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桓牽著小萱往拱橋走去,兩人踏著陡梯走上橋,小萱彎身站在橋欄邊,看著池中的蓮葉,以及在底下悠游的魚,涼風(fēng)吹得她發(fā)絲揚起;小萱興奮的看著魚兒游來游去,整個人都快掉到池里了。
耿桓拉起她,“小心栽進水里。”
小萱笑道:“才不會,更何況,我的泳技很好!
他撥開她臉龐的發(fā)絲,溫柔道:“誰教你游泳的?”
“爹教的,當(dāng)時我好害怕!彼瞄_不停跑到頰邊的一綹秀發(fā),“因為我錯曾溺過水,所以看到水就很恐懼!
“為什么溺水?”他皺眉道。
“我不聽卡絲的話,跑到溪邊玩,那兒好多魚!彼d奮的比劃著,“我就跑到溪里抓魚,那魚好大,我一邊叫一邊跑,結(jié)果絆倒了,一頭撞到水里!
“老天!”他搖頭。
“后來,是好有人路過,才把我救起來,他原本以為我死了,因為我面朝下飄浮著,四周的水都染紅了!
“天!”如果不是正好有人經(jīng)過,她就死了!他的臉色不禁有些蒼白。
小萱沒注意到他的異樣,還撥開額前的劉海仰頭道:“這兒還留下疤!
耿桓看著她的右額,有個長疤,但顏色很淡,不細看則看不出來;他摸摸疤痕,俯身印上他的唇,小萱霎時嫣紅雙頰。
她推推他,結(jié)巴道:“你真的……不應(yīng)該隨便吻我。”
“為什么?”他微笑地吻她的鼻梁,抬高她的下巴。
“我討厭你,怎么可以讓你……”她的臉愈來愈紅。
他的嘴角愈笑愈大,“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的嘴輕輕刷過她的唇,“你并不討厭我。”
他覆上她的唇,一手環(huán)著她的腰,一手移至她腦后固定,不容她拒絕。
小萱驚呼一聲,想避開,但卻動彈不得;她不停喘息,整個人覺得好熱,眼皮好沉重,慢慢地,她不再掙扎,閉上雙眼,怯怯地迎向他。
耿桓圈緊雙臂,火熱的吻她,她讓他迷醉;良久,他才放開她,喘著氣將她壓在胸膛上。該死!他忘形了。
小萱聽著他急促的心跳,這才發(fā)覺她抓著他胸前的衣裳,她趕緊松手。老天!她做了什么?她竟任他擺布!她羞愧的想離開他。
“別動。”他粗嘎道,有些事他得好好想想,他溫柔地親一下她的額頭。
“你真的不該再吻我。”她聲明,忽然想起耿桓的話。難道她真的不討厭他?可是……
“我想什么時候吻你就什么時候吻你!彼缘赖恼f,為了證明他的話,他又啄一下她紅腫的唇,他不否認他很喜歡抱、親她。
她的臉又紅了,“你怎么可以這樣?”她打他一下。
“好吧!為了公平起見,如果你想吻我,我不會反抗的!彼侏M的說。
“誰……誰要吻你。”她有些惱怒。
他露齒笑道:“走吧!”他牽著她往花廳走去。
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段路,小萱突然道:“陸姑娘是不是很討厭我?”她想起剛剛蕓姍好像對她很氣憤。
耿桓嘆口氣,她真的很遲鈍,“沒錯,蕓姍不喜歡你。”
“為什么?”她皺眉仰頭道。
“以后再告訴你!彼奂t的臉。
“現(xiàn)在為什么不能說?”她不解地道。
他聳肩,換個話題道:“你想和你叔叔回家嗎?”
她搖頭,“我不能回去,我要到西南和卡絲在一起!
他停下腳步,皺眉道:“你要去西南?”
“嗯!彼c頭,“等我見過奶奶后,就算履行了爹的遺命,然后我要去找卡絲!
“不行!惫⒒复舐暤,“不許去。”
“為什么?我原本就打算去黔州,再也不回來了!
他猛地抓住她的雙肩,暴躁的說:“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他無法抑制心中浮起的煩躁和慌張,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不要她離開。
“你別搖我啦!”她怒道,“我快吐了。”她打他的手臂。
他深吸口氣,控制自己。該死!他自從碰到她之后,情緒就頻頻失控。
他抬起她的下巴,“為什么要到黔州?”
“卡絲在那兒,她是我的家人──”
“你在這兒也有家人!彼麘嵟卮驍嗨脑。
“那不同。”她嚷道。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兇?
“有什么不同?”他吼道。
“我對卡絲有感情,她和我在一起八年了,雖然她不是我真正的家人,但她就像──”她急地解釋,說到一半又不自覺地說著苗語。
“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彼麗琅。每次只要她說苗語,他就覺得她離他好遠。
小萱愣了一下,才又道:“雖然我是秦家的一份子,但我卻沒有歸屬的感覺,以前和爹娘,還有卡絲四處游玩,那時好快樂,他們對我而,才是最重要的;前些年爹娘走,我覺得好害怕,但還有卡絲陪我,可是如今卡絲也離開我,我覺得好孤單!彼y過的接著說:“我才不要拿卡絲去換一些我不認識的親戚,更何況,奶奶根本不要我。”
他攬入她懷,“我派人去接卡絲,這樣,你就可以和她一同住在洛陽。”上次他命人去追西南商隊,卻查不到卡絲的下落,小萱知道后,只是點頭告訴他不用追查了,或許那時她已決定跟隨卡絲到黔州。
她搖頭,“卡絲想待在故鄉(xiāng)!
耿桓不由得又一陣煩悶,“我不許你去,聽見沒?”
小萱皺眉道:“你蠻不講理,而且,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她捶他一下。
耿桓深吸口氣,試圖壓抑煩亂的感覺,卻不自覺縮緊手臂。
“你又弄疼我了!毙≥嫔s一下,她的腰隱隱作痛,真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了。
耿桓放松手臂,抱她站在一顆石頭上,這樣身高差距不致太大,比較好說話,“小萱,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
“不許不告而別。如果你要離開,一定得告訴我!彼劬o她的下顎,正經(jīng)地道。
“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她皺眉,拂開被風(fēng)吹起的發(fā)絲,順便也撥開他額前絲許發(fā)絲。
“答應(yīng)我。”他堅持道。
“好嘛!我答應(yīng)就是了。”她妥協(xié)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反復(fù)無常的,真讓人受不了!彼櫭。
他嘆口氣,“等我想通了再告訴你。”他自己現(xiàn)在腦中也是雜亂無章。奇怪了,原本灑脫的他,怎么變得婆婆媽媽起來?連他自個兒都受不了。
他暫時拋開亂糟糟的情緒,微笑道:“去吃飯!彼麅A身吻她一下,才抱她下來。
小萱紅著臉跟他走回花廳,一路上,耿桓又恢復(fù)捉弄她的個性,于是,只見耿桓笑得開懷,小萱則是氣嘟嘟地捶著他。
不同的是,耿桓不時地會彎下身親吻她粉嫩的雙頰,眼底流露的是寵愛而不是捉弄。
◎ ◎ ◎
膳后,韋仲杰也來拜訪耿府,他有事要同耿桓商議,于是,兩人先行離開花廳,走進耿桓的書房。
小萱則和秦仕民、秦裕進入另一間書房,因為秦仕民想知道這些年他們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日子過得如何,而說這話時自然不適合其它在場。
耿夫人和耿云則陪著陸氏兄妹四處逛逛,耿忠羲因為還有要事,在用餐后即出府了。
耿桓坐在書桌后,問道:“有眉目了?”
韋仲杰和他對坐,喝口茶后才道:“沒錯,你得到勝利賭坊查一查!
耿桓點點頭,一名捕快進去賭坊畢竟不適合,也太引人注目了,“和賭坊有牽連?”
“還不確定,今早我又去問了鎖匠,其中一名叫趙升的鎖匠曾收一位徒弟,但他只待了半年;有趣的是,半年前魏府和陳府換過財庫的鎖,而他們在被盜的名單內(nèi)。”韋仲杰揚起了雙眉。
“真有趣,不是嗎?”耿桓交叉雙臂于胸前,“那人叫什么名字?”
“丁海。不過,我懷疑那是假名,趙升已記不清楚那人的長相,他只說生得平凡無奇,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沉默寡言,如果走在路上,根本不會引起注意!表f仲杰無奈道。
“這倒好,讓人對他的容貌不會多加留意。他和賭坊是什么關(guān)系?”耿桓一手支著頭。
“這還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讓我們給蒙上了,趙升唯一有印象的是丁海的右拇指旁多出一根小手指,碰巧這時有客人上門,聽見我們的對話,他說他曾在勝利賭坊看過這人,大約半個月前,所以有些印象。”
“這人可靠嗎?真的只是正巧進來的客人?”耿桓攏起雙眉。
韋仲杰明了他的想法,“我們查過了,他只是普通百姓,三天前家里的鎖壞了,今天是來拿鎖的!
耿桓頷首道:“等會兒我就到賭坊走走,目前也只能這么做了。”
“耿介還沒回來?”韋仲杰問。
耿桓笑道:“可能被水仙纏上了!
韋仲杰也笑道:“這倒好,說不定會交上個紅顏知己!
耿桓搖頭,“我看很難,如果大哥想要個紅粉知己,何必等到現(xiàn)在,妓院里有才藝、容貌姣好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多的是!
韋仲杰取笑道:“我倒忘了處處逢源的是你,可也沒見你有紅顏知己。”
耿桓聳肩道:“我又沒什么委屈、心事,或者滿腔的愁苦需要人了解!
“這倒是!表f仲杰大笑。
耿桓回歸正題,“高藩經(jīng)營的賭坊狀況如何?”
“情形很好,似乎有意再開設(shè)另一間賭坊。”
耿桓沉思一會兒,“查一下高藩和勝利賭坊有無關(guān)聯(lián)!
韋仲杰皺眉道:“不會這么巧吧!”
耿桓聳肩。“現(xiàn)在只能到處碰碰,別忘了,我們線索不多,有什么就查什么吧!最好每一家賭坊都查一查!
韋仲杰嘆口氣,“我會去的,不過,我可能會累死,因為洛陽城有幾十家賭場;真該考慮換個職業(yè),捕快簡直不是人做的!
“你多派幾個手下不就得了!
“我也是這么想,但就怕他們漏查什么!彼麌@口氣。
耿桓瞪他一眼,“我多跑幾家行了吧!別裝那副小媳婦的可憐樣,我可不想把午餐吐出來!
韋仲杰立刻換上另一副嘴臉,賊笑道:“既然你鼎力相助,那我還能有什么不滿。”
耿桓反諷道:“別笑得像只偷吃腥的貓,看了真惡心!
韋仲杰愉快地道:“你看起來才像那只貓,至少陸姑娘看你的樣子,就好像你渾身沾滿秦小萱的膻氣!
方才他進花廳時,可沒遺漏任何人的表情和眼神,多年的捕快生涯,練就他善于觀察的本能,而陸蕓姍看耿桓和秦小萱的模樣,真像是打翻醋壇子的妒婦。
耿桓皺一下眉頭:“小萱不是膻氣,而且,我也不需要理會蕓姍怎么想,我和她既不是情侶,更無婚約存在!逼婀,為何每個人都要把他和蕓姍扯在一塊兒?
“這我當(dāng)然知道,只是陸姑娘恐怕很難死心!表f仲杰聳肩道。“至少得一段時間。”
“她遲早有一天會想通的。”耿桓也聳聳肩。他一直覺得蕓姍對他只是迷戀,等她再大一點她就會明了的。
韋仲杰笑道:“她們姊妹真不幸,碰上你們這對無情的兄弟!
耿桓瞄他一眼,“不然這樣好了,我在蕓姍面前極力推薦你,你比我仁慈嘛!”
韋仲杰連忙搖手,“少來,我和她適合!标懯|姍的大小姐脾氣他可無福消受。
“那就別在那兒說風(fēng)涼話。”耿桓輕敲桌面,“勝利賭坊是誰開的?”
韋仲杰明白他不想再談陸蕓姍,遂想:“伍風(fēng)是勝利賭坊的老板,他在城內(nèi)還經(jīng)營幾間酒館,算是個富豪,但沒幾個人見過他,若賭坊有任何問題,都是找林東良解決!
耿桓靠向椅背,攏起雙眉,“這件案子不僅無任何線索,連牽扯的人也愈來愈多,就怕到頭來白忙一場。”
“是。 表f仲杰也嘆口氣,“辦完這件案子,我可要好好休息一陣子。”
耿桓蹙眉想了一會兒,而后又問了幾個有關(guān)賭坊的問題,兩人在書房討論、研商各種可能性,早忘了還有客人在外頭,直到耿夫人差侍仆來叫耿桓,兩人才走出房間。
◎ ◎ ◎
小萱在另一間書房和秦仕民談了許多父母的事,秦裕幾乎都在一旁靜靜的聽,他這才知道,原來大伯當(dāng)年和妻子一塊兒私奔是真有其事。
從小到大,他對大伯的事始終知道得不多,因為在奶奶面前絕對不能提這檔子事,否則她會大發(fā)雷霆;所以,他和大哥、小妹都只知道有個從未謀面的伯伯,卻始終沒見過面,連爹也不大提這事,只說奶奶不想談;因此,他們從不主動提起,免得讓奶奶不快。
不過,他知道爺爺身子不好的那段期間,爹私下派人去尋找大伯的下落,這是他無中聽見的;但是,要找人談何易,無異是大海撈針,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秦裕心想,或許他該找小萱幫他,她一定能了解的,這可能是他最后的一線希望。
小萱不斷說著爹娘在世時的生活,而后也談到了爹娘過世后,她和卡絲相依為命的日子,她希望秦仕民能理解她對卡絲的情感。
對于秦仕民和秦裕,小萱只是在心理上接受他們成為她的親人,但在感情上,她無法在這一時半刻敞開心胸接納他們,對她而言,他們?nèi)韵衲吧,只不過他們碰巧同樣姓“秦”罷了。
因此,當(dāng)秦仕民信誓旦旦地說要帶她回秦家時,小萱不由得感到一陣緊張。
“如果奶奶真的無法接受我,那就毋需勉強她老人家!毙≥娴馈
“小萱,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盡力說服娘的,再怎么說,你也是大哥的血脈!鼻厥嗣駡猿值馈_@事也過了二十九年,娘的氣也該消了,更何況,大哥大嫂已不在人世,一切的不愉快就隨之歸于塵吧!
小萱差點沖口說出:不用麻煩了。但她實時阻止自己說出口,她不能傷了叔叔的心。
“當(dāng)我稟明娘后,咱們再擇日將大哥大嫂的脾位移到秦家靈堂。。”秦仕民嘆口氣道。唉!世事變化太大了。
小萱頷首道:“是。”爹娘一定會很欣慰的,生前雖無法得到認可,至少死后能進入秦家靈堂。
“后天我?guī)慊厝ヒ娔。”秦仕民起身道?br />
小萱站起來,點點頭,覺得腰還是有些疼,可能是坐太久了,從她進書房到現(xiàn)在,已過了一個時辰,真想躺下來休息。
他們?nèi)艘煌鹕碜叱鰰浚厥嗣竦溃骸靶≥妫阍诠⒏啻齼商,我這就去耿夫人致謝!
“是!毙≥婊卮稹
秦仕民走向正在涼亭賞花的耿夫人,小萱和秦裕則跟隨在后。
“小萱!鼻卦P÷暤,待她抬頭看,他才又說:“我去賭坊的事,希望你別告訴爹!
“呃!”小萱愣了一下才點頭,她早忘了這件事,更何況,她干嘛沒事跑去向叔叔提這事。
“我──”秦裕欲言又止。
“怎么?”小萱疑惑的問,“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彼詾榍卦2恍湃嗡。
“不是,我──”秦裕又頓了一下。
“干嘛吞吞吐吐的?”小萱皺眉道。
“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鼻卦S行┎缓靡馑迹拔抑牢覀儾艅傄娒,不該麻煩你,可是……我真的想不出其它法子!
“什么事?如果我能力所及,我一定幫你。”她不假思索地道。
“這里說話不方便!彼屑さ乜戳诵≥嬉谎郏庞值溃骸吧陼r整我們在賭坊見!彼匆幌氯沼暗奈恢,離申時大約還有半個小時。
“你又要去賭錢?”她皺眉地問。
秦裕點頭,原本他晌午時就打算到賭坊試試手氣,但卻被爹喚住,兩人因此才一塊來耿府。
“這是一線希望!鼻卦@道,神情有些黯然。
“爹說過:“十賭九輸”,你還是別去的好。”小萱道。
“我知道,可總得碰碰運氣,說不定會讓我嬴一大筆錢!彼麘驯е痪希望。
“家里沒錢嗎?”小萱睜大只眼,難不成秦府破產(chǎn)了?
“不是。”秦裕搖頭,他瞧見秦仕民正向他招手,“我們到賭坊再談,爹在叫我們了!
兩人加快腳步向前,秦小萱聽見秦仕民道:“耿夫人,小萱再叨嚘兩天,真不好意思!
“我說過沒關(guān)系。”耿夫人微笑道,心想,如果秦老夫人不接受小萱,那她打算讓小萱長住耿府。
“麻煩您了,我們先告辭!鼻厥嗣窈颓卦O蚬⒎蛉诵卸Y,“耿大夫回來時,再麻煩你向他說聲謝謝。”
“我知道!惫⒎蛉饲飞砘囟Y,“慢走!
一旁的耿云和陸氏兄妹也行禮送別,陸璇這才解了心中的疑惑;原來秦仕民是秦小萱的叔叔,這倒是他當(dāng)初沒想到的,但為什么秦小萱不直接回家呢?真怪異。
待兩人走遠后,耿夫人吩咐婢女去叫耿桓,這孩子也太過分了,蕓姍在這兒,他竟待在書房不出來,真是無禮。
雖然耿桓同她說過蕓姍無男女之情,而她也明了感情之事無法勉強,她看得出兒子喜歡小萱,這未曾不是件好事,她挺喜歡小萱
的,但故意讓蕓姍難堪,她就深覺不安。
耿夫人示意大伙兒坐下,一旁的婢女立刻斟茶。
“小萱,坐!”
“不了,我有事先回房!毙≥鎿u頭,她想回房拿信,等會兒上街時,先找商隊替她將信交到卡絲手中。
“那你就快去!笔|姍立即道,她可不希望耿桓等會兒來時,小萱又夾在中間。
陸蕓娟拉一下妹妹的手,示意她別這么無禮。
耿夫人微笑地對小萱說:“那你就先回房歇著吧!”她以為小萱累了;再者她也覺得蕓姍老是找小萱麻煩,兩人還是別湊在一起的好。
陸璇起身道:“我送秦姑娘回房。”
小萱奇怪地看了陸璇一眼,“不用了,我認得路!彼緵]講過幾句話,他何必如此?
不只小萱覺得訝異,其它人也露出怪異的表情。
“我對西南的事很好奇,順便請教你幾個問題。”陸璇其實是想問她和耿桓之間的關(guān)系,若他們倆情投意合,他就勸蕓姍別再執(zhí)著,免得讓嫉妒蒙蔽心智,今天的午膳就可看出蕓姍失去修養(yǎng),變得咄咄逼人。
陸璇步下階梯,對小萱說:“秦姑娘,請!
小萱不解地瞧他一眼,往前邁去,陸璇走到小萱右邊,兩人沿著碎石小徑,往小萱的房間走去。
“你有事問我?”小萱道。
“恕我直言,你和耿桓感情很好?”陸璇看著她,他可沒忘記在用膳時,耿桓抱她的那一幕。
小萱愣了一下,“會嗎?”她自己也不清楚。
陸璇揚起雙眉,“那是我問的問題,你怎么反過來問我?”
“可是我討厭他。 毙≥姘櫭嫉乜粗,想了一會兒又道:“耿桓說我不討厭他,后來我也被弄胡涂了!毙≥骈_始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她到底討不討厭耿桓?
陸璇無奈地挑起左眉,他沒想到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真是一團亂。
“為什么問我這事?”小萱不解地說。
“因為蕓姍的關(guān)系。”
“陸姑娘很討厭我,是嗎?”
“蕓姍對你太無禮了!标戣瘬u頭道。
“陸姑娘說我破壞了她和耿桓的婚事,可是,耿桓卻說他和陸姑娘沒有婚約,這件事真令人想不通!毙≥姘櫭嫉馈
陸璇不由得咧嘴而笑,看來,小萱對男女感情之事,不甚明了,坦白來說,他覺得小萱很可愛,而且相處久后,愈覺得她的個性很吸引人,雖然午膳時氣氛常陷入尷尬,但她的誠實、直率及對家人的感情令人印象深刻。
“你相信蕓姍的話,還是耿桓的?”陸璇問。
“耿桓!彼庇X地說,隨即愣了一下,為什么呢?
陸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萱陷入沉思,專注地想著耿桓和她之間相處的情形,雖然他老愛逼她,若她生氣,但是……他真的關(guān)心她,她想起掉下酒樓,
耿桓驚慌失措的模樣。
還有,他背她追商隊的事,或許那時,她就不討厭他了,或許……唉!好煩,想得頭都痛了。
小萱因為想得太專心,沒留意腳下的石子,于是踉蹌一下,陸璇迅速抓住她的右手臂。
“你沒事吧?”他問。
“沒事!彼S即站好,不自覺地動一下手臂,陸璇立刻放開她的手。
“小萱!
小萱抬頭瞧見桓和上次那名官差正站在前方不遠處,耿桓看起來不大高興,眉頭皺得好像打結(jié)似的。
“有人偷了你的東西嗎?”小萱撩開被風(fēng)吹起的發(fā)絲。
耿桓走到她身前,滿臉不快,他一手占有欲地環(huán)住她的腰,將她摟在身側(cè)。
小萱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漲紅臉。他是怎么回事?這兒還有其它人耶!她推推他的腰,但他卻圈得更緊。
“你跑來這兒干嘛?”他低頭看著小萱,她為什么會和陸璇走在一起?
剛剛陸璇為什么抓她的手?兩人在談什么?耿桓不由得皺緊眉頭。
陸璇有些好笑的注視兩人的舉動,沒想到耿桓這么在乎小萱,他想,他已經(jīng)得到答案了。
韋仲杰雙手交叉在胸前,嘴邊掛著一抹笑容,他從來不知道耿桓的占有欲這么強,在他的印象,耿桓向來瀟灑,也沒聽說他曾為任何一個姑娘動心過,更別說是爭風(fēng)吃醋了,沒想到如今他的行為就像是有人搶走他心愛的玩具。
方才他們從書房出來時,耿桓的神情還頗愉快,可是,走進花園小徑后,就見耿桓沉下一張臉,原本他還以為發(fā)生什么事,定眼一瞧,才發(fā)現(xiàn)秦小萱和陸璇從小徑的一端走來,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打翻醋桶了。
“放開!毙≥娴驼Z,她推不動他。
“我只是送小萱回房。”陸璇出聲解釋,嘴角微微上揚。
“其它人還在涼亭?”韋仲杰問。
陸璇點頭!安冈诘饶銈儭!
耿桓根本不想到?jīng)鐾,原本他計劃直接去賭坊,可是娘卻差人叫他,礙于母命難違,他也只好照辦。
耿桓打算請安后就走人,但他現(xiàn)在有話和小萱,遂道:“你們先走,我先送小萱回房,等會兒就過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小萱皺眉道,雙手仍在掰他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她已經(jīng)開始生氣了,因為耿桓摟著她往前走。
“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她打他的手,“還有,我自己會走,不用你送我回房,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的話?”她怒道。
耿桓聽見身后傳來陸璇和韋仲杰的笑聲,這女人的脾氣愈來愈火爆了,他微笑道:“你喊得這么大聲,我怎么可能沒聽到?”
“那就放開我!彼龑λ肯嘁,“我又不是軟骨頭,我自個兒會走!
耿桓含笑道:“可我喜歡抱著你!
“你……”小萱的臉頰燒得通紅。
耿桓見她雙頰通紅,知道她的注意力又被轉(zhuǎn)移了,他微笑著突然抱高她,將她舉在自己身前,小萱驚呼一聲,雙手急忙放在他肩上,深怕跌下來。
“放我下來!毙≥嬗中哂峙,可是又不敢得喊得太大聲,因為她現(xiàn)在高過耿桓,從他的頭頂望去,還可以看見陸璇和那名官差,
她可不想讓人瞧見這副景象,否則,她會羞得鉆地洞。
耿桓無賴地不肯放她下來,只是降低她的高度讓她和他面對面,手臂緊緊環(huán)著她的腰。
“你輕得像根羽毛!惫⒒嘎冻鲱B皮的笑容,他發(fā)現(xiàn)只要和小萱在一起,他就喜歡逗她,看她粉臉通紅,又說不出話的模樣。
他靠她好近。小萱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氣息,像是陽光和青草混合的味道,暖暖的感覺和清爽怡人的氣味,這讓她想起他吻她時帶給她的感受。
想到這,小萱的臉已經(jīng)紅得快燒焦,她不敢注視他,低垂著頭,害羞道:“放我下來!
耿桓吻她的額頭,又親親她的臉,她的雙頰紅得發(fā)燙。
“你的臉快著火了!彼⑿Φ,愉快地享受她羞答答的樣子。
“我……你……不可以再隨便吻……”
耿桓輕啄她的紅唇,打斷她的話。
“你……”
他再次刷過她的唇,慢慢放下她,他牽著她的手,往她的房間走去,若再繼續(xù)抱著她,他怕自己會逾矩。
“我還沒想清楚之前,你不可以再隨便吻我!毙≥娴椭^,靦腆的說。
“想清楚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
“我是不是討厭你?”
耿桓無奈地嘆口氣。老天!她真的是遲鈍得讓他不知該說什么。
“你不討厭我。”他肯定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我!”小萱因他自大的回答而蹙起雙眉。
“如果你討厭我,就不會讓我碰你──”他頓了一下,突然想起某件事,“為什么和陸璇一起?他見鬼地干嘛抓你的手?”他不悅地道。
“他想問我一些事,而且,他也沒抓著我,是我不小心絆了一下,他扶住我!彼I(lǐng)悟道:“這就是為什么你皺著眉頭?你方才的
行為真是無禮。”
他不理會她的批評,質(zhì)問道:“他問你什么?”耿桓牽著她走上曲廊。
小萱不喜歡他的語氣,“你那么霸道,我不同你說。”
“我哪里霸道?”他挑眉道,從來沒人這么說他。
“每次我說什么,你都不采納,總是一意孤行!彼粷M的抱怨。
“關(guān)于什么事?”
小萱不由得怒喊一聲,“你根本連我說了什么都不記得!彼龤鈶嵉卮匪。
耿桓不由得笑道:“那你就再提一次!
“我說了你會聽嗎?”她氣呼呼地說。
“要看什么事!
“我告訴你不可以對我做出親昵的舉動,你卻不聽;我都被搞胡涂了,怎么好好想你的事?”她嚷道。
耿桓咧嘴笑道:“這件事我不能答應(yīng)你。”
“為什么?”她溫怒道。
他牽她走過廊道,彎進另一條走廊。
“進去吧!”他說,她的房間到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她戳他的胸膛。
他推門拉她進屋,再關(guān)上房門。
耿桓俯身看著她,“你不喜歡我吻你?”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她遇上他促狹的眼神,“我的意思是我……”
他堵住她的唇,雙臂圈住她的腰,溫柔地吻她。
小萱倒抽口氣,心跳得好急,,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他的袍子,喘息道:“耿桓……”
“別說話!彼指碌,抱高小萱,熱情地吻她。
小萱覺得全身熱熱的,而且無法思考,他讓她覺得暖烘烘的,她響應(yīng)他的熱情,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清楚了。
耿桓察覺他快失控了,急忙結(jié)束這一吻,他喘著氣將臉埋在她的頸邊,聞著她的發(fā)香,試著鎮(zhèn)定自己。
小萱不知道她的雙手何時繞上他的脖子,她立刻縮回手,輕推著他的肩。
耿桓放她下來,小萱雙腳仍在發(fā)軟,撐不住她的身軀,耿桓摟緊她,撫著她的背。
小萱羞愧得將臉埋在他胸膛,她怎么能不準他碰她,可是卻又毫無保留地響應(yīng)他?為什么她會這樣?她都快不懂自己了。
耿桓感覺到她在掙扎,遂道:“怎么了?”
“沒有。”她悶悶地說,“放開我!
她的聲音怪怪的,他抬起她的下顎,看見她眼睛含著淚水,“怎么在哭?”他不解地說。
“我變成娼妓了!彼薜。
“什么?”他張大雙眸,吃驚地道。“誰說的?”
她搖頭,只是啜泣。
“小萱,你不是!彼WC道,不懂她為何冒出這句話。
“我是,都是你害我的!彼抻鷤摹
他實在搞不清楚她在說什么,可又覺得很好笑,“我怎么害你變成……呃……”他實在無法將那兩個字用她身上。
“娼妓。”她喊道。
他忍不住微笑,“你怎么這么想?”耿桓輕拍她的背。
“卡絲說,妓院的姑娘是讓男人買快樂的!彼煅实馈
對于小萱的說法,耿桓覺得很有趣,他微笑的親一下她的頭頂,“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她大喊,“我又不喜歡你,可是我……我……”
“什么?”他抬起她的下顎,拭去她的淚水,她的鼻子紅通通的,很可愛。
“你買了我的快樂!彼奁恼f,一面想離開他的懷抱。
他圈緊她,“說清楚,我聽不懂。”
“我討厭你,可是我喜歡你吻我,你聽清楚了吧?我變成發(fā)情的貓了!彼舐暯泻埃X得好難過。
耿桓差點笑出來,但他知道若大笑,小萱一定會以為他在嘲笑她,于是,他攬著她,下巴放在她頭上,嘴角咧成一個大大的笑容,他終于弄清楚她在說什么了。
如果她不是這么傷心,而他得先安慰她,他真想好好再吻她一次。
“我們一個一個問題解決!彼⑿Φ哪リ念^頂,“你討厭我?”
“嗯!彼炻暤。
“你也討厭酒館中和你打架的那些無賴?”他溫柔的摸著她的黑發(fā),見她點頭后,他又道:“你會想再見到他們嗎?”
“我才不要再見他們。”她搖頭。
他托起她的下顎,“那你也不想再見到我?”他擦去她臉龐的淚水。
小萱眨眨雙眼,困惑地看著他,“我為什么會不想見到你?你又不是他們。”
“可是你討厭我?”他喜歡她迷惑的模樣,真可愛。
她輕蹙眉頭,“不是的,這不一樣,我比較討厭他們。”
“那就是你比較喜歡我?”他說。
“嗯!笨墒呛孟裼钟悬c怪異,“可是──”
“既然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那我吻你就是一種感情的表達方式,而不是因為金錢的交易!彼谒~上印下一個吻。
“可是,我不能喜歡你。”她蹙眉道,但心中已釋懷多了,畢竟她不是蕩婦。
“為什么?”
“娘說喜歡一種牽掛,如果我對你有了牽掛,我怎么回西南?所以,我不能喜歡你!彼龘u頭,可是心里不知怎地,感覺沉甸甸
的。
一聽到“西南”二字,他又煩躁了,但他努力壓下那股感覺,“如果你已經(jīng)對我有牽掛,你還會回去嗎?”
她仰頭看他皺緊雙眉,“我……我不知逆!彼男念^亂糟糟的。
耿桓箍緊她,將臉埋在她頸邊,試著平息心中翻騰的情緒,“答應(yīng)我,想一下這個問題!被蛟S他才是該好好想想的那個人,他嘆口氣。
“嗯!彼卮穑皇,她擔(dān)心想清楚后,會更無所適從。
耿桓抱她一會兒,才放開她,“你休息一下!
小萱正想告訴他,她不是要回房歇息,但耿桓已先俯身給她一個火熱的吻,待他抽身后,兩人已喘吁吁。
耿桓又親一下她的臉頰才走出房門,當(dāng)小萱回神后,耿桓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