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瓔桃十二歲季軍二十歲
風和日麗的星期六下午,瓔桃獨自一個人在家優閑地看漫畫。
電話鈴聲響起,她忙放下漫畫跑出房間接!拔梗夷奈?”
“瓔桃,我是哥,幫我把桌上的報告拿來學校給我,快點,我很急,我在大學部的校門口等你。”田碔桐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喔,好!”掛上電話,瓔桃到哥哥房里拿他要的報告。
不多時,瓔桃趕到校門口。
田碔桐從她拿來的一疊紙中抽出一張,其余的再交給妹妹!鞍堰@些拿給阿軍。你從這里一直往前走,看到一尊銅像后向右轉,再走一下就可以看到他的教室了。”
瓔桃來不及拒絕,田碔桐便匆匆離開。
她懊惱地呆站在原地。怎么辦?要拿去給他嗎?好像不拿去也不行了。
嘆口氣,她按照哥哥指示的路走去,但是沒走多久,她不意外地迷路了。
大學部的校區十分廣闊,且無明顯路標指引,平時瓔桃很少來這里,加上她是個路癡,不迷路的話是奇跡。
她在植滿樹木猶如森林里的小徑上轉來轉去,怎么就是找不到哥哥說的銅像,周圍的景象似乎愈來愈荒涼……
“到底在哪里?”她沒找到任何一間教室,連來時的路也找不到,不禁慌了,急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小妹妹!鄙砗蠛龆鴤鱽砟腥说穆曇簟
她回頭?匆娨粋身穿白袍、高瘦溫文的男生,應該是大學部的學生。
他走向她!澳闶遣皇敲月妨耍俊
“嗯!彼c點頭。
“要去哪里?”
“醫學院教室!
“你要去那里找誰?”
“大哥哥認識一個叫季軍的人嗎?”瓔桃毫無防備地說。小女孩的純真一覽無遺。
他的目光一閃,親切地微笑道:
“再熟不過了,大哥哥帶你去找他。”
“不用了,請你將這個拿給他好嗎?”她才不想去找季軍哩!
他沒接過報告,只是輕拉起她的手臂,帶著她向更深的樹林里走去。
警覺性一向低的瓔桃任由他拉著走,也不疑有它。
不久,他們來到一破舊不堪的三層建筑物前,它的門壞了,窗子沒一扇完整,周圍長滿雜草,旁邊的空地上還括了幾支歪歪斜斜的十字架。
不管橫的看,還是豎的看,怎么看都不像教室,倒像一間荒廢的鬼屋,亂恐怖一把的。
瓔桃這才發覺有點怪,心中不禁疑惑!凹靖绺缭诶锩鎲幔俊
他的目光再問過一道不明光芒。
“是啊,他就在里面!彼俅卫刈呓雌饋砗孟窨斓顾奈蓍T前。
瓔桃站在門口觀望,里頭陰暗不明,幾束陽光從釘著木條的窗戶縫隙射進,微微照亮屋內;只見里頭破損的課桌椅雜亂地堆在一邊,蒙著一層灰塵和蜘蛛網,空氣中還積著一股濃濃的怪味。
她愈感怪異,警覺性開始慢慢升高。
他催道:“過去啊,你不是要找季軍嗎?他就在里面。”
她抬頭看他,連他的表情都顯得怪異極了。“不……不用了,我不想找他了。”她轉身想走開,可卻被他揪住,強拖進去。
瓔桃的腦中突然掠過一則則關于兒童遭歹徒性侵害的新聞報導,不由得掙扎起來!胺拧砰_我!”
他不理她,像抓著小兔子一樣地將她抬上二樓,推入一間房間里。
房中有兩張高高的鐵床,墻邊被破爛爛的架子上排列著幾瓶大小不一的玻璃罐:罐子里有內臟外翻的蛇和青蛙,以及各式各樣的人體器官……
“這是我們這次實驗用的小白兔嗎?”另一個已在里面的男生漠然問道。
實驗?!
瓔桃倏地刷白消臉,恐后退兩步,背部不期然撞上另一個人,肩膀倏地被緊緊捉;她驚恐回頭,看見一個高她近一倍、健壯得像個健美先生的男生直打量著她。
她終于覺自己處在多么危險的境況中了!
“你們確定要解剖這只可愛的免子?”他問。
另兩人異口同聲:“沒錯!”
不是要對她性侵害,而是要……
解剖?!
瓔桃的小腦袋里突然閃過前幾天上自然課時,被開膛破肚的青蛙,當下嚇得魂飛魄散,死命踢動手腳掙扎。
“不要……不要……”
誰快來救救她,她才不要變成肚破腸流的青蛙啦!
健美先生絲毫不把她的掙扎放在眼里,將她抓上一張床!澳銈冞^來按住她,不要讓她亂動!
兩個人帶著詭異的笑容依言近身,強迫按住她的雙手雙腳。
她拼命掙動,哭了出來:“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不要亂動比較不會痛哦。”高瘦溫文的男生用很溫柔的語調說,笑容更詭異了。
隨即,伴著他們“嘿嘿”的可怕低笑聲,一把亮晃晃胸手術刀跳入她的視線。
“爸!媽!哥!救我!”她大聲哭叫:“季哥哥!”
呃,她干嘛叫他?
“什么事?”一身白袍的季軍像聽到她的呼喚似的,霍然出現在門口。
“季軍,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要肢解這只小兔子!
“季哥哥!救我!”瓔桃高聲向他呼救,小臉爬滿駭怕的淚水。
“這只小兔子是我養的寵物,你們怎么可以未經我的同意就亂動她?”季軍不高興地皺起眉頭!鞍训督o我,要動手也應該是我先動手才對!
瓔桃結結實實地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望著他!
他走近,接過韋雄遞過來的手術刀,輕聲對她說:
“切桃子嘍。”
她睜大雙眸愕視他,剔透的雨露宛如珍珠般,大顆大顆地由眼中滾落,反射著陽光晶瑩閃耀。
他差點遏抑不住地伸手承接那淌過粉頰的淚晶,然后一點、一滴地收集在水晶瓶中。
她的眼淚,將是他一生中,最珍貴的收藏吧!
“季哥哥……”她咬咽地開口喚他,像只瀕死的小動物,以含著最后一絲渴望得效的希望黑臉凝視著他。
無助的神情使他不禁有點小小的心疼,但也只是小小的,仍抵不過他心中那股“邪惡”的力量。
“小桃子乖,痛一下下就好了!闭f著,他將手術刀移向她柔軟的腹部,作勢要割。
他見她緊緊閉上眼睛不再掙動,也許是絕望了吧。
果如他所料,韋雄反而嚇了一跳,抓住他的手!鞍萃校阏娴囊馄仕?”
“你說呢?”他維持一貫淡淡的微笑。
徐威文也緊張了。只有尹奇仍是那張撲克老K臉,令人猜不透他的思緒,就像他一樣。
季軍拿開抓著他的韋雄的手,俐落地切下去——
“季軍,住手!別亂來!”韋雄和徐威文同時吼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動刀了。
“呵——”頓時一片慘叫,哀鴻遍野。
然而,卻無想像中的鮮血四濺。
因為,季軍用的是刀背。
。
“嗚嗚……討厭啦……討厭……嗚……”瓔桃哭哭啼啼著。
“小妹妹,不要哭了,來,蛋糕給你吃!毙焱挠檬中g刀切了一塊巧克力蛋糕,放在長方型鐵盤上端到她面前,鐵盤上還殘留有刷不掉的血。
“嗚……我才不要吃你們的蛋糕……”她還是哭個不停,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般止不住。
嗚……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做?實在太可怕,又太可忍了!她快被他們嚇死了,嗚呼……“小妹妹我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大哥哥向你道歉好不好?”尹奇說,但眼里隱含笑意,毫無歉疚之色。
眼前這個小女孩實在太可愛了,可愛得教人忍不住想欺負她。
本來是他們想捉弄她,沒想到竟是季軍欺負得最用力,他可以想像得到,季軍平常是如何“疼愛”她了。
“小姐,我求求你、我拜托你,不要再哭了!表f雄雖然壯得像條牛,可是卻有一副軟心腸,最見不得女人哭。
三個大男生圍在她身邊,不斷地哄她;只有季軍默默站在一旁,雙手抱胸地靠在窗旁的墻上。
看著哭成淚人兒的瓔桃,他的胸臆充塞著難以言喻的感覺,真是太……
太可愛啦!
簡直可愛得亂七八糟!
“喂,季軍,叫你妹妹別哭啦!再哭下去連我都要哭了!表f雄受不了地喊道。
“她不是我妹妹,她是田碔桐的妹妹!奔拒姵吻逅铜嬏业年P系,軟聲命令道:“小桃子,別哭!
瓔桃咬了咬下后,止住抽泣,可仍止不住淚水,下大雨似的嘩啦啦直落,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在場的大哥哥們莫不心兒怦怦跳。
季軍走過來一把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和她的眸子平視。“不要哭了,等一下我帶你去吃你最愛吃的麥當勞!
“我不要吃麥當勞!彼槌榇畲畹卣f,眨了眨沾著淚霧如羽毛般的長睫毛。“我要吃甜不辣。”
他不住莞爾!昂茫覀內コ蕴鸩焕!
“我還要吃冰淇淋!彼僖。
“沒問題!彼换卮饝。
“我討厭吃青椒!
“那以后都不要吃了!彼帜ㄋ藁ǖ哪!肮,不要再哭了。”
“嗚……討厭……我最討厭你了……討厭啦……”她啜泣道。嘴里說討厭,卻沒有推開他,反而摟住他的脖子,將小臉埋在他的肩上。
他每次在捉弄她之后,就會對她特別好、特別溫柔,讓她不知該真的討厭他,還是喜歡他。
季軍笑而不語地經擁著她,縱容她的淚水抽濕地的白袍。
其他三人將這幕視入眼里。他們從沒見過有著這么柔和表情的季軍,心里浮起同樣的想法——
這個家伙有戀童癖!
許久之后,瓔桃好不容易不再哭了,想起田碔桐交代的事!案绺缫夷脰|西來給你!
“什么東西?”季軍問。
“你的研究報告。我想教授看完之后,可能會當場中風!毙焱拇卮,揮揮手上的幾張紙。
尹奇和韋雄的手上也都各拿著幾張在看。
“我看我可以不用混了,還是回老家種田算了。”韋雄咕噥過。
“季軍,你確定你的第三名是真的第三名嗎?我這個第一名看了,可是差點沒屁滾尿流哩!毙焱你坏卣f。
尹奇冷笑一聲:
“我敢保證他這個第三名是假的.能從頭到見維持第三名不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機率來說幾乎等于零!奔拒姰斪鰶]聽到他們的話,放下瓔桃,面無表情地將他寫的報告—一從他們手上抽回,二話不說,拿出打火機點燃,丟在地上燒了。
眾人一陣驚愕。
“你干什么?”韋雄大叫,沖過來搶救,但已燒得只剩下一小截紙片了。
“它是我今天本來想和你們一起討論的東西!奔拒婎┧麄円谎!安贿^既然你們都看過了,它就沒用了!
“什么?”韋雄又大叫!疤炷!那我豈不是損失大了?”
尹奇冷哼道:
“他是故意的,因為我們捉弄他的小兔子!
徐威文連連搖頭!昂脗第三名!算我服了你!
季軍不當回事。如同尹奇說的,他的小兔子只有他能捉弄,別人連碰都不能碰她一滴滴。
“季軍,你是不是有戀童癖?”尹奇譏訕道。
“不!彼卮!拔沂窃谧雒郎倥B成計劃!
尹奇等人聞言愣了愣,撲哧一聲哈哈大笑。
“季軍,說真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耐心,你至少還要等個二十年耶!表f雄大為驚嘆。
“不用二十年,十年就夠了!奔拒娀氐馈
“真有你的,這也是你的實驗嗎?”徐威文捧著肚子大笑道。“不愧被稱為第三名的天才,想法和做法都和平常人不一樣。”
“好說!奔拒娙允且坏嚼仙裨谠,仿佛就算天塌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除非事關瓔桃。
尹奇饒富興味地注視著年紀尚功的瓔桃,頗有深意地對她說:
“小妹妹,我真同情你。”
瓔桃此時還不太能理解他們為什么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過了很多年之后,等她長大了,回憶起這件事時,她才能理解尹奇為什么同情她。
因為,她是季軍的“實驗品”,唉——
。
稍后,季軍牽著瓔桃的小手來到學生餐廳,買了一大碗甜不辣給她,以補償她受到驚嚇的心靈。
一看到甜不辣,瓔桃的眼睛登時閃閃發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好久沒有吃到這里的甜不辣了,好懷念喔!”瓔桃笑逐顏開,大塊朵頤地吃著,馬上忘卻方才的驚嚇以及他的壞心眼。也許等她吃完后再來“記恨”吧,現在美食當前,吃飯皇帝大。
她一臉滿足的神來看在季軍眼里,著實可愛得不得了,但是如今的可愛,和以往已不盡相同,因為她將漸漸長大,由一個女孩成為一個女人。
這個認知個季軍產生了兩種矛盾的情緒,一種期待,一種抗拒。
一方面,他希望她長大,也由衷期待她長大,猶如期待著毛毛蟲蛻變成蝴蝶。
可是另一方面,他卻不希望她長大,只因她可能成為一只他再也捉不住、無法掌控的彩蝶,總有一天會翩然離他而去。
不行,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他下定決心!而當他一下定某種決心時,他必會牢牢守住并實現這個決心,不容絲毫變動。
“季軍,你妹妹嗎?長得好可愛喔!币幻锹曕菤獾呐碚f道,像蛇般地由后攀住季軍的肩膀。
瓔桃將注意力從甜不辣轉移到她身上,看見她整個人軟趴趴地價在季軍身上,活像只八爪章魚。
瓔桃輕蹙眉心,默默埋頭吃著,原本美味的甜不辣突然變得食不知味。
季軍拉開她的手,冷淡地說明:
“她是田碔桐的妹妹!
她嬌滴滴地再偎上去,故意用她波霸級的大胸脯擠壓季軍的身側,媚態橫生地說道:
“原來不是啊,我還以為是你妹妹呢。今晚有沒有空?我們去喝一環吧,也許喝完后,可以來點特別的節目,我保證會讓你……哎呀,真對不起,我忘了這里有小朋友在場,不宜說十八禁的話。”
小朋友?瓔桃聽得出來她是故意說給她聽的,眉心擰得更緊,吃進嘴里的甜不辣突然變得難以下咽。
季軍推開她,斷然拒絕!皼]空。”
“暖,你別每次都拒絕得這么快味!彼凰佬,又要趴上去,非用她引以為做的“海咪咪”吃他豆腐不可。
他不耐地俯身問開,讓她胸前壯觀的“重心”撲了個空,差點往前我去。
她忙站穩,聽到旁邊傳來低低竊笑,有人甚至直言訕道:“王美麗,你別自討沒趣了,你沒看見他身邊已經有個小美人了嗎?”
“去你的!她是‘小’美人,我可是‘大’美人呢!”王美麗回啐,挺了挺“登峰造極”的兩座玉山。
瓔桃聞言膘她一眼,再膘向季軍,見他竟大刺刺地巡視著王美麗偉大的胸部,嘴里的甜不辣不僅味如嚼臘,更令她想吐出來。哼,等她長大后,她的咪咪一定要比這個“大”姐姐更大,誰怕誰?哼哼哼!
一會兒后,季軍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鏡緩緩說道:
“抱歉,我對‘大’的東西沒興趣!
周圍的竊笑聲加大。
被人看了笑話,她面上無光,不禁惱羞成怒,斜睨著瓔桃,語氣尖歐地說道:
“聽說你有戀童癖,沒想到是真的!
季軍淺淺地扯起嘴角,坦承不諱:
“我從不否認我有戀童癖,但是我只戀這個兒童!
話落,他不預警地捧起瓔桃的臉,“啾”地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面啄了一下她的櫻唇。
呵,這個親親有甜辣醬的味道,好香呀!
在場的人莫不愕然。
頃刻,竊笑聲轉變成哄堂大笑,王美麗冷哼兩聲地走了;再待下去,丟臉的人還是她。
堂堂號稱“E罩杯女王”的她,魅力竟比不過一個沒前沒后、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事隔兩年,他第二次“吻”她。
第一次是約定;而這一次是決心。
注視著她張目結舌的樣子,他想,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可愛的了。
他喜歡她睜大著圓圓的黑眼睛看他的模樣。因為在這個時候,她的瞳孔里完全只有他一人,那么地純粹。那么地引人想好好“疼惜”她。
半晌,她終于回神,臉紅得像顆番茄,囫圇吞下嘴里還沒嚼爛的甜不辣,猛地站起來。
“我要回家了!”
“你還沒吃完!
“我吃不下了!彼齻}皇地逃開這個還不屬于她的圈子。
他起身跟上,身后傳來口哨聲,起哄囂鬧道:
“老牛吃嫩草,幼齒哦顧目瞅哦!”
瓔桃會意了他們的戲謔,愣了愣,倏地面紅耳赤,又羞又窘又生氣……
可惡,他又在捉弄她了!
戀童癖?!
天啊,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