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得到證實,她真的又懷孕了。
她應該把孩子拿掉,她養不起。顏佳昕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只要到醫院一趟,這件事就可以解決。但心里的另一道聲音卻響起,沒關系,還不滿一個月,時間還早,過些時候再說好了。
一整天,她內心的兩種聲音就這樣持續交戰著,在她已經夠煩惱的時刻,又多了一件更加惱人的事。
幫鄭姊跑了一趟銀行,她回來時立刻被叫進總裁辦公室里。敲門進去后,看見一個背對著她的頎長身影,當她正覺得依稀見過,那人轉過來,是一張白凈、斯文的臉孔,以及和那份俊美完全不相襯的銳利眼神。
“哥?!”顏佳昕看到兄長,先是驚喜,但隨之而來的是,謊言、欺瞞和“不可告人的秘密”所堆砌起來的慌亂、無措、尷尬和驚恐。
“佳昕!這是怎么回事?”顏佳聲以為妹妹過得很幸福,所以才安心地沒回臺灣,想不到她卻已經離婚多年了,這讓一向自制力過人、只以冷面孔示人的他浮出嚴厲的表情。
“我也想知道!甭勅怂股僮⒁曨伡殃,深邃的黑眸幽不見底,神情沉冷嚴肅得教人畏縮。
顏佳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感覺到,原來好運并沒有降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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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少奕很煩惱,面臨父母無法復合的絕望,他依然想做垂死的掙扎。當他正在絞盡腦汁、企圖擠出一點靈感來時,妹妹的狐疑傳進耳朵里。
“那個哥哥是誰啊?”顏少婷趴在窗邊,指著一個二十初頭的男子。她觀察他好久了,換句話說,那個身著牛仔褲、T恤的男子在幼兒園的圍墻外有好一會兒了。
隨著顏少婷的疑惑,顏少奕看到一張孩子氣的臉,那是一個身材、長相都平凡的男子,他站在圍墻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好象在樹蔭底下乘涼似的,偶爾才轉過來一次,所以完全沒有引起任何老師的注意。
望著那個男子有意無意的瞥睇,顏少奕發現他并不是剛好站在那兒;他們這所幼稚園在一條小巷子內,對面剛好是一所占地廣大、有規模的幼兒雙語學校后門,而那個男子的焦距總是在那兒徘徊。
“婷婷,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不知道耶。我看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兒了,站有好一會兒了!边@是引起她狐疑的原因。
“嗯……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顏少奕愈看愈好奇。
“我覺得他好可疑,好象一直盯著那所很貴的學?茨亍!
“嗯,大家都說那里面‘住’的都是家里很有錢的小孩!
“那有什么了不起,爸爸也很有錢啊!毙『⒆泳褪菒郾容^。
顏少奕看妹妹一眼,“你記不記得前一陣子電視上報導了好幾件綁架事件?”
“記得啊,大人不是都好緊張嗎?老師也天天叮嚀我們不可以跟陌生人走。真是好笑,這種事情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她實在不明白,她都已經六歲多了,老師干嘛還拿他們當三歲看,存心貶低她的智商嘛。
“那你覺得他可不可疑?”顏少奕眼中閃著某種詭異的光彩,透出一種會教大人提心吊膽的訊息。
他們大概真的有心電感應,顏少婷幾乎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斜睨向他。
“你想去看看對不對?不可以哦,說不定會有危險!彼龜[起姊姊的姿態開始曉以大義。
顏少奕哼哼笑了兩聲,然后懶洋洋地問了妹妹一句,“去不去?”
顏少婷皺起眉頭,不茍同的眼瞳在溜轉一圈后,跟著閃爍起來。
“我知道老師的抽屜里有刀片,皮包里還有一瓶防狼噴霧劑,我們最好向她借一下。”她建議道。所謂的“借”,是事后會還的那種。
“把我們的水壺也帶去,電視說外面有流行病,最好不要隨便喝外面的水!鳖伾俎饶闷鹩锌履蠄D案的水壺,一人背一個,又拿了背包,從“旁”搜括了一些零食。
他們商量了一下,叫幾個“親信”幫他們引開老師的注意,然后把目標放在那個男子身旁的一輛深藍色的旅行車上,偷偷地溜了出去。
接近以后,他們才發現多了一個女孩。
不多久,那兩個人一起上了旅行車,雙胞胎則乘機偷溜上車。
隨后那個男子發動引擎,車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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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兩張要求她解釋,罔顧她有保持緘默權利的兇悍面孔,平常再冷靜的她也掩不住美眸里的驚惶失措。
“哥,你什么時候……來的?”顏佳昕力圖鎮靜,勉強掛起一絲笑容。
顏佳聲盯著她好一晌,目光里有斥責和疼惜,存心要瞪得她難過似的,可到底是唯一的妹妹,有再多的怒、再滿的氣,也在那一抹扯開的笑容里化下。
“你說,離婚為什么不讓我知道?”他的口氣一時倒軟不下來,畢竟她該受一點教訓,免得常常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兄長。然而,在那句質問里,他有更多是對自己的不滿,只因為想著她會幸福而安心,便忙于自己的事,他懊悔自己居然對她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那是……只是不想讓你們操心!彼貌蝗菀讛D出一半事實,眼光一直刻意忽略、小心地不去碰到另一道等待審訊她的視線。
最后為了逃避他,她不惜求助于顏佳聲,“哥,我們另外找地方談好嗎?”
“沒這個必要!甭勅怂股倏创┧攵惚茏约旱男膽B,他是不會任她輕易逃離的,在她對他編了一連串謊言以后,他絕對有理由要求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佳昕,你跟他離婚,為什么要在這里上班?”顏佳聲不悅的質問,帶有指責的目光卻睇向聞人斯少。
顏佳聲一開始是來公司找聞人斯少“興師問罪”。
以為妹妹行蹤不明,知道她也在公司后,他在放心之余同時不悅;嘏_灣后已經聽說了聞人斯少“花名在外”,對自己的妹妹他甚為了解,既然不惜與家人決裂也要與這家伙雙宿雙飛,自是不可能隨便就離婚,若非是這家伙提出,就是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他不會相信兩人離婚后還會做朋友,妹妹一定是受了委屈,這件事他管定了。
“我跟住昕的事還輪不到你管吧?”聞人斯少自然不高興,這家伙是針對他來的。
“佳昕的事我絕對有權利管。”顏佳聲沉下臉,聽這家伙的口氣,讓他不由得質疑,“佳昕,你到底在干什么,跟他還藕斷絲連?”
顏佳昕夾在兩雙對峙的瞪視中而無能為力。面對他的質問,她臉紅心虛地否認,“我沒有!
她感覺到聞人斯少瞅著她,還好他沒有開口說什么。
顏佳聲不想在“外人”面前質問妹妹,但又有一堆問題要她解釋,他拉起她,“到外面談!
“等等!甭勅怂股僖怖☆伡殃,他明白如果讓顏佳聲帶走她,他要再見到她的機會就很渺茫了!拔腋殃窟有話說!
顏佳聲睇向妹妹,似乎胸有成竹,他慢條斯理地問道:“你有話跟他說嗎?”
“沒有!鳖伡殃縿e開臉,想抽回手,聞人斯少卻緊握住她。
“你聽到了,還不放手?”顏佳聲護衛著她。
聞人斯少非但沒放人,甚至一把抱過她纖腰,口氣強硬地說:“我不準你現在帶她走。”
“聞人斯少,你放開我!”把她當成沒有行為能力的植物人了嗎?愛摟就摟的!
“你放尊重點!鳖伡崖曇荒槺洹
“這是我跟佳昕的事!甭勅怂股夙鲆粋“少管”的眼神。
“你們已經離婚了!鳖伡崖晣绤柕闹赋鍪聦。
“聞人,你放手!”顏佳昕推著他,可一接觸到那雙懾人的目光,面對其中的審訊意味,她的氣勢就變得薄弱。
“你欠我一個解釋!甭勅怂股俸苌鷼,不止針對她的謊言,包括為什么她不曾回加拿大,她這七年怎么生活,為什么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又想離開?她像一團謎,讓他對她的感情充滿迷惘和變量。然而,更深切的是他已經愛她愛得不可自拔,她的欺騙讓他憤怒至極。
他不知道,她究竟變成一個什么樣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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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怎么樣?”男子邊開車邊問道。他的口氣除了緊張外,還夾帶某種不安的犯罪感。
坐在一旁的女孩看了他一眼,她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眸中有遲疑和不確定,“哥,我們真的要做嗎?萬一被抓到會死的!
那男子沉默了一下,神情有一些激動地說:“不做能怎么辦?去搶銀行嗎?那么多錢,我們哪來那么多錢還債!橫豎是死,不賭一下難道坐著等死嗎?”
他拍了一下方向盤,可把車里的“人”嚇了一跳,開車時不好好開可是很危險的哩。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女孩絕望地垂頭,緊握的手放在腿上顫抖。
“五百萬耶!我做水泥工一輩子也還不起,還限我們一個月還清,那些人根本想拉你去做妓女,我才不會讓他們得逞!要怪,就怪我們投錯胎,不該生在一個賭鬼的家里。那老頭倒好,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一屁股賭債要我們兄妹背,分明存心要我們去陪葬!”
“哥……”女孩看他怒氣沖沖,眸底除了諒解也只有無奈。
男子注視著前方,把車開上一條坡路,放緩口氣,“阿妹,我們只是綁孩子要一些錢,只要我們不撕票就好了,總好過被亂刀砍死!
“可是,萬一被抓到……”
“如果真不幸,就說是我一個人做的,你什么都別承認!彼芴勖妹玫。
“哥——”
“天啊!他們真的是在策劃綁架耶!
一聲驚嘆的稚音讓一切激昂、悲壯情潮在瞬間凍結,兄妹倆瞪大瞳孔對看一眼,男子緊急踩下煞車,女孩緊張的鉆到后座一看。
“你真笨耶,叫那么大聲。”顏少奕白了妹妹一眼,靠在后車座的后背,兩人就坐在堆放行李的地方。
“對哦,餅干都還沒吃完!鳖伾冁猛掷镞有半包的點心,這么早就被發現實在是不智之舉。
“哥、哥……有……兩個小孩……怎么會在我們車上?!”女孩不敢置信地向哥哥招手。
顏少奕往上睇一眼,不耐煩地說:“女人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真受不了!
“你不要隨便批評女性哦,我要告訴媽媽!鳖伾冁昧⒖烫岢隹棺h。
“你們——小鬼,跑到車上做什么?!”男子一臉倉皇的叫囂。
顏少奕仰頭看看那個過來“湊熱鬧”的男子,告誡道:“把車停在路中央是不對的哦,被開了罰單你的債務又得增加了!
顏少婷這時候才知道車子是停在路中央的,驚訝的怪叫道:“天!你要害死我們嗎?萬一有不長眼睛的卡車從后面撞上來怎么辦?你還愣在那里干什么,趕快把車開走啦!木頭人。
男子被這一串叫嚷嚇呆了,愣愣地回到駕駛座把車停到路邊。女孩也被這兩個盛氣凌人的小孩驚嚇得不知所措。天啊,這下子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誰會相信這兩個小孩是自己送上門,不是他們綁架來的?!他們都還沒開始綁架呢!
“這下子,倒省去我們的麻煩了!蹦凶踊剡^頭來,想了想后揚起嘴角。
女孩看向他,“哥,你不會是想……”
顏少婷總算停下了那張吃不停的小嘴,睇向她的另一半,“弟,他要綁架我們耶!
“傻瓜,我們的媽媽哪有五百萬給他們啊!
原來也是窮人家,想綁架的兄妹倆垂下肩膀。
“可是,我們的爸爸有啊!鳖伾冁玫靡獾男。
那男子一聽,張亮了雙眼。
顏少奕翻起白眼,“婷,你真笨得要死!”
“說,你們的爸爸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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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他一個解釋?這句話讓顏佳昕頓時惱怒。她是說了謊,是騙了他,可是他就對得起她嗎?害得她又再度懷孕,害得她又陷入兩難的抉擇,她都還沒責備他,現在他憑什么能夠理直氣壯!
“放開我!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顏佳昕一想到肚里的小孩就又惱又氣,這件事如果被顏佳聲知道了,她不必活了。
“你要她解釋什么?你們之間還有可以解釋的關系嗎?”顏佳聲不得不一再的提醒他。若非不想傷害到顏佳昕,他早就以強硬的手段從他手中拉回妹妹。
“顏佳聲,我受夠你的干涉了!”聞人斯少咬牙切齒的要他閉嘴。
“你有臉說這句話嗎?佳昕為你跟家人斷絕關系,你怎么對她——”
“對不起,我必須打斷你們‘談話’!编嵵髅卦谕饷媲昧艘粫䞍洪T,一直沒人應聲,她不得已才開門進來。
“有什么事?”聞人斯少皺起眉頭。
鄭主秘憂慮的眼神是看著“行動受限”的顏佳昕,可說話對象卻是聞人斯少,“有一通緊急電話指名總裁接聽,好象是綁架電話……對方說有一對雙胞胎在他手上。”
顏佳昕聞言,從頭皮涼到腳底,差點昏倒。
“什么雙胞胎?這種惡作劇電話你也接?”聞人斯少顯然不悅被這種無聊電話打擾。
“我聽……電話在哪……我聽!”她不能昏倒,她要清醒。她的孩子可能被綁架了……對,只是可能,應該不是的,不會的,她要振作起來。她全身戰栗,盡管一直在心底否認,眼眶里卻已經浮滿一層淚水。
她一手緊緊抓著聞人斯少支撐自己,一手急著要找電話。老天!千萬不要是她的孩子。
“佳昕?!”聞人斯少詫異地抱住她幾乎癱瘓的嬌軀。
“怎么回事?”顏佳聲仿佛也感受到一股不祥之兆。
“電話在這!编嵵髅嘏苓^去拿總裁桌上的無線電話,按下保留的三線。
顏佳昕搶過電話,打了一個冷顫,才緩緩把話筒貼到耳朵上,“喂?”
疑惑、驚愕和不敢置信爬滿心頭,要不是她的顫抖、恐慌和害怕全傳達給他;要不是確定他一放手,她一定會癱軟在地上,聞人斯少不會有如此深的疑慮和恐懼去想象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婷婷、小奕!”她聽到了,是孩子們的聲音,天!她的孩子真的被綁架了。“……不!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我求求你!”
孩子?!聞人斯少僵住了。
“佳昕?!”顏佳聲驚訝不已。
“……好、好,你要多少都給你,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孩子……為什么?我是他們的母親……”顏佳昕哀哀的乞求,那張梨花帶淚的表情絕望得教人刺痛,她看向聞人斯少,顫抖而激動的低泣道:“聞人,他要你聽,你快告訴他你愿意給他一千萬,只要他肯放我們的孩子。我求你……他們是你的孩子!”
一聲凄愴的哭訴讓聞人斯少全身冰涼,沒有半刻猶豫,他接過電話,“我愿意付錢,告訴我怎么做?……好,沒問題……不能提早……我保證不報警。不過,如果你敢傷害孩子,我也保證你不會有下半輩子!”
“聞人!”顏佳昕驚喘得搶過電話,但對方已經掛掉了,她只好轉向他,“你怎能威脅他,萬一他對孩子們……”她害怕得說不出一絲絲不吉利的話,轉而哭泣。
聞人斯少激怒地抓住她手臂,“你教我怎么做?!我連自己的孩子都沒見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有見過這樣的父親嗎?”
他強勁的力道幾乎掐碎了她的骨頭,對那樣的憤怒厲吼,顏佳昕深深感受到一股自他心底深處傳上來的恐懼,他在害怕,怕連他的孩子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就要失去。她的內心涌上一份深切的刺痛,她緊緊抱住聞人斯少,“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該瞞著他,不應該讓他什么都不知道還得承受這一切,他怪她是對的。
“佳昕……”天啊,他在做什么?現在不是追究過去的時候,她所受的恐懼和壓力一定比他還深,他怎能再責備她!聞人斯少抱緊她,“沒事的,對方只要錢,明天我把錢送過去,孩子會回到你身邊的!
“要到明天?”她根本無法想象要怎么熬過今天。
“對方堅持要明天交易……別擔心!彼麚е龘u搖欲墜的身子,帶她到沙發上坐下來。
“這就是你不敢回家的原因?離婚后懷孕?”顏佳聲深鎖眉頭。
直到這時候,她所有的謊言、欺騙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原來她一切都是為了孩子。聞人斯少終于知道她始終沒有改變,還是那個倔強、心高氣傲的顏佳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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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啦!害媽媽哭得那么傷心!鳖伾冁每拗熈R她沒血沒淚的“弟弟”。
“女生真愛哭。”顏少奕皺起眉頭,一句話咬住一家“大小”。
“還說呢!想這什么歪主意嘛,存心要嚇死媽媽嘛!”顏少婷一邊抹眼淚,一邊瞪眼。
“剛才誰還拍手叫好?不可理喻!鳖伾俎软谎。
“你——我要告訴媽媽!”顏少婷氣憤地扠起腰。
“你們別吵了,都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泵腋绺珂i緊眉頭,一想到剛才電話里那男人的最后那句話,還有那森冷如地獄竄出來的口氣,他真的打從心底冷顫到一根根寒毛都倒豎起來。他絕對敢保證那男人是說得到做得到的,如果這兩個孩子有不測,他一定會死得不明不白!
他轉向雙胞胎……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家人都像瘋子。
“這么做真的好嗎?”毛家妹妹也憂心忡忡。
顏少奕睇向這對兄妹,實在很懷疑這兩個剛才還大聲激昂地嚷著要綁架的那份勇氣是哪來的,還學著人家去勘查地形哩。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我老爸別的不說,就錢最多,他不是一口就答應要付了嗎?”顏少奕得意地道。知道父親在乎他們,這會兒他快樂似神仙,不過心底的一個小小角落也在對母親懺悔就是了。
“我看,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媽媽這會兒一定哭得眼睛都腫了。”顏少婷想到就不安。
毛家兄妹同時把視線調向顏少奕,似乎他成了他們的頭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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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后,我才發現自己有三個月的身孕,然后生下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我給他們取名叫少婷和少奕,小奕長得很像你……”顏佳昕哽咽了。
她的孩子在哪里?現在好不好?
“佳昕……”聞人斯少溫柔地摟抱她,低沉的嗓音里也梗著一絲酸澀。
顏佳聲冷峻地在一旁睇視擁抱的兩人,因為情況非比尋常,他才默許聞人斯少如此踰矩。
鄭主秘掛上電話走過來,“已經跟幼兒園聯絡過了,園里小朋友說雙胞胎好象是自己跑出去的,背包、水壺都帶走了,他們的老師也正想跟佳昕聯絡。依照總裁的吩咐,我告訴他們孩子已經回來了!
室內一下子又陷入沉默。眾人擔心綁架曝光,歹徒撕票,甚至連幼兒園都得瞞著。
“就只能干等嗎?”俊美的臉上出現冷怒,顏佳聲厭惡這種不能反擊的局面。
聞人斯少瞥他一眼,在這種時候,似乎也沒什么好計較的了。
“目前只能這么做了。敵暗我明的,連對方有幾個人都不知道,說不定我們正被監視著,輕舉妄動恐怕對我們不利,最好還是讓他相信我們有誠意要交贖款解決問題……就是要做,也要等到孩子們平安回來!彼а,絕不會讓這件事情輕易作罷的。
“佳昕,你怎么了?”顏佳聲突然注意到她不對勁。
“佳昕?”聞人斯少低頭,看見她臉色比剛才還蒼白,心疼地握住她的蔥白手指。
“不要緊!彼嬷乜冢套》次傅膼盒母。是因為她想過要把肚里的孩子拿掉,所以上天才拿她的兩個孩子來懲罰她的不知珍惜嗎?可兩個孩子是無辜的啊!為什么不針對她,為什么不沖著她一個人,為什么要那么小的孩子代她受罪?這是不公平的,這是不公平的!
顏佳昕搖頭低泣。
“佳昕,不會有事的,別哭!笨此銖姄沃浫醯纳眢w,有如白花的容顏淚流不止,聞人斯少為此心疼不已,俯首吻去了她落下的淚,希望為她承擔些許悲痛。
“聞人……”她以淚眼凝望他,欲言又止。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呢?如果知道她懷孕,他……會不會困擾?
“怎么了?”
她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