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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緣天注定 楔子 作者：陶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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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太祖洪武三十年(西元一三九七年)十月 “鳳兒，父皇決定將你嫁給索冀禮�！� 聞言，朱鳳翎不解的止住步伐。 “你的意思呢？”他穿著錦衣龍袍，雙頰瘦削、發(fā)絲花白，今年已七十，背微微佝僂、神情略顯疲態(tài)，可雙眸卻透著一絲精明。 “父皇為何忽然提及此事？”鳳翎顰額。 他笑著往前，鳳翎扶著父皇的右臂在御花園中漫步，這些天來，父皇龍?bào)w欠安，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這日天暖，父皇說要到花園走走，卻沒想到是要同她提婚事！ “你也十七了，再不嫁人，難道放在宮中藏著嗎？”他微微一笑。“雖然父皇舍不得，可自古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這道理你不會(huì)不懂……” “兒臣不急，想多陪陪父皇。”鳳翎蹙一下眉心。 他拍拍她的手�！案富柿裟阍谏磉厜蚓昧�，也該替你覓個(gè)好姻緣�！� 兩人走到亭子里，鳳翎攙著父親在石椅上坐下。 “坐吧！”他示意鳳翎坐下，蒼老的臉上刻畫著歲月的痕跡。“近日朕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有時(shí)連思慮都渾沌起來，趁著清醒時(shí)，也該為你的婚事作主。” 鳳翎無語，姣好的面容凈是憂戚之色。 “父皇知道你的孝心，可生老病死不是你，也不是朕能控制的，想那始皇帝求長生不老藥，數(shù)十年無所得，如今不也只剩一堆枯骨？依你聰敏之思，自當(dāng)明白朕所指之意�！彼穆曇麸@得有些沙啞。 “兒臣明白�！兵P翎在心里嘆息一聲�！皟撼贾皇窍攵嗯闩愀富省！� 他再次拍拍她的手�！案富手滥阌羞@份孝心就夠了，若是你應(yīng)允了，現(xiàn)在就該開始準(zhǔn)備，等到明年出嫁，你也十八了，就跟你娘當(dāng)年……”他忽然止住話語，雙眉聚攏。 鳳翎顰額，也想起了母親，她在她七歲那年失足落入幻采湖中，當(dāng)人發(fā)現(xiàn)她的時(shí)候，她已沒了氣息…… “你的意思呢？”他打斷她的思緒。 鳳翎回過神，一會(huì)兒才道：“父皇將兒臣嫁與索將軍……” “怎么不說了？”他盯著她問。 “若兒臣沒記錯(cuò)，索將軍是四皇兄的屬下，父皇……”她猶疑著不再說下去。 她記得索冀禮是七年前與四哥燕王一同率兵征討蒙元丞相的部屬之一，當(dāng)年他才十七，可因立了戰(zhàn)功，遂讓燕王拔擢為副將，幾年后又被拔升為將軍。 他呵呵笑著摸了一下顎上的胡須。“鳳兒，為父的心思總瞞不過你，若你是男兒身，那該有多好，依你的聰慧……”他嘆口氣，未說完的話就此打住。 鳳翎搖搖頭。“兒臣只是婦人之見，難登大雅之堂，更何況，若兒臣真是男兒身，父皇才更要為難呢！” “這話怎講？”他的眼中閃著一抹興味。 她淺淺一笑。“若真要論雄才大略，那是非四哥莫屬，兄長……”她再次停頓。 “你直說無妨，這是咱們自家人說話，你不需如此吞吞吐吐的，朕也想聽聽你的想法�！彼馈� “兒臣怕招了婦人干政之名。”她應(yīng)道。 他呵呵一笑�！澳氵@話是用來堵朕的嘴嗎？” “兒臣不敢。”她盈盈一笑。 “朕賜你無罪，你直說無妨�！彼畹�。 “是�！彼掌鹦σ�，站起身子往前走了幾步，望著滿園的花卉，略為整理思緒后才道：“父皇自大哥死后，一直為立儲(chǔ)君之事傷神，兒臣知道父親屬意四哥……” 她想起父皇曾在皇宮的東南角門說過，欲立四哥為太子，可遭翰林學(xué)士劉三吾反對(duì)，因?yàn)槿袅⑺母�，那將置二哥、三哥于何地？且這樣恐怕會(huì)引起諸親王的不滿。 她接著說：“后來礙于宗法之故，最后只得立了允，他是父皇的嫡孫，于禮于法，那自是無任何不妥之處，可允性情仁厚，心腸又軟，恐不是適合的人君之選，再者……” “說�！彼唵蔚南铝睿砬槁燥@嚴(yán)厲。 “父皇憂心四哥不服……恐引起……”她蹙擰眉心，宗室相殘這話她是無論如何也接不下去的。 他長嘆一聲。 鳳翎轉(zhuǎn)向父皇，眉心蹙緊。 他又嘆口氣，轉(zhuǎn)了個(gè)話題�！八骷蕉Y是個(gè)人才，配你不致委屈，你的意思呢？” 她垂下眼瞼�！案富市囊庖褯Q，又何必再問兒臣呢？”她的眉心緊鎖。 他起身。“你若不愿，父皇自是不會(huì)強(qiáng)迫你的�！� 鳳翎沒有說話，只是更加蹙緊了眉心。 “你要相信父皇，索冀禮是父皇中意的駙馬，這是一樁好姻緣�！� 她抬眼望著父親憔悴的神情，輕聲道：“兒臣怕是沒了選擇�！彼男θ萦幸唤z苦澀�！皟撼贾挥幸皇孪雴��！� “什么事？” 她微勾起笑容。“若這不是一樁好姻緣，兒臣可還有其他的選擇？”她的表情極為認(rèn)真。 他愕然，一時(shí)之間說不出話，腦中浮現(xiàn)宜妃憂愁的模樣…… 見他沒回答，鳳翎在心底嘆口氣，輕聲道：“一切皆由父皇做主吧！” |