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新娘 第五章 作者:陶陶 |
“展眉——”韓殤大吼,冷然的表情瞬間瓦解。 她臉色慘白,眸子無力地掩上。“求你……放了我爹娘……我……”她又咳了一口血。 “別說話!彼麆濋_手指,將血喂入。 她搖頭,又吐了一口血!扒笄蟆恪彼ゾo他的衣袖。“別再說話!彼麑⒀稳胨目谥。 “我答應(yīng),我絕不殺他們。”他的眉頭幾乎要打結(jié)。 她卻無法吞咽,連吐了幾口血,意識開始模糊。 “可惡,我絕不許你離開我!彼穑话阉洪_她的衣裳。 如意震了一下,在他扯下肚兜時,奮力睜開眼!澳恪 “別說話!彼挠艺聘采纤男乜!鞍研撵o下來。”他的黑眸鎖上她的,臉龐出現(xiàn)一抹柔情。 如意蹙眉,只覺一陣凍人的寒意傳來,心口陡地一陣劇疼,她嗚咽出聲,唇色發(fā)白。 “一下就好。”他神情緊張地盯著她,將寒氣導(dǎo)出她的心臟,引向她的四肢。 看到如意的眉心開始放松,他便立刻抽手,而后將血喂入她口中;如意再次蹙眉,勉強(qiáng)吞咽,卻仍是咳了幾聲。 “我……” “噓,別說話!彼鹚才献呷ァ 如意只能靠向他,試圖遮掩自己赤裸的上身,肩頭則因細(xì)碎的咳聲而不住顫抖。 他抱著她坐在床畔,伸手抓起薄被里住她,他必須隔離自己的寒氣;如意始終不發(fā)一語,任他將被子纏在自己身上,蒼白的臉上透著薄薄的紅暈。 他一揮手,房內(nèi)的窗戶“砰”地一聲全掩上,連床帳也落下,他將她困在自己的懷中,低頭問道:“好些了嗎?” “嗯。”她靠在他的肩窩,低垂眸子,肌膚蒼白似雪。 他拭去她唇角的血,瞧見薄被上染了她斷斷續(xù)續(xù)咳出的血,他皺緊眉頭,再次揚(yáng)手,帳內(nèi)忽地暈出層層火光交錯著。 如意察覺有絲異樣,于是勉強(qiáng)睜開眸子,只見帳內(nèi)火光點(diǎn)點(diǎn),她綻出一抹笑!昂闷粒孟笪灮鹣x。” 他微愣。“你想起什么了?”他的黑眸藏著火光。 她輕搖首!皼]有,怎么了?” 他并未應(yīng)聲,只是看著床帳內(nèi)飄浮在半空中的火光。 “我們抓過螢火蟲?”她問。 “沒有,因?yàn)椴恍枰叺教幎际。”他低頭問道:“暖和些了嗎?” “嗯!彼龖(yīng)了聲!岸际俏灮鹣x的夜晚一定好美,像千萬的星光,一閃一閃的! 她閉上眼,仿佛已瞧見那動人的景致。 他沉默不語,只是將指尖湊到她的唇邊,如意一嘗到血腥味,立刻睜開眸子。 “不……” “吞下去!彼麉柭暤。 “不……”她輕咳著。 “你必須吞下去!彼。 “我好多了……咳……”她不喜歡那嗆人的腥味。 “你體內(nèi)的寒氣比以前更多了,得壓住才行!彼圩∷南骂,強(qiáng)迫她咽下。 他說什么她聽不懂,只想轉(zhuǎn)頭避開,偏偏雙手又讓他纏在被中動彈不得。 “咳……”她被嗆得猛咳,血又全吐了出來。 “可惡!彼殚_手,臉孔嚴(yán)厲。 她又咳了好幾聲,才勉強(qiáng)止住。“我……這樣便很好,不要再飲血了! “那樣根本不夠,要不了多久便又會犯病!彼哪樕耘f蒼白,未恢復(fù)紅潤;方才他將寒氣疏離她心臟的同時,她雖舒緩許多,可他體內(nèi)的陰寒之氣卻也滲入她體內(nèi),她是血肉之軀,無法承受太多的寒氣,所以必須以他的血鎮(zhèn)住才行。 “沒關(guān)系!彼灰詾橐狻!胺凑@命遲早要還你的。” 他聽了后不禁怒火中燒。“若要你的命,我自己會動手! 她嘆口氣,“又生氣了! 他冷哼一聲,沒有說什么。 如意閉上雙眼,有些疲倦,身子依偎向他!拔液孟笾窆(jié)蟲呢!”她輕笑,被子將她里得密不通風(fēng)。 她的面容透著青白,讓他緊皺眉頭,他舉手輕觸她的臉頰,眉頭皺得更緊,沒什么溫度。 “很冷嗎?”他問道。 “還好!彼剜km然他的懷抱總是冰涼而無暖意,但她卻覺得很舒適。 她均勻深沉的呼吸傳來,韓殤立刻明白她已入睡,他撫過她的眉、她的眼,而后滑過她的雙唇,停駐在她揚(yáng)起含笑的唇角。 “沒有得到答案前,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死的!彼曋,腦中閃過在無數(shù)個夜晚,他也曾這樣攬著入睡的她,只為欣賞她熟睡的容顏。 他曾那樣全心全意地愛著她,為她蓋竹屋,造小船,畫眉梳發(fā),與她一起坐在樹上聽風(fēng)望月,在綠草間纏綿細(xì)語,深陷于她的柔情之中,就在他以為兩人將廝守到地老天荒時,她卻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為什么?”他咬牙。“難道你對我的情意皆是假,與我深戀只是想能找到機(jī)會殺我?” 他的怒氣使床帳內(nèi)的人劇烈燃燒,床柱甚至搖晃了起來,睡夢中的如意無意識也呢喃一聲,眉心輕鎖,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憤怒。 韓殤收斂心神,不讓怒氣控制自己。“你說你不恨我,他說你不舍前世,遂印了血紅胎記……”他的手下滑至她的胸口上!罢娴牟簧釂幔俊彼曋,決心找出答案不管用什么辦法。 ★ ★ ★ 紅色的火光將湖畔照亮,帶來些許暖意,她蜷縮在樹下,大紅的新娘服已顯得有些臟污,而他則高坐在樹枝上,背倚樹干,合眼休息。 微風(fēng)吹拂,竹林沙沙作響,一條碧綠的青蛇潛行而來,隱藏其赤紅的舌,小心翼翼地來到她身邊,纏上她的身軀。 她歪著眉,覺得身上冰冰涼涼的,一睜開眼,就見它邪惡地張嘴吐信,撲向她的咽喉,她放聲尖叫:“啊——” 青蛇在攻擊的瞬間,忽地被射釘在地上,只見一把匕首刺穿它的身軀。 她被嚇得尖叫不停,心臟幾乎要跳出。 “我還當(dāng)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彼v身躍下樹,冷冷地瞅著她。 她驚魂未定,無法說出任何話語,不過,總算止住尖叫聲。 青蛇抽搐了幾下,掙扎著移動半分。 她嚇得后退,瞧見那修長的蛇身不停的掙扎,她不忍地道:“放……放了它吧!” 他斜瞄她一眼。“烤了它,你倒是可以飽餐一頓。” “不用了!彼械溃瑹o法相信他竟有這么惡心的提議。“那是你專門吃的食物,不是我的! “蛇血的滋味可是挺不錯的!彼麚(jù)實(shí)以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覺得自己要吐了。“你……” “想試試嗎?”他蹲下身,抽出匕首,將蛇抓起,遞到她面前。“蛇膽也不錯。” “你走開。”她尖叫。 他冷冷一的笑!斑@可是你說的!彼逼鹕碜樱髮⑸邅G到她身上。 她無法遏制地尖叫,想將蛇推開,誰知青蛇雖受傷,但攻擊力仍強(qiáng),一口便咬住她的手腕,她大叫一聲,反射性地?fù)]開它,責(zé)蛇立刻逃竄得無影無蹤。 你不殺它,它便殺你。”他在她面前蹲下,瞧見她臉色蒼白,冷汗冒了出來。“后悔嗎?” 她倔強(qiáng)地瞪著他!安缓蠡,反正早晚我都會死在你手上,那么……我寧可讓毒蛇……”她的體內(nèi)忽冷忽熱,疼得讓她說不下去。 他撫上她毫無血色的臉頰!澳悄憧峙乱,這點(diǎn)毒是奈何不了你的,你體內(nèi)的寒氣會對抗毒性,不過,卻會讓你痛不欲生。” “你……”她咬住下唇,忽地伸手欲搶下他手上的匕首自行了斷,卻只能無力的傾倒在他身上。 “想要匕首?”他勾起她的下巴,只見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蹙起眉頭,往竹林的方向瞧了一眼。“這蛇比我想象得毒多了。” 他抬起她的右手,在傷口處劃兩道血痕,而后低頭將毒血吸出。 “不要……”她抗拒著,不想欠他人情。 “我救了你,便成你的救命恩人。”他的眼神深沉而鬼魅!澳氵殺不殺我?”他吐掉毒血。 她一怔。 他微笑,笑容詭譎,逼近她!皻⒉粴⑽?” 殺不殺我…… ★ ★ ★ 如意跪在觀音大士座前,雙手合十,面容平靜,卻難掩蒼白之色,她在心中祁求雙親福壽綿延,身體安康,馮大哥的傷早日復(fù)元。 她輕蹙眉宇,又加了一句:“希望馮大哥能早日討房好媳婦,同他分憂解勞,談天說笑,民女感激不盡!彼挚牧祟^后,這才起身。 婢女阿香連忙過來扶,如意望了一眼四周進(jìn)香的人,疑問道:“娘呢?” “夫人在外頭同住持討些符咒!卑⑾阏f道。 “符咒?做什么?”她大感不解。 “當(dāng)然是辟邪。”阿香扶著她走出廟宇。 如意心中一凜,辟邪?“咱們府里又沒怎么樣,為何突然要起符咒來了?” “小姐不覺得昨日府上發(fā)生了許多怪事嗎?” “怎么會?”如意虛應(yīng)道。 阿香瞧了她一眼,目光有些遲疑!靶〗阋补帜!” “胡說!”她搖搖頭。 “奴婢沒胡說,昨日馮少爺不是說花園起怪風(fēng)——” “我同娘說過,那是因?yàn)轫n大夫?qū)W過幾年道法,昨兒個他只是在表演讓我增加見識!彼吨e道。 “雖然小姐這么說,可大伙還是有些不信,心里直發(fā)毛;這韓大夫真是有些怪呢! 原來馮少爺提及時,奴婢也不信,可昨兒個晚上我仿佛瞧見韓大夫在小姐房里,不知怎地,他一下子就不見了!彼f愈心驚。 “恐怕是你眼花了!比缫庹f道。 “可昨晚真的很奇怪呀!小姐,奴婢聽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想睜眼瞧個究竟,身子卻像被千金重的東西壓著,動彈不得,可聽又聽得不真切,像是小姐同人說話的聲音。” “怎么會?大概是你作夢了!比缫夥笱苤。 突然,她瞧見母親招手示意她過去,這才陡地松了口氣,很高興能擺脫這個話題。 如意走向母親,同住持點(diǎn)了個頭,這住持約六十開外,頭發(fā)與胡子已有些灰白,身子瘦小,面容和善,他捻著胡須,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如炬。 “姑娘身子欠安!彼f。 “小女自小身子便不好,昨日臉色與精神都有起色,可今兒個卻又這樣蒼白,大夫說她是氣血虛!泵戏蛉嗽谝慌越忉尩馈 住持頷首,表示明白,突然道:“孟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如意愣了一下,不過仍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他走至一旁。 “老朽見施主這病怕是好不了了,既是與生俱來,便是業(yè)報,藥石罔效! 如意見他說話率直,笑容不自覺的揚(yáng)起!白〕终f的是,如意甘愿受之,無怨無悔! 他望了她一眼,捻胡笑道﹕“施主倒是看得開,那么老朽便直言了。以姑娘的面相氣色觀之,近日將有大劫,若過了,便是福壽皆至,可若不過……”他大搖其頭,沒再說下去。 如意明白他的意思,卻不害怕,自覺遇見韓殤以來,她一直有不何日會命斷的準(zhǔn)備,所以倒也不驚慌。 “生死有命,如意明白!彼届o地道。 住持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而后道:“施主情根深,可該明白人鬼殊途!何以執(zhí)迷不悟?” 如意大驚!澳恪我灾馈 他微笑。“施主的頂上有銀光,可是他為你鎖上的?” “銀光?”她直覺的抬頭,“什么?” 住持微微詫異!笆┲鞑恢?” 她搖搖頭!斑@銀光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記號,一般妖鬼見了你,便碰你不得。”他朝遠(yuǎn)方天際望了一眼。“他慨知有妖怪作孽,為何不除去呢?留著也是危害生靈。” 如意聽得一知半解。“住持——” 他轉(zhuǎn)向她!笆┲饕米詾橹闲嘌员M于此。” “可是信女還有好多疑問——” “時機(jī)到了,一切自會明朗,姑娘不用心急!彼D了一下,而后才道:“施主臨行前請聽老朽一句話,你非他族類,無法與之長久相處,只會受他之累而日漸虛弱,人鬼殊途,施主三思啊!” 如意沉默不語,沒有應(yīng)聲。 住持長嘆一聲!叭グ桑 “如意謝過住持!彼A烁I碜雍螅戕D(zhuǎn)身朝母親走去,她與阿香正與進(jìn)香的信徒聊天,大伙兒的臉色都非常凝重,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姐!卑⑾惚剂诉^來。“這會兒您可得相信奴婢了! 她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句話,讓如意微瞠雙眸。“你在說什么?” “方才大嬸說,她隔壁的二楞子昨晚死了,是給妖怪害的!彼@恐地道:“那尸首干巴巴的! “奴婢沒有,是那大嬸親眼所見啊!”阿香陡地打了個冷顫。“真是恐怖。” 孟夫人一見女兒過來,急忙抓住她的手!白〕謱δ阏f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問女兒的身體罷了!彼氯馈 “大嬸,我們家小姐不信你的話,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阿香對著一個胖胖的婦人問道。 “這事哪有假,現(xiàn)在我想來都還害怕呢!二楞子像老了幾十歲,身子干巴巴的,像是被人吸干似的!贝髬痤澛暤!八裕乙淮笤绫銇砬笃兴_保佑。” 她這么一說,旁邊的人也磯磯喳喳地嚼起舌根來,大伙兒全面露懼色,手上拿著好些個求來的符咒。 “咱們回去吧!”如意說道,不想留在這兒聽他們繪聲繪影地說著妖怪的事,她莫名地覺得排斥。 孟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住持頷首后,便與女兒一起離開。 “回去前咱們先到馮府看看瑞驊的傷好點(diǎn)沒。”孟夫人說道。 昨天他在后花園尋找如意時,體力不支昏了過去,把大伙都嚇壞了,他們夫婦倆還親自將他送回,到府說明,對于瑞驊受傷一事甚為愧疚,于情于禮他們今日也該過府探視。 如意微微一驚,連忙搖頭地道:“不了,孩兒身子有些不適,想先回去了。” “怎么了?”孟夫人緊張道,“哪里不舒服?” “只是小毛病,母親不用擔(dān)心,由阿香扶我回去便行了!彼f道。 三人來到大街上,孟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女兒一眼!笆钦娴牟皇娣是不想見瑞驊?”她可沒忘記女兒昨天說的話,本以為讓她靜靜便會想通,如今看來仍是沒有絲毫改變。 “娘多心了,女兒是真的不舒服。”如意輕咬下唇。 “那好吧!娘自己去!泵戏蛉苏f道,但心里暗忖,同府后她得和女兒好好談一談才行!鞍⑾,送小姐回去! “是,夫人。”阿香答道。 “娘。”如意頓了一下!奥闊┠D(zhuǎn)告馮大哥,要他好好靜養(yǎng)! “我知道。”孟夫人嘆口氣,往另一條路走去,真不知女兒是怎么回事,突然變得這么奇怪。 “小姐,咱們走吧!”阿香說道。 “嗯。”如意又嘆口氣,舉步往前,心里對于馮大哥有說不出的抱歉,若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受傷。 “小姐,這兒人多,咱們轉(zhuǎn)另一條路走!卑⑾阏f道。這兒是城里的商街,人群都往這兒涌來。 “嗯。”她應(yīng)了一聲。 兩人避開人群,轉(zhuǎn)進(jìn)巷子,阿香卻與迎面而來的行人撞了一下,手上提的竹籃也落了地。 “哪個冒失鬼?”她罵道。 只見一美貌女子連忙道:“不好意思,匆匆忙忙中撞了你!彼嫒萱,身材婀娜,穿著一襲鵝黃襦裙。 阿香咕濃一聲:“算了!比思叶嫉狼噶耍膊缓迷僬f什么,只得彎身將祭拜的鮮果撿起。 “姑娘沒事吧?”如意問道。 那女子轉(zhuǎn)向她!皼]事,是我魯莽!彼谇埔娙缫鈺r,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了?”如意注意到她的異樣。 女子笑了笑。“不,沒什么,只是覺得姑娘的臉色好蒼白,有些詫異罷了。” “我身子不太好,所以臉色差了些!比缫庹f道。 “在下略懂皆理,可幫小姐診斷診斷!彼⑿Α “不用了,只是一些小毛病!彼皖^看見阿香仍在撿東西,只好繼續(xù)待在原地。 “小姐不用客氣,就當(dāng)是我撞了你們的賠禮!迸由焓直阃缫獾挠沂痔饺,誰知一碰上她的手腕,整個人就被震得后退一步,她頓時驚訝不已。 “怎么了?”如意也因她突然退了一步而詫異。 “不,沒什么,只是沒站穩(wěn)!彼允菐еΑ 此時阿香已撿好東西起身,那女子立刻道:“耽誤你們了! “不,哪里!比缫馊允且荒樅桑c她點(diǎn)個頭后,便和阿香一起邁步離開。 走了幾步后,如意忽地想起住持的話——一般妖鬼見了你,碰你不得——她睜大眸子,猛地回頭,卻已不見那女子的蹤跡。 她……難不成是妖鬼? 不,怎么可能,如意甩掉這念頭。那女子面容和善,怎么會是妖魔?而且還讓她碰上,未免太巧了!她笑著搖搖頭,是她多心了。 ★ ★ ★ 回到房中,如意才掩上門,一轉(zhuǎn)身,就見韓殤坐在圓桌上,遂嚇了一跳。 “你別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彼龘崃藫嵝目。 “你最好習(xí)慣!彼谒查g移到她面前,瞧見她又是一怔,他不由得皺一下眉頭。 “父親說你上山采藥?”如意開口問。 他攤開手掌,一顆翠綠的藥丸置于掌心,他將之喂入她口中,如意直接吞下,見他又拿出一紅色藥丸,她搖了搖頭。 “是血嗎?”她蹙著眉問。 “不是。”他將藥丸送到她唇邊。 聞言,她這才肯張口,卻也不敢咬碎,直接服下,只覺喉頭有股嗆味傳來,她咳了幾聲,問道:“這是什么?” “草藥!彼f道。 如意有些懷疑,不過,也沒再追問。 “昨晚我又乍夢了!彼鋈坏。 “夢見什么?”他追問。 “一條蛇咬了我的手,你為我將毒血吸出!彼!斑@件事發(fā)生過嗎?” “嗯!彼暮陧⒅。 “為什么我要?dú)⒛隳?”她問出心中懸宕已久的問題!斑有……你在前世為何也這么……寒冷?” 他沒有應(yīng)聲。 她急道:“拜托你告訴我,我不想這樣不清不楚的,我要知道一切! 他凝視著她,將她的急切與渴求盡收眼底。 “有人來了!彼蝗徽f道。 如意聽見門外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她往前一步,離開門邊。 “小姐,是奴婢!” “什么事?”如意說道。她才剛支開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怎么她又跟來? “小姐,阿香能不能進(jìn)來一下,馬上就走,不打擾小姐清靜! 如意疑惑地打開門!笆裁词拢俊 “奴婢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阿香拿出一疊符咒!胺蛉朔愿赖,回來后得貼上!彼(jīng)地道,這可是驅(qū)鬼辟邪的東西,不能馬虎。 “不用了。”如意搖頭。 “怎么不用啊!現(xiàn)在城里頭不安寧,還是小心點(diǎn)好!彼呎f邊往門上貼。 “原來你去求符咒。” 韓殤冷冷的聲音傳來,如意急忙回頭解釋,“不是的,我陪娘去上香,她——” “小姐,你在跟誰說話?”阿香大吃一驚,心里直發(fā)毛。 如意只得又回身!皼]有,我房里不用這些東西,你貼別處吧!”她連忙將門掩上。 “小姐”阿香敲門!胺蛉苏f——” “我說不用了!彼车种T,堅決地道。 “可是——”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如意又道。 “那……好吧!奴婢先去貼別處,等會兒再來。”阿香站在門外,一臉狐疑,小姐……真是愈來愈怪了…… 門內(nèi)的如意試圖解釋,“娘只是覺得府里不安寧,所以求了些符回來。” “不是你想拿來對付我?”他勾起她的下巴。 “我沒這想法!彼龘u頭。 “是嗎?”他仍舊冷冷的!澳悴幌脍s我走,讓我消失?” 她搖頭。“我沒有想過這念頭。” 他盯著她的雙眸,似在評斷她話里的真假!盀槭裁?” 她微蹙眉宇。“我不知道。”她的眼神充滿困惑。“在你身邊也沒什么不好。” “我不是來同你作伴,而是來向你索命的!彼麚嶂(xì)致的下巴。 “我知道!彼h首,并不在意這件事,心里只記掛著他方才未回答的問題!澳氵沒告訴我——” “前世的事。”他接續(xù)她的話。 “嗯。”她急切地點(diǎn)頭。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妻子。”他撫一下她的頸項(xiàng),卻沒見她打冷顫,眉頭不禁蹙了一下。 “這我知道,我是問我為什么恨你?”她面容焦急,想知道答案。 他輕輕扯開她的領(lǐng)口,撫過她柔嫩的肩頭!袄鋯?” 如意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他在做什么,臉蛋暈出了粉紅!安焕! 他的眉蹙得更深,她體內(nèi)的寒氣果然又增加了,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他得想辦法釋出或化去才行。 “你在做什么?”她頰邊的紅云有增無減,吸引住他的目光。 他的眼睜深沉黑亮,像兩潭深淵,令她迷失其中,彷若許久前曾有相同的感受。 他的手向下游移,撫著她光滑細(xì)致的鎖骨。“記得我為你蓋小筑的事嗎?”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 “因?yàn)槟阏f洞房花燭夜該有新居、龍鳳蠟燭、鴛鴦?wù)肀缓秃蠚g酒!彼氖种父乱疲p觸她褻衣的上緣,低頭俯身向她耳畔,沙啞地道﹕“我不以為然,只道最重要的是一對有情人! 她漲紅臉,感覺到他的唇已貼上她的耳垂,如意驚得差點(diǎn)跳起,他攬住她的腰身。 “不過我仍為你建了小筑,以柴火代替燭火,以水代酒,以我為枕被。”他吮上她的耳垂,聽見她倒抽一口氣!澳翘炷銒尚叩淖诖才稀 “別……別說了。”她羞得滿臉通紅。 他抬起頭,凝睇著她。“你不是想知道嗎?” 她的臉蛋更紅了!安弧皇沁@個部分!彼Y(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他勾起一抹笑!拔艺f過我們是夫妻,你的每一吋我都——” “別說了。”她的臉已快著火了。“這個部分可以跳過。” 他的手覆上她的渾圓,瞧見她的臉紅若朝霞!翱晌也幌胩^! “不要這樣!彼噲D推開他的手。“別這樣!彼B耳朵都紅了。“即使我們是夫妻,但那也是……也是前世的事! “對我而言,它不是前世,它是唯一的一世,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他厲聲道。 “一個殺了丈夫的妻子!” 她僵住,無言以對,臉上的紅暈盡數(shù)退去。 他在心里詛咒一聲,可惡,只要一提到這件事,他就沒辦法克制自己的怒氣,可是他必須試著壓抑才行,否則他永遠(yuǎn)找不到答案。 “不管前世今生,你都是我的妻子,誰也別想改變這一點(diǎn)。”他重申。 “你恨我,不是嗎?為什么還要我做你的妻子?”她輕咬下唇。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將她的衣服拉攏好;如意試著乖乖地站在他面前,雖然仍覺瞥扭,但至少他不再碰觸她。 “你想知道你為什么恨我嗎?”他說。 “嗯!彼鐾麌(yán)厲的臉。 “因?yàn)槟闶潜猾I(xiàn)祭的新娘。”他的黑眸閃動。 她為愕得說不出話來,獻(xiàn)祭…… “你是為了平撫山神的怒氣而獻(xiàn)供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