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該拿淩劍霄怎么辦?俞戀禧不知是該繼續恨他還是感激他。
雖然他救她并非是她所愿,如果她能選擇,她寧愿葬身河中也不愿他出手相救,但是他救了差點溺死的她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對她有救命之恩。
若是刺殺他,她勢必會背負忘恩負義的臭名;但若是不殺他,她又無法告慰呂箋在天之靈。
殺與不殺最后都會落個不仁不義的惡名,實在難為。
俞戀禧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于是,一日拖過一日,在狂霄苑度過了一個月,至今仍然下不了手。
“夫人,你怎么還是眉頭深鎖呢?”
巧兒一進門就看到俞戀禧滿臉的愁容,枯坐在窗邊想事情,于是就提醒她要放開胸懷。
巧兒是淩劍霄賜給她的婢女,不但照顧她的日常起居,還會與她談天排遣寂寞,甚至供她使喚。因為榮榛的身份不是奴婢,所以她只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其余的事她一概不管,而巧兒就是負責伺候她的工作。
也正因為如此,她現在身邊就有兩個跟班,一個是巧兒,一個是榮榛;每天跟進跟出的,讓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暫時過一天算一天。
“夫人,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何常常不快樂呢?”巧兒鼓起勇氣問道。
她來伺候這個身份特殊的主子已經快一個月了,她每天的表情幾乎都是抑郁不樂,好象她有許多的痛苦及愁思。
“我該快樂嗎?”
俞戀禧不懂這樣的日子有何快樂之處。
“夫人當然該快樂!”
“喔!是嗎?”
怕俞戀禧認為她是隨口說說的,巧兒連忙解釋清楚:“夫人可是我所見過的主子中最美麗、最幸福、也最受寵愛的,不但吃穿不用愁,還有貼身護衛保護你的安全;由此可見爺是多么地疼愛你,才會無微不至地處處為你著想。”
巧兒覺得這樣的生活可是別人想求也求不來的,而她卻是唾手可得,就不知她還有什么不滿的。
“他疼愛我?”覺得巧兒說了很可笑的話,俞戀禧無奈地苦笑。
他根本是將她當成了玩物,她從頭到腳都是屬于他的,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支配自己的權利,想自殺也不行。
而貼身護衛就更可笑了,她在榮榛的面前根本沒有地位。榮榛輕視的眼神、言語及敵意,讓她覺得自己好象是個床奴,除了幫淩劍霄暖床之外,她就別無用處;若不是她有一張美麗的臉孔,她甚至比她這個會武藝的貼身護衛還要不如。
“爺當然疼愛夫人!為了夫人的安全,爺不惜移山去填河,這就表示夫人在爺的心目中是相當重要的!
巧兒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會為一個討厭的人處處著想。
說起他移山填河這件事,這其中的內情俞戀禧可是一清二楚,所以她不會誤以為他是因為疼愛她的緣故。
為了怕她再度尋死,他將所有可能自盡的東西全鏟除殆盡;若不是房屋的橫梁拆不得,說不定早就被他給拆了。
她只是他的所有物,生與死只有他有權利決定,她自己卻無權剝奪自己的生命。
“巧兒,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我的痛苦。”
今日若是換成了別人,也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淩劍霄,對他的略施小惠而感動得痛哭流涕,但是對她而言卻只有痛苦,因為他是她的殺夫仇人。
巧兒是頗為遺憾自己沒有她的花容月貌,否則,她早就被納為小妾,哪還需要辛苦地當個小小的婢女。
“我……”
巧兒想要告訴俞戀禧她的看法,卻被魚貫而入的婢女們給打斷。
“巧兒,她們是?”淩云閣從沒有一次出現這么多人過。
看到她們手上托盤里的佳肴,巧兒這才想起她回淩云閣的原因。
“我真是沒記性!”她敲了下自己不中用的腦袋!盃敺愿勒f今晚要在淩云閣設筵,要與夫人把酒言歡。我就是知道消息后想要回來為夫人梳妝打扮,怎知我一說起別的話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設筵?也就是說今晚只有她和他兩人要單獨用膳。
俞戀禧忽然想起被她藏于柜中底層一小包的“斷腸散”,這可是取他性命的大好機會,若是錯過了,她一定會后悔一輩子的。
“夫人,來換件衣衫吧!”巧兒手上拿了件紅色的絲綢衣。
“我今天不穿紅的,換穿那套白色的絲衣!
“啥?”巧兒不懂她為何會突然想要穿白色的衣服。
俞戀禧曾聽過一個古老的傳說,說人死時若是全身穿紅色的衣物,那死后就會化成厲鬼報仇。
今晚若是毒不死他,她的命大概也不保了,但死后她絕不要變成索命的厲鬼,她希望所有的仇恨隨著她的生命消失。
若是幸運地毒死他,她就穿著素衣為他送終,也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這是她惟一能為他和呂箋做到的事!
。
“巧兒,你先下去吧!”想要下藥,就得先支開巧兒。
“夫人,我可以在旁伺候你和爺。
“我是要和爺單獨相處,你守在一旁只是殺風景罷了!”為了要讓巧兒離去,俞戀禧編派了個借口。
聽她這么一說,巧兒就懂了!霸瓉矸蛉耸窍游姨K眼啊!巧兒這就先退下,讓夫人和爺好好共度這良景春宵!彼龖蛑o地以話暗喻。
“要你下去,哪兒來這么多的廢話?”俞戀禧羞赧地嬌斥。
“是,巧兒明白!巧兒這就告退!”
看到巧兒確實走遠后,俞戀禧這才回身至衣柜中找尋那包斷腸散。
找到了!她趕緊將毒藥緊握在手心里,害怕會被人瞧見了。
俞戀禧故作冷靜地走到門旁,看到外頭沒有半個人影,她立即踱步重播滿佳肴、美酒的桌旁。
要下藥在哪兒呢?看著滿桌的酒菜,她一時不知道要下藥在何處。
酒里好了!
她想他一定會喝酒,所以,下藥在酒里才會萬無一失。
她顫巍巍地掀開壺蓋,抖著手將斷腸散倒入酒壺中。
藥一下完,她趕緊將包毒藥的紙藏于她的腰帶中,再將壺蓋蓋上,捧起酒壺搖晃,想要將藥搖勻。
她以為自己下藥該是神不知、鬼不覺,沒有想到她所有的動作全落入了興匆匆趕來淩云閣的淩劍霄眼中。
她在酒里下了什么?
當然是毒藥!她不可能在酒里倒補藥幫他補身。
淩劍霄以為她早該放棄刺殺他才是,沒想到,她仍然沒有放棄,她這些日子以來的乖順根本就是要等待機會伺機而動,現在機會來了,她沒有放棄的道理。
原本熾熱的心在看到她的動作后全冷卻了下來,變得比冬天的飛雪還冰冷,連臉上也仿佛罩上了千年寒冰。
俞戀禧一轉身,發現淩劍霄站在門口,她頓時大吃一驚。
“你……你來了……啊……”因為心虛,所以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完整。
他站多久了?他看到了嗎?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害怕被他看到她下藥的經過。
“是。 睖R劍霄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他要先看她打什么主意。
踏進門,他依平常的習慣摟住她,將她緊摟在懷里,只是,這次他沒有平時的溫柔,力道大到弄疼了俞戀禧。
“痛……”她喊疼。
聽到她喊疼的聲音,淩劍霄立即松開手不敢再摟住她,怕自己若是控制不住會弄傷了她。
他的不尋常讓俞戀禧感到害怕,她總覺得他好象看到她下藥了。
“我們從沒好好吃過一頓飯,這次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用膳,說不定也會是最后一次!比羰撬凰舅懒,那可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他的話讓俞戀禧又是一驚,袖里的手握得死緊,硬逼自己不能露出害怕及心虛的神情。“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們就好好地吃這一頓空前絕后的晚宴!”他率先坐定位。
俞戀禧跟著他入座,但心中仍然對于他意有所指的話感到心驚。
淩劍霄為自己倒了杯酒,當他端起要飲時,俞戀禧出聲阻止他。
“等等……先吃些菜再喝酒嘛!”她夾了些菜送進他的口中。
笨蛋!他明明就要喝下毒酒了,你沒事喊住他做什么?俞戀禧在心中暗自痛罵自己的愚蠢。
算她還有點良心,沒有冷眼旁觀看他喝下毒酒。
吃了幾口她為他所夾的菜,他又作勢端起酒樽。
這次,俞戀禧快速地按住他的手,讓他無法端起。
“怎么了?”他假裝不知情地問。
“嗯……沒事、沒事……”她縮回自己的手。
不是希望他喝下毒酒嗎?為何自己要一再地阻止他呢?俞戀禧對于自己與計劃不一致的行為感到相當不解。
她是否對他有些在乎,才會一再地破壞自己的計策呢?淩劍霄私心里當然是希望她能及時回頭。
她若是肯將一切坦白地告訴他,他可以考慮不與她算這次的毒殺之帳。
淩劍霄又再度舉起酒樽,打算一口飲盡。事不過三,他給她的機會也不會超過三次。
俞戀禧心驚地搶下他手上的酒杯。
她知道他喝下這杯酒之后會有的反應,不外乎至九泉下見閻王,她想刺殺他是一回事,但要見他在她面前倒下又是另一回事。
原本還信誓旦旦地要為夫報仇,現在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她承認自己是心軟,才會一再地阻止他喝酒。
“怎么了?難道說這酒里有毒?”他故意制造機會給她,就是希望她能聰明地順著臺階下。
他早就知道了!這是俞戀禧目前腦海中惟一的想法。
就是因為他知道這酒里有毒,所以才會故意一再地想要喝下毒酒。
他是想要戲弄她,還是想要看她露出馬腳呢?
“是!這酒里有毒!”她坦誠道。
她這次又失敗了,淩劍霄鐵定是不會輕易饒了她,她不如有骨氣點先喝下毒酒自盡,省得到時候讓他一動手,給她一個生不如死的懲罰。
在淩劍霄還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俞戀禧仰頭將酒樽里的毒酒一飲而盡……
。
“戀禧——”淩劍霄心驚地大喊。
她會喝下毒酒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以為她要對他坦白了,怎知卻是以自盡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該死!他早該有警覺的,她想尋死已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淩劍霄責怪自己大意地忘了她以前的記錄。
砰的一聲,酒樽自俞戀禧的手中掉落。
頭好昏,所有的東西都在轉,她好難受、好痛苦……
俞戀禧的身子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的模樣,很有可能隨時都會暈倒。
“戀禧——”
在她的身子下墜即將落地之時,淩劍霄眼明手快地抱住她。
“戀禧,別睡,醒一醒!”他輕拍著她的臉,不讓她的眼合上。
她現在喝下的可是毒酒,若是眼一合上就會長眠不醒,那該怎么辦?害怕她真的會一覺不醒,淩劍霄說什么也不讓她睡著。
“我……噗——”俞戀禧才一開口,紅中帶紫的鮮血就自她的口中噴出。
“戀禧!”看到她吐血了,淩劍霄慌張地大吼。
“快來人!來人!”
淩劍霄的呼喚聲,引來了榮楮、榮榛及巧兒。
“快去叫邢大夫!”
“別……去……”俞戀禧虛弱地搖著頭阻止他們。
在想要報仇、又不忍報仇的矛盾中掙扎,她活著只是痛苦罷了,不如就讓她這樣死去,別費心救她了。
“戀禧,你別再說話,多保存點體力,大夫馬上來!睖R劍霄輕柔地哄著倒在他懷里的俞戀禧,發覺并沒有人聽命去叫大夫,他馬上對著他們大聲咆哮:“快去叫邢大夫!順便告訴他,戀禧是中毒。”
先交代清楚,大夫才懂得先拿各種解毒藥。
“別……”俞戀禧想教淩劍霄別去請大夫,但是,一口紫血又從她的口中吐出。
見她又吐血了,淩劍霄更加地著急,怕大夫來晚了,她就回天乏術。
“還不快去!”
“我去——”巧兒一進門就被眼前的場面震懾住,直到淩劍霄再次的大吼才喚回她的心神。
“巧兒,等一等!”榮楮阻止巧兒去請大夫。
這個俞戀禧一進入狂霄苑就吸引住主子所有的注意力,她若是肯用心地服侍主子那倒還好,偏偏,她只想要刺殺主子;要不是她有主子當后盾,他早就將她除掉,不會留到今日。
現在她中毒了,有可能一命嗚呼,她既然一心求死,他倒不如利用這個機會成全她,省得日后還要拿劍殺她。
“爺,夫人看來中毒已深,就算邢大夫來也無力挽救她的性命,還是別浪費施救的時間,好好地陪夫人走完這最后一段路!睒s楮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愿去請邢大夫來。
“住口!”淩劍霄沒料到榮楮不但不聽他的命令,還想要讓俞戀禧中毒身亡。
“你想要抗命不成?”
“爺,我是遵照夫人的意思不去請邢大夫,何來抗命之說?”
“找死——”淩劍霄怒不可遏,他空出一掌打算以十成的內力發出強勁的掌風取榮楮的性命。
“不要……”俞戀禧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讓他發掌。
“戀禧!”他不懂,她為何要阻止他。
俞戀禧撐住最后一口氣,孱弱地說:“該死……的人是……我……別殺他……”
“戀禧……”榮楮都想要她死了,她竟還替他求情。
“我死后……將……我運回……常州……我要葬在……呂箋的墳……旁邊……”
她像是在交代遺言似地請求著。
她一心當自己是呂家人,若是死了,她也想和呂箋合葬在一起,到九泉底下與他相逢。
她就連死也想要回常州陪她那個短命的未婚夫?淩劍霄無法接受她的請求,更加無法眼睜睜地看她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殞。
“不——我不準你死——”她的命是屬于他的,他若是沒有允準,她就只能好好地活著,不準死去。
“答應……我……”難道說連她即將要死了,他也不肯過她?
就算她死了,她還是屬于他的,他絕不會讓她葬在呂箋的墳旁。
“戀禧,你聽好了!”淩劍霄不打算欺騙她!澳憔退闼懒艘膊荒軘[脫我,我是不會送你回常州,我會將你葬在淩云閣!
“你……”他竟然狠心地拒絕她的請求!
“榮楮!去請邢大夫!”這是他最后一次開口命令他。
“爺,我不能去!為了爺好,就算爺事后會怪罪我,我也不能去請大夫來醫治俞夫人!本退阒髯右拿,榮楮還是不改變主意。
好個榮楮!竟然不肯去請邢大夫來為戀禧解毒!
既然榮楮不能為她動身去請邢大夫,那為了他,他總該會去吧?淩劍霄打算賭上自己的一條命,逼他去請狂霄苑里惟一有辦法解毒的邢大夫。
淩劍霄大手一撈,就將裝著毒酒的酒壺拿在手里,一把挑開壺蓋,他將毒酒倒入自己的口中。
“不……”
俞戀禧見他要喝下毒酒,她想阻止他,卻無奈自己身子已虛軟得沒有多余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整瓶的酒飲下。
“既然你想要死,那我就陪你,縱使你想要葬在呂箋的墓旁,我也會陪著你!彼麑⑺龘Ьo。
是怎樣的男子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
明知那是毒酒,卻仍眉頭不皺地一口喝下,甘愿以這樣的方式讓她永遠無法逃離他。
“你……好傻……”他想要什么樣的女子都有,何苦這樣執著。
內力深厚的淩劍霄只覺得胸中一陣氣血翻攪,帶紫的血絲自他的嘴角淌出。
“嗚——”俞戀禧受不住身子的痛楚,悶哼一聲暈死過去。
“戀禧——”
以為她斷氣了,情緒過于激動加速了毒性的擴散,一大口的血自他的口中吐出。
。
看到淩劍霄也中毒了,榮楮沒有遲疑地趕緊去請邢大夫。
年邁的邢大夫一趕到就拿起淩劍霄的手要診脈。
“先解戀禧身上的毒!”
他有習武的根基,他還撐得;但是她不一樣,要是再耽擱下去,她柔弱的身子就撐不住了。
“爺,別管她了!你自己的身子要緊啊!”榮楮不明白主子為何會糊涂地將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
“爺,應該先解你身上的毒才是呀!”榮榛想要俞戀禧死,卻不希望淩劍霄也跟上她的腳步。
“爺……夫人……”巧兒看到滿地的血,她忍不住地啜泣。
“邢大夫,救戀禧!”
看他堅持的樣子,再與他周旋下去,可就真的一個也救不了。本著醫者父母心,雖然俞戀禧是個女刺客,邢大夫還是應淩劍霄的要求替她把了脈。
“邢大夫,戀禧要不要緊。俊毙洗蠓蛞恢背聊徽Z,淩劍霄是萬分地擔心。
“爺,不知夫人是吃下什么中毒的?”要先知道是中何種毒才能對毒下解藥。
“她將毒藥下在酒里!”
邢大夫拿起酒壺又聞又瞧,才肯定地說:“是斷腸散!”
“有沒有藥解?”
“冰玉蓮草!”
冰玉蓮草是一種長在雪地里,外形像蓮花的解毒草。
“狂霄苑里有!”淩劍霄記得他采過這種藥草。
“是有沒錯!可是……”邢大夫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將實情說出。
“可是什么?”
“只夠解一個人的毒!”言下之意,淩劍霄只能選擇要自己的命或是俞戀禧的。
“救戀禧!”淩劍霄沒有任何遲疑地下決定。
聽到他的決定,榮楮和榮榛全想要阻止。
“爺,不行!”
“爺,你決定了嗎?”邢大夫怕他只是隨口說說。
“救戀禧!”淩劍霄堅定無比地說。
“爺,那你怎么辦?”
“我自己將毒逼出來!”他有內功,想要自行逼毒并不是件難事。
“爺,這很危險!”邢大夫提醒他。
用內力逼毒固然可行,但是,若無法將毒性完全逼出,仍會有余毒殘留在體內。
“我知道!”他可以冒險,但她不能冒任何的一點風險。
邢大夫知道已無力讓淩劍霄回心轉意,如今也只能照著他的意思做。
他將冰玉蓮草搗成碎泥,和著水讓俞戀禧吞服。
見到俞戀禧服下解藥,淩劍霄懸著的心終于能放下了,突地,他又吐了一口毒血,人忽然之間失去了意識,向后昏厥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