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好一番折騰,余樂音終于得以回到臺灣,但由于腿傷未愈,她便接受左宏升的安排,住在萬人迷綜合醫(yī)院接受治療,目前只能拄著拐杖下床。
“進步很多!边@天董翔集例行性的到各病房探視時,瞧見她正拄著拐杖下床。
“謝謝。”
“你該謝的人是左醫(yī)師,是他不辭辛勞照顧你,你才能好得那么快!彼緛磉想告訴余樂音,她的醫(yī)療費用有一半是左宏升出的,可是想到左宏升的叮嚀,他只得把話吞回肚子里。
“院長,我想提早出院,不知道可不可以?”
“提早出院?”董翔集不解地問:“為什么呢?”
“因為我躺在病床上太久了,老是拜托別人幫我照顧小孩也很過意不去,我想,只要我按時來看門診。做復(fù)健,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她認真的說著。
“這我不能答應(yīng)你,要你的主治醫(yī)師作決定才可以!
“喔!
每天看著天花板,哪里也不能去的日子,實在是很不好受,對她這個長年奔波在外的人來說,更是像酷刑,一天比一天難過。
看著她無奈的表情,董翔集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若真想出院,就先找左醫(yī)師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吧!
“左醫(yī)師又不是我的主治醫(yī)師,也不好意思什么事都麻煩他,我還是找主治醫(yī)師談好了!
“好吧,看你的意思了!薄
“謝謝董院長!
“不用客氣,我到別的病房看看,祝你早日康復(fù)!
余樂音再度謝過董翔集,待他離開,她才拄著拐杖走出病房,只是當她走到樓梯的轉(zhuǎn)角處時,卻被幾個陌生男人攔了下來。
“余樂音小姐?”其中一名男人問她。
“我是,請問你是?”她訝異問道。
“我們老爺有事想跟你談一下,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這些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表情看來嚴肅,簡直就和那種跟在達官富商身旁的保鏢沒兩樣,可是她根本不認識什么大人物。
她隨即開口拒絕,“我不認識你們說的老爺!
“去了你就認識了!
沒道理,她才不從,“既然我不認識,就不可能跟你們走!
“你非得跟我們走一趟不可!
“這算綁架嗎?”余樂音不悅地警告,“你們最好不要亂來,這里是醫(yī)院,我只要大叫,隨時會有人跑來一看究竟的!
“我們不是要綁架你,請你不要誤會!绷硪幻腥丝跉夂途彽慕忉。
“你們突然出現(xiàn)強要我跟你們走,還要我不要誤會,這不是很好笑嗎?”她就算笨,也不至于會笨到如此,“除非說出那個老爺是誰,否則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想了想才說:“是左醫(yī)師的父親,龍飛集團的創(chuàng)辦人左慶松!
“左醫(yī)師的父親……”為什么左宏升的父親要見她?
“現(xiàn)在你已知道是誰要見你,可以跟我們走了嗎?”
“我可以知道,他為什么要見我嗎?”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你問了也是白問。”
說得也是,上面交代任務(wù),下面通常只是依令行事,根本沒有立場去多插嘴詢問。
“我知道了,我跟你們走一趟就是了。”
點點頭,她隨即與他們一同離開醫(yī)院。
豪華的別墅,寬廣的林蔭大道,余樂音只聽聞過龍飛集團,卻不知道左宏升和這個大集團有關(guān)聯(lián),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有著遙遠的距離。一路上她都在想,左慶松是個怎樣的一個人?又為什么要找她?
在帶路者的引領(lǐng)下,她來到左家的正廳,那兒早就端坐著一個看起來嚴厲的老人家,他臉上剛毅的線條讓她看了不禁產(chǎn)生一絲恐懼感。
“你就是余樂音?”左慶松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
“我是!
沉靜了半晌,他才又開口,“坐!彼钢干砼缘囊巫印
余樂音沒有前進,因為她感受到他的不友善,那聲坐并非發(fā)自內(nèi)心的誠懇。
“請問左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劉中!
“老爺!闭驹谝慌缘膭⒅凶叩剿纳砼,恭敬地等待指示。
左慶松把一張支票交給他,“拿給余小姐!
“是。”他接過支票,把它拿到余樂音面前,“余小姐,請你收下!
她看了一眼那張支票,上頭的面額讓她嚇了一跳,“為什么要給我那么多錢?”她納悶地問。
“當然有我的理由。你就收下吧,若是嫌少,可以開個價,只要我做得到,都可以答應(yīng)你!弊髴c松冷冷的說。
無功不受祿,無端給一筆錢,實在非常怪異,她向來不貪非分之財,不該她的,她不會奢求。
“很抱歉,我不能收你的錢!
“你是嫌少?”
“不,事實上那筆錢對我而言是筆天文數(shù)字,但我不能收,因為我沒有收下那筆錢的理由!
左慶松挑高眉,“你當然有收下的理由!
“什么理由?”
“你收下,我就告訴你。”
“你不說我是不會收的!彼浅猿。
左慶松以為她故意拿喬,于是又寫下一張面額和剛剛那張相差無幾的支票要給她。
余樂音還是沒有接受,“我真的不懂左先生你的意思,請你明說吧!
“我要你離開我兒子!
離開左宏升?她足足愣了好一會兒,她和左宏升八字都沒一撇呢,怎么用得上離開這個字眼?
“左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和左醫(yī)師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guān)系。”
“是不是我自己會分析,你只要拿著錢離開,讓他找不到你就夠了。”
“你沒有權(quán)利強迫我這么做!
“那你是不肯離開我兒子嘍?”
余樂音向來好脾氣,可是遇到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仍是會心生不悅,“左先生,我說過了,我和左醫(yī)師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那些錢我不會收,也不打算離開我的住處!
“我是不可能贊同你踏進我左家大門的。”左慶松姿態(tài)端得老高,“你不要以為我兒子喜歡你,就能進左家當二少奶奶,只要有我在,我兒子的婚事就得由我作主,你最好的選擇,就是拿著支票過好日子去,和我作對對你沒有好處的!
“我沒有想和你作對,你也不必用錢打發(fā)我,我說過了,我和左醫(yī)師沒有關(guān)系,只是他好心幫助我們母子罷了!崩蠈嵳f,她是喜歡左宏升沒錯,可左慶松的這番話卻刺傷了她的心。
“看來你真的執(zhí)迷不悟,那我也就不需要對你太客氣了,劉中,送客!”左慶松憤怒的下命令。
余樂音就這樣被強迫帶來,又被強迫送高。對左宏升的父親,她只覺得不可理喻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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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經(jīng)過醫(yī)院和主治醫(yī)師同意,余樂音便自行出院回家,甚至也沒有去知會他,左宏升得知后立即匆忙前往她家,想要問個明白。
“我不想繼續(xù)躺在病床上!彼S口找個理由。
“那至少知會我一聲吧?!”左宏升見她神色有異,視線總是刻意的躲開他,直覺不
對勁,“出了什么事?”
“什么出了什么事?”她假裝不懂,繼續(xù)柱著拐杖到處走動。
“你可不可以安靜的坐著和我講話?”他一把將她拉住,并且強迫她坐下,“除了復(fù)健的運動之外,你最好停止無謂的走動,因為那樣對你的腿傷并無幫助!
聞言,余樂音放下手中的拐杖,不再堅持起身,但仍偏過頭去不看他的臉。
突然,她的臉被一雙大手捧住并轉(zhuǎn)動,緊接著,她的眼就對上了左宏升的。
“看著我,我有話要問你!
她被動的抬起頭。
“說,為什么突然出院?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傷勢還沒痊愈嗎?”
“我說了,每天躺在病床上很不舒服,所以我想回家養(yǎng)傷,同時我也會按時回去復(fù)診!
她的理由很充足,可是說話時神情閃爍不定,她可真不是塊說謊的料,一開口就讓他察覺出不對勁。
“別說謊了,我不相信你的說詞!弊蠛晟徽Z道破。
“你對我了解多少?憑什么斷定我說謊呢?”余樂音一把推開他。
她確實不擅長說謊,一說謊就開始慌張無措,她怕左宏升看出來,更怕他知道左慶松曾找過她,她并不想讓他們父子失和。
“我就是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話,到底是什么因素讓你匆忙離開醫(yī)院?”
“真的沒什么特別原因,你別想太多了!
不管左宏升如何逼問,余樂音都矢口否認,最后,他放棄了。
“算了,你不肯說,我也不能逼迫你,畢竟我只是個外人,也許你還覺得我多管閑事。”
“不,我很感謝你!鄙踔料矚g你?墒沁@句話她只能偷偷的放在心中,他們的世界相差太遠了,她從不敢夢想有天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
“左醫(yī)師的思情,我會想辦法報答,以后,我想我可以照顧自己和小齊了,不好意思再繼續(xù)麻煩左醫(yī)師!
這話的逐客意味非常明顯,更有意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她左一句左醫(yī)師、右一句左醫(yī)師,讓左宏升聽得很不是滋味。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干涉你們母子的事情!彼林氐耐T口走去。
此時,李齊正好下課回來,一見到他,立刻沖上前去!搬t(yī)師叔叔,你來了啊,那套地理百科我看一半了唷,你說要考試,我隨時可以接受你的考驗!彼孕艥M滿的說著。
左宏升看了眼余樂音,為難地摸摸李齊的頭,“你媽咪會幫你考試的,以后你要找醫(yī)師叔叔就直接到醫(yī)院來吧!
“媽咪怎么跑回家了?傷都好了嗎?”
“已經(jīng)沒什么大得,在家休養(yǎng)就好了!庇鄻芬魮]手招李齊過來,交代著,“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來問媽咪,醫(yī)師叔叔很忙的,別老是去吵人家!薄
“為什么?”
“沒為什么,總之你聽話就好了。”
“別勉強孩子,你不想我干涉,總不至于不讓我和小孩當朋友吧?”左宏升不滿的問著。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
“小齊,就這樣說定了,叔叔先走了!彼砬轺龅牟匠龃箝T。
李齊站在門口不舍地望著左宏升進人電梯后,才轉(zhuǎn)身回屋,“媽咪,為什么不讓我找醫(yī)師叔叔呢?”
左宏升離開了,余樂音說話也就不再有所保留, “因為醫(yī)師叔叔的爸爸要替他找新娘,不喜歡我們在一旁攪和,你懂嗎?”
“我懂,可醫(yī)師叔叔要娶老婆就娶你啊!
余樂音紅透了臉蛋,“別胡說了,媽咪怎么可能嫁給醫(yī)師叔叔,那是不可能的,以后不許胡言兒語,還有,剛剛媽咪說的話,千萬不要跟醫(yī)師叔叔說,因為那會害醫(yī)師叔叔和他的爸爸吵架,懂嗎?”
“大人真煩!”李齊不滿的哼著氣。
“呃……”
“你很笨耶!干么理醫(yī)師叔叔他爸爸說什么,醫(yī)師叔叔明明就喜歡你嘛!”
童言童語!童言重語,她可不能跟著當真,余樂音努力在心中提醒自己!靶↓R,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說,會給人笑話的。你快點去洗澡,不要再亂想了。”
“大人真膽小。”李齊扁扁嘴,一路往房間里走去。
是啊,她不得不承認,大人確實是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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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這個小孩說一定要見到你,所以……”劉中忐忑不安的帶著李齊進到客廳。
“小孩?”左慶松狐疑的抬起頭,第一眼就覺得眼前的小孩將來肯定不是泛泛之輩,甚至遺憾這個孩子不是出生在他們左家,“小朋友,你找我?”
“你是醫(yī)師叔叔的爸爸嗎?”李齊睨著他問。
嘿嘿,聰明的他,隨便問個護士阿姨就知道這里的住址了,只不過為了不讓媽咪知道,他還得騙說是要去同學(xué)家玩,真麻煩!
“你說的醫(yī)師叔叔若是左宏升,那我就是!
“原來你就是那個老番顛爸爸喔?”他走到左慶松面前,左看右瞧半天,“你怎么會對我媽咪說那種沒大腦的話呢?”
“什么?”被他罵得一頭霧水,左慶松納悶地皺起眉頭。
李齊到處走動,邊看邊說;“你這里很豪華……”
“那當然!彼挥勺灾鞯芈冻鲵湴恋纳袂。
“但不過只是廢物一堆而已,沒啥了不起啊!彼蝗幻俺鰩拙渥阋宰屪髴c松嘔死的見解。
一旁的劉中則是急冒冷汗,不知該說什么。
“小孩子不懂得欣賞古董,我不怪你!弊髴c松裝作不以為意。
“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我是個天才兒童,我以后的成就會比你輝煌,你信不信?”
“那可不是你隨口說,就會變成那樣的!
“是啊,但是我向來說到做到!
左慶松再度打量李齊,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相信你的話,但是你到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是來看看,醫(yī)師叔叔的老番顛爸爸長什么樣!
又叫他老番顛!
左慶松快被他給活活氣死了,“你這孩子哪來的?怎么到處撒野呢?你父母沒教你對長輩要有禮貌嗎?”
劉中在一旁忙點著頭,“是啊!要有禮貌!”
“有啊,但是我對欺負我媽咪的人是不會有禮貌的!崩铨R一副老成的睨著他,“我媽咪比較笨,可是只許我罵她笨,誰也不能欺負她!
瞧他從一進門后,口口聲聲都說他欺負他媽咪,左慶松不禁把他和余樂音作聯(lián)想,“你的媽咪不會是叫作余樂音吧?”
“沒錯,就是她!
“原來是那個女人叫你來的。”他嗤之以鼻,一瞼不屑神情。
“我媽咪才不會叫我來做這種事情,是我自己要來的。”
“喔,是那樣嗎?不是你媽咪舍不得那筆巨大金額的錢,后悔了嗎?”左慶松滿臉的鄙夷!敖心隳赣H離我兒子遠一點,一個結(jié)了婚有丈夫又有小孩的女人也去勾引我的兒子,一定是看上左家的錢!彼膊还芾铨R只是個孩子,一氣起來,話越說越白。
“我沒有爸爸,只和媽咪兩人一起生活,既然醫(yī)師叔叔喜歡媽咪,媽咪也喜歡他,我就要他們在一起!
“原來你爸媽離婚了。那你為什么不叫你爸爸回來照顧你媽咪?那個女人更行,把你這小鬼教育得如此懂得攀龍附鳳,我真小看她了!
李齊不服氣的回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攀龍附鳳?如果我沒記錯,那是不好的成語,我說老番顛,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對這里的一切可都沒興趣,只是不喜歡你仗勢欺人而已!
他說話的語氣哪里像個孩子,假以時日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可到底,他還是不愿意自己的兒子娶個來歷不名的女子。
“總之,我就是反對到底!”
“好啊,那么我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睂W(xué)習(xí)力一等一,李齊活像個海綿體,電視、電影、卡通和書本里和人斗嘴的技巧,他全部合而為一的使出來對付左慶松。
左慶松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劉中也在一旁看傻了眼,這還是他第一回見識到小孩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