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容易滿足的。
事實上,自從八卦雜志事件雨過天青后,施饅舒總是笑意盎然,生活變得更有活力。
在冰心畫郎中,她摸著已經(jīng)日漸脹大的肚子,舉手投足問,雖然少了過去的輕盈,但充滿母性光輝的面龐上,卻多了幾分的親切慈藹,和以前冷然的模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很難相信,我的人生會變得如此充實。”
真相解開,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烏龍的薛彼晶吐吐粉舌,“還好誤會解釋清楚,不然我可就罪過了!
“都怪我不好,沒經(jīng)過查證就先判了天允死刑。”她吁了口氣,“以后我會記得,有什么事情直接問就好了。”
“對呀,以后我可不敢再隨便相信八卦雜志的內(nèi)容!毖Ρ司Ч室庥冒г沟目谖钦f。
“沒關(guān)系,天允是個特例啦。”施饅舒漾開笑臉,“都怪他自己以前的紀(jì)錄太差,才會讓人無法相信!
“聽起來你很滿意他嚶I”
“滿意又如何?老實說,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不知道耶,到底自己這么做是對還是錯?”她嘆了口氣,“當(dāng)敬死去時,我以為自己永遠(yuǎn)不會再愛了,誰知卻遇到了大龍。他是個與敬截然不同的男人,擁有我最討厭的特質(zhì),卻同樣讓我心動!
“是何敬純沒有福氣,生死有命,你本來就不該因此葬送未來的人生!
“我懂。
說出口后,施饅舒赫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何敬純的名字再次出現(xiàn)在她口中,竟然已經(jīng)沒有那種傷心欲絕的感受了,除了淡淡的遺憾外,回憶中只剩下甜蜜的往事。
曾經(jīng)共同度過的生活,都將成為她生命中最珍貴的資產(chǎn),誰也帶不走。但同樣的,已經(jīng)逝去的往事,未來亦不可復(fù)得,所以,她得替自己、替肚子中的小生命尋求一片積極向上的空間,才能活得更有意義。
“既然如此,你該告訴韋天允真正的心意吧。”薛彼晶建議著,“再拖下去,連我都要替他叫屈!
“唉!”她嘆了口氣,“你不懂的!
“對對對,我是沒經(jīng)驗,可是我很會推論耶。在他的心中,等待的不就是你開口告訴他,你也喜歡他,如此一來,兩個人才有機會走下去啊!弊阶∷氖郑Ρ司д\心地說:“你是個好女人,所以上天才愿意給你第二次真愛的機會,千萬別錯過!
“彼晶,我怎么能如此無賴地拖住他呢?”咬著下唇,施饅舒的眼中是真正的煩惱,“這個孩子……甚至不是他的,與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每次當(dāng)我想起,就覺得對不起天允,無論他如何百般對我好,我都無法以此為借口。當(dāng)初為了延續(xù)敬的生命,我才任性而為的呀!
懷孕進(jìn)入第八個月,她的身形日益發(fā)脹,腦海中胡思亂想的作用似乎也變得更加頻繁。
“這些韋天允都知情,不是嗎?如果他都不介意,你就甭再自尋煩惱吧!迸呐乃亩亲樱靶〖一铮⒁陶f的對不對?”
像是同意她的論調(diào),施饅舒的肚子配合地產(chǎn)生胎動,惹得她大樂。
“我是一朝被蛇咬啊。”
“干么?韋家的兄弟你已經(jīng)見過兩個,對你都很友善呀!
“他父母呢?最重要的長輩,我居然沒見過!
“呵,原來如此,你干脆直接提出要求嘛!
“算了,維持現(xiàn)狀或許是件好事,至少大家都還有退路,將來若有個萬一,也好菜好散呀。雖然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不在意,若將來有一天他反悔了、他厭煩了、他瞧不起我了……”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臂,“我不行的,這樣的打擊太大,什么時候發(fā)生都很難預(yù)測!
薛彼晶嗤之以鼻,“拜托,我親愛的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邁人堂堂二十一世紀(jì),沒有男人會計較這么多的。更何況,何敬純都已經(jīng)過世這么多年,你打算繼續(xù)守寡,等著領(lǐng)貞節(jié)牌坊嗎?”
“那塊牌子在我家沒地方擺。”
“就是說嘛!毖Ρ司呐乃募纾跋嘈盼野,真愛永遠(yuǎn)會來臨,只要你別拒于千里之外。”
“是嗎?”
“沒有錯!
在好友的眼中找到肯定,施饅舒忐忑的心猶如吃了定心丸。她知道自己該鼓起勇氣,主動坦承的,畢竟在這一段時間里,付出的人大都是他,而她只是被動地接受著,無論是精神或是物質(zhì)上。
她嘴角輕輕地牽起微笑,只要想起他,心情就會變好。如果這還不是愛,那什么才是呢?
意外!
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感謝老天有眼,她本奉父母之命前來找人,當(dāng)時還滿心不情愿,結(jié)果卻聽到一段意外的談話。何湘純屏住氣息,等到她們兩人散去之后才現(xiàn)身。
摘下臉上的墨鏡,勝利的微笑出現(xiàn)在臉上,她終于捉到施饅舒的把柄了。
從聽說韋天允娶了施饅舒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不相信有這樣的結(jié)局。
那個宴會中,天允執(zhí)意要找饅舒,果然是有特別的目的。兩個沒有交集的人,見沒幾次面就結(jié)婚,哼,如果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她就沒話說。但天允明明不是那樣的男人,哪有胡里胡涂娶個掃把星的理由。
如今證明,她的直覺沒錯,天允和饅舒之間,只是協(xié)議的婚姻。
呵呵呵,何湘純快意的笑聲終于掩飾不住,得意地在大廳中回蕩。屬于她的終究還是她的,跑都跑不掉而且當(dāng)這個天大的秘密曝光后,她就不信,饅舒還有臉纏著天允不放。
這是步好棋,她得好好地籌畫,不能事先曝光哩!
雖然已經(jīng)改嫁,理該已與何家人無關(guān),但當(dāng)何敬純的忌b到時,施饅舒仍然決定受邀參與追思會。
她事先有告知韋天允,但因為他當(dāng)天有個重要的會議,無法陪同參加,所以她就形單影只前來。
面對滿屋子不友善的目光,施饅舒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從頭到尾,何家的親戚們并沒有將她視為自己人,敬在世時已是如此,當(dāng)敬離去后,又如何奢望情況會改變。
但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不介意,不再感到自卑,不再替自己的心上多加幾分哀愁。一千多個日子過去,她終于有點成長了。
痛失愛子的何家兩老,何敏先與許玉珊總是特別的傷感。當(dāng)年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難過,經(jīng)過這么多年來,仍未有絲毫的減輕。
正當(dāng)整個追思會莊嚴(yán)肅穆地進(jìn)行中,忽然間,何湘純站起身來,當(dāng)著眾人的面前指責(zé)著施饅舒。
“我沒料到你居然還有臉來參加。”
“敬是我的丈夫,為什么不該來呢?”
“你這個小偷,只是想找機會來探探,將來能否從何家撈到好處,別以為我不知道。”
“湘純,別鬧了,快點坐下來!”身為大家長的何敏先也看不下去,立刻出聲喝止。
“才不。她確實從咱們何家取走了最重要的東西。”何湘純的眼睛死命地盯著她,其中刻著嫌惡與痛恨,“我就是因為看不過去她老愛裝可憐的模樣,才特地當(dāng)著大家的面前,把話講清楚!
施饅舒震驚地看著小姑,不解她話意為何?“自從敬死去之后,我沒有拿過何家的東西,你是否誤會了?”
“當(dāng)然沒有!焙蜗婕冝D(zhuǎn)過身來面對眾人,“她偷走的東西,是我哥哥留下來唯一最寶貴、最重要的遺物!
“我沒有。”她直覺地否認(rèn)。
“你這個說謊的女人,都已經(jīng)被揭穿還不認(rèn)帳。沒關(guān)系,我既然敢講,就是有十成的把握。”
“既然如此,你就把話說清楚,我到底拿了何家的什么?”施饅舒昂起頭,帶著凜然的神情,完全地坦然。
“在這里!焙蜗婕兊氖种冈谒讶宦∑鸬男「梗澳銖暮渭彝底叩膶氊,就在這里!
全場一片嘩然,這是多么嚴(yán)重的指控,特別當(dāng)施饅舒的現(xiàn)任丈夫還是赫赫有名的韋天允時,更加讓人無法置信。
“什么,湘純你說什么?天啊,這是真的嗎?”許玉珊夸張地喊叫著,“那真的是我兒子的后代?”
“沒錯,媽媽,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到底想怎么樣?”許玉珊的利爪伸到施饅舒的面前,狠狠地指著她的鼻子問。“居然用這種下流的手段,擺明要我們何家絕子絕孫嗎?”
她一說完,馬上趴到何敏先的身上,“太好了,咱們何家有后,敬純總算還是個體貼的好孩子,沒有讓我失望!
何敏先安慰著自己的妻子,同時眼中帶著期待,“湘純說的是真的嗎?請你告訴我!
“不……”臉色慘白,施饅舒倒退兩步,“你們不能用這種方法逼迫我。”
怎么會?這明明是個天大的秘密,怎么會鬧到人盡皆知?那她過去的努力,豈不白費。
“這是何家的子嗣,你沒有理由占為己有!
“他不是……”
“別再撒謊了,我都已查清楚,哥哥生前曾經(jīng)留下精子,偏偏你刻意隱瞞,這多年過去,算準(zhǔn)我們沒轍后,才付諸行動。算我哥哥倒振,娶了你這個掃把星,才會英年早逝!焙蜗婕儼琢怂谎,“如今你為了滿足一己之私,居然利用無辜的天允,實在太過分了。”
“不……”她只能搖著頭,面對眾人的逼迫,無助地往后退。
“饅舒,請你看在我們何家單傳的份上.把孩子留給我們吧!焙蚊粝炔捎密浶缘脑V求。
“他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
“由不得你,等孩子生下后,我會把他帶走的。”望著她已然隆起的肚子,許玉珊毫不掩飾地露出嫌惡的臉色,“早知道有那一回事,我就親自請個條件好的女人當(dāng)孕母,將來的品種也強過你許多。算了、算了,木已成舟,只要教育得當(dāng),將來還是大有可為。”
“就是說嘛,有我這個姑姑教育他,總比你強得多!
“老天保佑,我們何家總算有后了。”
“不要。”在眾人目光的譴責(zé)下,她感到昏眩,但仍固執(zhí)地保護(hù)著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你們沒資格……”
“那也是敬純的孩子,我們當(dāng)然有資格帶走他!
“饅舒,請你行行好,就算我們兩個半踏人棺材的老人家求你,請你將孩子給我們吧c”總算還有身為公公的何敏先用較溫和的口吻說話,“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機會,但敬純已經(jīng)走了,剩下我們兩老,無依無靠,將來只能在孤苦中過活。
“公公……”施饅舒啞口無言,這個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今生今世唯一任性的決定,她割舍不下呀。
“我當(dāng)然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禮.可是你替我們想想,敬純是我們何家的獨子,是我們何家的香火。打從他死去之后,我日日夜夜難以安眠,唯恐將來無法面對何家的列祖列宗!
“這個孩子姓韋……”她舔舔干涸的唇,試圖找出一個萬全的借口。
“只要你點頭,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包在我身上!焙蚊粝扰呐男馗跋嘈盘煸什粫䦶娙怂y。”
“爸爸,你還有我呀!”
“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將來有了丈夫后,眼中哪還有我們老人家。”許玉珊跟著開口幫腔。
“誰說的引我將來會嫁個好老公,同時把你們兩個也接過來一起住!焙蜗婕儾灰赖赝熘赣H的手臂,“何況今天我還立了大功,替你們把孫子找回來,這樣還不算管何家著想呀?”
“你想我們還不愿意哩,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豈不樂逍遙!
“對不起,你們的要求我做不到。”施饅舒斷然地否定,“我的孩子必定要和我在一起。”
“我就知道,你死命地巴著我們何家,無非就是想撈點好處嘛!”何湘純輕蔑地牌了聲,“不可能的。”
“難道你以為只要握有何家的命脈,將來財產(chǎn)就會歸于你嗎?”許玉珊悍然發(fā)出怒火。
“我沒想過那些錢……”
“說謊!如果你是用正大光明的,為什么怕人家知道那是我哥哥的孩子?你分明別有用心,”何湘純斜脫著眼,“看準(zhǔn)我們家的軟心腸,將來打算來個獅子大開口。哼,最毒婦人心!
“別把自己的想法加諸在旁人身上,何家的種種我都沒想過。”
“你……”她用力地咬著牙,“爸爸,你自己看看,她那是什么態(tài)度嘛!”
“無論如何,你都不肯把孩子給我們嗎?”何敏先問。
“我不能給!
“就算我求你也沒有用?”
“公公,我對這個孩子有特殊的情感,請您諒解。”
“就算我老人家懇求也一樣?”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是我的孩子,就該在我身邊長大!笔z舒搖搖頭,“將來我愿意每個星期帶他到何家探望你們!
“好吧,你索性開個數(shù)字,我看看有沒有那個價值。”他終于捺不住性子,使出撒手筒。
原來從頭到尾,她都被認(rèn)為對何家的財產(chǎn)有所貪圖啊,那些侮辱的言詞,才是出于何家人內(nèi)心的真實。是她自己太高估人性的善良,還是他們表現(xiàn)出太過惡劣的一面?
她不知道,只是心頭更加篤定,這一生一世,自己最好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
“我的孩子是不賣的!
“別以為我的價碼會日益升高,還有湘純可以替我們何家生孩子,你的眼睛放亮點。”
“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價,對你們來說永遠(yuǎn)都不值錢。”施饅舒笑了笑,“但是養(yǎng)小孩的錢,我自信還出得起!
“小家子出身的女人,果然沒有大見識,給了三分顏色倒開起染坊來!焙蚊粝壤浜咭宦暎昂冒桑医o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想想,別自抬身價,否則將來咱們法庭見吧!
在她瀕臨崩潰的前一秒鐘,韋天允出現(xiàn)了,大手緊緊地握著她的肩頭,“恐怕是你們用錯了!
氣定神閑的外表下,他的心差點停止。開會的當(dāng)下,他只覺得眼皮猛跳,心不在焉。所以當(dāng)會議結(jié)束后,他立刻丟下后面的所有瑣事,想立刻回到她的身邊。
恐怖的第六感,打從她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就常常應(yīng)驗。
“天允!你也來啦。”何湘純大驚失色,旋即展現(xiàn)強硬的態(tài)度,“沒有錯,你被騙了!
“饅舒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他堅定地說。
“不可能,那明明是我外開的精子,我查過……”
“我是醫(yī)生,難道還會騙人嗎?沒錯,敬純是曾經(jīng)留下精子,但因為長朝生病的緣故,加上吃藥的副作用,精子的數(shù)量過低,無法令人懷孕。”他冷淡的眼神掃過,讓何湘純頓時啞口無言!斑@都是事實,雖然我知道伯父伯母很思念敬純,希望能替何家的未來找個寄托的希望,但人死不能復(fù)生,沒能替兩位挽回他的生命,我亦難辭其咎。”
當(dāng)事人的聲明奏效,韋天允臉上義正嚴(yán)辭的表情,當(dāng)場唬得眾人一楞一楞,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敬純命薄呀。”許玉珊假意掩面,“倒是你,別因為內(nèi)疚,替自己招來麻煩!
“真是的,我和饅舒之間的感情確實很迅速,難怪你們有所懷疑。需要等孩子生下來之后驗DNA嗎?”他環(huán)著施饅舒的手始終沒有移動,而她顫抖的身軀令他感到憤怒,但表面上仍一派平和。
“天允,別替她掩飾!
“這個孩于姓韋,無論現(xiàn)在或以后,都不會變!彼俅螐娬{(diào),“我們該回家了,饅舒累了。”
留下一團(tuán)迷霧和兀自跺腳生氣的何湘純,在韋天允的攙扶之下,施饅舒緩緩地離開,將何家的人全拋諸于腦后。
“謝謝你的仗義執(zhí)言。”她終于恢復(fù)元氣,帶著半開玩笑的口吻自嘲,“又欠你一個人情,看樣子這輩子很難償?shù)们。?br />
“你當(dāng)真以為我只是替你解圍?”
“沒錯呀。”她點點頭,“沒想到何家的人居然會如此不講理,還好當(dāng)初設(shè)想得當(dāng),否則……”
韋天允用力翻轉(zhuǎn)過她的身子,雙眸直射入她眼中,帶著復(fù)雜的表情,“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別開玩笑了,很無趣的!”她低吼。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就算你不想在離婚證書上簽字,亦無需用這種借口!”
“我方才說的都是實情,你若還有懷疑,歡迎去找史帝夫?qū)|(zhì)!彼柭柤,指著她隆起的肚子,“那是我的孩子!
“你騙人!我一點都不相信。”忽然之間,施饅舒有股天旋地轉(zhuǎn)的感受。朝思暮想的結(jié)果,只是笑話一場嗎?
“沒錯,你會難以接受,所以我才不說的。”
“為什么?”她揪緊他的衣裳,“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對我?”
“你以為我愿意?”拉下她的手,韋天允臉上的青筋暴露,“若要生孩子,我當(dāng)然希望用最自然的方式。愿意替我生養(yǎng)的女人,隨便伸手就有一大堆,還有樂趣可享哩。”
“我要敬的孩子!”
“不可能的,何敬純的精子數(shù)過低,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而你本身也有先天的障礙,在這樣的情況下,成功的機率幾近于零a”他用力地伸手拂過頭發(fā),“第一次試管嬰兒失敗后,史帝夫立刻打電話給我,告知實情。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那不是我的種!
“我有什么問題?”施饅舒詫異萬分,連連搖頭,“史帝夫沒有告訴過我,如果他說過,我怎么會不記得。不,你只是在騙我,這些都是謊言,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上當(dāng)。”
“輸卵管阻塞,必須花費較長的時間醫(yī)治!表f天允強迫自己不去看她臉上的表情,“是你太渴望的樣子讓我無法告知實情,為了讓你的愿望實現(xiàn),這才有了第二次的嘗試。你想,何敬純留下的精子數(shù)量已經(jīng)過低,哪來機會做第二次、第三次的試管呢?”
“我的天!”掩不住瞼上的悲涼,施饅舒痛苦地閉上雙眼,“你早該告訴我的。”
“我該怎么說?又豈有機會說呢?得知懷孕后,除了要求離婚外,你立刻飛回臺灣,連點時間都不留給我。”
啞口無言,他說得沒錯,是自己太過莽拍,匆匆忙忙回到臺灣………
不可能,她怎么會動搖呢?明明就是敬的孩子,說什么她都不會被騙的。
“謝謝你的坦護(hù),已經(jīng)太夠了。”施饅舒張開眼睛,“就算是要和何家人打官司才能完全保有這個孩子,我也不需要你!”
說完之后,她感到暈眩再次襲來,只是這一次,眼前發(fā)黑的她終于不支,沉入黑暗之中。
明明是兩情相悅,為什么到最后他們總是傷害了彼此?
施饅舒再次躺在相同的病床上,接受醫(yī)生的安胎什。當(dāng)然,韋天允也再次受到醫(yī)生的責(zé)難。
“韋醫(yī)生,我不是告訴過你,尊夫人的身體狀況并不穩(wěn)定,為什么總是要讓她的情緒受到嚴(yán)重的波動呢?”
“我也不希望呀!彼嘈χ,“就算我習(xí)慣醫(yī)院的氣味,難道連自己的妻子也想讓她適應(yīng)嗎?”
“這次得觀察久一點才能讓她出院,最好住到生產(chǎn)前,否則我很難保證母子的安全!
“當(dāng)然,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沒有意見!彼耆鹬貙I(yè),但也不忘加上一句話,“既然人交到你的手上,就請?zhí)貏e盡心盡力,畢竟她的情況,想再懷孕,恐怕是難上加難吧;蛘摺倚枰埫绹沁叺氖烊饲皝韰f(xié)助,增加勝算呢?”
開玩笑,當(dāng)然不行啦。這話若是傳出去,他在醫(yī)院還要混嗎?連韋天允的孩子都無法保住,以后哪有客人敢上門。
“當(dāng)然明白,我會努力的。”醫(yī)生拭拭額頭上突然冒出的冷汗,“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
“請出去吧,我想和內(nèi)人獨處!表f天光下逐客令。
“沒問題、沒問題,我會特別交代護(hù)士,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派專人注意尊夫人的情況。”
“出去。”
此時此刻,他的心思全在床上的人兒,沒多余的心思浪費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