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占有了身子的伊雪柔一個人跑到山澗下嚎啕大哭,她整個人浸入冰冷的水中,期望能洗去自己滿身的臟污。
為什么?
為什么在最后她會抬手抱住他的背呻吟出聲呢?她流淚,恨恨的責怪自己。
宋天豪在進入她的剎那,竟解開她手腕的穴道又同時點住她運勁的穴道,讓她兩手雖然行動自如,卻無殘害他的能力而任他予取予求。
而她竟然毫不知羞恥的伸手勾住他的頸子,將他拉向自己,將自己貼緊他。
她真的不知道她當時在干什么……
直到宋天豪提醒她,他早已恢復了她雙手的自由,她這才驚覺剛才那一切不是夢!那真實的膚觸是……是她自己的身體……是她自己的手!
水聲嘩啦地伴著她的悲傷痛泣,林間的鳥兒依舊自在地吟唱。
妳可別想不開。
她記起了他慵懶地俯身凝視、輕佻的調侃笑語……
「混帳!」她奮力地拍打水面,雪白的水花應聲飛濺。
「混帳……」她哭吼的聲音突然轉為哽咽。
宋天豪斜靠在樹干上,蹺著二郎腿輕松的由遠處睨著她,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
已經離開的他,想想又不放心地折了回來跟在她身后,暗暗地搖首嘲笑自己的愚蠢。
她怎么了關他什么事?
可是為什么一想到有著剛烈性子的她很有可能拿刀往自己的脖子抹去,就讓他心里惴惴難安?
為什么一看到她舉步蹣跚地由密室內跌跌撞撞走了出來,驚駭地打量著四周,好象他依然存在、依舊徘徊在她四處暗中窺伺,那模樣……
唉!他當場連心都揪緊了,讓他覺得自己真像個萬惡的淫魔。
這回他好象做得過分了點。
他很不放心地暗中陪著她一起來到這兒,看著她「洗澡」、聽著她咒罵,過了好半晌,他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這輩子被人罵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的多。宋天豪拔起了一片葉子放在嘴里嚼。呸!
不過他對她最有興趣的是,為什么她依舊是個處子?
伊雪柔突然整個人沉入水中,只剩下烏云似的長發漂散在水面上,讓他警覺地坐直了身軀。
身為女人的辛酸與悲哀有幾人知曉?
她多年來心中的寂寞、凄愴,一直被無力感束縛的身心,有誰能明了?
義云……她在心中吶喊:如果我也能無牽無掛、心中毫無羈絆的跟著你一起走該有多好……
她在搞什么?他緊張地瞪著水面。
義云……我對不起你……她無聲的哭喊,泛濫的眼淚隨即被流動的溪水吞噬。
她在搞什么?宋天豪愈來愈緊張。
她存心淹死自己嗎?
義云,為什么當年你要護著我代我受那一箭?為什么?死的應該是我!那么我現在就不必再受煎熬痛苦。
「該死的!」她怎么還不浮上來?快點上來!宋天豪張大雙眼瞪著水面的黑發,急躁得快坐不住。
我從來沒有遺忘過你!她在心中痛喊。
伊雪柔愈是刻意遺忘纏繞在她心靈,一直令她無法呼吸的沈義云,她的心便愈痛苦。
她想遺忘她當年深愛的男人的溫柔與深情,他不知道她的胸口經常為了他而緊緊地揪著、發疼著……
她不得不選擇遺忘來逃避……
「搞什么鬼?」他咒罵著,立起身軀準備飛身而下。
她永遠忘不了她揮帳入內的剎那,驚見他錯愕的直打量著她。
孩子,我把妳交給他了!
爺爺虛喘的聲音沙啞地在她耳邊訴說。
我已經把一切告訴了義云,他……他……一……一定會好好照顧妳,當妳終身的依靠。
她閉上了眼,在水中流著淚,忘不了爺爺臨終的托付和心愿,及義云執起她的手,溫暖的大掌緊緊地包攏住她逐漸發涼的手心。
義云!那陽剛、充滿魄力氣概的男人,正誠摯地望著她的眼……
兩人初見的第一夜教她永遠忘不了!
那是她第一次心中滑過了溫暖,第一次有了支撐的力量,第一次不再覺得孤單無依、第一次終于有了依靠!
義云……她在心中呼喊。她永遠忘不了他真摯的表情。
她怎么還不上來?真的尋短?而且還是脫光光地準備淹死在水里?
一陣焦慮忽地襲上宋天豪的心頭,誰知道她剛烈的性子會做出什么驚人之舉?
他用力地折斷了樹枝。
她閉氣多久了?她還要撐多久?還是她不小心被水嗆到、昏迷在水中了?難道她不小心被水蛇咬傷了?還是她……
憂慮像不斷擴大的漣漪,震蕩的水波直沖擊著他的心臟。
「她是怎么了?怎么還不浮上來?」宋天豪不安地自言自語。
兩人由被指配完婚到他與她相愛的點點滴滴不時沖刷伊雪柔的心房,讓她泛起了一絲苦笑。
心靈的契合彌補了兩人心中一直無法同房的缺憾。
她一直忘不了他!
「義云,你等著,」她倏地由水中張開了眼睛!肝液芸炀蜁ヒ娔悖 顾谛闹邪l誓,她要殺了宋天豪!她要報仇!
「該死的!」
宋天豪再也沉不住氣的打算縱身躍下,卻在同時驚見她霍地浮出水面,他猛地一旋身,掩身在樹干后面。
「吁……」他松了一口氣地閉了下眼睛,隨即瞪著藍藍的天空。
他就知道她不會死得那么早,害他窮緊張一場。
他靠著樹干,小心翼翼地探出臉偷瞄著她。
怎么她的眉一直深鎖?她的堅強到哪兒去了?
伊雪柔的五官緊蹙,悒郁的氣息讓他打老遠就嗅得到。
他突然對她興起了濃厚的興趣,一種想一探究竟的決心油然而生。
好,我跟定妳了!他在心中暗忖。
只要他想,任何人的祖宗八代他都能查得出來!
心神一直處在悒郁、崩潰邊緣的伊雪柔,渾然不覺有人在暗中打量她。
憑她的身手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絕逃不過她聰靈的耳眼,但宋天豪絕頂的輕功及跟蹤技巧,讓即使身心處在正常狀態下的伊雪柔,在短時間內恐怕也不知自己被跟蹤了。
抑郁著痛楚、無法發泄的伊雪柔穿好衣服,踩著不穩的步履,慢慢地晃回鷹幫。
她知道她得堅強、得勇敢的面對一切,即使驕傲的她已被宋天豪凌辱得體無完膚,但她還有一口氣在。
她得活著--
她得撐下去!
一種凄涼的感覺驀地襲上她傷痕累累的心。
弒父的兇手還沒找出來。
一個人管理鷹幫的身心壓力,遠不及她女扮男裝得小心翼翼時時提防的精神壓力來得大。
馴服那幫烏合之眾、導向正軌的困難,遠不及她獨自面對孤寂,瞪著鏡中傷感的自己,心底卻時時呼喚著日夜思念卻已不存在的戀人來得困難。
「唉……」悠悠長嘆飄向逐漸隱暗的天幕。
愈行愈遠的身影讓立在她后頭的宋天豪看得恍惚出神。
。
每月的月初,是伊雪柔要巡視鷹幫產業的日子,這日她下榻自家經營的客棧喜福樓。身著黑白長衫的她散發清冷的氣質,在眾多賓客的喧嘩中,十分搶眼。
掌柜的手執著帳冊,微彎著腰,仔細聽著她的每一句吩咐。
伊雪柔從容非凡的氣勢,吸引住眾人贊賞打量的目光,再加上她俊美的外形,冷絕的氣質,打從她一進門,眾人的眼睛就不曾轉移開來,當然,認出她是鷹幫幫主的也不少,紛紛過來打招呼,一下子,她的桌子就坐滿了一堆人,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和他們客套一番。
「來!幫主,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她也爽快地舉著酒杯和對方一碰。
眾人吆喝了聲「好」,也跟著舉起杯子朝她敬酒。
伊雪柔一杯又一杯喝著,她聽多了客套的贊賞,早已對那些恭維痲痹,所以除了喝酒,偶爾與人客套兩句外,她幾乎不多話。
她的冷淡早讓認識的人習以為常,少言淡漠的應對態度,也讓耳聞她性情的人見怪不怪。她只是很干脆的喝酒,想回答就回答,雖是客套,卻彬彬有禮;雖不多話,但偶爾抬眼打量的神情表示她有在認真傾聽。
她一貫的態度讓大伙知道她并沒瞧不起他們這群滿臉橫肉的弟兄,所以這頓酒喝下來也算盡興。
「幫主真是好酒量!褂钟腥藶樗辶艘槐。
她像沒事人般的再度舉杯,同眾人一仰而盡。
縱使她心里頭有再多的抑郁,但從她外表卻看不出內心的愁苦。
一個粗壯的漢子問道:「敢問幫主可有意中人?」如果這么俊美爾雅的男子能成為他的妹婿,那該有多好!鐵定教他們家對面老同他搶生意的李二羨慕地凸了眼珠。他在心里得意的想。
又來了!伊雪柔輕嘆了口氣,緩緩地放下杯子,小心應對。
「小弟年紀尚小,幫務繁忙,目前沒有成親的打算!
他的空杯才剛放下,立即又有人為她斟滿。
「來,喝酒。」她主動舉杯,想轉移話題。
可是對方仍死纏爛打,不肯放棄,「要不,見見我妹子也好,我妹子長得--」
「美若天仙、艷若西施、風情萬種、傾國傾城,足以配得上俊逸非凡的鷹幫幫主伊志堅,嗯?」
低沉的笑語突然由她頭上傳來,讓她全身一僵,也嚇得那名漢子臉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我妹子沒那么漂亮……」漢子不自在地咽了聲口水,比被人甩了個耳光還尷尬。
「是嗎?」宋天豪不客氣地將坐在伊雪柔右邊的人擠開,大大方方地坐在矮胖男人讓出來的位子。
宋天豪竟也來喜福樓喝酒!伊雪柔放在膝上的手有點發抖。
他一進門來就瞄見了她,不,該說是他早算好她今天會來,所以故意挑座位已滿的時刻來。
宋天豪霸道趕人的行為,大伙雖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人敢吭聲。
大伙不約而同地捏了把冷汗,一動也不敢動的看著宋天豪打量似的眼光掃過他們身上。
「不好意思!顾翁旌莱读讼麓浇,朝被趕在一旁乖乖站好的矮胖男人說著。
「沒關系、沒關系!顾翁旌赖臍鈩輭旱盟髁艘簧砝浜埂
「你沒事好做了嗎?」宋天豪瞪了眼矮胖男人用過的碗筷,不客氣地問著掌柜。
掌柜嚇得趕緊吆喝了聲,命人馬上再添新的碗筷、撤掉桌上的殘羹剩肴,重新擺上熱酒好菜。
「我趕走了你,你會生氣嗎?」宋天豪禮貌地問著矮胖男人,為自己倒了杯酒。
「不會、不會!蛊婀郑暮乖趺从至飨聛砹耍
矮胖男人趕緊抓過小二遞上來的手巾,慌忙地擦著汗。
氣氛一下子由喧嘩轉為冷凝,圍桌坐著的每個人都安靜不語,而站著看的人也不敢亂動,似乎宋天豪沒有吩咐之前,誰也沒有勇氣率先陰溜。
「那你這么一直盯著我……」他悠哉夾了口菜放入嘴里,慢慢地嚼著。「好象很怕我趕你似的。」他存心嚇著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聞言跳了起來!笡]……沒……這回事!」他趕緊鄭重聲明。
「那你還站在那兒干嘛?」他使了個銳利的眼神瞥向他。
矮胖男人立刻狼狽的奪門而出。
眾人見他非!赣屑记伞沟内s走矮胖男人,連氣也不敢哼一聲。
深知他的厲害,也吃過他的大虧的伊雪柔只得忍著。
而宋天豪大刺刺的坐在她旁邊,自顧自的吃喝起來,完全不將眾人放進眼里的狂放神態,更教伊雪柔按捺不住想起身離開。
「欸!」他按住她的肩,不客氣地壓她坐回原位。
「咱們兄弟倆好久不見了!故聦嵣纤洺T谒磉吇危皇撬恢蓝。
伊雪柔無可奈何只得坐下。
眾目睽睽之下,她千萬不能得罪他。
他傾身替她倒酒,健碩的胸膛故意擦著她的手臂,讓伊雪柔不自在地挪開身子,避免他的碰觸。
「來!干一杯。」他無視她拒絕的態度,硬將酒杯遞給她。
在宋天豪無視他們存在的豪邁笑語下,沒有人敢拿起筷子,也沒有人敢離開。
「來!喝酒!顾e杯邀著眾人。
如獲大赦的大伙立即手忙腳亂的拿起杯子胡亂的倒酒,趕緊將杯子舉得高高的,敬著宋天豪。
宋天豪大笑著與所有人飲酒、敬酒,無視僵著一張臉的伊雪柔,完全沒動他遞上來的酒杯。
「連這點情面也不給,嗯?」他突然大手一攬,親熱的與她勾肩搭背。
他的舉動令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是啊、是。 箽夥胀蝗槐怀礋崃,有人在一旁慫恿道:「你也陪著捕頭喝一杯吧!
「說得好!」宋天豪贊賞地拍桌吆喝。
伊雪柔隱忍的怒氣竄向胸中,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只能淡眼一掃,垂眼掩飾憤怒。
沒有人發現她的異狀,只是著急地看著她遲遲不肯拿起酒杯,心里均想著這樣可是會得罪了宋天豪。
他攬著她,狀似親熱的搓揉她柔軟的臂膀、拍了拍她的肩,微微瞇起的眼睛卻警告地盯著她。
她亦憤慨地回瞪著他。
兩人在被人發現異狀前同時調離了挑釁的視線。
他彷似蓄意惹她發怒般,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攬得更緊,讓她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氣。
大伙只道宋天豪也跟他們一樣非常欣賞這個俊逸非凡的鷹幫幫主,才一直移不開視線的猛盯著她瞧,卻沒有注意到她置在桌底下的手已按捺不住的想拔劍。
「嗯?」他輕哼了聲,突然湊近俊臉盯著她,桌下左手的兩指已點在她正欲拔劍的手上。
「小兄弟的樣貌真是俊挺。」他當著眾人的面伸出右手握著她的下巴,要大伙瞧瞧!高@般絕俊的面相,古今天下恐怕沒能出得幾人。」
他加重手勁握著她的下巴存心和她杠上。
受到箝制的伊雪柔氣得胸口差點悶爆。
「是啊、是啊。伊幫主長得卓俊爾雅、氣度磊落,真稱得上是人中之龍!
是人中之鳳才對吧!宋天豪在心中冷冷地反駁了句,隨即轉臉睨著她,臉故意愈靠愈近,近到幾乎可以嗅得她發里的清香。
伊雪柔忍無可忍地想拔劍。劍正欲抽出的剎那,他卻突然放開了她的臉蛋,湊近她的耳邊,當著眾人的面露出曖昧又露骨的笑容,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妳如果不在乎名節,我又何必替妳保守秘密……」他聳聳肩,一副流氓樣。
聞言,伊雪柔憤然地瞪向他。
「我說過,就用妳的身體來換取妳的秘密,如今妳想殺我……」桌底下的左手突然翻成蓮花指,往她的右手輕輕一彈!妇偷贸袚蠊!」
宋天豪暗一使勁,當場震麻了她的手腕,拔出一半的劍鋒,喀的一聲,又收回原位。
此時,任何人都看到伊雪柔欲殺人的眼神。
大伙皆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化解緊張的氣氛。
宋天豪一直捏著伊幫主的下巴惹人家憤怒,伊幫主用殺人般的眼神直瞪著他,宋天豪還悠哉游哉輕松地笑著,讓他們緊張地替伊幫主擔心。
得罪了宋天豪就等于跟自己過不去,除了天皇老子外,有誰敢動宋天豪半根毛發!
宋天豪不曉得跟伊幫主說了些什么?怎么見伊幫主揚眉瞪眼,隨即驚慌地瞪著正朝他輕松笑著的宋天豪。
他們兩人怎么啦?
伊幫主怎么會去得罪了他?小兄弟,可千萬得沉住氣呀!
在場沒有一個人敢挺身幫她,他們猶豫卻不敢望向宋天豪。
雖然對方突然對俊美的伊幫主深感興趣,難道宋天豪對俊美的男人有奇怪的癖好?不過不太可能啊。
但怎么看,都好象是俊美的伊幫主不小心地惹毛了宋天豪,聽說他辦案的方式奇特,鷹幫遭調查的事也只不過是幾天前,宋天豪盯著伊幫主的感覺不像曖昧,倒像警告。
聽過宋天豪幾分傳聞的,大概都知道是伊雪柔得罪了宋天豪,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遭他羞辱。
而跟在宋天豪身邊的捕快,也全別扭地不敢看向自己的主子。
他們不知道捕頭今天怎么突然反常,讓眾人瞪凸了眼睛。
他們也是到了今天才對他「男女通吃」的癖好深感訝異,卻沒一個人有膽多看他幾眼。
宋天豪豪邁地大笑,但犀利的眼神卻已經警告地掃過眾人一眼,令他們望之生寒。
「幫主年少英偉,想必酒量也特佳,和愚兄干一杯如何?」他笑著,緊摟著伊雪柔的肩膀,并要人再端酒來。
「干!」宋天豪完全不理會她悲憤眼神中蘊含的殺氣,徑自與她碰杯后豪邁地一口喝干。
「嗯?怎么不動?」盯著她的眼,他笑著問道。
伊雪柔拿起了酒杯,瞪著他,反手將酒潑在宋天豪的臉上。
宋天豪的屬下及伊雪柔的手下一看苗頭不對,紛紛拔劍相應,局勢一觸即發。
宋天豪狠笑著舉起手,阻止正欲動武的屬下。
而伊雪柔警告的眼神正瞪著他,彷似在說:大不了她豁出去一死,但他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她很快會要他付出代價。
「顯然這酒不合小兄弟的胃口,來人!」他眼神一閃猛然一吼,「再拿一壇來!」
「啊!」
四周立即出現受驚嚇的倒抽氣的聲音。
議論紛紛的細語不斷傳出,已有人受不了恐怖緊張的氣氛拋下銀子率先落跑,而圍著桌子的那群人,紛紛以各種借口告辭離桌。
掌柜滿頭大汗準備去拿酒。
「慢著!」伊雪柔火大的揚手,阻止掌柜去拿酒,存心與宋天豪杠上。「要喝去別間喝!咱們今兒個不賣酒!」
「不賣酒?」他倏地一笑,毫不在乎的環看了眾人一眼,火氣狠狠上升。「難不成要賣身?」他的話引來眾人一陣笑。
伊雪柔狠瞪了他一眼,決定不再讓他激怒她,一個人拿起酒杯,靜靜地喝著自己倒的酒。
「好!」他瞪著她冷傲的態度,悶在胸腔的火氣差點嘖出!笂厧ХN!」他站起身,狠狠瞅著她面無表情的絕美臉龐。
反正玩也玩弄夠了,他該識相的打退堂鼓了。
在人家的地盤上撒野可不是他這個當差的能當眾做的事,不過這筆帳他會記在她的頭上一輩子!
他手一揮,帶著一群屬下氣沖沖的離去。
「幫主,」有人擔心的道:「得罪了宋捕頭可不好。」
伊雪柔冷冷一笑,「他的狗命我都敢取了,還在乎得罪他嗎?」
聞言,四周響起了一片訝異聲。
人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道伊雪柔好氣魄。
「宋捕頭的功夫可是很厲害的呀!」有人好心提醒道。
「哦?你見識過?」伊雪柔問著,一腳踹開宋天豪剛才坐過的椅子。
「這……」那人下巴掉了下來,「沒有!乖趺催@小兄弟的脾氣也這么冷硬?想必也不是省油的燈哪!
「哼!」伊雪柔生氣地一頷首,立即率眾離開這個令她不愉快的地方。
甫接職務的楊副管事見狀不知如何是好。他頭一次看到幫主如此失控,好象與宋天豪有著深仇大恨,讓他毫不顧忌的當著眾人的面講出這種話來。
「唉!」這下子好了,回去準挨刁總管一頓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