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身子,兩具胴體緊緊相依偎,窗外的夜空微熙,她在他的懷中失眠了!
一切發(fā)生得如此美妙,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了!因為美好而感到頭暈?zāi)垦#瑹o法自己。
“噓!別亂動。”他一雙猿臂纏著她的身子,長腿更是肆無忌憚地跨在她的腿上。
“慕楨……”她不禁臉紅心跳,總是因為他們的糾纏而感到不可思議,甚至驚訝不已。
“怎么,又想要了?”
“才不是!”他已經(jīng)要了她好幾回,F(xiàn)在,她可是又累又疲憊!只想在他的擁抱中沉睡,但是偏偏一點睡意也沒有,她好苦惱!“我……睡不著,不是故意吵醒你!
“我知道!彼麥厝岬匚撬哪橆a!澳氵在害怕,擔(dān)心我四周潛伏的危機(jī),是不?”
“嗯。”她點頭。“你答應(yīng)我的,要永遠(yuǎn)在一起,不離不棄!對吧?”
“沒錯。”
她沉默一會兒,才道:“那……請你務(wù)必為我保重,如果你有什么萬一,只怕……我也活不下去了!”
“別想那么多,只要除掉魏國懷,我可以拋棄所有,平淡一生與你渡過!彼谷唤o了她這么重的承諾——
不怕彼此負(fù)荷不了么?
她怎么能讓他為她拋棄所有呢?他是如此尊貴!受人景仰。
“你的眼神中帶著猶豫!彼谎郾憧创┝怂牡椎南敕ā!拔以敢鉃槟氵@么做,是因為我知道我已經(jīng)得到一生想要的寶物,既然已經(jīng)得到,又何必眷戀華而不實的名利呢?”
她努力更貼近他,傾聽他最真心的告白。
曾經(jīng)如此殘忍對待她、折磨她,如今,卻是償給她最深、最真的情感,是因為感動而結(jié)合也好,是因為命運(yùn)注定也罷,只要他們能長相廝守,她愿意竭盡所能而努力。
“大人!康親王求見!
魏國懷擱下手中的茶盅,眼神凌厲地瞪視前來通報的兵差,緩口問道:“康親王?”
“是!
“大人,恐怕是來者不善,不得不防!”立于一旁的多大人出聲道:“不如拒見!”
“多大人!蔽簢鴳殃幊恋恼Z氣竟是針對自己人!拔医淮闳マk的事,你似乎失職了!
“這——”多大人一時無語。
“為什么他沒死?難道你將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
“不!大人吩咐的事,卑職一切照辦,只是尚未得到回報,所以不曉得任務(wù)是否成功。”
“結(jié)果已經(jīng)擺在眼前了,不是么?”魏國懷老眉一挑,十分不悅!八麤]死,而且找上門來了!
“請大人恕罪!”多大人當(dāng)場雙膝跪地,伏首求饒。
“哼!”魏國懷冷冷一哼!跋绕饋戆桑≌撟镔p罰,等會兒再說!
“是!大人!
魏國懷向兵差命令道:“讓他進(jìn)來,我倒要見識他有何能耐,能在我面前變出什么把戲!”
兵差接令,恭敬退下,從外頭請進(jìn)一名青年,但見他威風(fēng)凜凜,比昔日的老康親王更加具備王者氣勢!
魏國懷不改陰森的神色佯笑道:“真是稀客,不知道是什么風(fēng)將康親王給請來了?”
慕楨冷冷一笑,定限審視魏國懷一張老皮舊笑,當(dāng)初,康親王府就是慘敗在這張可惡的笑臉下——
“來人!”慕楨一喝,軍護(hù)立即從外頭搬進(jìn)一具具的尸體,一一擺列在廳堂上。
“這——”多大人見狀,頓時慌了手腳。
望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魏國懷知道這是他精心調(diào)教而出的一等殺手,沒想到竟然會敗陣!盡管如此,他仍然不變神色。
“王爺今日拜訪,怎么會帶來這種見面禮呢?”魏國懷沉穩(wěn)地問道,眉色間透露一抹不悅。
“魏大人難道認(rèn)不得么?橫尸在此的,全是你的手下!”慕楨睨了魏國懷一眼。
“恐怕是王爺搞錯了,我怎么會有這種手下呢?”
“也許是魏大人得罪太多人,惶恐自身安危,所以另外馴養(yǎng)一批勢力。”想矢口否認(rèn)?他豈會教他如意,
魏國懷見招拆招,大笑道:“王爺說得沒錯,在官海中,的確容易得罪人,遭報復(fù)是一定有的,但是老夫的安危自有皇室的軍衛(wèi)保護(hù),實在不用多此一舉,馴養(yǎng)什么勢力!
“是么?”慕楨語尾一落,他的手下又從外頭押進(jìn)一名囚犯,此囚赫然是康親王的寵妾——唐紫屏!
昔日風(fēng)華絕代的她,今日已似黃花枯柳,經(jīng)不起一絲波折。
敢問康親王怎么舍得?竟然將自己曾經(jīng)深愛過的女人折磨成這般模樣?!他是用什么心態(tài)去看待唐紫屏呢?
多大人露出驚惶的神色,對于唐紫屏在康親王府所受的苦,深感痛心!但是他并不能替她分擔(dān)什么……
他已經(jīng)提醒她凡事三思!為何她就是如此一意孤行呢?
多大人霎時有股沖動,想上前抱住唐紫屏!仔細(xì)審視她是否受了極刑?是否被逼供?
然而同樣見到唐紫屏這等狼狽樣的魏國懷,卻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壓根不認(rèn)識她似地。
“魏大人該不會老糊涂到連自己的義女都不認(rèn)得吧?”慕楨明問暗諷道,毫無顧忌。
魏國懷沉默了會兒,才道:“老夫并沒有老糊涂,王爺這樣說,恐怕是看輕老夫了,而此女……老夫的確不識,更甭說她是老夫的義女了!這種玩笑,也得看人說呀!”
老奸巨滑的人,永遠(yuǎn)不會讓自己吃虧,但是誰能一輩子保有狡黠的頭腦,才能永遠(yuǎn)不吃虧!
在慕楨眼中,魏國懷實在老了!他甚至已經(jīng)老得沒有辦法狙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原來,一切只是你在胡說八道,即使你想回報人家的恩情,可是人家不見得感動!边@番話,慕楨是特地說給唐紫屏聽的。
她全身發(fā)起一陣?yán)漕!因為魏國懷的否認(rèn),讓她杵在這里卻毫無立足之地;因為慕楨的揶揄,提醒她自己究竟做了多么傻的奉獻(xiàn)!就算現(xiàn)在她犧牲了,魏國懷也不會覺得可惜吧!
但是比起去怨義父的無情,她更恨慕楨的殘忍,
為什么將她折磨成這樣呢?一刀殺了她不是比較痛快么?他可知道留她一命,每日每夜、無論清醒或是迷夢之中,她所預(yù)見的,全是他與君清妍白首偕老的將來——
他怎么能拋棄她,擁抱別人呢?
她曾經(jīng)是他的最愛,如今,他仍然是她的最愛!
唐紫屏一語不發(fā)地垂首站在一旁,她不想抬頭去看眾人批判的眼光!她不承認(rèn)自己慘!
向來精明干練的她,究竟是為什么落魄成這么沒用的女人?是因為她被愛綁住了!所以她無法大展身手。
“好吧!既然魏大人矢口否認(rèn)此女和你的關(guān)系,那本王也毋須顧留情面,回府之后,本王會立即將她處斬!”
“不可以!”多大人聽見慕楨這么一宣布,忍不住向魏國懷開了口!按笕!唐姑娘為您賣命,不顧一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人不能眼睜睜看唐姑娘被康親王處死啊!”
多大人為了心愛的女子,奮不顧身向魏國懷請命,完全不曉得自己已經(jīng)踏進(jìn)陷阱的第一步!
“你?!”魏國懷沒料到他會這么沖動,竟然當(dāng)場托出了底,一時之間,魏國懷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付!
“原來多大人和此女熟識!怎么,她為魏大人賣命、不顧一切?可是剛才魏大人明明說不識此女……”
魏國懷知道俊少的康親王十分聰穎,他若想瞞,恐怕已沒有挽救之地,既然如此,干脆開門見山,直言了!
“王爺好厲害的戰(zhàn)術(shù),準(zhǔn)是捉摸了多大人的心思,有了十足十的把握,才以多大人烏老夫的弱點吧?”魏國懷笑道。
“這還多虧了本王的愛妾給了我一個靈感!彼谥姓f的愛妾,自然是指君清妍了。
那一天,若不是清妍不斷強(qiáng)調(diào),和唐紫屏交談的人是多大人,也許今日,他還是很難逼老狐貍露出尾巴。
“不過縱使王爺了解了她是老夫的義女,那又如何?她想追隨王爺,老夫豈能反對她的決定?”
“暫時不談這個,本王倒是有一件東西,想請魏大人瞧瞧!”說著,慕楨從袖口抽出一小卷卷宗,緩緩在魏國懷面前攤開——
只見魏國懷的笑容愈來愈難看,簡直像在哭!
“你怎么會——”
“這是魏大人和異邦王結(jié)盟,計劃篡位的議定書,你一定很想知道這么機(jī)密的信函怎么會落在我手里,是吧?”慕楨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坦然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本王在異邦營里,也安置了不少心腹,這恐怕也是魏大人想都沒想過的事!
魏國懷生平首次感覺到自己面臨危機(jī)——
“你以為你現(xiàn)在踏的是誰的地?既然你知道了我的野心,我怎么可能讓你活著出去?!來人。 蔽簢鴳汛舐暫鹊,卻遲遲不見有半個人進(jìn)來聽命,于是他又大喊一聲:“來人!”
突然,一批盛大的軍衛(wèi)分成兩排從外頭包圍入內(nèi),將整座魏府團(tuán)團(tuán)困守,魏國懷心中大駭!呆然站起了身。
慕楨發(fā)出自信且陰冷的笑聲,說道:“你所作所為,終是得到了惡報,今日,本王總算了卻肩頭重?fù)?dān)!
“你想私自剿殺朝廷命官?!”多大人怒斥道。
“難道多大人沒看見來人么?”
在慕楨的語落之際,皇上竟然出現(xiàn)了!魏國懷與多大人隨即往地上重重一跪!
“皇上?!”
“大膽叛賊!竟敢勾謀異邦計劃篡位!朕若不懲治你們,還有王法么?來人!將叛賊打入天牢,朕要重審!”
“是!”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多大人極力掙扎著,而魏國懷的思緒早已拋空!瞬間,他像老了幾十歲,似乎連自己曾經(jīng)響亮的名字也念不全了!
“康親王跪下受封!”掛公公高聲呼喝道。
然而慕楨動也不動,昂然佇立原地!俺疾恍枰噬先魏蝺苑,因為臣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名利加身!
皇上笑了笑,完全沒有見怪之意!凹热粣矍洳辉甘芊猓沁M(jìn)宮陪朕共進(jìn)晚膳可好?這些年來,朕實在委屈愛卿了!”
聞言,慕楨心頭的恨,似乎已經(jīng)逐漸消弭!俺甲裰!”
“哈哈,太好了!今晚,朕要和愛卿暢聊!明日的早朝,就休那么一次!愛卿說好不?”
“一切依照皇上旨意!睂噬,他心中不再有多余的恨。
在眾人都沒有留意的情形下,唐紫屏逃脫了!
她要慕楨后悔!
后悔自己舍棄了她!
拔足狂奔至康親王府外,已是入夜時分,想當(dāng)初,這一刻正是她和慕楨共享溫存的時候……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取代了她!
沒錯!君清妍只是一個替代品!更是她最恨的人!若不是她的善用心機(jī),慕楨不會不要她的!
她會變成這么狼狽!全是她的錯!
可惡的君清妍!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忽然之間,一個狠毒的念頭在她腦門閃過!
“君清妍——我要你死!”
混著夜色,她轉(zhuǎn)身走向密道,除了她以外,似乎沒有人會去留意這猶如狗洞般的密道,這也是現(xiàn)下,她惟一能自由出入康親王府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