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饨新晞澠屏藢庫o的花街,接下來砰的一聲,像是重物墜落的聲音,讓原本疲累就寢的窯姐兒們全都驚醒,以為又是哪個新進的小娃兒不肯接客而跳樓自殺。
百花樓內的人均感受到這聲響最為接近他們,樓里僅存的窯姐們全都披上外衣急忙跑出房四處張望,在發現所有人全都出來唯獨不見丁嬤嬤時,所有人全往丁嬤嬤房間移動。
她們倒不擔心有人墜樓,這百花樓內已有大半年未進新人,只擔心是宵小闖入,放眼整個百花樓也只有丁嬤嬤的私房錢最多。
不過,她們覺得這偷兒實在太過于笨拙,這百花樓的生意在對面的萬芳樓開幕后是每下愈況,現今大概也沒多少油水可撈,聰明的偷兒大多會選擇萬芳樓下手。
眾人一走到門口就聽到丁嬤嬤的呻吟聲。
“痛死了!”有別于丁嬤嬤粗哽的聲音,這聲音細如燕呢。
看向丁嬤嬤的床上,僅有“慘不忍睹”四個字可形容。
丁嬤嬤身上壓了個姑娘,床正上方的屋頂破了個大洞,破碎的瓦礫散滿四周,看來這兩人的容貌是不保了。
七手八腳地拉起兩人,才驚訝地發現--這個姑娘竟毫發未傷,真是奇跡,不過,丁嬤嬤就沒那么幸運了,她的臉上有幾處小摔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被吵醒的丁嬤嬤尖酸刻薄外帶火爆地說:“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娃兒,竟敢弄破我的屋頂!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秦江雪自知理虧,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過,她在心中可將K大那三怪罵得狗血淋頭。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嗎?你看--你看你把我的屋頂弄成這樣子,這怎么住人?我光修理費就不知道要花多少了。”丁嬤嬤拉著秦江雪的手到床邊指著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
天啊!她真的是從上面摔下來嗎?如果這屋頂再硬一點、或沒有落在這個“歐巴!钡拇采希@條小命就休矣!
“那我賠你錢好嗎?”不知道這修理費會不會很貴?!
沒想到這個小娃兒這么好講話,她還以為必須耗費很多唇舌和口水和她較量一番,丁嬤嬤這時才正眼瞧看秦江雪。
左看右看,這個小娃兒長得還不錯,只是身子骨單薄了點、太過于清瘦,不像她樓里的姑娘們白白胖胖的。
“小娃兒,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是打哪來的?”丁嬤嬤覺得這女娃兒很得她的緣,不知不覺中她的語氣和悅了許多。
眾人以為丁嬤嬤在動她的腦筋,但這種平板的身材如何能吸引客人,看來丁嬤嬤這次是看走眼了。
“我叫秦江雪,我是從那里來的!彼氖持赶蛏现钢
她不好說自己是未來人。雖然自己不是真的從天上來的,可是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意思差不多吧!
“你是從天上來的?你別開玩笑了!北娙擞X得秦江雪的話很可笑,從天上來的,那不就是神仙了嗎?
“去,沒你們的事,別多嘴,你們全都給我回房睡。”丁嬤嬤出聲趕走眾人。
大家只好悻悻然地離開。
其實丁嬤嬤也不相信她的說辭,不過,由于她無兒女承歡膝下,她愈看愈喜歡秦江雪,便想留住她、幫助她。
拉著秦江雪坐了下來,丁嬤嬤關心地說:“江雪,聽你的名字就像是好人家的女兒,怎么會淪為偷兒呢?”
雖然現在不是三更半夜,但是,除了宵小外,又有誰有那種閑情逸致在屋頂上行走?
“我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小偷!鼻亟┻B忙解釋。
如果被當成小偷,那不是會被送進警察局,也就是這個時代的衙門嗎?她好不容易才來這里,說什么也不能讓自己淪為階下囚。
“放心,我不會將你送官的,你別怕!倍邒甙矒崴那榫w,怕她太激動會做出無法挽救的事!拔抑皇窍肓私饽愕碾y處想幫你罷了,你別太激動!
如果不是苦命人或者家逢變故,有誰愿意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
“我真的不是小偷!”秦江雪再一次強調。
看這位歐巴桑如此地固執,秦江雪不得已只好說出她是來自未來,又為什么會落在這里,以及會撞破她屋頂的原因。
丁嬤嬤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呆愣住了,她想說話,可是,她的嘴只能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她是未來人。
“你……你……你是未來人?”結巴了好久,驚嚇過度的丁嬤嬤終于能說出完整的句子。
“沒錯!你不相信嗎?那我證明給你看。”
為了讓她相信,秦江雪倒出她包包中的所有東西,里頭有一些她的日常用品及教授準備的東西。
“你看,這就叫照片,是我和朋友的合照!彼贸鏊齻兯钠媾暮险战o丁嬤嬤看。
“這不是畫嗎?”
“很像,不過畫要畫好久,可是我的照片只要幾秒鐘就可以完成了。”
秦江雪拿出拍立得幫丁嬤嬤照了一張,讓她嚇了一跳,結果照片中的她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模樣。
“你看,這是不是你。俊鼻亟┠媒o她看。
“真的是我!”丁嬤嬤像是看到寶一般,左瞧瞧、右瞧瞧。
她這輩子除了看銀兩和珠寶有這么認真外,從沒有一回像此刻般慎重。
“那是什么?這又是什么?”丁嬤嬤好奇地問東問西。
從照相機、隨身聽、衛生棉、洗面乳、化妝水及保養品、干電池、干糧、巧克力,秦江雪都一一解釋其名稱及用途,甚至能示范的她就當場示范,讓丁嬤嬤嘆為觀止。
“你真的是從未來來的!笨赐晁械臇|西后,丁嬤嬤接受了她是未來人的解釋。
秦江雪笑著點點頭。
沒想到她活了一把年紀,竟還能見到未來人,丁嬤嬤真是又驚又喜。
“你這三個月要去哪里?”
“不知道,可能隨處逛逛吧!”
“那你在這里待下來好嗎?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不知怎么地,我就是舍不得和你這么快分開,我還想聽聽你說些你那個時代的事!倍邒唛_口要她留下來。
“好!”秦江雪立刻同意,有人愿意照顧她在古代的生活,她可是求之不得。
“你肯留下來就好!倍邒吆芨吲d她答應了,可是,她忽然想到這里是青樓,讓她這么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留下來似乎不太好。“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先跟你說,這里是百花樓,而我是這兒的老鴇,不知你會不會介意留在這里?你放心,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不會逼你、騙你下場接客的!
秦江雪聽了丁嬤嬤的話后,她的笑容立刻僵住,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天!她橫跨一千多年的時光,竟會落得待在妓院的下場,這如果說給其他死黨們聽,她們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看到她為難的表情之后,自小就在青樓討生活的丁嬤嬤也了解她的為難,假裝不在意地說:“我真是老胡涂了,你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能待在這種地方,這樣好了?我準備些盤纏讓你帶著到處去游玩好了。”
丁嬤嬤自從遇到秦江雪后,她打破了自己平常的習慣;平時她可是一毛不拔的,現在竟會自掏出腰包要資助她。
“別這樣,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有點訝異這里是青樓,而你是媽媽桑而已。”秦江雪怕自己的表情會傷了丁嬤嬤的心,立即予以解釋。
“你剛剛說媽媽什么的,那是什么東西?”
“你是說媽媽桑。磕窃谖夷莻時代是老鴇的意思。”
“真是有意思極了!”
丁嬤嬤就這么東問西問,兩人就在房中一問一答地直至天亮。
這一老一少是一見如故,完全忘了兩人是不同時代、背景的人,沒多久的時間,兩人就成了忘年之交。
當夜晚來臨,花街中的青樓全都點上燭火,讓夜晚簡直變成了白晝,展開一天的營生活動。
秦江雪無聊至極地趴在二樓的欄桿上,看著華燈初上的花街。
丁嬤嬤安排她住在二樓面對著大門口的房間,只要靠在走廊的欄桿上,就可以將整個花街一覽無遺。
百花樓的正門口正好種植了兩棵與二樓頂齊高的梧桐,秦江雪只要掩身于梧桐葉間,就沒有人會發現她,而她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行偷窺之事。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尋芳客,每家的姑娘都站在門口強拉著有錢的大爺們,當然,百花樓內的姑娘和丁嬤嬤也全出動到門口了。
秦江雪恍然大悟,難怪丁嬤嬤敢留她在百花樓作客,原來百花樓的生意用清淡兩字還不足以形容,可說是--凄凄慘慘凄凄,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擾她、對她意圖不軌。
看她們拉客拉了一整晚,到現在都還沒開張呢!客人全被對面的萬芳樓給拉走了。
萬芳樓--顧名思義就是里面的姑娘比百花樓還多。還故意開在百花樓的對面,頗有要和百花樓一較高下的意味,看來,百花樓的生意會如此凄慘,一定和萬芳樓脫不了干系。
看了一整晚的拉客、送客,秦江雪覺得看厭了,正想進去休息的時候,底下突然一陣大騷動。
“風二爺,您好久沒來了!”
“風二爺,人家可想死您了。”
一聲聲的風二爺,一句句肉麻惡心的話此起彼落。
真是怪事年年有,竟然有人叫“瘋二爺”?不知道他哥哥是不是叫“瘋大爺”?
秦江雪開始探頭探腦想一睹“瘋二爺”的廬山真面目。
只見一抹紫色錦服的身影被眾家姑娘簇擁至萬芳樓和百花樓的中間,只可惜相隔太遠了,她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哎呀!風二爺,您可終于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們家的仙梅可就要害相思了。”萬芳樓的東嬤嬤一得到消息就趕緊出來,擠開那些黏在他身旁的人拉著他很夸張地說。
丁嬤嬤也擠進去不甘示弱地說:“仙梅有什么了不起?我們百花樓內不管是芙蓉、牡丹、芍藥、蓮花、荷花,全都任由風二爺您挑選!
看丁嬤嬤和她搶客人,東嬤嬤很不客氣地說:“百花樓里全是殘花敗柳,還凈取些高雅的花名來迷惑大爺們,這風二爺哪能由著這些俗花來降低他的身分,你還是識相一點--趁早將百花樓關了吧!”
“想我百花樓也曾名噪一時,當我們盛名遠播時,你人都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笑死人了,你要搞清楚,現在整條街全是我們萬芳樓的天下,就連你訓練出來的洛陽七仙女也都到我這里了,識相的就靠邊站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街上吵了起來。
眾人對于她們的爭吵也都習以為常了,女人間的爭吵總是無窮無盡的。
只是他不理她們的爭吵就欲往萬芳樓走。他今天可是要來見仙梅的,不是來聽她們吵架的。
“哼!”秦江雪輕哼了一聲。
看來這個“瘋二爺”是這些勾欄院的?停艜B丁嬤嬤也為了拉他上百花樓而和對面那個聲音高八度的女人吵架。
她最瞧不起這種男人了,能整天泡在妓院、無所事事,還不是靠他的“祖公產”?這種銜著金湯匙、銀湯匙出生的人,根本不知如何守本,才會拿著大把、大把的錢砸在女人堆中。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不屑輕哼的聲音,原本想走進萬芳樓的斐少風突地停下腳步,往四周探視,要找出這個聲音的主人。
他可是斐泉山莊的二少爺:斐少風,不過,在他五年前獨自來到洛陽開創自己的事業時,他要眾人叫他“風二爺”,只因他不想依附斐家在商場及江湖上的聲勢來壯大自己的事業。
現今,整個洛陽城不管是官府、商場還是花街,有哪個人不是盡力巴結他、討好他?沒有人敢無視于他的財富、勢力。
看自己的四周,除了拉客的人之外就沒別人了,他們是不可能冒著被拆館的危險而對他不敬。
仔細梭巡,他發現百花樓二樓的梧桐葉中有不尋常的白色影子,雖然離百花樓有點距離,不過,練武的人就是要眼看四面、耳聽八方,這點距離他根本沒放在眼中,他知道有人掩身在梧桐葉中。
他打消去萬芳樓的念頭,欲前往百花樓一探那個白衣人。
丁嬤嬤很得意地對著東嬤嬤露出勝利的笑容。
“風二爺,請跟我來。”丁嬤嬤領著斐少風走入百花樓。
有意無意地,斐少風停在梧桐樹下,抬頭看向二樓,一個清麗的白衣女子映入他的眼簾,她和其他濃妝艷抹的賣笑女不同,令他忍不住在心中贊嘆,沒想到花街中還有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蓮。
秦江雪看他走向百花樓,心中好高興,她終于能看清楚“瘋二爺”的真面目了。
她以為有了梧桐葉的遮掩,他是不可能發現她的,可是,在兩人四目相交時,她嚇了一跳,但她認為這只是湊巧罷了。
看她嚇了一跳,斐少風若有似無地對她神秘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秦江雪愣住了,他真的有看到她。
斐少風移開自己的目光,和丁嬤嬤一起進入屋內。
丁嬤嬤要人上酒菜,并將所有姑娘全叫了上來,風二爺好不容易才進入百花樓,她得使出渾身解數讓他滿意。
斐少風看了樓里的姑娘一眼,并沒見到她,于是就跟丁嬤嬤說:“把所有的姑娘全都叫出來。”
“風二爺,百花樓的姑娘全都在這里了,您大駕光臨,我哪敢藏私,您看要哪幾個,我二話不說地要她們來陪您!
喜悅和失望這兩股感覺在他胸臆中交錯著,喜悅的是--她不是青樓女子,失望的是--沒能見到她。
不過,她既然不是青樓女子,為何身在百花樓中?
“真的全都出來了?你可不要騙我。”他不死心地再問一次,口氣中甚至含有威脅的意味。
“風二爺,我哪敢欺騙您。∥疫@小小的百花樓只要您打個噴嚏就得關門了,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您有所欺瞞!倍邒叽蠛霸┩。
算了,他向來對于良家婦女是敬而遠之的,如果她真的不是青樓女子,他也只好死心了。
看著百花樓中殘存的庸脂俗粉,他大好的興致全給破壞光了,留下銀兩,他不發一言地離開。
煮熟的鴨子就這么飛了,丁嬤嬤破口大罵:“你們這些人!好不容易財神爺上門了,你們卻讓他進門又出去,我養你們這些人是做什么用的?”真是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