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沒有人追問那個下午她到哪兒去了,也沒有人聲色俱厲地逼她交出齊景熙的文稿,早上主編還對她點頭微笑。第二天沈秋池回到出版社上班時,竟然風(fēng)平浪靜如昔,她都搞糊涂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內(nèi)心的怦然漸漸增加,她的不安益發(fā)擴大。
也許她是自虐狂吧!此刻大家和顏悅色待她時,她反而感到不自在,非要主編的臭臉擺到面前才好過些,但是明明沒能達成任務(wù),給她好日子過,她反而覺得詭異不安。
還是認罪吧,就算會得到無數(shù)白眼,就算當(dāng)頭淋了一身狗血,那也是自己未盡到責(zé)任的后果,當(dāng)真得不到諒解時,至少累積憤恨的情緒,她還能鼓起勇氣再試一下。
就在沈秋池打算自首的時候,一陣騷動從大門筆直傳來,與她迎面而來的一大束鮮花就在發(fā)愣中送到她手中。
!好美麗的花朵,出現(xiàn)在最沮喪的時刻,安慰的意圖特別地受到青睞。瞠大雙眼,沈秋池不得不感受到溫馨。
“我想我應(yīng)該道歉,對你態(tài)度惡劣是我的不對,就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她曾經(jīng)猜測過,此刻早已心知肚明,能惹惱她的男人不多,最嚴重的也只此一人?ㄆ现挥旋R景熙蒼勁的筆跡寫著上述字眼,在花店人員的辛勤下,必恭必敬地被送到開廣,矗立在她面前,引起眾人的驚嘆聲,不用署名,如此霸氣的言辭早就透露出訊息。
習(xí)慣了女人溫柔的呵護,男人的霸氣是陌生的毒藥,包裹著甜蜜的外殼,一嘗就會上癮。捧著一大束香氣撲鼻的花朵,沈秋池的心有了些許莫名的情緒,這個男人呵,實在太做作了。
她是不喜歡噱頭的,門當(dāng)戶對的觀念根深蒂固地盤結(jié)在心中,鐘情與專一才是此生惟一的避風(fēng)港。她知道自己的缺憾,沒有完整的家庭在許多人的心中還是不完美,雖然還沒嘗到愛情的滋味,沈秋池卻堅信,惟有平凡不起眼的男人才可能與她共度平靜無波的今生。
但是女人的理性總是容易被感性牽引,輕易的讓情感凌駕其上掌控一切。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無法解釋的渴望下,某根不易被發(fā)覺的心弦,悄悄地彈起無聲的情歌,一陣又一陣。
在眾人騷動的同時,沈秋池桌上的電話響起,傳來禍首的聲音!跋矚g我送的花嗎?”
“你有什么陰謀?老實招供吧,嬌滴滴的我受得了打擊,不差這一次!备袆邮且换厥,保護自己卻更重要,遲鈍不代表她無知,所以沈秋池說出口的話確實不怎么動聽。
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言辭中帶來的犀利讓她受傷太重了,只能借著拉開距離護衛(wèi)自己。
“好無情哦,你傷了我脆弱的心靈!
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想必是笑著說出口的吧!“你的心是銅墻鐵壁做的,別以為大家都一樣!彼辉诤醯鼗卮穑睦飬s早已心虛。人家的一片好心,可別當(dāng)成驢肝肺,笑一個、笑一個,說出口的話將來才不會后悔,她努力告誡自己。
“花還漂亮嗎?”
“很美,不過下一次別破費了,我聽人家說過,作家在完稿的階段最是歇斯底里,沒關(guān)系,我能諒解!鄙蚯锍毓首鞔蠓剑荒茉诳陬^上說說漂亮話,實際碰上時,當(dāng)然不會這么和顏悅色。
“哼哼,可真謝謝你的大方!饼R景熙在電話那頭幾乎失笑,這小女生太好玩了,受了氣之后還口口聲聲為他人著想,換成是他,早就使出撒手锏,讓對方體無完膚了。
“希望沒有下次。對了,你的文稿到底好了沒?齊大作家,我什么時候‘方便’再跑一趟?不能白跑了哦!笨谥械脑徥且换厥拢辽僭谘赞o上,沈秋池還是要小小挖苦一下。
“咦!文稿嗎?”齊景熙怔了會兒,昨天她沖出去之后,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自己找了快遞將文件送到開廣,早知道她的反應(yīng)如此,就不需多費心思。
“對呀,那份稿件是我的主要任務(wù),也是你的生財器具,你……你可別說又忘了,才不過昨天的事情,否則我……就算送再多的花來,我也一樣不買賬!
這男人當(dāng)真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嗎?不祥的預(yù)感有如當(dāng)頭棒喝,沈秋池虛軟的身體中有著頭皮發(fā)麻的感覺,老天爺,就算擠也得從他那壞腦子中擠些東西出來啊!
“放心啦,我有所準備了!彼E她的,可是,能騙她再見一次面,才真是順了心愿。
“我今天過去!迸滤贮S牛,沈秋池急急地訂了邀約。
“好。 饼R景熙爽快地答應(yīng),等著她的到來。
w j l b n
沈秋池是沖到齊景熙家的,工作至上,還有高尚的情操不容許她再次失誤,到齊家是不得已中的下下策。然而,這次說什么她也不要到他房間里,那兒有妖魔鬼怪,吃虧上當(dāng)過一次就夠了。
而齊景熙穿戴整齊地等著她地到來,久未有女人讓他如此掛心了,既然如此,就好好享受一個夜晚吧!
“拿來!鄙蚯锍亻_門見山地說,半句廢話都不講。
“我肚子餓,你要不要……”
“不要,你快把東西給我,然后就莎喲那啦,下回再見。”她猛烈地左右搖晃著頭,只差沒將頭搖下。
“不好吧——”他將尾音拉得長長的,硬是釣夠她的胃口。
害得沈秋池的心卜通卜通跳個不停。
齊景熙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兩個大眼睛像受了驚的小鹿,不時往左右窺視,尋求適合躲避的場地。每當(dāng)他稍稍靠近些,她就像躲瘟疫般避得遙遠,惟恐不小心之下,再次慘遭“狼”吻。轉(zhuǎn)過身后偷笑,按捺著快笑斷的神經(jīng),越是如此,他就愈覺得很有趣。
她當(dāng)真不明白嗎?男人對女人的興趣不光是來自視覺神經(jīng)。胸大貌美的女子固然容易博得注目,但相處之后,還有更大部分的誘惑來自女人天真的魅力,特別是青蘋果的滋味。
難怪東方男人獨鐘幼稚,愛的就是那種不知所措的自然表現(xiàn),讓人忍不住嘗了又嘗。
而眼前的沈秋池恰巧是個中極品,個子小小的、年紀輕輕的、思想鈍鈍的,反應(yīng)總是出人意料,率直下的純真嬌憨,直引人垂涎三尺,就不知道這層青澀能保有多少時光?
經(jīng)過污穢社會的洗禮之后,女人的性情太過容易受到物質(zhì)的引導(dǎo),從此失去真味,鮮少有人能出淤泥而不染,齊景熙不期望她的持續(xù),只是在這當(dāng)會兒,就讓他好好品味吧。
“如果我讓你餓著肚子,說不定改天你就不來了,怠慢客人豈是我輩該有的行徑?想吃什么不要客氣,我請客哦!彼褡脚鲜蟮呢垼稽c一滴地丟出誘餌。
“不餓不餓,我撐死了。”她趕緊拍拍肚皮,表示所言不假。
他挑挑眉道:“你是說我一個人餓著肚子等你,而你卻早巳吃飽,現(xiàn)在來看我受苦嘍。”
“不是的,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我那有所求的雙眼在你面前晃動,就算有相撲選手的食欲,你可能也會食不下咽,如果早點給我稿子,無事一身輕的狀況,也許你的心情大好,可以吃得更多,說來說去,我很替你的胃著想,你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這個人要怎樣才聽得懂人家說的話?在他友善的表情下,沈秋池帶著笑意的臉,抓抓自己的頭,努力擠出話來圓場。古有名言,“伸手不打笑臉人”,又不能怒目相向,人家純粹一片好心,就算不領(lǐng)情也不可絕情,更何況此刻是自己有求于人,苦哇!
“你怕我嗎?”
“開玩笑,當(dāng)然……不怕。”
“還好,真怕你也誤解了,我這個人沒有什么朋友,工作又是關(guān)在家中,阻絕于人群之外,多少有些怪異的毛病吧,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說這些話的時候,齊景熙故意低下頭,掩蓋笑開的嘴,也假裝著某種程度的黯然。
卻讓沈秋池有著不忍的感覺!拔摇瓫]有,其實你還不錯啦!”她睜眼說瞎話地道,如果惡劣的他算不錯的話,全世界只怕找不到壞人了。
“真的嗎?”他眼中十足十地不信任。
唉!將心中的想法硬塞在嘴里不說,實在令人難受,偏偏自己的心也跟著軟化了。沈秋池不知道自己是因他話中的沮喪,還是無意間透露出的寂寞所感傷,澎湃的憐憫之心無預(yù)警地直涌上來!叭绻幌訔壍脑,我……可以當(dāng)你的朋友,只要……只要你保證不再逾越……”
完了,又把自己賣了。話脫口而出之后,她馬上知道“完蛋”兩個字怎么寫。看,又是自找苦頭了吧!
“好!饼R景熙大方地點頭,露出賊賊的笑容,“既然我們是朋友,一起吃飯不為過吧?”
瞧,偷腥的貓兒露出奸詐的模樣,得了便宜馬上就賣乖,造物者真是不公平,如果男人可以是狡猾狂妄的動物,就不該讓女人擁有軟心肝,時時受到欺凌。沈秋池?zé)o奈地道:“你這人……”
“吃個飯總不會不規(guī)矩吧?”他露出無辜的笑容說。
“可是我的工作……”她努力做最后的掙豐乙。
“好,工作至上,責(zé)任優(yōu)先,如果你拿到稿子就不廢話!睆椓藦検种,齊景熙打斷她未完的話。
“當(dāng)然,我做事向來很干脆,又不是屬龜類的。”沈秋池一副你不要侮辱人的表情。
“文稿已經(jīng)在昨天請快遞送到開廣,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了,你沒話說了吧?”齊景熙露出勝利的得意模樣。
“這……我……你……”什么跟什么嘛,沈秋池張大嘴巴,緊鎖的眉頭上充滿著不信兩個字,如果問題早就解決了,她何必再上門空跑一趟?只能說這個男人實在太奸詐了,小心提防啊。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盡了我的責(zé)任,你也完成任務(wù),所以我們可以高高興興地吃飯去了!饼R景熙才不管她口中嚷嚷的字句,自行演繹之后再加上造句,心里還得意地想,不錯哩,很通順。
w j l b n
心血來潮!
難得一個大好的晴天,齊景熙丟下手頭的工作,預(yù)備給自己一天的假期,讓緊繃的身心得到舒緩。
當(dāng)然,旅程的目的既不是追求自我,也不是找尋靈感,他覺得在這樣的日子中,一個人出游是很無聊的,非得找個同伴作陪,共享山林之美,同游天地之樂,才能不虛此行。
該找誰?或者說誰有這個榮幸?
腦袋瓜中閃過無數(shù)個名字與模糊的臉孔之后,對象就這樣從其中冒出,齊景熙好不得意的微笑,當(dāng)下掉轉(zhuǎn)車頭,筆直地朝開廣出版社方向前進。
沈秋池羞澀的笑容中總是帶著些許的紅暈,粉嫩的雙頰誘惑著他人的親近,更重要的是,當(dāng)他靠近時不由自主產(chǎn)生的緋紅,說多有趣就多有趣,此時此刻,還有誰比她更適合這個角色呢?和她在一起不用費心思、不需傷腦筋,還有自然不矯情的言辭,全副心思都寫在臉上,表情十足又趣味動人,光用想的就夠讓人精神振奮。
到了開廣出版社,他停好車子,跨出車外,習(xí)慣性地將帥氣太陽眼鏡往鼻梁上一擺,半是擋光、半是掩飾身分,雖然他齊景熙不是明星之流,可也是小有知名度,再加上夠俊俏的臉孑孔,遮掩一下,有備無患。
“沈秋池外出了嗎?”進入開廣出版社后他才發(fā)現(xiàn),天不從人愿,本以為總是乖乖待在辦公室的她,竟然會讓他撲了個空。
印象中的她,掌控的作家應(yīng)該不多,在他的脅迫之下,嗯哼,算起來也應(yīng)該只有他大爺一個人,那她究竟是上哪兒去了?齊景熙看著空無一人且收拾整齊的座位,皺了皺眉頭之后,轉(zhuǎn)身問起身旁的人。
“她外出了!币慌缘呐潞闷娴乜粗,眼中的崇拜不言而喻,并偷偷想著,幸好沈秋池不在,給了自己大好的機會,展現(xiàn)魅力,“你有事的話我可以幫忙,不一定要找沈秋池嘛!”
“謝謝,可是我只想找她!饼R景熙冷淡地拒絕。
“哎呀,沈秋池有什么好?人長得不漂亮,身材又不美,做起事還笨手笨腳的,怎么會討你喜歡?”女同事不服氣地說。
她想不透這樣一個笨笨傻傻的小女生,連面對陌生人都會膽怯,偏偏在出版社中享盡一切的優(yōu)惠,受盡了幸運之神的眷顧,就連初次向“齊景熙”取稿,都可以邀到對方長期的合作。
工作上沈秋池如意也就罷了,“錢多、事少、離家近”是女人求職的三大原則,爭工作成就這檔子事既費神又費力,反正聰慧的女人志不在工作中,乘機找個好老公才比較重要。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連登門向沈秋池求訪的男子都如此地教人垂涎,沈秋池啊,你也太好命了吧!
真是天理何在,自己也是年輕又貌美的呀,說起話來既溫柔又多情,嗲聲嗲氣的媚態(tài)可不輸給演藝人員陳寶蓮,得到的待遇卻幾近天壤之別,怎么讓人服氣嘛!一心一意怨妒起沈秋池來。女同事忘了沈秋池今天不在的原因,乃是出自一片好心,替她向另一位以難纏著稱的作家取稿。
“哦,聽起來有許多的不滿和委屈在心中,你有什么條件自認比她好呢?”齊景熙沒有掉頭就走,墨鏡遮掩了銳利的眼神,才能讓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兀自大發(fā)議論。
“當(dāng)然,你們男人只是一時被迷惑了,根本不懂女人的好處在什么地方!睅е圆坏狡咸训男膽B(tài),她酸溜溜地說。
“你想知道她為什么比較受歡迎的原因嗎?”他挑挑眉,對眼前女人不耐煩的感覺逐漸升溫,“很簡單,就是因為她笨拙,就是因為她太過熱心,就是因為她比你多一分謙虛,所以她不會讓男人生厭,反而得到更熱烈的回響,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護衛(wèi)沈秋池的話就這么從齊景熙口中沖出,他也不覺得她有特別的好,可就是無法接受旁人的毀謗。
這些女人間雞毛蒜皮的事,原該是他最不在意的,現(xiàn)下沖出口的話反倒讓他有些怔住,難道他被邪靈上身了嗎?短短數(shù)秒之間,那個冷酷的自己突然變了個人,熱心得讓人惡心,說出口的話不經(jīng)過大腦,否則怎么解釋眼前的突兀?
“很滿意!蹦俏慌骂拷Y(jié)舌,只能擠出這句話。
恢復(fù)神智之后,他又露出迷人的笑容,算是補償方才的過失!艾F(xiàn)在,我相信你很愿意告訴我,沈秋池到哪兒去了?”
“她……今天到夏安臣那兒去了!痹谒缑酮{的氣勢與魄力下,女同事只能怯怯地回答。
“夏安臣?謝了。”齊景熙得到答案之后便不再多逗留,隨即離開。
女同事快跳出來的心臟得到緩刑,呼!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她終于可以松口氣,讓緊繃的神經(jīng)不會斷裂,想到此,她還真為自己的幸運感到欣慰。
那男人是瘟神,可想而知長相是惟一的優(yōu)點,他身上散發(fā)出危險氣息,識時務(wù)者要懂得明哲保身的原則,別靠得太近,可憐的沈秋池哪,還得忍受這樣的男人,女同事不禁同情地想。
w j l b n
“你知道夏安臣是誰吧?”霸著秦晶琥的桌子,齊景熙劈頭就問。
方才離開開廣出版社,他的游興被破壞了,沒有伴當(dāng)然提不起勁,倒是有股不自然的突兀感郁積在心中,漸漸產(chǎn)生煩躁的感覺,就像是下大雨前的天空,陰霾得讓人害怕。
不會是因為夏安臣這個人吧?沈秋池愛上哪兒去又跟他無關(guān)系,但是潛意識中忍不住尋思,好熟的名字,似乎曾經(jīng)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過,所以印象特別深刻,他蹙眉深思著。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同行相忌,齊景熙雖然是獨行俠,也不喜歡和旁人打交道,可不表示他的信息來源封閉,擁有一名盡責(zé)且八卦的經(jīng)紀人秦晶琥,要他想不知道也難。
“你什么時候?qū)λa(chǎn)生興趣啦?我的大爺,他跟你可是完全不同調(diào)調(diào)的人哦。”秦晶琥笑著打趣道。
“少廢話,你到底知不知道?”齊景熙不耐煩在說。
“出版界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秦晶琥一副不屑的模樣,戳戳他的胸前,慢慢道來,“呀呀呀,你恁般小看我,屈指數(shù)來,我小秦也混了不下十年了,雖然不敢說吃得開,至少也小有名氣,可算是獨霸一方,哪有秘密逃得過我眼睛,不是我說你,要問話也,應(yīng)該客氣點,學(xué)會讓人家打聽一下,免得我每次為了幫你善后總是費盡心思!
“這證明你的薪水沒有白領(lǐng),我的錢沒有白花!睂τ谇鼐х淖源底岳蓿騺矶际沁@么應(yīng)付的!
果然,秦晶琥的反應(yīng)是仰天長嘯,“哈哈哈!敢情成天躲在家中的你不知道我的身價不凡?前些日子還有人特地問我是不是能兼差幫忙照顧新人,愿意付我很不錯的酬勞呢!”
“你去呀,我又沒攔著你,擋人財路可不是我會有的行為,如果你不滿意現(xiàn)狀的話,大可做些改善。”齊景熙懶懶地拿起桌上的冰開水,咕嚕咕嚕灌下喉,“!痛快!
“我放不下你嘛!”
“少拿肉麻當(dāng)有趣!
“真的真的,我的心蒼天可鑒!睅е~笑,秦晶琥悄悄挨近他。
“你廢話說完了沒?我還在等答案。”面對他的叨叨絮絮,齊景熙無動于衷。
面對他冷然的臉孔,秦晶琥自然是習(xí)慣了,不會當(dāng)一回事看,只是口頭上還是忍不住要說說,“唉唉唉!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也不是壞心腸,偏偏喜歡說些讓別人難受的話,我是無所謂啦,反正你是我的衣食父母,說什么也得罪不起,可是我的心腸軟,人又很有良心,不得不奉勸你一句,否則將來你找到性情相克的女人,包準你有苦說不出。”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夏安臣這個人?”齊景熙內(nèi)心的不安在加速,莫名其妙的躁郁使他沒有耐心繼續(xù)閑扯淡,他的忍耐算是到達極限了,但說出口的話依然不熱不冷。
齊景熙的聲音像根刺,直直插入秦晶琥的耳中,雖是不明顯的訊息,但是長久相處下來,他早明了那些話代表的訊息,示意他如果再廢話下去,齊景熙可是會當(dāng)場翻臉不認人,玩也只能玩到一個程度!昂煤煤,沒耐心的男人,就聽我娓娓道來,夏安臣是個在文藝界頗有名氣的人物!
“就這樣?”齊景熙皺皺眉頭問。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么?或者我應(yīng)該問你,你想知道什么?”秦晶琥反問,“這樣我才能對癥下藥!
“比如說……”齊景熙一時語塞,該怎么問呢?問夏安臣的人品嗎?還是他的交友習(xí)慣?或者是他喜不喜歡小女生?干自己啥事呢?這些……這些都無關(guān)目前的生活嘛!
“比如說什么呀?不說清楚我很難說耶!你和他杠上了?需不需要我?guī)兔Γ肯氘?dāng)初我也是混大的……”秦晶琥好奇地問,呀,這小子今天吃錯藥,居然會主動關(guān)心起旁人的事情,還特地前來,有鬼,其中一定有好玩的事情,他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齊景熙啞然失笑,“秦晶琥,你的幻想力也太豐富了,想不想改行寫東西?或許可以發(fā)泄你多余的想象力,可以賺錢又不會荼毒你的朋友,了不起書賣不出去而已。!
“多謝夸獎,我雖然頭腦一流,可是過動的我沒耐心坐在書桌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埋頭苦干,說正格的,你到底問夏安臣的事情做什么?”說來說去,他到底還是好奇。
“沒什么,我沒問題了。”齊景熙意興闌珊,什么也不想說,反倒覺得自己有些無聊。
“真的嗎?咱們哥兒們感情那么好,不用客氣了,我很樂意提供任何你所需要的答案!鼻鼐х鸁嵝牡卣f。
“不用了,反正跟我無關(guān)!饼R景熙聳聳肩,準備離開了。
“沒事就好,不過我站在好朋友的立場還是要奉勸你一句話,夏安臣不是個好人,最好離他遠一點。”秦晶琥在他臨走前又丟下一個深水炸彈。
“你說什么?剛剛不是說他很好?”齊景熙一聽,立刻沖回他的桌前,揪住他的領(lǐng)子逼問。
“耶!老弟,你可千萬不要自行演繹我的話。”秦晶琥撥開他的手,挑挑自己的衣服道,“我是說‘他在文藝界頗有名氣’,沒有額外的評論,你也知道,出名不見得都是好的吧!”
“他到底有什么問題?或者我該問,他出名的原因是什么?”齊景熙咬牙切齒地道,只差沒將秦晶琥的脖子扭斷。
“他也沒什么大問題啦,文名當(dāng)然有一點,不過比起你來自然不如,有我在你的背后運作,誰能紅得過你唷,這年頭像我這樣的人很少了,收費公道外還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說重點!”齊景熙忍不住地大喊。
“唉,你真小氣,都不肯給人家多一些說話的機會,讓我占一點時間也不為過嘛!”
“秦晶琥!”
“好好,夏安臣喜歡對女讀者或女主編動手動腳,尤其是喝了酒之后特別沒品,但是事情都在私底下和解,未曾見報,不過出版社都不喜歡和他接觸,逼不得已時,也盡量讓男編輯前往取件,偏偏他老兄又性好漁色,如果男的去了千刁萬難,就是不肯吃點小虧,所以大家都盡量避著夏安臣,完了!痹谝淮B珠炮似地轟擊下,秦晶琥終于說出所有的事情。
“糟糕!”齊景熙聞言立即往外沖,心里沒好氣地想,這小子耍他嘛,不過現(xiàn)在那些都不重要,沈秋池就像送進老虎口中的小羊,快去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