前,我永遠是個徹底的傻子!”

  他抓住她為他抹去眼淚的手,把它捏得死緊。

  然而,她卻不允許自己濫情,故意轉換話題道。

  “在上班啦?不是要念研究所?”

  “你走了,我老爸的生意垮掉了,還念什么書?現在每天窩在股票里,縱情于金錢游戲,可以忘掉很多挫折、煩惱和自怨自艾!”

  他捏著她的手玩撫著,像抓緊一個心愛的珍寶。

  她真想把手縮回來,但看他的眼眶還圈著水光未干,終究于心不忍。

  “什么煩惱?女朋友太多是不是?”

  她故意這么說,他人緣好,追他的女孩子難以計數,他曾是校園公認的白馬王子。

  “不是。我是有一個女朋友,但是忘不了你,隨時等著你回來!

  “不要等,我回不回來都一樣。”

  她縮回了自己的手,歉疚得不能迎接他的眼光。

  “你有了別人,是不是?”

  他瞅著她,臉上流露著痛苦。

  他的話,讓她直覺地想到了賈佑實。

  她搖搖頭。

  “不管我怎么樣,照你原來的方式過日子。”

  “不行!既然你沒有新歡,而我難忘舊愛,為什么我們要各過各的?這根本毫無道理!”

  他愈說愈大聲,忽然又冷靜下來,充滿感性和柔情地問她:“當你看見別人都成雙成對,伊莎貝拉,難道你從來都不覺得寂寞?當你一個人的時候,你真的一點都不渴望愛情?除非你說的都是在騙我,否則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怕寂寞!我看得出來,你是寂寞的,所以你要回來,是不是?”

  “尚遠,我不能不承認,你真的很了解我,只有你能把我看透。但是,我不想繼續演出過去那個情節了,你了解嗎?”

  “薇,你變了,你的眼神深沉又神秘,我已經不能看穿你。但是,這是無妨的,在你還是自由的時候,讓我們在一起,至少我理解你比別人更多,是不是?”

  “尚遠,你永遠都是這么固執!”

  英薇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只能搖頭苦笑。

  “走,伊莎貝拉,我們好好聚一聚!香港現在改變了狠多,也許你還沒去看清楚!我還有好多話要告訴你!”

  他拉著她的手不放,還攬住她的腰,低下臉似乎忍不住又想親吻她。忽然,秦英華拉開園門走了出來,一張臉繃得十分難看。

  “伯母,好久不見!我來看英薇,我知道她回來了,所以……”

  英華臉上毫無笑容,只略略點了點頭,對英薇道:“你跟我進來!

  “媽,尚遠老遠來看我……”

  “少說廢話,你過來。”

  好脾氣的媽咪這下動了肝火,把女兒拉到一邊低聲罵道:“你們剛剛在這里做的好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這是干什么?不為賈家著想,也要為我們徐家謹言慎行,佑實……”

  英薇聽到佑實的名字,立即打斷她的話:“媽,你又提他做什么?為什么老要用他來鎮壓我?我不希罕他,他也管不著我!徐家這么在乎這個人,也不一定要由我去完成這個偉大的使命!媽咪,華薇和賈佑實情投意合,就讓她去嫁給他好了!她會非常樂意的!”

  “英薇,你,你還是這樣唱反調,是不是想把我氣死?賈佑實的事,是你爹地……”

  英薇不等母親說完,轉身對尚遠說道:

  “尚遠,你剛才說有什么地方好玩的?走啊!現在就去!你的車呢?”

  “在那邊!

  尚遠隨手一指:

  “可是,伯母她……”

  英薇負氣地向他搖頭示意,對母親丟下一句:“對不起,媽咪,我和尚遠出去了!

  說完扭身向尚遠停車的地方走去。

  “英薇,你給我回來!不準你去,佑實要是知道了,不會原諒你的……”

  佑實、佑實、佑實!

  為什么身邊的人口口聲聲都是這兩個字?這個在無形中壓迫她、宰制她的名字?

  她愈來愈想告訴這些奉佑實兩個宇如神明的人:包括媽咪、芝薇和華薇,她對他根本不屑一顧!

  華薇坐在齊仰的跑車里。齊仰一邊開車,一邊把另外一只手放在華薇的大腿上,隨著熱門音樂的節奏打著拍子。

  他看起來是一副既在專心開車,又在專心欣賞音樂的樣子,其實心里盤算的根本是另外一回事。

  他想的是,他和華薇上床的時間已經愈來愈近了。他已經可以隨時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而不引起抗拒的責罵,這表示她對他的戒律尺度已經愈來愈放寬了。想著想著,那個地方不禁灼熱僵硬起來,想不到此刻華薇彷佛也通了電一般,一語道破地說:“小心開車行不行?你在想什么?”

  “哦,我沒怎樣啊,只是覺得自己火辣辣,熱情如火!”

  他故意語帶雙關挑逗她。

  “你去死啦!”

  她斜睨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掃開,專制地命令道:“大哥大拿來!”

  對于他的輕佻和挑逗,她可是氣定神聞,一點也不在乎似的,這令他更想盡快嘗嘗她的滋味。

  他把手提電話遞給她,只聽她撥了一組號碼后,立即轉換一百八十度的軟腔聲調對著話機這么說:“喂,佑實哥嗎?我是華薇……”

  “是華薇啊,有什么事?”

  那邊賈佑實答道。

  “沒什么事,人家剛剛放了學,想念你嘛,又不敢跑到辦公室去打擾你,只有打電話嘍!”

  華薇嬌柔地說道,聽得一旁的齊仰又驚訝又好笑。什么剛才下了課,他載著她到處兜風乘涼已經整整一下午!只是,自從他在DISCOPUB認識她以來,一直謹守她所定下的諸多戒律。其中之一便是不準提起有關她學校和功課的一切話題,其中之二是不準探究她的私人語言行為,所以,他對這位身價上億的千金富家小姐向來唯唯諾諾,不敢稍有違逆。

  “是這樣嗎?你們前天玩得還高興吧?姊姊還盡興嗎?”

  賈佑實問道,這又勾起了華薇的妒火,她恨他為什么總是對英薇念念不忘,而今天這個電話,原本就是要替英薇和佑實間緊繃的關系再添上一把柴火的,這下妒火更是深深刺激了她,于是仍以一貫又軟又黏的聲音投訴道:“別提她了,那種玩法她才不中意呢,回家以后說了一大堆,昨天還讓我媽咪生了一場大氣!”

  “發生了什么事?”

  “她和李尚遠約會!你不知道有多過分,兩個人在我家大門口又親又摟,我媽咪親眼看見,肺都氣炸了,她才不管我媽咪的制止呢,和人家跑出去又是玩到半夜才回來!”

  “真有這種事?”

  華薇看不見佑實的表情,只是覺得萬分遺憾,不過,聽見他的聲音有著異常的低沉,心里已是十分快慰,又說:“佑實哥,我何必要騙你?我不是對你說過,我姊揚言要出去找一個更好的男人嗎?現在,她發現那個最好的男人在香港,所以她回來了,可是這個男人不是你,是李尚遠!她是為他回來的!”

  華薇快意難當,露出一臉飽足的詭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通報李尚遠知道英薇回來,讓他們見面會晤這一件事,正是她的杰作!是她一手把李尚遠引進來攪局的!

  “噢,我知道了。華薇,我正在忙,以后再談吧!”

  佑實在那邊急著想結束這通電話,在華薇想來,認為這正是他難堪已極的正常反應,于是見好就收答應道:“好,佑實哥,你忙吧,改天我再去看你,我要去溫書了!

  關掉了電話,華薇吐了一口氣,把電話往齊仰的兩腿上一扔。

  “嘩,小姐,小心砸壞了我的……”

  齊仰永遠不忘伺機開黃腔以挑逗華薇。

  “砸壞了有人幫你修,不會讓你上不了路!”

  華薇放蕩地回應他。

  齊仰再一次對她的言行咋舌,順口又說:“我等的就是你幫我大修這一天!可不可以說來聽聽,剛剛你在說誰的壞話?什么佑實哥的又是誰?說真的,你的聲音從來沒有這么大的POWER,簡直可以把人電死!”

  “你管我,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一套!”

  “那得看情況!聽自己的女友用這種聲音和別的男人說話,可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你吃醋?”

  “對呀,我吃醋!我當然吃醋!那個什么佑實哥的到底是誰?”

  齊仰睜眼說瞎話。對于女人,他只想上她們,從來沒有愛過她們,他怎么可能吃醋?何況,他想上華薇,不止為了她的美貌青春,更為了她的家世財富。

  “你別搞錯了,我可不是你的女友!”

  華薇倨做地哼道。

  “讓你知道也沒關系,你問的這個人,就是我未來的老公,一個世界上最正點的男人,你盡量吃醋吧!”

  “小姐,你太過分也太殘酷了吧,明知道我在追你,還這樣刺激我!士可殺不可辱,我要嚴重抗議!”

  齊仰故意悲啼道。

  華薇得意道:

  “你鬼哭神號什么?有對手的游戲才刺激,你懂不懂?你當然不可能成為我的老公,但是只要我高興,哪天我讓你升格當小老公!”

  “你把我看得這么差,天生只有當小老公的命?”

  “不當小老公也可以,讓你當外公,這樣滿意不滿意?再不高興,就什么都沒份兒!”

  她兩手交叉在胸前斜睨他,好不神氣威風。

  “好好!我認了,只要能和你溫存,我當兒子都成!”

  他涎著臉說,換來她不輕不重擰了他大腿一把,他暢快地怪笑一聲,她聳著肩膀無聲地嬌笑。

  “說真的,我看得出來,那個什么賈佑實的很讓你著魔,你那么愛他,還拚勁兒和你老姊去搶?”

  齊仰運轉著轉盤,一邊又問。

  華薇嗤之以鼻道:

  “哼,我哪用得著去搶!賈佑實根本不喜歡她那種隨便又放浪的女孩子,牛頭不對馬嘴,根本就不中意!”

  “這么說,他是欣賞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嘍?”

  “我是什么樣的女孩子?”

  她?他一下,告誡他遣詞用字可得小心。

  果然他答道:

  “你呀,表面上嬌滴滴,斯斯文文,實際上可是最火辣的情人,人家說的水靜流深,就是指像你這種可以讓男人滅頂的真正……”

  “真正什么?”

  華薇不等他說完,瞪著逼問。

  齊仰本想說的是“騷貨”兩個宇,立即改口說:“真正最有女人味的女人!”

  華薇聽了撇撇嘴,露出勝利的笑容,隨即又不耐煩地說:“好了,別窮兜了,快找地方吃完飯就過去,今天你找了哪些人?”

  “放心,已經有一大班人在恭候小姐大駕,不會讓你失望的。”

  自從認識了齊仰這班人,華薇已和他們成為一家DISCOPUB的常客,沒事便成群結黨往那里跑,齊仰只是一個外強中干的花花公子,陪伴的永遠是喜歡被奉如女皇的華薇,和這一班人在一起,她才能盡情解放出自己!

  吃過了舨,他們鉆進了那家叫做SEX  DISCO的的士高。

  華薇一出現,那一班吃喝玩樂的朋黨立即鼓噪喧嘩起來不說,連舞廳里的靈魂人物DJ  小劉和樂團的樂師、歌手全都變成了活跳蝦一般,整個舞場都為之沸騰起來。

  DJ小劉對著麥克風說話了。

  “各位在場的曠男怨女們,現在已到了今晚最高潮的時刻,請忘記你們的矜持和寂寞,隨著我們的RHYTHM盡情搖擺!”

  于是,火辣勁爆的節奏從各種樂器的重擊中迸射出來,DJ帶頭擺肢熱舞,現場無論是來跳舞的、來湊熱鬧的、來比新衣或身材的,或者是來喝酒的、來FISHING的……全都人擠人舞成了一團。

  齊仰和華薇這一班人深諳舞場訣竅,不論人潮怎樣洶涌,他們永遠像眾星拱月一樣鞏固著自己在中心范圍,而不會被擠到邊疆地帶。他們手腳舞動的空間掌握也是一流的。既不會妨礙到別人,也不會被擠丟。旁觀的人有的敲瓶子、杯子,也有隨著BAND大聲合唱的,整個PUB就像一鍋沸騰的水。

  華薇的身子被齊仰有意地摩擦著、擠壓著,情欲在急速漲潮中逐漸淹高。

  齊仰身上的男人體味令她想起了另一個男人。前天晚上在佑實懷中被激發的情欲烈火此刻又復燃起來,如烈焰燎原般燒遍她全身。

  她喝了很多酒,然后告訴齊仰,叫他送她回家。當她一鉆進他的車子,她毫無猶豫地拉下了連身洋裝的肩帶。

  齊仰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極有把握。華薇本來就是一只發燙冒煙的燒雞,她難逃他的法眼。

  他把她的肩帶整個扯下來,掙脫了束縛的乳房堅挺地勃立著,她饑渴地把他的頭臉按下去,教他在其中恣意翻騰。隨著情欲的弦愈繃愈緊,她和他在狂驟問找到彼此的火山出口,急促熔接于一點……她不放過這個到手的男人,彷佛至死方休!

  男歡女愛如無底深淵,齊仰不怕,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但卻為她的大膽淫逸而深為訝異。

  也許他只是她的玩偶,她真正要的是賈佑實,但他不在乎!

  “賈佑實根本不喜歡我姊姊那種隨便又放浪的女孩子!”

  他記得華薇說這句話時,那種不屑又輕蔑的神情。而現在,她坐在車前座上,無所謂地拉起她的肩帶,把沾濡了男人體液的乳房塞回衣服里去。

  “送我回去!

  她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靠坐了妥當,不帶一絲感情地命令他。

  即使以大股東的身分和賈佑實一起去看工廠,英薇還是穿著打扮得像個摩登的電影明星。

  她穿著可以展現下半身勻稱、修長又有優美曲線的緊身褲、短筒平底靴、西奘領背心,只不過這一回是一身純白,純白蠶絲的褲裝、白靴,直披肩背的蓬鬈長發,鼻梁上架一副海藍鏡片的墨鏡,其閃亮耀眼簡直到了無可比擬的地步。

  化學廠的馮總廠長看到這位美麗懾人的大老板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差一點被自己嗆昏掉。再看看陪同一旁,玉樹臨風、豐采煥然的賈佑實,真覺他們是一對天造地設、互相輝映的璧人!

  不止馮總廠長這么想,所有目睹二人豐采的員工也都如此認為,甚至有人驚嘆說,這是從哪里翩然降臨的帥哥美女,超級電影明星呢。

  總而言之,二人所到之處,總是引起一番嘩然和注目。不過,唯一能進一步察覺兩個人之間看來貌合,實則神離這種異狀的,唯有馮總廠長一個人。

  關于賈、徐二家的聯姻,宏健集團的高級主管都是知之甚詳的。馮總廠長明知賈佑實和徐英薇之間的關系,但從兩個人相處的態度上來看,實在難以理解存在其間的那一股別扭和蹊蹺。

  具體地說,就是徐家大小姐明顯地存在著一股和賈副總裁對峙的意味!

  譬如說,賈佑實本來就是一個時時刻刻講究節省生產成本的管理者,每次看工廠,總有靈機觸坁熙  多點子指示給馮總廠長辦理。這一天,他又發現有一具用來清除液體中揮發性雜質的蒸汽脫除槽的運轉需要靠大量的蒸汽來操作,于是詢問負責管理的工程師道:“這個機器耗用能量的數據是多少?”

  “大概是一萬多磅的蒸汽吧!

  工程師回答。

  “沒有人知道實際用掉了多少蒸汽嗎?這樣你們的生產成本是怎么統計出來的?

  正確的利潤又在哪里?”

  賈佑實權威地批評著,隨即下令道:

  “叫工務部的人把進汽管打開,裝設計量碼表,工廠支付蒸汽的開銷可以減少四分之一以上!”

  “是是,副總裁的指示馬上照辦!”

  馮總廠長額頭淌下了慚疚的汗水,唯唯諾諾附應著,但是英薇也開了口:“我剛剛看見實驗室把培養疫苗用的雞蛋用不到的部分都當垃圾?棄了,沒有任何人發現那也是一種浪費!為什么不把蛋殼賣給園藝場?把蛋黃也另外找管道轉售出去?”

  “是,是!徐小姐的指示太中肯了!我會立即研擬這個方案!”

  馮總廠長又是忙著應承。

  接著,一行三人來到進料管制的部門。

  賈佑實拿起進料報表看了看,皺眉問道:“這批原料的上個月訂單給我看一看!”

  管理員行色匆匆立即調了轆案出來,佑實看了說道:“上個月進廠的四萬噸現在就已經用光,我要看你們的消耗管制程序!”

  “賈副總裁,文書管制的人工費用太高,我們……”

  馮總廠長解釋著,下意識以手背揩拭鬢邊的汗水。

  “這點我明白,但你們不能任由工人提領原料,至少要做到心理控制,設計一簡單的報表,讓他們在提領的時候簽名,再看看這新進的四萬噸原料可以用多久!”

  “是是!我會馬上辦!”

  馮總廠長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這一邊英薇又是立即還以顏色,環顧眾人說:“你們身上有沒有硬幣?”

  在場的領班和工人紛紛從口袋中掏出硬幣遞給了英薇,她看也不看,把它們?地上。

  包括賈佑實在內,每個人都盯著她看,等她明示玄機。

  她于是開啟芳唇說道:

  “這么多零件散落在地上,沒有人把它們撿起來,等于把公司的錢弄掉!這零件正是公司損失的金錢!你們覺得呢?”

  她從墨鏡后環視眾人,眾人之中卻沒有一個能看清她的表情,他們一個個呆了,從來都不知道公司竟然會直適么一位酷到極點,又帥到了盡頭的女老板!

  而真正能把好戲從頭看到尾的,還是只有馮總廠長一個人。

  只見徐大小姐路過員工休息室間道:

  “TEA  TIME如果沒有固定時間,我建議把休息室改成開放的空間,輿論和自尊來防止員工濫用休息室,提高工作效率!”

  經過會議室時又說:

  “太大的會議室是浪費!應該另外切割較小的空間給小組會議使用!

  總而言之,素來一個賈副總裁已令他頭痛,如今又多了一個徐大小姐,他簡直被診斷得無法招架!工廠有這么多挑不完的毛病,身為總廠長的他實在無地自容。

  在恭送兩位貴人之際,他不禁戰戰兢兢偷窺他們的臉色,想不到賈佑實非但未見絲毫不悅,反而高興地對他說:“這是個好現象!有缺點才有改善,我們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如果能把日本人五個S的做法全都學到,就是我們大展鴻圖的最大動力!”

  “是!是!謝謝副總裁!謝謝徐小姐!”

  馮總廠長如獲大赦,滿身大汗送走了兩位大老板。

  佑實開著車,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說:“英薇,你今天可是存心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他的語氣里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快樂。

  然而她只是冷若冰霜地口答:

  “這表示你果然一向把我看得很差!

  “絕對沒有這回事!我早知道你是與眾不同的,只是你故意不把它釋放出來……”

  他歉疚地解釋,她卻不領情。

  “你錯了!我本來就是個空殼子!怎么,康大的工管碩士這么輕易就被我這只三腳貓唬倒?這未免太滑稽了吧!”

  她大笑起來,想把他嘲諷個體無完膚。

  賈佑實可是一點也不生氣,笑笑說了一聲:“是嗎?我不再輕易上當了!

  “嗯?”

  她未曾聽得仔細,無所謂地哼了一聲。

  佑實于是轉話道:

  “我是說,有的人喜歡深藏不露,保持神秘,甚至以誤導別人為樂。”

  “你認為被人誤會是一件根有趣的事?”

  她忍住屈怨,內心忿忿不平。

  “有可能!她可以愚弄別人,把別人當傻瓜,不是嗎?”

  她想不到他竟會這樣想!看來他們是一輛兩頭馬車,南轅北轍的殊異體會中竟有著相同的委屈和無奈!

  她無詞以對,只是淡淡地說:

  “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傻瓜,只想解剖別人,沒有能力安頓自己!

  “不論怎么說,我已經了解一些真相。”

  佑實胸有成竹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愉快地又講:“一起去吃個晚飯吧,回來到現在,我還沒有好好請你。”

  “不用這樣吧,你的盛情我已經領受了!

  她想起那個不愉快的歡迎舞會。

  “那不算。我想單獨和你好好談談!

  “不必了。如果你要談私人的事,我無可奉告!

  她冷冷地和他劃分著界限。

  “既然這樣,我們談公事,很重要的公事!

  他并不氣餒,也不動怒,繼續努力著,很狡猾地順水推舟。

  談公事這個余地是她自己留給他的,她只好讓他帶著光顧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西餐廳,讓他為她點一客精致的牛扒套餐。

  輕柔的小提琴聲在廂房內如潺泉流溢,她終于不得不摘下太陽眼鏡,迎著他充滿欣賞和溫柔愛意的眼光。

  “英薇,你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

  他無視于面前的佳崤,竟然癡癡迷迷地盯著她看。

  她逃避他的眼光,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他如此不近人情。

  “好,我遇上一個難題,你幫我出個主意。”

  他還是盯著她看,行云流水地談起公事:“公司有一筆資金凍結在非洲沒辦法匯出來,為了保護這筆資金,董事會決定投資當地的事業,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投資對象,你有什么看法?”

  他像在背書一樣,使她懷疑這件事幾乎只是他隨意捏造的話題和借口。他只是盯著她,根本心不在焉,哪像在談論公司的決策大計?

  她思索了兩秒鐘,邊端起餐前開胃酒來啜一口,邊漫不在乎口答他:“很簡單,做水果加工。非洲有根多熱帶水果又便宜又好吃,平白爛掉了可惜,用我們自己生產的化學產品進去加工,就可以連鎖世界各地!”

  她說得輕輕松松,比四兩撥千斤還簡單便利。

  佑實整個人坐直了起來,鼓掌叫好道:

  “這個IDEA太帥了!可行性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英薇,你怎么會想到的?你真有兩下子,對市場行銷這么有見地,簡直信手拈來就是神來之筆!”

  “你又錯了,我只不過喜歡吃熱帶加工水果,隨便說說而已!”

  她無所謂地笑笑,舉刀切著年扒,像是在嘲笑自己,更像是在嘲笑賈佑實。

  “哦不!你不要再騙我,我知道你對市場有觀察,有研究!

  佑實既驚且喜地搖頭又擺手,不理會她的嘲笑徑自又追問道:“告訴我,你在劍橋學到了什么?快告訴我!”

  “賈副總裁,你的談話已經偏離了公事的范圍了,恕我不能同答!”

  她故意津津有味地嚼著牛扒,漫不在乎地提醒他。

  他只能又愛又恨地凝望著她,對她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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