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睡美人。
黑炎靜靜的坐在床邊,專注的凝視著裹著棉被弓身側睡的女孩,看得越久,他便越無法抑制積壓在心中多年的愛意。
他看不夠她,窮其一生也不夠……
冬陽暖暖的爬上闕舞雨的床被,曬上她的臉,執著的催她起床。好不容易床上人兒有點意識的抬起手遮擋陽光,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卻仍閉得死緊,拒絕蘇醒。
黑炎揚著淡淡笑意,突然興起了作弄她的沖動。他輕輕的拉下她的手,俯近她的臉,為她遮去陽光。
黑炎?!
眨,再眨,不停的眨著眼,小舞甚至抬起包著白紗布的右手用力揉著雙眼,以確定她沒有深陷夢中,不可自拔。
一定是失血過多加上過度疲勞的關系讓她產生幻覺,否則黑炎怎么可能在她的房間里?再睡一會兒噩夢就會消失。對!一定是這樣。
“起來,我幫你換藥!焙谘着呐乃哪橆a,以為她又睡著了。
真的是黑炎的聲音!小舞迅速睜大眼睛,睡意全失!澳悌ぉつ阍谶@里做什么?”氣憤的對上那雙緊迫盯人的黑眸,她抽回自己的手,撐起身子直往后退。
“換藥!彼幕饸馔ǔ6际且黄鸫脖汩_始培養的嗎?
“換藥?”小舞不明所以的舉起雙手,果然看到右于包著白紗布,也慢慢的憶起昨晚他的所作所為,以及那個……熱吻。“不……不必了。”她不自在的撇開臉,知道有一股熱氣正從腳底快速的往她臉上沖,所以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下意識的舉起雙手捂著發紅的臉頰,她心里不停的暗罵:該死的大色狼!
她臉紅了!黑炎好驚訝。
“沒事少逞英雄了!鄙焓肿ミ^她的右手,他壓下心中的笑意,不快的提醒她,不希望再見她受傷。
“逞英雄?”渲人就是有這種教人發火的能耐,“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的容貌被毀?我可不像你這般冷血!
“我冷血?”他低哮。
“當然!你若不冷血,那三位美女在你跟前打架,你又怎能老僧入定般的無動于衷呢?她們都是愛慕你,追求你的大美……啊……好痛!”小舞噙著淚珠,瞪著被他緊捏在手中的手掌,痛得直想掙脫。
“你也知道痛!”黑炎死冷的瞪著她,微微松開手,“這些話以后不要再讓我聽到,不然我會狠狠的教訓你一番,讓你銘記在心。”
“你!”轉眼間,她那似欲滴落的淚珠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焰,“我的事你少管!別忘了,等這件事告一個段落以后,我將永遠的退出青焰門,到時候咱們再沒任何瓜葛,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互不干涉!”顧不得疼痛,她奮力的抽回手,拉起棉被密密的蓋住頭,希望他識相點自動滾開。
黑炎豈肯罷休,他將躲在棉被里的人整個釘在床上,只留頸部以上讓她自由活動。
“只怕由不得你!彼笱圆粦M的說著。
竟然出爾反爾?!真不要臉!
被他釘得動彈不得的小舞,不甘示弱的隔被叫陣,“君無戲言!”
“朝令夕可改也!彼笭枴
“言而無信,謂之小人!彼醋I。
“何謂君子?”被子蒙這么緊,她不怕悶死?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難怪他老是一副憂愁的模樣!熬佑饔诹x,小人喻于利!彪y怪他生就一副勢利眼,“君子上達,小人下達!彼运遮呄铝鳎拧艜韧底咚奈。
黑炎仰頭大笑,敢情她是把《倫語》全背熟了?真有她的!
呃,那是他的笑聲嗎?她在取笑、辱罵他耶!慢慢的放下棉被,小舞甚感納悶的望著他發呆,不得其解。
他不會把她的話當成贊美吧?唔……有可能,黑炎雖然是華人,可是接受的卻是西方教育,搞不好他連看都沒看過《倫語》,更遑論去讀它了。所以,她好不容易記得且滔滔不絕溜出的幾句話,不全變成了對牛彈琴的廢話嗎?
“笑夠了沒?”好火,害她浪費了那么多口水。
“手伸過來!彼q帶笑意的看著她,不懂她哪來那么多氣好生。
“不要!”她惱羞成怒,氣他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教她發火。
“伸過來。”斂起笑容,他的眼睛開始發寒。
她一臉倔強的藏著手,“你有病。∧挠腥诉@么快換藥的,昨晚到現在才多久而已,這藥說不定都還沒起作用,你就急著換藥,傷口會好才怪!眹K!陰陽怪氣的家伙。
“伸過來!”這下臉結冰了。
“不──好……好嘛!”小舞眼見情勢不對,只得乖乖的伸出手。
“不是這手。”黑炎冷然的瞪著她完好無缺的左手,她一定得氣死他嗎?
享受著惡作劇的快感,小舞假裝不悅的嘟噥著,“你又沒說哪一手,我怎么知道?”
愛上這種女人實在是活受罪,偏偏他的心又收不回來了。
“炎少爺!炎少爺!”柯賓在黑炎的房間外催魂似的喊著。
太好了!終于得救了。
“柯賓在找你!彼筒坏眠@人立刻消失似的提醒道。
奇怪,他怎么文風不動?
“嗯,柯賓找你,聽那聲音好像很急!彼又卣Z氣,制造緊急效果。
依舊聽而不聞。
“炎少爺,雷小姐已經在樓下等了!笨沦e禮貌的敲著門。剛才少爺不是打電話要他請雷行嘉到這里來的嗎?怎么這會兒人好像不在房里。
“把面具戴上!闭χ鴰退緜诘暮谘祝瑳]頭沒腦的丟下一句話。
“為什么?”
“戴上!”他低吼。
“你抓著我的右手教我怎么戴?”自己沒理沒敢吼她?!
黑炎乾脆自己抓過面具幫她戴上,一邊提高音量吼著,“柯賓!我在雨的房間。”
“雨”的房間?柯賓刻不容緩的沖進房。這……成……成何體統,炎少爺竟然坐在床邊親密的抓著“雨”的手!他……他們在干什么?
柯賓的表情可真好玩,紅紅綠緣、青青紫紫,顏色變換之快,直教小舞看得目不暇給,大呼過癮。
倒是黑炎始終保持著他專業的素養,頭連抬也沒抬一下,專心的上著藥。
炎少爺在幫人上藥?!真是跌破專家眼鏡了。猶記得有一回,炙少爺和焰少爺因故打架,兩人打得遍體鱗傷,站在一旁的炎少爺不僅沒上前勸架,沒幫他們包扎傷口,還在事后狠狠的揍了他們一頓,以示警告。
“雨”會比他的親人還重要嗎?柯賓心里那片烏云不斷的擴大,偶爾還會有閃電擊出。
“炎……炎少爺,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了。”柯賓跑近他身邊,欲攬下上藥的工作,不愿見他們倆太過接近。
“柯賓真好心。”瞧這多愁善感的家伙臉色陰晴不定的,準又在擔心些無聊的事了,小舞冷冷的笑著。
“不用了!焙谘椎木芙^。
“可是雷小姐已經在樓下等了!彼孟窭鲜窃谔嵝阉@句話。
“讓她等!彼部偸沁@么回答。
警鈴聲持續在柯賓腦海里響著,他緊張兮兮的站在兩人中間監視著,想起那漫天飛舞的流言不斷擴散向四方,臉色就跟著下沉。
他怎么好像在防賊似的?小舞斜著頭打量一臉正經八百的柯賓,發現他目不轉睛的瞪著黑炎抓住她的手,莫非……柯賓以為黑炎對“雨”有非分之想?!
對呀!他不是一直怕黑炎被誤以為同性戀,所以一直要她把耳環回歸本位嗎?她怎么把這么重要又有趣的事給忘了。
如果她很壞的刻意造成這種錯覺,柯賓會不會氣得休克?小舞暗暗的竊笑。
她又想使壞了。黑炎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全神貫注的放在闕舞雨身上,別說是她的表情了,就是她隨便使各眼色,他都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币豢吹胶谘装戤,柯賓立刻急忙撥開他們的接觸,緊張的欲拉起黑炎……
怎知小舞突然傾身向前,伸出右手勾住黑炎的脖子,“炎,謝謝你!彼糜H密、好曖昧的親了黑炎的臉頰一下,接著笑呵呵的轉頭斜視著當場被嚇傻的柯賓。
“你!”柯賓急忙拉開他們!坝辏恪憧蓜e亂來。”難怪他總覺得“雨”身上有股胭脂味,又兼具有娘娘腔的體態,原來他……
“柯賓,我又不是瘟疫!
你是霍亂!柯賓乾脆坐在他們中間,死死的瞪著“雨”。
噗嗤!小舞笑出聲,“柯賓,別再瞪了,當心眼珠子掉出來。”
看他們兩個像小孩子似的你來我往,黑炎心里卻是百般苦澀。
明知道她是為了戲弄柯賓才這么做、這么叫他,他就是無可避免的動容了。該死的她!若不是柯賓在場,他一定要好好、狠狠的吻她、愛她,讓她明白他內心的感動和癡狂。
突地,黑炎直挺挺的起身,往他的房間快步疾走。
“你看,連炎少爺都生氣了!薄坝辍睂嵲谔竽懥耍降自趺锤愕,前幾天還一副欲置炎少爺于死地,今天卻……
那家伙生氣干她什么事,反正他時常這副德行,沒什大不了的。
“他生氣了,你還不趕緊去安撫他,兔得他擺臉色給雷大小姐看!毙∥铇O力的慫恿他。她也想看看黑炎為什么找雷行嘉來,難道他真的喜歡這類型的女人?
也對!柯賓想想還真跟著起身就往黑炎的房間走!皩α耍院蟛粶誓闾拷咨贍,否則他日若有什么不利于少爺的流言傳出,我就唯你是問。”說完,他憤怒的關上門,留下拍床大笑的小舞。
原來扮“雨”還有這么多好玩的事。
※※※
這輩子她從沒對哪個男人傾心過,唯獨對他,也只有他夠格讓她愛慕、心迷……
雷行嘉向來冰冷的態度,不輕易流露的溫柔,在面對她心癡、熱愛的男子時,不免也傾泄而出了。
或許一開始她要的只是“炎后”這個位子,但自從見到俊挺英氣的黑家老大──黑炎以后,她的目標就和徐亞寧一樣徹底的改變了。
說他冷漠、無情的氣質勾走她的心也好,說他那陽剛、霸氣的英俊臉龐懾走她的心也罷,反正她要他、愛他,甚至不擇手段想得到他。
那個風騷的女人和稚嫩的小娃娃根本配不上他,只有她──雷行嘉──才配得上他!
黑炎應該也是這么認為吧!所以他才會約她單獨前來。雷行嘉貪婪的看著她心愛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坐進她對面的椅子里,冷冷的看著自己。
這個女人喜歡他。黑炎一眼就看出在她冷冰眼神下的愛戀了,他并不訝異也不覺得榮幸。雷行嘉或許漂亮,但卻心狠手辣,被她看上的男人可不能稱作幸運。
柯賓跟著走進會客室,訝異的看到雷行嘉及時收起的愛戀。
“炎少爺,你不是有事要對雷小姐說嗎?”柯賓略前傾著身子,附在黑炎耳邊提醒著。連雷行嘉這號冰山美人都對少爺動情了,那么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女人能逃得了少爺的魅力呢?
“炎皇,有話就直說吧。”雷行嘉仍是冷若冰霜。
“我要你今天離開青焰山莊!焙谘缀敛涣羟榈南轮鹂土。
柯賓聞言,倒抽了好大一口氣,“炎少爺,這么做不……”
“住口!焙谘滋鹗,低沉的命令著。
“可是……”
“我說住口。”
柯賓聽出他話里的決絕,知道這事已沒有挽回的余地了,他望向對座的雷行嘉,忽然覺得全身發顫。
天呀!她看起來很生氣,整個人都被寒氣給籠罩了。
“理由?”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對她,雷行嘉極力控制心底的怒氣,一顆心從天空掉至地獄。
“你傷了人。”黑炎想起闕舞雨手背上那道傷痕。
老天啊!雷行嘉的冰冷絕對不及炎少爺的萬分之一?沦e差點就要閉上眼睛了。
“傷人?”是昨天和徐亞寧較勁時,李洛心跑進來瞎攪和那件事?
“我說不準傷人是絕對性的命令,你不會以為我在開玩笑吧?”平淡的聲調里包含著再明顯不過的冷寒。
拗不過好奇心,此刻嘴里含著紅蘿卜、蹲在門上偷聽的小舞,聽到黑炎無情且不容妥協的語氣,就知道雷行嘉今生無望做他的新娘了。
不過黑炎也真夠古怪了,就為了她手背上這么一點點小傷就否決了雷行嘉,實在太沒道理了。
“你說的可是我誤傷雨的事?”她不敢相信,只是一點點小傷口,黑炎就要她走?!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他竟然一句話就否決了她。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莫非是“雨”在他面前興風作浪?
“明天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焙谘灼鹕恚蝗葜靡傻膩G下他那絕對無法挽回的圣旨。
“慢著!”雷行嘉也站了起來,全身僵直,臉色轉黑,顯示她已動怒!耙易呖梢裕贿^我要和雨做一場比試!焙谘拙谷粸榱诉@個小毛頭趕她走!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她非殺了“雨”不可!
“免談!”黑炎腳步沒停,柯賓則站在原地合掌祈禱,希望災厄能快快化去。
“你竟然這么袒護雨,難道他只是個不學無術、整日躲在你背后的孬種?”
咬到一半的紅蘿卜片掉到地上。是黑炎要她走的,又不是“雨”,雷行嘉干嘛把她牽扯進去!如果她單純只攻擊黑炎,她還能保持看戲的心態乖乖蹲在這里,可是她卻對“雨”做人身攻擊;事情演變至此,已不是沉默就能解決的。
“好!我接受。”她倚在門邊,漠視黑炎的瞪視,一口氣應允。敢說闕家人孬種!她不站出來雪恥,豈不是愧對闕家的列祖列宗嗎?
“兩!”他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柯賓心里不斷的呻吟。
“你接受?!”他要狠狠的揍她一頓!黑炎不悅的拉下臉。
“你最好考慮清楚,炎皇對你的身手似乎沒什么信心!崩仔屑巫I笑著。他的舌頭既然那么長,她不削短它幾寸怎能泄恨。
闕舞雨聞言,拉回目光不悅的瞪著和她并列在門口的黑炎,“我的事自己可以決定,不必外人干涉。”
“雨!”柯賓又倒抽了一大口氣,彷佛氣喘病發般。這“雨”實在太膽大妄為了,竟敢頂撞炎少爺。
“我說不準就不準!焙谘桌溆挠摹㈥幧亩⒅,“你最好照我的話做!
“雷行嘉,我在外面的草地等你!彼挪还芩兀⌒∥枳灶欁缘耐庾。
黑炎跟在她后頭,恨恨的握住她的手肘,“你聽到我的話了,我說不準!”
“小聲點好不好?我又沒耳背!彼龍桃獬庾摺!拔业氖履銊e管啦!”
“你要我別管?”要他別管她,除非地球毀滅。
“炎少爺!炎少爺!”柯賓追了上來,當他看到他們倆拉拉扯扯的時候,“屎相”頓時又浮現!把咨贍,我覺得讓雨和雷小姐比試一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藉機拉開兩人的手,隔在他們中間頗有幾分和事佬的架勢。
“對啦!柯賓說這話就比較像人話了!
“像人話?”黑炎臉都快氣黑了。
“柯賓,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領說服你家主子啊!”小舞只恨這房子建得這般寬敞,教他們說的話全都成了余音繞梁,搞不好這些話明日就傳遍整個山莊了。
“好啦!別推了!眾A在中間跟著走的柯賓,不耐煩的阻止數度欲抓“雨”的黑炎,“炎少爺,雷小姐好歹是長老們挑三揀四才篩選出來的紅妝新娘候選人,而能從幾百人中經過層層測試……”
“我說好心的柯賓,請盡量挑重點說!弊咴谇邦^的小舞差點伸手捂住他的嘴。
“好啦!別拿指甲戳我!钡怪咭呀浐芾щy了,“雨”還羅哩叭唆的。
“廢話一堆!”黑炎火大的掃開柯賓,一把抓住小舞,“我說不準就不準!彼刈。
“你……放開我!”不敢大聲嚷嚷的小舞,又氣又怒的低聲喝道。
冷著臉的黑炎充耳不聞。
“炎少爺,這種差事我來就好。”疑心又起的柯賓亦步亦趨的跟著。
“不必!
黑炎為什么這么護著“雨”?又恨又怒的雷行嘉收住往外移的步伐,站在走廊上瞪著逐漸逼近的三人。
“你終究是怕了?”她直直的望著被黑炎拖著雙手的“雨”……
“我才不怕!”被黑炎拖著走的小舞想停卻停不住腳步,因為黑炎根本不讓她有機會站定。
“飛機是不等人的,雷小姐,你還是快點回去收拾行李!苯涍^她身邊時,黑炎再次重申他的“驅離”旨意。
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種奇恥大辱教她怎么吞得下!
這一切全是“雨”害的!雷行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拿出隨身攜帶的刀片劃向“雨”,但黑炎的動作更迅速,他一把拉過“雨”,以自己的身體擋在她前面,一抬腿便輕松的掃去雷行嘉手中的刀片。而柯賓接到黑炎的指示,抽出刀子適時切入他們的纏斗中,三兩下就制住雷行嘉。
哇!看不出來柯賓的身手這般了得。當然啦!黑炎的警覺性和應變能力又在他之上了。雖然她不頂欣賞黑炎,可是對于他的身手之好、反應之快卻又不得不佩服。
被護在黑炎身后的小舞幾度想移出來,卻被擋在前面的大個兒一雙手給釘得死死的,只能探出頭了解目前情況。
“馬上送她走!”黑炎震怒了。雷行嘉竟然想暗算“雨”!她若不識相點及時離開,他可不敢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不想與青焰門為敵,你最好不要再輕舉妄動!”
他拿“青焰門”來壓她!“雨”對他而言真有這么重要?!
雷行嘉如斗敗公雞般滿臉頹喪,再怎么傻的人也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開玩笑,更何況黑炎那嚴厲的語氣不容她忽視。
其實別說是雷行嘉了,就是柯賓也對黑炎搬出“青焰門”來阻止她的蠢動,感到意外和不解。
就他記憶所及,縱使遇上再怎么難纏的對手,炎少爺都寧可自己對付,不愿牽扯上“青焰門”。如今他竟然為了“雨”破例,這豈不表示“雨”對他很重要嗎?
“送客!”黑炎拉著闕舞雨往樓上走。
“喂,你這樣威脅她,不是表示我是個長不大的孬種嗎?”小舞氣呼呼地被拖著走。
黑炎拒答。
“你說話啊!”
還是沉默。
“黑炎!”
他一副懶得理她的態勢。
“該死的,我最討厭你老是悶不吭聲!彼龤獾锰_欲踢前面的人,卻忘了現在正往樓上走,而且她是被拖著走的。所以,人不但沒踢到,她整個人還差點向后栽,若不是黑炎及時抱住她,說不定這會兒她早摔得七葷八素了。
“啊──!”一聲慘厲的叫噌突然從他們緊貼的身后飄上來,“雨?!你想對我的雨怎樣?”阿梅從樓梯底下沖上來質問黑炎。
“『你的』雨?”這個黃毛丫頭是誰?黑炎不悅的抱緊懷中人。
“阿梅,你看了他沒感覺嗎?”小舞吃驚的看著她的崇拜者,很訝異這個世界上除了她,還有人對他的俊容免疫。
“分開!分開!”阿梅硬生生拉開他們,隨即順著“雨”的問話望向黑炎,接著就聽到她不客氣亦毫不掩飾的倒抽了一口氣,而且還外加吞口水的聲音。“天!”她只說得出這句話,整個人突然傻住了。
“遲鈍!”小舞沒好氣的丟下話,樂得把黑炎丟給阿梅就輕松快活的回房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阿梅好興奮的伸手欲抓黑炎,卻見黑炎冷冷的瞪著她的手,瞪得她整個人發寒,一顆火熱的心瞬間凝結成冰!拔摇疫是去做事好了!卑⒚泛茏R相的拔腿就跑。
她竟然罵別人遲鈍!黑炎不可思議的瞪著某個世界上最遲鈍女子的門。
※※※
太好了,趕走了一個雷行嘉,這會兒就只剩李洛心和她爭了。徐亞寧邊走邊笑,越想越感到勝券在握,以李洛心這么青澀的小女孩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瞧徐大小姐笑得多么快樂啊!不動一根指頭便除去心頭大患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徐小姐!毙∥柙缱陉柵_上恭候大駕,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徐亞寧和李洛心會好心放過她。雖然雷行嘉已被柯賓強行押走──他甚至親自送她回臺灣,可是一天還沒過完呢!她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為了確保她往后光明璀璨的歲月,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該死的黑炎!小舞忍不住就想罵他,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雨,”徐亞寧抬頭看向二樓陽臺的人,一臉諂媚的嬌笑!昂鼙概叮∥冶緛硎遣幌牒湍銊邮,怕控制不好傷了你,可是……我是逼不得已的,你應該能諒解吧!”
哼!說得好像她一出手,自己就必死無疑似的。
“諒解!我當然能諒解!边@些帳反正我都算在黑炎頭上了,小舞冷笑。
“真的嗎?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人。”男人嘛!只要夸他們幾句,十之八九服服帖帖的任你宰割。
“好說、好說!碧彀!虛偽得全身骨頭酸痛。
“好,果然不愧是雨。”徐亞寧說著從腰部抽出黑色的皮鞭。
真嚇人,她以前是馬戲團的馴獸師嗎?
小舞縱身往下跳,漂亮的滾了圈前空翻著地。“咱們開始吧!”
“你不拿武器嗎?”雷行嘉之所以被送走是因為誤傷了“雨”,她可不想重蹈覆轍,讓到嘴的鴨子給飛了。
“不用。”開玩笑,她這只鐵杵早被家里那三個功夫超強的哥哥們給磨成繡花針了,區區一個徐亞寧她根本不放在眼底,止次若不是怕李洛心的臉被毀,雷行嘉又怎能傷得了她?!又萬一她真打不過徐亞寧,至少能閃吧!不是她自吹自擂,她閃躲攻擊的身手可是拜那三位哥哥之賜,說“天下無敵”絕不夸張。
“不行,萬一我不慎傷了你,炎皇怪罪下來,一句話撤消了我的資格,那我豈不是很冤枉!毙靵唽幰庥兴傅恼f。
她的意思是她害了雷行嘉羅!一把怒火頓時攻上小舞心頭,她氣黑炎多事,害她清白的人格沾上了污點。
“放心!你若能傷得了我,我立刻雙手奉上『青焰帶金』。”她負氣的昂高了下巴,徐亞寧最好傷了她,順便解除她的重責大任。
“真的?!”
“我以闕家人的名譽保證!彼龜嗳坏恼f著。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毙靵唽幰训戎藜喠。要傷他還不簡單,以她的身手只怕不用十鞭,“青焰帶金”就手到擒來了。
“請。”小舞好風度的彎腰行禮。
“等等!”好個陰魂不散的黑炎,有事沒事就愛湊一腳。
“炎皇!毙靵唽幫蜻m才“雨”坐著的陽臺,充滿愛意的喚著他。
討厭鬼又來了,他這回又想干嘛?
“雨,接著!”黑炎從上面丟下一把西洋劍。自從他知道“雨”是女的后,從她出生到現在的一切學經歷,此刻都已完完整整的化成一本紀錄收放在他的抽屜里了。
根據那本紀錄上顯示,小舞──她的朋友都這么叫她──在高中時曾加入西洋劍社,劍術高超,甚至和她另外三個好友自封為“四劍客”。她并且還因為喜歡吃紅蘿卜,而被她的好友們戲稱為“兔子”。
兔子!她咬著紅蘿葡的時候還真有些像,只不過她的個性剛烈得像母獅。黑炎柔柔的笑著,怎么看也不覺得她有兔子般的溫馴。
熟稔的接過劍,小舞詫異的望向黑炎,納悶他怎會知道她曾經學過西洋劍,又為什么笑得這么奇怪!
黑炎在對她笑,徐亞寧的魂魄瞬間飛走。他一定是對白已有意思,所以才會送走雷行嘉,而現在又怕她不小心傷了“雨”落人口實,所以丟了把劍給“雨”。
她一定要把“青焰帶金”奪過來,免得令她心儀的男子失望。當徐亞寧好不容易收回了魂面對“雨”時,她的眼底不僅充滿了斗志,更添加了“志在必得”的決心。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看到斗志高昂的徐亞寧后,小舞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別說是為了黑炎,就是為了自己,她也不得不搏命了。
“雨,我不客氣了。”她迅速的揮出一鞭,小舞輕松的跳開。徐亞寧一而再、再而三的揮動著鞭子,鞭鞭凌厲,猶如耍著細刀,招招致命。只守不攻的小舞不斷的連續后空翻,輕巧的避開了她的攻擊。
她為什么不還手?黑炎緊盯著下面比斗的兩人,眼光隨著小舞的身影移動,就怕徐亞寧當真一個“不小心”誤傷了她。
“雨”果真是深藏不露。緊追著他揮鞭的徐亞寧越抽越亢奮,遇到這種難得的好對手,值得她卯上全力。
哇!不是開玩笑耶!徐亞寧怎么越打越高興,整個人彷佛都陷入廝殺的快樂里了,看來不出手不行了。被逼得節節后退的闕舞雨雖然沒徐亞寧那般熱中,可是為了保命、也為了不丟闕家人的臉,只好準備出擊了。
眼看這一鞭就要抽得“雨”血肉模糊,黑炎也準備出手干預了,小舞卻俐落的揮劍纏住皮鞭,使勁將劍連帶皮鞭一起射向樹干,接著輕巧的提身一踢,當場踢得徐亞寧倒躺成“大”字型。
還好她今天沒有穿那套誘人的服飾。小舞站直了身軀,紳士般的對猶躺在地上的人伸出手,“今天算我僥悻贏一次,你不用氣餒,反正機會多得是。”她不得不說幾句安慰話,因為徐亞寧的表情彷佛自尊嚴重受創。
他真的沒有低占她。黑炎深深的望了眼戴著面具、正彎著身子的闕舞雨一眼后,便放心的進房去了。
被踢得頭暈目眩的徐亞寧恢復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看向早已人去樓空的二樓陽臺。
黑炎一定生氣了!看不到她愛慕的人后,惱羞成怒的徐亞寧拍開小舞的手,憤恨的站了起來,“這次是我太粗心,下次我絕不會輸給你的,你……你給我小心點!”
看得出她已經氣瘋了。小舞無奈的看著那怒氣沖沖的僵硬背影直嘆氣。唉!又得罪一個了……
一切都怪黑炎啦!如果他不選老婆,她就不會這么為難了,該死的!
他選老婆到底干她什么事嘛!小舞在心底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