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jī)在兩萬英尺的高空平穩(wěn)地飛翔。
窗外的景色是棉絮似的云朵,仿若于高山之巔看到的云海般,又像是海岸上看到的萬頃波濤白浪。
在長途飛行將近十個小時后,只要再一個半小時的飛程便可抵達(dá)最后一站--臺灣。
照理說,季曉涵該為這長久的飛行終將結(jié)束而松一口氣,并因即將回到家而感到些許的喜悅。
但她的好心情全教身旁的男人給破壞殆盡。
她在香港轉(zhuǎn)機(jī)后便和這位令人討厭的男子比鄰而坐,從飛機(jī)起飛的那一刻起,她根本就沒有片刻的寧靜。
她只知道這位男士姓宋--好幾位空中小姐左一聲宋先生,右一聲宋先生,教人不想知道也難。
這位宋先生仿佛是這家航空公司的?停蜋C(jī)上的空中小姐熟得不得了,每位空姐一看到他,莫不揚(yáng)起迷人、嬌俏又略帶挑逗的媚笑,雙頰還不自禁飄上一抹紅暈,活像十八歲剛思春的小姑娘。
這原本也沒礙著她、不干她的事,偏偏當(dāng)她正想閉眼休憩時,那些空姐卻輪番報到,每隔五分鐘便有人殷勤詢問他的需要,諸如要不要果汁、酒、牛奶、茶,接著便和這位「宋先生」打情罵俏了起來。
矯柔造作女子的輕笑聲和身旁的男子低沉醇厚、略帶輕薄意味的嗓音交織成一片,在季曉涵耳邊嗡嗡作響,簡直就像討人厭的蚊蠅兀自盤旋不去。
飛行的疲憊使得她更覺煩躁,終于,她忍不住霍地睜開一雙瑩瑩大眼,勉強(qiáng)掛上一臉微笑,轉(zhuǎn)頭朝身旁的男子問道:「這位先生,你還需要什么服務(wù)嗎?」她掃視他身前的餐架一眼,果汁、茶、酒、牛奶早已一應(yīng)俱全。
「我看你好像什么都不缺了嘛!」雖仍是滿臉的笑,她黑亮的雙眸卻凌厲地瞅著對方,語氣里凈是挖苦、嘲諷的意味。
正和美麗空姐打情罵俏的宋天磊緩緩轉(zhuǎn)過頭來,迎視季曉涵瑩燦炯亮、帶著火花的美眸。
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二人都有些微怔愣,但僅僅只有一秒的時間,二人很快地恢復(fù)原狀,教旁人看不出什么異樣來。
季曉涵承認(rèn),這位宋先生確實(shí)迷人至極,有一張好看的男性臉孔。他的長相是那種真正的貴氣--寬廣的額頭、高挺的鼻梁、上揚(yáng)的唇角、豐隆有力的下顎,以及一雙漆黑如子夜般的深邃瞳眸。
略微狹長的眼和稍薄的唇瓣,加上微笑時若隱若現(xiàn)的酒窩,使得他更帶有一股玩世不恭、瀟灑放逸的氣息。英挺中揉合些許輕狂和邪氣,難怪所有空姐一見著他便好像蒼蠅聞到了蜜糖,爭先恐后地討他歡心。
可偏偏這種人卻是她季曉涵最討厭的類型,依她多年來看男人的經(jīng)驗,這種男人十有八九都是自命風(fēng)流,流連花叢的濫情公子哥兒。
宋天磊略帶興味、好整以暇地盯著季曉涵,一點(diǎn)也沒讓她的挖苦、嘲諷影響他優(yōu)游自若的心情。
「我是什么都不缺了,」他聳聳肩,嘻笑地回答:「但是你……倒是很需要來一杯冰水--」他故意停頓了下,一張俊臉倏地湊到季曉涵面前,朝她咧開一朵迷死人不償命的邪笑,「降降火氣!」
語畢,他沒給她反應(yīng)的機(jī)會,逕自轉(zhuǎn)身朝方才的空姐吩咐道:「給這位小姐來杯冰水吧!」
那名空姐滿臉?gòu)尚Φ攸c(diǎn)點(diǎn)頭隨即轉(zhuǎn)身離去,一會兒后便端來一杯冰開水。
季曉涵原本心里已一肚子火,現(xiàn)下讓他這么一調(diào)侃、戲謔,這口氣怎么也吞不下,但礙于飛機(jī)上也算是公共場所,她不便明目張膽地還以顏色,不過可別指望她會就這么算了!
忽地,腦袋里靈光一閃,她迅速堆起明艷燦爛的笑靨朝他一瞥,并很快地接過空姐手中的那杯冰水,她明亮精靈的瞳眸狡黠的一閃,假裝不小心地將水杯滑落在宋天磊的餐架上,一整杯的冰水順著餐架桌沿盡數(shù)傾落他的重要部位。
事情發(fā)生得又快又急,只見那名空姐圓瞠雙眼,朱唇也不自覺地圈成0型,整個人顯然已經(jīng)呆愣。
被季曉涵明媚照人的笑靨震懾到閃了神的宋天磊,只覺褲襠一陣冰涼,整個人頓時完全清醒過來,他無法置信地望著自己濕濡冰涼的「部位」,然后很快地瞥向季曉涵。
季曉涵強(qiáng)忍著笑,佯裝一臉無辜地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一時手滑了,對不起呀!」骨碌碌的大眼里可沒半點(diǎn)歉疚之意,相反地,她的心情可好得很,對這種自命風(fēng)流的人,就是需要給他一點(diǎn)教訓(xùn)。
宋天磊瞇起眼,黑眸里火星迸現(xiàn),狠狠地瞅住她。他敢打賭她是故意的,一向好脾氣的他怒火全被煽了起來。「你該慶幸現(xiàn)在是在飛機(jī)上,否則對你這種幼稚的行為,我是絕不會寬貸、善了的!」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威脅,冷凝得教人心顫。
季曉涵非但不怕,反倒睜著一雙圓滾滾、俏靈靈的大眼睛瞅著他,然后夸張地嘆一口氣,「哎呀!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小心眼,都說我不是故意的了,難不成你非得打我以泄憤不可!」
說到最后,她還不忘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一頭俏麗卷曲的短發(fā)將她那張微扁著嘴、精致得仿如洋娃娃般的臉蛋襯托得更加清靈、惹人憐愛。
宋天磊微微怔愣一會兒,隨即回過神來,心里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從沒遇過像她這么狡猾、精靈又可人的女人,看似成熟嫵媚且伶利,卻有著小女孩的天真、撒潑,矛盾的特質(zhì)融合在一起,使她別具一股特別吸引人的魅力。
連站在一旁的空姐也忍不住替她說情:「宋先生,我看算了,這位小姐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拿條毛巾給你?」
「不必了!顾翁炖谖o奈。他們的對話已引起周圍的人的側(cè)目,他可不想弄得更尷尬,「我去廁所換衣服就好!剐液盟(xí)慣在隨身行李放置一套休閑運(yùn)動服。
語畢,他取下行李包,絲毫不理會旁人略帶嘲笑的眼神,一路走至洗手間,臉上雖仍帶著瀟灑的淡笑,但心里卻沒好氣地嘀咕著,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小女人整了,這可是他有生以來出過最大的糗事,那女人最好不要再教他遇上,否則難保他不會乘機(jī)報「老鼠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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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dá)中正國際機(jī)場后,季曉涵推著行李來到出口處的大廳等候,她已經(jīng)打過電話回家,請司機(jī)老李來接她。
她才剛坐下來等候,好巧不巧地,宋天磊也推著行李來到大廳,一身白色的他,看起來飛揚(yáng)俊逸又瀟灑,翩翩風(fēng)采的他簡直是女人們心中的白馬王子。
季曉涵厭惡地翻了翻白眼,假裝沒看到他似的別過頭去。
宋天磊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她了,他故意走向她,一屁股坐在她的身旁,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挾著挑勾的邪邪笑意,鉅細(xì)靡遺地來回掃視著她。
無疑地,她確實(shí)是一個嬌滴滴、俏生生的美人兒,一襲嫩黃印花的無袖短洋裝完美地裹住她纖合度、窈窕修長的身軀,尤其那一雙白皙勻稱、線條優(yōu)美的長腿,更是男人們注目的焦點(diǎn)。
察覺到他滿帶興味、略微灼熱的打量眼光,季曉涵猛地抬起頭,先是遞給他一朵艷美燦爛的笑靨后,倏地板起臉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便掉轉(zhuǎn)過頭,不再理會他。
宋天磊被她迅即的變臉勾起濃烈的挑情興致,從來沒有女人見到他的反應(yīng)像她表現(xiàn)得那么厭惡和不屑,這可激起他頑劣的霸道性子和征服欲。
一向是情場常勝軍的他,是眾多女人爭相愛慕、討好奉承的天之驕子,還不曾有人給過他臉色看、三番二次地挑釁他,所以,他定要教這個小妮子嘗嘗他的厲害。
驀地,他挪動身子挨近她,二手陡地圈住她纖細(xì)的腰身、旁若無人地摩挲著,嘴角微掀的薄唇大膽地在她耳邊廝磨,仿若他和她是一對熱戀中的愛侶。
季曉涵霍然僵愣了好一會兒,旋即拼命的扭動身體。
這個人簡直就是個登徒子,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她,恣意地對她摟摟抱抱,有沒有搞錯他們可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耶!
「你……你不要臉,根本就是無恥下流,還不趕快放開我!」她紅著一張俏臉,氣急敗壞地低吼。
宋天磊非但毫無畏懼退縮之意,反倒更挨近她,還咬起她的耳朵來!竸e這樣嘛!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要怎么樣你才肯原諒我?」
這……這是什么跟什么他竟然跟她演起戲來,擺明了要回報她在飛機(jī)上惡意的捉弄。
「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你再不放開我,我可要大聲呼叫了!」她嘗試推離他恬
不知恥又更貼近的臉,身體仍不放棄地扭動著。
宋天磊動作迅速而自然地抓住她的纖纖柔荑,往他結(jié)實(shí)的胸膛貼去。
「你難道真的不肯原諒我嗎?就算你再怎么氣我,也不該將我當(dāng)成陌生人對待呀!」他的音量大得足夠讓經(jīng)過的人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
二人之間的拉拉扯扯早已引起旁人的注目,但宋天磊的一言一行讓所有的人認(rèn)為他們是一對正在鬧情緒、吵吵嘴的情侶。
他溫?zé)岬臍庀姙⒃诩緯院?xì)嫩敏感的耳朵上,教她心神不由自主地悸動了好一會兒,加上手掌下堅硬溫暖的胸膛傳來強(qiáng)而有力的心跳,更讓她頓時僵住身子,不知該如何拆招。
宋天磊見她無措的樣子,志得意滿地輕笑了聲,在飛機(jī)上憋著的那口氣這下總算完全紓解;不過,他可沒打算這么快便放了她,因為她那柔軟的身子和馨香的氣息竟讓他感到些微的意亂情迷,這么強(qiáng)烈而迅速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在他身上可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他得寸進(jìn)尺地將溫暖的唇貼上她細(xì)膩雪白的頸窩,輕輕地啄吻、咬嚙,兩手也沒閑著,逕自在她光滑柔嫩的手臂來回搓揉。
季曉涵又羞又怒,渾身卻輕顫不已,從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敢這樣輕薄、非禮她,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望著過往行人那曖昧的笑臉和表情,她真是覺得有苦難言。
「你夠了沒?我們彼此打和吧,誰也沒欠誰,你的氣應(yīng)該也全消了吧!」她沒好氣地輕嚷著,要不是情況如此噯昧不清,她早就大聲嚷嚷,給他一頓排頭吃了。
宋天磊無賴地聳聳肩,仍兀自在她身上猛吃豆腐,他可正玩到興頭上,一時之間還舍不得罷手。況且,接他的人尚未抵達(dá),他何不就此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曉涵一肚子氣已瀕臨爆發(fā)的邊緣,這痞子實(shí)在欺人太甚,他的報復(fù)手段也未免太過火了!
不暇細(xì)想,她抬起穿著高跟鞋的纖足,狠狠地踢向他的腳脛處,讓他痛得松開雙手,然后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賞他一記麻辣響脆的耳光。
這一打,二人都驀地怔住。
季曉涵盯著他紅腫的臉頰,心里頓感一陣快意,哼,這就是欺負(fù)她的代價,讓他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
但當(dāng)她的眼接觸到他陰驚、冷冽的暴怒目光時,她的快意倏地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驚懼的惶惶不安。她沒想到這一副痞子樣的花花公子,生起氣來竟是這么的可怕,她太低估他了。
她困難地吞了口口水,俏目滴溜溜地轉(zhuǎn),看著他們身旁已圍觀了一些看好戲的人潮,想必他不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對她不利吧!一邊想著,她緩緩地動了動身子,打算下一瞬間便要逃離這個男人身邊。
仿佛察覺她的意圖,宋天磊快如閃電地伸出手拉住她,將她猛力地扯進(jìn)他的懷里,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吻住她柔軟的唇,來勢洶洶地吮咬著她細(xì)嫩的唇瓣,霸道的舌更是撬開她的貝齒,滑入她口內(nèi)狂放地肆虐著。
季曉涵整個人完全震愣住,她滿心驚愕不已……他竟然在這公共場所里強(qiáng)吻她,讓她丟臉丟到家!
挾帶著怒氣的強(qiáng)吻,原本是為了懲罰她,誰教她竟敢當(dāng)眾甩他耳光,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但當(dāng)他一碰觸到她柔軟馥郁的唇瓣,竟不由自主地沉淪、陷溺,只想盡情品嘗她的芬芳和甜美。
意識到自己莫名反常的情潮翻涌,他猛地放開她的唇,凌厲的眼眸來回掃視圍觀的眾人一眼,犀利、冷凜的駭人目光驅(qū)退所有圍觀的人。轉(zhuǎn)瞬間,他又回復(fù)調(diào)笑、玩世不恭的痞子樣。
「你可以抬起頭來,沒有其他人在一旁觀看了。」宋天磊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
季曉涵從他的肩窩處抬起頭來,偷偷覷了四周一眼,確定無人圍觀后,她忿忿地推開他的胸膛,迅速地往旁挪動,一雙俏目炯炯地怒瞠著他。
「你……你簡直……」她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滿是紅霞的兩頰鼓得高高的,晶瑩澄澈的黑眸漾著水光直直地瞅著他,嫣紅的唇微微抖動,卻無論如何也擠不出一句罵人的話。
宋天磊盯著她這副美絕又俏絕的懊惱模樣,心神驀地又一次悸動,但他隨即將這種感覺甩開;他一向喜歡懂得討人歡心的溫柔美女,可不是眼前這個有著銳利貓爪的「恰北北」女人。
「怎么?舌頭給貓咬掉了呀?你長得是還不錯,只可惜不合我的口味,剛剛那只是逗著你玩的,可別認(rèn)真哪!」他微掀唇角,語帶嘲弄、戲謔地說。
這一番話大大惹惱了季曉涵,教她心里又羞又怒,整張臉紅得像個蕃茄似的,「你……你少臭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命風(fēng)流瀟灑的痞子!顾薹薜胤瘩g,舉起手猛擦著方才被他強(qiáng)吻的唇瓣。
在拋給他一道殺氣騰騰的狠怒目光后,她霍地站起身來,拖著行李往外走去,她寧愿站在外面等,也無法再忍受和這種不要臉的人待在一起。
走出室外沒多久,宋天磊也跟著走了出來,季曉涵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正準(zhǔn)備開口叫他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時,突然間一抹粉紅色的身影快速地投入宋天磊懷里。
季曉涵連眨數(shù)眼,定睛一瞧,只見一名身著粉紅色緊身洋裝的妖嬈女子,像只八爪魚似的正攀住宋天磊偉岸挺拔的身軀。
「天磊,怎么出差這么多天,人家好想你喔!」那女子嬌嗲地輕嚷著,那神情、語調(diào)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是嗎?你有多想我,回去可得好好表現(xiàn)給我看!顾翁炖谳p佻地笑著,一只手環(huán)著那名女子的纖腰,并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半裸的背部。
季曉涵禁不住一陣惡心加哆嗦,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這個姓宋名天磊的男子恁地風(fēng)流兼下流,光天化日下竟敢毛手毛腳,凈說些惡心噯味的話語。
她嫌惡地址扯嘴角,正打算別過頭來個眼不見為凈時,又一個身著粉紫色套裝,同樣嬌美無比的女子也奔向宋天磊,涂著鮮紅蔻丹的纖纖玉手緊扯住他的手臂,整個人直往他身上貼靠過去。
「天磊,你好可惡,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要不是你的秘書告訴我,我恐怕就趕不及接機(jī)了!股碇圩仙籽b的女子撒嗲地抱怨著。
「別生氣了,現(xiàn)在你不也知道了嗎?不告訴你,是不想你開車來接我累著了你。」仍是一副游戲人間的浪蕩口吻,低沉磁性的嗓音三兩下便將女子哄得服服帖帖。
天啊,這人真是惡心、下流、無恥至極,季曉涵在心里無聲地咒罵、唾棄著。周旋在二名美女之間,竟還光明正大地在飛機(jī)上和空姐們打情罵俏,一點(diǎn)羞恥心都沒有,真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花心大蘿卜。
一想到剛才被這樣差勁的人吻過,她陡地覺得反胃作惡,微蹙秀眉,她充滿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卻看見那二名女子各拉著他的左右手,仿佛在爭執(zhí)些什么。
仔細(xì)一瞧,原來二人皆要他乘坐她們的車子,一時間竟當(dāng)眾爭奪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看他一個頭二個大的不耐煩模樣,季曉涵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钤,這就是報應(yīng),他就算被拆了也是罪有應(yīng)得。
正當(dāng)她高興地看好戲時,一輛賓士車駛近她身旁,駕駛者搖下車窗朝她喊道:「大小姐,上車吧,老爺急著要用車呢!」來者正是在季家服務(wù)多年的司機(jī)老李。
季曉涵回過頭來,趕忙將行李放進(jìn)車?yán),才剛要坐進(jìn)車?yán)飼r,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狡詐的詭笑,優(yōu)雅地一旋身走向宋天磊。來到三人面前,她朝他擠眉弄眼,「怎么?這齊人之福滋味很不錯吧!」話里嘲諷的意味昭然若揭。
接著,她又對二位互不相讓的女人說:「你們這樣爭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給你們一個建議!
這二個女子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竟異口同聲問道:「你有什么好辦法?」
季曉涵狡黠一笑,「先去買把鋸子吧!
「買鋸子做什么?」二名女子又不約而同地問。
「看你們是要橫著切,還是豎著切,反正一人一半,誰也沒占誰便宜,豈不皆大歡喜!」語畢,她朝宋天磊吐吐舌頭,露出一臉幸災(zāi)樂禍、充滿譏諷和輕鄙意味的謔笑,一點(diǎn)也沒理會目瞪口呆的二個女子,逕自走回賓士車。
坐上車子后,她還故意伸出手朝后方揮了揮,隨即揚(yáng)長而去,留下微瞇著眼、怒氣隱隱浮現(xiàn)的宋天磊及那二位仍兀自發(fā)呆、一頭霧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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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天母附近一棟獨(dú)門獨(dú)院的高級別墅前。
季曉涵歡欣、雀躍不已地下了車,行李也沒拿便直往屋里沖。
打開大門便瞥見客廳里一家人全都到齊,真是令人感動,為了歡迎她學(xué)成歸國,全家人竟都聚在一起等著她,令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一片水光。
其實(shí),季家的家庭成員也只不過四個人而已,除了她,就是她的雙親季中唐、范文秀,以及唯一的妹妹季曉苓。
季曉涵生性熱情、活潑,想也沒想便沖進(jìn)季中唐懷里撒嬌,「爹地,我好想你喲,在美國的這幾年,常常因為想你而失眠哩!」
季中唐是個傳統(tǒng)且古板的中年男子,明明已禁不起女兒的柔情攻勢,一張老臉早已漲紅了,卻仍死鴨子嘴硬地道:「在外面野了三年,終于知道要回家了,說得倒好聽,想我?我看你是樂不思蜀吧!
季曉涵趕忙抬起頭來,瞠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不平地大聲嚷嚷:「哎喲,爹地,你怎么可以污蔑我,人家是到美國念書、學(xué)造型設(shè)計,又不是去玩!
季中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是呀!一聲不響地就跑到國外去,需要錢的時候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你把爹地當(dāng)成什么了?」
就知道老爸最會記恨,季曉涵嘟著嘴咕噥了聲,求救的眼神偷偷瞟向母親和妹妹。
范文秀只是一臉莞爾,對于這對寶貝父女之間的戰(zhàn)爭,依她多年的經(jīng)驗,深深體會到千萬別介入,以免自討沒趣,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至于季曉苓,仍是一副溫馴乖巧、柔順的恬靜模樣,更不可能去觸怒父親。
見無人可依恃,季曉涵只得摸摸鼻子,吶吶地說:「我承認(rèn),一聲不響就跑到
美國去是我不對,可是,這也是爹地你逼我的呀!」
這一回嘴可不得了,季中唐老臉陡地沉下,氣急地質(zhì)問著:「我逼你?怎么了?我是拿著掃帚趕你出去,還是虐待你了?」邊說著,額頭上的青筋也跟著抽動了幾下。
「那倒沒有!顾坏氐吐暬卮,一邊還偷覷著父親怒氣騰騰的臉!缚墒,你不該逼我和宋爺爺?shù)膶O子訂婚嘛!人家還那么年輕,可不想提早當(dāng)黃臉婆!顾滩蛔∮旨由弦痪。
不提還好,這一提季中唐的臉色更壞,他粗著嗓子吼道:「宋老的孫子有什么不好,人家長得一表人才,學(xué)問、能力、事業(yè)都是上上之選,要不是宋老喜歡你,憑你這副德行,人家天磊還未必看得上你!」
這是什么話?沒想到老爸竟然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男人,將她眨得如此不堪。
「誰希罕啊!他是老牛耶,我可是嫩草,老牛想吃嫩草,我才不要!辜緯院瓘奈匆娺^宋爺爺?shù)膶O子,只知道他年紀(jì)比她大了一截,雖然她很喜歡宋爺爺,但對這個從未謀面卻害得她和父親總是吵架的男人沒啥好感。
季中唐的臉?biāo)查g又抽動幾下,「你胡說些什么啊你?人家天磊也只不過大你七歲而已,什么老牛吃嫩草?」
季曉涵執(zhí)拗的脾氣也引發(fā)上來,她負(fù)氣地別過頭,雙手交叉于胸前,「不管啦,我說不要就不要……」她老爸剛剛說宋爺爺?shù)膶O子叫什么來著?怎么這名字好熟悉。
「慢著!宋爺爺?shù)膶O子叫什么名字?」她瞪著一雙清靈慧黠的瞳眸問。
「是宋大哥,他的名字是『宋天磊』!故冀K靜坐一旁的季曉苓開口回答。
「什么是那個花心大蘿卜、風(fēng)流濫情的超級大痞子」一聽到這個名字,季曉涵不禁氣得牙癢癢的,那種人誰嫁給他誰倒楣。
「姐姐,你見過宋大哥?」
「豈止見過,我還……」話到嘴邊,她猛地止住了口,總不能讓老爸知道她和宋爺爺?shù)膶O子杠上了吧!
「總之,那個……宋天磊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我才不要嫁給他哩,就算他跪著求我我也不會答應(yīng),還會把他一腳踹得遠(yuǎn)遠(yuǎn)的!
季中唐聽了之后冷哼一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天磊也不要你,他自己看上你妹妹曉苓,我們兩家已私下文定了!
「什么?」季中唐的話讓季曉涵原本得意、酷呆了的表情在瞬間僵住,「老爸,你有沒有搞錯呀?竟把妹妹這只小綿羊送進(jìn)大野狼口里?你……你是頭殼壞去了是不是?」
「我沒有頭殼壞去!辜局刑坪莺莸牡伤谎郏改愣级臍q的人了,還這么沒大沒小。」
「是你不對嘛!你怎么可以把妹妹托付給那種換女人像換衣服、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臭男人,太過分了。」季曉涵不知死活地爭辯著。
「你給我閉嘴!」季中唐怒吼著!杆卫夏昙o(jì)大了,想要天磊成家,好生個曾孫子給他抱抱這有什么不對?想當(dāng)初要不是宋老拉你老爸一把,你現(xiàn)在會有這么好的日子過?!一點(diǎn)都不知道感恩,」
季曉涵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她老爸怎么會這么八股、冥頑不化,又不懂得變通呢?「要報答宋爺爺還有其他的方法,干嘛拿妹妹的幸福當(dāng)犧牲品,簡直是把曉苓推入火坑!」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季中唐顫抖的指著季曉涵,「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頑劣的女兒啊!」
眼見季中唐氣極了,范文秀趕忙走到丈夫身旁,柔聲安撫道:「別生氣了,曉涵就是這張嘴壞,又沒啥惡意,你們父女倆簡直是一個樣兒!
季曉苓見狀,也急忙拉著她直往樓上走去,「姐姐,三年沒見到你,我有好些話想跟你聊聊,我們上樓去吧!」
妹妹的溫柔、善解人意,教季曉涵不忍拒絕,心里雖仍忿忿不平,卻也不想讓母親和妹妹為難,也就乖乖地跟著季曉苓上樓去。
就這樣,一場家庭風(fēng)波總算暫時止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