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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霧奇緣 第九章
作者:言妍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正霄并沒有更好。

  多年來已不做情報人員,如今重操舊事,跟蹤、偵測、探查,對象卻是君琇。

  他每天除了上課,就是把全副心力花在她身上。一個多星期來,他已摸清她的作息時間。

  早上八點走路到附近公司上班,通常和先生一起。中午十二點回家吃飯,獨自一人。黃昏五點下班,大都一人。下班后,她會帶孩子在附近的公園玩上半小時。

  偶爾會到雕花黑漆大門的那戶人家,戶主是邱紀仁醫生,或許是君琇的婆家吧?

  他不想再深究她的幸福,只想看看她。

  她比以前更成熟亮麗,像一朵盛開的花朵。那舉手投足、那姿態、那笑靨,都如此優雅世故,他怎么會把她和一般鄉下女孩混為一談呢?

  他救了落難的公主,卻無法與公主相守。

  祝福她吧!他告訴自己。

  酒醉出丑的第二日,何禹特地到學校和他談君琇。

  “看你昨天那樣子,心里一定很難過。”何禹說:“我沒想到你對君琇認真到這種程度!

  “沒事的,大哥。只是事情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時無法接受而已!闭龅卣f:“昨晚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我不是擔心那個,我是擔心你的驢脾氣!一旦倔起來,比誰都死心眼。還記得當年你離家從軍時,任憑你幾個哥哥的哀求恫嚇,都義無反顧,一走十八年,一點悔意都沒有。”何禹說:“對君琇,你可別也回不了頭呀!”

  “怎么會呢?我連家都舍得下,何況一個女人呢?”正霄故作瀟灑說:“你認識我那么多年,我哪是一個啰啰唆唆的人?你放心吧!”



  “這樣就好,大丈夫何患無妻,對不對?”何禹笑著說:“我們祝福君琇吧!”

  “祝福君琇!彼щy地吐出這幾個字。

  表面祝福,內心卻滿含苦汁。她怎能輕易忘卻那恩愛的三個月,速速就嫁人了呢?在她心里,自己一點分量都沒有嗎?

  記得邱專員說過,君琇如何罵他薄情寡義,她卻先舍下這段情緣。

  他一次又一次回來看她,跟蹤她。明知愚蠢不該,卻情不自禁。

  像今天的君琇,穿著白上衣、淺紫圓裙、淡紫外套,美得教人忍不住想擁住她。

  他好想走向前,和她說一句話,一句就好。但能爬高山、跳絕崖、斗洪水、入敵后的他,卻沒有勇氣和他所愛的女人面對面,他在怕什么呢?

  君琇踏過滿地黃的相思樹落花,走進公寓大門,正霄又開始他惆悵的一夜。

  他抬起頭看向三樓陽臺,這回不是空的,君琇的奶媽福嫂站在那里,用懷疑的眼光瞪著他。

  他心一驚,仍憑著職業本能,很自然地也踩過相思樹花,走出巷子,就像一名不經心的路人。

  他不應該再來,這是最后一次了。



  ※  ※  ※



  君琇一進家門,便脫下淡紫外套,正在騎小車的小航看見媽媽,邊喊邊跑過來,纏住她的腳,車砰地一聲歪倒。

  福嫂聞聲由陽臺轉回頭,急急叫道:

  “快來看,那個跟蹤你的人就在樓下,他又來了!”

  君琇抱起小航,一面親他,一面走向陽臺。一條長巷,除了幾片相思花舞落,什么都沒有。

  “你來太慢了,他剛轉彎走了!备I┒迥_說。

  “你太敏感了,那個人只不過和我走同一條路而已,看你緊張成這樣!本L安撫她說。

  “天天都同一條路?還同一個時間?這未免太巧了吧?”福嫂不以為然,“很明顯他就在跟你,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一定居心不良。明天你叫君誠陪你回來,順便去問問那個人是什么意思!”











  “福嫂,我們若真去問,他還以為我們神經病呢!本L好笑地說。

  “因為事情太奇怪了,我才要問!备I┱f:“那個人今天還抬頭看我一眼呢!”

  “哦?”君琇也有了好奇心,“你倒說說看,那個人長什么樣子?是不是一臉橫肉,鬼鬼祟祟的模樣?”

  “這倒沒有。他長得滿英俊體面的,像個正派人士!备I┱f:“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不能不防呀!”

  “防什么呢?那個人就住在這附近,也是差不多時候下班,再簡單不過!本L說!白∵@附近?怎么以前沒看過,這禮拜天天見?”福嫂仍覺可疑。

  “那更容易解釋了,他才搬來嘛!”君琇說。

  “看看!你就是這個性,和你媽一樣,不懂得人心險惡,才會遇到沒有良心的男人。”福嫂不高興地說。

  一提到這件事,君琇不辯不駁,永遠三緘其口。她抱著小航走到房間,眼淚已快奪眶而出。

  自從由徐升那里聽到正霄的消息以后,她平靜的生活又泛起漣漪。

  原本已死的心浮動起來,他的身影老在她的腦海盤旋不去。他人在何處?仍是在國防部嗎?是否已娶妻生子?

  想到最后一點,她的心就擰絞起來,那三個月真對他一點意義都沒有嗎?他甚至沒想到她會懷孕嗎?

  徐升說他找她找瘋了,為什么?就只為良心不安,想用三千塊來彌補嗎?

  太多疑問在她內心不斷反復著。唯一能找到答案的方式,就是再去碧山造訪徐升,探知更詳細的數據。

  她實在好想再見他,聽他一聲溫柔的呼喚,重溫他熱情的擁抱。

  恨永遠掩蓋不住對他的渴求。尤其有個小航,天天提醒她他曾在她生命中甜美的存在。

  “媽媽,去公園!毙『奖ё∷牟弊诱f。

  “媽媽今天不舒服,就在家里玩,好嗎?”

  “媽媽哭哭!彼吹骄L的眼淚,“要擦干!

  他拿著自己的小毛巾就要往她臉上抹。

  “謝謝你!彼褍鹤訑堅趹牙铮皨寢寷]有你,不知該怎么辦呢?”

  她一定要克制自己想得知正霄消息的欲望,免得痛苦更多。她這一生有小航就夠了。



  ※  ※  ※



  過了中秋,天漸漸涼起來。

  一個周六下午,君琇和福嫂牽著小航,準備去惜梅姨家吃晚餐。小航經過公園,看見溜滑梯、蕩秋千,就賴著不走,任憑大人威脅利誘都沒用。

  “讓他玩一會吧!本L說。

  “這孩子真頑固,不知像到誰了!备I┼止菊f。

  君琇裝作沒聽見,專心地陪小航玩。

  椰子樹的大長葉在藍天下擺著,一排七里香修剪得十分整齊,幾輛腳踏車鈴鈴踩過,又恢復原來的寧靜。

  樹叢里一群鳥雀揚翅,在天空轉一圈后,飛向南方。小航望著遠去的飛鳥,專注的眼神,白里透紅的臉蛋,說有多可愛就多可愛,她忍不住親他一下。

  驀地,她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形容不出的怪異。她看看四周,公園內除了一些孩子和家長外,沒有其它人;公園外,各家各院門戶深鎖,馬路空蕩蕩的,根本看不到什么行蹤可疑的人。

  都是福嫂,繪聲繪影地讓她窮緊張!

  這些天,只要下班回家,她就會在路上瞻前顧后,非但沒發現什么“滿英俊體面”的“正派人士”,反而被幾位路人投以異樣的眼光。

  結果現在還得了“被跟蹤妄想癥”!

  這一分神,沒牽好小航,害他摔了一跤。他沒哭也沒受傷,只是衣服弄臟了。

  “真糟糕,我回去拿一件干凈的來給他換。”福嫂說完就匆匆離去。

  一身泥土草屑的小航仍不改好動本色,他一看到公園對面工地上的挖土機,便興匆匆地拉著君琇,想去摸一摸。君琇拗不過他,母子兩人就踏上未完成的馬路,到鏟了一半的地基去看究竟。

  她光顧著小航急切又蹣跚的腳步,完全沒注意一輛不熟悉路徑的小汽車轉錯彎,直直向他們駛過來。

  突然有人大聲喊著,恍若在叫她的名字。君琇回過頭,恰見那部白色車子和司機那驚惶的臉孔!

  一陣尖銳刺耳的煞車聲響起,君琇只來得及往小航身上一趴。在這千鈞一發的一刻,有人攔腰將他們抱起,在一旁的草地上翻個滾,力道之猛、沖力之大,就像一頭飛撲而來的山獅。

  公園的人全圍過來,有人扶他們,有人罵司機。驚魂未定中,君琇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堅實的身體上,沒傷也沒痛,小航更是坐在她胸前,一臉笑容,像在玩什么游戲一般。

  她站了起來,抱緊小航,想向她的救命恩人道謝。定睛一看,那濃濃的眉、大而明亮的眼、削瘦斯文的臉、迷人的唇角,不是正霄又是誰?!

  山中一別,恍如隔世。

  “君琇,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他擔心地問,手幾乎要過來檢查了。

  她太震驚,看他看得入神,周圍的聲音全化為嗡嗡聲。忽然一絲紅血從他左額發際緩緩滲出,她叫了出來:

  “你流血了!”

  他摸摸痛處,看著她說:

  “一點血,沒有關系!

  “不!那是舊傷口!彼钡卣f。

  “你還記得!”他眼睛更亮了。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凝視及談話,被趕來的福嫂打斷。

  “呀!怎么會是你?!”福嫂張大嘴說:“君琇,他就是跟蹤你的人!”

  “你跟蹤我?”君琇質問正霄。

  “我只是想和你說話而已!闭鲇行┎蛔栽。

  這時,聞訊而來的惜梅也趕到現場。眾人見當事的二人都不解釋,便紛紛挺身說明原委。

  惜梅聽明白了,連忙對正霄說:

  “謝謝你救了君琇和小航的命!

  “應該的……”正霄說。

  “他受傷了。”君琇打斷他的話。

  “真的呢!”惜梅斜過頭看他的額際,“我先生的醫院就在前面,你過來消個毒、擦個藥,以防感染。”

  “小小傷口,我看就不必了。”正霄看著君琇說。

  “叫你來,你就來!”君琇不其客氣地說。

  “好!好!”正霄點頭說。

  惜梅和福嫂都用奇怪的表情看了君琇一眼。

  “用這個把血止住!本L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他。

  “哦,好!彼舆^來,仍癡望著她。

  短短的三分鐘路程,君琇故意落后,和抱著小航的福嫂走在一起,留他和惜梅走在前面。

  “你認識他?”福嫂壓低嗓子問。

  君琇沒有回答,只仔細聆前頭傳來的談話。

  “先生貴姓?”惜梅有禮問。

  “我姓陸,叫陸正霄。”他說。

  “你住在這附近嗎?”惜梅又問。

  “不是,我住在羅斯福路,大學的旁邊。”他說。

  原來他離她那么近,同一座城市、同一個區域。那一帶她不陌生,君誠讀大學時,她偶爾會去找他。

  望著他的背影,依然強壯,依然挺拔。想起他方才矯健的身手,想起他如何在碧山車站救她,如何帶她出千年莽林,如何由洪水手中奪回小芳的命。

  這樣一個不畏生死的俠義男子,她再恨他、氣他,他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呀!

  他怎么知道她的真名、住處?他說他想和她說話,說什么呢?如果是那三千塊,她一定當場把錢摔到他臉上!

  他們由邱家的宅門走快捷方式。一到客廳,福嫂便抱著小航去換洗。惜梅和君琇陪著正霄穿過回廊、天井、窄巷,到達靠大馬路的醫院。

  在診療室里,護士忙著為正霄消毒傷口。紀仁走進來,很親切地與他寒暄握手,再檢查傷勢。

  “聽我太太說,你救了君琇和小航?”紀仁問。

  “我正好在旁邊,很自然的反應!闭稣f,眼睛又看向君琇。

  “很謝謝你!奔o仁說:“傷口無大礙,不需縫合,保持干凈,幾天后就會好!

  一名護士走過來,要求填寫數據。

  “例行公事。”紀仁略帶欺意說。

  “沒關系。”正霄說。

  他一一報上姓名、年齡。君琇第一次知道他的歲數,他竟大她那么多?當他說自己未婚時,她心猛地跳一下,臉不由得發紅,腦子里胡思亂想起來。

  “你那么年輕,就在大學當教授?”紀仁驚訝說:“那可是臺灣一流的學府呢!”

  “那是我的母校,承蒙師長不嫌棄罷了。”正霄說。

  “你太客氣了。想必陸先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才。”紀仁微笑說:“我猜你是出國留學回來的吧?!”

  “我在芝加哥大學拿博士學位,今年七月才回來!闭鲇挚淳L。

  “美國博士呢!失敬!失敬!”紀仁說。

  君琇的心又一下酸澀起來。原來他這些年都在美國,她在這里為他受苦受難,含淚育子;他竟在遙遠的黃金之國,享受他的功成名就、飛黃騰達,太可惡了!

  紀仁被病人叫去,惜梅接電話,小小的診療室就剩下正霄和君琇兩人。

  “君琇……”他輕輕喊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為什么要跟蹤我?”她站在另一端說。

  “徐升說的。我只想和你見面,說些話!彼f。

  “有什么好說?當年你避之唯恐不及,躲得遠遠的,連真相都不愿親口對我說!”

  她想到往事,心中仍是刺痛,“你現在還來做什么?”

  “一切都是誤會,我是要親自說的。但我哪知道邱專員會去那么快,徐升又正好為岳母奔喪,事情才傳達錯誤。等我回碧山,你已經人去樓空。”正霄聲音中也有痛苦,“我們到處找你,甚至去了恒春,才發現你竟不是阿素,我們有多震驚!

  這四年來我從未放棄,但你始終行蹤渺茫,若非你那天去找徐升,我還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呢!”

  “你騙我!你根本人在美國,怎么找我?”她不信。

  “去美國讀書是我早定的行程,不能不去。但我的心一直在臺灣,我的上司、同僚都一直在幫,我們登的尋人啟事,你都沒看到嗎?”

  “我以為你躲我都來不及,哪會去看那些東西?”她仍寒著一張臉,“你找到我又如何?給我三千塊,讓我嫁給別人,那還不如不見!”

  “結果你是嫁了別人,也不需要那區區三千塊了!”他神色黯然地吐出這些話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把身心都給他后,他竟以為……一時憤怒、委屈、傷心全梗在胸懷。

  “誰告訴你,我嫁人了?”她強作鎮定問。

  “不必誰說,我有眼睛!彼钟舻鼗卮,“年輕有為的丈夫,活潑可愛的兒子,我都看見了!

  天呀!君琇雙手互絞,指甲陷入肉里。他竟連自己的兒子都看不出來,太傷人了,難為她白白受了那么多痛苦!

  她好想狠狠搥他罵他,讓他也嘗嘗被傷害的滋味!

  微掩的門開了,福嫂抱著小航走進來,立刻感覺到氣氛的詭異低沉。正霄鎖著眉,沮喪地坐在床沿;君琇愁著目,含怒站在一旁,就像兩個仇人似的。

  “媽媽!”小航伸出手向君琇,童稚的聲音畫開凝重的空氣。

  君琇接過兒子,硬把不爭氣眼淚;厝。

  “舅舅!”小航對著正霄叫,身體一直往病床前傾。

  小航的舅舅太多,君誠、君諒,惜梅的三個兒子,加上紹遠。因此除了叫紀仁姨公以外,所有成年男人,他都一律喊舅舅。

  正霄對小航一笑,小航也回以一笑。這還不夠,小航也要學正霄坐在床上。君琇自然不肯,小航就鬧了起來。

  “讓他過來吧!”正霄說。

  “不要你管!”君琇回他,也不顧福嫂在場。

  小航掙扎下媽媽的膀臂,一落地便跑到正霄面前,正霄笑著抱他坐在旁邊,他又咯咯笑了。

  惜梅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

  “小航喜歡陸叔叔呀?!”惜梅又對正霄說:“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哦!不!”正霄馬上說:“我要走了,晚上還有事情!

  “不用客氣呀!我們理應好好宴請你一餐的!毕氛f。

  “真的不必了!彼鹕硪撸诰L前面停一下說:“請多保重,再見了!

  “謝謝!本L勉強擠出兩個字。

  他走了!君琇感到心被撕裂般的痛,他竟連一分鐘都不多留?!當他消失在醫院的長廊,她就再忍不住哭出來。

  “哭哭,媽媽哭!毙『匠吨娜棺诱f。

  福嫂抱起小航,拿一條手帕給她說:

  “他就是小航的爸爸,對不對?”

  她掩著臉,擦著淚,哽咽得無法言語,只拚命搖頭。

  惜梅送客回來,思量著方才正霄心事重重,并不快樂的樣子;他和君琇相處的情況;現在又看見君琇哭得心碎,她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是小航的爸爸,對嗎?”惜梅問。

  “看,不是我一個人說吧!”福嫂說:“小航和那個陸先生笑起來,簡直一模一樣!

  “可不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像同一個模子做的!毕穯柧L,“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本L止住淚說。

  “那怎么行?他是孩子的父親,有權利知道真相!毕钒櫭颊f。

  “而且要負起責任。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就應該娶你,讓你有名有分才對。”

  福嫂說。

  “不!我不要他負責!”君琇抽噎著說。

  “以我多年看人的經驗,他不是那種逃避責任的負心漢!毕泛芪竦卣f:

  “你可以告訴我們,當年到底發生什么事嗎?”

  君琇再支撐不住,她坐在一把椅子上,啞著嗓子,簡單地敘述碧山往事。說她如何偽裝阿素上山,如何與正霄日久生情,又如何發現真相,悲憤下山。

  “結果他拚命找你,到最近才知道你的行蹤!毕氛f:“他也是有心人呀!”

  “不管他有沒有拚命,有沒有心,我都不在乎!本L說:“他不該一口咬定我嫁給別人,又認不出小航是他兒子!

  “君琇,這種事女人不說,男人是不會知道的。”惜梅說:“我看得出來,你還愛他,而他也有情。你一定要告訴他事實真相。”

  “他或許有女朋友了,我不想去求他憐憫!本L倔強地說。

  “搞什么呢?一個說有丈夫,一個說有女朋友,張嘴就能問明白的事,為什么要猜來疑去?”福嫂說:“去找他講清楚嘛!”

  “福嫂,這就是愛情。外人很難懂的!毕氛f。

  “愛什么?我們古早沒這些名堂,一樣男婚女嫁,也傳好幾宗,接好幾代了!

  福嫂說。

  惜梅笑一笑,又對君琇說:

  “相信我的直覺,你去找陸先生,一定會有圓滿的結果。你若不好意思去說,我來去!

  “不!惜梅姨,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本L說。

  “真的嗎?”惜梅一臉懷疑,“怎么解決?就憑你剛才那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我不相信你會主動去告訴陸先生這件事情!

  “他不會想知道的,他巴不得我結婚生子,好讓他不再受良心的譴責。我去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君琇又要哭了。

  “我了解你現在矛盾的心情!毕份p撫她的肩說:“又迷惘又害怕,對不對?

  當年我在平寮也如,此還一度想出家剃去所有煩惱呢!若不是在生死之間肯定自己的真愛,勇敢地去追尋,或許就錯過我和你紀仁叔的姻緣了!

  “你又在背后說我什么嗎?”紀仁一進來,眼光就盯著妻子笑咪咪地說。

  “誰要說你?”惜梅瞪了他一眼說:“我在說陸先生和君琇。”

  “陸先生和君琇?”紀仁不解地重復一遍。

  君琇當下很不自在,一雙眼紅腫著。惜梅于是說:

  “以后我再解釋。你的病人看完了嗎?”

  “看完了。肩膀有些酸痛,所以來請老婆大人高抬貴手……!彼f。

  “好啦!”惜梅阻止他再說下去,只對君琇說:“你好好想想,有些機會是稍縱即逝,幸福到了門前,千萬不要讓它溜走!

  君琇看著他們雙雙離去,一到門外,紀仁就拉起惜梅的手。君琇可以想見他們如何手牽手地走過長廊、后巷、天井,回到他們溫馨的家,像是一個永不褪色的天長地久,教人艷羨和向往。那種意境一定很美吧!

  可惜她和正霄之間一切關系都薄弱,盡管也曾手牽手在山林里恣意浪漫,但都建立在欺騙和謊言上。她不認識真正的他,他也不了解真正的她。他們彼此間唯一的真實只有小航,她若說出真相,會不會連那點連系都被破壞掉了?

  她愛正霄,依然愛他;但他是不是只視她為一項未完成的任務和拖延太久的麻煩呢?想到此,她又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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