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夏荷原想不需多加解釋,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謠言終有一天會止于智者。可鐘總那邊沒人有膽敢詢問,她本人輕描淡寫地說明又不被大家認同,時日一久,滿天亂飛的流言在辦公室中不停地流動,只要她一被叫進去,馬上又可以出現(xiàn)新的說辭,包括她脖子上不小心被蟲咬傷的痕跡,都可以變成“吻痕”,直教她吐血。
女孩子總歸臉皮薄一點,太多刺探的言辭讓她不自在,自然不愿多待在辦公室半秒鐘。這一天下午,她和于靜惠外出取材后,眼見離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趁著陽光燦爛,耿夏荷不愿意再回去面對眾人猜疑的目光,干脆讓自己放個假,偷偷小懶,坐在這間小小的咖啡館中,讓輕柔的音樂滲透人枯竭的心靈,慢慢地消磨時間,再不愿回到辦公室中。
“為什么人總是那么無聊?”香氣四溢的咖啡,沒有減緩緊繃的情緒,望著街上閑散的人群,耿夏荷有感而發(fā)。
“你是指什么?”于靜惠故意問。
“別告訴我你都不知道,最近辦公室中的最新花邊新聞愈傳愈夸張,我和咱們那個帥氣又花心的大蘿卜被他們傳得似乎煞有其事!惫⑾暮煞籽郏媸懿涣诉@女人,明知故問。
“是嗎?那很有趣呵,怎么會無聊呢?”于靜惠啜飲一口濃縮咖啡,讓甘甜溢滿口中,滿足地嘆氣,“!真是棒透了。”
“哪里棒?我看不出來!
“我是說咖啡棒!
“你……你這個女人,人家跟你說正經(jīng)事,你在旁邊說咖啡棒,虧我對你那么好。我當然知道它很棒,否則才不會帶你來這里,現(xiàn)在可不可以麻煩你先放下杯子,仔細聽聽我的怨言?”耿夏荷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我很煩惱耶!你可不可以幫我想一想?”什么朋友嘛!需要幫忙的時候,居然自顧自品嘗咖啡的美味,千不該萬不該,是自己瞎了眼,才會把她當知己。
現(xiàn)在不過想找個人消消心中煩憂,就算不能分憂解勞,至少可以訴訴苦,靜惠是眼前的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除此之外,好像沒有更好的人選。又不可能找“春、秋、冬”三人,因為她們不在同一間公司上班,不太可能了解這種狀況。更何況,她也不想加重大家的負擔,為了“晴光”的事情,大家都快煩死了,總不能為了一件虛有的事情再去煩她們,萬一讓她的死對頭海兒聽到了,從此可就抬不起頭了。在晴光教養(yǎng)院中,她們“四季”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春是顧春江;夏則是耿夏荷;秋是沈秋池;冬則是舒冬海。
“想什么?我看不出來有啥事讓你牽腸掛肚,除了你們那個‘晴光’的事情外!庇陟o惠滿臉的無所謂。
“你還裝蒜,無緣無故被當成緋聞的女主角就已經(jīng)夠慪了,偏偏男主角還是我恨得牙疼癢的鐘瀚惟,而且我本來想他們可能在興頭上講講,沒想到愈傳愈夸張,你說氣不氣人?到底我該怎么辦才能讓大家的嘴從此閉上?”
不說不氣,愈說耿夏荷的心里就愈不是滋味,大家瘋了嗎?拿她和鐘瀚惟配成對,真是太太太……瞧不起她了。她的眼光何時變得如此低下,要找男人起碼得比他有君子風度上千倍、百倍。
“鐘總不好嗎?他可是許多女子的夢中情人,當心你不要他時,會引起公憤!庇陟o惠故意氣她。
“我……我……”到底招誰惹誰?無事惹來一身膻,耿夏荷現(xiàn)在可有苦難言了。
“你什么?人家看得上你算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還不知足!庇陟o惠閑閑地說,捺不住咖啡的香味,她又啜飲一口!昂煤龋悴豢禳c動口,當心我把它喝光哦!
“我哪還有心情,連你也這么想?虧你還是我的好朋友!惫⑾暮蓺獾猛弁鄞蠼校敖挥巡簧靼。
“別急、別急,你就是因為有所反應,才會讓那些人以為有鬼在,如果你態(tài)度自然點,遲早大家會了解自找無趣的真意!笨戳斯⑾暮傻姆磻陟o惠嘻嘻笑。“難得成為緋聞的女主角,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看開點,享受活在眾人目光下的生活吧!”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和那些人同樣沒眼光呢,‘好家在’喔!”她吁口氣,“靜惠,老實說吧,大家為一件子虛烏有的事情,成天疑神疑鬼,他們不累,我可累死了。能熬下去的話,我早不放在心上!
“誰教你壞了鐘總的原則!庇陟o惠有點酸酸地說。不管是真是假,光是鐘瀚惟親自把耿夏荷“拎”回來的氣魄,就足夠教大多數(shù)的女人怨嘆女主角不是自己。當她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老天爺,所有的女人都瞠目結舌。
當然禍首不是耿夏荷,充其量她可以當個犧牲品,自此之后受到大家不同凡響地對待。新聞之所以成為新聞,自然是來自鐘瀚惟本人,誰讓他對員工采用開放式的做法,合則聚,不合則散,去留之間原不多作勉強。大家都知道,想借離職讓鐘總退讓者,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今天,他為了小小一個耿夏荷親自出馬的事情,怎不讓人覺得他有另眼相看的嫌疑。
再加上他可是公司里最受矚目的單身漢,即使于靜惠深深知道耿夏荷對他向來沒好感,避之如蛇蝎,可男女之間的感情最不易解,難以用“一加一等于二”的數(shù)學模式套用。
現(xiàn)實例子中,不少男女原先即使形同水火,最后卻變成水乳交融。讓他們兩人相處機會增多,發(fā)現(xiàn)對方優(yōu)點的機率也相對增加,難保哪天不會天雷勾動地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坐在耿夏荷的對面,那一頭短發(fā)的她俏麗無比,長長的睫毛老無意識地眨動,小巧的唇因嗔怨而微翹,水靈靈的雙眼會說話,組合在一起煞是好看。只看著她,連同為女人的于靜惠,偶爾也會喪失心志,沉浸在欣賞的情緒中,久久無法自拔。不過——僅限于耿夏荷安靜不語時。
倒不是說她沒啥氣質,開口說話會破壞優(yōu)美的畫面,而是那太過火爆的脾氣,讓人不敢領教,只能任美色當前,毫無行動的跡象。這真是教人嘆息,如果她溫柔些、委婉些、和氣些,不那么咄咄逼人,早該找到理想的白馬王子。
“他有什么原則?”她好奇地問。不能怪耿夏荷問出笨問題,讓于靜惠當場跌倒在地,對身旁的事情沒有感應力、神經(jīng)又太過大條的她,即便全公司上下的女子對鐘瀚惟有好感的事情是眾所皆知,她卻還是“霧沙沙”。要不是鄭艷紓太過明顯,只怕她小姐本人依然搞不清楚自己變成標靶的原因吧!
“鐘總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對女人尤其嚴峻,身為第一個讓他親自捉回來的職員,而且還是個‘女人’,你倒說說看,誰有本事讓他大費周章。如此一來,大家會不感到好奇嗎?今天要是換個對象,譬如鄭艷紓,也許你也是談論者其中之一。”于靜惠公平地裁決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老窩在家也不是辦法,家中還有那么多口子嗷嗷待哺,我閑不下來嘛!”耿夏荷申述。
“你大可回來上班呀!反正你又沒被開除。”于靜惠輕松地說。
“可是我辭呈都遞出去了,還當著他的面,且又沒人反對,我哪還顧得了那么多。”她咕噥。
“笑話,你可是我們公司的一塊寶,誰舍得讓你琵琶別抱!
“所以我就是欲擒故縱嘍!”耿夏荷苦笑,“那你怎么不打電話叫我上班?以前你都會這么做,這次我在家等了那么久,心里還以為辭職真的被批準了!彼裨沟。
“小姐,說話要憑良心耶!這些日子你不在,除了份內(nèi)的工作外,還要連你的份一起做,我忙得跟狗一樣,哪還有美國時間打電話給你,說來說去都是你不好。”于靜惠忙喊冤。
“所以我活該倒霉,好嗎?真沒天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要跳槽的話,也該找個他不在的日子去,偏偏讓他逮個正著,根本是故意啟人疑竇,搞不好你們私底下真的有暖昧情事!庇陟o惠壞壞地說。
“噯昧你個頭啦!”耿夏荷順手賞她個爆栗子。
“老實說,我們是好朋友,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的,你是不是對鐘總有興趣,故意用這種別出心裁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于靜惠一臉興味盎然地望著眼前的她,故意唱反調。
“好吧,既然被看穿,我就老實說,你說得沒錯,我的頭腦就是‘高人一等’啁!忙得運用欲擒故縱的手腕,讓鐘瀚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惫⑾暮梢荒樥(jīng)地跟著搭腔。
“果真如此,你還真令我刮目相看!庇陟o惠目瞪口呆。
“哈,被騙了吧!”見她如此,耿夏荷一臉得意。
“什么?敢騙我,看我饒不了你!庇陟o惠掄起拳頭,在口邊呵氣,準備來個大酷刑——呵癢。
優(yōu)閑的午后陽光漸漸隱去,留下一片漆黑的大地,混過上班時間的兩個人在小小的咖啡店中對坐片刻,又笑又鬧。
這種緋聞的事本來就愈描愈黑,耿夏荷不過想借此發(fā)泄一下,讓煩透的心情得到些許寧靜。明天——明天再說吧!只要鐘瀚惟的新女友出現(xiàn),謠言馬上煙消云散,所以,耐心點吧!她如此告訴自己。
※※※
“達令,我今天漂不漂亮?你說話嘛!”玲娜轉個圈,她這個性感美女身著紅色低胸的洋裝站在鐘瀚惟面前。
“好看、好看!辩婂┓笱艿卣f。
“你連頭都沒抬就知道好看?不要看了,雜志上的女人看得到摸不到有什么意思,還不如活生生的我來得實際。”玲娜不高興地嚷著。
“再等一下!彼麤]有轉移目光,依然點頭惟諾。
“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了,嫌棄我的不好,連看都不看一眼,你說,是不是有別的女人比我更吸引你?你說呀!今天不說清楚,我和你沒完沒了!绷崮燃t艷艷的雙唇不依地噘起。
“別吵,我要把這本雜志看完!睋]揮手,像趕走討厭的蒼蠅,語氣中已經(jīng)帶著些許不耐煩。盡管美女在眼前,衣著清涼又有勁,鐘瀚惟有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手上的雜志最重要似地。
“你說,誰比我好?哪個狐貍精魅惑了你?”不甘受到冷落的玲娜,就不信自己得不到重視,她性感、美艷、談吐不俗,又有自己的事業(yè),在社交圈中,可是鼎鼎大名的紅人。說臉蛋有臉蛋,說身材有身材,要風情有萬種,出得廳堂人得廚房,講起頭腦比誰都精明,此等天之驕女,人生路途上當然不曾受到挫敗。只有她拋棄嫌惡別的男人,還沒哪個男人有膽說不要她。今天,鐘瀚惟的態(tài)度簡直是砸了她的招牌,這口氣怎吞得下去。
“怎么會?我有空閑的時間全耗在你這兒,沒有多余的能力!彼匀欢⒅s志,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上回說要帶我到關島拍外景,到底去不去?”她扭動小蠻腰,整個人貼上他的背。
“玲娜,你不要沒完沒了,行嗎?”和她在一起也有三個月,鐘瀚惟突然覺得好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看看雜志也沒辦法,他干嘛要找個麻煩和自己過不去?
唉!原先玲娜溫馴如一只小花貓,叫來就來,想抱就抱,不高興時擱在一旁也無妨,這是她惟一吸引他的地方,可才沒多久全走了樣,她露出女人潑辣的本性,看來真該換個女伴嘍!
“證明你愛我!辈桓适艿嚼渎洌崮纫话殉樽咚臅,坐上他強健的雙腿,拉起他的手放在她飽滿半露的酥胸,像個驕傲的女王,睥睨地命令臣服在裙下的臣子,她一定要證明他只是一時的失常。
“我累了。”突兀地,鐘瀚惟一把站起,甚至沒費神扶她,“今天不留在這兒,你自己找樂子吧! ”
“你……”沒留神而跌坐在地板上的玲娜氣得顫抖,指著他的手指頭還不停地抽動。
“再見!睉械美砣说溺婂t灑地揮揮手,棄佳人于地上而不顧,大有不必相送的意思,自顧自地走向門外。
“鐘瀚惟,你給我回來!绷崮纫话牙∷,使?jié)娙龊,“如果你跨出這個大門一步,以后不要再來!
“后會無期,你自個兒保重。”他依然無關痛癢,想到?jīng)]有玲娜的日子,那感覺——還真不壞。
“你……好!膽敢出門的話,我要你后悔一輩子,你往外走一步,我就往陽臺上跨一步,等你走出去,我也跟著跳下去。可是你要記得,不是人死了就算了,就算我當鬼也一樣不會放過你!狈懦龊菰,以死相脅,玲娜的目的無非是想留住浪子的心。
聞言,鐘瀚惟心一涼,劍眉輕攏,連最基本的情分也不顧了,他語氣冷漠至極,“不要對我使下三濫的伎倆,就算你口口聲聲因我而受傷、喪命,也不會讓我內(nèi)疚。好聚好散是我當初和你說好的原則,一旦遭到破壞,下次我們連面都見不成。”
眼見來硬的無效,玲娜的雙眼開始滲水,悲戚至極!拔易鲥e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無情對我?我愛你,愛到連命都可以不要,你絲毫不感動,鐘瀚惟,你的心是不是鐵做的?”用力捶打他的胸膛,玲娜想起短短數(shù)月的甜蜜,如今變成灰燼,不禁悲從中來,美麗的臉龐上涕淚交流。
“我以前是喜歡你,但僅限于‘喜歡’,因為你聽話、人又美麗,可再深一層的感覺就沒了!彼\心地說。“我們只是平凡人,在愛情的國度中,沒有孰是孰非。”
“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樣,只要你多注意我,只要你肯用心觀察我,只要你……”她聲嘶力竭,仿佛這是最后一次機會,除了孤注一擲之外,再沒有任何挽留余地。
“玲娜,不一樣了,現(xiàn)在……你這模樣是我最不樂意見到的。”
“我不相信你對我真的沒有感情,至少你還會關心我,所以,只要肯用心,感情也是可以培養(yǎng)的。瀚惟,我會全心地待你,別的男人都不在我的眼中,你也可以退出浪子之林,從此我們兩人……”急急地昭示自己的意圖,不凡的玲娜揮不開淚水的羈絆與懇求、哀怨的伴隨。女人呵,不管多么不俗,在愛情的面前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從此我們過著悲慘的日子,成天大眼瞪小眼,不到三天你就會膩了!辩婂├淅涞鼗卮穑缢让庖哂谂搜蹨I的他,才不懂憐惜梨花帶淚的美人,甚且避之惟恐不及。
“借口,都是借口,用這些似是而非的言辭,只有一個想甩掉我的目的。男人,只會踐踏女人純潔的心。”除了順她心意的話之外,現(xiàn)在,再多的忠言都是逆耳的。
“玲娜,你太激動了,相信我,三天之后,你會同意我說的話。我和你之間沒有共通點,想白頭到老不但有技術上的困難,也有理論上的溝通不良!辩婂┞柭柤,不打算再多說。
“你……”玲娜怒極反笑,眼神猙獰,“你是個沒有良心的混蛋,玩夠了老娘就想‘落跑’,等著瞧,哪天當你愛上別人,一定沒有好日子過,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
“謝謝忠告,我想不會有那一天。”送上一記飛吻,又巧妙躲開一個迎面而來的枕頭之后,離開玲娜家的鐘瀚惟心里頓感輕松。唉!女人,其竟是可怕的族群,依他的想法,可以區(qū)分為下面幾大類:
當她們對你有所企圖時,軟言溫語像朵解語花,男人真相信了可就踏進錯誤的第一步。若得不到,緊跟著眼淚、情感便要逼人就范,也有極多數(shù)的男人過不了這一關。再不通時,惡言相向者大有人在,將女人最丑陋的一面盡現(xiàn)眼前,男人會屈服者,只有那些吃軟飯的人吧。
若真不行,“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是自古流傳的名言,美麗的女子尤甚。怕麻煩的男人,通常到了這一步也無可奈何,徒呼負負。日后兩人相對,心中難免有所怨恨。眼前的玲娜不就是一個最佳的例證,再次驗證他的理論。
還好,拜他那美麗高貴的母親和姐姐所賜,他早在童稚時期就認清女人的真面目,知道皮相最最靠不住,要不是因為女人在床上還算可愛的動物,鐘瀚惟也許連碰都不想碰。
算了,既然今晚成為孤家寡人,還不如回家當孝子。趁著天色未晚,母親大人在外應酬,快快躲回房中,免除被念得耳朵癢,又盡到承歡膝下的重任。對鐘瀚惟來說,只要有心做了就算,至于有沒有人在家,那是次要的。
※※※
原本以為冷冷清清的家中,居然燈火通明、笑語不斷,一陣冷風吹過,鐘瀚惟感到冷顫突上心頭。
慘慘慘,只有三個慘字足以形容他的困境,看到車庫中停放的那輛眼熟的紅色BMW,鐘瀚惟就明白今晚是個大難日,他的如意算盤打錯,生命中的大克星鐘心惟回家了。
逃!對,反正還沒進門,就當不曾動過這個念頭。
“咦!稀客哦,我們家的少爺回來了!辩娦奈┑穆曇舨淮蟛恍。瑒偤脡蜃屗凹抑袃衫下犚。
“鐘心惟,你的眼睛真尖!奔热槐淮,想溜也“沒法度”,鐘瀚惟不甘不愿地踱步往回走。
“我的視力是2.0,在近視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現(xiàn)在,算碩果僅存吧!”鐘心惟探頭探腦地往他的背后張望。
“找什么?”他不太帶勁地問。
“以為你會帶著女人回來,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畢竟鐘大少的眼光長在頭頂上,能讓你看上者,一定有不凡之處。”鐘心惟不掩飾她的好奇,“怎么你孤家寡人呢?”
“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不用找了!
她抓過他的衣袖,用力嗅著,“果然有女人的氣味,說!你今晚到哪兒逍遙?居然還不承認!辩娦奈┳畲蟮谋绢I就是像狗般有個靈敏至極的鼻子,沒有人逃得過。
可鐘瀚惟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了她近二十多年的弟弟,沒有一點耍賴的小本事還活得下來嗎?“我真的沒有!彼麖娹q,反正打死不承認就行了。
“撒謊,你再不說的話,我……”鐘心惟想著要怎么威脅。
“又來了嗎?除了你的一千零一招之外,可不可以換點新鮮的?”他在心底嘆息,無語問蒼天。
“你說不說呢?不說的話,我保證馬上哭給你看!眲倮墓饷⒁呀(jīng)在她的眼中閃耀。
“說、說!只要你問得出來,我都可以回答,不要再用眼淚這招了。”嘆氣是鐘瀚惟惟一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會用眼淚對付你?”鐘心惟靠在他的肩上,好奇地問。其實姐弟兩人間的感情還不錯,吵架斗嘴都是生活樂趣,只是她慣于欺負他,就算成年后還是不改惡習。
“除了眼淚之外,還有什么?雖然說女人是水做的,但你也太過徹底發(fā)揮這個特殊功能。”鐘瀚惟一副很看不起她的模樣,“當你的弟弟那么多年,想忘掉都很難!
“可是它很好用。”她不客氣地反駁。
“那是因為你是我的姐姐,換成別人根本無效,難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就是因為你。對了,你有沒有想過這一招會失效?說不定姐夫正經(jīng)的表面下,早就笑翻肚皮了。”
“他才不敢,又不是不想活了,不對,今天來不是為了討論我的事,老實說,你怎么會去招惹玲娜?她可不是‘一夜情’就能打發(fā)的女人。噴!你的魅力還真不小!辩娦奈┱f著前不久才聽到的流言。
“她自己黏上來的,關我什么事?”鐘瀚惟滿不在乎地說,“我可從沒承認過。”
“這種說法真?zhèn),虧你說得出口,人家的老爸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而且她也是個出色的女強人,當心這次陰溝里翻船!我是很高興有個弟妹,媽咪也喜歡多個媳婦,最好還給我們這個冷冷清清的家生個小嬰兒玩玩?墒橇崮扰丁Γ∵是算了。”
鐘心惟想起前兩天見到玲娜的情景,原先她的姿態(tài)擺得極高,高高在上的模樣,將其余人等視為下等的傲然,后來,一聽說鐘心惟與鐘瀚惟的關系,馬上有著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又是噓寒又是問暖,害得鐘大小姐原先想打扮美麗出風頭的心都沒了,巴不得當場回家。
“我可丑話放在前頭,要是你對爸媽不好,我會將他們接到我家哦。”
“放心,我不敢的,對了,你有空跟媽說一聲,玲娜和我之間純屬謠言,不正確的!
“你們分了?”
“正好稱你的心意。”說來也好笑,在家中他還算是個乖小孩,和外面的形象完全不符。鐘瀚惟可以冷血對外面的每一個女人,卻永遠無法用同樣的面目對他的家人,特別是他那自小就愛使喚人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