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妮,昀妮……你睡死了嗎?快點起來,你老板來了!”
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但無情的凱羅,居然一早就來吵她。
一大早的,鬼叫什么啦!
“干嘛啦?我已經完成了秋宴,你就不能讓我再睡晚一點嗎?”
“我也想呀,可是你老板敲了門,我能不叫你嗎?”
凱羅壓低嗓音,然后在她耳畔輕咒著,包昀妮這才如電擊般的跳起來。
她發呆的瞪了凱羅將近一分鐘,才有點搞懂的問:“他在外面?!”
“嗯!”凱羅點點頭。
“現在嗎?!”
她驚訝的張著口,希望凱羅的答案是否定的。
可惜——
“現在!
這下慘了!
她剛才說的話,他該不會全聽見了吧?!
“怎么辦?怎么辦?”
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來回踱步,一雙手慣性的翻攪那頭亂到可以的頭發。
皮耶·賽找她做什么?
難不成是想……炒她魷魚!
她只是沒注意到時間,這樣就要被轟出賽特羅堡嗎?
想于此,包昀妮立刻無力的坐在地上。
“你干嘛?”
“我失業了嗎?”
還是瑪麗把貴賓的皮包弄臟,貴賓跑去向皮耶·賽說?
包昀妮懊惱了。
不過,凱羅卻很鎮定,她還在幫她梳頭呢!
“我都快沒工作了,你還有心情幫我梳頭?”
“笨蛋,他是有事找你,誰曉得他要干嘛?你哪只耳朵聽到他要開除你?”
對喔!包昀妮緊繃的心情,這才有點放松開來。
只是沒要開除她,親自來找她做啥?
趕忙的換上一身利落的衣裙,包昀妮眼睛還微腫著,為了不讓皮耶·賽久等,凱羅先行替他開門,他進門后走到她跟前。
“你讓我等太久了!彼悬c不太高興。
什么?
要不是你……包昀妮看了二下手表,才五點半而已。那么早來,她干嘛要慌張的讓他等半天?
“對不起!
管家守則一,對主人言聽計從,即使他是一個無情的冷血者,即使他是一個傲慢的笨蛋,身為管家的她,也得先說對不起。
“您這么一早過來……”
“不曉得詹士告訴過你沒有,你的工作之一,就是要陪我一起出差,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是的,主子,詹土先生確實對我提過這件事!
所以呢?包昀妮已經有點皮皮銼。
“我在法國的連鎖店出了些問題,所以現在得出發去普羅旺斯,飛機起飛于一小時后,如果你已經完全醒了,那么我給你十分鐘整理衣物,我會在庭院的車子里等你。”
什么?普羅旺斯?!
她可是除了“彭就”之外,其他法語就只有“你別惹我”、“我也不想認識你”的程度。
去法國干嘛!
她似乎被嚇到了,所以臉色有點難看。
“行程不超過半個月,你只要替我張羅吃的就行了。”
喔,SO吶!包昀妮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吃的嗎?
那有什么問題,老外嘛!叫外食不就一切搞定!
“你呆著一張臉,究竟是聽懂了沒?”
“是……是的,主子!
該死的臭皮耶·賽,如果他的眼睛多睨她幾眼的話,她就拿辭呈砸他的臉,以被“性騷擾”之名去職,雖然這會令她和凱羅露宿街頭。
見他離去,她忍不住咒罵,“吹毛求疵的傲慢者,別落把柄在我手上,要不就讓你好看!”
瞧她碎碎念的,身后的凱羅忍不住笑了出聲。
“干嘛,少惹我,我睡眠不足,又不能拿他出氣,你最好小心點!
“是,是,老大,你說什么是什么,要不要我給你打包行李?”
包昀妮神氣的雙手環臂,然后學皮耶·賽那狂得天高的樣子點點頭,凱羅立刻笑了出來。
“你老板找你干嘛?”她故意問。
“出差呀!”
“哦,不過,我聽他說是十分鐘之內,現在好像過了三分鐘了。”
該死的凱羅,就會跟皮耶·賽一塊欺負她。
只剩七分鐘了,她立刻十萬火急的亂卷衣服塞進行李箱,看在凱羅眼底,那簡直跟卷垃圾沒兩樣。
于是她搶過包昀妮手上的衣物,替她整理。
“剛剛我沒聽仔細,是要去幾天?”
“半個月不到。”
凱羅瞪大眼睛看著她。
“干嘛這么看我,反正他鐵定是去住飯店,指揮別人我最內行了,怕什么?要吃什么有什么,弄不好我還可以開罵主廚呢!對了,手機千萬別關,有什么問題我會立刻打給你,還有,千萬不能沒電,如果你還想住在這里的話!
凱羅白了她一眼,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
接著,包昀妮拖著有點破爛的行李箱,趕忙的走出房間。
誰曉得她去普羅旺斯做什么?
但凱羅知道,包昀妮的大考驗這才正式開始。
希望皮耶·賽這個有錢有權又帥的老板不會發現,真正的包管家,還真的只是包管人家的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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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要怎么管我?”
“可是圣南伯爵……”
“他是他、我是我,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我愛的人是皮耶·賽,為什么我不能愛他?”
“因為他一點也不愛你,但圣南伯爵對你是真心的!
查泰先生的一句話,堵得娜歐米完全無話可說。
他說的話雖然殘酷,但卻是真的。
“誰說他不愛我?他會慢慢被我感動,也許哪一天會愛上我……”
“不要再騙自己了,所有人都搞不懂他和伊莎之間究竟怎么了,只有你還執迷不悟的敢愛他。女兒,醒醒吧!他根本不可能愛上你!辈樘┓蛉嗽僖踩滩蛔〕雎暱鄤瘛
她太了解這種高高在上的男人,所以很明白娜歐米的機會不大。
“我不管,我要用計策讓他為我傾倒,普羅旺斯的事我絕不罷手!”
“你瘋了嗎?!”
“是,我是瘋了。難道你們無法了解,愛上一個人卻得不到回應的痛苦嗎?”
“娜歐米……”
來不及了,任憑查泰夫人怎么喊她,娜歐米依然堅定的離開,完全不顧父母的勸阻,決定投向皮耶·賽的懷里。
問題是……那個男人,正常嗎?
領養他的公爵終生未娶,失去伊莎后的他又被繪聲繪影的描出許多丑聞,這樣的男人為何還特別受到女人青睞?
“怎么辦?她會受傷的!
查泰夫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替女兒擔心,卻不知該從何阻止她的傻行徑。那男人的個性與他的身世一樣,始終是人人不敢搬上臺面討論的謎,她不相信他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她的女兒。
“由她去吧,如果她真的那么愛他的話。她總得吃點虧,才會懂得父母的話不是騙她的。”
查泰先生當然也很急,但,他很了解自己唯一的女兒。
她要的東西從沒失望過。
可是皮耶·賽不是東西,他是一個人,而且是個讓對手聞之喪膽的男人。
嘆口氣,走進屋里,查泰先生只希望聽到女兒的悲凄哭聲時,她已經對他完全死心。
要不然的話,他怕那個轟動一時的上流社會事件會再度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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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昀妮,包管家……包昀妮……”
誰能料到她會這么累!
秋宴的好評,讓皮耶·賽獲得同儕間無數的訂單與羨慕的眼光,一直在普羅旺斯無法開發的市場,也因為秋宴的進行而有點眉目,只是有人從中想阻撓他正發達的事業,所以他得親自走一趟。
只是更麻煩的事卻在事情未處理前,已經發生。
誰能料想得到一坐上飛機就睡著的包昀妮,竟然怎么叫也叫不起來!
“公爵,讓我來吧!”
她的昏死狀態,已經連機長都看不下去了。
但任憑他口動、手推,甚至讓其他空姐幾乎貼身的近距離叫喚,這個包昀妮還是讓大伙兒開了眼界,怎么叫也叫不醒。
皮耶·賽嘆口氣,望著熟睡的她,心里其實是丟臉丟到家,恨不得把她一個人丟在機上,自己先行離開。
怎么會這么好睡?
該不會是吃了什么迷幻藥了吧?
“好了,不必麻煩,我有點趕時間,我看我抱她下去好了!
機長的傻眼,空姐的羨慕眼神,全讓皮耶·賽心煩,加上他有潔癖,而且對于包昀妮這個臺灣來的管家本來就有點不爽,所以心情當然是壞到極點。
只是沒想到在他抱起她的同時,這小妮子突然睜開眼睛。“皮耶……”更慘的是,她直呼了他的名字。
皮耶·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兩眼瞪直。
“怎么,睡夠了沒?”
天呀,這口吻……像是她殺了他祖宗十八代一樣的恨。
她是怎么了?而他怎么又抱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
包昀妮掙脫他的懷抱跳下來,再看到機長和空姐都在時,她差點就往窗外跳下去。
這簡直是世紀大丟臉的事。
她怎么會睡到一點知覺都沒有?更丟臉的是皮耶·賽居然要抱她下機?!
要是沒人知道也就算了,但旁邊還站了好幾位空姐……天呀,她這個管家是怎么搞的?
怎么才離開凱羅的視線沒多久,她就出了這么大的糗?!
緊跟在皮耶·賽身后,包昀妮連牙齒都緊張得打起微顫!白呖禳c,我們的行程延誤了。”
這時皮耶·賽回過頭說著,那表情似乎在責怪她睡得叫不醒的事,她羞得只想死了算了。
下了飛機,他們終于坐上車。
一路而來,她沒敢問明究竟要去普羅旺斯的哪一區,所以到了尼姆市區后,她有點驚訝的小聲問著。
“我們不住飯店嗎?”
眼看著司機提著他們的行李,率先的走進眼前這棟漂亮的別墅,皮耶·賽才懶得理人的隨便應著,“我并沒說要住飯店!辈蛔★埖?那她要指使誰呀?
這下子死定了!
本以為能繼續頤指氣使那些飯店員工,沒想到他所謂的貼身陪行,意思就是煮給他吃!
哦,上帝呀!那不等于要她去死嗎?
“別杵在那里,快點進來,我晚上有個宴會,需要補充一下體力,不曉得冰箱里有沒有準備牛排?”
皮耶·賽最后一句話,讓她嚇得差點沒昏過去。
牛排?呵,她也挺愛吃的,但,怎么煎呀?
不對,應該是先煎后烤,還得自制醬汁,最難搞的是那個熟度……她最愛吃七分熟的牛排……不,這是皮耶·賽要吃的,誰管她愛吃幾分熟!還沒走進房子里,包昀妮已經定在原地動不了了。有誰可以來救救她?
她可不想干不了幾天管家就被人掃地出門。
而且這里是法國耶,萬一被人趕了出去,她哪來的錢搭飛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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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昀妮,你來一下好嗎?”
通常皮耶·賽都叫她包管家,但生氣或發怒時,便會連名帶姓的叫她。
這會兒他肯定是氣壞了,因為她為了要找皮耶·賽突然想吃的牛排,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三條街外的一家餐館里拿到。
“哦……好……等一下喔!”
連忙將牛排裝好盤,她七手八腳的還弄灑了醬汁在地毯上,不過皮耶·賽的聲音又再度傳來,這讓她不得不撇下清潔的工作,端盤敲著浴室的門,準備服侍他。
“進來吧!”
要進浴室前,包昀妮可是很用力的深吸一口氣。
誰曉得這些有錢人到底在想什么?
坐在馬桶旁嗑牛排……哦喔,大概是香味不同,個人特殊喜好吧!
只是,當包昀妮踏進她以為會景觀不宜的臭臭世界時,那一片湛藍的地中海水遠景,把她當下惹呆了。
帥到不行的皮耶·賽,慵懶的趴在浴池里,而一向整齊的發有點散亂的垂在額前,這樣子的他,俊到讓人發呆,甚至有點俊到過美……
然而在他的世界里,唯有美麗的普羅旺斯才能洗滌他內心的不平靜。
這里一向是他最秘密的小天地,唯有老詹士能共享,而今出現了第三者,還是他想逼走卻又逼不走的包昀妮。
這會兒她還看他看呆了。
干嘛?沒見過裸男嗎?
從小就被各式各樣的男女老幼服侍的他,壓根不在乎哪個人替他擦背或更衣:偏偏她的眼神……教他非常心煩!
“我的牛排。”
“噢,對不起。”
他輕蔑的聲音,讓包昀妮回過神來,只是這一會意后,才發現她的主子一絲不掛的躺在超大型的按摩浴池里。
霎時她的臉涮過一陣霞紅。
將牛排擺放在浴池邊的一張小桌上后,她的眼神立刻飄向美麗的地中海湛藍海水。
皮耶·賽當然捕捉到她剛才的那一陣尷尬表情,于是他也忍不住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
怎么,她該不會還是保守的……老處女吧?!
“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嘎?多大?他有老人癡呆癥嗎?履歷表上不是有寫?
包昀妮看了他一眼,又連忙移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看到不該看的。
“我今年二十三歲。”
才二十三嗎?難怪她臉上仍保有一絲的稚氣。
不過才二十三歲的她,竟然能辦出連英國女王都贊不絕口的秋宴,更別提那些比他更挑剔的名流,光憑這一點,他就不能輕忽她小小的年紀。
這會兒他不得不佩服老詹士的遠見,當初是他堅持要用她的。
在皮耶·賽仍在冥思的同時,場面有點安靜,包昀妮好奇的悄悄瞧他一眼。
主子的年紀有多大呢?
他那雙老愛挑剔人的嘴,似乎藏著神秘,而一雙擁有雙眼皮的眸子,為什么看起來有被創傷過的憂郁?
沒想到她才偷瞧了他一眼,皮耶·賽居然輕易的捕捉到她偷瞄他的眼神。
糟糕,她又被捉到了,這下子該怎么收回移不開的眼神?
“你家鄉在哪?”
他沒有追根究底,反而是坐起半身,準備用牛排。
包昀妮看到后,連忙上前替他切了小塊牛排,并用叉子遞給他,然后又退了幾步,站得十分筆直。
“臺……臺灣!
“我知道,臺灣哪?”
“宜蘭。”就在她不敢再多偷瞄他一眼而輕吐自己的家鄉時,皮耶·賽嘴里的咀嚼,忽然停了一下。
包昀妮以為他又想說“沒聽過”,或是什么更惡毒、詆毀臺灣這國家的話時,他卻沒吭聲。
這讓她忍不住又偷瞄了他一眼。
皮耶,賽知道她在瞧著他,所以又開始咬嚼。
“您曉得臺灣宜蘭這地方嗎?”
“嗯。”包昀妮還以為他會說“知道又怎樣”。
看來她把他想得太壞了,其實他也沒這么壞。
“替我刷背吧!”
什么?!
包昀妮愣在原地。她的主子竟下了一道艱難的命令!
刷背?!
他忘了他是個男人,而她只是一個才二十三歲的小女生嗎?
他放下叉子,也趴好身子,準備讓她刷背。
干嘛呀!她是個管家,又不是什么按摩女郎!
而且那牛排是她絞盡腦汁才取得的,他居然只吃了一口?只是……這……唉……沒錯,管家的責任的確也包括了這一項,替主子服侍更衣沐洗。
尤其是她這個高薪聘用的新管家,而今是主子身邊唯一的仆從,不叫她處理他的雜務,難不成叫鬼呀!
包昀妮能怎么著?當然是咬緊牙根,跟他拼了!
從柜子里拿出刷背的工具,她沾了點沐浴乳,然后猶豫再三的看著他的背。
要是他的身體因為自己的手來回刷著而產生什么怪異的感覺的話……“你在怕嗎?”
包昀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正襟危坐的道:“我怎么會怕?”
那一直下不了手的刷背動作,這才正式開始。
她當然怕死了,可惜她還是得照做。
刷著刷著,她突然想起娜歐米。
那一夜她主動的吻了他,到現在,那個親熱的畫面還是不時的困擾著包昀妮。
而就在她想得入神的同時,皮耶·賽卻突然回過身,一手緊捉著她的手腕。
她的雙頰立刻酡紅得像紅酒。
他想干嘛?
做出娜歐米·查泰小姐對他做的那種件事嗎?
她不自覺的想掙脫,心跳跳得好快,但他那張俊臉魅惑得讓她忘了使勁,眼看著他的臉一直逼近,包昀妮驚慌得不知所措。
他們一向交惡的,他干嘛突然來這一套?
就在她以為他的唇會封住自己那微張的小口時——
“用點力,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你的手勁。”
差勁死了!
這個皮耶·賽竟然將唇停在她的耳畔,口吐著熱氣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當下,包昀妮羞死了。
她還以為……哎呀!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少女漫畫看太多了嗎?
連忙的用力使勁刷他的背,她那陷入少女情節般的浪漫情境,也該好好的收進陳年的幻想羅曼史了。
不曾談過轟轟烈烈的愛戀的她,不該有這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