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品、齷齪、卑鄙、下流……”罵得氣喘吁吁的任宥心雙手撐在膝蓋上,半彎著身,低頭躲避烈陽。
她著了他的道該怪誰?他被咬了又干她何事,她何必那么急的沖向他身邊,還擔心他會死掉?!真笨!
一個不怎么好的念頭突地閃過腦海,她的心臟猛地一震,心跳隨即失速,她愛上他了?!
有沒有搞錯。吭谶沒遇上他之前,她也許真的愛上“夢幻中”的他,可是都跟他混了一段日子,也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她竟還愛上他?她在自虐嗎?!
不,是這兩、三年的懵懂無知,令她傻傻的將少女情懷全傾慕于他,而今不管他是圓是扁、是可惡是可恨,她那可貴的情竇初開早在情不自禁里全發酵了,所以她才會替他擔憂、害怕。
哦,真是雪特!任宥心咬咬下唇,這少女情感既然已一古腦兒全付出了,怎么可以讓自己頭一回的戀情就這樣撞壁?
不成,多少也要他回饋一下才行!陷入沉思的她思毫沒有注意到艾亞洛去而復返的車影。
艾亞洛將車子停在她的面前,這小妮子的興致還真高昂,居然在荼毒的沙漠熾陽下深思?曬人干嗎?
他搖下車窗,車外的熾熱空氣一下子就進入開著冷氣的車內,他撇撇嘴,睇視著動也不動的她,出聲道:“很懊惱是不是?”
聽見這熟悉的低沉男音,任宥心頓時從沉思中清醒,站立了身子,她怒視著那張俊得不能再俊的臉孔,撫著發痛的額頭,“你良心發現,知道該回來找我了?”
他聳聳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還不打緊,竟然還說起風涼話,“待在大太陽底下的滋味不錯,是不?”
她氣得差點嗆了氣,但在看到他將后車門打開后,她雖楞了一下,仍趕忙挪身坐進去。
隨手將車門關上后,任宥心頗感疑惑的瞪著轉過頭來瞅她一眼,便開車上路的艾亞洛,“你葫蘆里賣什么藥?”
他漂亮的紫眸閃爍著兩簇燦光.“我想清楚了,開這輛老爺車才幾分鐘下來,我知道它是受不了太多的折磨,所以,車子可能待會兒就會報銷,既然有這層隱憂在,那不如也將女人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不時之需?”她錯愕的皺起柳眉,隨則反應過來,杏眼圓睜的怒問,“敢情你這一回頭,是要將我當妓女來使用?”
艾亞洛其實井沒有真要“上”她的意思,只是將她扔在這個不毛之地,心中有些不舍才回頭的,沒想到這個小妮子說話這么難聽!
他的神情隱隱露出一絲陰霾,“這詞兒是難聽,不過,你愿意用它我也無所謂。”
“你——”
“說來也是你甘愿坐進車內的,若反悔了,那你大可再跳到外面那片燙得不得了的沙地上!彼冻蹲旖,瞟了一眼窗外。
“你簡直是易客為主,這輛車是我買的,要下車的人也是你,不是我這個正主兒!”語畢,她一腳跨到前座。艾亞洛愣了一下,單手操作方向盤,一手則試著將她推往后座。
不過,她任宥心哪是那么好應付的,她有兩只手耶,而且他還得注意前方的路,才不會像她一樣撞到仙人掌啊!她一手打他的手,另一手還故意抓他那頭美美的黑褐色頭發。
無法專心應付的艾亞洛眼見她就要闖關成功,火冒三丈的瞥了路面一眼,這眼前盡是黃色沙丘,該不會那么倒霉碰到仙人掌吧!
他放開方向盤,回過身來,兩手一把抓住她纖細的肩膀,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將她扔回后座。
“唉呀!”這聲痛呼可不只來自她一人,她一手撫著被他用力甩向后座,而撞到的后腦勺,另一方面也頗得意的看著自己手中那幾根黑褐色的光亮發絲。
“該死的,女人!”被拔了一些頭發的艾亞洛恨恨的撫著發痛的頭皮,并回過頭來冷睨著她,伸出手就要將她那頭秀發也扯幾絲下來。
“喂,前面、前面,快打方向盤。 彼@惶失措的瞪著突然出現在前方聳立的紫紅色巖壁。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他恨恨的注視著她,一把拉住她的手。
“真的,巖壁啦!快點!”她著急的指著他后方愈來愈近的崖壁。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點耍人的小把戲?”她以為他會上當嗎?
“來不及了,你自己小心點吧!”說完,任宥心趕忙低頭,做好撞擊準備。
“還裝!你——”話尚未出口,砰的一聲,他身子急速的往后倒,多年的賽車經驗令他直覺的將身子往前傾,雙手急著抱頭伏下,在碎玻璃聲襲來之時,他安全的躲過一劫,但雙手仍不免被一些小碎玻璃片割到。
過了好半晌,四周變得沉靜,只有沙漠之風微微吹拂的聲音,而車內的氣氛更是凝滯得令人難以承受。
任宥心心驚膽戰的抬起頭來,自皙的手臂也有了兩處被玻璃劃過的小傷,不過,在正對著那雙閃著要殺人的犀利紫眸時,她心跳咚地漏跳一拍,暗叫不妙的要推開車門來個溜之大吉,但手腳利落的艾亞洛一把拉住她的頭發,讓她往前沖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艾亞洛這會兒可不懂什么憐香惜玉了,這個女人讓他完完全全的明白古人所云的“紅顏禍水”,她簡直是搞破壞的,而他還安心的以為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她破壞了?!
“痛啊,好痛,你別再拉我的頭發了!”他愈拉愈用力的手勁,逼得她不得不出聲哀求。
“會痛?你也會痛?那你剛剛扯別人的頭發時痛不痛?”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她愣了一下,一回頭,柔嫩的唇瓣恰巧印上他冷硬的唇,這雖是兩人第二次接觸,但第一次時,她是昏迷的,自然也沒什么感覺,而這回兩人眼睛可都是亮著的,雙方皆倒抽口氣的震懾樣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任宥心是忘了頭發還被他抓著,一顆心怦怦怦的跳個不停.一張臉紅得都快冒煙。
在盛怒中的艾亞洛雖然也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奇異感受,但那股感覺很快被沸騰的怒火給掩蓋,他忿忿的別開臉,冷峻的道:“現在想來‘柔’的,不顯得太慢了?”
“這——”她愣了愣,隨即怒氣沖沖的噘高了嘴,“你真是占人便宜還賣乖,再說,我不是那種隨便送吻的女孩,我可是冰清玉潔……”
“哈!”他不屑的打斷她的話,“一個會單獨到這荒涼的撒哈拉沙漠的女孩圖的是什么?沙漠艷遇?看沙漠烈陽?”
“我是追隨我崇拜的賽車明星,你——”她突地看到他手臂上幾處被玻璃劃到,還滴著血的傷口,“你也受傷了?”
他撇撇嘴,“一點小傷而已!
“這——”瞧他一副冷面閻羅的模樣,她知道自己是白擔心!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仍拉著她長發的大手, “你的貴手可不可以離開我寶貝的頭發?”
瞠視著她好一會兒,艾亞洛才松開手。
任宥心順順被抓亂的頭發,看著他怒氣凝滯的踢開被撞得凹凸不平的車門下了車。
抿抿嘴,她瞧了滿碎玻璃的車內一眼,也打開車門,跟著下車,一雙骨碌碌的黑白明眸轉來轉去的,對這樣的一團亂,她是習慣了。
艾亞洛一張俊美的臉孔已不見怒意,但眸中的冷意卻更冷,“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功力,任宥心。”
贊美她?這有點不搭軋吧,她皺起了柳眉,“你在贊美我?”
“是啊,能在半個月的時間搞壞三部車,你的確高竿!”他話中帶刺。
她沉眉鎖眼的膛視著他,“我就懷疑嘛,你怎么可能贊美我?原來是在挖苦我!”
“好車、爛車,全逃不過你的霉運!闭f到這兒,他突地想到他的愛車,在世界各地他擁有近七十部的好車,若這一輩子被她纏上了,他的愛車不就無一幸免?
思忖至此,他竟有股無力感?艾亞洛扯扯嘴角,這股滋味他可不曾嘗過,怎么會——
皺起了兩道濃眉,他睇視著神色寫著“沒什么大不了”的任宥心,這個小妮子該怎么治呢?
治她?他頭腦短路了?他竟還想將她帶在身邊?
“想什么?想得眉毛都要打結!比五缎牟唤獾牡。
他抿了抿性感的嘴唇,邊走邊說:“我們該分手了!”
“分手?”她莞爾一笑,“這句話已經聽了不下三次,我覺得我們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混一起呢!”
聞言,艾亞洛的眉頭皺得更緊,因為他也有這樣的直覺,她可能是他今生甩都甩不掉的橡皮糖。
今生?這個念頭太嚇人,他的步伐加大,希望能甩掉身后的小跟班。
但任宥心知道身處在這片浩瀚沙漠,若不跟緊他就會被這片黃沙給吞噬,于是腳不夠長的她,干脆用小跑步,好在她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涼鞋,在沙地上跑還算OK。
“任宥心,如果不想有機會被我掐死,還是閃遠點!
“五步遠嗎?”
艾亞洛白她一眼,“別跟我嘻皮笑臉的,我有要事待辦!
“我會是個得力的助手!
“依你目前的表現嗎?”他倏地停下腳步,雙手環胸的睨視著她。
“呃——”任宥心呆了一下,很自然的停下腳步,表情相當認真地努力思索這段日子的表現如何。
見狀,他只有哭笑不得的感覺,搖搖頭,再次舉步往前走,但眼前一座像個“山”字形的山崖,卻令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停下腳步,博士的藏寶圖上也有這 。畼拥囊蛔健
他將背包放下,拿出藏寶圖仔細的看了看,沒錯,這是其中三個標記的區域,而從他身邊這一大片聳直的紫色崖,再過去五公里處也有另三個標記。
“這是什么?”任宥心好奇的湊向前。
但艾亞洛卻很沒風度的快速將圖卷起來,放回背包。
“小氣!”她在他身后嘟嘟囔囔的,惹來他一記白眼。
艾亞洛仔細的推敲那相距井不遠的三個標記,不過,怎么看也只是沙漠的一隅,實在沒什么特別之處。
見他低頭來回踱著那近三角形的線,她擰起眉頭,“這段時間看沙漠還看得不夠?看得那么仔細干啥?”
他瞪她一眼,“沒事可以早點離開!
“怎么走啊?連東南西北的方向都摸不清楚,何況這兒除了沙就是崖,能走去哪里?”任宥心干脆站著不動,看著他在那兒轉來轉去的。
“你老走三角形干么?沒事在這兒畫三角形,不無聊?”
“三角形?”他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剛剛打轉的地方,沒錯,果真是三角形,但這代表什么?!
忽地,她注意到他后面的山壁后好像晃過一個身影,皺起眉頭,她直覺的走過去,這兒也有人嗎?”
艾亞洛也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想了想,他也走了過去,但一到山壁后,正好看見一個柏柏人敲了任宥心的脖子一記,令她連喊痛的時間都沒有就昏倒在地。
他一驚,快步接近他們,卻看到那名柏柏人身后還有七、八名一樣蒙著頭巾的人,而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他們身后那片沙漠上放置了一些挖掘工具,也已翻挖了好幾個洞……
他以阿拉伯語道,“你們是誰?你們在干什么?”
“我是朗恩,你們又是誰?為什么闖入藍族的地域?”三十五歲的朗恩上前一步,那張黝黑的俊勝有著深深的敵意。
“你們在挖什么?這兒既不是綠洲,根本不需掘水井,再者,”艾亞洛指著就在崖壁上方的一處部落,“若我沒有猜錯,那兒該是你們所居地吧,而那兒也應該有足夠的水源供你們飲用,你們挖這片干涸的沙漠實在沒有道理可言!
“那你們這兩個外國人不到觀光地,卻直往我們藍
族處來又是為什么?”朗恩的口氣冷硬,不可否認的,這名外國男子身上的冷凝之氣也令他感到有些壓力,這名男人不是長得俊而已,還是個難以應付的人。
“看來我們各有各的目的,不過——”艾業洛指了被另一名柏柏人扶著,已沒意識的任宥心,“你們打昏了我的女伴,又抓了她做什么?”他肩頭突地一皺,“不會是要帶去讓你們的族長選新娘吧!
“才不是,而是你們——”
“賽鷹,別胡說,別忘了胡賽提歐所交代的事!
艾亞洛看著朗恩打斷他身后另一名面帶怒意的中年男子,看來這其中別有文章。
尋寶嗎?不可能,博士給的藏資圖上根本沒有這幾個標記,他們在挖什么?
朗恩嚴肅的直視著他,“你們來這里的目的為何?”
他冷峻一笑,“我憑什么要回答你?”
賽鷹那張瘦削的臉孔閃過一道不悅,“朗思,還跟他羅嗦什么?將他帶回去,讓胡賽提歐直接對他嚴刑拷打一番就成了。”
“嚴刑拷打?”艾亞洛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能拿得下我艾亞洛再說吧!”
朗恩思索了一下,以眼神示意族人上前,除了扶住那名異國女子的菲爾外,他們七人圍著艾亞洛繞起圈圈,再一次點頭下,眾人齊出手。
但艾亞洛可不是省油的燈,在學校時,除了課業外,他也是樣樣精通,拳擊、空手逍、柔道都是一把罩,運動神經更是發達,在利落的兒個過肩摔,有力的拳打腳踢之下,七個人一下子倒了五人,僅剩朗恩和賽鷹怒不可遏的睇視著他。
朗恩眼見他手腳利落,以眼示意賽鷹退到菲爾身旁。
艾亞洛冷然一笑,“將她放下,再安靜的離開,那我可以不為難你們!薄 肮,你話也說得太快了,如果不想要她受傷,那就跪在地上,雙手放在后面!崩识鞯纳袂樯。
“是嗎?”他將目光移向已微微眨了眨眼睛,正幽然蘇醒的任宥心,“說實話,她不是我的什么人,還是麻煩精一個,如果你們喜歡,大可以帶她走!
“你這話不前后矛盾?剛剛不是還要我放下她?”朗恩敏銳的抓住他的語病。
艾亞洛沒有否認的點頭,“怎么說,她也算是個小美人胚,帶在身上,對一個男人的‘用處’不少,不過,若是危害到自己的生命,那就劃不來了!畢竟世上的女人多得數不清,何必單戀一枝花?”
蘇醒過來的任宥心聽到的就是這段沒人性的話,不顧身后硬抓著她的粗壯手臂,她像只發狂的小野貓,除了努力掙脫柏柏人的鉗制外,身子也不停的跳躍要沖向前去踢倒那個死沒良心的艾亞洛。
“你這個差勁鬼、貪生怕死之輩,無情無義,你太可恨了!”她咬牙切齒的大聲辱罵。
艾亞洛聳聳肩,瞥了那幾名神色不一的柏柏人一眼,“你們都看見了,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下,是一個標準的母老虎,我犯得著為了她讓你們捉去?”
“艾亞洛,你是不是男人!”眼見他一說完話就轉身走開,任宥心氣急敗壞的轉過身著了緊抓著她不放的男人一眼,頭一低,她用力的張開嘴,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
菲爾哀叫一聲,連忙放開她,氣沖沖的任宥心乘機再用力補踢了他的腳一下,手肘一彎,無巧不巧的剛好擊中男人最脆弱的胯下之處,叫他哀叫不已!
朗恩和賽鷹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溜煙的就跑回艾亞洛的身旁,說真的,他們族里的女人,不是三從四德,就是溫柔婉約,從來也沒有看過這種會攻擊男人的女人,而且還打他的重要部位……
艾亞洛也是大開眼界,這小妮子手腳功夫不差,快、狠、準,她都掌握到了,他不由得感到慶幸,這段日子,她對他還算客氣呢!
“艾亞洛,你真的很過分——”她怒氣沖沖的開罵。
“若不那樣激你,你怎么有機會掙脫那些人?”這話是說得含蓄,他沒想到她的表現會如此可圈可點。
“少來,你根本是真的打算扔下我不管,你本來就要我離開的啊,剛好有這個機會干么不走?”任宥心一臉怨慰。
“省點力氣好應付那一群人吧!”他將目光移向那群柏柏人。
她愣了一下,隨即跟著他的目光移轉,這才注意到有些柏柏人身上有傷,大概是艾亞洛下的手,而他們現在正齊步逼進他們。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頭——”任宥心陡地想到她被敲了一記,摸了后腦勺一下,還真痛呢,她瞪了那群人一眼,“你們沒事欺負弱小女子,丟不丟人?”
“弱小女子?依你剛剛的表現,他們可不將你歸納在那個族群里!卑瑏喡迓洱X一笑,嘲諷意味濃厚。
“那是被某人激的,不然,我一向都是溫柔的!彼孀约嚎罐q,卻不由自主的對那群毫無善意的柏柏人,暗吞了一口口水。
“那就當還被我激著吧,我很需要你的幫忙!
她愉悅的挑起柳眉,“求我吧!”
他仰天翻翻白眼,“別得寸進尺,我只要你別被他們抓著便行了!
“少來,你一個人應付不了這八個人,而我也是很有能力的!彼亲脚说拿理W爍著璀璨的亮光。
“你的能力可能派不上用場了!彼⒁獾嚼识鞯氖稚爝M長袍內,而依那鼓起物的形狀該是一把手槍。
“那可難說了!”她賊兮兮一笑,這會兒的風正強呢!任宥心蹲下身子,拉起裙擺,正準備解開那一小盒綁在腳踝上的沙漠食人蟻時——
“別操家伙了,舉手!”
艾亞洛悶透了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不解的抬起頭來,正好瞥見拿著槍對準他們的朗恩。她咽了一下口水,“天啊,原來是玩真的,難怪你想閃人!
“現在討論這個不會太愚蠢了?”他受不了的冷調再次響起。
“拼一次吧!”她急忙低頭,打開那盒猶如螞蟻窩的千萬螞蟻兵團后,一起身,大力的灑向那八個人,再蹲下,抓了好幾把黃沙順著風勢送過去。
只見那群人忙著撥沙、撥螞蟻,有的更是忙著寬衣解帶!因為螞蟻咬人可是痛得很,而那上萬只的螞蟻也有足夠的能力吞噬掉一個人。
“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
“該死的螞蟻,痛!”
喊痛聲不絕于耳,就在任宥心仍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杰作時,她突地被艾亞洛用力的拉了一把,跑到另一面的凸出崖壁后。
“你干什么,”她不悅的扯掉他的手。
“風向變了,小姐,你要嘗嘗被食人蟻咬的滋味嗎?”他的紫眸快速閃過一道有點凍抹條的冷光。
“神情干么這么冷?我剛剛救了你一命耶!
“那種小人步數,太丟人了!”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感激。
“那你可以讓他們殺死啊,干么還跑第一?”她沒好氣的鼓起腮幫子。
“我不是跑,而是不想著你被螞蟻咬,才幫你一點忙,不過也因為你的這點愚蠢,我們兩個可能會死得更快了!
“哦,對,那些螞蟻兵團只能撐一時,我們快跑吧!”
“跑去哪里?車毀了,他們藍族又是沙漠的主人,不用白費力氣了。”
“你手腳不是很好,也能和他們對打,怎么這會兒卻說這些喪氣話?”
“赤手空拳擋子彈嗎?”艾亞洛嘲弄一笑,“如果知道朗恩身上有槍,那我剛剛就不會白費力氣和他們對打,也不會多費唇舌了!
“不戰而?你太沒出息了吧!”
“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句話你很清楚,不是嗎!”他冷睞她一眼,隨即高舉起雙手。
“干么對我投降?”任宥心皺起了柳眉。
見他以下巴努努她的后方,她霧煞煞的回過頭,卻面對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她僵笑的道:“呃——刀槍無眼,小心點。”
她也忙著高舉雙手,但在看到朗恩那張俊臉上也有七、八處被食人以咬傷的傷口后,她忍俊不住的笑出來。
朗恩有一剎那的恍惚,他從沒看過這種女人,在面對冷槍時,居然還笑得出來。
艾亞洛對她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他覺得她是驚嚇過度在傻笑!
“朗恩,先將那個女的宰了,她害我們被食人蟻飽食了一頓!”
賽鷹充滿怒火的聲音驚醒了迷失在任宥心那張嬌艷如花笑靨的朗恩,他深吸口氣,費力的將目光移開她錯愕的麗顏后,對著賽鷹道:“不可以殺了她,何況,胡賽提歐也提過對擅入這塊地域的異族人都得先帶回村莊,留不留活口由他決定。”
“可是那個女人——”
“我叫任宥心,什么那個女人,”任宥心朝他做了一個大鬼臉,才指著朗恩,“他都說不可以殺我了,你還窮叫嚷個什么?”
“你——”賽鷹一張臉氣得煞白。
“別說了,先將他們綁起來,帶回去!崩识飨铝酥甘,卻忍不住的再瞥了任宥心一眼,才轉身讓族人將他們捆綁起來,帶隊朝部落而行。
任宥心靈動的美眸,來回看著被她那群螞蟻咬得紅紅腫腫的柏柏人,一股笑意還是從微揚的嘴角泄露出來。
走在她一旁的艾亞洛對她神經大條的反應感到無奈,這女人八成還以為很好玩呢!
“艾亞洛,你怎么不說話?”她凝睇著面無表情的他。
“省點力氣,待會兒不知要如何被折騰呢!”
“不會的,那個——”她以眼神瞅了走在最前方的朗恩一下,“他說過不會殺我的,而他又是這里的頭頭!”
“但他不是最大的頭頭!卑瑏喡逡詭捉窗装V的眼光睨視著她,“胡賽提歐才是最大的頭兒,你剛剛沒聽清楚嗎?”
她抿抿嘴兒、聳聳肩,“那就沒法子了,這船到橋頭自然直,多擔心也是白擔心!
他冷笑一聲,“你倒想得開!
她看著被繩子捆綁的雙手,“都這樣了,不這么想行嗎?”
她的釋然,令他對她刮目相看,不過,這個女人確實是帶霉運的。
*
走了近一個鐘頭后,艾亞洛和任宥心終于踏上了位于懸崖峭壁上的部落,這看似要塞的村莊,都是紅瓦屋頂的石頭房屋,另一邊較平緩的山坡則種植了一些無花果樹和橄欖村,幾只駱駝在樹下乘涼,看起來和沙漠中的任何一個村莊并無太大差別。
不過,也許是他們這兩個外來客的關系,一些玩耍的孩童都被喚進屋內,女人們也急忙的走進去,僅留幾名大漢在外頭冷眼注視著他們。
倏地,艾亞洛的眸光很快便被放置在前方那間較大的石頭屋前,一輛高級賓士跑車給吸引住。
這種地方怎么會有那種高級車?這太不可思議了!不過,那倒是一個極佳的逃亡工具。
“艾亞洛,你看,賓土車耶,我是不是被太陽曬昏了!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有高級車呢?”任宥心邊說邊眨眼,就怕自己眼花了。
“你沒看錯!那確實是賓士跑車!
“哇——那我們不就可以……”她拼命的朝他眨眨眼。
艾亞洛性感的唇抿成一直線,“女人,你的眼睛沒有問題,但腦袋一定出了問題,我們雙手被綁住,能怎么樣?”
“這種車我玩了不下數十輛,沒有鑰匙我也能讓它發動!彼龎旱吐曇,邊走邊瞧一些從門窗間偷偷觀察他們兩人的柏柏人。
“你以前是當小偷的?”艾亞洛皺起了濃眉。
她白他一眼,“我說過了,我爹地拿車給我當玩具,聽進去了嗎?”
他嘲諷一笑,雖然沒有應答,但從他那聲笑也不難明白他對她的話是難以相信!
朗恩將他們帶入胡賽提歐的住處!兩人乘機打量這間由石頭造成的兩層樓建筑,第一層的中間屋頂開洞成了透光的庭院,四周是可散熱或反射光線的白墻所圍繞的房間和儲藏室,望上去第二層,好像是個大天臺——
這個屋子還算豪華,屋內的擺設也頗似西方人,壁上有一些該是來自西方國家的畫框及海報。
“住在這里的人,就是你們的頭兒胡賽提歐?”艾亞洛看著走進后面又走回來的朗恩問。
他凝睇著艾亞洛,“我不能回答你任何問題,不過,胡賽提歐現在不在,你們得先到另一個地方去過夜,等他回來后再說!
“過夜?”任宥心不解的皺起柳眉,“現在還大太陽呢,要等過夜?他要明天才能回來嗎?”
“不一定,可能三天、五天,也可能待會兒便回來了!彼钌畹哪曋靡粫䞍,才指示賽鷹和菲爾,“帶他們到洞穴去,嗯——準備一些食物和水給他們!
“為什么?”賽鷹馬上發出疑問。
“是啊,何必浪費食物和水,如果他們也是來尋咱們祖先的寶藏——”
“菲爾!”朗恩和賽鷹的斥喝聲齊起。
菲爾自知說溜了嘴,一張臉變得蒼白,吶吶的道:“我——我是不小心的,對不起!
賽鷹陰冷的臉犀利的射向艾亞洛和任宥心,“他們非死不可了,朗恩,他們知道我們的秘密!”他一把抽出腰上的短刀。
“慢著,菲爾只說了‘寶藏’兩字,我們怎么知道寶藏藏在哪里?”艾亞洛俊美的臉蛋閃過一道冷意,但心中卻做了一些聯想,看來他得和他們杠上了。
“他說的對!崩识魃锨耙徊,奪走賽鷹手上的刀,命令道:“胡賽提歐不在,我這副族長就是族里力量最大的人,我命令你將他們兩人帶到洞穴去關起來!
賽鷹忿忿的瞪他一眼,轉過身,甚為粗魯的拉著兩人手上的短繩直往后山而去。
菲爾也頗感疑惑的瞅了朗恩一眼,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