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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小蠻女 第七章
作者:彤琤
  「不知道……那個小子現在如何了?」

  近日來,這個問題時常浮現聶競天的心頭,或者,是那雙無邪的明眸所引起的罪惡感吧!

  他與心羽躲在這云深不知處的天地里,終日快活消遙的,過著神仙美眷般的生活。而心羽的失蹤,只怕這淳王府會將逭筆帳全賴在那小子身上……

  「天哥,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些什么?」

  端著最后一道菜上桌,心羽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些只字片語。

  「沒什么,只是想起一個人罷了。」

  「那個仇人?」

  「不是,是個有幾面之緣的人,你也見過,就是劫走你的那一天,始終在鬧場的那個小子,穿虎皮衣的那一個!

  不知怎地,一提到他,聶競天心里就是覺得不太對勁。

  「什么小子不小子?人家可是位姑娘家!」心羽笑著為他盛飯——聶競天在決定長住后,歷經跋山涉水買回的米糧!

  「姑娘?!」聲音有些變調。

  這還真是大爆冷門的消息,他始終以為「她」是個男孩兒呢!

  「你確定嗎?」接過飯,聶競天還是有些懷疑。

  沒辦法,渾身上下,他實在瞧不出一絲女孩子味道在「她」身上!

  「說起來,咱們還得謝謝她!」

  挑起一邊的眉,聶競天一臉狐疑的看著心羽——有沒有搞錯?

  「別這樣,你也知道的,我叔父當初是想讓我住進表哥家,他再進京請求圣上作主,促成我與表哥的婚事,但現在……」心羽低頭微笑不語。

  想到心羽會嫁作他人婦的念頭,聶競天的心猛然一緊……沒有人能將心羽從他身邊帶走,他決不允許!但……

  「心羽,若我無法給你王府似的生活、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你會不會覺得……遺憾?」

  至今,聶競天仍為這樣的可能性感到隱憂;放下碗,他深深的注視著她姣好的容顏,神色略為凝重。

  「天哥,到現在你還說這種話,難道你還不懂我嗎?」笑容隱去,繼而代之的是深深氣惱的容顏。

  輕輕握住那雙柔荑,聶競天微微的笑了。

  「我只是心里不踏實,不知自己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你全心的眷戀,心羽,你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應當能知道我的顧慮所為何來?是不是?」

  鹿心羽低著頭,半晌——

  「從前,當我自以為孤苦伶丁時,曾有過歸依三寶,剃渡為尼的想法……」反握住那雙溫暖的巨掌,制止他的怒氣,心羽又緩緩的繼續訴說:

  「當時師太拒絕了我的請求,我一直想不出我還有什么宿命塵緣未了,直到……遇上你……我的宿命,我的塵緣,我這才懂了當初師太對我的拒絕!」

  「你……怎能確定那人就是我呢?」

  原諒他、原諒這個蠢問題,陷入愛戀中的男人,思考與邏輯力形同負成長!

  「當我在淳王府里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是知道!只因向來靜如死水般的心,在那一剎那全活了過來!我告訴自己,幫了你出王府后,這段塵緣了了,我便能了結紅塵……」

  一雙水汪汪的美眸、深情的凝視他!

  「誰知,陰錯陽差,讓我和你一同來這絕塵的世外天地,一顆心也愈陷愈深……天哥,若你再執著于我們倆人的身分,枉費我……那這不如讓我去長伴青燈罷了!」

  她的心不容許遭受他的質疑,心羽忍不住將話說重些——在必要時,就得有非常做法,即使有違她溫和、純良的做法。

  「我不許!」聶競天激烈的掙脫,反握住她!敢院,別再說出這種話了,這輩子,你只能伴著我!」

  一副霸道、不容置喙的口吻,擺明了這件事是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那好,以后,咱們誰也別再提了!」多日來的相處,已讓心羽懂得打蛇隨棍上的原理——男人!

  一時之間,誰也沒再開口,不過,心羽很自動的將他的沉默視為默認的表示。

  「你想……依耿君威的個性,他會對那位……姑娘做如何處置?」

  縈繞心頭多日的問題,不過,性別上略微有些修正,害得聶競天都有些不適應——只怕是還沒接受這種巨變!

  「這……」

  咬著下唇,心羽凝神思索著。

  「其實,我并不了解君威表哥,我從小就有點兒怕他,所以和他并不親近,他的做法我不是很懂……要是君揚表哥的話,若不是十惡不赦之徒,他大多會從輕發落……」

  憶及那位奇裝異服的姑娘,心羽仍為當天被迷昏的那一幕覺得好笑。

  「你知道嗎?那位姑娘好可愛,她在個個廂房翻箱倒柜的找東西,直到讓我撞上了,還理直氣壯的向我要了一條黑手巾,一點也不似平常的偷兒,還怪我破壞她躲迷藏的游戲,一下子便把我迷昏了……然后……」

  然后就在聶競天似笑非笑的注視下止住,她差點忘了,他正是偷兒中的翹首,個中的一把好手。

  「總之,我的意思是,那位叫虎兒的小姑娘很惹人喜歡!」

  「哐當!」心羽又急又忙的解釋,讓聶競天執碗的手一滑,整個的掉在地上。

  「你說那個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漆黑的眸中散發著異樣的光采,熱切的程度很不尋常!

  「虎兒!」沒錯啊!這可是她親口說的,有什么不對嗎?心羽一臉的迷惑。

  「你真的確定她叫虎兒?」

  「在被迷昏前,她是這么介紹她自己的,還對我夸耀說:『這名字夠雄壯、威武吧?』……」心羽模仿著那俏皮的語氣。

  心羽的話讓聶競天陷入沉思……事情真有那么巧?這真是上天垂憐他……還是上天的另一個惡意玩笑?給他希望再讓他失望……抑或……

  一連串的問題,直沖擊著聶競天原本平復的心,他萬萬也沒想到,事隔十三年,還能再聽見這個特殊又俏皮的名字……

  「她有說她姓什么嗎?」

  聶競天的問題,讓心羽內心突然升起的不安感更形擴大。

  「她沒說……」疑遲了會兒,心羽終究決定問出她的疑問!柑旄,發生什么事了嗎?」

  「記得我同你提過的那對雙胞胎姊妹嗎?」

  心羽頷首。

  「其中一個,名字叫虎兒!」  

  ***************

  扣除一些惱人的問題,大體而言,與聶虎兒生活在—起,是耿君威無法想像的愉悅!

  就像此刻,在為她新辟的煉丹室內(即使手持一本不知名的書冊,眼光卻是不由自主的隨她流動)看她不亦樂乎的東摸摸、西碰碰,心情便格外的寧靜。

  當然,這份寧靜,是指他沒想到她說愛他的事實時,也包含……

  「威威,你到底有沒有愛我?!」

  對!就是這個問題!

  從那天起,只要是她興之所生,便會沒由來的問他這么一個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就像現在……她一手弄著不知名的藥草,一雙晶晶亮的明眸卻直勾勾的望入他的眼中,像是想看穿他似的……

  「究竟是誰教你這個詞的?」他會擰斷這個人的脖子——他發誓。

  「君揚他說的!」虎兒不設防的據實以告!改憔烤箰鄄粣畚?!」

  語氣中,有著少見的堅決,這一次,她絕不讓他顧左右而言他的唬弄過去;她想通了,既然她很愛著他,那他就必須也同樣的愛著自己,她要知道答案,不愿一個人在一邊揣揣不安的猜測。

  當然,這個答案最好也是肯定的,否則……否則……

  「你一定要問這么難的問題嗎?」耿君威的俊顏有些許的無奈。

  并不是因為他不愿意回答,實在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

  愛——這個字對他而言,向來是虛無縹緲的,他壓根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一個感覺。但,不可否認的,在她親口說出她愛他時,內心的那份狂喜,是連他也覺得陌生的。

  「這怎么會難呢?」虎兒有點迷惘了。

  「我們現在這樣不也很好,何必費心問我這么難以回答的問題?」

  日日形影不離,夜夜相擁而眠,這樣的日子是很寫意沒錯,但——她還需要那么一點點的保證啊!

  難道,他真的這么吝于給她這么一絲絲的保證?還是——他根本就是不在乎她呢?虎兒的心為這種可能性而略略抽痛了起來。

  「你不愛我?」虎兒哽咽的指控著。

  「我沒這么說!构⒕櫭。

  「但是你也沒說你愛我啊!」  

  不能哭!虎兒強忍住心中那股酸意,不讓它直上鼻頭而造成洪水泛濫,只因她警覺到這陣子太會哭了,有直追巧葳的趨勢,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才不是愛哭包——這并不是她的風格。

  「你去哪里?」耿君威攔住她的去路——在她奪門而出前。

  「我不想死皮賴臉的賴在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地方。」聲音悶悶的,虎兒俏麗的小臉蛋垂得很低,宛如負傷的野獸一般。

  「該死!」耿君威低聲詛咒了一聲。

  虎兒倒抽一口氣,萬分委屈的反駁道:「即使再不歡迎,你也用不著叫我去死嘛!」

  使勁的想推開他,虎兒的心真是被傷透了,顯得她去意堅決。

  這是什么跟什么?

  「我沒那個意思!」在好不容易制止她的拳打腳踢后,耿君威終于如愿的擁住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艷紅的朱唇翹得老高,直引人想一親芳澤。

  「意思是我不準你走。」如愿的在紅唇上輕吻了下,耿君威才又繼續說道:「也別再說什么沒人在乎你的傻話!」

  「那……你在乎我?!」虎兒燃起希望。

  「如果不在乎,會讓你留在府中?讓你睡我的床?如果不在乎,會在你昏迷時,衣不解帶的守候你?如果不在乎,我會……」一記火熱纏綿的深吻,取代未完的話。

  直至極度缺氧的狀態下,耿君威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那櫻唇,由深吻改為有節奏的輕啄,滿意的看著那迷蒙的星目與酡紅的雙頰……

  「對一個不在乎的人,我會有這種舉動嗎?」

  這已經是他所能表露的最后尺度了,若她再不懂,那他也沒轍。

  「威威……」虎兒幾乎癱軟在這醉人的舉動中,整個人虛軟在他寬闊的胸膛。

  「若不在乎……會想和你成親,廝守一生?」好吧,看在她是虎兒的份上,這尺度再多那么一點點好了!

  成親?!

  什么意思?虎兒迷迷茫茫的腦袋瓜是有聽沒有懂,不過,看在可以「廝守一生」——和威威永遠在一起吔——的份上,虎兒也不想那么快去理解這個問題。

  「大哥——咳!」

  這陣子顯得特別惹人嫌的不速之客,沒放開虎兒的打算的耿君威神情略為不悅的瞪視著來人——耿君揚,即使親為兄弟,耿君威內心卻有股想大卸他八塊的街動!

  「有什么事?」聲音泄出—絲絲的火藥味,若照一般的標準而言,耿君揚他最好有充份的理由,否則……

  「咳……」耿君揚輕咳一聲,眼前的情勢實在有些令人難以接受——怎么會進展的那么順利呢?

  「剛才……似乎聽到有人提到『成親』這兩個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實在不是皮癢找打,而是這件事若是真的,那就讓他白擔了好一回會的心了!據京里捎來的消息,他們那位遠親,不知道是多「表」的表叔——也就是扶養心羽的那位,竟在京中游說成功,圣上在近期內便會挑好日子,下旨賜婚……

  原本,耿君揚還挺擔心解決之道,不知該如何騙他那有點「冥頑不靈」的大哥,先同虎兒假成親以避圣恩——也算對兩人的推波助瀾——誰知道,事情順利得有些不像話,既然有人自愿,那就什么問題都沒問題了。

  「君揚,你新養成的聽人壁腳的習慣,似乎達到上癮的程度了!

  耿君威語帶嘲弄,眼中的不悅卻是明顯至極,一雙鐵臂卻更占有性的擁緊虎兒——活生生一副宣戰的意味。

  「好說!好說!」溫文儒雅的臉上依舊是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怕死的君揚似乎沒將山雨欲來的情勢看人眼中。

  「若要成親,這婚期可得快些!大哥……若不反對,一切先從簡,這兩天便成親吧!」

  相當好心的建議——對耿君揚而言。

  「君揚?……」

  很明顯的,耿君威需要解釋,尤其由面呈晦暗的臉色看來,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怕真有人會被大卸八塊了。

  難得安靜一刻的可人兒,早讓一堆奇奇怪怪的言語搞昏了頭,成親?!威威怎么會一副想揍人的模樣?

  「事情很突然,我知道這可能很難接受,但——若你不想在元宵時與尚未尋回的心羽成親,那咱們就必須快一點行動了!」

  「什么意思?」

  「還不是那位表叔父,原以為進京的他省得咱們向他解釋心羽失蹤的事,誰知道他會在京中托人求圣上賜婚,據京裹來的朋友說,圣上意屬元宵那天當眾賜婚,若是如此,只怕你是沒有反對的余地了!」有點危言聳聽的語氣。

  「有這種事?」看得出耿君威的表情有些凝重,當初的確沒想到那位表叔父會有這樣的舉動,真是始料未及。

  「何時來的消息?」

  「才剛剛一會兒的事!大哥,若沒對策就得接受圣上的安排,這么一來,心羽失蹤成謎的事便宣揚開了,這有損咱們家的威信,不如,趕在圣上賜婚前,咱們先傳出你已成親的消息,就此打住皇上的意念……」君揚辯才無礙的發表他的偉大計謀。

  皺著眉,耿君威有耳無心的聽著君揚滔滔不絕的計劃,即使他一開始也直接想到這方法來當因應之道,但……為什么他總覺得君揚的語氣似乎……太熱切了點?!

  「……再兩天便是除夕了,大哥,你看咱們將婚禮訂在初一可好?屆時的熱鬧氣氛能彌補婚期的匆促!」

  敢情君揚他早都合計好了,這會兒只是來征求當事人同意而已!

  「這……?」

  生平第一次,這位向來英明果斷的傳奇人物遲疑了——似乎,總有些不太對勁?

  「大哥,別再遲疑,你看,連新娘子都是現成的,這擺明了都是天意嘛!你就答應便是了!」

  君揚不提,還真忘了事件中的女主角在這么長一段時間里的沉默,和她素來好動的個性一比較,顯得有些不尋常……難道……

  她不愿意?!

  「傳令下去,全府開始總動員,務必將婚禮辦得體面些,即使匆促,卻也不能失了咱們淳王府的顏面!」

  一連串的命令遣走了面露喜色的耿君揚,耿君威溢滿疼愛的抱起了虎兒。

  她睡著了!在商討他們終生大事時!!

  ***************

  悶!悶!悶!

  奮力的踢起一堆的雪花,聶虎兒的行為實在不符一個待嫁女兒心!

  「虎兒小姐,恭喜你了……」行色匆匆的風宸管家由一旁經過時,順便道喜,這個匆促的婚禮真是忙壞他了。

  「風大叔!」虎兒連忙喚住他,這兩天為什么人人見了她就左一句恭喜、右一句道賀,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怎么府裹的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發生什么事了嗎?怎么我都不知道?」

  這個問題,從一位準新娘的口中問出,著實讓人不知如何以對,只見風宸管家張大了口,卻是一句話也回答不出。

  「虎兒,你又在為難人了?」解救的聲音響起。

  只見風宸管家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便領命離去,而虎兒卻不悅的將小腦袋甩向一邊,一點面子也不給的模樣,惹笑了來人。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虎兒氣悶的主要原因——耿君揚!要不是他,她的威威怎會接連著兩天都忙得不見人影,害得她孤伶伶的對著冷空氣與棉被而眠。

  「喂!喂!喂!準新娘子,你這種態度未免太對不起我了吧!不想想我大力促成這段親事的功勞,至少也得看在我勞苦奔波籌備婚禮的苦勞上,對我這未來的小叔有點推崇的敬意吧?!」儒雅的臉上,依舊帶著一貫的笑意,不同的是,眸中的光芒,泄漏出一絲促狹的意味,讓虎兒很不是滋味。

  「你很得意是不是?」虎兒沒好氣。

  「好說!只是眼見行情人終成眷屬,心中替你們感到高興而已!」

  「臭君揚,你別在那里咬文嚼字,讓人聽了就煩,你老實說,你究竟出了什么爛主意,為什么這兩天大伙兒都這么忙,連威威也忙得看不到人?」

  事情全發生在那一天睡醒后,害得她很懊惱當天自己的貪睡。

  「你不知道?」明顯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怎么會知道,我那時睡著了,什么也沒聽懂,君揚,什么是『成親』?」終于問出當日深埋她心中的疑惑。

  「成親?!你沒搞錯吧!你真的不懂成親的意思?」

  「你到底說不說?!」恐嚇的意味出來了。

  「我就要說了嘛!」君揚想著該如何解釋這句似動詞又似名詞的形容詞。

  「嗯……籠統的來說,就是情投意合的兩個人一起生活、互相扶持……我想這問題你還是去問我大哥好了,畢竟,要成親的是你們兩個人,你們自己去研究好了!」最后,君揚還是選擇推卸責任一途。

  有時,和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說話,那還真不是普通的累人——君揚歸納出結論。

  「好吧!既然是我和威威的事,那我去找他!」

  寒光一閃,虎兒促狹的一笑,十足小人得志似的,便一溜煙的跑了。

  雪地里只留下君揚一臉詫異、不可置信、外帶一點點想罵人的表情僵在原地,不用說,聶虎兒獨門秘招——金針僵尸跳跳此刻正發揮其功用,讓這素來儒雅的書生,在心中無言的嘆息著……

  老天!這個跟斗栽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寬枉!!

  ***************

  華燈初上——

  直至天黑,聶虎兒還是沒能碰上耿君威,偌大的王府中,要找一個人竟然這么難,這真是虎兒始料未及的事!

  她往東找,他在西邊辦事;她追至西邊,而他卻又到了南邊;追到了南邊,下人們卻告訴地:「王爺去北苑處理賓客住宿問題……」

  當她氣喘噓噓到了北苑后,北苑的人卻又澆了她更大一盆冷水。「王爺出府去了,去辦理與采購婚禮上所需事宜!」

  唉!忙了大半天就這種結果,她怎么會有興致再去找人呢?

  就只見她以一個大字型的模樣癱在床上,是啥事也提不起她的興致了!

  而偌大的淳王府內處處張燈結彩,與虎兒臉上的落寞形成強烈對比!

  「丫頭!丫頭!你在裹邊嗎?」

  咦?!這聲音……有點兒熟、又不太熟……

  大俠哥哥!!

  「是你嗎?大俠哥哥?」威威有明訓,現在壞人多,還是得再確定一下。

  「是我!」一個俐落的翻身,一身夜行衣裝扮的聶競天佇立于房內。

  「哇!你全好了嘛!我的傷藥很不賴吧!怎么這么久才出現,威威他找心羽姊姊很急吔!對了,她呢?」虎兒興奮得像只小麻雀,吱吱喳喳的說個沒完,完全無視于聶競天眸中熱切的光芒。

  是她!真的是她!那眉目的神韻,完全繼承于他溫婉賢柔的母親,尤其是那似笑非笑微揚的嘴角,正是她們兩姊妹的特征……何以當日沒發現呢?聶競天自責于自己的粗心,竟讓那抹黑的面孔給蒙蔽了。

  「大俠哥哥,你怎么啦?」虎兒終于發現聶競天的失神。「心羽姊姊呢?」

  「她很好,正在王府大廳那兒……」沒提及這聲東擊西的計策,正是讓他夜探王府內院的最好方法。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愈接近事情的真相,聶競天沒由來的一陣緊張。

  「我沒跟你做過自我介紹嗎?像我這么可愛,當然有個很美的名字羅!我叫虎兒,因為姓聶,所以我的聽力很好的哦!」

  狂喜的感覺幾乎淹沒了聶競天,只能癡癡的看著那酷似母親的容貌,慢慢的消化這令人欣喜若狂的喜訊!

  「那巧葳呢?她不都一向與你形影不離的嗎?她呢?」

  「咦?你怎么知道巧葳的?」虎兒不解的看著聶競天,她不記得曾向他提過巧葳的事,怎么……

  「你真的沒想起我是誰嗎?我是你們的大哥啊!」聶競天揭開蒙面罩,露出帶著傷疤的臉,眼中有著沉痛的悲哀。

  大哥?!……這是怎么一回事,誰能來告訴她一下……虎兒覺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痛了起來。

  「你真的忘了當年的那場屠殺,忘了爹娘的慘死,也忘了我?」聶競天的語氣中有著很深的遺憾,她怎么會忘了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知道、不知道……」頭好痛,而且有愈來愈劇烈的趨勢,虎兒有些狂亂的喊著。

  「難道你真的忘了?那么巧葳呢?她也忘了嗎?」

  一幕幕廝殺掠奪的景象一一浮現虎兒的腦海中,聶競天的問題像洶涌的波浪般,直將她淹沒……

  「閣下真是過人的膽識!」

  宛若天神降臨一般,不怒而威的耿君威氣勢凌云的出現在房內!

  「威威!」像是遇見救星一般,虎兒的直覺反應便向耿君威偎過去。

  擁住她的手臂,不自覺的加重力量;還好,趕上了一步,不知這個殺生佛又有什么行動?何以找上虎兒?——放下心中一塊巨石之后,耿君威聯想著各種可能性!

  而這一幕畫面著實惹惱了聶競天。「你放開我妹妹!」

  「你妹妹?」狐疑的眼神看向虎兒。「虎兒,怎么了?」

  直到此時,耿君威才發現虎兒的面色死白,仿佛承受極大的痛苦。

  「虎兒,你要不要緊?」聶競天趨步向前,關心之色溢于臉上。

  「我勸你別再上前一步!」

  寒光一閃,未托住虎兒的另一只手已拔出平日不輕易出鞘的腹間軟劍;在事情未證實前,耿君威不予理會任何說辭。

  「我也說過,放開我妹妹!」

  那摟住纖腰的手臂,宛如芒刺在背般,看得聶競天益加怒火中燒,原本不動劍的決心早已動搖,沒再多加細想的也拔出那銀光閃爍的利劍。

  在頭痛得無以復加之際,皓皓劍光讓虎兒愈加心慌,那一幕幕帶著血的畫面也就顯得更加清晰。

  不知道是由誰先開始,只見寒光一閃,并發漫天飛舞的銀光,一場虎斗龍爭的競爭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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