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品宙翻過身,伸手想攬過顏薰嬌小的身體,驀然發(fā)現(xiàn)身旁的床位早已空無一人。
他睜開雙眼坐起身,用手抹了一把臉。
昨晚一夜激情,讓他舒服入睡,顏薰在身邊,竟然可以讓他得到這么安穩(wěn)的感覺。
不經(jīng)意看見床頭旁擺了一只女用手表,他伸手拿過來,仔細地端詳著,這只表的主人,讓他的心情愈來愈復雜了。
他不能否認,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被她吸引,甚至最后愛上了她。
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分意外產(chǎn)生的情愫,如果真的已經(jīng)沒有辦法失去她,是不是就等于背叛了好友?
連品宙將手表放妥,下床走進浴室里梳洗,打算出席公司今天下午的會議,暫且忘記這個煩人的問題。
當他梳洗完畢,走到廚房要為自己煮一杯咖啡時,對講機的訊號燈忽然亮了起來,發(fā)出短促的鈴聲。
他按下對講機的按鈕!笆裁词?”
“連先生,樓下有您的訪客,是位孫小姐。”大廈管理員客氣有禮貌地說。
“讓她上來!
他走到玄關處打開大門,等孫雨雯進門。
“品宙哥!”
“坐!彼埶拢矠樗罅艘槐Х!敖裉煸趺从锌諄碚椅?一切還好吧?”
“我先到公司去找你,可是你公司的職員說你還沒到公司,我想,你應該在家里,所以就來了!彼α诵Φ溃骸艾F(xiàn)在我哥又重新振作起來,全部都要感謝你的幫忙。”
“我沒做什么!
“你別瞞我了,你暗地里替我哥償還所有債務,還幫我哥的公司找了幾問贊助廠商,現(xiàn)在公司的營運慢慢上軌道,全是你的功勞,而且我哥也知道你為他所做的一切了!
連品宙喝了一口咖啡,談笑著,并沒有正面承認。
“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想問你。”孫雨雯忽然悄聲道:“那件事情你進行的如何了?”
“哪一件事?”他佯裝不懂。
“就是報復害慘我哥的那個女人!”她埋怨道:“你不是說要幫我哥出一口氣嗎?難道你忘了?”
他放下咖啡杯,十指交疊在面前。“最近我公司里很忙,所以沒有辦法處理這件事!
“你不幫我哥報仇了嗎?”她不平地嚷道:“我哥到現(xiàn)在還是不肯責怪那個女人,真搞不懂我哥為什么會中毒這么深,氣死我了,我一定會天天詛咒那個女人得到報應!”
聞言,連品宙只朗一笑置之。
前些日子,他還很為這件事憤怒,一心一意想讓顏薰得到教訓,但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居然放任自己去愛上她。
對于顏薰,他真的已經(jīng)無法用原本的心情對待了。
自從發(fā)生關系之后,連品宙和顏薰的約會地點,自然而然地從喧鬧的PUB變成他的住處,為了她,他杜絕所有朋友的來訪,甚至還給了她一張大廈里的備用磁卡,任她來去自如。
他們只有在夜晚見面,這是她的決定,他不想過問原因,因為他知道她心底還有一些看不開的事。
但是他會等,直到她完全拋開一切不幸——
“給!彼f了一個信封袋給他。
“不會吧!你寫情書給我?”他開玩笑地說!笆鞘裁?”
“你打開看啊!
當他從信封袋里抽出一疊現(xiàn)鈔時,臉上洋溢的笑容瞬間隱去——
顏薰解釋道:“上次我爸跟你拿錢,真的很抱歉,今天剛好我領薪水,先還你一點點,以后我會再慢慢還清的。”
他沉默一會兒,突然將手上的錢扔到地上。
“你做什么呀?那是錢——”
他猛然將她攬進懷里,兩人重心不穩(wěn)地雙雙跌在床上。
他在她唇瓣上吮下一記極盡纏綿的吻,才說道:“為什么要還我錢?難道你把我當外人?”
“當然不是!”她趕緊回他一個吻,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讓我爸的行為影響了我們的感情。”
“傻瓜。”連品宙又揚起一抹笑,吻了她的唇!叭绻枰闹皇墙疱X這么單純,我可以做到,給他多少錢能讓他徹底放過你,只要他肯開口,我都愿意拿錢出來!
他起身從柜子里拿來一個錦盒,在她面前打開,錦盒里裝的是一只高貴的女用手表。
他牽起她的手,親自為她戴上。“喜歡嗎?”
顏薰感動得無法說話,只能猛點著頭。
“難過也哭,開心也哭,原來你這么愛哭啊?”他笑著替地拭去從眼眶里冒出來的眼淚。
“你原來的那只表我有收好,當做是你送我的。”
“那只表又不值錢……”顏薰哽咽地說。
“情意不是用錢能衡量出來的!边B品宙反駁道。
“可是……”
“可是什么?”
“那是女用表啊!”她破涕為笑,在他面前笑得很開心、很自在,像是拋開了所有憂愁。
看著她美麗的臉龐,他忍不住地吻上她的唇,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探進了她的蜜口里。
細細地品嘗她的滋味,像是呵護寶貝似的。
他們投入彼此的懷抱,將幸福共享,誰也無法再去思量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上班時間,每個人還是忙碌地埋首崗位上,只有顏薰坐在座位上看著手腕上的表發(fā)愣。
這是他送給她的禮物,她一定會細心珍惜,只是收下這分禮物的心情和以前截然不同。
追求她的男人實在多不可數(shù),什么名牌她沒看過?可是他送給她的禮物最特別,也最能感動她。
雖然之前送她名表的男人也不在少數(shù),但是感覺極不一樣,她在這只手表上能感覺到他真實的感情。
沒想到到了現(xiàn)在,她才體驗到戀愛的甜蜜……
“顏小姐!”朱主任聲音微尖地喊了她一聲。顏薰推了推鏡框,趕緊拉回游移神外的思緒,一時結結巴巴地問道:“有、有什么事嗎?”
朱主任清了清喉嚨,不怎么客氣地說道:“你看起來似乎很閑喔,還有時間發(fā)呆!
“我……”她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她確實在發(fā)呆。
“既然你現(xiàn)在沒什么事,不如幫我煮一杯咖啡。”
“喔,好!彼c了點頭,趕緊起身走到茶水室。反正煮咖啡又不是什么辛苦的差事,她樂意得很。她沒有一技之長,無法在公司里得到升遷,但是她仍然覺得很滿足,因為好運的話,能偶爾看到他。
為了連品宙,她愿意犧牲一切,即使任人使喚也曾之如飴。
她曾經(jīng)想過要告訴他自己在連氏企業(yè)上班的事,但是每每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口,因為怕他誤會她別有心機,可是一切純屬巧合,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
她端著熱騰騰的咖啡從茶水室走了出來,因為一邊走路、一邊發(fā)呆,以致于撞上迎面走來的人——
“啊?!”
咖啡杯打翻之后,掉到地上碎成幾片,熱燙的液體灑了出來,燙著她的手,也弄臟對方的衣服。
她慌慌張張地要向對方道歉,一抬頭看向她不小心撞到的人時,她簡直快傻眼了。
怎么會剛好撞到連品宙呢?!怎么辦?要如何掩飾才好?
她趕緊蹲下,匆匆忙忙收拾好杯子碎片,起身便要往茶水室躲去。
“等一下!”連品宙喊住她,看到她的態(tài)度有些生氣。“你撞到人不懂得道歉嗎?”
“呃……”她背對著他,不敢說話,怕一出聲就泄了底。
誰知道他認不認得出來她的聲音呢?
“你是哪個部門的?”
連品宙原本不想和她計較,可是看到她一句話都不說,毫無禮貌的模樣,便無法原諒。
聽著他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自己,顏薰緊張地拔腿就跑。
他跨前一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卻意外地看見她手腕上的表——
連品宙頓時怔愣。
顏薰用力掙脫他的鉗制,沒命似的逃開,以為他沒看見自已的臉、也沒聽見聲音,一定不會發(fā)現(xiàn)她的。
殊不知,她手腕上的表已經(jīng)泄露了一切。
連品宙相信自己絕不會看走眼,那是他為顏薰精心挑選的表,特地請人從國外帶回來的限量鉆表,在臺灣絕對買不到。
為什么這個女人也有一只一模一樣的表?這是怎么回事?
連品宙不自覺地握緊拳頭,轉身朝人事部走去,當他走進人事部辦公室,所有職員全嚇了一跳。
對于能見到平時不常來人事部的總裁,每個人心底都覺得很有眼福。
“總裁好!”
問好的聲音不間斷,有的新進的員工還不知道眼前這么年輕的男子,竟然是這間大公司的老板呢!
連品宙沒有理會周圍的一切,直直朝人事經(jīng)理的辦公室走去,伸手推開門,命令立刻下達:“馬上列印所有公司職員的名單,我要一一過目!薄
“是是!”
人事經(jīng)理趕緊吩咐下去,不一會兒工夫,秘書便將一疊厚厚的資料交上來,再由人事經(jīng)理必恭必敬地轉交到總裁手上。
連品宙迅速地翻閱一頁又一頁的人事資料,一直找不到他想要的,直到快翻到底真時,忽然詫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顏薰!彼耆阕×,又看見有關于她的人事資料——
姓別:女
年齡:二十歲
應征職務:總機……
無法置信地將手中的資料甩在地上,他的臉上是
面無表情的,可是心底卻有層層的憤怒無限翻涌。
她在連氏企業(yè)上班,為什么卻隱瞞著他?剛才他
們無預期地撞見,為何她要轉身逃開?
就在他已經(jīng)對她放下真感情時,卻讓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她這樣做到底是為甚么?難道她別有企圖?還是就像雨雯所說一般,她是個專門玩弄男人感情的高手?!如果再晚一步發(fā)現(xiàn)她的真面目,他是否將成為第二個孫志杰——
連品宙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逐漸地胡亂臆測起來,他需要她的解釋,但是又不愿意聽她說謊。
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什么撒謊,金錢、還是名利?
她接近他是否有所圖謀?究竟是他在設計她?亦是她早在一開始就玩弄了他的感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能清楚明白地告訴他?
忽然間,連品宙的思緒全亂了……
在穿衣鏡前仔細審視過自己的裝扮之后,顏薰?jié)M意地拎起皮包要前往連品宙的住處。
爸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喝酒了,只要他不在,她的心情會變得比較輕松,出門后的臉也會比較多笑容。
今天早上在公司發(fā)生了和品宙相撞的意外事件,幸好他沒有發(fā)現(xiàn)撞到他的人就是她……
這算是一種好運吧!
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了,她或許還不知道要從何解釋呢!
正當她穿上高跟鞋要出門時,一通電話牽絆住她的腳步,于是她折回客廳接起電話。
“喂。”
“請問,這里是顏平禮的住處嗎?”
該不會是爸又到哪家地下錢莊借錢吧?!但是錢莊的人講電話會這么客氣嗎?
“是。”
“請問你是顏平禮的誰?”
“我是他女兒!
不料對方卻說出驚人的事情。“我們這里是警局,今天早上,你父親被人發(fā)現(xiàn)躺在路旁,經(jīng)過我們警方將他送醫(yī)急救,目前仍然沒有脫離險境,請你趕快來綜合醫(yī)院一趟!
轟地!
像是一道閃雷直劈顏薰的腦袋,她幾乎無法思考,怎么會這樣呢?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顏薰匆匆忙忙掛上電話,旋身奔出家里,心急如焚地往醫(yī)院趕去,心中一直掛懷著父親,但愿父親平安無事,她在心底默默祈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